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有听到这些,差点一命呜呼!
她·····她竟然敢这样?
这些年,自己做了些什么,虽然大多都没了记忆,可哪一件事提出来,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林梦是想让他在村子里活不成啊!
愤怒之余,陈大有更多的是害怕。
他不知道林梦口里说的自己干的事情,她到底从哪知道的,心里只想她肯定吓唬人呢!
可万一要是真的呢?
只听林梦道:
“昨晚我家丢的东西,在张家的我们自己拿回去,不在的,你得分文不差的赔给我们,不然,后果我怕你担不起。”
陈大有提心吊胆,只在地上打滚,喊:
“我不活了,我活不了!”
这时,有人劝他:
“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
“就是,大有,赶紧起来,别闹了!”
陈大有顺坡下驴,装作一副要被气死的样子。
坐在地上。
不再开腔。
林梦内心也拍案叫绝,邻里说话,果然全是艺术,四五十岁的陈大有被自己揭老底,还要被劝不和自己一般见识。
不过也对。
他现在确实不能跟自己这个孩子置气,毕竟以后有他置气的时间。
“明天晌午前,你拿了我们家哪些东西,全送回来,不然…….”
林梦管他活不活,一脸威胁道。
人群全是看戏的,一个个笑嘻嘻看着陈大有,仿佛在说:
“这下人丢大了。”
恰恰这时,程嘉雷他妈出现在了人群外边。
本着冤有头债有主原则,林梦上次,没让程嘉雷的孽债跟她挂钩,不曾想,她倒是不领情。
倒记恨上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林梦瞥见她后,慢悠悠上前,阴阳怪气道:
“清英姨姨,听说你昨晚带头去我家打砸抢?怎么这会儿才来?你错过了一场好戏哦,你看看陈叔,因为昨晚的事,正打算一头撞死,不活了呢!你呢?打算怎么着?”
程嘉雷他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林梦赤裸裸地逼迫,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她是没打算来的,听到林梦回来了,她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可是,程嘉雷他爸对自己拳脚相加,非说她闯的祸,要她自己来解决。
这会儿,就在大门口守着呢,她能怎么办?
昨晚的事,她只是说看到林梦跟着颜真出村了。
后面大家都是闲得慌,胡吹乱侃。
是陈大有说林梦这丫头疯疯癫癫的,小小年纪就一直和送炜不清不楚,黏黏糊糊。
说不定就是和送炜玩腻了,又缠上颜真了。
一开始还是说笑,后面不知怎么的,几个人一拍手,就咬定林梦是跟张颜真跑了。
一股脑跑到林家要说法。
昨晚谁知道她去哪了,她哪敢乱说。
都是陈大有说的啊!
可是,现在陈大有已经成了那个样子,又怎么可能为她说话呢!
清英只能豁出去个老脸:
“梦梦,你····你当姨姨不懂事,姨姨在这儿跟你认个错?我糊涂,我······我眼瞎耳聋,胡乱说话,犯了错。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是,你今天逼死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清英嘴角泛白,头发散乱,一看就是已经和什么人发生过争执。
此时,拉着林梦的手,弯着腰,像只哈巴狗似的求情。
凄惨之相,甭提多逼真。
还好,几次下来,林梦对此番情景已经免疫。
更知道村里人擅长卖惨、装可怜,一个个在行凶的时候,都是洪水猛兽,一旦被揭穿老底,立马就能换副模样,站在道德制高点,寻求原谅。
他们好像从来都不反思,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姨姨,你说什么?嘉雷不是程叔的孩子?那他亲生父亲是谁?”
林梦声音提得老高,确保远一点的人也能听到。
清英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不敢高声认错,除了近处几人,旁人哪知道她给林梦说了什么。
可林梦来这么一句,几乎所有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眼冒绿光。
“林梦,你胡说什么?”
清英怒问。
“啊?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这件事?程叔确实蠢。”
林梦继续一本正经道。
“难怪哦!他那个男人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原来还有这事儿。”
“嘉雷不会是村头那个老光棍的娃吧?上次嘉雷受伤,他可是出了大力气,你见过他在别家帮过忙吗?”
“清英这婆娘,胆子大啊!”
人群中,讨论声此起彼伏,清英想要解释,奈何一张嘴,根本不能兼顾所有人。
“淫妇,你还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一阵风过,人群里冲进来一个男人。
一把扯住清英的头发,将她整个人都按在地上,一时间,只剩痛苦的哀嚎。
在众人的拉扯中,清英怒火都在林梦身上。
“林盛誉的贱丫头,你是要我的命呀!你的嘴就是屠刀,你要我的命啊!”
不一会儿,在感受到程嘉雷他爸对自己下死手后,就开始对程嘉雷他爸的谩骂了,言语自然是异常难听。
常年遭受程嘉雷他爸的暴力,如今也不想忍受了,今晚她就是死,也不认错,也不会说软话。
程嘉雷站在父母旁边,因为一次次被父亲甩开,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甚至隐隐觉得,林梦不会说得是真的吧?
林梦一家都不在劝架行列,在哄闹的人群里,出了客厅,这场闹剧,就此结束。
林梦一直面无表情,似乎自己也只是看客一般,看着张家院子里摆放着林家放粮食的柜子,觉得分外刺眼。
邵林溪察觉了她的情绪,朝旁边喊:
“大家搭把手,把林家的东西还回去。”
张家本就贫困,若是没人做主将东西尽快抬回去,可能过不了几天,就要被全部用完了。
林梦看着人群中,已经灰溜溜逃走的陈大有,知道是自己太弱了,弱到让他有恃无恐,接二连三的兴风作浪。
林梦等人回家时,暮色已深。
“姐,你要回来的?”
林安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没了下午的愤怒。
林梦看他依旧一副孩童的模样,无奈道:
“你是咱家男子,在外人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谁敢动咱家的东西,你都该给他们点颜色,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姐,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昨天那情况,就连爸都拦不住,我能干啥?”
林安挠着脑袋道。
他心里明白,姐姐厉害着呢!
自家昨天被人那么欺负,爸爸也就只能任由他们搬屋里的东西,虽然后来跟着去张家守卫,可要不是姐姐,家里的东西能这么快回来?
如此想着,林安对着林梦的脸,笑得越发灿烂。
屋里烂七八糟的,需要收拾,林梦责无旁贷,拿着扫帚,打扫地面。
“你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
林梦被邵林溪这突兀的一句话惊到,回头发现他就站在一旁,黑夜中,看着他,竟也有种别样的安心。
林梦突然想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