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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凉如水,天上散落了几颗凉凉的星子。黑影缓缓的从街头走了过来,手持长刀,长街上顿时杀意肆起。

    面摊摊主望着街头的人影愣了愣,心里琢磨这是一伙什么人,若是能到自己这小摊上吃碗面,那今日就能早一些回家,睡个好觉。

    直到看到一户大户人家门口灯笼昏暗的灯光,落在那群人手中明晃晃的上刀上时,那摊主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伙人可不会留下来吃他的面。

    当即收拾就要跑路,还不忘提醒宫识鸢两人:“二位公子,我瞅着那些不是善人,估摸着是要杀人了。”抄起锅铲,又道:“正好老朽对附近的路熟,二位公子快随我来,不过得付老朽五两银子的带路钱。”

    见宫识鸢二人不动,摊住走了两步,不知是不是舍不得那五两银子,又停住脚步道:“二位公子当真不走?五两银子是贵了些,可命是无价的啊。”

    宫识鸢摆了摆手,将桌子上的几两碎银子抛给摊主:“你快跑路吧,他们是来找我们的。”

    看着摊主往一个巷子跑去,她收回目光,淡淡道:“天子脚下,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当真敢当

    街杀人?”

    付斟时摇摇头:“如今陛下对朝堂上的事情不太上心,那太常寺少卿虽说只是个四个官员,但结交的人是不少,届时去大牢里随便找个死囚犯,拉出来当个替死鬼倒也不是事情。”

    宫识鸢瞪大眼睛:“还能这么干?”

    付斟时对她这幅惊讶的样子,觉得格外有意思,抬手理了理一束被夜风吹进她嘴角的发丝,笑道:“不然你以为曹公子即便被踹进了水里,依旧叫嚣不断的低气是哪里来的,你母妃说朝堂是一方沼泽,说的不错。”

    宫识鸢撇撇嘴,抬眼望着那群越发近的黑衣人:“我看那太常寺少卿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就是踹了他儿子一脚,至于动刀子要人命吗?简直比姑娘家家的还要姑娘家家。”

    付斟时笑了一声:“那曹公子是太常寺少卿的独苗,算得上是老来得子,定是要捧在手心里的,况且,你之前将他踹入水里,若非他运气好抓住了船边,否则估摸着就沉底了。”

    她倒确实没看出来那曹公子不会凫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认真的看着付斟时:“若是我没记错,踹人的是哥哥你吧?”

    付斟时对上

    她的目光,玩昧道:“不是你让我踹的?”

    她耍赖道:“那也是你踹的,不关我的事。”顿了顿,又胡扯道:“你看别人家的哥哥,出了事都是护着自己的妹妹,让妹妹先跑,你倒好,出了事就把妹妹卖了,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付斟时挑眉:“你敢让别人知道你是我妹妹?”

    她微微皱眉,有些不解:“这有何不敢的,况且,即便是我不说,我殿里面那些宫女,多少也早就知道你是我哥哥。”

    付斟时笑了笑,将眼睛垂了下来,望着桌上的茶杯,轻声:“可是我不愿意。”

    耳边突然拂过一阵凉风,付斟时的声音被夜风吹的七零八落,宫识鸢只看见他嘴巴动了动,一两个词汇传进耳朵里,却是听的不太真切,便挪了挪凳子,将耳朵贴了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摊主方才走的匆忙,只收拾了一些吃饭的东西,将摆摊的几张小方桌也来不及收拾就跑了,不过也他们留下了盏老旧的油灯,罩在一个大。大的纸糊的罩里。

    油灯不亮,却将她的耳朵照的格外好看。

    付斟时想起,幼时教自己丹青的先生告诉他,若是

    想要画好一个人,你需要抓住那个人的特点以及当时的光是从哪里落下来。

    他想,若是此时有一张纸个一支笔,自己肯定能将宫识鸢临摹的很好看。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想要在重复一次。

    街头的黑衣人终是走了过来,宫识鸢皱着眉头:“他们为什么走这么慢,不是要杀人吗?就不怕我们跑了,还是说,那太常寺少卿没那个胆子杀人,只是想吓唬吓唬我们。”

    付斟时将目光从宫识鸢好看的脖颈上收回来,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泛着冷意,他轻皱了皱眉:“街头拐角应该还一波人,就等着我们跑过去。”

    宫识鸢挑了挑眉,她对于自己今夜会不会被打,没有半点担心,虽说她没有半点功夫底子,甚至在平坦大道上跑的快一些,保不齐都会自己把自己给绊一下。

    不过既然付斟时今夜能将自己给带出来,且还纵容自己对那几位身份显赫的官家子弟出手,此时还能坐在这里跟自己拌嘴,那必定是能护住自己。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顺手将付斟时的茶杯添满,似是随意一般地问道:“他们这么多人,哥哥能打过吗?”

    付斟

    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道:“若是以前,他们再来几个也不是问题,不过现在,估摸难办。”

    捧着茶水:“练功不是越练越厉害吗,为何哥哥不及以前?”

    付斟时抬眼望着她,眼底浮现出笑意:“那是因为现在身边有了你。”

    她假意有些怒火,将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拍,本想做出一副愤怒的样子,唬一唬付斟时,却没料到从茶杯里溅起的茶水落在手心里,烫的她连忙往回缩,看见付斟时憋着笑,她生生的止住了想要吹一吹的动作,只是在衣服上蹭了蹭。

    虽说方才有些丢脸,但气势上肯定是不能输,便又在心里酝酿出滔天的怒火,瞪着付斟时:“我早就知道,你一直把我当累赘,怕我拖累你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走。”说完,果真很有骨气的就要走。

    可刚迈出一步,听到付斟时轻飘飘地说:“他们人多,若是待会你被他们抓住了,我很难脱手去救你。”

    起身离开凳子时,还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有骨气了,这么多人,这么多把刀,依旧依旧能够风轻云淡的离开,自己简直就是一代女侠,不愧为大梁的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