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稀少,她步履匆匆拐过街角,不多时便来到了百草药铺,还未上前,就瞧见铺子门口正有个熟悉的人。
那人身形挺拔,长发束冠,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即便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减清雅矜贵之色。
楚夜清也似是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俊逸非凡的脸庞带着浅淡的笑意,仿佛谪落凡尘的仙人,“原来是四皇嫂,好巧。”
“啊,是,确实很巧。”
慕容荻回过神,抿唇微笑问道,“九殿下怎么在这,要找大夫吗?”
楚夜清缓缓摇头,“不,只不过是午后阳光正好,叫司予推我出来散散步,恰好路过这里。”
他说得神色淡淡,无比自然,但慕容荻心头微微一动,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路过?
百草药铺虽是京中最繁华的路段,但离皇宫少说也有两公里之远,若说他要散步,大可以选在御花园或宫门口的街市,何必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四皇嫂?”
还未想清楚其中关节,楚夜清便已轻声开口,换了话题:“四皇嫂又怎么在这?”
她被中
途打岔,思绪一乱,便将刚才的疑虑抛诸脑后,笑道:“是为九殿下活血的药膳方子眼下缺了一味药材,所以特意出来购买,咱们倒是可巧在这遇上了。”
闻言,楚夜清眸子微不可查闪过一抹亮光。
“既然如此,臣弟便跟着四皇嫂一起进去吧。总归是为了臣弟办事,既然遇着了,臣弟又怎么有置身事外的道理。”他勾着笑,语气温润道。
这话在理,慕容荻也不好推却,于是便领着二人往铺子里走,司予推着楚夜清不急不慢地跟在后头,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原本殿下这病恶劣,所有人都说没得治,他和殿下也再不敢抱太多期望,没想到……
司予低下头,隐藏掉了脸上复杂的神色。
几人一踏进药铺,掌柜便忙迎了上来,“小人给王妃娘娘请安,娘娘今日需要点什么?”
慕容荻也不多话,开门见山道:“我记得上个月铺子里收了一味品质上乘的冰片,今日我正好配药有用,你且拿来给我吧。”
掌柜忙应道:“是是,王妃娘娘请稍等!”
楚夜
清神色淡淡看着这一幕,“王妃娘娘似乎与这家百草药铺的掌柜很是熟识?初见时,还自称是药铺里的医师呢。”
“这……”
慕容荻犹豫片刻,无奈一笑,“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这家百草药铺是我名下的铺子,这里的药材也都由我调派。只不过平时为了避免麻烦,便只说我是铺子里的医师。”
自见面后,楚夜清对她总是一副温和良善的笑脸,让她不觉得生出几分亲近来,便也不准备瞒他了,说不定之后需要经常来这里呢。
“竟是如此。”
楚夜清惊讶,“四皇嫂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这时,掌柜取来冰片放到托盘里,双手奉到慕容荻面前,恭敬道:“王妃娘娘,您请查验。”
慕容荻细细看过后满意点头,“不错,品相很高,有了它药效必然事半功倍,帮我打包装起来吧。”
“好嘞!”掌柜应道。
楚夜清却忽然道:“且慢。”
掌柜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公子还有何吩咐?”
楚夜清微笑,“我是想着,既然药材就在眼前,
那不如就在这里施针诊治,省得下次再跑一趟了,皇嫂觉得可好?”
慕容荻眨了眨眼。
对啊!
反正药铺二楼有单独的诊室,干脆就在楼上施针算了。不然下次再缺了那味药材,还要再费时费力跑来一趟。
思及此处,她干脆点头:“你说得也对,那就在这里施针吧。掌柜,麻烦你帮我准备热水手巾,还有银针。”
百草药铺在修建时就考虑到了老弱病残等特殊人群的需求,除了台阶式楼梯外,背面另建一条平稳坡道。司予推着楚夜清上了二楼,将人安置在最敞亮的一间诊室。
屋里的布局简洁而大方,墙壁上悬挂着各种药草画像,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香炉熏香以供使用。
慕容荻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道:“施针需要安静凝神,司予,劳烦先出去一看着门,我要给九殿下扎针了。”
司予躬身,应声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慕容荻准备完施针工具,而后无比自然地撩起了楚夜清下身的衣袍。
“四皇嫂!”
“嗯,怎么
了?”慕容荻疑惑地眨眨眼,手上动作不停。
楚夜清张了张口,“……没什么。”
施针本就是要露出皮肤的,否则还隔着一层衣裳找穴位不成?
可,可这也太……
他一张俊脸微红,垂着眉眼,索性闭紧嘴巴,默认了她的举动。
待衣袍褪至腰部,慕容荻取来银针,堪堪刺入皮肤,门外却忽然吵了起来:“不能进去!我们殿下正在施针,喂,你!”
话音未落,房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楚夜寒满身戾气的闯进来,一眼扫见衣衫不整的楚夜清,顿时怒火滔天。
他就知道!
这个女人一出门准是有鬼,果然是来与其他男子私会的?
幸亏他一路跟在后面,发觉两人进了一间诊室后及时闯了进来,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司予跟在他后面跌跌撞撞闯进来,满脸惊恐:“殿下,四殿下非要硬闯,属下拦不住!”
楚夜寒已然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拽起慕容荻的手腕,浑身充斥着杀意:“你竟敢背着本王和其他男子幽会,你还记不记得你寒王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