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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放过时生,父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安琳抬起头,乞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只求父亲,不要伤害他,算女儿求你。”

    安老爷冷哼一声:“我会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

    他站起身来到桌案前,添水研墨,将笔递给安琳:

    “只要你能让他死心。”

    安琳接过笔,狠狠咬牙,按照父亲的要求,写下了那封诀别信。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出城了,找到新住处了吗?

    安琳望向窗外,原本晴朗的天气此时不知为何突然布满了乌云。

    看来老天也在为她的婚姻悲痛。

    “结亲的好像已经到了。”

    张妈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

    安琳收回视线,确实也听到了吹奏的声音。

    “小姐带上盖头吧。”

    张妈说着,将桌子上的红盖头抖开,盖到了安琳头上。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安琳适应了片刻,透过半透的盖头,看着外面全部都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来,小心点。”张妈扶着安琳的手将人搀起,往外走。

    吹奏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想必是接亲的人已经进了门。

    安琳一路走到了大堂,她看过去,见到一个同样身着喜服的男人站在中央,正在跟父亲说着什么。

    察觉到有人,男人转头看过来,安琳突然心里一颤。

    这就是她以后要面对的丈夫。

    虽说此刻隔着盖头看得并不清晰,但依稀看轮廓也能看出是个皮相好的。

    不怪他成日眠花宿柳风流成性,果真是有资本。

    可这资本对安琳来说却是致命毒药。

    张二少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一步外停住,二人离得近,依稀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只见男人的手朝她伸了过来,随后陌生的男声传到她耳朵里:

    “娘子,我来接你了。”

    安琳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她虽说养在闺阁,但之前也听说过,女子嫁人都是由喜婆背着出门,上轿,没听过有新郎官会进来的。

    她不知道张二少其实是听说了她跟时生的事,亲自来就是为了让她没有机会让什么丫鬟代替的那一套。

    张二少混迹风月场所多年,各种稀罕事听得多了,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丢人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安琳虽说疑惑,可既然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后退,只得慢慢抬起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张二少看着那只纤纤玉手,勾唇一笑,随即转头冲着安老爷道:

    “既如此,丈人,我就把娘子接走了。”

    安老爷笑盈盈地冲他们摆手:“去吧。”

    “娘子,不跟自己的父亲道个别吗?”

    他的声音蛊惑,安琳听着却有种莫名的寒意,她轻轻开了口:

    “父亲,女儿走了。”

    见到安老爷和众人的表情都没变,张二少知道这就是安琳没错,才笑开来,松开安琳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喜婆呢?还不把小姐背出去?”

    “哎,来了来了。”

    喜婆甩着手帕风风火火进了大堂,来到安琳面前背过身去:“小姐,出门了。”

    安琳心中一横,视死如归般趴在了喜婆背上。

    可没想到,刚出大堂,就听到大门外闹哄哄的,像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管家呢?什么人捣乱?”

    安老爷怒气冲冲走出来,喊道。

    管家倒是没见到,只见时生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依然是走时的那件衣服,只是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他直冲安琳的方向过来,却被人拦住。

    安老爷已经变了脸色,这个混账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非得让他好看。

    只是现在必须让安琳先出门,否则误了时辰,他没法交代。

    刚要开口,就见张二少回来了。

    他站在时生身后,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盯着时生,但话却是跟安老爷说的:

    “丈人,今天我与娘子大喜的日子,怎么有陌生人来啊?”

    安老爷此刻尴尬无比,他满是狠戾的眼神盯着时生,对张二少说道:“是我疏忽了,二少先带琳儿走吧,我来处理。”

    张二少鄙夷地看了时生一眼,随即来到安琳面前,懒洋洋道:“走吧娘子,别误了时辰。”

    安琳此刻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时生回来了,他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安家,难道是要抢亲?

    她被喜婆背着,逐渐经过时生身边,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时生突然大喊一声:

    “谁都不许动!”

    紧接着,一声声惊声喊叫在院子里相继响起。

    喜婆转过身去,见到时生手中的东西,立马吓得松了手,大叫着跑出了门。

    安琳差点被摔倒地上,她站定了,朝时生那里一看,发现他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捆炸药,一副要点燃的架势。

    “时生!”

    安琳惊呼出声,伸手扯下了头上的盖头,已经泪流满面:“你不要做傻事。”

    “娘子,跟我走。”

    时生对她说。

    安琳抿着唇泣不成声,只知道摇头。

    “哦?”张二少对他拿着的炸药丝毫不惧,听到这对话后像看戏一般,笑着问安老爷:“丈人,怎么你还有一个女婿?”

    “我......”安老爷被憋了个彻底,随后指着时生,怒道:“时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生不理他,只是看着安琳。

    “收了钱还敢拿着炸药来捣乱,你不怕死吗?”安老爷要被气炸了。

    “死?”时生冷笑一声,“就是死,我也要你们一起跟我陪葬。”

    他回过头,对安琳道:“娘子,我不信那封信是你的真心话,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走。”

    “是真心话。”

    时生瞬间顿住。

    “那封信是我写的,我说了,我们以后再无瓜葛,今日我成亲,你来我就当你是来祝福我,祝福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时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变心了?”

    安琳抹去眼泪,点点头。

    “原来你一直在耍我。”

    时生踉跄一步,手中的火折子离炸药仅仅一步之遥,周围的人都紧张不已。

    只见他苦笑几声,随后变了脸色,看着手中的炸药,把火折子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