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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觉明放开了抓着司纯双肩的手,连退了三步。

    这五年来,他不是不知道在司纯心里祁森闻这个人有多重要,可以往司纯顾及他的感受,一直都放在心里,从来不曾说出口。

    原来,当她亲口承认,当他亲耳听见,所谓万箭穿心,莫过于此。

    “我懂了。”沈觉明近乎绝望般的望着司纯,双唇轻颤,“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话说着,他失魂落魄的一退再退。

    直至退到门口,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头。

    “对不起!”司纯闭上眼,心里默念:“真的对不起,愿你以后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气走了沈觉明,司纯继续联系祁森闻。

    可无论她打电话还是发信息,全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司纯不想承认,她开始慌了。

    本以为只要她放下身段,好好哄一哄,祁森闻就会一如既往的抱紧她不放手。

    不想,祁森闻这一次动真格了。

    连一次让她哄他的机会都不愿给了。

    真的就这么的生气吗?

    难道,她真的有这么过分吗?

    就在司纯坐在祁森闻之前睡过的床上发呆自省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紧接着响起来电铃声。

    司纯下意识以来是祁森闻给她回电话了,她看都没看来电显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接听。

    “阿……”闻字还没叫出口,便被手机里传来的高分贝声音打断。

    “柔柔,死了,死了,我要死了……”是苏知橙的声音,慌张又焦虑。

    “怎么了?”司纯一惊,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办,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柔柔,我该怎么办啊……”手机那头的苏知橙明显很急,急得语无轮次,声音都带了哭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纯放缓语气安抚:“别急,慢慢说。”

    “我……我昨晚喝醉了,我跟人上床了……”苏知橙呜呜的哭了,这是她的第一次啊,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交了出去。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司纯一听,心头大震。

    虽然苏知橙是人尽周知的“海女”,但只有司纯知道,那都是事情的表面,苏知橙的骨子里其实比一般的女人还要保守。

    司纯犹记得,少女时期,苏知橙就曾誓言:她的第一次一定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

    所以,为了这个誓言,苏知橙为陆致远守身如玉了整整三十年。

    司纯怎么都没想到,苏知橙守了三十年的C子之身,突然就这样没了。

    而且,还是酒后乱性所致。

    这对苏知橙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橙子,别慌,告诉我,你现在哪里?”司纯起身往外走,她要立马赶过去。

    “我在……我在大街上……”苏知橙哽咽道。

    一夜荒唐,睡到中午她才醒。

    一醒就看到身边躺了个男人,昨晚的记忆袭上心头,她当即吓得夺门而出。

    连鞋子都没穿。

    游荡在大街之上,她唯一能想到便是司纯。

    所以,才有了这个电话。

    “大街上?”司纯脚步一顿,她已经能想象出来苏知橙此刻的无助与慌张,“哪条街道,你告诉我,我立马过去。”

    “柔柔,你现在医院上班的吧?”苏知橙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是在医院,不过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我可以去找你的。”司纯还道苏知橙担心耽误她的工作。

    却听苏知橙道:“我想,你不用来找我了,我已经看到你们医院了。”

    昨晚荒唐的酒店,离GRZ医院不远,她刚刚漫无目的的游荡,竟叫她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医院附近。

    司纯一听,当即道:“我现在就下去,你在医院门口等我。”

    话说着,司纯已经走到门口。

    突然,她又驻足。

    转身,望向祁森闻之前睡过的那张床。

    这个时候保洁阿姨已经拿出了新床单,准备换掉之前的床单。

    司纯几步冲过去,俯身,伸手,摸向枕头下面。

    果然,在里面摸到了一小瓶药。

    拿出一看,正是祁森闻随身携带的避孕药。

    给她吃的。

    想来是刚才祁森闻心头太气,一时忘了把这药带走。

    在保洁阿姨震惊的目光下,司纯面不改色的将这瓶避孕药放进自己的衣兜里,然后,转身离开病房。

    司纯向来理智,在听到苏知橙出了这档子事的第一时间,司纯已经替苏知橙想好了第一步该做什么。

    自然是做急救措施——避孕。

    将事后带来的伤害与麻烦,降到最低。

    如此,祁森闻这瓶避孕药便能派上用场了。

    可司纯还是低估了这件事对苏知橙的打击。

    当司纯下楼,跑到医院门口,看到朝自己蹒跚走来的苏知橙,司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知橙的身上仍然穿着昨晚的晚礼裙,但已经被撕得破烂不堪,勉强可以遮体;

    昨晚盘得精致的头发,此刻也凌乱的披散在肩头;

    脸上的妆容带了一晚上,并没有卸掉,且花得很厉害,明显是给哭花的;

    脚上也没穿鞋子,一路走来,大概是踩到了地上的尖锐之物,割伤了好几处,以至于,一步一个血印。

    毫无疑问,这样的苏知橙,所过之处,惹得周边行人,频频回头观看。

    可苏知橙却似没了感觉,她目光涣散,步履蹒跚、有气无力的走着,直至看到司纯,她的眼里才有了光。

    “柔柔,呜呜……”苏知橙扑进司纯怀里,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哭。

    “橙子,别怕,别怕。”司纯立即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裹在苏知橙身上,“跟我走。”

    然后,司纯搂着苏知橙,将其带到了她的办公室。

    司纯没有急着问苏知橙昨晚的细节,而是倒了一杯温开水给苏知橙喝,末了,递上一粒白色药片。

    “什么……这是什么?”苏知橙抽泣着问。

    “避孕药。”司纯如实说。

    苏知橙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虽说这是她的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但身为一个成年人,这点自事后保护措施还是明白的。

    所以,片刻的怔愣后,她一把抓过药片,扔进嘴里,再仰头灌下一大口温开水,吞服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