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地夏天毫不留情带走凉爽的风,出门就是刺眼的阳光和滚烫的热气,知了像是扯着嗓子在吼叫,要把自己的生命就此吼完。
夏天,真的容易令人烦躁,这种天气不在空调和电风扇底下躲着,还要顶着烈日出门,太折磨了。
星期天的下午,太阳正当空,时清掂了下自己背后的书包,还没走出家门口几步,背上已经出汗了。
电话联系了袁静婷,她被高磊喊走了,说她成绩太差,特意给她制定了一个从小学六年级到初三全部重学的学习计划,她叫苦不迭,但没用,他说她不去就报告给老班,还威胁给她爸妈打电话,她不得不抛弃时清。
时清看这太阳,就知道这是个毒辣的一天,吃过午饭有一会了,也不饿就是口干舌燥,她备好了一整壶的水,等会她恐怕要给某人讲到嗓子冒烟,希望他可以识相一点,把任务完成,她也好向老班交差。
学习互助小组,就算不能互助至少得相互配合。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怕路白的,可一个未成年的稚子,在人多眼杂的地方也做不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所以时清十分机智地把两人相约学习的地方定在黄金书店,这里看书的人很多,不那么安静,主要就是人多热闹,有安全感。
“老板,要一个这个。”时清关上小卖部的冰箱,手里拿着她刚选好的雪糕。
坐在店里吹风扇的老板急急忙忙抬头看了眼时清手中的雪糕说:“一块五。”
说完立刻转头回到他手里正忙碌的游戏当中。
时清往口袋里掏钱,正好有五毛一块的零钱,放在了老板面前的零钱框里,“付了。”
老板应也没有应一声,“冲冲冲啊!有没有点脑子啊!”
时清自顾拆了包装,把一解炎热的雪糕送进嘴里,果然夏天和雪糕最配。
但要是能吃上一碗冰凉的桃浆就更好了,把切成大小均匀的桃子放在碗里,放一块冰糖进去,再把桃子放蒸锅里蒸到熟了,把煮好的桃浆往冰箱冷藏几小时,拿出来吃的时候又甜又凉,桃子的香甜让人飘飘欲仙,简直是她这个桃子脑袋的最爱。
当然雪糕也不错,时清已经走到黄金书店的门口了,瞧了眼里面坐满了学生就安全感满满,路白应该还没来,她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时清把雪糕棍扔进垃圾桶,擦了擦嘴才走进去。
找到一个空着的位置,从书包里拿出书本,她提前做好了一些准备,自己要学的和路白可能需要学的。
给自己摸完了底,那些副科她打算暂时放一下,主攻数学物理化学。
既然时间还早,人也没这么快来,时清也没打算干等着,翻开自己已经遗忘的知识自学起来。
要说读过大学就知道,什么是自学的效率,通读全书,把作业写了,列出书中大纲,攻克不理解的地方,多练习多反复,这种最笨的方法着实有效,这样几乎能弄懂所有的知识。
这是降维打击,十几岁的孩子心性不稳,又是情绪最繁杂的时候,当然很少有能克服天性的人去专心学习。
她虽然也是十四岁,但内里的芯子却是个成年人。
时清做完最新学的内容,再把之前的复习了一遍,她觉得还是得背书,记住了才能活用。
一时忘记了时间和来的目的,时清把最后一点任务完成的时候,才惊醒过来看了眼时间,书店挂在墙上的那个时钟都指向了五。
正好五点钟,时清内心冷哼一声,他们约好的是两点半,这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路白果然没想来找她,放了她鸽子。
时清收拾了摊开一桌面的书本,按顺序放回书包里,她心底有气,塞东西的时候都重了不少。
她讨厌别人放鸽子,上班的时候讨厌,现在也讨厌,这种不被人重视的感觉挺糟糕的。
也不说重视,至少这是社交基本都尊重吧,如果不来为什么不和她说一声。
时清准备回去,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好待的,是他先爽约了。
她为了这次计划,特意做足了准备,要不怎么说他是最难管的学生,压根就没把别人的良苦用心放在眼里,都是狗屁。
时清背起书包,从位置上离开,还没走出书店,那原本的位置就被别人占去了。
门铃叮当一声,脚步还没走出打开的玻璃门,夜晚的热气和河水的潮气扑面而来,时清撞上了一个湿漉漉的胸膛,她站在书店的台阶上,却还没有对方高,结实地像板砖一样,吃痛地皱了一下眉,只听对方一声“对不起啊,我……”
时清刚想说“算了没关系”,就是这声音熟悉地令她再次皱眉。
抬头一看,这不是迟到的路白嘛,迟到了两个半小时。
时清和他两眼相看,没和他说一句话,扭头就走。
路白面色尴尬,掠过一丝做错事的慌张,追上去:“时清……”
时清已读不回,并表示不想理他。
他有错在先,她当然有理由生气。
路白清瘦的脸颊上是不自然的局促,跟在时清的身后,她不理他,他也不喊她。
时清走路的脚步又重又快,也不知道是因为夏天还是因为生气,出汗很快,热气上腾,她脑袋也是发热的。
能不能不要跟了!
她走快他就走快,她走慢他就走慢,她走左他也跟着走左,她往右走他也跟着。
时清定住脚步,没好气地回头瞪他,“跟着我干什么?”
路白那一脸痞相竟少了很多外人不可靠近的距离感,讨好又僵硬地扯出笑来,好让他自己看着更好接近一点,“……你,你走了,我得跟你走嘛。”
这话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时清有些不耐烦,看着他下巴上滴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水就烦,“那我现在告诉,你不许跟着我。”
他鸽了自己去玩水,这头发都还是湿的,衣服湿透了连裤子鞋子都是湿的,怎么,让他过来学习他难不成还是游泳来的,他是住在没有船只的海岛上吗?
时清没好气地扫了眼他全身,就没有干的地方。
路白被看的有些无措,只是呆呆站着,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时清才没想去猜他到底去干了什么,毕竟连去学校上课都不规矩的人怎么可能会和她守约。
没什么好和他多说的,时清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