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小时后。
手术结束。
沈灵灵被推出手术室,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轻浅。
“我女儿怎么样?”白静娴冲上去迫切的问一起步出手术室的司纯。
沈觉明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司纯,等着答案。
“放心,手术很成功。”司纯没理白静娴,只对沈觉明说道。
话说着,目光扫过手术室外的走廊,见没有祁森闻的身影,眼底有淡淡失落。
同时又矛盾的觉得这样也好。
毕竟祁森闻有伤在身,应该回病房早点休息。
“既然很成功,为什么我女儿还没醒?”白静娴厉声质问,没有半分感激之色。
“你见谁做了脑部手术能马上苏醒的,你有没有常识?”司纯冷脸回敬。
白静娴感不感激,她无所谓,这次肯出手,不过是为了偿还沈觉明的人情。
她欠他太多,能还一次是一次。
白静娴顿时被司纯怼的哑口无言。
“司纯,辛苦你了,谢谢你。”沈觉明适时出声,且向前一步,将母亲白静娴挡到身后。
以免白静娴再针对司纯。
“跟我,你不用说谢。”司纯不想沈觉明为难,便也不再理会白静娴。
再则,一场手术做了四五个小时,做为主刀医生的她,是真的很辛苦、很累。
脱了口罩和手套,有些疲惫的叮嘱沈觉明:“你让人好好照看你妹,有什么情况随时叫医生。”
说完,转身便走。
沈觉明想追上去,白静娴已经一把将他拉住,“觉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她做什么,你妹妹才是要紧的。”
话说着,又要沈觉明帮忙一起将沈灵灵推去病房。
沈觉明也放心不下沈灵灵,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纯消失在走廊。
此时,已近深夜两点。
司纯想着这个点回家会吵醒外婆,索性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医用检查床,勉强可以将就一晚。
不想,她人才刚回到办公室,便有护士来找她,说1158号房的病人伤口疼痛难忍,让她过去瞧瞧。
司纯一听,立即脸色大变。
因为1158号房住的就是祁森闻。
立即戴上口罩,司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祁母温如许早已经离开医院回了祁家,只有管小言在外面的客厅守夜。
见司纯到来,管小言立即起身打开祁森闻房间的门。
司纯急急的冲进去。
却见祁森闻坐靠在床头,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在阅看,气定神闲,并无任何疼痛症状。
“你骗我。”司纯顿时有些生气,一把扯掉脸上的口罩,“你诓我过来做什么?”
亏她刚才一路赶来心急如焚。
祁森闻神色如常的放下手中的书,然后,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床,抬眸看向司纯,道:“上来,陪我睡觉。”
他知道他若装病装疼她会着急,可他就是要她急。
谁叫她总是会因为别的人别的事丢下他。
在她那里,他似乎永远都不能排到第一位。
他不想承认,他真的很痛恨这种不被她当作唯一的感觉。
见祁森闻把陪他睡觉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司纯脸上一热,有些羞又有些无奈:“今晚不闹了好不好,我好累。”
话说着,司纯疲惫的直揉眉心。
哪怕此刻身着医院病服的祁森闻仍然俊美养眼的不像话,可谓是美色当前,但她还是只想好好睡一觉。
别的什么,真的没精力去想。
“知道你累,所以叫你过来睡觉。”看出司纯是真累,祁森闻朝司纯伸出手,唇角微扬,补充道:“只是睡觉。”
“只是睡觉?”司纯怎么就那么不信呢,可现下她真的一步都不想走了,“那,说好了。”只是睡觉。
说完,便脱掉外套上了床。
祁森闻拥着司纯,让她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果真没有动手动脚。
司纯依偎着祁森闻,满足又心安,闭上眼,直接秒睡。
睡得前所未有的深沉。
深沉到祁森闻起身下了床她不知道,祁森闻拿了卸妆棉把她脸上之前参加晚宴的妆容一点点卸掉她也不知道,甚至祁森闻帮她脱了内衣让她睡得更舒服她仍不知道。
她更加不知道,祁森闻一夜未眠,就躺在她身侧,睁着眼睛看着她。
就那么深深的看着,什么也不做。
她睡了一夜,他便看了一夜。
……
翌日。
司纯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儿子,醒了没有呢,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姑姑们都来看望你啦!”外面传来祁母温如许的声音。
司纯倏地的睁开眼睛。
下一秒,便见祁森闻正单手撑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司纯迅速坐起。
她并不知道祁森闻不是醒了,而且根本没睡。
“急什么,离你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祁森闻长臂一伸,一把将司纯按回床上,“继续睡。”
“可是你妈你爷你奶你叔你伯你婶你姑都已经在门外……”司纯顿时有种无地循行的极致尴尬,这祁家一大家子人算是来齐了,除了祁父祁鸣威。
“怕什么,我不开门,他们进不来。”祁森闻看着司纯揶揄的笑。
平日里,司纯在他面前总是那么的冷静自持,鲜少有这般窘迫的时候,一时间,倒叫他心情好不愉悦。
“你还笑,不准笑。”司纯瞪他,一个枕头扔过去。
祁家这一大堆人是进不来,但她终究是要出去的,总之这个碰面,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了。
司纯赶紧起身下床,整理身上的衣服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内衣。
这不可能。
她昨天睡着前明明是穿了的。
司纯立即扭头看向祁森闻。
便见男人一手撑头斜卧床上,一手正勾着她的内衣在空中摇晃,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祁森闻!”司纯又羞又气,就知道这人不可能那么老实,果然她睡着后他就……
“还给我。”司纯抢过内衣跑进了洗手间去穿,身后是祁森闻爽朗的笑声。
“儿子,你在笑什么呢?你房间里好像有人啊,是谁呢?”门外再次传来温如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