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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仍未灭,我在床边发呆了许久。

    “你不睡吗?”谢千寻打了个哈欠,躺在他自己的床上。

    “睡不着。”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从前,一个世家的公子一直刻苦地读书考取功名,年复一年,然后他不负众望地一路高升,从考中举人然后进了殿试。”

    “然后呢?”

    “他成为了探花郎。”

    “啊…怎么不是状元,我以为他会一路开挂。”

    “真傻。”谢千寻嘴角噙着笑:“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状元的,而且探花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也对,好像也很厉害了。”

    “很多人没有当状元的天分,不是努力就能考上的。”他假意思索:“而且探花郎大多都是长得好看才能当,像我这样的还差不多。”

    我看着他那张不输崔瑾陵的帅脸,在一旁只顾着抿嘴乐。

    “钟馗记得吧?”

    “嗯,有印象。”

    “钟天师因为相貌当不了状元,所以去地府当判官了。”

    “啊?”

    “他因为长得丑不让殿试撞死在柱子上了…非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回头去地府我怕钟天师找我算账。”

    “他很凶吗?”

    “看起来凶,不过人还是很不错的。”

    “我想听听你们地府的故事行么?”我来了兴致。

    “我考虑考虑。”

    “哎呀!”我急得坐到他的床上把他摇起来:“不要睡了,外面这个情况你怎么睡得着的,给我讲讲嘛!”

    “好好好。”他翻了个身,慵懒的坐到了床边,靠的离我近了些。

    “魏征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其实呢特别心软,他连小动物的灵魂都不舍得欺负,看见冤案就要打抱不平。”

    “陆之道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总喜欢给自己算一卦,连天气都要算,听说他和钟馗经常一起比武。”

    “孟婆天天在她那个奈何桥等着,也不知道在等谁,有时候不想干了就甩手给自动喂汤机,那群人跟投胎的时候哗哗的跟下饺子一样,效率可高了。”

    “范无咎和谢必安关系非常好,他们生前关系也很好来着,谢必安失踪了几百年,范无咎就到处找他。”

    “黑白无常很多人都知道,谢必安自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带着伞。”

    “黑白无常的帽子上写的真的是那四个字吗?”我好奇地问。

    “他们有好多帽子,有时候来回换。我想想,范无咎帽子上写的是天下太平,谢必安帽子上的是一见生财,不同的人看到的有不一样,有人看到的是来捉你了和你也来了。”

    “不过都是民间的传说了,因为有人从阴间返还阳间时曾经见过黑白无常,所以才流传下来。”

    “四大判官都有谁来着?我忘记了。”

    “你书都白读了,阴律司崔珏、察查司陆之道、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

    “那崔珏呢?”四大判官还剩他一个没讲,偏偏我最好奇的就是崔珏,四大判官之首。

    “记不起来。”谢千寻叹气:“当年我有一段记忆就是这么没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去地府找记忆,我的记忆缺失应该和他有关。”

    “那画像呢,上面好像是崔珏,查到了吗?”

    “村里人不认识,我打算明天去找那个会算卦的问问,他们说他知道月乌村和地府的很多事情。”

    此时,屋外传出一阵声响,紧接着就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要不要去看看情况?”我心生紧张。

    屋子的门重重地敲了三下。

    我不敢去开,内心疯狂挣扎着。

    “我去。”谢千寻召出长剑,朝门走去。

    我拿起杯子,虽然砸不死,到时候也能砸个半死。

    我猜他们还是来了,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拼命了。

    没等谢千寻把门打开,木门被狠狠地撞开倒地。

    “楚珏,你先走!”

    谢千寻挥舞着剑,抵挡着拿刀冲进来的人。

    “好!”

    我相信这些人他还是可以应付的,我留下来反而拖累。

    我揣着茶杯,从窗边跳了下来,稳稳落地。

    可没想到,我刚从窗户跳下来,就有一群“强盗”将我围住,似乎等我很久了。

    “你们不怕地府怪罪吗?”我预料到他们要动手,于是搬出地府恐吓他们。

    这是我给他们的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们此刻收手,还有余地。

    “地府?什么地府?”为首的刀疤脸汉子放声大笑:“判官私访月乌村,被不知情的暴民杀死,你说,你死了地府会怪罪谁?”

    这些人,无药可救。

    不知道是世家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还是我挡了他们的什么利益,一定要除掉我。

    既然如此。

    我缓缓拿出茶杯,用力地砸在窗户玻璃上。

    刹那间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府兵和暗卫伺机而动,听到我的号令下了死手,不费力气地将他们制服。

    孟婳和守卫在前门断了另一拨人的后路,防止他们逃跑。

    “闹剧结束了,回去睡觉。”

    终于可以安心躺下了。

    刀疤脸汉子一脸憎恨地看我,因为是首领,我特意留了他一条命。

    “小丑。”

    我没理会他的目光,让人把他押下去看好,自己进屋补觉。

    经此次行动,剩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再也无法掀起风浪了。

    我特意交代月乌村的百姓,以后见到他们这些人作恶,拿起铁锹打死就好,我不会追究责任。

    如果这些人没有作恶,也不必赶尽杀绝,不过拿他们出口恶气还是可以的。

    同时,崔府的人和一些府兵也留在这轮流监督月乌村的情况,安抚那些村民。

    我还告诉他们,如果以后有诉求,可以到临川城中心的判官府来找我。

    从此以后,月乌村就划分进判官府的管辖范围了,也从名义的管理变为实际管理。

    至于那个首领,我打算放他回去,暗中盯着他,查他和哪个世家有联系。

    我在月乌村还有事没办,暂时还得待一天才能回去。

    这次我要查地府的线索,和那张画像。

    村民知道我们除去了一直欺压他们的势力,都拍手叫好,极力配合我们找线索。

    说来也巧,处理完大战的场景后,一场暴雨把血迹冲洗的干干净净,好像没有交战过的痕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