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娘的,这小娘子皮,快追!”
“拿辣椒粉糊弄爷,岂有此理,打死你····”领头的气急。若说刚才还想直接一刀将人杀了给个痛快,现在就是想将人折磨致死了。
拳拳到肉的声音和男人咬牙的闷哼声仿佛被无限放大在耳边,姜稚月不要命的往前跑,蕴在眼底的泪水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汹涌地往外撒,随风糊了满脸。
可是她一个小女子的体力终究还是不如几个大男人,不知是哪个蒙面人弯腰捡起个石块,狠狠地朝着她砸去。
官道岔口道,一队车马从树林的另一边拐角处过来。姜稚月眼前一亮,大吼道“救命!救命,救····啊····”
后脑勺猛地一疼,姜稚月眼前发白,脚下一个踉玱,倒在地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只来得及看到,那支队伍的领头人有一双犀利的眼眸,远远地一瞥,便气势骇人。
薛万澈鹰厉般的目光轻眯,瞧着女子无力倒地之时,心头轻晃。
“将军?”他突然停下,后面的副手马上疑惑道上前。
男人强健的手臂向后一伸,长弓入手,利箭瞄准。
“咻”
轻微的破空声划过,随即,血色四溅·····
姜稚月醒来时,脑袋生疼,还未睁开眼,她便面色难看,口露轻吟。
“夫人,你醒了!”守在一旁的小丫鬟走了过来。
脑海中一阵拉扯感觉过去,姜稚月恢复清明,瞬间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儿,她脸色大变,豁然起身,顿时脑后又是一阵发疼。
“夫人你现在不能忽然用力,大夫说你要好好休养几天才行。”小丫鬟关心地说着。
姜稚月迟疑,这才冷静下来。她看向那小丫鬟,她这是被救了?
那时云一呢?
“你·····”
小丫鬟笑道“夫人是想问时公子吧,你放心,时公子就在隔壁休息呢。时公子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身上一处刀伤严重,不过有咱们将军府的大夫在,只要好好休养三个月便不碍事了。”
姜稚月先是心头一松,随即心思又提了起来。
刀伤严重·····
“我能过去看看他么?”姜稚月担心地问着。
小丫鬟点点头,“我扶夫人过去,夫人小心点儿。”
姜稚月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去了隔壁,当真就是隔壁,隔了一个房间罢了。
时云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若非胸膛还跳动着,几乎让人怀疑此人是否还在。
姜稚月站在床前看了好一会儿,思及危急关头他不忘挡在她面前,为她谋求一线生机的举动,眼尾又忍不住地湿了。
小丫鬟也是个机灵的,见她神色不对,赶紧低声道“夫人,让时公子好好休息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姜稚月吸了吸鼻子,收回目光,问道“你方才说的伤势在何处?”
小丫鬟边扶着人往外走,边说道“听大夫说好像是在肩上,没中要害,但伤口太深吗,失血过多。”
姜稚月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眼眶通红。
小丫鬟赶紧说道“对了,将军说等夫人醒来便让你去一趟前厅,奴婢差点儿忘了。”
姜稚月离开被转移了注意力,她这才想起,方才这丫鬟口中听说,他们的救命恩人是个将军?
瀚州府试重兵之地,瀚州大营也是朝廷的兵马大营之一,瀚州大都督座下有些将军也属正常,也不知道是哪位将军。
不过,姜稚月忽然想到,那位王县尉此前便是出自大营,不知道和这位将军是不是熟识?
一想到某种可能,她立刻心头警惕起来。她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不知府上是哪位将军,我等会儿该如何称呼?”
小丫鬟骄傲道“我们将军姓薛,是圣上亲封的威武将军,你们也是运气。今日将军刚才京城来到瀚州府,恰好就在路上遇到你们了。”
原来是京城来的。
姜稚月心头微松,她后怕道“是啊,这次多亏了薛将军。”
小丫鬟笑道“也是你们命不该绝,不过,没想到瀚州府的人这么嚣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拦路打杀。我听说你相公是这次院试刚得了头名的秀才?怎么忽然被那些匪徒盯上了?”
姜稚月苦笑着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跟我们过不去。”
小丫鬟同情道“说不定就是眼红嫉妒你们的呢,你也别太难受,将军一定会还你们个公道的。”
姜稚月当时还没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等她到了前厅见了这个薛将军和另外一位楚大人后,就知道了。
简洁大气的将军府前厅,曾与姜稚月有过一面之缘的薛将军正坐在主位,下首还坐着一位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虽面色儒雅,气度不凡,但比起主位上的人来说,还是稍逊一筹。只看了一眼,那人冷冷淡淡地撇过来,便让她心一提,忍不住地发寒。
不过,薛万澈在看到姜稚月时,神色微微顿了顿,很快面容浮上几分温和,整个人周身的冷凝气息散了几分。
姜稚月心头有些许诧异,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她轻轻垂眸,低头朝着二人行了礼“见过二位大人。”
“姜姑娘不必多礼。”薛万澈开口道。
姜稚月没起身,复又行了个大礼“承蒙薛将军此次搭救,民妇无以为报,只能先给大人道谢了。”
“姜姑娘言重,快快上座吧。”薛万澈起身受了她的礼,声线越发柔和的开口。
楚知府忍着心头的怪异看了薛万澈一眼。
薛万澈是武将,此前便和他打过交道,此人在京都时,便是出了名的铁汉子,看着不大言语,实则一口大嗓门,一出声便能吓死个胆小的。
楚知府是亲眼见过他是如何吼年幼的亲外甥的。如今不过短短几年没见,竟然也有温柔的一面了?
还是说,这女子有什么不同寻常?
楚知府目光轻轻地在姜稚月身上一扫而过,随即轻笑着朝着她开口道“时娘子和时秀才受惊了,府城官道发生此事,是本官的疏忽,实在是对不住二位。”
姜稚月起身,又朝着楚知府行了礼“原来是知府大人,民妇失礼了。”
“哪里哪里。”楚知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