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原本设想着她开口便是欺辱的话语,可徐未眠不然,却是向他温柔发问。
程文心中一紧,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
此刻面对对方投来的目光,只让他感到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
于是他只能选择沉默,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人,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端倪或者提示,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异常压抑和尴尬。
程文的心跳越来越快,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而他依旧保持着沉默,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说错一个字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他以为徐未眠是要欺辱他、作贱他,可徐未眠却没有。
在程文的世界里,除了方若璞以外的人,他都要防备。他怕靠近一点就受伤,所以就先出手为强。
徐未眠见他不语,直起身子,道“你还是不愿意?”
程文摇摇头,道“不,我愿意了。”
徐未眠听罢,饶有趣味的勾起唇角,接着问道“是心甘情愿?”
程文垂下头,很小声的嗯了一声。
他不仅是心中有愧,他还忌惮程硕安的话。然而面对程硕安他只能选择妥协,也只能习惯性的口不对心。
徐未眠的身量和程文相差不多,他稍微一用力就把单薄的少年扶起。
那怀抱的温暖,让怀中人瞬时间沦陷。
另一边,家里。
我和康书言离开了父母的家,我们并肩走在路上,我开口问他,道“我家里的监控,和你有关系吗?”
他毫不犹豫的答道“有,是我弄的。”
他甚至没有一句辩解和推脱,我继续问道“那你还有什么事没同我说过,就现在,你都说给我听。”
他停住脚步,很认真的面向我,道“我今年27岁,名字叫康书言,我故去的养父母说这个名字的寓意好,解释说书言值千金,一语永成谶。”
“后来我认识你,才知晓了这话后半句,花雨未沾湿,深情若玉璞。”
他顿了顿,然后就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还有我老家有两套房产,入狱之前创业买下来的,后来出狱来了南方,房子一直租赁着。”
“还有,我来南方是因为我养母是江南人,所以我想来这看看。”
“想看看天空阴郁的青色,想看看雨雾里模糊的身影,我看着看着就看见了你。”
“可是我是如此不堪,如此狼狈,又如此落寞,于是我藏在每一片阴郁的云雾里,躲在每一场没有结局的大雨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进入你的世界,我怕你会像落花一样,随风而去。”
“于是我就等了一天又一天,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一千四百天。”
“后来我才终于迈出第一步,写下了那封信。我用你无法躲避的方式的靠近你,后来又一步步的设计好,该怎么留住你。”
“可是天算总比人算快,我们父辈的仇怨我算不到,我家里的丧事我也算不到。”
“时至今日,我每一刻都在庆幸着,你还留在我身边,没有厌弃我。”
听他一席话,我恍惚了一瞬,就仿若己身置身于一片朦胧的迷雾之中。
我虽是感动,但却还是埋怨他道“康书言,你这些话为什么一定我问你才肯说?”
他开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此刻的犹豫是在畏惧,他怕自己袒露心声后,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我牵起他的手,望着他低垂的眸子,道“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了。我就是希望多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