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被他凶得一愣,顿时不乐意了。
“这有什么不可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能出什么事。九殿下又不是豺狼虎豹,你至于这么小心眼防着人家吗?”
闻言,楚夜寒脸色更加阴沉,语气透着浓浓的危险意味,“呵,你说本王小心眼?上次在诊室,你可是连他衣裳都脱了!”
“你这人能不能讲点道理!”
慕容荻气急,“说了多少次了我只是在帮他施针,根本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好不好?还有,王爷,拜托你有时间多去哄哄你的小白莲!你都多久没去跟她你侬我侬了,天天盯着我你不嫌累啊!”
“你——”楚夜寒刚要反驳,忽而想起,他似乎确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落紫鸢,甚至……
甚至很久都没有像以前那样,主动想起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容。
可,为何会这样?
在他出神的片刻,慕容荻已经自顾自绕开他走出老远,只留下一抹窈窕倩影消失在拐角处。
楚夜寒的拳头紧了又松,皱着眉迟疑片刻,低声道:“蒋丞。”
“属下在。”蒋丞抱拳。
“落夫人最近在做
什么?本王……似乎已经许久未见过她。”
西厢房。
落紫鸢瞧着一桌子清汤寡水的饭菜,气得直咬牙,“该死的!厨房里那群见风使舵的老东西,居然敢这样怠慢本夫人的膳食,你瞧这一桌子的菜,连个像样的油水都没有!真当本夫人管不了她们几个贱婆子了吗!”
“夫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绿芜柔声安慰道,“那帮婆子不过是看着王妃娘娘最近一时得宠,就想攀高枝,巴巴的跑去献殷勤。一群捧高踩低的墙头草罢了,夫人犯不着为她们置气。”
闻言,落紫鸢冷嗤:“本夫人岂会和这些狗奴才计较?”
顿了顿,她又恨恨咬牙,“可是王爷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不是摆明了告诉府里的人本夫人失宠了吗?这些日子下人们的态度越来越差,本夫人若再不想办法邀宠,恐怕再往后连这些菜叶子都没有了。”
说着,她垂眸思索,眸光恨恨。
她不是一直将王爷的心牢牢抓在手里吗?为何突然一切就都变了!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还是说,芳菲苑那个贱人又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
王爷?
落紫鸢越想越气,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痕迹。
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冲进芳菲苑挠烂那个贱人的脸!
身边,绿芜看着她也默默叹了口气。
夫人这些日子过得辛苦。
王爷不来,夫人便只能独自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写写画画,每日早上她进屋收拾,都能瞧见桌上的笔墨又少了一些,分明是夫人彻夜坐在桌边写了许多信件。
想来是思念王爷过度,只能写写书信,聊表相思。
绿芜心中叹气,忍不住又劝:“夫人放宽心,王爷只不过是近日事忙,所以没空陪您。过些日子,等忙完了朝中的事,肯定会抽空来看您的,就像以前一样,王爷以前可是最疼爱您的了。”
她嘴上这样说,可心中也觉得没底,只当是安慰之言。
谁知话音刚落,屋外忽然响起小厮的高喊。
“王爷驾到!”
绿芜与落紫鸢俱是一震,齐齐向外看去,只见一袭玄色锦袍的俊逸男人负手走了进来,身姿挺拔伟岸,一如既往的矜贵傲然。
落紫鸢面露欣喜,赶紧上前屈膝行礼,“鸢儿参见王爷。”
楚夜寒颔首,“不必多礼。”
“谢王爷。”
落紫鸢笑着起身,心中喜悦异常,扭着纤腰就柔柔软软地贴了上去,一双眸子几乎要滴出水来似得柔情蜜意。
“王爷,您许久不来,鸢儿还以为您把鸢儿忘了呢。”
说着,落紫鸢抬手轻抚他的胸膛,眼波盈动,“鸢儿好想您啊。”
这幅娇嗔动人的模样,简直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挡不住。
可楚夜寒却不知为何,在她贴上来的瞬间下意识绷紧了身子,竟然从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排斥。
他竟然排斥鸢儿的接触?
之前在寺庙也是,难不成他现在除了慕容荻,别的女人靠近他都不可了?
荒谬!
楚夜寒闭了闭眸子,强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柔声哄道:“本王近日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过来陪伴鸢儿,鸢儿莫要多心。”
“有王爷这一句话,鸢儿便不会多心。”
落紫鸢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柔声道:“鸢儿明白,王爷您是顶天立地的君子,应当每日忧心国家大事,而非拘泥于儿女情长。鸢儿虽心系王爷,但也不愿成为王爷的绊脚
石。”
听着这番体贴入微的话,楚夜寒只觉心头一暖,之前的几分也排斥消失大半。
“本王知道,鸢儿最是善解人意。”
一旁,绿芜看着这郎情妾意的场面,心中欣慰不已。
夫人熬了这些日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忍不住道:“王爷,您可是不知道,您这些日子不来,夫人每天晚上都点灯熬油地给您写信,其中思念无尽,就连奴婢看了都觉得感动呢。”
绿芜还当这番话是为落紫鸢表一表深情,却没注意落紫鸢的身子猛然一僵。
楚夜寒微愣,疑惑道:“鸢儿给本王写了信,本王怎么从未收到过?”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思念的信!
落紫鸢咬了咬唇,心中心思流转,顿时挂上了一副柔弱委屈的表情,垂眸道:“那些信件不过是鸢儿思念王爷时随手写的一些酸诗,没什么要紧的,不敢拿去扰了王爷清净。”
“这是什么话,本王怎会嫌你扰了清静。”
楚夜寒皱眉:“既然写了,本王自然该好好收藏才对,否则岂不是伤害了鸢儿一片赤诚之心?那些信现在何处,拿来本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