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纯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放开了沈觉明的手臂。
虽然这只是她的激动之举,但到底发出了肢体接触,更何况对方还是她的“前夫”。
而祁森闻心里,本就对沈觉明的存在如鲠在喉。
不用猜,此时此刻,祁森闻已然生气。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司纯对沈觉明抱歉的说完这句话,便立即快步走向祁森闻。
可祁森闻却在看到她奔向他时,转身就走。
“阿闻。”司纯唤他,加快脚步,终于在走廊尽头追上祁森闻。
司纯伸手,想去拉祁森闻,却被他一把挥开。
“原来,这就是所你说的忙。”祁森闻停下了脚步,他冷眼看着司纯,“我若没来,你是不是还要与他抱上了,嗯?”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一时激动……”司纯试图解释。
却再次被祁森闻打断。
“激动?”祁森闻发出一声嗤笑,“都已经离婚了,你看到他还激动个什么劲呢?”
“你说什么呢,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司纯也恼了。
只要事关沈觉明,祁森闻的话就说得特别难听,忍耐是有限度的,谁还没有脾气呢?
“是,我不讲道理。”祁森闻火大,“他讲道理,你去找他啊!”
说完,再次转身就走。
司纯立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
一则,就算追上去,也只会继续争吵不休。
再则,沈觉明还在不远处看着,司纯不想沈觉明可怜她。
毕竟在沈觉明那里,她从来不用这么卑微的追着跑。
已经走出几米远的祁森闻,见司纯竟然没有再追上来,气得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
“还不跟上?”祁森闻猛的驻足,傲娇又别扭的转身,“难道,你真要去找他?”
司纯扶额,“阿闻,你别闹,我跟他有事要谈,回头我跟你解释。”
“我不想听什么解释,今天你要是跟他走,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祁森闻的声音一冷再冷,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次,头也没回。
司纯看着祁森闻的背影,眼里一片难过。
深吸了一口气,司纯亦转身,走向了沈觉明。
一边是生气的祁森闻需要哄,一边是悦悦的抚养权需要谈,孰轻孰重?
司纯只能选择后者。
因为前者或可挽回,而后者,机会很可能只此一次。
沈觉明见司纯最终的选择是走向了自己,原本应该开心的,可他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司纯拼着与祁森闻决裂的风险跟他走,是为了什么。
于司纯而言,没有人能重要过悦悦。
祁森闻也不能。
至少,在此刻,沈觉明是这样认为的。
“真的不去追他吗?”望着脸色很差的司纯,沈觉明眼神幽深,让人看不出悲喜。
司纯摇头,“随他吧!”语气里有深深的无奈。
“现在去追,还来得及。”沈觉明又道。
司纯再摇头,“我们走吧!”
沈觉明耸耸肩,不再劝说。
两人出了医院,沈觉明开车带着司纯驶向已经订好的餐厅。
一路上,两人久久没有没说,车内一片安静。
“不跟我讲讲他吗?”终是沈觉明先开腔。
从昨晚在派对上发现祁森闻就是司纯心里的那个人时,他就已经很想问这句话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他……”司纯欲说又止。
司纯知道沈觉明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祁森闻,可是,面对沈觉明,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祁森闻。
因为无论她怎么说,沈觉明听了心里大概都是不舒服的。
“说说吧,让我知道,我到底输在哪里。”沈觉明眼中有固执,难得没有顺着司纯。
司纯越发为难,但也知道,今天她非得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沈觉明不会罢休。
“如你所见,他比我小,小整七岁。”司纯道:“这个世上,不光男人喜欢年轻的女孩,女人也一样喜欢年轻的男孩。”
沈觉明:“……”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司纯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
她的意思是在嫌他老吗?
他今年才三十一而已,于男人而言,这样的年纪正是盛年。
转念一想,祁森闻好像才22岁,这样的年纪正值少年,岂不更难能可贵?
只此一条,他不得不承认,他比不过。
可转念又一想,突然觉得不对劲。
“我不信你是这样肤浅的人,你这样说,是想逃避我的问题吧,你不愿跟我细说他。”沈觉明眼底划过一丝受伤,“你怕我忌恨他,既而伤害他,对吗?”
“不,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好吧,我说。”见沈觉明误会自己猜忌他,司纯只好如实说道:“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他。”
之前苏临风也向司纯问过类似的问题,当时司纯也是这样回答苏临风的。
不过,对苏临风时,她后面还有一句话:
“我只知道,我看不见他的时候想他,看得见他的时候仍想他。”
可是,此刻对沈觉明,她说不出口。
因为,在一个深爱自己的人面前表达对另一个人的深爱,那将等同于羞辱。
“好吧,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就我来说说我的感觉。”
此时,正巧碰上红绿灯,车子暂停,沈觉明扭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司纯,一字一句道:“我感觉,他并没有你爱他那般爱你。”
司纯摇头,“不,那是你不懂我跟他之间的事。”
司纯从不怀疑祁森闻对她的爱,她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现在的祁森闻到底是爱她多一点还是恨她多一点?
见司纯听不进自己的话,沈觉明无奈摇头,又道:“是,我不懂,你从来不愿跟我说,我当然不懂。可我懂得一个男人若真的爱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丢给她一个背影,让她着急慌乱,去追去哄,一旦她不妥协,他就出言威胁,走得头也不回。”
司纯默然,低下了头,“他以前不这样的,是我,是我把他变成了这样。现在的他,无论对我做什么,那都是我罪有应得。”
现在的祁森闻,性情孤僻,冷漠寡言,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他的脸上已经很少能看到笑容。
是她,是她杀死了曾经那个开心快乐、肆意飞扬的祁森闻。
她有罪,更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