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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斟时撑起身体,半靠在软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说谎或者紧张的时候就会摸鼻子,话也会多起来,可你知道你使坏想要达到某个目的的时候,就会一直抓着不放。”

    她怔了怔,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微微皱起眉,不确定道:“我方才好像没有一直抓着不放吧,我说的那些话都挺正常的啊。”

    付斟时又笑了一声,抄着手点头:“是挺正常的,所以你觉得我在说什么?”

    直到付斟时这样问,她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付斟时套了,只得干笑一声:“我觉得大人和我说的意思应该差不了太多。”

    付斟时满意的点点头,吹灭了床头的烛火,淡淡道:“快睡吧。”

    窗外走廊上有微弱的光落进来,昏暗的灯光里,她看着付斟时泰然自若的拉过云被躺了下来。

    她安慰自己,以前也同付斟时一起睡过,不过是在一张软塌上,同一床云被里躺一躺罢了,没什么,况且眼下天气转凉,两个人躺一起也暖和不是。

    她顿了一会,在黑暗里看着付斟时脸颊上的轮廓,挺拔的鼻梁,下颌骨棱角分明,她甚至还看到了付斟时

    微微颤抖的睫毛,着实好看的紧。

    她突然来了想要逗一逗付斟时的心思,轻咳嗽了一声,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付斟时的声音响起来,“你想使坏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咳一声,是因为心虚?”

    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一时间吞回去心不甘,被揭穿了又吐出来,一时间咽回去也不是,说出来也不是,着实难受。

    付斟时轻轻翻了个身,似是睁开眼睛看着她:“下次要使坏不要想太多,你想说什么,若是不太过分,我便配合配合你,让你开心开心。”

    这话说的,宫识鸢一时不知道这是将她智商压在地上摩擦羞辱一番,还是待她好的意思。

    付斟时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她,不好让付斟时久等,她拉了拉云被盖在腿上,哦坐直了一些身子道:“我就是想问问大人,之前是我昏迷着,眼下我醒了,大人当真要在这里睡,要将这夫妻之名坐实?”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她以为付斟时因该没心思陪自己胡闹,正要拉下云被睡觉时,付斟时轻声开口道:“坐实夫妻之名还不至于,我对你不会强来的,放心吧。”

    他以为自己怕他

    来强的?宫识鸢忍不住在心里想,“我是怕自己忍不住,把你给强了。”当然这种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来的,她虽说有时候没脸没皮了些,可到底还是知晓自己是个姑娘,矜持还是要留一些的。

    不过想想之前,付斟时向来喜欢强迫她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譬如那个匣子……

    她忍不住想,大人这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觉得对自己有些愧疚,所以才这么说的?

    安静了一会,付斟时又道:“不过我挺好奇的,如今整个京都都知晓你已经嫁给我,你又何必躲躲闪闪?”

    她看向付斟时,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心里却是默默道:“因为那不是我啊,天下人知道的提督夫人不是我啊,你也以为那不是我。”

    付斟时见她不说话,又道:“大家都知道你嫁给我了,有些事情没必要这样,若是你不喜欢只管说一声便是了,我不会强求你。”

    宫识鸢吸了一口气:“包括睡觉这件事吗?”

    付斟时默了默:“不包括,这本就是应该的,况且你之前说过,你会做到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不给她插话的机会:“该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况且我也没对你如何,就是装样子你也得随我装下去。”

    还没对你如何,那方才是谁把她压床上占便宜的,宫识鸢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可面上却是没多说。

    躺在付斟时身边,看着房顶随口问道:“以前都不用装样子,为何现在就要装样子?”

    付斟时又安静了好一会,方才淡淡道:“我传出去了,被别人笑话。”

    宫识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过头看着付斟时笑道:“大人在说笑?还有人敢笑话你?”

    窗外的光将她的照的一半瓷白一半藏在隐形里,可那弯弯的眉眼和颊边的梨涡依旧很惊艳,付斟时安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她又笑了一声,越发觉得不可相信,“不说别人敢不敢笑话大人,就说大人若是真的在乎这种话,那之前他们还说大人草菅人命,杀人眨眼之类的呢,那个时候也没见大人如何啊。”不等,付斟时说话,她已是接着道:“大人别说什么,那些事情大人本来就做过,所以才坦然受之。”

    她撑了撑头,道:“如今我已想起许多事情了,那种话我是不会相信的,大人并不残暴,也不草菅人命,大人任

    职东厂提督之后,杀过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并且那些人都被定了死罪,外面那些话都是太后故意传出来,目的是压制大人罢了,若是要说残暴的话……”

    她顿了顿,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大人还是大将军的时候,曾将大梁拍在驻使大臣满门抄斩,也就是大人之前吓唬我的那件事,而且将头颅挂在城门上,也是当时的皇上命大人这么做的,大人也是逼不得已,毕竟为人臣子,许多事都早不可为而为之。”

    付斟时一直安静的听这她说着,说完之后,他安静了好一会,声音有些沙哑:“你以前可不会如此替我开脱。”

    宫识鸢愣了愣,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自己,“那我以前会怎么样?”

    付斟时道:“你以前会责怪我,估摸着会说,不管他犯了多大的罪名,可那也是一条人命。”

    她听到这话愣了愣,蓦的像是如今在承乾殿服侍宫扶住的小宫女。

    当初她哥哥受人指使,偷换了大典的长香,想要谋害太后。

    如今想来自己当时确实是有些太天真了一些,许多事情不想想后果便要去帮一帮,着实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