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愣了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语气还是嗔怪:“办什么喜事,你要成亲啊?”
云落落继续拨浪鼓式摇头:“我什么情况,楼主不知道吗?我才不要和女人纠缠不清,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多好。不过,楼主,属下可还是要多嘴一句的,你什么情况,你心里可有数吧?”
他目光落在凤栖梧的胸口上。
凤栖梧并不是如外人所见,无坚不摧武力强悍到敌手屈指可数。
天一楼的强盛,在于楼主,也在于他们天一楼整个团队,但楼主一旦出了事,天一楼恐怕也会面临危机。
而凤栖梧身上带伤这件事,除了自家双亲之外,也就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了。
云落落就是其中一个。
“先楼主曾说,让你切勿动情。情之一字,难分难舍,易怒、易悲、易喜、易欢,情绪不稳定,于你存封在心脉之处的毒素百害而无一利。”
云落落神色凝重,他不是想劝什么,心之所系情不自禁,谁又能够左右自己的心意呢,“你要想真的和霍倾卿成婚,要和她坦诚相待,那毒是必须得解的。”
凤栖梧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云落落,头一撇,目光由近而远,望
着湛蓝色的天空。
他何曾不想解毒,可师父都没有办成的事,他又怎么期待奇迹?
师父医毒双修,乃天一楼百年来的第一人。
当日他被送到师父的跟前后,虽然师父只是因为他这毒素特殊且唯一,从而将他收留,当做自己的试验品。但师父对他是真的好,就连临终前也在担心他的身子。
“要不,我去同霍倾卿说?”云落落鼓起了勇气,尝试着询问,“先楼主说过,唯有大阴阳师才有法子,将你身体里的毒素,度到自己身上。”
凤栖梧脸色瞬沉,身形一晃,已然到了云落落的跟前,手已经掐住了云落落的脖子:“你敢。”
平静的两个字,却让整个屋子里的空间,近乎撕裂。
云落落大气都不敢出,屏住了呼吸。
凤栖梧武力极高,不仅仅是因为天赋异禀,更因为年少时候一直被当成试验品,就是所谓的药人,什么药都尝过,所以一身武力怪异且强大,至少在年轻一辈之中,无人能敌。
而且,百毒不侵。
已经中了剧毒的人,又怎么会害怕其他毒素呢。
凤栖梧松开手,脸上的神色一改方才的和善,变得冷厉无比:“
本座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云落落垂着头,赶紧回了话:“属下知错,属下告退。”
他不敢再久留,方才他看到在凤栖梧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在天一楼里,楼主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凤栖梧看着云落落的背影,脑子里面,无端端地浮现出当日师父去世的场景。
其实,他起初也是在打这个主意。可后来,在和霍倾卿的接触下,他不想了。
他知道毒素发作的时候,有多疼,有多难忍,四肢无力,除了意识尚在,浑身都没有知觉。
直白的说,要是有人在发病时将他千刀万剐,他只能任其鱼肉,不能喊叫也无法反抗。
若是让霍倾卿来承受这些,他于心不忍。
反正吧,都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所以,自己是真的对霍倾卿,动心了。
凤栖梧按着微微疼痛的太阳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一早就该听母妃的话,将霍倾卿绑在身边,现在也犯不着出这些破事。
“楼主,您头疼吗?”碧落捧着账本进来,看到凤栖梧正在揉太阳穴,小心翼翼地耷拉着脑袋,也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地:“要去给您请大夫么?”
方才云阁主说,不要招惹楼主,楼主心情不好。
凤栖梧皱了下眉:“不用了,你这是做什么?”
“云阁主说,他方才将楼主惹生气了,暂时不方便出现在楼主跟前,让奴婢先点算一番,等两个时辰之后,再来。”
“嗯。”
凤栖梧应了一声,转头又问:“阿青呢?”
“姑娘在绣楼,应该在休息。”
“你今日随她入宫,可有碰上梁帝?”
“没有碰上梁帝,姑娘速战速决,见完太后就回来了。”碧落想了想,又补充道,“倒是听人说,梁帝好像知道姑娘被太后召见,后来去过。”
“哦。你点算吧,我去找阿青。”
碧落张了下嘴,那句“姑娘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不见凤栖梧的身影了。
她无奈地耸耸肩,楼主自求多福吧。
凤栖梧推开绣楼房门而入,霍倾卿正躺在床榻上,还没有睡着,听到房门的动静,也懒得起来,大大咧咧地招了下手:
“碧落呀,你赶紧去收拾下,今夜我们可要走了,你是随我先走,还是和你那混蛋楼主一起?”
“我觉得你和你的混蛋楼主一起
好了,毕竟我这边要配合太后,而且可能会有危险。”
“我估计,今夜太后可能会把我塞进棺材里面,你得看着那些禁军,可千万别将棺材口给钉死了,我最近灵力不大妥当,万一打不开棺材,就是自己作死了。”
“诶,我说了这么多,你在听吗?”
霍倾卿噼里啪啦地说完,却没有人回答她,她猛地坐起身来,正打算好好地教训下碧落,可一抬眼,就看到凤栖梧这个混蛋楼主,正杵在她面前。
两人只剩不到半米的距离。
她讪讪一笑,满脸的尴尬,还真的不能在背后说别人呢:“你怎么来了?”
“哦,本座这个混蛋楼主来看看你休息的如何了,晚上让我们在哪儿配合你,毕竟,要是自己作死,被人钉死在了棺材里,世上唯一的大阴阳师可就没了,于本座的天一楼来说,可是莫大的损失,我们可有三年的契约。”
凤栖梧顺势就在霍倾卿的身边坐下,脸色阴沉黑如墨汁。
哼,他巴心巴肝地来看看她,居然被人说成混蛋。
“本座竟不知,什么地方混蛋了。”凤栖梧气不过,他扭过头静静地看着霍倾卿,“你是不是应该给本座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