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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阿蛮赶回电视城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在门口散心的阿矜。
秋天了,阿矜一点也不矫情,裹着一件厚厚的风衣外套,站在寒风中,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笑的又娇又俏。
几天不见,阿蛮憔悴的黑一圈一堆,阿矜却春风满面,好像今天买彩票中了奖似的高兴。
风中时不时传来她的嗓音。
“喂,讲点道理好不好。”
“你痴线啊你?”
“再说我翻脸了啊。”
阿矜心情很好的样子。
阿蛮走的行色匆匆,她今天起来得早,本就素面朝天。
更别说整个人刚从医院出来,心事重重,路上遇到不认识的人,只想让他们尽快让开,麻烦别挡路。
可偏偏阿矜不经意间的回头,看到了她。
阿矜愣了一秒,拿着手机,张了张嘴。
本来想说点什么,却好像突然想起光哥的叮嘱,又闭了嘴。
这是阿蛮不知道的事。
但几乎全剧组和电视台都知道了。
她从付太办公室出来,还被送客了,闹得不欢而散。
“付太这个人呐……一向都是面上菩萨面子做到底。”
“能让她这么不客气,那就肯定很不讨喜咯。”
“我也这么想啊。”
“光哥?”
“你怎么看?”
有人吃瓜的时候,光哥正坐在机子面前调画面,闻言,不耐烦的皱皱眉。
“去去去,看什么看!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外面议论付太,小心舌头被拔了。”
光哥说的不耐烦。
虽然是句形容词,可谁不知道,付太的火爆脾气,说能让你变哑巴,那就真能让你变哑巴。
阿矜想到光哥讲的。
——“你们马上都要晋级了,别给我惹麻烦,大家相安无事咯。”
——“若是要我发现啊,你们还有别的小心思,或者跟她一起跟付太作对,到时候可别说我不保你。”
光哥话说的很直白了。
那意思就是,单阿蛮现在自己惹了问题,那就让她自己去解决。
我组个盘子多不容易,为我好也是为大家好,你们最好别淌这趟浑水!
不然万一节目组出问题,大家都完蛋。
你们走到现在也不容易,不可怜我,你们也可怜可怜你们自己。
所以阿矜虽然好几天没见阿蛮,有点担心。
但是想到光哥发狠的话,又硬生生把自己的关心咽了回去。
阿蛮诧异了一秒。
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别的问题吸引了过去。
她发现,故亦周的手机,打不通了。
他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李姐联系不到,她也联系不到了。
阿蛮有点着急,回去宿舍,敲门,房间里没人。
她又跑去楼下,找舞蹈队的人打听,可舞蹈队的人看到她,都是诧异过后,摇摇头,三缄其口。
“我们也不知道,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果然,失了势的人,就像瘟神,别人巴不得送你走,又怎么可能帮你一二。
阿蛮还不死心。
她抓住舞蹈室要被关上的房门,最后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门口的芷晴。
“芷晴,你真的没见过周生么?”
“被开除的是我,他还要来录制的啊。”
芷晴不忍心的咬了咬嘴,犹豫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舞伴们,到底还是摇摇头。
“阿蛮,要不你去找光哥问一下吧。”
她只能说这么多了。
芷晴叹了口气,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
阿蛮看了一圈,自己的舞伴也不在,她果断转身离开。
只可惜,光哥也不在录音棚。
据说是去出外景了。
阿蛮找了一圈,身心俱疲。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就等到睡着了。
三个小时后,李姐一通电话将她吵醒。
李姐说,“周生找到了。”
“人没事儿,在他别墅呆着呢。”
李姐说完,简讯里发来故亦周房子的地址,就再次消失了。
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可一想到他昨晚冷淡落寞的靠在沙发上时候的样子,阿蛮就想,他是不是有一刻,也会觉得难过。
不是因为白做了这一切,也不是因为她没有回应。
而是他以为,自己也跟年少时的一样勇敢,所以这些年他才会这么坚定又执着。
阿蛮无意识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路风尘仆仆,都没忘记临进故亦周家别墅的时候,要保持清醒。
故亦周的那栋别墅杵在半山腰,香港的房子,好像总喜欢建在半山腰。
周围群山环绕,绿树成荫,别墅的铁门大敞着,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
阿蛮推门进去的时候,整栋院子异常安静。
门襟也没有响。
阿蛮本来还觉得奇怪,以为自己找错地方。
可直到她走近房间,看到一个人喝酒喝到抬眼,意识都有点模糊的故亦周的时候,她才知道,哦,原来他在借酒消愁。
故亦周面前已经放了三五瓶红酒。
有些年代感的红酒瓶已经七倒八歪的睡在地上。
看到她,故亦周愣了一下,随机笑了。
“怎么,跑来看我笑话了?”
他的嘴还是这么刻薄,得理不饶人。
可阿蛮盯着那张俊朗不羁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他很久很久之前在电视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坐在赛车上,风驰电掣,一路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路,极速飘逸,甚至连转弯被人撞了以后吐血的样子,也带着几分满不在乎的痞气。
他好像生来,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我就这样,你爱喜欢不喜欢的气息。
包括现在,也是。
他毫不隐瞒自己的失意,坦坦荡荡,倒让阿蛮一瞬间心被狠狠磕着了一下。
“周生——”
她一步步靠近,突然措不及防的蹲下抓住他的手,仰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故亦周一愣。
就听到下一秒她说。
“如果我说,我愿意跟你试试,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