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微抬精致的下巴,笑吟吟道:“王爷你出钱,我出力,咱们公平交易。”
要钱?
楚夜寒不悦地皱起眉,明明刚才还坚持不去,现在一提到钱又变得笑意盈盈。
这女人怎么这么爱钱?
“罢了罢了,银子而已。”楚夜寒一甩袖冷嗤不屑,"你要多少?"
慕容荻垂眸想了想。
想要从皇爷爷那里拿到商股,就得出钱;而想要占股比皇爷爷还多、获得更大话语权,更是得拿出一笔巨款!
而皇爷爷一次就拿了五十万两,她要是想压过去,那就说她起码还得再拿出五十万两!
但一次要五十万确实有点不合理。
慕容荻粗略一盘算,竖起两根纤细洁白的手指。
“二百两?”楚夜寒眉梢微挑,“没问题。”
他还以为慕容荻会要多少,看来也不过就是女儿家买个胭脂水粉的银钱罢了。
亦或是看上了什么布料,想要裁制新衣。
楚夜寒心中正想着不过如此,却见慕容荻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
楚夜寒顿时震惊到俊脸僵住。
二十万两,那可是军营一个月的军粮!
他额角抽动,神色不虞,"慕容荻,你倒是会狮子大开口,不用妄想了,二十万两绝无可能。"
慕容荻闻言
,顿觉好笑,"怎么不可能了,寒王殿下您那么宠爱落紫鸢,不会为了她花点钱都不肯吧?更何况,二十万两对寻常百姓来说算是强人所难,可对您而言,恐怕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啊!”
她似是想到什么,惊呼一声,故意讽刺道:“您如此推脱,难不成是穷到拿不出这二十万两吧?啧啧,没想到战神王爷只是表面威风,败絮其内啊,无妨无妨。若是王爷您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我这里也接受分期付款。”
慕容荻眼中闪烁着恶劣狡黠的笑意。
哼,让这狗王爷来找她麻烦,活该被气个半死!
而楚夜寒的脸已经黑得犹如阴雨乌云。
他虽然听不懂分期付款四个字的含义,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慕容荻话里的嘲讽和鄙夷。
这个女人竟敢看不起他!
登时,他脸色铁青,目光阴沉得可怕,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结了冰霜。
慕容荻见状,心里也有些没底,难道二十万两真的说多了?
万一楚夜寒甩袖走人,那她可就真亏了!
她暗自咬着唇纠结,要不然就把价格降一降,能挣多少算多少,总比没有的好。
谁知,楚夜寒突然低喝一声:“影一!”
暗处立即闪身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恭敬跪下:“属下在!”
他冷声道
:“去库房,取二十万两银票,即刻交给王妃!”
“遵命!”影一领命离去。
慕容荻怔了怔,旋即心中狂喜。
楚夜寒答应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二十万两银票进入口袋的美好未来,立刻笑容满面、合不拢嘴的朝楚夜寒福了福身体。
“多谢王爷慷慨解囊,放心吧,我明日一定帮您撑好场子,绝不会给寒王府丢脸。”
成功拿到银票,美滋滋!
楚夜寒盯着她脸上灿烂得令人刺眼的笑容,脸色愈发阴沉。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简直就跟掉进钱眼里了似的。
拿到银票而已,比拿到他宠幸还开心。
就没人和她一眼!
还有……以前怎么没见她对他这么客气?
楚夜寒抿着唇,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酸,不过旋即,又生出几分疑惑和衡量。
她一个后宅女子,平日足不出户,一应吃穿用度都有王府供应,算计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热闹喧嚣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寒王府的大门敞开,门前门庭若市,前来道贺的人摩肩接踵。
屋内,慕容荻睡眼惺忪地坐在梳妆台前,由云兰为她梳妆。
好困,好想继续睡。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望着镜中的自己。
一双明眸如润玉,
娇唇红如血,五官精致绝伦,一头黑发半挽,宛若黑缎般如墨如瀑,更衬得凝脂胜雪,吹弹可破。
云兰眨巴着星星眼替她梳理长发,"王妃娘娘,您可真美……"
她以前觉得落夫人的千娇百媚就足够美丽动人了,现在看来,王妃娘娘才是真正倾城绝色、夺人心魄!
甚至不需要多加装扮,只需要静静站在那里,就足以令男人女人移不开目光。
这副皮囊和她现代差不多,确实没让她失望,慕容荻愉悦地勾了勾嘴角,起身。
梳妆完毕了,外面又是一阵敲锣打鼓声,合着震耳欲聋的鞭炮,热闹非凡。
慕容荻拍拍脸,让自己清醒。
落紫鸢过不过生辰不要紧,但她还等着挣那二十万两银子呢!
拿钱办事,她可不能违约失信。
慕容荻拎着裙摆,不紧不慢的溜达去了前厅。
前厅布置得喜庆无比,大红灯笼和喜果彩绸随处可见,入目可见的一应摆设物件、花卉植株都换成了艳色,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落紫鸢今日一袭粉色罗裙,乌黑秀发挽成飞仙髻,斜插碧玉簪,眉如远黛,眼似点漆,樱桃小嘴含丹,整个人显得灵气逼人。
可惜娇则娇矣,却不见几分端庄大气的美感。
而她身侧的妇人,虽然年近四旬,却保养得宜,
肌肤赛雪,体态丰腴,在两个随从丫头的簇拥下不住地抹着眼泪。
云兰小声提醒道:“娘娘,她便是落紫鸢的母亲,柳红。当年远嫁了个地方小官做府尹夫人,这些年不常与京城这边来往,曾经……”
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曾经还和愉妃娘娘是故交呢。”
慕容荻心中了然。
怪不得楚夜寒那么疼爱落紫鸢,原来他们的母亲之间,还有一层旧友关系。
此时,落紫鸢正拉着柳红的手,哭得梨花带雨,"母亲,鸢儿日日都思念母亲,您这几月过的可还好,看着怎么都瘦了?"
“娘都这把岁数了,还能有什么好不好的。”
柳红搂着她同样是两眼泪汪汪,"娘只是担心鸢儿你过的不好,不过今日一见,寒王如此宠爱你娘就放心了。”
“王爷当然很宠我了!”
落紫鸢得意昂头,抬袖子给柳红擦泪水,“娘,这大好日子别哭了,坐吧,王爷还专门给我请了戏班子呢!"
母女二人一番交心,感天动地旁若无人,直到此时手挽着手落座了,才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门口。
慕容荻原本好整以暇地看这出母女相见的感人大戏,没想到倏地成了视线焦点,又见柳红眼皮一抬,上下扫了她一眼。
她心头骤然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