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有那么两个人,喜欢对方到了极致,却终究没有走到最后。
爱若无声,血却在沸腾,心还在呐喊,逝去的爱如旧伤早已结了痂。
一旦撕裂,只剩下伤痛的代价……
“我本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到头来,原来没搞明白的人是我,你什么都不必说了……”
“切身悔作他人妇,青春长别离。”青昱还记得,那个女子离开时的样子,还有她说过的话。
诀别诗,诀别诗,只愿与君长别离……
如今远隔万水千山,也许时过境迁,也许相见无期,但是,他仍然愿她平安,愿她安好……
这几日,山间的小雨淅淅沥沥,天也阴阴沉沉了。同样阴沉的,还有苏靖鳞的心情。
白明山间精简的竹舍内,难得地传出了争执的声音。
“你,你不是说只要给你引魂铃,你就一定会医治好云麒的眼睛吗?你答应过我的!”苏靖鳞难得地对着青昱发了脾气,自从接任麒麟山神女一职后,她已经很少情绪失控了。
离开火场回来后,云麒的眼睛都无法睁开,看起来像是更严重了。
虽然,云麒已经习惯了“两眼一抹黑”的日子,可苏靖鳞不会忘记——那双眼睛对云麒来说是多么的重要——那是一双天底下最最漂亮的阴阳眼,一双,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眼睛!
“这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青昱看着再度昏昏睡去的虎斑猫,长叹了口气,“叫他不要去,非要跟着,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当然有在用心医治,只是再高明的医术,也对付不了不听话的伤患啊。
“可,他并没有受伤啊……”苏靖鳞慌了神,“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并没有看到他……”
“浓烟,”青昱简单直白道,“眼伤本就医治不易,而且非常容易复发,最忌……”
“火场这样的地方。”苏靖鳞眼神暗了,一直小心翼翼,却没想到……
“苏姑娘,我可以进来吗?”熟悉的声音,泷茵不请自来,没等苏靖鳞同意就推开了房门。泷茵旁边,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秦老。
“这姑娘非要进来,我拦不住……”秦老无奈地摇着头苦笑,想是白费了不少口舌。
“这不能怪您。”苏靖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泷茵的脾气她是清楚的,她当然不能为此去责怪一个老人家。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泷茵找上门来有何贵干?
“你?”苏靖鳞递给泷茵一个疑惑的目光。
“是这样,这次的山火……”泷茵递给苏靖鳞一个“你懂”的眼神,又把目光转向云麒,“他怎么样,我想我们已经查到了凶手……”
“你去吧,我会照顾好他。”青昱看着苏靖鳞,严肃地点了点头。
苏靖鳞最后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云麒,跟着泷茵离开了内室。离开前,她唤来了一直在屋顶上警备的璃鸢,交代了几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子,璃鸢有个不情之请。”好不容易等到青衣公子给云麒治疗完,已经到了用早膳的时候。看到青昱从竹舍内走出来,守了数个时辰的璃鸢赶紧跟了上去。
“姑娘请说。”青昱没有看璃鸢,他没记错的话,这姑娘是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您医术精湛,能不能……”璃鸢有些迟疑。
“你想学?”青昱终于回头,看着手执利刃的女子。
璃鸢停住脚步,郑重地点了点头。
“姑娘为何想学医术,”青昱笑着问,“姑娘武艺精湛,应该很少受伤吧。”
青昱看得出来,以璃鸢的身手,就算遇到强敌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更何况,天底下能与麒麟一族比战斗力的并不多,麒麟神山本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我,我只是想……”璃鸢低下头,盯着自己手里的刀兵。
“帮助别人?”青昱善解人意,点着头道,“不过我这医术没办法教,因为有种本事叫做天赋!”
“可是……”璃鸢没想到青昱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还有,我饿了!”青昱故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又饿又困!”
好好一姑娘,做什么要学医呢?又累又容易得罪人!
“走走走,吃饭重要!”青昱笑得眉眼弯弯,强行把璃鸢拉走了,“我跟你说,秦老别的本事没有,做的菜可好吃了,包你满意!”
哎呦妈呀,这下误会可大了!!!
璃鸢被青昱拉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位山主,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璃鸢本以为,他应该是一位“亲切”的大夫,毫无山主的架子。没成想,他一个不小心,就在她面前呈现出了最真实的自我。这一回,璃鸢输了!
谎言,是大多数人间闹剧的罪魁祸首。
说谎的人,一边享受着谎言带来的虚假美好,一边承担着随时被人戳穿的风险。
终日活得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畏畏缩缩。
一个谎言说出口,就要用千万个谎言来圆。
做人,就要像一杯水,清澈见底。
可璃鸢觉得,青昱像一杯加了蜂蜜和冰块的水,只要有他在,所有人便可安心。
说实话,打架他可能不行,璃鸢一只手就能把他打趴下!
可那是另一种强大,那种处变不惊的平稳心态,以及妙手回春的医术,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依赖和信任。
竹舍外的院子里,花开得正好,繁花千树。
青昱看着不苟言笑的璃鸢,蓝楹花枝接住了她,不小心染了裙摆,染了袖口,染了腰间……
等待了千年的欢喜与向往,这一瞬间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