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不用再说,我同你父亲决定就好,断然没有你插手的道理。
好了,就这样,你们都退下吧。”
修老太爷不想再和五姑娘因为此事纠缠下去,便大步离开,留下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而受了刺激的五姑娘忽的看向兰清弦,莫说温柔,根本就是眼中在冒火。
“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兰清弦原是站在修老太爷的旁边,修老太爷走了,她仍是站在原地,看五姑娘变脸后,她的面具也收了起来。
“我也是一回到家中就被祖父嘱咐在大门口等你们,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见过祖父,更谈不上和祖父多说两句。
当然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今日当值的门房。
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毕竟我什么都有。至于你问我知道了什么,这话问得有趣,你觉着我,知道了什么?
如果我是你,不会在此地与我纠缠,而是要尽力查一查我到底要嫁给谁,更想要知道这场我不愿意妥协的婚事还有没有转机。”
兰清弦的话直击痛点,管氏也明白在修家她们已不能站在上风,便又去扯五姑娘的胳膊。
“跟我走,明日伱父
亲就回来了,我们问个清楚。”
陶氏和贾氏也要走,全当没看见兰清弦,而兰清弦下巴微微抬起,想是在观赏她们的丑态。
此间事了,兰清弦回到照水轩,她端的是四平八稳,一步一步回了自己的寝居,而外间门关上的时候,她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一般,酥软倒地。
还不等半夏上前,已经有一人将兰清弦抱了起来,却迟迟没有进入里间,只在原地静静站着。
半夏长叹一口气,“公爷,还是让姑娘好好休息吧。”
其实早在兰清弦进入照水轩之前,郦眉笙就躲在寝居里面,他不过是想要看兰清弦一眼,然而兰清弦倒地后,他没有能控制住自己。
“她醒着是断然不会允许我这般靠近,毕竟那日我已经和她恩断义绝了。
我有时会想,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可我从来不知我会是她心中的伤口,既是如此,由我来拒绝,或许会让她摆脱心中的那份折磨。
你不要说我来过,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郦眉笙轻手轻脚把兰清弦放到了床上,只在床边坐了一刻钟就跳窗消失了,留下半夏不住地摇头。
桃枝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
来,她是除了半夏之外,第二个看到郦眉笙能站起来的兰清弦的身边人。
“所以,昭沐公一直都在姑娘身边,所谓两个人的关系破裂,不过是互相的隐瞒,为什么?为什么姑娘不能和昭沐公在一起?”
半夏自是不能告诉桃枝真相,“姑娘有她自己的打算,两个注定不会在一起的人,还要心存最后一丝念想,你不觉着是折磨吗?
他们二人有不用说出口的默契,你也要记着,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半夏给兰清弦服了药,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她终于苏醒,然一醒来就叫了桃枝。
“桃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修可淑和那三个见我都像见了鬼一般。”
桃枝掂量了掂量,“其实,姑娘你中了迷药之后没多久,那宅子里就来了杀手。
杀手的目标明确,就是要杀掉段九爷,所以那宅子里面和段九爷有关的所有人都被杀了。
段九爷雇佣的那些高手对付我一个还成,可那些杀手明显是有备而来,几乎是杀红了眼,差点连看门的狗都没放过。”
兰清弦挑眉,“你确定是杀手?”
桃枝实在适合说谎,只因她没有表情,兰清弦便
是死盯着她,她也还是没有表情。
“我确定是杀手,如果姑娘不信,便等上几日。
至于太太们,想来是捉奸,不料看见了一地的死人被吓坏了。”
什么是桃枝隐瞒的实情?只因桃枝被段九爷的高手困住时,真有一群人飞身跃进宅子里,如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痛快。
桃枝得了松快,就去找兰清弦,不料她一进门,就看见兰清弦躺在桌子上,而段九爷正如五姑娘眼见的那样,以一种极为屈辱的方式死得支离破碎。
桃枝再次看见描金的黑色面具,明白这人让兰清弦免遭段九爷的毒手,待于照水轩看到郦眉笙摘下描金面具,她方才明白真正的昭沐公不仅没有不良于行,还是个武功高手。
但正如半夏的提醒,桃枝不打算让郦眉笙的名字出现在这个故事当中,用杀手的身份替代正好。
兰清弦直觉不对,然而桃枝不说实话,她也不能硬撬开嘴巴。
半夏为了让桃枝少说两句话,便起了个话头子,问了兰清弦一句。
“姑娘没事就好,定是那段九爷的仇人太多,他都没有存好心,死得惨也是平常。
姑娘,我看太爷这事,你才应
该多想想。
中馈到了姑娘手中那几个人能甘心?还有五姑娘的婚事,分明是太爷自己的决定,但五姑娘就认准了姑娘在后动手。”
半夏说的兰清弦真真清白,然修老太爷一时变卦,还真是兰清弦的手笔,她不过就是把几本太太们没能抹平的账匿名给了修老太爷,更是把五姑娘私下的动作也让修老太爷知道知道。
修老太爷是家主,他绝不允许这些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五姑娘确实是修家独女,但五姑娘不应该明里暗里想要毁了修临风的婚事,于修老太爷而言,这婚事是修家的福气,更是修家能往上爬的好路子。
说白了今日这会面是提醒,是让几位太太收敛一些。
“她们随便吧,野心过重不是好事,算计我更要付出代价。”
兰清弦经历的风浪不算小,段九爷所为她也一点不意外,她的冷静甚至让桃枝以为那迷药的药劲还没有过去。
主仆几人还在叙话时,修家正主回来了,风尘仆仆的修临风猛然推门进来,看兰清弦躺在床上,面上是道不尽的愧疚和无奈。
“是我母亲动的手吗?
如果是,我代她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