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不见了,清清,你慢点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不在家?”
袁静婷一出来就看见自己手机上好多个时清的未接电话,一接通就听见路白不见了。
王宇听见路白两个字耳朵都竖起来了,“谁不见了?路哥?”
袁静婷皱着眉摆手,让王宇安静点,时清那边带着哭腔声音也听不清,等挂了电话才算明白,路白走丢了,这么大一人没了。
王宇迫不及待地问她:“路哥怎么了?”
高磊看她脸色不好,她就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不说话,好像有什么很不好的预感在蔓延。
袁静婷也不知道怎么说,看着他们急切的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说:“路,路白,好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失踪……已经一个礼拜了……”
王宇焦急的神情凝固在脸上,高磊也是一惊诧,没想到是这个事。
王宇已经乱了分寸,他们才刚刚给路白证明了清白,现在就告诉他路白不见了,这打击真是来得猝不及防。
看着袁静婷不知所措地拽着手的模样,高磊拍了拍她的肩膀,和他们两人商量:“要怎么找他时清有没有说?”
袁静婷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时清和我说太晚了让我回家,他们已经找警察帮忙去找了。”
王宇站在原地天旋地转的,听见路白不见了,这还要他怎么冷静,只有他和路白玩得最好,他才是那个最该去找路白的人,三人长久不知该怎么办,他哆嗦了下唇白着脸道:“我,我去找人……”
“王宇!”高磊看着王宇神情冲动一把抓住了他,“你等等,我们现在应该商量一下,而不是贸然行动!”
时清说得对,现在确实很晚了,他们三个人出来已经九点半了,这么晚不回去爸妈都该担心了。
王宇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就是心慌地很,路白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这辈子愿意当亲兄弟的好朋友。
他深刻知道路白的性格,倔强敏感又逞强,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下长大,别说他不会抑郁了,谁都会抑郁的。
有时候他看着路白一个人静静地一呆就是好久,那种阴郁感就无法不替他难受,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怎么样,走丢了是什么意思,是没了吗?
他眼角都湿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高磊,现在唯一能信赖的人只有还比较冷静的高磊,“那,那我该怎么办?”
高磊看着他这么大的情绪,不知道该说什么样安慰的话,“王宇,我们现在都很急,但现在也是必须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们先回家……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一下你和路白最常去过的地方,把你们每一次有比较深刻印象的地方都想出来,越详细越好,因为现在可能也就只有你最了解路白,所以你不能也不见了,胡乱去找是找不到他的,给警察提供越详细的信息越好,等明天一早你就联系时清。”
王宇听得模糊,可是强迫自己记住高磊的每一句话,他是他们这里最聪明最冷静的人,去给路白找证据的点子也是他想出来的,他不是不可信靠的人,是他们的搭档,同学,朋友。
“……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袁静婷抓着王宇的胳膊,替高磊回答:“王宇,你好好的啊,高磊逻辑性好,他比我俩聪明太多了,他说的都是有用的,不管是刚刚还是现在。”
高磊看着王宇犹豫不决的神情,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可以相信我,我们既然能成功一次就会成功第二次。”
王宇不相信也得相信,抬起胳膊挡住眼睛,死抿着唇不让哭声漏出来,眼眶湿热浸湿了一片袖子。
袁静婷一时之间也觉得难受,看着王宇这样怎么能不难受,越是不想共情越是做不到,明明是和自己不对盘的王宇,明明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路白,可是一想到他们已经作为了自己的朋友,就不能不对他们关心。
“王宇,我们会一起把路白找回来的,他哪一次不是被我们找到了……”
高磊点点头,再一次安慰王宇:“我们不会丢下他不管的,王宇,路白不仅是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
王宇闷着眼睛,越发忍不住地哭了出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幸运的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幸运它就悄悄降临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时清一晚上没敢睡觉,坐在书桌前看着写满了的一本日记本,翻了一遍又一遍。
这上面记着她从警惕路白,到动摇对他的态度,到一点一点接纳他,到想和他做好朋友,想弥补过去的遗憾,想把他走丢了的十一年给补上。
时清忽然想起来了,她喜欢过路白的,很隐晦但又很明显的喜欢,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怕招惹麻烦,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自己一边后悔又一边远离,把这种复杂的感情深埋起来。
如果穿越时空就是为了弥补遗憾,那为什么她不能看清自己。
明明有更好的工作机会却留在这个小地方,为什么?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遇到路白。
也确实遇到了,阴差阳错那一天收到了路白给自己相亲照片,也同时在那一天听见他的噩耗。
总是有那么那么多的遗憾,可她总是学不会抓住机会,总是一次又一次让出现在她面前的路白走丢。
她明明心里无比清楚,一切欲加之罪与他无关,可就是不能和他好好说,不能坚定地站在他那一边。
未来具有不确定性,现在所有事情也不明真假,她也无法绝对的信任,怀疑是魔鬼,折磨着她诱惑着她。
时清看着模糊掉的字,伸手去擦,没来得及,日记本上立刻晕出了向日葵。
向日葵……路白送的向日葵,沉默未能说出口的……
遗落的心愿卡片,没能挂到圣诞树上的心愿,每一次都那么的恰好就差一点点。
时清合上日记本,把它锁进抽屉,关了灯。
天快亮了,她躺回床上休息,或许今天,今天可以找到路白。
她抓紧了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