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音阁里。
吴姨娘愤愤不平,“岂有此理,明明是给你柔儿办的生辰宴,风头却被小贱人抢走了。”
“这下整个京城,都知道定阳侯府还有这个庶女了。”
“尤其是那个世子,没见过世面似的,成天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头转悠。”
“娘~”涂珊柔只唤一声娘,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看得出来是真心情低落,可把吴姨娘心疼坏了。
她的柔儿从小可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就是在这全京城中,也是声名在外,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吴姨娘坐在涂珊柔身边,耐心安慰,“柔儿,再过几天,就是梅雨季节了,侯爷要去出门视察水利。”
涂珊柔眼里闪过一丝光,抬眸望着吴姨娘,“姨娘~”
看涂珊柔眼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机,吴姨娘心里高兴。
凑到涂珊柔耳边,“到时候,咱们悄悄给她寻个人家。
嫁了给人做小妾,等侯爷回来的时候,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
涂珊柔有些犹豫,“姨娘,这样好吗?”
吴姨娘眼里发狠,“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你可别忘了你的嫡女之位是怎么来的。”
“只要把她弄走,一切就还和以前一样。”吴姨娘拍了拍涂珊柔的手。
涂珊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
二人开始商议起计划的细节,决定趁着侯爷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动手。
天青色的天空,绵绵密密的雨已经下了一个星期了。
韩子瑜几次给侯府下拜帖,都被吴姨娘拒了回去。
吴姨娘还交代门房,只要是韩子瑜,一概拒绝。
如今侯爷不在家,后宅女子不方便见外男。
门房觉得吴姨娘说的有几分道理,韩子瑜来了几次,硬是被挡了回去。
他只好拐个弯,踩在二喜肩头,一个飞身。
还没等二喜反应过来,人已经翻墙进了侯府。
二喜在墙这边喊,“爷,你没拿伞。”
墙那边已经没有动静了。
二喜只能等在原地。
“布谷布谷~”
又听见熟悉的布谷鸟叫声,涂珊玥不禁嘴角噙起笑容。
打开窗户,少年立在雨中,对着她傻笑。
涂珊玥佯装不悦,“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要不进来吧,淋了雨会感染风寒的。”
少年扬着笑脸,“小麋鹿天下第一好看。”
“行了!行了!”涂珊玥不耐烦,“你到底进不进来?感染风寒我可不负责!”
少年摇摇头,“我知道男女大防,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看你一眼就好了。”
涂珊玥觉得他脑子还是那么不好使,招呼玉露送一把伞出去。
少年拿到伞,满心欢喜,心满意足,“我改日再来看你。”
涂珊玥还是很不耐烦,赶紧摆手,“快走吧,快走吧,省得又被人当成淫贼了。”
少年这才撑着伞,借助墙边的石头,飞身上墙,越过墙头。
两日后,一顶小轿从侯府侧门抬入。
吴姨娘领着几个粗壮婆子和几个家丁,冲进月影轩。
刘嬷嬷大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就不怕荷叶回来追责吗?”
吴姨娘满眼阴鸷,一侧嘴唇上弯,“我们就是奉了侯爷之命行事,我看谁敢阻拦?”
“你怎敢假传侯爷的命令?”刘嬷嬷话音刚落,一个家丁上前一手刀,把人砍晕。
玉露在房间里听到声音,顿感不妙,“三小姐,我们从窗户快逃吧,吴姨娘好像带人进来了。”
慌忙之中,涂珊玥还不忘从抽屉里拿上一个小药包。
玉珠,玉蝶和卫嬷嬷冲进院子阻拦吴姨娘。
看到刘嬷嬷已经被砍晕,玉珠使出看家本领。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腿,对方人数有压倒性优势,渐渐落了下风。
玉蝶和卫嬷嬷不会拳脚功夫,一下就被生擒。
吴姨娘对着玉珠,“玉珠,你再反抗,我就要了他们几个的命。”
玉珠孤军奋战,终究败下阵来。
吴姨娘手一挥,她带过来的嬷嬷家丁默契的拿出绳子,把几人捆住,嘴里堵上布条,关在月影轩。
临走时,还不忘嘲讽,“你们几个,就在这里等死吧!哈哈哈~”
玉露和涂珊玥刚翻过窗户,后面就追上来几个嬷嬷。
涂珊玥手一扬,一包药粉撒出去,嬷嬷们的眼睛被辣得睁不开。
两人趁机朝着后院里的狗洞跑过去,这时候几个家丁追上来。
其中一个,一棍子甩出去。
正好击中涂珊玥肩头,当场晕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手脚被捆住,嘴也被堵住了。
环顾四周,自己在一顶小轿子里面。
轿子一颠一颠,从侯府小门出去,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爷,总这样翻墙头也不好吧。”二喜望着飞身上墙的韩子瑜说。
韩子瑜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瞪一眼二喜,“少废话,你在墙外面机灵点儿,不要叫人发现,我等会就过来了。”
说完熟练地跳下墙头,蹑手蹑脚,避开所有人,偷偷摸摸摸进月影轩。
一进月影轩,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过于安静了。
按照惯例,学着布谷鸟叫了几声。
没人回应。
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韩子瑜破窗而入。
看到几个丫鬟嬷嬷都被绑着,嘴里塞着布条,呜呜呜说不出话来。
他急忙上前,扯出一个嬷嬷嘴里的布条,用刀把绳子割断。
嬷嬷声音发抖,“快,快去救小姐,小姐不知道被吴姨娘绑去哪里了,大概有两柱香的时间了。”
韩子瑜慌了,扔下一把刀,匆匆忙忙出了门。
一刻钟后。
定阳侯府被围。
韩子瑜不顾门卫阻拦,带着天佑卫直接踹开侯府大门,冲进去绑了吴姨娘。
“说,人去哪了?”
吴姨娘脖子一梗,“侯爷回来了,定会叫你好看!”
韩子瑜声音冷若冰霜,“你认为你能活到侯爷回来吗?”
吴姨娘不作声。
韩子瑜瞥一眼二喜,二喜拿抽刀蹲在吴姨娘面前。
刀架吴姨娘脖子上,“姨娘,确定不说吗?”
这个间隙,吴姨娘的脖子已经渗出丝丝血迹。
但无姨娘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铁了心的不打算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