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家里没人,但饭菜已经煮好了,大概是妈妈回来煮过饭菜了,盘子里面的菜少了一半,也肯定是爸妈匀了一半去店里吃。
时澈就快要下课,她现在还有点时间,翻找了一下同学的联系方式,果真找到了王宇的电话。
发信息太慢了,而且总归没有口头上说来得直接了当,悬在手机屏幕上一会时清终于按了拨号键,就等他接通。
“喂!谁啊,不知道老子这把很重要吗,没有事能不能别打电话啊!”
对面声音嘈杂,估计是在网吧,鼠标的咔哒点击声,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少年嘶吼的声音。
“……王宇,是我,时清。”
对面沉闷一会,“不是,时清你到底有什么事,一天联系我好几回了……”
“我想问你关于路白的事情。”时清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和他说。
又是路白,王宇烦躁地摘了耳机往网吧外面走,边走边挠头,“不是大姐,你一天到晚追着我问路哥的事情你到底要干嘛啊?我现在都分不清你到底是讨厌嫌弃他还是喜欢上他了。”
“……”要不说连王宇也误会了呢,确实是她问得有点过于多了点。
“就关心一下同学……不行吗?”
“……”对面一阵无语,“就关心一下同学,时清,以前怎么没见你关心同学呢,现在热情地有点让我看不出你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你脑子聪明,我也猜不到,你就说吧,是不是最近被我路哥的魅力迷住了,对我路哥有点意思了。”
时清看着天花板,不知道王宇这脑回路是怎么变成盘山公路的。
“喂,别不说话啊,你就一句话,是还是不是,要是,那我就给你俩牵红线啊,做月老,哈哈哈哈哈。”
时清都可以想象一下王宇对面那猥琐的笑容。
“是,可以了吧。”时清白了大大一个白眼,“所以你能告诉我路白的事情吗,你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对面“吁呼”的调笑声,伴随着王宇的笑声,“我就知道,没人可以拒绝我们路哥这天下第一大帅逼!”
……中二少年是真的中二。
“王宇,王宇!?”在王宇魔性的笑容里面,时清试图喊回他的理智。
“在呢,在呢,不就是路哥的事吗,你算是问对人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路哥,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情况,你想先听那一部分,他英明神武还是风光事迹?”
这些都不是她想知道的,她只是疑惑只是好奇只是不能明白现在看来还不错的少年路白,为什么以后会变成杀人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很关键的因素。
时清觉得自己此刻像一个追踪嫌犯的警察,“我想知道……他的童年,家庭,和他的为人。”
王宇脸色一滞,她这是来查户口啊,“时清,你确定?”
喜欢别人好像不是这么打听的吧,不应该问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吃的,喜欢做什么,平常都去哪里,可以偶遇他的地点什么的吗,怎么她问的那么清奇。
“我确定。”没有比此刻更加确定,时清握紧了手机,指骨在微微发力。
王宇清了清嗓子,“这些要说起来就很长了,我知道路哥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那么详细,但我敢保证路哥是个绝对的好人,比起那些混混正直有义气多了。”
“路哥自己和我说过一些他的事情,他从小是和他妈妈一起生活,她妈妈工作很辛苦,总是上晚班,所以他也会做一些兼职帮他妈妈减轻负担。”
“她妈妈是不是再婚了?”
她当时去找路白的时候,她妈妈和那个男人格外亲昵,关系肯定不一般。
“……没有,那是他妈妈的男朋友,还没有结婚……”说到这里王宇叹了口气,发出了几个音节,却没有说出准确的字词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没有,就是想到我路哥,我就替他难过,啊啊啊……”说着铺天盖地的哭声从对面传来,时清拿远了一点吵耳朵的手机。
“……你……你慢慢说,别激动啊……别激动……”时清想安慰他,话到嘴边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我告诉你啊时清,其实路哥比你我这种同龄人要辛苦得多,他妈妈的男朋友本来就是打流的,不务正业的老男人全靠他妈妈给钱,还爱赌还好色,总之就是个人渣!头两年对路哥还不错,往后越发对他不好,不给钱不给吃不给穿还时不时把他赶出去,他和我说他当年读五年级的时候差点饿死在滨江大桥底下。”
时清静静地听着,耳朵逐渐发麻发凉。
“这个人渣不知道对他妈妈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妈妈不仅不离开这种人,还让路哥忍着,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他怎么会好过。”
“我路哥为人多正直啊,你知道前一次他跳河救两个小男孩差点死掉吗,那两个小孩子都漂到河道排水口处了,那里多急的水啊,路哥硬生生跳下去两次!两次!……”
时清愣了许久,耳边的电话没了声音也没有反应过来,耳边一直是嗡嗡的轰鸣声,直到家里的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她才恍然醒来。
时澈低着头换鞋,“小烟花,吃饭没啊,饿死我了。”
时清被突然闯进耳朵里的声音小小惊了一下下,手机差点没抓稳,抖了两下握紧在手里。
“没,还没吃饭。”
时澈看了眼六神无主的时清,还有她手里东西,“又拿我手机了?和谁联系啊?”
时清把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还给时澈,答非所问“没电了,记得充电。”说完就一头扎进自己房间里去。
“诶!你不吃饭啦?”时澈在背后喊她,回应只有嘭的一声关门声。
时清坐在自己的床上发了很久的呆,放空又好像没有放空,就是脑子里放起了一幕幕的影像,有她原本时空发生的事,也有现在发生的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况,像漂浮无根的浮萍,像是宇宙间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生物,她找不到心之归所。
这所有的感觉全部拜路白所赐,她脑袋乱到心也无法安宁。
时清坐到书桌旁打开自己的日记本开始记录,从她穿越来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写日记了。
“2015年7月25日,我了解了曾经的那个路白,以不一样的视角,认识了年少时就可称为悲哀的疯子的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