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荻一个踉跄,险些崴了脚。
明明刚才还说国库是公家的不能擅动,现在就要拿来换第一个皇曾孙了。
不愧是当太上皇的人,够任性!
慕容荻坚守着自己的内心,生怕再待一会儿反悔,步履匆匆,逃也似的离开了皇爷爷府邸。
一路赶回寒王府,路过前院时,却意外见到下人们忙碌又热闹地布置着。处处都挂着红绸和彩缎,入目可及一派喜庆。
这是要干嘛?
甚至连中央的空地上都搭起了戏台子,几个丫鬟正在核对幕布和灯烛的数量。
寒王府里平时的一应设施,都继承了寒王冷冷淡淡的风格,即使是年节,也鲜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
慕容荻停下步伐,好奇的拽了一个丫鬟询问,“怎么突然布置起来了,王府里有什么喜事吗?”
丫鬟恭敬地行了礼后答道:“回禀王妃娘娘,明日是落夫人的生辰,王爷特意吩咐过要大办,说让王府里热闹一些。”
“戏台子是因落夫人娘家人来安置的,听说落夫人母亲喜欢,所以王爷吩咐人搭了戏台,请了京城中最时兴的戏班子,并且要摆宴奏乐三日,来为落夫人庆生。
“哦,呵……”
慕容荻撇了撇嘴,还以为有什
么节日呢,在府里弄出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落紫鸢要过生辰。
楚夜寒还真是个宠妾狂魔。
不过正好,她也喜欢看戏,顺便也凑凑这个热闹好了。
至于是谁的生日,楚夜寒乐意怎么宠着落紫鸢……
慕容荻冷笑,只要不来折腾她,就都无所谓!
她兀自思索,却没注意到周围几个丫鬟悄悄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再看向她的时表情中就多了几分嘲讽和看好戏的意味。
王妃可真是可怜呐,将军府嫡女又如何,不受夫君的喜爱,就连一个夫人过生辰的排场都比她大。
而且这样的悲剧,她们已经见过太多次了。每每都是受尽宠爱的落夫人将这位可怜的王妃压得死死的,毫无翻身之地。
她们心中有看戏的,有对慕容荻投去了同情目光的。
王妃是会难过,还是会发火和落夫人大闹一番。
应该是大闹吧?
毕竟女人都是善妒的,没有一个女人能看见自己的夫君宠爱别的女人,不吃醋的,更何况性子烈的慕容荻。
众人纷纷猜测着,等着慕容荻大发雷霆闹起来,就看见慕容荻抬头询问那丫鬟,“明天搭戏台请戏班,本王妃能点戏吗?”
丫鬟们一愣,“王宝钏……是谁?”
而
慕容荻则没有再纠缠此事,迈着轻快愉悦的步子往自己院子而去,走前还潇洒地丢下一句:“王宝钏啊,专业挖野菜的!”
丫鬟们一头雾水,傻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妃娘娘说,想看挖野菜的戏?”
“挖野菜……怎么会有这种戏,王妃娘娘是不是气糊涂了?”
“我觉得是,王爷可从来没有给王妃娘娘庆过生辰,却给落夫人办了这么大的生辰排场,王妃娘娘多半是嫉妒的神志不清了。”
“那明天是不是有好戏看了……”
众丫鬟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忙碌起来。
……
此时的紫玉阁。
落紫鸢正使唤丫鬟,将明日生辰宴上要用的衣裳首饰全都拿出来,一件一件核对。
这些可是她精挑细选出来最贵重、最衬托自己容貌的,到时候,定能让她光彩夺目、艳压群芳!
一边的丫鬟谄媚笑着,狗腿道:“落夫人您可真是受王爷宠爱,看这衣裳配饰,哪件不是价值连城?奴婢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大颗的夜明珠呢!”
另一个丫鬟接过话茬,“是啊是啊,王爷为了让您高兴,特意让宫里的御绣师赶工做出来一套浅粉广袖金线裙,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没这种待遇!”
“夫人,
您这一身打扮就跟画上走下来似得,简直比仙女还漂亮呢!奴婢见过的千金小姐中没有一个能和您相提并论。”
听到丫鬟们这些奉承的话,落紫鸢心中无比受用,脸上也不禁浮现得意的笑来。
明日是她的生辰,楚夜寒亲自操办出这样大的阵仗,无疑是在公开地宣告,她落紫鸢在他心中的地位稳如泰山、不可撼动!
到时候,合府上下都知道楚夜寒最宠爱她,说是放在心尖上手心里也不为过!
落紫鸢抚摸着柔软高贵的布料,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爽快。
一想到明日,慕容荻那个不受宠贱人就会因为嫉妒她而眼红吃瘪,而她却独自光彩照人、万众瞩目。
她就忍不住心跳如鼓,期待得浑身血液沸腾!
她狠狠掐了一把布料,指甲陷进去,掐出几层深深的褶皱。而当那些褶皱渐渐恢复消弭后,她脸上的表情也换回了无懈可击的温柔笑意。
慕容荻,我们明日走着瞧!
一直到临近子时,天色全黑,寒王府仍然沉浸在欢乐喜庆的氛围当中,下人们来来往往布置着,吵闹声不绝于耳。
云兰眼睁睁看着那些下人张罗着往柱子上挂红绸,只觉得刺眼得很。
她一跺脚,愤愤抱怨,“一个夫
人过生辰而已,哪里配得上这么大的排场?况且她自己乐意挂这些丑玩意也就罢了,凭什么连我们院子里也要张灯结彩,又不是王妃您过生辰!”
慕容荻依塌嗑着瓜子,漫不经心地瞅了眼外面几个忙碌丫鬟的身影,无所谓道:“他们乐于忙活就忙活呗,我倒觉得这样也不错,又热闹又喜庆,跟过年似的。”
“娘娘!”
云兰咬了咬唇,愤愤不平道:“奴婢是替您觉得委屈,您可是明媒正娶的寒王妃,凭什么被一个夫人压了风头?而且您这么好,奴婢都看在眼里,王爷他怎么就看不见呢?”
她越想越伤心,眼圈发红,气的为慕容荻抱不平,“明明昨天王爷还宠幸了您,今日怎么就忘记了您的好,去宠爱落夫人呢……”
“咳咳……”
什么宠幸?!
慕容荻差点被瓜子仁噎死,拍着胸口咳嗽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赶紧堵住云兰的话头,“停停停,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不信谣不传谣,从你我做起!”
可这幅模样落在云兰眼中更像是故作坚强、咬牙硬撑,小丫头不禁更加难过,泪水滚滚而落。
“呜呜呜,娘娘您不必骗奴婢,看着落夫人这么受宠,您心里一定是很难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