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徐斯时看了她一眼,眉头挤在一起,成了“川”字,就撇开眼,啥也没说。
许馨有些气馁,但还是忍不住开心,他还是看了自己一眼的。
徐斯时看了看许稚,小脸雪白,有种纯天然的美感,感觉自己眼睛都干净了许多。
许昌国叫来仆人,上了两盏茶,只见徐斯时拿起其中一盏,吹凉了一些,喂许稚喝了几口。
许稚小脸皱了起来,咂咂嘴,“好苦,我不要。”
徐斯时安慰她,转头跟许昌国道,“这茶有点苦涩,我太太喝不惯,鲜牛奶有吧?”
许昌国脸色变了变,赔笑道,“有的有的。”
明明他是长辈,却跟个孙子似的卑微,他的老脸往哪放。
蒋琬舒心里憋着一口气,发泄道,“这么久没见,稚稚都变这么娇气了?”
许稚正窝在徐斯时的怀里把玩着他的大手,描摹着手掌的纹路,一听这话,身体都僵住了。
徐斯时倒应答如流,“有人护着才会娇气。”
言外之意,就是他在护着许稚,也是警告,许稚是他护着的,疼着的。
这些字像一个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许稚的心脏,字里行间的暖意顺着缝隙,融入心中。
她敛眸掩饰着想哭的情绪。
蒋琬舒和许馨哑口无言,许馨恶狠狠地盯着许稚,手不服气地握成拳。
许昌国出来和稀泥,“对对对,我们从小到大都护着,女孩子可以娇气一点。”
牛奶拿来了,徐斯时喂许稚喝了几口,许稚愉悦地笑了笑。
吃饭途中,许昌国给众人准备了牛排和红酒,牛排从澳洲空运过来,新鲜,肉质紧实,煎得外焦里嫩,配以煎蛋,冷面。
冷面上淋了番茄酱,盘子周围加了黄瓜和半个小番茄点缀。
优雅中透着高级,轻易勾起人的食欲。
但许稚看到这一桌却怎么也挺不起来精神,这么多年了,没人知道她牛肉过敏。
她坐在座位上垂头丧气的,拿着刀叉却吃不下去。
眼角余光看到一只大手伸过来了,把她盘里的牛排夹走了。
连带着自己盘里的牛排也拿走了。
做完这一切,徐斯时指着那牛排,“岳父岳母就是这样护着稚稚的?”
三人不明所以,这牛排可是耗费了不少钱,还不够好?还要什么山珍海味?
“切,牛肉过敏都不知道。”徐斯时轻蔑地笑了一声,像是在笑话什么东西。
许昌国“呵呵”了两声,装模装样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脑,“哎呀,年纪大了,记忆力都不行了,稚稚,对不起啊,你不会怪爸爸吧?”
许稚心里有了底气,“你哪里是记忆力不行?分明是整个脑子都不行。”
之前的他都可以忍,但这一句谁能忍?许昌国想到徐家能带来的利益,硬是譬如忍者神龟,又忍了下来,“是是是,爸爸脑子不行。”
许稚也没想到许昌国当真能忍气吞声,她还想许昌国肯定忍不了,发怒后闹得难看了,他不会再打徐家的主意。
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蒋琬舒看不起许昌国的窝囊劲,她也没想到许稚嫁入徐家后就支棱起来了,以前的她怎么可能敢说这种话?
“许稚,他可是你爸!”
“又不是我亲爸。”许稚嘀咕了一句。
“你!”许馨按住快要发飙的母亲,示意她不要生气。
她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闹得不愉快了,以后她就没有机会了。
蒋琬舒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心心念念自己的姐夫,恨铁不成钢。
这父女俩真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这顿晚餐是吃不下去了,许稚拉拉徐斯时的手,徐斯时把头低下,靠近她,听到她细软的声音,“我想回去了。”
轻轻的声音配上甜糯,像羽毛一样悬在徐斯时的心中,他摸摸她的头,“好。”
接着单手抱起她,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三人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一幕,心思各异。
许昌国心烦意乱,整成这样,他的项目该怎么办?该怎么填补那个窟窿?
蒋琬舒松一口气,这两人总算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许馨嫉妒得面目全非,这个许稚到底给徐斯时下了什么迷魂汤?
车上,灯红酒绿不断后退,许稚歪头靠在车窗上,吹着夏日的微风。
少女的头发丝被微风带起,潇洒地飞扬连头发丝都在高兴。
许稚一边享受微风,一边翘起嘴角,想到什么,她扭头问,“徐斯时,你为什么把你自己盘里的牛肉也拿走了啊?”
徐斯时抽空看了她一眼,“吃了身上有牛肉味,晚上怎么亲你?”
许稚完全没想到理由竟是这样?她还以为是因为他怕她看到他吃,她也馋呢。
她脸颊鼓起来,愤愤地说,“你真是不要脸!”一天到晚想着这些事。
徐斯时低笑出声,面对她,脸算什么?
车子稳稳在车库中停下,许稚在这次的睡眠浅,车一停,她就醒了。
徐斯时打开副驾驶车门,许稚揉揉眼睛,张开双臂,撒娇道,“抱抱。”
徐斯时心软了一瞬,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接着一手护着她背,一手搁在她大腿根部,将人抱出来。
两人一直往别墅走,许稚趴在他肩膀上,手指在他的后颈上画圈圈,闷闷地说,“徐斯时。”
“嗯?”
“我想吃小龙虾,我要麻辣的,五香的,蒜蓉的。”
“好,我去点外卖。”
“还要冰奶茶。”
“不行。”徐斯时冷漠地拒绝了这个要求。
许稚难得没说话生他气,反而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句,“好。”
等小龙虾送来,许稚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吃着徐斯时剥的小龙虾。
小龙虾个头大,肉质鲜嫩,一口一个,鲜香四溢。
吃的中途,许稚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徐斯时,你会一直护着我吗?”
她还是把心底那个一直想的问题问了出来。
在她看来,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就好了,一直憋在心里难受。
她不由得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就像炸开了五彩斑斓的烟花,但她很怕这些也如鲜花一样转瞬即逝。
“我说会,你会相信吗?”徐斯时剥虾的动作停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