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我们是曾经照顾过大皇子的老人儿……”
过往种种随着这三个人的话语缓缓叙述,将不被众人所知的秘密展示出来。
讲到昀帝的原配夫人遗憾离世,其中一位老人还失声痛哭。
不管一切是真是假,至少这氛围算是渲染到位了。
有昀帝提前已经嘱咐过的朝臣,借机发问。
“几位既然说大皇子好好活着,那大皇子如今身在何处?”
“小人为大皇子找了一个极好的人家……其实也不是小人找的,是那户人家有心要保住皇族血脉,为了让大皇子不被别人发现,将家中下人都淘洗了一遍。”
“那户人家如今可在?”
“在,也不在……只因多年过去,几辈子都已经白骨埋土了……一般的大户人家哪里就能有这样的胆子,所以收留大皇子的正是当年第二任昭沐公,郦老公爷!”
言至此处,众人皆是震惊,不想找了半天竟然找到了郦家人身上。
看郦眉笙的样子,也是适当地表现出惊讶,完全不知情挂在脸上。
而此刻龙椅上的昀帝很是激动,上身微微向前倾,似是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激动不
至于在众人面前失了皇帝的做派。
“老人家,你这话可当真?大皇子交给了郦家?”
“不敢胡言,不敢胡言!
陛下,是小人亲手把大皇子给了郦老公爷,这实在做不得假!”
有人似是不甘心,还挑了些毛病。
“你只是把大皇子交给了郦老公爷,但大皇子后来的去向,你也能确定吗?”
“为着大皇子好,我们几人就在郦家留了下来,看着大皇子从嗷嗷待哺的婴孩变成了能跑能跳的垂髫儿童,看着大皇子渐渐融入了郦家!
甚至于老公爷为了不让人怀疑大皇子的来历,叫世子夫人认下了大皇子,并且发誓将大皇子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再不生养!”
一说世子夫人认下了孩子,众人的目光霎那间聚集到了郦眉笙一个人身上,有聪明的已经反应过来了,还没醒过味儿的正打算再开口质疑。
其实有些话不用再往下说了,昀帝脸上那表情都不能用激动来形容,天降祥瑞也不过如此了。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说,大皇子便是昭沐公世子的独子?朕可有理解错?”
三位老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陛下英明!”
看着吃
瓜众人吃瓜终于吃到了自己头上,郦眉笙忽的面无表情,没有欣喜,更不见疑惑。
眼见着大皇子的身份就要定下来了,董尚书令有些急切,没忍住跳了出来。
“陛下,无论是大皇子的故事,抑或是郦老公爷的过往,都只是这几位口述,然口说无凭,如何就能证明他们没有编故事?”
有关郦眉笙的秘密,恭王没有告诉过董家任何一个人,董尚书令质疑不意外,但恭王似乎也没有制止董尚书令的意思,便任由董尚书令让昀帝黑了一张脸。
昀帝再度开口,雀跃消失不见。
“几位,朕的股肱之臣怀疑你们编造了谎言欺骗于朕,那朕再问你们,你们手中可有证据?”
其中一位老婆婆,颤颤巍巍从袖中掏出个荷包。
“陛下,您还认识这荷包吗?这是当年夫人亲手给您绣的!
荷包里面还有一枚玄铁印,夫人不知有没有将来,只希望能给大皇子一个身份的证明,便用玄铁印在刚出生不久的大皇子身上留下了印记!
夫人说过,那玄铁印是陛下您当年亲手所制!”
这东西算是极为有利的证据,宋大监小心翼翼将荷包给了昀帝
,昀帝打开一看,里面真的掉出了一个玄铁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一国之帝王,拿这玄铁印,竟是双眼都红了。
“没错……这确实朕当年亲手做的……南竹,你身上可有这烙印?”
原本众臣都只是观望,还不敢直接提郦眉笙的名字,但昀帝开口问了,今日就一定要分辨个清楚。
郦眉笙似是有些犹豫,眉头深锁时顿了顿才讲了一句。
“回陛下,二十年过去了,臣不太记得了,如今身上有的印记或许只是胎记。”
恭王嗤之以鼻,在旁冷冷嘲讽一句。
“你倒是很矜持,难不成还要脱衣验印?”
郦眉笙当没听见,不过身后听见的官员及时补上了这一句。
“陛下,不若就让郦王脱衣验印吧!
请几位皇子并三省上官都去看看,烙印乃是肌肤上的伤痕,哪里过了二十年就能褪去!”
这位官员很识时务,昀帝点头。
“就按卿所讲,被点到的诸位,随朕到偏殿一看!”
说是好几人一起见证,但见过郦眉笙脱衣的其实只有宋大监和昀帝两人,昀帝笑到嘴角都咧在太阳穴,只要他说看见了,难不成其他人还
能把郦眉笙的衣服扒了再看一遍?
见昀帝满面灿阳,众人便知是什么结果了,不想在皇寿节前还看了皇室这样一出大戏。
正有朝臣拱手要给昀帝说些吉祥话时,从不轻易违逆昀帝的信王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知您想念大皇兄多年,但仅仅是身上的烙印其实证明不了什么。
容儿臣讲句实话,只要将烙印一事透露出去,忍住痛想要一百个烙印都没问题。
郦王,你说本王的话你可同意?”
看着是对昀帝讲话,实则矛头对准了郦眉笙,和郦眉笙交手屡次占下风的信王遇见今日之事,已是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他还以为储君之位唾手可得时,不止一个殷少殊,如今连郦眉笙也冒了出来。
郦眉笙不见半分惊慌,就直直看着信王一双眼。
“信王殿下,你希望怎么证明臣的身份?”
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利器,那么被信王死死盯着的郦眉笙,恐怕已经被戳成了筛子。
过往之事一一在信王脑中浮现,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于是信王笑了,便是提着皮肉强行有了弧度,那幽深一双眸,叫人都有些害怕。
“不知郦王可听过祝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