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就放弃了。
她抬头仔细打量起太上皇,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以为太上皇会是整肃衣冠、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大殿上,没想到他竟然就穿了一件像睡袍般的单衣随意坐着,满头银发还用绳子在头顶捆了个小揪揪。
太上皇也太有趣了。
慕容荻瞬间想到了自己爷爷,亲切感更甚。
她最擅长讨老人家欢心了,于是笑眯眯地上前福了福身子,打招呼:“皇爷爷您好!皇爷爷过奖了!您才是龙章凤姿、龙马精神、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让人瞧着就如沐春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赶紧拍上总是没错的,果然热得太上皇哈哈大笑,“哎呦呦,听听孙媳妇这小嘴巴甜的,都别跪着了,起来吧,孙媳妇来皇爷爷这里坐!”
太上皇招呼几人,而后他率先一个席地而坐,轻松地盘了个腿。
慕容荻一笑,“好!”
擦身而过的时候,慕容荻耳边传来楚夜寒冷嘲的讽刺,“虚伪!”
慕容荻才懒得搭理,开开心心跑过去,找了靠太上皇近的位置坐下了。
得了太上皇的许可,唯一一个跪着的人——落紫鸢,便迫不及待要站起。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浑厚音色响起。
慕容疾冲面色不悦,对太上皇微微拱手:“太上皇,此女低贱,且无品阶,与我女儿平起平坐,怕是不妥吧?”
楚夜寒瞬间冷脸,反驳:“鸢儿是本王心仪之人,也是本王的侧妃,有何不妥?”
“侧妃?寒王怕是记错了,此女大婚当日便被人劫走,婚仪未成。”
楚夜寒一声冷笑,眉峰微挑:“婚仪为何未成,大将军难道不清楚?”
慕容疾冲怒瞪着楚夜寒,“寒王,我女儿大婚当日你执意要同时迎侧妃进门,荻儿大度,同意了你的要求。而今你却话里有话,指向我慕容家,什么意思!污蔑是我们不让她进门了?!”
慕容疾冲气的不轻,指着落紫鸢怒道:“寒王,我女儿慕容荻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至于这个女人,名节有损,
要做寒王侧妃,也得看皇上皇后答不答应!”
楚夜寒听他提及帝后,脸色沉了几分。
慕容疾冲曾为皇后效力,逼死了他的母妃,而如今皇后与太子地位已稳,对于慕容疾冲也不再那么看重。
此时,的确是争取他的好时机,可要与杀母仇人为伍,楚夜寒内心到底是不能平静!
全程慕容荻都没有说话,看着痛心疾首的慕容疾冲,叹了一口气,她可以确定这是一位心疼女儿的好父亲。
只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他真正的女儿了。
此时,堂上气氛微妙。
落紫鸢眼看事情对她不利,当机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朝上位磕了个响头。
“请太上皇明鉴,民女用性命起誓,民女身世清白,绝无半点不洁!”
“荒谬!”慕容疾冲拍案而起,“大婚当日你被歹人劫走,如今坊间已然流言四起。用性命起誓?可笑,你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闻言,落紫鸢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楚夜寒看见美人落泪,顿时阴鸷的盯着
慕容疾冲。
他上前护着落紫鸢,面对太上皇,说:“皇爷爷,鸢儿早已是我的人,坊间那些流言都是谣言,诬陷鸢儿清白,不足为信!况且我身为寒王,已经承诺迎娶鸢儿,岂能背信弃义?”
他楚夜寒岂可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他认定了要娶落紫鸢,便不会改变,慕容疾冲居然拿一个女子的名节来污蔑。
可见心思狠毒!
慕容荻却听出的别的意味,落紫鸢早已经他的人,那就意味着他婚前失贞?
哎哟,那原主真是亏大发了!
而且,这狗男人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背信弃义,那原主腹中的孩子还是他的,他就对那小绿茶负责,怎么不对原主负责?
真是个大渣男!
太上皇看起来像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应该不会不偏袒自己孙子吧?
慕容荻便试探着开口,也学着落紫鸢的样子,泫然欲泣挤出了几滴眼泪,弱弱道:“皇爷爷,既然王爷和落小姐已然有了……有了夫妻之实,我不如成全了王爷与他的心上人。我……愿
意和离。”
此言一出,不仅是楚夜寒,连慕容大将军也瞪大了眼睛。
女儿什么时候想开了?这是好事啊!
虽然历朝历代和离对女子而言都有损名誉,可他慕容疾冲的女儿,和离又怎样?
女儿之后若是想嫁,他有的是能力让她再风光出嫁,若不想嫁,将军府便养她一辈子!
慕容疾冲就有这个底气!
楚夜寒却阴沉了脸,他断然是不相信她会如此轻易和离,这其中定有什么阴谋。
慕容荻擦掉脸上的眼泪,委屈巴巴道:“既然王爷对我无意,我也不好勉强,还请皇爷爷同意和离,若是皇爷爷不答应,我……就只好开这历朝历代的先例了。”
楚夜寒眸子眯起,狐疑地打量着她,“你想做什么?”
慕容荻缓缓吐出两个字:“休夫!”
闻言,楚夜寒脸色一沉,“荒唐!只有男子休妻,岂有女子休夫的道理?”
慕容荻内心呵呵笑,在现代这都不叫“休”,这叫“甩”。
她就偏要做这古往今来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