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七次任务完成七分之一,成功指日可待,宿主加油!”
成功惹毛了太子殿下后,小神仙的声音才终于悠悠传来。
秦楚人长松了一口气,忙在太子面前亡羊补牢:“妾身近日也十分挂念殿下呢。殿下与王爷为了天下百姓,日夜操劳,委实辛苦。妾身正想着,一会儿回去了,送一盅汤给殿下补补身子呢。”
孟续暗暗咬牙,他虽是打算把秦楚人送给孟衍的不错,但名义上,秦楚人还是他的人。
竟敢当着他的面就勾搭孟衍?委实放肆!
然而孟衍在边上笑得高深莫测,秦楚人讨好的说法又挑不出毛病,他这火一时是没处发了。
便拂袖而去,凉凉道:“汤便不必了,代本宫好好陪陪太子妃便够了。”
秦楚人逃过一劫,欢喜不已,自是甜甜的道了是。
一回头却发现摄政王殿下没跟上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秦楚人一退三步远,警惕道:“王爷还有事?”
孟衍凉嗖嗖的目光刀子似得往她身上飘,心想,这小妮子果真是装出来的,还装的那般像,平白撩拨他?
从未被人白白占了便宜的摄政王殿下不想亏待自己
,于是大步一伸,便将那娇小的人儿整个笼住了。
他居高临下的垂眸去看秦楚人。
看见了她水灵灵的眸里盛着不大真切的害怕,狐狸似的狡黠。
于是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男人的手握过刀剑,握过笔,杀过人救过人。也曾拥着她稳当的落到万丈悬崖之下。
不似看上去那般莹白修长,这只手有厚厚的茧,摩挲在下巴上时,痒到了心里。秦楚人只觉腿软。
“王,王爷,可还是有事?”
孟衍只看着她,良久后,幽幽道:“秦楚人,你的话,到底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
秦楚人一怔,垂了眸。
以前从未发现,原来她垂眸时,眼角便会露出那颗泪痣,小巧精致,瞧得人心生欢喜。
瞧着,孟衍愈发觉得心底的热和凉搅在了一起。
有着这般多情一双眸的女人,却是只真真的狐狸,凉薄的心一剖,都能看到里边空荡荡的,谁也没有。
她既然没有心,那些情话又是如何说得那般自然真切?
“回答本王。”
“王爷,你弄疼奴了呢。”
那狐狸却滑不溜秋的不肯上当,凤眸儿含泪的嗔了他一眼。仿佛他做了天大
的坏事一般。
“王爷想要真心,奴便剖一颗真心来给您瞧瞧。您要说是假意,奴便是假意了。王爷,您说呢?”
那狡黠的眸里掠过笑意,盈盈的挑衅着他。
孟衍咬了咬牙,轻嗤道:“好,你要玩,本王奉陪到底。秦楚人,别犯在本王手里了。”
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于是未曾看到,方才还神气的和他叫板的秦楚人拍着胸脯上蹿下跳。
“哎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活阎王今天是怎么回事,发的什么疯?”
秦楚人暗道自己机智,装傻充愣扮可怜,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不然摄政王殿下可是怀疑她良久了,今儿犯在他手上,安能善了?
想到他的话,不由得又愁眉苦脸了起来。
王爷哝,你问妾身要什么真情假意,妾身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告诉你?
唉,剩下的六次,越来越难熬了。
秦楚人没心没肺的,今儿把摄政王殿下一番话挨个字儿的咂摸了一遍,又挨个拎出来琢磨了一遍。
得出一个结论,这些话,拆开了一个字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她就懵懵懂懂了。
总之,莫名觉得很难受,心里堵
堵的。
幽魂似得飘回了宫里,碧绿和红杉忙忙的迎了上来。
“小娘子,您去哪儿了?大半日不见影子,奴婢们都急得要出去寻了。”
秦楚人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丢了不成?”
“小娘子有心事?”
碧绿虽心大如网,但对秦楚人的事十分上心,而红杉本就是个细致人,一下就看出来了。
便见秦楚人十分苦恼道:“我若问你们,一个人为了活下去,做了诸多荒唐事。却非是害人的,只是荒唐。然后有人来问你,你做这些是真情还是假意,这又当如何?”
碧绿满脑子只剩下荒唐来荒唐去了,半个字没听懂,便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红杉咬了咬下唇,轻声道:“那小娘子自己觉得,做这些事时,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秦楚人连不知不觉被红杉套进去了都没察觉,实诚道:“我亦是不知道才来问你们的,仔细想来,那些话,若非真心,也是说不出口的罢?”
“啊,小娘子说的是你自己?你做了哪些荒唐事?”
惊觉失言,秦楚人忙闭了嘴,从那恍恍惚惚的状态里回过神来,嗔怒道:“小丫头片子,主子的事
几时轮到你来管了?快去,我饿了,给我拿吃的!”
碧绿撅着嘴,显然被勾起了好奇心,然而还是不情不愿的去给她拿吃的了。
秦楚人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十分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忧心于此。
真情假意有那么重要么?她不过是在做小神仙交给她的任务罢了,待任务圆满结束,她或许就能离开这深宫大院,去寻自己的幸福。
与那活阎王,有甚么真心?
不过就好像方才自己答红杉的那般,说那些话时,若非有真心,她真说得出来么?
哀嚎了一声,秦楚人扑倒在软被里,打了滚儿,又是苦恼又是烦躁。
恨不得把小神仙叫出来给自己解这疑惑,可偏偏这时候小神仙就老神在在的装起了死,任她怎么叫都不回应。
一想到还要有六次,对着孟衍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秦楚人便觉得心乱如麻。
这次的任务,不光是在太子殿下虎口上拔牙,也是给她自己的一种折磨。
红杉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抿唇一笑,却不说话。
哪个少女不怀春呐,这深宫的规矩,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只是好奇,是谁家的儿郎,让她主子这般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