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暮雪院里出来,萧承宴心情大好,常安人机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护膝是宋婉清做给萧承宴的,只是如今天还未冷呢,三姑娘怎么就给自家主子做了一对护膝啊?
常安也没多想,反正只要自家主子高兴就成了。
才到书房,迎面就碰上常吉,常吉眉头一皱,他成日忙的跟门口那只大黄狗一样,常安跟着主子随侍,凭什么这么悠闲自得?
常吉看着常安一脸喜色从心里觉得不痛快,他两步走到常安身后,对着常安的小腿就踢了一脚,常安正想发作,常吉却拿出来王太师的供词出来。
“这是才得到的王家人供词,公子看看。”常吉将常安从萧承宴身边挤走,自己则站在了萧承宴身边。
常安气恼的用拳头锤了常吉一下,随即跳到了一旁去。
萧承宴无心理会这二人之间的事,他接过那供词细细看了。
供词里如实交代了王太师伙同萧睿楷贪污钱财购置兵器的事,他对这些供认不讳,另外王太师还吐露了当初长林太子谋反一事的内幕。
说当年的确是庆王指示,设计陷害,编造证据污蔑长林太子意图谋反,才引得梁帝下令屠戮东宫,而当初王太师搭上庆王也是因为此事,他族兄,也就是宋婉清的外祖父时任太子师,嫉妒宋婉清外祖父才华,他位高权重自己却只是个微末小官,觉得自己一腔抱负无处施展,便投靠庆王,将宋婉清的祖父也污蔑成了谋逆之人,而他则借着庆王扶摇直上,顶替了宋婉清外祖父的位置。
宋婉清外祖父是最刚正的人,从不偏听偏信,在朝中威望极高,若是只污蔑长林太子一人,萧睿楷怕宋婉清外祖父到梁帝面前求情引得梁帝生疑,便一同将宋婉清外祖父家拉下了水。
常安恨得咬牙:“这王家人跟庆王还真是蛇鼠一窝,设计陷害先太子,连着祸害了多少忠臣!”
若非如此自家主子何必受这么多苦,何该一生出来就被众星捧月的小皇孙,却隐姓埋名到了如今。
还有宋三姑娘,宋三姑娘背负罪臣之后的名声背了多久,到如今还有人以她的出身来嘲讽呢!
“不止是这些,咱们的人还从蜀中那里搜来了庆王这些年贪墨的账册......”常吉将册子交给萧承宴,他声音一顿:“只是......”
“只是什么?”常安追问。
常吉把册子翻倒最后一页,“这上头写的账目我叫师爷算过了,加上从杨明生老家翻出来的那本账册一起算了,数目对不起来。”
“对不起来?”常安睁大了眼:“怎么会对不上呢?难不成是萧睿楷有什么花销没记在上头?你没去大理寺问问萧睿楷?”
常吉摇头:“他什么也不肯透露,若是他肯说些什么也就不用咱们在这里摸不着头脑了。”
萧承宴将账册还给常吉,“一并交给陛下就是,陛下如今空闲,叫他自己去查吧。”
“是。”常吉应下,说出脸自己的猜测:“公子您说这萧睿楷贪墨这么多银响,余下不知所踪的银子,会不会是给了什么人?”
“他能给谁去?”常安道:“总不会他背后还有人指使吧?”
“这可不好说。”萧承宴眯了眯眼,他心中有怀疑的对象,只是没有证据不好说出来。
萧睿楷年年往蜀中送刀剑长枪的,这些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凭空出来的,每年朝廷兵器铸造都是有定量的,即便是萧睿楷贪墨从中做手脚,也绝对支撑不起这么大的用量,只是如今人已经抓获,萧承宴便不把心思放在这里了,他眼前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常吉按照萧承宴的话将账册尽数交给了梁帝,原想着叫梁帝安排旁人去查问,谁知道梁帝竟然又将这活安在了萧承宴头上。
萧承宴下朝便往大理寺中去,萧睿楷彼时正倚着墙假寐,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似乎并不惊讶萧承宴会来。
他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萧承宴叫人搬了圈椅来,他坐在圈椅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睿楷。
昨日萧承宴就安排申华言给萧睿楷上刑具了,可他咬死并不愿意透露一个字,否则今日萧承宴也不会来这一趟了。
“庆王殿下,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趁早交代了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昨日用刑的人顾及萧睿楷的皇子身份,并未真的下全力,可今日萧承宴才不怕他这些。
他把玩着手里的龙鳞匕首,匕首上寒光阵阵,不等萧睿楷说话,手中的匕首就已经飞了出去,直直扎在萧睿楷胸口的位置。
顿时,血流如注。
“你......”
萧睿楷惨白着脸,没想到萧承宴真的会对自己动手,他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承宴,可萧承宴已经起身到他身前,握着那匕首在他血肉里搅弄起来 ,皮肉的粘腻声在寂静牢房中异常清晰,萧承宴面不改色,又把匕首往里扎了几分,萧睿楷痛的大叫,试图推开萧承宴,可他早痛的没了力气,萧睿楷动一分,萧承宴的匕首就深一分。
到最后萧睿楷面上都是豆大的汗珠,痛的只知道抽着气,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眼见着人要昏死过去,萧承宴叫常安端来了早就备好的参汤给萧承宴灌下,萧承宴抬脚在萧睿楷伤处碾着,他神情冷淡,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庆王殿下莫要怪我,是你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萧承宴!”萧睿楷狠狠地瞪着眼前人,像是要将他拆骨吞食。
萧承宴却笑起来:“庆王殿下如今还执迷不悟不肯和盘托出,是抱着陛下会将你放出的心思不成?”
萧睿楷没说话,萧允权已经废了,陛下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去死,他到底是他的亲生孩儿。
“庆王殿下还真是天真。”萧承宴嗤笑一声:“陛下连中宫嫡出的长林太子都能舍弃,难道还会留着你不成?”
“你当初费尽心思污蔑长林太子,害的东宫满门皆葬身禁军手下,那时的你可曾想到,陛下根本就没想过立你为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