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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走进故亦周的房间,心跳如鼓。
她抿着唇,仿佛在干什么天大的坏事,关上房门,靠在门背后歇息了很久,这才终于缓了过来。
怎么办,到底要还是不要……
那一刻,听到珊妮的解释,她虽然不知出国会有多遥远,可也知道,故亦周这一走,就很难再回来了。
珊妮说,“你呀。说你笨你还真是。”
“你不知道的,现在出国的人,哪儿有这么多能回来的。”
“我二叔的儿子啊,出国便拿了绿卡,人家呀,定居美国啦。”
“那位miss杨历史老师你还记得?”
“她呀,出国深造也留下啦。”
“现在国内发展情势不好,我阿妈她们都说,以后出国才是大趋势。”
“陆生那么有钱,故亦周也聪明……如果他出去,还有几分能回来。你们这辈子,又能再见几次?”
珊妮的话响在耳边。
阿蛮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
床上,故亦周已经疲惫入睡。
阿蛮看着他熟悉的眉眼,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字条。
她从前总看话本和电视机里的电影。电影中,男主要离开之时,女主留下信件或留言,他总能留下来。阿蛮想,也许明天出发之前故亦周看见,也会为她留下来。
下定决心,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故亦周,神色坚定地走了过去。
可万万没想到,她刚把字条放下,床上的男生就翻了个身。
难道他要醒了?
阿蛮心一慌,连忙转身要跑。
可还没来得及,就闻到一股酒气。
她扭头一看,这才发现,故亦周床下扔了不少瓶瓶罐罐,已经喝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还在说梦话。
“大哥——我够了。”
“你就放过我啊。”
梦里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语气痞里痞气。
知道他在做梦,阿蛮瞬间就不慌了。
她吓了一跳,再次站定。
这一次,故亦周的梦话更加清晰。
——“阿蛮——别走。”
她心里咯噔一下,漏了一大块。
可罪魁祸首偏偏毫不知情,还在给自己翻扯被子。
阿蛮看着他薄薄的唇,眉眼英气又灿烂,睡梦中,仿佛连周公都在眷顾他,连一处不好看的角度都没有。
阿蛮的心跳的飞快。
那一瞬,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知道等她反应过来,唇畔已经沾了故亦周的温度。
阿蛮一直以为,他是睡着的。
可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清醒!
此时,她当着他的面,一瞬间就从牙尖嘴利的小白兔,变成了窘迫的好像要找个地洞去钻的小地鼠。
“我。”
“我那是——”
阿蛮绞尽脑汁想狡辩。
她觉得现在什么都不说,实在太尴尬。
可是说吧,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正当理由。
正当她百般思虑到底要怎么圆起来时,故亦周却坐正了。
“好了。”
“不聊这个了。”
他出乎意料的,放过了她。
或许是看她实在太窘迫了,又或者看她这个样子很好玩。阿蛮听到,他轻笑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大屏幕、
“有事儿要问你。”
“啊?”
阿蛮一愣,反应有点没跟上,浑身还是滚烫滚烫的。
可脸上的温度到底还是下去了一点,止不住好奇,问他,“什么事儿?”
原来调戏她是为了让她理亏,好乖乖配合。她就说嘛……他哪儿来这么多闲情逸致,跑来调戏自己。
阿蛮抿着唇,掩住心跳,佯装镇定,耳朵却竖的老高,静待故亦周接下来的话。
故亦周开门见山,忽然侧头,拿起她的手,指了指两人身前那一排人。
“这些人,有没有跟你斗嘴起过冲突的?”
“或者你得罪了什么人?”
“怎么问这个……”
“周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社交的。”
她平时在宿舍,除了自己待着,就是去舞蹈室练舞,更多的时候几乎都在录影厅,哪儿有时间去结仇。
可故亦周不这么认为,上次把她从换衣间带出来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
一开始故亦周以为自己多想了,把这件事按了下去。
直到今天,出门之前,光哥突然来找他,说,有人举报阿蛮。
“举报她原创舞抄袭啊。”
“盗版啊周生。”
“你知道这多要命么?”
“我这节目好说歹说才要下来,放进台里,可现在却被人爆出这种料,万一这件事扩大开来,你我都别干啦。”
“更别说你的复出。”
“跟她扯到一起,就别想再洗白。”
光哥说话挺狠。
虽然这种事,在电视台已经不算小事。可其实也很常见。最常见的便是各大电视台,经常能看到多个台的电视剧演着差不多的剧情,甚至有的啊,连台词都一样。
这也算盗版咯。
可电视剧的盗版跟舞蹈又不一样了。
他们才刚开始做舞蹈节目,光哥还是门外汉,门内有那么多舞者专家都盯着呢。
一开始你就被人抓住这种把柄,那些专家还能放过你?
光哥也难免会被盯着看的同行接机踹下去。
所以这件事可大可小,光哥一收到举报信,就连忙来找故亦周,让他问问阿蛮,到底什么情况。
阿蛮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捅了出来。
她抿着唇,皱眉。
故亦周看她这样,也不由得心一沉。
“不是吧,阿蛮妹。”
“你真的做了手脚?”
按理来说,不至于啊。
她的舞蹈功底故亦周是知道的,她的为人他也知道。
阿蛮虽然人聪明,可小时候没用过这种招数手段,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再怎么想成功,也不至于干这种事儿,吃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