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封赏圣旨如期而至寒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寒王妃心地善良,才智过人,解救安阳郡主于危难,特封正一品诰命,赐白银万两,良田千顷……”
一连串的封赏让王府上下瞠目结舌,紧接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要钱似的抬入府中。
慕容荻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皇帝还真是大方,这下子不愁没有钱花了。
“恭喜王妃,得封诰命。”
孙福十分有眼力价,对着慕容荻满脸堆笑,高声贺喜。
“恭喜王妃!”
一众下人紧随其后,把头压得低低的,十分恭敬。
“王妃真是太厉害了!”
“对啊,一品诰命呢,满京城的诰命夫人也没几个,更别说是正一品。”
角落里的下人窃窃私语。
今日的王府,再也没有人敢看轻这个不得王爷欢心的王妃,前倨后恭的样子气坏了躲在角落里的落紫鸢。
小人得志!
落紫鸢看着院子里琳琅满目的赏赐,险些绞碎了手中的帕子,僵硬地挤了半天笑容,才上前娇笑着恭贺。
“恭喜姐姐,得封诰命呀,这可是多少氏族夫人想得也得不到的殊荣呢!”
慕容荻看着落紫鸢,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下。
“你有事?”
落紫鸢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面色一僵,“
我,我就是羡慕姐姐,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陛下的赏识,想必夜寒哥哥在这中间出了不少力吧?”
宫中辛秘之事,几乎不会外传,所以落紫鸢并不知道昨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当然地以为,是楚夜寒在中间为慕容荻铺路。
听出落紫鸢话中含义,慕容荻险些被气笑,“有病就去治,耳聋治耳朵,脑残治脑袋。”
“刚刚那位公公宣读圣旨的声音是还不够响亮吗?解救安阳郡主于危难!”慕容荻从容平静道:“也就是说,这个诰命,是我自己挣来的,与楚夜寒无关。”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
落紫鸢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姐姐若不是王爷的正妃,陛下又怎么会封赏于你?”
呵!
慕容荻嗤笑一声,“不要用你的见识,去挑战别人的专业,你不能,不代表我不能。”
“可是……”
“发生何事?”
落紫鸢还想说什么,楚夜寒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周遭丫鬟小厮纷纷行礼,让出了一条道来。
慕容荻歪头瞧了一眼,不禁挑眉。
楚夜寒穿的是去军营的打扮,利落的窄袖骑装,墨色的袍内隐隐有银色的暗纹浮现,腰封紧紧贴在他劲瘦的腰间,显得长身玉立,英姿勃发。
嘶……还真是养眼至极。
慕
容荻如是想着。
楚夜寒走至近前,见落紫鸢一脸委屈的样子,冷厉的眸子微微一眯,“这是怎么了?”
又来了,又来了!
这个偏心的男人又要为他的小白莲出头了。
慕容获得了赏赐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一半。
“夜寒哥哥。”
落紫鸢低下头,用手中的帕子擦着眼角莫须有的泪痕柔柔开口,“刚才是鸢儿和王妃姐姐发生了点口角,不是姐姐的问题,是鸢儿多嘴,惹姐姐不高兴了。”
“都是鸢儿不好,鸢儿听姐姐说她的诰命与夜寒哥哥无关,就一激动就想为夜寒哥哥抱不平……”
落紫鸢说的无限委屈。
恶心!
慕容获面色冷漠,正准备回怼的时候,就听到楚夜寒低沉的嗓音,“本王还没有那闲情逸致,为她奔走。”
楚夜寒脸色很淡,自从上次的事后,他对落紫鸢,多了一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疏离。
落紫鸢抹眼泪的动作一滞。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承认了这诰命是慕容荻自己挣来的?
慕容荻闻言怔了怔,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虽然狗王爷说话不怎么好听,但难得没有一味偏袒小白莲。
管他因为什么呢!
慕容荻心情反正是舒畅了,看着被红布遮住的豪华赏赐,她大手一挥,“来
来动起来,把这些东西,通通搬到我院子的库房里。”
“是芳菲苑,可别送错院子了!”
话尾还补充了一句,听得楚夜寒不禁拧眉。
“慕容荻,本王会贪墨你这些东西不成?”
“谁知道呢?”慕容荻耸耸肩皮笑肉不笑,“这钱啊,还是放在自己兜里,才最放心。”
这个女人!
楚夜寒眉峰微蹙,“慕容荻,这世间哪有女子像你这般市侩,说出去真是给本王丢脸。”
喜欢银钱就是市侩?
那他倒是试试一毛没有能不能在这个世道活下去!
慕容荻也懒得和他争辩,拿起一锭金子,在手上来回把玩,不紧不慢开口怼他,“我市侩王爷难道是第一天知道?上次在皇宫不就见识过了,王爷要是觉得我丢了您的脸,写休书呗!”
“你!”楚夜寒瞬间被气得冷笑,“你以为这寒王妃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休书,想都别想!”
楚夜寒觉得自己在多待一秒都能被这个女人给气死,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他看向慕容荻,“忘了告诉你,御赐之物不可变卖,不可转赠。”
慕容荻面色一顿。
楚夜寒勾唇扫过赏赐,随即凉笑道,“也就是说,这些东西中,除了银子,你别想带出寒王府。”
说
完,不等慕容荻反应过来,他大步地转身拂袖而去。
好半天,慕容荻才从楚夜寒的话中回过神。
她看着正往自己院子搬的宝贝,表情寸寸龟裂,狗王爷的意思是说,这些所谓的赏赐,只能看?
那不就意味着到时候她和离也带不走。
只能永远留在寒王府。
那她要来何用?!
好气啊!
云兰见慕容荻气呼呼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王妃,那些赏赐不能动,不是还有银子吗?刚刚王爷说了,银子是可以的……”
一听这话,慕容荻脸色稍缓。
罢了,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慕容荻叹了口气,指挥着下人归置好东西,转身回了院子,准备进宫。
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为好姐妹换药要紧。
被晾在一旁许久地落紫鸢,面色相当之难看。
她忍着怒意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怒意爆发,盛怒之下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落在地。
“慕容荻!你这个贱人!”
凭什么!
她不仅霸占着王妃的位置,还能得皇帝赏识,得封诰命!
而她,到现在只能以侍妾的名义待在王府!
落紫鸢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刺进肉里的钻心疼痛,才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不急,那人马上就回来了。
她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