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宋翠月猜的没错的话,品茗轩大概是秦乐楼的一个根据地。
那上面所记载的人名,和疑似一些杀手组织的名字,想必和秦乐楼之间也是有着牵扯。
不管怎么样,品茗轩必须得查了。
否则别说是容娇娇不知所踪,就连太子也未必安全。
宋翠月匆匆回了国公府,把自己和张大娘子说的这些都告诉给了江云旭。
以江云旭对张大娘子的了解,张大娘子应该不是在说谎。
而且如果江云旭没记错的话,在张大娘子在品茗轩发现那些事情的时候,京城中的确有一个富商遭遇了秦乐楼的屠戮。
而那一次,皇帝极为震怒。
他身为九五至尊,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来,皇帝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所以出了事之后,皇帝就封锁了京城,满京城的搜罗那些杀手的下落。
想必张大娘子能恰好发现这些东西,应该和皇帝那一次的举动有很大的关系。
这么想来,很多事情就都能对得上了。
江云旭若有所思,嘱咐宋翠月早点回去休息。
宋翠月走后,江云旭就立刻叫来了璟山,让他带着几个得力的人手过去,暗中盯着品茗轩那边的动静。
如果按照宋翠月的分析,品茗轩真的是秦月楼在京城的一个据点的话,那他们带走了容娇娇,就必然不可能一点异常都没有。
璟山连夜带人赶了过去,安插在品茗轩周围,暗中观察。
可以一直等到天亮,璟山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熬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匆匆忙忙的回去把事情告诉给了江云旭。
江云旭皱着眉,正思索着,如果容娇娇不在品茗轩的话会在哪里时,忽然由手下匆匆来报。
“不好了,户部侍郎府出事了。”
江云旭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追问。
“出什么事了?”
“是张大娘子!张大娘子死了啊!”
江云旭倒吸一口凉气,昨天宋翠月才刚刚去见过张大娘子,张大娘子就一命呜呼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问道,“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听说应该是有歹人悄悄潜入了张大娘子的卧房,先下药,迷倒了房间里所有伺候的丫鬟,然后割了张大娘子的喉咙,活活放血而死。”
听说早上那些丫鬟醒来的时候,发现张大娘子躺在血泊之中,吓得当场就晕倒了好几个。
江云旭的心情越发紧张了起来。
这手段,的确跟秦乐楼很像。
他们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所以张大娘子一死,知道其中内情的,除了宋翠月以外也就只有自己了。
但是江云旭奇怪,户部侍郎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地方,他们也有自己看家护院的侍卫,不比国公府差到哪里去?
为什么张大娘子死了,偏偏自己和宋翠月什么事都没有呢。
这让江云旭觉得有些反常。
死人是说不出话来的,如果他们想隐藏住自己的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这些人全都处理掉。
除非对方把他们当做自己人,这才没有动手的。
江云旭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
过了半晌,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李四目前还在被审问中,按照计划,他会死扛一段时间,然后反水供出五皇子。
只是中间出现了其他的变故,所以江云旭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关注那边的动静。
此时此刻,江云旭才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五皇子还能安然无恙呢?
就在江云旭打算亲自走一趟,再去见一见李四的时候,外边忽然又匆匆跑进来了一个人。
“世子,宫里出事了!”
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吵的江云旭头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宫里又出了什么事?”
“赵贵妃病了,只恐怕不好。”
赵贵妃就是五皇子沈书珏的亲生母亲,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嫁给了皇帝,第二年生下了沈书璟,如今正值壮年,平日里身子也一向没有毛病,怎么说病就病了?
这让江云旭觉得不对劲,“五殿下呢?”
“奴才正要说这事呢。”小厮说的。
“贵妃娘娘就是因为五殿下而生病的,据说是那个只认杜将军的人忽然反水,说一切都是五皇子殿下指使的。陛下听后大怒,当即就派人扣下了五皇子殿下。原本这件事还未有定论是要瞒着赵贵妃的,可是不知道谁把消息传到了赵贵妃的耳朵里。贵妃娘娘气血攻心,当场就晕倒了。太医说贵妃娘娘这次受到的刺激太大,恐怕凶多吉少。”
江云旭皱起了眉,偏偏赶的这样巧,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看来他不得不走上一趟,无论如何都得见到李四。
江云旭派人往宫中传了消息,给皇后带话,说自己要去地牢,亲自见一见李四,并嘱咐皇后和太子小心,眼下京城的局势实在是太乱了。
江云旭轻装上阵,只带着璟山二人策马去了郊外地牢。
李四是个硬骨头,即便是早有计划,肯定是要把沈书珏给供出来的,但他也硬扛了好几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
江云旭走过去的时候,他正浑身是血地瑟缩在茅草堆上,比起前些日子,变得更加消瘦憔悴了。
而且他身上被鞭打出来的那些伤口深可见骨,看的江云旭频频皱眉。
他有些想不明白,即便李四必须得受刑之后才能反水,可既然事情已经是计划好的了,他又何必让自己受这么多的罪?
到底是为了把戏做的真一些,还是说有什么人逼迫他,让李四不得不生不如死呢?
江云旭的脚步声惊动了李四,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到是江云旭的一瞬间,便呜呜咽咽地想要说话。
可是他被审问了这么多天,已经多日,水米未尽,嘴唇干裂的厉害,喉咙也极其嘶哑,这会儿竟然说不出话来。
江云旭转头看向狱卒,“毕竟还没有真的审判他,就这么把人活活折磨死了,怕是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