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十分钟后,阿蛮跟故亦周停在电视城门口。
阿蛮腿短,被故亦周反手接着下了机车。
电视城虽然离市区远,可此时傍晚,夜色昏黄,路灯三三两两,还是有不少电视台的演职人员路过,时不时好奇的看看两人。
看到故亦周也要伸手去解头盔的扣子,阿蛮连忙伸手。
“不用送周生,我自己回就好。”
故亦周一眼就看清她的心思。
他放下手,靠在机车上,眼神示意看了看身后来来往往的人群。
“难不成你要我等你一晚上。”
“忘了刚答应我过什么了。”
那是你自己讲的,我可没答应。
阿蛮想过河拆桥。
故亦周也看了出来。
在她像只兔子一样准备闪人的时候,他干脆利落的伸手,轻轻松松一绊,就将她绊倒在原地。
“嘶——”
阿蛮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端着饭盒路过两人。
“阿蛮,跟朋友出去玩啊?”
是阿矜。
她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风衣,长裙飘逸,手上还端着一只饭盒,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吃的狼吞虎咽的抬头看了两人一眼。
阿矜停了下来。
阿蛮痛的皱眉,可一想到身后还大喇喇站着的故亦周,她连忙就心虚的站起来,挡在他面前,试图将他挡起来。
“嗯……对,我刚才。”
“她刚才去九龙城那边逛了逛。”
阿矜诧异极了,又往路灯下走了两步,妩媚的温柔的眉眼都雀跃起来。
“九龙城?那不是早就拆啦?”
“我小时候就拆了啊。”
阿蛮:“对,是旧址。”
“一直听人讲,好奇嘛。”
她笑的有点勉强,眼神飘忽,手背到身后,狠狠掐了把故亦周。
故亦周插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闷笑。
他仰着头,淡定的站在身后。
阿矜又看了他们两一眼,果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起了好奇心。
阿矜:“这位是?”
阿矜好奇的看过来,目光新奇的打量着看起来就很有型的故亦周。
阿蛮深呼吸一口,强壮镇定的站起来,眉眼弯弯。
“我家内地来看我的表哥。”
“哇,你真够行的。表哥这么靓仔,也不拿出来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阿矜开玩笑似的推了她一把,歪着头,还想细看,就被阿蛮一把拉开。
“不是我不介绍。”
“而是我这个表哥——”
“他脑子不好使啊。”
“这次来香港就是来看病的,所以我才不敢让你们知道。”
她拉着阿矜走到一旁,讲的神神秘秘的。
阿矜被惊了一下,瞬间回头,连看故亦周的眼神都变得同情起来。
阿矜虽然八卦上瘾,可还是很有素质的。
听到她这么说,也不好再继续打趣,只能抱着饭盒,颇为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小声道。
“哦,这样啊。”
“那你们好好聊,我先撤。”
“有需要帮忙喊我啊。”
阿矜说着,担忧的挥挥手,连忙不再打扰她照顾这个“病重”的表哥。
不过这一幕,故亦周是没有这个好运知道了。
因为阿矜刚一走,阿蛮便拎着头盔一路小跑,跑回了故亦周说的那间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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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跟她说什么?”
故亦周也不傻,跟在她身后,三两步就追上她。
他好奇回头,看着路灯下一步三回头眼神怜悯的阿矜,心里好奇,
可阿蛮就是要装傻。
她继续埋头一级一级的上楼梯,爬楼爬的格外认真。
“没讲什么啊,周生。”
“你这么疑心,小心得病。”
她装傻装的不动声色,一双稚气娇嫩的脸很是无辜。
看她打定主意不说,故亦周也只好放弃。
他伸手,推开两人面前的门,哼笑一声,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里面传来光哥熟悉的嗓音。
“哇,周生,你终于舍得回来。”
“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替自己收尸。”
“你不懂啊,我这两天——”
光哥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仰着头,手里拿了瓶啤酒,听到声音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他还以为,回来的肯定是故亦周。
毕竟这两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电视城,光哥的手机都快被人打爆。
不光电视城外面的杂志小报,各种金主投资方,甚至连其他电视台节目组的主持人都要暗戳戳的问他。
“你有没有见过周生啊。”
“你们把周生藏起来,不会又在搞别的什么计划?”
“假泼脏水真签约咯,你们电视台,以前不就干过这种事。”
光哥真的有苦说不出。
可刚才故亦周的手机没信号,他找不到。
只能进宿舍来找他。
没想到他一回头,就看到故亦周揽着阿蛮走了进来。
三个人六双眼,霎时间面面相觑。
还是阿蛮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一个弯腰,就从故亦周胳膊下钻了出去。
“光哥。”
她礼貌地冲光哥打了个招呼,一双弯弯的月牙眼带着好看的弧度。
光哥还在发愣,她却已经笑眯眯道,
“那,你们先聊。”
“我明天再过来打扫。”
她假装淡定的捋了捋头发,生怕引起光哥的误会。
光哥人精似的目光上下瞅着两人打量了一圈,直到故亦周好笑的将门关上,这才笑着放下啤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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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阿蛮感觉自己浑身发烫。
热的她走路脚下都在生风啊。
偏偏她路过电视城雕梁画栋的古装街,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古玩饰品,那一瞬间,忽然就有个念头侵袭脑海。
——完了。
——她好像,真的中计了。
这是什么计来着,阿蛮一边往宿舍走,一边看着不远处亮着灯的宿舍楼,神色怔怔的出神。
偏偏故亦周也不消停,还要来好心提醒她。
——记得明晚来找我,越早收拾越好。
——我想尽快搬进来住。
他言辞正常,可阿蛮看着那两行字,却读出一种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