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今晚,徐叔只邀请我和娇娇。”楚宁回神,平静的说明。
事实上,根本谈不上乐意予否。只是原本以为,冷静期三十天内都不会碰面,现在却又突然再见。
温珩抽一口烟道,“徐叔是长辈,我也不好拒绝。”
楚宁听懂了。
他也是盛情难却,不好拂了长辈面子,所以才纡尊降贵,愿意前来和她同桌吃饭。
既然如此,楚宁也大方的走进包间,在他对面坐下。
这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温珩没有开口,楚宁也不说话。两个人很默契的,一言不发,气氛却渐渐显得沉闷局促。
楚宁想,毕竟是离婚夫妻,总是难免不自在。
只是烟味有些呛人,她不禁蹙眉。
而她几乎细微的小动作,落入温珩眼底。最后猛抽一口,将半截烟直接掐灭在烟缸里。
过了片刻,终于又有人推开门。
是徐娇娇出现,但她神色略显古怪,呵呵笑说,“小宁,四哥,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一听这话,楚宁就确信,徐娇娇早就知道徐叔也有邀请温珩。
只是,看她这副忸怩样子,似乎后边还有人!
楚宁狐疑问,“带了朋友一起来吗?”
“才不是!”
徐娇娇试图否认朋友这层关系,但又觉得不合适,她解释道,“只是刚好遇到,我都说有约了,他非要跟着!”
“四哥。”
徐娇娇身后,冒出一道挺拔身影,正是简驰烈。
相比起徐娇娇的不自在,简驰烈显得很潇洒,和温珩打过招呼,又对上楚宁喊一声,“四嫂。”
可话一出口,徐娇娇微愣,赶紧提醒,“别再乱叫,马上就不是了!”
再看那两位正主。
温珩漠然不理。
楚宁回以淡淡微笑。
仿佛,都和他们无关,而简驰烈和徐娇娇反倒面面相觑。
还是楚宁道,“娇娇,来坐吧。”
徐娇娇迅速来到她身边的座位坐下,“这家粤式餐馆,我也是第一次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简驰烈随意挑个位置。
他拿出烟盒,就要来一支。
可下一秒,却被温珩阻拦,“不许抽。”
简驰烈挑眉,“哥,你什么时候成禁烟大使?”
不管是应酬饭局,又或者出来娱乐,男人抽烟再正常不过。哪怕是有女人在场,也没有刻意避忌的。
温珩的目光冷冷扫过来。
“行,不抽。”
简驰烈立刻收起,却玩味道,“楚老师不喜欢闻二手烟,是我没分寸,下次注意。”
“学学四哥的绅士风度吧!”
徐娇娇见状,立马接话,简驰烈毫不客气怼她一句,“别眼馋了,四哥是绅士没错,但你得不到!”
“我呸!”
徐娇娇怒起,“就算我是只兔子,也不会吃闺蜜的窝边草!小宁,绝对相信我,是吧?”
闺蜜的窝边草?
那不就是指温珩!
楚宁转移话题,好奇询问,“娇娇,你说和简驰烈刚好遇到。可今天你是常白班,难不成他去医院找你看病?”
“……没错,不过也不是找我,是消化内科!”
徐娇娇胡乱编个理由,又拼命朝简驰烈眨眼睛示意,“你不是肠胃不舒服吗?一会儿得忌口!”
“是,徐医生。”
简驰烈好端端的,成了病人。
“四哥,你盯着看什么呢?”徐娇娇却也发现,温珩一双眼睛落在楚宁身上,仿佛要烧出两个洞。
就连楚宁也察觉,他盯着自己!
毫无征兆。
是温珩忽然问,“你的脸,还疼不疼?”
……
他的关心,来得没有道理。
楚宁怔了下,这才明白过来。
那是在民政局登记离婚手续后,她前去楚家时,被赶回来的楚绍江打了一个耳光。
这都过去那么久,她早就不再疼痛。
他又为什么非要问起?
“四哥,你都不晓得,小宁那天回来,她那半边脸都肿了!”
徐娇娇抢先回答,“还有嘴角,都被打得渗血!后来用热毛巾敷脸,才消肿的,不然第二天都没办法去公司上班!”
这件事,简驰烈并不知情,“谁打的?”
“她的舅舅,或者她的姨妈,二选一!”
徐娇娇想到这件事,就咬牙切齿,楚宁却已不愿意再提,“先点菜吧,你们也选几道。”
“我随意,给四哥。”
简驰烈回拒,楚宁只得将菜谱递向温珩,可他不接,眸光更深沉,“你就不会躲开?平白无故挨打?”
此刻,他的不依不饶,实在荒唐。
楚宁见他不动,将菜谱收回,“我今天来这,是和徐叔吃饭。私人事情,我不想多聊。”
“还不是因为楚家不同意你们两个离婚!”徐娇娇忍不住嘀咕。
“我去打个电话。”
楚宁干脆起身,退出包间。
温珩的视线追着她,直至离去。
“找这种理由回避也太老套。”简驰烈只以为是楚宁尴尬,调侃笑说,“她该不会直接开溜吧。”
“胡说什么!”
徐娇娇反驳,“她是给阿姨打报告,今晚不回家吃饭!”
楚宁确实在给母亲报平安,自从楚母搬到公寓和她一起住,病情就稳定许多。甚至会和张姐一起做饭,每晚都等她。
“妈,你先吃吧,我这边有事,回不来……”
楚宁对着手机那端叮咛,而楚母在问,“宁宁,是同学约你出去玩吗?那你几点回家?”
“我大概七点就会回去的。”
楚宁算了算时间,一个小时也差不多,楚宁点头道,“那妈妈等你,七点一定到家。”
“好。”
像是小时候,母亲也总会掐准时间催她,楚宁高兴许诺。
挂断,她将手机收起。
刚一转身,却见温珩就站在回廊前方。他驻足在窗前,眺望不远处的城市风景,像是出来透气。
就要经过他,楚宁礼貌道,“我先进去了。”
可她的手,被他一把握住!
楚宁猝不及防,温珩抓着她一拽,就将她拉近。他的速度如猎豹一样,快到她无法挣脱。
他修长的手已捏住她的下颚。
力道不大,但很稳。
他在细细看她,那半张被打过耳光的脸庞。
这一幕似曾相识,从前也有过。
那是霍父举办家宴,将文件砸向她,在她脸上留下划痕。他也是如此,轻捏检阅。
那时他说:你这个人,是我的!你这张脸,也属于我!只要在温家,哪怕是条狗,都容不得外人说教!
可现在又算什么?
他想怎样摆弄都可以?
她已经不是他手里一件物品!
楚宁挣开他,他却又抓着她的手腕质问,“距离领证,还有几天时间?”
“这个月十二号。”
楚宁将离婚日期谨记在心,她凝眸道,“温先生,请放心,我不会爽约,现在请你放手!”
他的手,愈发紧握她。
温珩阴沉命令,“求我!现在,只要你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