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砚卿的突然坐起,让刚刚联想到僵尸,并准备趁机偷溜的时安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
她缓口气,自己给自己拍拍胸口:“哥...不带这么吓人的!”
她可怜的小心脏都还扑通扑通的。
过了小会,她觉得不对,抬头看向封砚卿,封砚卿还保持着原有的坐姿没变,没出声也没看她,视线对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是还在生气她晚上去找艾琳,还是气她妄图趁他睡觉去别地睡?
不对啊,那只是她脑子里想的,她还没行动呢。
“哥哥?”她再次唤了一声。
封砚卿依旧没反应。
坏了,不管他是因为什么生气,看他这样是气狠了。
她忐忑的主动再走近一步,腿已经碰到床沿了:“哥哥,我...我还没问你,我、我睡哪呢?这吗?哥?”
灯光昏黄,照得什么都朦朦胧胧的,越看越、看不清楚,但封砚卿这样,委实是不对劲。
她小心地探出手去,轻轻地搭在封砚卿手臂上:“哥?啊——”
她的手被反过来拉住,下一秒就被拽上了床。
倒在床上的时安还没反应过来,封砚卿一个翻身,压在了时安身上。
时安:“……”
她瞪着眼睛想着,她大哥还真对她有色心?这是突然发狂想当禽兽?
下一秒,她被掐住了脖子。
不是威胁,不是情趣,是真真正正的一上来就使了劲要掐死她的那种!
“不……不……”时安忍受着脖子传来的疼痛和强烈的窒息感,一边掰扯他的手一边奋力拍打他,双腿用力蹬着企图将人掀翻。
可他却犹如一座大山,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推翻不了他,她瞪着他的眼睛,试图挤出声音来跟他“沟通”,可在她对上他眼睛的那刻,她怔了一下。
他的眼睛……是睁着的,可里头却没有任何神采,空洞地盯着某一处。
他是醒着的,却又好像是睡着的!
怎、怎么回事?梦游吗?
梦游杀人?
以上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时安已经快被掐死了,阵阵缺氧的脑子根本没法去细想这个事,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再反抗,反而用力抱住了他。
灵魂连接灵魂的那一刻,封砚卿终于松了手,但也松了所有力道,整个人都压到她身上,差点没把时安砸死。
时安想把他推开,但没成功,她就先跟着闭上了眼睛——
再一睁眼,她发现自己沉溺在水中。
春之梦的梦境会根据双方当事人的心境等等缔造,一般她是主导者,梦境大多展现的是另一方的心境,不过她这次被迫进入梦中,且在这之前,她刚被掐着脖子差点窒息,大概是因此,所以才会在水里。
她赶紧划拉着钻出水面,连喘几口,带着仿佛真的溺水后沉重的身子扒拉到岸边,刚要趴下歇一下,一道破空声传来,她一回头,就看到封砚卿举着把刀朝她劈过来——
卧槽,为什么都进梦境里,他还要追杀她!为什么他还能有凶器?
这到底是谁主控的梦啊,这合理吗?
时安骂骂咧咧地想跑,可她哪来的力气跑,刚动一下,封砚卿就已经到了她跟前,那把刀迎头落下来——横在了她的下巴上。
时安:“……”
什么、情况?
她再次看向封砚卿的眼睛,俯身在她上方的封砚卿此时的眼睛仿佛是清明的,起码比起被她带入梦前,他那无神空洞的眼神,此时的他眼里带上了打量。
那眼神,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猎物,极度的危险,并不比之前好多少。
他缓缓低下身,气息将她包裹,淡淡的男性熏香飘荡在鼻尖,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她感觉自己似被他用无形的锁链捆绑住了。
忽的,因为他离得过近,他的嘴唇略略擦过她的……她浑身战栗了起来。
这颤栗,她也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
是想让他远离,还是想让他更凶狠地吻下来——
那刀,自始至终都在她身上“胁迫”着,在一阵一阵涌上来的浪里,迫着她一次又一次地随着浪潮涌上顶峰……
——
时安再一次从梦里逃一般地醒过来,但这次比前两次要更惊心动魄,她一醒来就张着嘴用力呼吸,那种几次濒死的感觉,实在是……
每当她觉得封砚卿是个变态时,他总能刷新她的认知,让他知道,他其实可以更变态!
哪怕都从梦里醒过来了,她还是觉得自己被重重地压着,压得她不能呼吸……不对,她确实还被压着!
封砚卿还压着她呢!
进入春之梦前,他倒在她身上,这会自然也还压着她呢,怪不得……这个梦那么窒息呢!
她使着劲要将他推开,好不容易推动他了,却觉得自己脖子阴凉凉的...
她僵僵地扭过头,再次对上了封砚卿的眼睛——
她本能地想像只矫捷的猫一样蹿出去跑走,现实是,醒了的封砚卿,很轻松就能控制住她,她根本逃不掉。
时安脑子一转,先把自己的眼泪逼出来,哭着控诉先发制人:“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封砚卿冷眼观心,平静地看着她哭,然后同样平静的语气反问:“哦,我对你做了什么。”
时安:“……”
时安不是被他这态度噎到,她是突然想起,她前两次拉着他进春之梦,他醒来后问的都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我做了什么”,当时就觉得他这话颇为奇怪,这会突然灵光闪现,懂了。
想起刚刚他梦游般差点杀了她,时安惊愕地瞪着封砚卿:“哥你……你……”
梦游不是偶然,梦游要杀人,也不是偶然吧?
封砚卿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似乎就等着她说出来。
时安一顿,继续哭:“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你是我哥哥啊!”
封砚卿眼眸微眯。
时安忽地神态一转,刚还想逃的她,双手猛的抱住封砚卿,还抱得很紧,生怕封砚卿跑了似的:“我不管,哥哥对我做这种事,得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