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愿入贤寿堂……”
兰清弦的回应于简氏而言,真是极大的快慰了,她扶起兰清弦,絮絮间已经为兰清弦安排好了一切。
“明日我就给族老去一封信,想来不过半月你就能被记在我的名字之下,到时管家之位也交给你也就顺理成章了。”
兰清弦着实意外,“祖母,主持中馈一事不是应该交给太太们?”
简氏面上颇有不屑,“你母亲你了解我就不多言了,剩下的你那两个婶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将兰家交给她们,除了把婆家的东西想方设法弄回娘家,也就没有其他的本事了。
我知你是最有心思的,或是你不想当家,也先抓在手中,待来日给你五哥聘了好媳妇,再交出去也不迟。”
翌日,兰清弦正要去贤寿堂的时候,却在半路给兰斾论拦住了,他很是严肃,仿佛已经发生了天大的事。
“七妹妹,昨日之事我回去思来想去,终于想通了怪异之处,只要你不允许,别说表姑娘,就是一只苍蝇都休想进入长风苑。
但表姑娘不但行走畅通,甚至一个家仆都没有遇见,这绝非她运气好,是你亲手给她开
了方便之门,是你亲手令她陷入今时之境遇。
当日我问你是否认识昭沐公,你顾左右而言他,避过了这个问题,可假若你与昭沐公不识,说不定他已经上折子参侯爷一本了!
七妹妹,都是你的亲眷,你要在家中使这些手段吗?”
兰斾论正直、倔强,不因权贵而低头,这些都是极好的品质,然他太过太真不曾沾染世俗。
“论五爷,人间是非绝非黑白二字,你以为占了一个理字,却不知你这正理背后是多少人游走在灰色地带所带来的好处!
你今日质疑我,谴责我,无非就是去见过简玉柔一面,被她的柔弱所迷惑,那你是否想过,你身上背的这个‘兰’字,就全然干净吗?”
兰清弦点到为止,兰斾论是个聪明人,要是再在这事上纠缠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
兰清弦到了贤寿堂的时候,四姑娘和六姑娘都在,看上去都是勤谨非常,只是简氏并不高兴,捧着一本书在读全然当四姑娘和六姑娘不存在。
简嬷嬷悄悄走到兰清弦身边,说是贤寿堂有三房和四房的眼线,原本以为往贤寿堂送一个姑娘没戏了,但一说
可能会定下兰清弦,又都动了心思。
兰清弦得简氏的偏爱,众人都有眼睛,想要夺走这份宠爱,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让简氏对兰清弦失望,可过往的那些手段已经用烂了,需找一个法子,令兰清弦从此不能翻身。
三太太再不待见葛小娘,眼下态度也软了些,只因兰清弦不听她指挥,唯有四姑娘可以拿捏,而六姑娘可是四太太的亲生女儿,哪里还有不向着四房的道理。
兰清弦也当那两人不存在,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看起来,这是简氏留给她的功课,再有几日就要交出心得了。
四姑娘很是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她在兰清弦那里可是吃过不少亏,正要往兰清弦身边走的时候,六姑娘比她更快一步。
“七妹,你这是在看什么?能不能让我也看看?”
兰清弦对这个一向置身事外的六姑娘没有多少印象,今次六姑娘主动靠近,也不失为一个重新认识的好机会,“六姐姐想看,那就你先来。”
这书原是一本山川杂记,其中莫说大襄,更是将东南西北的大多国家都收录其中,用词艰深不说,行文更是诘屈聱牙,六
姑娘拿过来才看了两三行,脸色微变,但还是笑着还给兰清弦了。
“我更喜欢读诗词,游记一类不得我上心。
对了,过些日子有流金花宴,你可愿意同我出门去看看?”
流金花宴乃是前朝主祭祀的节日,后来日子长了,皇族变更改了规矩一连庆祝七日,与民同乐方能彰显大国气度,及至大襄时,流金花宴更像是夏季的团圆日。
兰清弦在现世的书上读到过这盛宴,感觉很是稀奇,便多问了几句,“那几日可是有什么大节目?”
六姑娘似是颇为遗憾,“也不怪你不知,三伯自来觉着流金花宴多出事故,你不得自由又怎能见过。”
六姑娘仿佛站在兰清弦这一边,很是替她惋惜,又讲了一些花宴上的有趣故事,最后还邀她一同出游。
“多谢六姐姐,我若是那几日没有什么事,一定和你同游。”
然六姑娘才向简氏告了离去,四姑娘就一脸不情愿地凑到了兰清弦身边,“兰七,我才是你亲姐姐,你和四房打得那么火热,是想当四房的女儿吗?”
兰清弦看着四姑娘着实想笑,“先不提是否想做四房的女儿,单
说哪家嫡母让自己一个庶女去监视另一个庶女?”
这可真是旧事了,提起来四姑娘不由得捂住了脸,看来还记得当日得了兰清弦一巴掌,“你……我那也是没有办法!母亲让我做,若我违逆她,倒霉的不就是我家小娘嘛。
兰七你果真是最记仇的,我还上赶着想要同你和好!哼,真真看错了你!”
四姑娘负气而去,兰清弦总算能和简氏说上几句话,原来简氏看上去平心静气,实则忧心兰施谨的婚事。
兰施谨和简玉柔也算是丢人丢在自家了,简家主觉着简氏的提议还不错就应下了这门婚事,简氏收到回信的时候,简家大老爷已经启程往煊华来了。
虽不是娶妻,到底不能太过朴素,简氏想着另辟一处院子给兰施谨和简玉柔,这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简氏的口风很紧,简玉柔和梁氏又关系不好,直到简大老爷上门了,梁氏才知此事已经无法更改,当着外人不能闹,便在松晖阁里面狠狠吵了一架。
吵过之后婚事还是要继续的,于是在无人得知的情况之下,仅仅是兰家在京中的族人及简家几人,便草草将简玉柔抬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