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镖头,我们能不能绕路?”
宋多银不愿意惹麻烦。
加上裴珏,他们也才只有有八个人,对上穷凶极恶的山匪,后果不堪设想。
周竟叹息一声道:“能是能,但绕过这条路,我们就只能从另一边走山路了,这马车——”
他有些为难地看一眼宋多银。
宋多银沉思片刻,当机立断道:“那就劳烦周镖头几个帮忙卸车了,我们绕路。”
周竟有些意外,心下不由暗暗赞赏。
"宋姑娘好魄力,不过宋姑娘要换一身行头吗?"
骑马徒步不比乘坐马车,宋多银此刻还穿着裙装,实在不宜在茂密的山林间行走。
“要的。”
既已决定绕路,宋多银便不再拖泥带水。
她直接去车厢里换了身利落骑马装,头发也梳成了高马尾,远远望去,好似一个翩翩少年郎。
“阿银,阿银!”
裴珏第一次见她这样打扮,瞧得眼都直了,满脸新奇地围着她转圈圈。
活像一只摇尾巴的大狗。
“行了,绕的我头都晕了!”
宋多银没好气看他一眼,接着走到周竟身边道,“周镖头,听你的意思,营州地界外出现山匪,是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那你可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南边大旱,逃过来不少流民,朝廷下令各州府谨慎接收流民,这些人无以为济,便落草为寇开始打家劫舍、为祸乡里!”
周竟说到这里,面上的表情更加凝重:“营州知府是个好官,到现在营州地界都还没乱,只是孤木难支,我担心……宋姑娘,如此,你还坚持去金陵吗?”
“要去的。”
宋多银的表情十分坚定,“可是周镖头你们担心家里出事?若是——”
“倒也不是。”
周竟摇摇头道,“宋姑娘放心,我们走镖的说是在刀尖上讨生活也不为过,这消息是镖头飞鸽传书送来的,我等家眷自有镖局那边照应,既然姑娘初衷不改,我等自然拼死相护。”
宋多银闻言,表情十分诚恳地道谢:“多谢周镖头。”
马车很快拆卸下来。
宋多银带的行李不多,除了水囊干粮外,就只有几身换洗衣服,当然,还有她从不离身的药箱。
出门在外,粮食银子是最重要的。
原先他们的干粮都在马车上,马车不能用了,宋多银就将干粮分开,让众人背着。
她的那一份,直接让裴珏一起背着。
她自己则只带了药箱和换洗衣服。
周镖头三人轮流牵马走在最前面,宋多银裴珏在中间,另外三名镖师负责压阵。
一路上裴珏都紧紧抓着宋多银的袖子,黑亮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阿银,那是什么呀?”他指着一朵黑不溜秋的花问。
宋多银扫了一眼,耐着性子回道:“黑鸢尾。”
“哦。”
停了一会儿,他又指着一颗奇形怪状的树问:“阿银,这是什么树?长得好奇怪!”
“这是龙血树。”
“哦。”
裴珏其实并不明白黑色鸢尾花和龙血树是什么东西,他只是想同阿银说话。
这样同阿银一起走路的感觉,真是新奇又美好。
接下里的路程,他逮着什么问什么,简直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宋多银烦不胜烦,最初还有耐心一个个解释告知,到后来她直接毫不留情第地回他:
“不知道!”
“别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