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寒手指拈着一颗棋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
“嗯?”他扬着音调,等着苏灵的答案。
苏灵刚要张口——
“叮铃铃!”
一阵突兀的铃声骤然响起。
苏灵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按下接听,“你好。”
“苏灵!我是杨周。”
杨周干脆利落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事情有变,原先约好的时间提前,你现在有空吗?我让人来接你?”
苏灵抬头看了看江霁寒。
江霁寒手里还捏着棋子,感受到目光,抬起眼来,他隐约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他沉默地将棋子丢了回去。
对着苏灵淡声道:“不用接。”
……
南城,金邻公寓。
江霁寒的车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小区的喷泉边上蹲着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女孩,女孩穿着蓬蓬的公主裙,她本来百无聊赖的数着喷泉里面的硬币,突然听到车声,回过头来就看到了苏灵从上门下来。
她登时眼睛一亮,从上面跳下来,小跑过去——
“苏灵姐姐!”苏
灵一下车,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过来:“苏灵姐姐!”
苏灵顺着声看去。
然后就被小女孩熟门熟路地抱上了大腿,“小梦?”
“嗯!”班梦笑容灿烂,“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好想你的苏灵姐姐!”
苏灵看到班梦真心实意的笑容,神色柔和,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
班梦还想缠着苏灵说话,但下一秒,听到后面“咯噔”一声。
司机把江霁寒从车上扶了下来,坐在轮椅上,班梦一转过头来,就对上江霁寒那双幽冷的眼眸,还有那张恶狼面具。
班梦:!
班梦猝然瞪大了眼睛,小声地惊呼出来,手抓着苏灵,下意识地往苏灵身后躲。
“他是谁呀?好可怕的叔叔。”
班梦还沉浸在被吓到了的情绪中,小心翼翼地从苏灵身后探出头打量江霁寒。
江霁寒眯了眯眼。
班梦立马把嘴紧闭起来,抓得苏灵更紧了。
苏灵听到班梦的话,正要认真地介绍江霁寒,那个刚刚和班梦蹲在温泉边上的年轻男人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腰上挂了一个纯黑色的铃铛,他每走一步,小铃铛就会晃,但神奇的是,每每晃起来,没有声音。
年轻男人的面容清俊,走大了苏灵的面前,露出一抹笑来:“苏小姐,又见面啦。”
“我好像还没和你自我介绍过?我是周长生。长生的长,长生的生,因为我是早产儿,所以我父母希望我活得健康活得久一点,所以给我取名长生。”
苏灵礼貌地对着周长生轻轻一颔首:“你好。”
忍了忍,她没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叫周长生,不叫周健康?”
好似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本来笑眯眯的周长生微愣。
他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是啊,为什么?要不,等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去问问吧,问到了,我带电话告诉你。”
班梦在周长生出来后,对着江霁寒的害怕就减弱了不少,她对着周长生撇了撇嘴:“又来啦,苏灵姐姐,你不要信长生哥哥胡诌!他是孤儿,从小和禅定哥哥一起长大的,只是他没有选择出家而已。”
“长生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因为他想要自己活得久一点。”
班梦毫不留情地拆台。
苏灵:“……”
周长生弯腰捏了捏班梦圆润润的小脸颊,“小梦,你不讲武德。”
班梦吐舌:“略略略。”
这时候,旁边有一道声音传过来:“还要聊么?”
班梦猛地意识到周围还有一个带着恶狼面具的可怕叔叔,她又一下子把头缩了回去。
周长生也看向了人,“你好……你是?”
苏灵立刻走到了江霁寒的身边,介绍:“这是江霁寒,我的……”
她顿了一下。
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周长生和班梦的是纯粹的好奇,而江霁寒则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是什么呢?
这次又会是什么答案?
苏灵斩钉截铁,“未婚夫。”
班梦:“诶?!”
周长生也略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苏小姐的未婚夫?可你不是才二十岁么——”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再看向江霁寒的时候,恍然:“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觉得您有些陌生呢。”
周长生突然间涌上了“您”这个称呼。
周长生:“您是不是之前来过咱们单位的呀?”
江霁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诶呀这就对了!”周长生笑容变得真诚许多,“当时我一看您,就知道您绝非池中之鱼,那排面,那气势,那不怒而威的气场——”
江霁寒无动于衷:“想说什么?”
周长生热情好客:“您下次有机会还可以再来做客,我代表我们单位的所有人热烈欢迎您!”
江霁寒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
上次因为苏灵被江瀚掳走一事,他明着威胁了那里的人,但好歹“国家特殊处理所”是真正的国家单位,事情过去后,他就让常平负责来安抚道歉。
大手一挥,将里面的硬件软件设施都换了一个遍。
本来因为江霁寒的行径,而对江霁寒大有怨言的所里的全部人因此口风大变,从“那个男人”变成了“财神爷”。
苏灵疑惑地看了看江霁寒,又疑惑地看了看周长生,不明所以。
而身后的班梦也一脸懵然。
她轻轻扯了扯苏灵的衣袖,小声问:“他们说什么呀?”
苏灵低下头,也小声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呀。”
贴着财神爷的冷屁股寒暄了两句后,周长生立刻恢复了正常,对着苏灵一脸严肃地说:“不知道所长有没有仔细和你说过,这次之所以提前,是因为已经对周围的邻居产生了影响。”
苏灵一愣,她摇摇头:“没有说过。”
班梦补充说道:“好像是有个邻居姐姐半夜起来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很大的音乐声,说是那个男人在直播,想过去敲门让人注意一点,她当时睡得迷糊,就忘了那一间房里没人的事情。”
“第二天一醒来,那个姐姐就给警察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