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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这里好像缺了点什么

    海城市 北郊

    江潮辉和林月汐两人坐在沙发上,她自己玩着手机。江潮辉一直在看笔记本电脑。

    “小江同学,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林月汐问。

    江潮辉似乎没有听到,他正盯着手机里那张带着刀疤的照片发呆。

    “喂,江潮辉!”林月汐抬高了声音,江潮辉猛地抬头看向林月汐,顺手把手机息了屏,笑着说道:“在呢,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喊你都不理我。”

    “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他刻意地笑了笑。

    “我说,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林月汐说话的时候眼睛故意一眨一眨地,显得真诚、俏皮又可爱。

    江潮辉顿住一秒,笑着答:“我不打算送你回家,再多陪我待一会儿,吃完午饭再说。”

    “不行,现在就回去,我要回去跟我妈吃午饭,下午四点半我们一起回滨海。”

    江潮辉眯眼看了一下手表,“好吧,那我给手机充电一刻钟,我顺便去洗个澡。然后送你回去。”

    “这还差不多。”林月汐点头答应。

    江潮辉扣上电脑,拿起把手机去充电,随后去了浴室,听见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流水声。林月汐悄悄地拿过笔记本电脑,解锁后发现一张带有刀疤的图片,心里一阵冰凉,那刀疤看着都疼。放下笔记本又偷偷地打开江潮辉的手机,一个网页,在解释‘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的区别。她想起昨晚和江潮辉说的话,林月汐的内心不寒而栗,这个刀疤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十年前爸爸的死到底是预谋还是偶然?

    回到家的林月汐趁着妈妈午睡,从柜子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了两个文件袋,自从爸爸走后,她就是半个持家人。妈妈把家里的金银首饰、银行卡、房产证、户口本等重要的东西存放在哪儿统统都告诉了她。她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文件,那是十年前法院出具的刑事判决书,看到了当时醉酒驾驶肇事者的头像。

    她曾经见过这个人两次,一次是在车祸现场。一次是在法庭上,林月汐清楚地记得那个人被警察带着从身边走过,他的手腕上扣着冰冷的手铐,走到被告席上他举起双手,警察帮他解开手铐,他的小臂上并没有什么刀疤。林月汐看着文件,心里一团疑惑。

    江潮辉最近一连串的异常反应让她感到一丝恐慌,一开始江潮辉是在电话里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然后是亲自追到厦门酒店,再后来就是昨天电话里无缘无故的发火,那可是江潮辉第一次跟她发火。虽然林月汐不知道江潮辉到底查出了什么,她内心此时都萦绕着一种不祥的感觉,把判决书放回去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张银行卡,是江潮辉的妈妈寄过来的那张,林月汐摸到那张卡的时候,一阵凉意从指尖传入心底,她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也许当年的车祸是冲着江潮辉去的,爸爸的死直接拯救了江潮辉,这个解释和江潮辉后来不声不响突然出国极度吻合,又很好地解释了这张银行卡里的五十万。林月汐不禁打了寒颤,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窗户吱吱作响,一阵狂风吹起,远处是乌云伴着斜阳,风推着乌云在天上行走。她走到妈妈的卧室,看着熟睡的妈妈和姥姥,轻轻关上了窗户。她忽然觉得,这十年平静的岁月仿佛要在顷刻间结束,就像这外面的云一样,来的突然。

    微信来了,是江潮辉,“这里好像缺了点什么。”接着又响了一下,是一张照片,那是602的书房里被摘走地图后剩下的光秃秃的墙面,黑色的边缘勾勒出中国地图的外形和轮廓。

    林月汐从回到书房,从另一侧抽屉里拿出地图,摊开在桌子上,看着地图上被红色圈圈标记的名字,她哭了。那些一往无前的少年和那些渐渐远去的青春时光永远让她热泪盈眶。

    过了许久,她回了微信,“缺什么还问我,你自己脑补一下就好了。”

    江潮辉看了微信后,无声地笑了。

    东江省 新州市

    徐思名吃过午饭后来到公司,他是一个在家待不住的人,今天尤其如此,何况午饭前他就接到了秦凯的电话,说下午有重要的事情要私聊。

    此时,徐思名正一个人在盯着电脑发呆,思绪已不知道神游到何处。

    “徐总,你好。”一个亲切的问候让他一惊。

    只见闫静姝推开门,走了进来。

    “Lucy,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出差了吗?”

    “是啊,我被你发配到边疆开拓新天地,就不能回来看看吗?”闫静姝说的开心。

    徐思名也被Lucy的幽默感染,笑着说:“岂敢,欢迎你回来。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当然了是回来助你一臂之力。”闫静姝走到徐思名身边坐下。

    “你指的是?”徐思名疑惑。

    “江潮辉和秦凯。”闫静姝表情严肃,扶了扶眼镜框,“我刚从医院回来,徐董事长跟我交代的新任务。”

    徐思名愕然:“要谈多久?我最多给你半小时时间。”看了一下手表,他知道他约了秦凯,现在已经一点半了,秦凯两点半会来找他。徐思名知道秦凯一向做事谨慎,做什么事都是提前安排,开会也是提前十分钟必到。

    “15分钟足够,我一会儿还要飞回海城。”

    徐思名点了点头,他和闫静姝开始了正式而又严肃的对话。

    正达大厦门口,秦凯此时和孙瑞一起,已经到了,不同往常的是,秦凯今天提前了一个小时。说实话,让江潮辉退出董事会这件事,秦凯自知是没有把握的,早在他知道自己安排的车也被装了定位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暴露了,他和江潮辉之间早晚有一战,只是他不曾想这一战有这么快。能够把江潮辉排挤出董事会,徐海丰会提拔他就可以做到更高的职位,甚至可以进入董事会,而徐思名没有了江潮辉的助力,只能对他越来越依赖,过不了几年,徐海丰就是再不情愿,他自己的身体也会逼他放手公司的管理,那个时候他就只有徐思名一个对手了。

    秦凯上楼后跟孙瑞一起去了法务部,秦凯没多久就从法务部出来,手里拿着文件就往徐思名的办公室走去,听到好像有人声,他的脚步轻了很多。

    秦凯走到徐思名办公室门口时候,恰好听到了闫静姝正在跟徐思名解释徐海丰的计划。

    秦凯听到了惊天的消息,他发抖的手用力地捏着文件,面部的表情开始狰狞,眼神里更是恐惧夹杂着愤怒,他轻轻地离开了。

    原来徐海丰的计划是让秦凯帮徐思名铲除江潮辉这个巨大的威胁,然后徐海丰会把秦凯安排到其他分公司,他将远离权利核心,知道被徐海丰设计的秦凯有些惊慌失措,恨得咬牙切齿。于是他一个人去公司楼下的草坪上抽了半个多小时的烟,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这半个多小时里,他是彷徨的,也是伤心的,秦凯想到自己从毕业就进入正达,当时正达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他起初是跟着江正义打杂,然后被徐海丰看中,暗自帮助徐海丰观察江正义。他看着自己的右臂上的刀疤,那是徐海丰十年前被追债团伙追杀的时候,他替徐海丰挡了一刀。他曾经认为就是这一刀,让徐海丰从此对他真心实意。这些年,徐海丰暗地里接济他不少钱,并且在业绩上一再予以肯定,连徐思名对自己都另眼相看。

    不光如此,他为了保护徐海丰,还亲自谋划了绑架江潮辉的行动,虽然最后绑架被讨债的团伙搞成了谋杀且以失败告终,但是这些经历都让他和徐海丰的关系绑定的更加彻底,他曾以为徐海丰真的把他当成了心腹。但是没想到,自己就像公司里股东说的那样,秦凯就是徐海丰一条忠实的狗。

    想到这里,此时的秦凯忽然抽着烟笑了,含泪苦笑,只是大梦一场,终要醒来。

    其实上午秦凯离开医院后不久就接到护工的电话,他早就知道闫静姝回来了。这几年他早已习惯,闫静姝和他在公司是一样闪耀的存在,闫静姝就和年轻的自己一样,都是初入职场就得到了徐海丰的另眼相看,他甚至都曾深度怀疑闫静姝是徐海丰的情妇,是他安插在公司的眼线。不然,一个刚毕业没几年,没背景没经验的年轻女孩儿怎么就这么快从一个小HR就扶摇直上升到了总监。所以,徐海丰病了,闫静姝回来看看也无可厚非。只是,闫静姝和徐思名的谈话让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最后和江潮辉一样,都是被抛弃的棋子。

    秦凯闭上眼睛,想到十年前在大雨里,他看到撞死的人不是江潮辉的那一刻,他居然笑了,他的内心失望的但同时又是开心的,只有秦凯自己才能够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平复好情绪,伪装着一切都没发生,上楼和徐思名开一个会是秦凯信手拈来的事。开完会后从大厦走出来的那一刻,秦凯回头看着这个他工作了十三年的公司,他的心里开始编织一张巨大的网,一张决定生死的网。

    海城市 市区

    钟欣然花容失色,神情呆滞,拿着两道杠的验孕棒,一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她脑子里不停地回闪徐思名的身影但是她又极力的去克制自己,她上飞机之前就决定了要和徐思名分手,这个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一番心理纠缠过后,最终,她无奈地把头埋在沙发里,无声的啜泣。

    林月汐开着自己的车从养老公寓出来后,来到了福光里,手里拿着那张卷好的旧地图。

    江潮辉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提前去接林月汐一起回滨海,没想到此时敲门声响起。

    他赶紧过去开门,

    “给,地图拿回来了。”林月汐站在门口,他给了江潮辉一个小小的惊喜。

    “我都脑补好多次了,还是实物比较真实,我这就挂上去。”江潮辉拿过地图,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如获至宝。

    “算了,下次回来再挂吧。你收拾了好咱们就走吧,我还要早点回去给Linda讲课呢。”

    “我的天,张老师,要不要这么认真。”江潮辉的眼神里都无奈。

    但是林月汐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又来了一个无情的摇头。

    十分钟后,江潮辉和林月汐来到楼下,林月汐掏出车钥匙,“走,上车,我今天送你回家。”

    江潮辉有些诧异,“不是说好好打车走吗?”

    “为什么打车?我上午没答应你呀,你和我都有自己的车,为什么要打车,打车那么贵。”

    江潮辉一时也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解释,于是说:“你开车技术不行啊,高速那么危险。”

    “不是有你吗,你开,钥匙给你。”

    江潮辉无奈之下,只能接过钥匙,“你先上去吧,我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去。”

    林月汐狐疑地看着他,自己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地位置。

    江潮辉给周毅楠发了个微信:“她的车要开了,去滨海,你方便跟一下吗?”

    周毅楠正在店里帮忙,手机放到了一旁。

    江潮辉环顾四周,左顾右盼,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回复。

    “江潮辉,走不走,你干嘛呢?”林月汐清脆的声音从车窗里传来。

    “来了,来了。”

    上了高速后,车速更快了,江潮辉时不时看看后视镜,还是没有看到周毅楠的车。

    林月汐笑着说:“放心吧,没人跟着我的车。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会被人跟踪吗?我没有你那么重要,我又没有公司,没有那么大家业需要继承。”

    原来早已被看穿,江潮辉也不再掩饰,“我就是担心呢,担心。我怕他们因为我而伤害你,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听话,不要开车。”

    “还没查完么?我不想每天看到你,这么提心吊胆地活着。去找秦凯和徐海丰聊聊吧,把事情问清楚。”林月汐的表情突然严肃了些,侧着脸问。

    “快了,很快我就去新州,找徐海丰和秦凯问清楚。”他侧过脸看着林月汐。

    “这就对了,不要把人想那么坏,光天化日的,他们能干什么呀,想跟就跟呗。”林月汐故作淡定地回过头,默默看向前方,不再说话。

    她虽然也是心有余悸,但是此刻也不想让江潮辉担忧太多,更不能让江潮辉看穿自己。

    两个人是如此的默契,不说的时候就跟约好了一样,都不再说话。过了十分钟左右,江潮辉看到后视镜里的车牌,是周毅楠的车跟上来了。

    林月汐此时已闭着眼睛,装作是睡着的模样。

    江潮辉看到周毅楠的车以后,心情放松了很多,“听歌吗?”

    “嗯,听。”

    车里轻慢的音乐声响起,窗外的阳光照射到林月汐的脸上,在音乐的催眠下她慢慢的真的睡着了。

    周毅楠到了陆号院大门口后没有停车,直接一脚油门开走了。 他给江潮辉发了微信,“藏得挺好,又换地方了。今天路上没人跟,我观察了一路。”

    “嗯,我也看了,应该是没人跟过来。谢谢你!”

    周毅楠把车开出两公里后,停在路旁的树底下,一个人又点燃了一支烟,他自问,就这么看着林月汐和江潮辉双宿双飞了吗,这十年的等待真的白费了吗?烟雾弥漫开来,他开了窗户,让烟雾随风飘去。不知为何,眼前突然闪过闫静姝的脸,周毅楠扔了烟头,开车走了。

    新的一周开始了,江潮辉早起后依然是精心准备了早餐,亲自打车去送的林月汐上班,然后一个人绕着小路跑步回家。

    徐思名忙得一整个上午都没有空闲,没有钟欣然,也没有闫静姝,秦凯又重新成了他的半个助理。

    “思名,欣然怎么没来?”

    “她请假了,回海城了,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徐思名淡淡的回复,让秦凯不禁狐疑。

    秦凯察言观色的能力自不用说,他一看就知道徐思名和钟欣然又闹别扭了。于是笑着说:“吵架了吧,你是男人,服个软,女孩子可不能冷着,要不万一让别人抢走,你上哪儿去找钟欣然这样的贤内助去。”

    面对秦凯的劝慰,徐思名还是有些难过,“她听不进去我的话,现在连电话都不接,微信也不回。”

    秦凯怔住,“这是闹分手啊?你得追紧点儿,趁热打铁,要不分分钟就被别人抢走了。”

    徐思名面色凝重,但是没有接这个话茬儿,转而说起别的,“周二有个客户,我去见一下。你和孙瑞一起去海城吧,我就不出面了,那边有Lucy,到了海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她。”

    秦凯面色黯然,Lucy是他最不能信任的人了,秦凯立刻说:“行,我带孙瑞去。那文件你再看一下,没什么问题你签好字我去盖章走流程。”

    徐思名淡漠地点了点头,突然又说:“这个事,到了海城,不要着急,不要硬逼江潮辉,我可以给你一周时间。”

    秦凯一听徐思名这口气,徐思名果真还是兄弟情深,他于是试探道:“要是江潮辉死活就是不签怎么办?董事长那怎么交代?”

    徐思名的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跟秦凯点了个头,说:“接个电话,稍等一下。”

    秦凯的脸皱成一团,看着徐思名开门出去又关了门。秦凯失落地低下头,“妈的,真签不了我怎么收场,你倒是不出面。”

    很快,徐思名推门而入,秦凯愁眉苦脸地看着徐思名。

    徐思名才想起刚才的问题,“哦,没事儿凯哥,不签就不签,别有压力。到时候大不了我们哥儿俩一起走人,公司交给我爸一个人管,你跟我也去开个露营公司。”徐思名说笑间就关了电脑,“放心吧,签不了也没事,我去跟我爸负荆请罪。对了,我要出去见个客户,吃个午饭。下午的会取消一个。”

    徐思名拿着手机就出去了,秦凯也只能跟在他身后一起出来。

    几分钟后,站在茶水间的玻璃窗边,秦凯看到楼下是上一次壹号公馆的王总,秦凯此刻深深感觉到自己正在被边缘化,眼下像王总这么重要的客户,徐思名都不带他一起去了。想想也是,不管江潮辉签不签字,他自己的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好到哪儿去,签不签字的唯一区别就是死的早点和晚点而已,想到这里他又豁然开朗,来自工作的压力消失了大半,但是脸上却燃起了愤怒的火光。

    秦凯仍是不甘心被奴役这么多年,最后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公司,如果真像徐思名说的那样,到最后自己卷铺盖走人,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在想如何让自己在公司待下去,不光要待下去,而且要继续爬,爬到权利阶梯的顶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安心。看着徐思名的车远去,秦凯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分明处露出惨白。

    忙碌似乎总是把时间填的很满,中午和王总吃过简单的午饭后,徐思名连休息的片刻都没有,一个下午都在忙。晚上十点一刻,他的最后一个会议正是结束了,徐思名顺手摸到了咖啡杯,这一天都在靠咖啡续命,可此刻咖啡也没有了。他不禁想起钟欣然在的时候,杯子一天都不会是空的,偶尔还能换来一杯白水或者果汁。他索性放下杯子,关了电脑,打算回家。在刚要起身的一刻,手机响了,是闫静姝,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接通了电话。

    “徐思名,你就这么让钟欣然一个人回来的?你真够意思。”闫静姝的语速和声调都透着一股子愤怒。认识闫静姝多年,虽说他们的上下级关系处的一直非常好,时不时也开个玩笑,但是闫静姝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还是头一次。

    “怎么了?”徐思名的脸顿时僵住,身边的这些女人都是越发没大没小,他暗自腹诽。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闫静姝的声音并不大,却如雷贯耳,让徐思名一惊。

    “什么?你再说一遍?”徐思名猛然起身,眼睛都亮了。

    “我说钟欣然怀孕了。”闫静姝的话干脆利落。

    “真的吗?”可以透过近视镜看到眼底的一片氤氲。

    “千真万确,我半小时前从她家出来的。”徐思名的嘴角隐约向上扬起,他刚要开口说话,对面的电话里,闫静姝没给他插嘴的机会,“欣然刚跟我说你们已经分手了,真的分手了吗?”

    徐思名转身去了窗户旁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无奈的解释道:“当然不是了,没有分手。 就是吵架,她认为我和我爸爸一起构陷了江潮辉,她要和我分开。她没跟你讲吗?”

    “我问了,他没说这些,只是说她和你三观不合,八字不合,性格不合,反正就是要彻底分手的意思。”

    “......”徐思名一时语塞。

    “对了,我明天陪她去医院。她说她不想要孩子,她还没做好准备。”

    徐思名眉头紧锁,心里一股阵痛,“Lucy,我求你了,明天一定要帮我拦住她,不能去医院,不要伤害孩子。我现在就买机票,我坐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去海城,我一定可以跟她解释清楚。”

    “好,那你快点儿吧。但是,那你来海城了,公司和徐董事长怎么办?”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不说了,我马上买票。”

    徐思名匆忙查看着机票,但是最早的飞机也要明天上午十点多,还只剩下了经济舱,他果断付了款。买完机票的徐思名,瘫坐在椅子上,既兴奋又懊恼,如果当时能够忍住不发火,可能钟欣然就不会这么早离开,他现在恨不立刻飞到海城,把钟欣然抱在怀里。

    亢奋的徐思名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直奔机场,他还直接推掉了一周内所有的日程。

    秦凯买的是下午飞海城的机票,但是一上午他都被各种电话骚扰,都是客户或者公司的管理人员问他徐总去了哪里,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会说不开就不开了。秦凯也是一头雾水,但是直觉告诉他,徐思名一定是去找钟欣然了,这个时候只有钟欣然才能让徐思名不顾一切。

    到海城下了飞机以后,徐思名立刻就给闫静姝打了电话,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闫静姝告诉他她们俩时正在医院,徐思名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不是说不让她去医院吗,怎么真去医院了?我不是让你拦住她吗?”

    “别担心,我是带她来妇产科确诊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如果真的怀孕了要多加注意。你去公司等我吧,我们检查完去公司。”

    徐思名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从紧张又恢复了平静。

    “那好,我这就过去。人一定要看住了。”

    “行,我知道。”

    “Lucy,你在跟谁说话呢?”钟欣然此时正站在诊室门口,面色苍白,眼下的乌青透着疲惫。她纠结一夜,在孩子的去留问题上进退两难。

    闫静姝笑着说:“哦,总部打来的一个工作电话。查完了?确认了吗?”她走过去从钟欣然手里拿过那份检查结果,笑了起来。

    “是不是徐思名?你是不是跟徐思名讲了?我不是不让你告诉他吗?” 钟欣然看出了端倪。

    闫静姝也没有再继续掩饰,“欣然,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孩子毕竟是他的,他要负责任的,这种事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扛啊。”

    “谁要他负责了?”钟欣然从闫静姝手里抢回报告单,直接下了楼梯。

    闫静姝小跑着跟在后面,“欣然,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正达大厦的办公室里,秦凯给孙瑞打电话,“喂,孙瑞啊,我要早点落地海城,去找一下人力的闫静姝谈点事儿,我改签了早一班飞机,你自己下午过去吧。”

    “好的,秦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