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站在六中的门口,细细的胳膊露在短袖之下,五月夜晚还有些冷,她该穿件外套的。
还是很熟悉的校园,只是现在他她走不进去,现在的六中不比以前,现在进出不仅要校牌还要穿校服,不然都不给进。
她只能在外面等。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路白挎着空空的书包和闵月一起离开。
路上几个朋友过来打趣,“路白你这是又要和闵月去酒吧?”
路白翻了个白眼,“工作。”说得他好像是去浪的一样。
“哈哈哈哈,等毕业了也请我们喝一杯啊?”
“行,来了就找我就行。”路白答应地爽快。
“今缘相约酒吧?”
“是啊,要不别等毕业了,现在去也行啊。”路白笑着和他说。
“操,我要是现在能去还用等毕业,回家被我爸妈打到屁股开花还差不多。”
几人哈哈笑起来,路哥你可得给我们介绍几个好看的女孩子啊,至少也得是闵月这样的吧。”
闵月有些娇羞,轻咳了一下,“都说什么呢,我这样的看得上路白可看不上你们。”
“可路白只有一个啊,怎么也轮得上我们吧。”
“是啊,我还一个女朋友都捞不着?”
“你小子恐怕不行。”
“操你大爷,你才找不着。”
几人笑闹着从校门口走出来,时清伸长了脖子看着路过的人,这么多一样的校服,她还真怕看走眼了。
但路白个子很高,在人群里也很显眼,以前总是骑自行车飞快地出来,不知道现在会不会骑自行车。
她倒是希望路白别骑车,她怕赶不上他。
在时清没看见路白的时候,路白先看见了时清,站在别人店门口的石阶上张望,也不知道在等谁,反正肯定不会是等自己。
路白太久没有说话,闵月抬头去看,就发现路白盯着一处出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了一个姑娘,站在石阶上看着放学的学生。
隔着人群,时清都有些要沮丧了,天又黑,校门口的灯也暗,完全看不清人,忽然就听见一处很闹的声音,大概是高年级的学生才有的声线,一看过去就看见在看她的路白。
时清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朝他跑去,“路白!”
闵月的表情僵在脸上,看着那个姑娘朝他们跑过来,准确来说是朝路白跑过来,还喊着路白的名字。
路白也愣了一下,她竟然是来找自己的?
时清不偏不倚地就走到路白面前,有些语无伦次地兴奋着,“路白,你在上课啊,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路白看着时清的表情有些恍惚,这双眼睛……和三年前的很像。
“你谁啊?”闵月挡在了路白身前,不友善地看着时清 。
时清看着面前这个姑娘,长发披散着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这是谁,看着她扬起的下巴猛然回想起来了。
“你是闵月!体育馆的时候我们见过。”
闵月皱紧了眉,谁知道她说的体育馆是什么体育馆,“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不禁不认识,作为女人的第六感来说,面前这个人她非常不喜欢。
尤其是她看路白的眼神,让她有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不悦感。
路白不知道时清这是要做什么,就看见她被吼地缩了下脑袋。
“我,我是时清,我找路白有点事。”
虽然不清楚闵月和路白是什么关系,但好像挺亲近的。
周围几个男生一个个看戏都没走,“时清?路白你老相好?”
闵月皱了眉,她是老相好?
时清红着脸摆了摆手,“不是,是老同学。”
路白觉得烦,她突然出现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一把拉过时清的胳膊往旁边带,时清踉跄了一下跟着他走,“路白,你别生气,我是真的有事和你说。”
路白一甩手,很是没有耐心,“那就快说,我还有事。”
时清小走两步才站稳,路白这个态度,她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路白,一两句话讲不清楚的,我想和你找个时间好好聊聊,星期天你有空吗。”
路白垂眸看了她一眼,“我倒是有空,你有没有空我就不知道了,快高考了就不怕我影响你学习?”
这种语气,和他们以前一样,怕她考不好就把责任怪到他头上。
“不会,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初三时候的事,我当时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时清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但那不是她的本意。
从来都是如此,她是个很别扭的人,明明喜欢却要别人告诉她。
她一直一直把对路白的感情藏得很深,以至于过了十多年之后才挖掘出来。
“路白,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还有那天你说喜欢我……”
“够了,我那时候是胡说的。”路白厉声打断她,“你要是想聊也行,来今缘相约酒吧,你要是敢来找我,我就和你好好聊聊。”
“今缘相约酒吧?不是奶茶店吗?”时清疑惑道。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星期天晚上八点,你自己来。”路白丢下这句话,迈开步子离开。
时清急着追了两步,“可我没去过酒吧。”
路白背对着她发出一声冷哼,“那我可不管,你爱来不来,随便你。”
“所以你现在在酒吧上班?”时清追着他问。
三年真的好多事情都变了,时清竟然不知道路白回去酒吧工作了,是因为可以白天上课晚上工作吗?
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时清心里顿顿地疼,“路白,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路白的脚步顿住了,时清小跑追上去,夜晚的风很凉,在两人身旁流转。
时清拉住路白的胳膊,路白不自觉就绷紧了胳膊,看着跑到他面前的人,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三年前他们相处的画面。
时清仰着脑袋,微喘着气,“路白,要是觉得辛苦就别勉强自己,我会帮你的。”
路白眼神错愕地微微颤动,像是听见了不可思议的话,一如从前一样的不可思议,她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路白不敢相信,可心里却犹如岩浆翻滚,是气愤和被耍的委屈,他甩掉了时清的手,严眼睛不善地盯着她,厉声道:“时清,别多管闲事,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别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面前装好人,别装作很体谅我的样子,别自以为是的来假惺惺关心我!三年前你自己说得比我清楚吧,你不想和我这样的在一起玩,你对我,不过只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用的,时清,你真的很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