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门舜华回到正殿时,司羿依旧一个人在那坐着。
“你这是怎么了?”
南门舜华见着司羿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在他旁边坐下,见着他一直沉默,再次追问,“是那宁王跟你说了什么?”
司羿收回了思绪,望了南门舜华一眼,淡淡勾唇,“我没事。”
南门舜华却是不信,“你这有事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还想要瞒我吗?”
司羿瞒不过去,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叹了一口气,“若是你能笨一些,或许我也无需应付的如此艰难。”
南门舜华闻言,神色微怔,眼神不解的望着司羿,怎么聪明还成了她的错了?
只是她怎么觉得司羿这话中有话呢?
“你到底为何要进皇城参与这天女幕会?”
南门舜华见着司羿再次问到了这个问题,不禁神色微顿,“东陵不是规定,即便不是东陵的女子都必须参加天女幕会吗?我这应该算是入乡随俗吧。”
司羿却是神色不明,“你是为了找到师兄对吗?”
南门舜华原本在心里打算好了一切措辞,却在司羿这句话后全都凌乱了。
“你怎么知道?”
见着司羿镇定的神色,南门舜华才幡然醒悟,“看样子,你是早就知道我参加天女幕会的目的了,可你却还装作无知,跟我逢场作戏?”
听出南门舜华语气中的嘲讽,司羿眉头不经意间一皱,随即又恢复了沉默。
南门舜华见着不为所动,沉默是金的男子,心中不禁升起无名之火,“林渊到底在哪?”
司羿抬眸望着她,作势就要脱口而出,却被南门舜华冷声警告,“我与林渊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我很了解他,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些公事而放任我在祭祀府不管,即便他真的很忙,他也不会不将善淮留在身边,在那日你特意将善淮送到我的身边,我就开始怀疑,林渊他是不是出了事,在我询问善淮后,便越
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林渊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他绝不会不来见我!”
司羿见着将所有的事情分析的一点错处都没有的女子,心服口服。
“你猜测的没错,师兄他确实出了事。”
南门舜华闻言,顿时惊慌失措,“林渊他到底在哪!”
“即便你知道又有什么用。”
见司羿如此说,南门舜华心下顿时慌乱,看样子,林渊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困境,就连司羿都无法将他救出来。
“看来,你是知道他在哪了?他还好吗?”
司羿见南门舜华颤抖着的语气,终究是心软,“好也不好。”
“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司羿这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南门舜华本就不安的心越发的担心的紧。
“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所以你更是无法知晓如今的局面。”
南门舜华最为讨厌的就是这种话,明明什么都不肯告诉,还要用一堆废话来敷衍别人。
“你是说林渊离开东陵之前的事吗?”
南门舜华听司羿这语气,显然是有所隐瞒,她也是在那日醒来后,才知道林渊是东陵的人,而林渊与司羿竟然是一同长大的师兄弟,这一点更让她震惊,而林渊为何会离开东陵那么多年,一回来就遇到了困境,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迫使林渊离开东陵,在外面隐藏身份那么多年。
怕是这一次林渊一回来就遇到了困境,定是与当年的事有关。
“司羿,你能见到林渊对吗?”
司羿并未开口,但南门舜华却已然确定了,“等你下次再去见他,告诉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担心我了。”
司羿听到南门舜华这与林渊先前一模一样的话,眉头动容的蹙了蹙。
“我会告诉他的。”
南门舜华朝着司羿感激的笑了笑。
天女幕会选出天女,自然就要举行祭天大典恭祝天命所归。
这一日,南门舜华再次见
到了宫九歌,这是她们自天女幕会结束后,第一次再见面,南门舜华倒是热忱的朝着宫九歌笑了笑,但对方却是直接无视了她的笑脸。
南门舜华尴尬的收回视线,没有再上前,已然被无视了,那便无需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
南门舜华待在远处,看着被一群侍女簇拥着的宫九歌,望着女子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只觉得十分陌生。
司羿见着一直游荡在外面的女子,提声将她唤回。
南门舜华听到司羿的唤声,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他的身边,不经意间撇过宫九歌的脸,却见着对方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倒是收回了视线。
“这是明日祭天典礼的章程,你好好的看一下。”
南门舜华接过司羿递给她的册子,有些疑惑,“我明日也要去吗?”
“你是我的助手,我身为大祭司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得有人来帮我分担一些。”
南门舜华随意的翻了翻手中的册子,“我要陪同天女一同上祭坛?”
司羿见南门舜华震惊的语气,不禁转眸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南门舜华想到宫九歌对她十分平淡的态度,就有些膈应,“我只是怕我会搞砸了,毕竟这可是天女的祭天典礼,若是被我搞砸了,我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司羿听到女子危言耸听的话,倒是被她逗笑了,“放心,这些都很简单的,而且在此之前我们会先操练几遍,防范不时之需。”
司羿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她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南门舜华看着册子上的内容,眉头越拧越紧,她竟然要帮天女拉着裙摆走上祭坛,这不是侍女该做的事吗?好歹她也是大祭司的助手,怎么也要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
司羿花了一个时辰跟宫九歌将典礼所有的章程解释了一遍,待宫九歌准备好后,他们一行人才出发去祭坛
进行操练。
当司羿在祭坛之上,点起燃香时,宫九歌已然站在祭坛之下拱手肃然的抬首望着祭坛,一脸的崇敬。
眼神里的渴望越发的深邃,她终于可以更近一步了。
南门舜华恭敬的站在宫九歌的身后,在司羿宣布祭天仪式开始时南门舜华才弯下身子捡起宫九歌拖在身后的裙摆,帮着她拎着裙摆,跟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爬上祭坛。
南门舜华只庆幸东陵的规矩,侍女的脸上都带着面具,如此别人倒是看不到她的脸,如此她也不算是丢脸。
就在南门舜华分神之际,突然走在前面的宫九歌脚下绊了一下,南门舜华见着突然踩到裙摆的女子,顿时心惊,急忙上前扶起她,“九歌你没事吧!”
宫九歌看到被她踩在脚下的裙摆,顿时眸光冷然,直接用力推开了南门舜华。
南门舜华就站在宫九歌下一个台阶上,未曾想到她会直接冲着她动手,身子径自后仰,作势就要朝着台阶摔去。
司羿站在祭坛上看着被宫九歌推下台阶的南门舜华顿时慌了神,就在他要出手救下南门舜华时,却被来人抢了先。
南门舜华感觉到腰间的力量,脚立马就离开了地面,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稳住了身形,站在了安全的地方。
夜玄见着捂着胸口喘气的女子,倒是被逗笑了,“你又欠了一次本王人情,这一次你可不能耍赖了!”
南门舜华望着及时出现救下她的男子,倒是头一回对他不那么反感,沉了沉气道,“多谢。”
夜玄难得从她口中听到如此真挚如此情愿的感激话语,倒是有些激动。
宫九歌见着及时出现的夜玄,眉头不禁锁住,望向南门舜华的眼神越发的凌厉。
夜玄领着南门舜华朝着宫九歌那边走去,宫九歌已然在侍女的搀扶下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冰冷的眼神挖着南门舜华。
“你这么大一个人
,难道连裙摆都不会拎吗?”
听着女子满是嘲讽满是质问的语气,南门舜华原本还有愧疚,但在宫九歌咄咄逼人后,心头上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我南门舜华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没有经验,既然天女说得如此轻巧,看样子天女倒是很有经验,不如您来亲自给我示范一下?”
宫九歌听到南门舜华毫不客气的怼她,顿时铁青,“你竟然敢如此跟我说话!你是不想活了吗!”
南门舜华望着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女子,竟然看不出在审核那段日子里女子的神态,眼前的女子与她印象中的女子实在是大相径庭,让她觉得之前见过的女子是一场虚幻。
还是如今这样的她,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我带下去重责!”
如今宫九歌是天女,她身边的那些侍女就是国主亲自下令分配在她身边的。自然是为她是从。
见着那群上来就要将南门舜华架走的人,夜玄蓦然冷斥,“你们是当本王不存在了是吗?”
那群侍卫侍女见到宁王出来横插一杠倒是为难的站在中间,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
宫九歌见夜玄毫不顾忌的当着一群侍女侍卫的面,直接袒护南门舜华,只觉得一口怒气憋在心中难以疏解。
“宁王殿下,你这是非要与我作对吗?”
夜玄却是讥讽一笑,“天女说笑了,本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宫九歌一脸怒气的甩开了袖子,冷声道,“举手之劳?是她办事不利在先,后又对我出言不逊,难道我还不能惩治她了?”
“她是做错了,但本王想请天女看在大祭司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次。”
宫九歌见夜玄打着司羿的名号想要保下南门舜华,心中蓦然冷哼,“原来宁王殿下也知道她是大祭司身边的人啊。”
“大祭司都还没有发话,宁王殿下您又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