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伸手一指,指向衣箱中一件阳绿色衣衫。
绿油油的,多好看!
“可是,娘娘……”
云兰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却见慕容荻已经将衣衫披到了身上,催促她道:“走吧,戏要开场了。”
片刻后,两人抵达戏台。
正午的艳阳高照,热闹非凡,台上已经站定了几个青衣花旦,正等着好戏开场。
而落紫鸢正端坐在正对戏台的红木椅上,一身正红礼服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娇媚动人,无比耀眼。
戏曲班子的班主打量她一通,立刻堆出一脸谄媚笑意。
一身正红衣衫,端坐主位,又如此华丽貌美——
这位定然就是王妃娘娘了。
毕竟,可只有正室才配得上穿正红色!
因此,他格外卖力地献着殷勤,各种阿谀奉承之词滔滔不绝地往外冒——
“哎哟,小人这半辈子走南闯北,还是头一回见您这样的仙姿佚貌,简直是开了眼了!”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连我们班子里扮九天神女的花旦,都比不上您万分之一的美貌!”
“得了,小人也不多说了,今日唱一出我们的拿手好戏,恭祝娘娘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古流芳,万世永昌!”
这狗
腿子,就差跪拜了!
而落紫鸢也显然对他的恭维很受用。
她心中自觉扳回一局,愈发得意,也不去解释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地应下了王妃娘娘这句称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柳红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果然她的鸢儿往那里一坐,就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任凭谁也夺不走她的风头!
班主见落紫鸢和柳红都是合不拢嘴的模样,愈发觉得自己的马屁拍到了点子上,正要再接再厉多夸两句,讨几个赏钱,忽然,门口出现一抹鲜绿的身影,款步走来,不疾不徐。
清丽脱俗,绿的发光!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到处都是艳红的礼堂里,唯有这一抹与众不同的绿色,不仅显眼吸睛,而且清新脱俗。
加上那身着绿衣的女子体量纤纤,面容如仙,更衬得她万里挑一,将在场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落紫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抽搐了几下,再一看自己身上的红衣,坐在到处都是艳红装饰的礼堂里,反倒显得俗气!
慕容荻是故意膈应她吗!
她怒火中烧,恨不能冲上去撕烂那件碍眼的绿衣,但她深呼吸了好几遍,硬生生将火焰压制住了,强
迫自己忍耐。
戏班的人也愣了,看看落紫鸢,又看看慕容荻。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有一位穿正红的王妃到场,这位一身绿衣的又是哪位?而且论起容貌气质、体态身姿,比之前一位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慕容荻则完全没在意众人各异的目光,她饶有兴致地盯着戏台,啧啧称奇。
“云兰,你别说,这不愧是京城最具盛名的戏班子,这一个个的办上相都像模像样的,真是让人看的大饱眼福!”
说完,才察觉到在场气氛凝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齐刷刷地看着她。
慕容荻眨巴眨巴眼。
至于吗,不就是穿了一件绿衣服?
她径自走过去捡了个空位置坐下,微微一笑问道:“不是要唱戏吗,怎么还不开场?”
班主回过神来:“这就开,这就开!”
说罢,拍了拍手。
随即鼓点敲响,戏班子开始咿咿呀呀地唱起来,锣鼓震荡,吹拉弹唱,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浓郁的喜庆氛围。
戏台上,扮樊梨花的戏子翩翩起舞,将一把剑舞得英姿飒爽,美艳动人,歌喉也嘹亮动人,唱腔婉约。
慕容荻激动地睁大了双眼,生怕错过哪一个精彩瞬间,情到
浓时,不禁鼓掌高叫道:“好!唱得好!”
这种原汁原味的戏曲,她在现代可看不到。
现在倒是可以大饱眼福!
她兀自看得津津有味,可惜,旁边总有两只苍蝇一样的存在,嗡嗡嗡惹人心烦!
“女儿,你可别学这樊梨花。”
柳红语气中带着不屑道:“这樊梨花仗着战功加身,占据正室身份,被休弃三次,居然还有脸回到夫君身边,真是丢人。”
落紫鸢点头,“女儿若是那樊梨花,宁愿自请下堂一头碰死,也不愿意受夫君的冷眼相待,那岂不是生不如死吗!”
她们二人一唱一和,阴阳怪气。
慕容荻听得嘴角狂抽。
这两人表面上贬低樊梨花,实际上骂的俨然是仗着将军府嫡女身份,占据正妻位置,又被楚夜寒所嫌弃的她!
但若是光骂她,她也懒得应对。
但诋毁赫赫战功的女子,就很令她不爽了!
她拧着眉,冷冷反驳道:“樊梨花一声功绩卓着,在战场上浴血杀敌,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依我看,不是她受夫君厌弃,而是她那位夫君根本配不上她!”
“像樊梨花这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本就不应该被困在后宅内院委屈自己。若我
是她,就当场休夫,自闯一番事业!”
这话一出,柳红母女立刻变了脸。
休夫?
她怎么敢说出口的!?
自古女子只有被休弃的份,哪有休夫的资格!
“女子以夫为天,别妄想了!”柳红哼笑一声,看向慕容荻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怜悯和不屑。
装什么不在意,恐怕是不受夫君宠爱,说出这番话来自我安慰罢了。
想到此处,她拉起落紫鸢的手,故意问道:“鸢儿,你最近与王爷的感情如何,他待你可还算好?”
落紫鸢点头面露羞涩:“王爷他疼我入骨,待女儿甚是体贴温柔。”
“那就好。”
柳红笑的得意,“你们年轻人,床榻间总少不了缠绵悱恻。”
她扫了眼落紫鸢的肚子,语重心长道:“鸢儿啊,趁你们新婚燕尔,多努把力,争取早日替王府开枝散叶,为寒王殿下留下香火,娘也就能放心了。”
落紫鸢顿时俏脸绯红,“娘,您瞎说什么呢。”
“这有什么好羞的,告诉娘,你与王爷有过几次肌肤之亲,每次之后有没有吃药?”
“娘,我们,我们……”
落紫鸢似是羞得不行,小声道:“王爷说用药太多伤身,是以不曾让女儿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