屋内,慕容荻正专心地为慕容泽抑制体内的毒素蔓延,慕容泽身上扎满了银针,看上去十分渗入,没一会儿,慕容荻的额角就渗出了点点汗珠。
楚夜寒眼底闪过一抹柔色,伸手拭去慕容荻额头上即将滑落的汗水,“情况如何?解毒很难?”
慕容荻狠狠闭了闭眼睛,缓缓吐了一口气,言语间尽是无奈,“这毒我没见过,只能暂时控制着不让毒素蔓延,解决的办法还是要找到解药。”
慕容荻抬眸,目光扫向门外,刚刚曲翠娥在门外的叫嚣还犹在耳畔,她目光微沉,“这次的事难不成是冲着我来的?”
那阿泽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楚夜寒伸手在慕容荻肩膀上按了按,“别多想,关于这毒到底是怎么来的……想必那黄娟儿应该知道些什么。”
慕容荻闻言,微微点头,能这么咬着她不放,说和她无关,谁信?
慕容荻抬头,“我去把情况和母亲说一下。”
她对着楚夜寒扯了扯嘴角,然后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一开门,屋外,是一双殷切的眼睛。
常文慧飞快地扑了过来,一把拽住慕容荻的胳膊,紧紧地盯着她,“荻儿,你弟弟
怎么样?”
慕容荻心头一颤,喉咙刀割一样疼,“阿泽中的毒……我目前只能控制着不让他毒发,如果找不到解药……”
慕容荻未说完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常文慧的脑海轰然炸响,她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攥着绢帕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慕容荻暗道不好,伸手想要扶住常文慧,却见常文慧眼睛一翻,紧接着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地。
“母亲!”
“夫人!”
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混乱,慕容荻连忙将常文慧护在怀里,取出银针就要往她的身上扎。
“你干什么!”
耳边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猛然响起,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力道,推了慕容荻一把,险些将她推倒在地。
曲翠娥指着慕容荻的鼻子咒骂,“果然是个黑心肝的白眼儿狼,害你弟弟不够,你还要害你母亲吗?”
慕容荻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刺痛,想必是擦破了皮,她眼底闪过一抹恼怒,扬起手对着曲翠娥的那臃肿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打得曲翠娥脑袋一蒙。
黄娟儿见自己的娘被打,“嗷”一嗓子扑了
过去,却被慕容荻一巴掌甩开,“你也滚开!”
慕容荻甩了甩自己打疼了的手掌,眼神狠厉。
“你们母女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罪名安在我身上?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咱们待会儿自见分晓。”
“但是现在,你们千方百计地拦着我给我弟弟我母亲治疗,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们图谋不轨,便是现在将你们就地处置,想必谁也不敢说什么!”
慕容荻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冷意,这两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底线,不发威真当她是泥捏的?
“王妃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想要阻止你继续犯错而已,你何必这般将罪名强加在我头上?”
黄娟儿忽得眼睛一湿,一脸委屈的看着慕容荻,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她的身后。
慕容荻眼睛一眯,转头就见楚夜寒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安心为岳母诊治,这里交给本王。”
楚夜寒眼神晦暗不明,慕容荻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为常文慧施针要紧,便没有再细想。
这边,楚夜寒命蒋丞搬来几把椅子,在黄娟儿呆愣的目光中,将佩剑重重的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本
王给你一个机会,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只要说实话,本王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楚夜寒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听得黄娟儿身子一颤。
“王爷,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确确实实看见王妃将那瓶毒药洒在点心上……”
黄娟儿硬着头皮,顶着楚夜寒那骇人的目光,为自己辩解,“您不能因为她是您的王妃就对她有所偏袒,这对我姨母和泽儿不公平!”
“呵!”
楚夜寒忽得冷笑,“好,你口口声声说王妃下毒,那本王问你,王妃是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下的毒?”
“当时她的身边都有什么?王妃当时穿的是何颜色的衣服?又戴着什么样的珠钗?”
楚夜寒手指轻点桌面,目光幽深,“你,回答本王。”
“我,我……”
黄娟儿被楚夜寒这一连串的问题堵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时辰下毒?还穿什么衣服?她怎么知道?
莫大的恐慌席卷黄娟儿全身,她眼睛转了转,用绢帕捂住了眼睛,“我当时实在是害怕……哪里注意到这些,王爷你若有意偏袒,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小女子……”
“王爷,事实就在摆在眼前,就是她慕容荻下毒
害人,你不去抓凶手,却来逼迫我女儿这个唯一的证人,这是什么道理?”
曲翠娥适时将黄娟儿抱住,恶狠狠地瞪着慕容荻,“我女儿从小就乖巧伶俐,肯定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心思歹毒!”
此时慕容荻一经为常文慧施针完毕,吩咐下人将她送回房间,正好听到了曲翠娥这句话,险些被气笑。
楚夜寒看着这对母女油盐不进,眼神一凛,一把抽出锋利的剑身,对着黄娟儿挥了过去。
锋利的剑刃夹杂着一阵嗡鸣,朝着黄娟儿呼啸而至。
“啊!”
黄娟儿吓得腿一软,瞬间瘫坐在地,抱着脑袋尖叫起来。
“嗡——”
剑刃闪烁着寒芒,擦着黄娟儿的脑袋飞快掠过,刹那间,几根黑色的断发从空中顺着剑刃卷起的气流缓缓飘落。
楚夜寒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的冷意几乎可以将周围的空气冻结,“再不说实话,下一剑砍的就是你的脑袋!”
黄娟儿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后背也瞬间被冷汗浸湿,“我,我说……”
慕容荻若有所思地看着楚夜寒,今天的他有点奇怪……
在生气?不,更确切地说,是焦急。
他在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