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
慕容荻瞪大眼眸,下意识抗拒,“我要与南歌坐一辆马车。”
谁料楚夜寒蹙了蹙眉,竟然直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稍稍用力,她便被他整个拎着塞进了马车里。
慕容荻大惊,“喂,你做什么,放我下去,男女授受不亲!”
楚夜寒不以为意:“你我本就是夫妻,莫说坐同一辆马车,就是同一张床也是睡得,有什么好授受不亲的?”
说完,他扬眉看向楚南歌:“劳驾郡主独自一辆马车,有问题吗?”
楚南歌无奈且同情地看了慕容荻一眼,“自然没有问题。”
“喂,南歌你怎么也——”
话音未落,楚南歌早已摇着头走远了,大有一种“管不了也不想管你们夫妻情趣”的架势。
慕容荻气鼓鼓地看着楚夜寒紧随她后上了马车,心中愤愤。
狗王爷这又是闹哪样?
难不成还记恨着昨晚斗嘴的事,要在车里报复不成?
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慕容荻警惕地盯着楚夜寒,见他一掀衣摆优雅落座,又伸出骨节分明如竹如玉的手在车窗边叩了两声。
“启程。”
外面蒋丞应了一声,随后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慕容荻故作镇定,心里忐忑
如鼓。
狗王爷要怎么报复她?
骂她一顿,打她一顿,还是又要在马车里乱来——
却不想,楚夜寒看她冷不丁开口道:“柳月娘已经安置好了。”
“你先别冲动……呃……什么?”
慕容荻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柳月娘?他不凶她也就罢了,怎么突然说起柳月娘来了?
慕容荻狐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夜寒端庄坐着,掩口咳了一声,不疾不徐道:“回宫后本王会禀告皇上,安排柳月娘在宫里的六尚局当差。”
“……所以?”
慕容荻不明就里。
楚夜寒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她不会入王府,更不会被抬为妾室。”
“哦,然后呢?”
楚夜寒张了张口,看着慕容荻茫然的表情,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平日救人、断案,不是聪明得很吗?怎么眼下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她还听不懂?
慕容荻眨巴眨巴眼睛,脑袋终于灵光一闪。
狗王爷该不会是……
在跟她解释吧?
难不成是怕她看了昨晚那一幕心生误会,今早才非要同乘一辆马车——就为了专门跟她表明他看不上柳月娘,说一句“柳月娘不会入王府”?
他怕她误会他
喜欢柳月娘?!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慕容荻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狗王爷吃错药了不成?
她眯起眼眸后仰看向楚夜寒,“王爷,这事……你不回府和小白莲解释,在这跟我解释,难不成你喜欢我啊?”
“怎么可能!”
楚夜寒立刻反驳,可话一出口,当即懊恼般捏了捏衣袖,再一转头,见她仍旧是一副古怪的表情,便愈发觉得心头搓火。
“罢了罢了,你不懂便不懂吧,本王懒得跟你解释。”
“切,谁稀罕你解释。”慕容荻小声嘀咕,待马车里安静下来,又不由得从睫毛下觑了他一眼。
男人剑眉星目,俊美的侧脸在车窗透出的晨光中勾出一层光晕,少了几分杀伐之气,神色淡淡间便是谪仙之姿。
不愧是全京城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
不过这狗男人最近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对她一改往日的冷眼,反倒……反倒时常让她有种温和的错觉。
不,想来也只是错觉。
慕容荻垂了垂眼,手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小腹。
你可千万别对我太好,楚夜寒。
你我之间,注定只有一纸和离书。
……
一路舟车劳顿,一行人的马车在黄昏时分抵达皇宫。
远远的,就见一众宫人侍卫的簇拥下,楚元帝一袭明黄衣袍,贵气迫人站在最中心。
他身边的懿荣皇后亦是凤冠玉带,端庄持重。
帝后身边,太子楚夜荀白衣胜雪,衬得眉目之间更显温润谦和俊雅。
可纵使他平日沉稳,如今眼眸之中透露出的焦灼急切却怎么都掩盖不了了。
许久未见荻儿,也不知这些日子她过得如何?
她可有好好吃饭睡觉?
可有愈发清瘦?
可有……也想念他?
很快第一辆马车停在眼前,立刻有人上前搬了脚踏矮凳,太上皇与皇太后率先搭着丫鬟的手下马车。
楚元帝和懿荣皇后赶紧迎了上去:“恭请父皇母后回宫。”
其余宫人纷纷躬身行礼:“恭迎太上皇,皇太后回宫!”
“不必拘礼了,都起来吧。”太上皇摆摆手。
楚元帝上前恭敬道:“舟车劳顿,皇儿已经吩咐宫人备好了轿撵,父皇与母后回寝宫便可沐浴安歇,待明日再为您安排接风洗尘宴。”
皇太后虽说身体健朗,但毕竟年岁摆在那儿,坐了大半日的马车后早就疲惫万分,于是也并未多言,任由楚南歌搀扶着上了轿撵。
太上皇巴巴跟在后面,一同回宫歇
息。
宫门外,余下的人也依次下了马车,慕容荻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听得一声深情款款的呼唤。
“荻儿!”
她一转头,就见楚夜荀快步走上前来,望向她的目光中满含欣喜,“别来无恙啊,这些天你可还好?”
慕容荻张了张口。
“她与本王在一起,自然是好的!”
不等慕容荻开口,冷冽低沉的男音便强行插入,随即,一抹宽阔的玄色身影霸道得挡在她面前,遮住了视线。
楚夜寒将她挡在身后,冷冷地盯着楚夜荀,“太子殿下费心了,只不过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照顾,殿下若是没什么事,还请莫要逾礼越界才是。”
一上来就被怼,楚夜荀脸色沉了几分,但语气仍是温和有礼:“寒王莫不是忘了,孤与四王妃昔日也是好友。好友归家,孤寒暄几句,又有何逾礼越界之处?”
“你——”
楚夜寒凤眸一眯,正欲说什么,忽然蒋丞俯过来,低声道:“殿下,皇上传您入宫回话,大抵是……遇刺一事。”
蒋丞虽特意压低了遇刺二字,可楚夜荀站得近,仍是听了个清楚,当即关心则乱。
“遇刺?好端端的庙里为何会有刺客?荻儿,你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