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和往日不一样了。
霍倾卿回府时,再不是门可罗雀了。
翎天已经沦为了迎来送往的工具人,大厅里面的恭贺礼物已经堆成了小山丘,远远看过去,红扑扑的一片,当真有办喜事的意思了。
凤栖梧看着那些贺礼,心情更是烦闷,一见霍倾卿进来,把手摊到了霍倾卿的跟前,声线也变得阴阳怪气:“可算回来了,本座的暗卫都因为你的婚事变成了跑腿的,人工费麻烦结算下。”
霍倾卿随意地瞄了一眼地上、桌上、椅子上放着的贺礼,随意地拎了一个,塞凤栖梧的怀里:“人工费。”
“你还真收呀!”
凤栖梧指着一屋子的贺礼,收礼就等于是承认这段婚事了,她到底懂不懂?
“为什么不收?”霍倾卿又拎起一个贺礼,随意地拆开,嚯,沉甸甸的黄金呢,“这个大金牌,价值不菲吧?”
“当然咯,你马上就是梁后了,这些人还不赶紧给你提鞋?”凤栖梧哼了一声,“一屋子的铜臭味,臭死了。”
碧落认真地吸了一口气:“没有臭味,这不是焚着香么?”
“本座在和你说话?”
凤栖梧瞪了一眼碧落,翎天赶紧提着碧落就走。
“你看看你,把我天一楼的人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以前哪里敢这样同他说话的。
霍倾卿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随意地坐下,乐呵呵地挨着拆贺礼,一边拆一边念叨:“青花瓷一对……”
“艾玛!血如意一副!大手笔啊。”
“红珊瑚一株,能值上千两了吧?”
“这,还有人送书的?哎哟,这哪里是书,是藏着机关的书呢,这里面可是纯金呢。鸡贼的呢。”
凤栖梧越听,心里的烦闷就越是浓厚,他强忍着怒气:“霍倾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呀,”霍倾卿将东西放在一边,“你去叫云阁主来一趟。”
“找阿落做什么?”
“算下这里多少钱啊。”
“霍倾卿!你还真的想当梁后啊!”
霍倾卿用手托着下巴,嘴角勾起笑,意味深长:“是又如何。怎么,我当梁后,和你有什么关系?”
“肯定有呀,我……我们可是有契约的,这才一年不到,你就想当梁后,把我一脚蹬了?我告诉你,你做梦,你想都别想。”凤栖梧愤愤地咬牙,“你别忘了,你还是南祁的太子妃!”
“我记得,咱们的婚约解除了。
”
“守孝还有期限呢,你不能前脚是南祁太子妃,后脚就是北梁皇后吧,做人不能这样随意。”
凤栖梧真的着急了,反正就是不愿意看到霍倾卿嫁给楚宁。
神烦。
霍倾卿点了下头,眼里有着浓浓的戏谑,嘴角的笑也藏不住,这傻子:“哦,也是,那我今夜就走?”
“好。”凤栖梧一点儿都没有犹豫,“我来安排。”
“不用了,有人会安排。”
“谁?”
“太后啊。”霍倾卿指着一地的贺礼,神色淡然,“你让云阁主来,将这些东西暗中拖回云家,算在我飞鸾楼的收入里,可别想着中饱私囊。”
凤栖梧应了一声,却又回过神来,想到方才霍倾卿说的话,脸色沉了下来:“你刚刚让阿落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霍倾卿捂着嘴,咯咯地笑出了声音:“你以为,我当真要嫁给楚宁?不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你个大头鬼,”凤栖梧嘴硬,他负手而立,仰起头傲娇的假装毫不在意,“姜家是大阴阳师的守护者,我既然答应了姜家家主,我就得保护你,你要是在后宫出个什么乱子,我上哪儿保护去
。”
霍倾卿点点头,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些一些失望:“也是。”
是呀,他只是大阴阳师的守护者,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和她萧青这个人,是无关的。
“我有些困了,你让云阁主来收拾这儿吧,晚上才是硬仗。”
现在的皇城守卫比平时多出一倍,要出去难度系数肯定很高,但如果今日不走,再拖延个几日,守卫恐怕只会有增无减。
而且楚宁不可能想到,今夜她会在太后的帮助下离开。
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和太后,都是不对盘的关系。
霍倾卿回到绣楼,躺在床上按着老规矩运行了下灵力,只不过和之前一样,都是凝聚不发。
乱葬岗的灵力她吸收了,也超度了冤魂,可离开了乱葬岗,那些灵力就散了,根本聚集不起来。
其实,那些魂魄她可以吸收转化灵力,只是这样做会导致冤魂无法往生。
这有悖她的职业道德。
但一直这样没有灵力,又很不妥当。
万一贪狼星君忽然现身,她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到底应该如何,才能突破自己呢?
而另一边,云落落翻墙来霍府看到大厅红彤彤的一片时,都很震
惊:“没想到北梁的朝臣们,这么给新后面子,都是些好物件呢。”
凤栖梧随意地挥了下手,眼里尽是些不耐烦:“赶紧找人将这些东西收了,免得碍了本座的眼。”
云落落八卦地凑过来:“怎么感觉今日楼主心情不佳呢?是因为这些礼物,还是因为未来的梁后呀?”
“欠揍?”
凤栖梧斜眼一挑,吓得云落落连退三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不敢。”
奉茶而来的碧落,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在距离云落落最近的桌子上:“云阁主,喝茶。”
说完赶紧溜了。
楼主气场太强大,压迫感十足。
云落落刚刚端起茶杯,就听到凤栖梧道:
“今夜本座就走。”
“噗——”
话的内容太突然,云落落完全没有注意到杯子里是滚烫的茶水,一入口,吐都来不及。
火辣辣的感觉在口腔里面蔓延,可也挡不住他好奇的心思:“你今夜走?那……”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下,才继续问道:“她怎么办?”
“自然是她也要走的。”
云落落将茶杯放下,一脸贱兮兮地笑:“楼主,咱们天一楼,是不是要办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