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眠淡淡一笑,那浅粉的唇,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就像在某个落日时分,雨水压弯花瓣的那一抹弧度。
程文觉得她美,觉得她耀眼,可是他的心里早已装不下第二个人。
程文绕开她就要走,却被徐未眠叫住,她语气不好,道“程文,你装什么?”
程文想回答,却怕自己出口伤人,别扭道“你有事?”
徐未眠轻哼一声,道“程文,我怜惜你有几分姿色,有几分家世,几番暗示你,你居然都不应答。”
她声音忽然提高,嘶吼着道“你凭什么这样,没人可以拒绝我!”
周围的路人都远远观望起来,程文却是面不改色,道“你发什么疯?”
一辆车的远光灯从程文身后打过来,徐未眠的脸被光一照,才让程文看清了她那满脸浓郁的红晕。
“原来是喝酒了啊。”程文自语道。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徐未眠眼前轻轻晃了晃,看见她对焦困难的眼神。
程文轻轻叹了口气,一只手抓住她左手的袖口,道“走吧,说说你家在哪?”
夜色暗涌,晚风拂面而过,人流和灯光交汇着。
在一个寻常又失落的夜晚,你和我就这样荒唐的走在一起…
你的脚步声杂乱的就像你的心跳,也像这周遭的风声一般,混乱、抽象、虚假…
徐未眠看着他回眸时耳畔裸露的伤口,正是那伤口的过分丑陋,才衬得眼前人美貌更盛。
彼时在家里,我想站起身去脱掉外套,刚刚要移开他倚靠的头,即使动作很温柔,可一垂眸就看见他瞬间冷漠的眼神。
不过只一瞬那眼神就恢复了,随后他又目光温柔的看向我。
那眼神就像小狗护食时候一样,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占有欲,这种欲望虽然丑恶却人人难舍。
我放下外套,道“我想问,你有前科,怎么去我们学校当的教授?”
康书言认真解释道“和学校里的人有关系,再花点钱。”
“为了靠近你,这都不算什么。”
为了靠近我?居然连工作都是为了靠近我?
我接着问道“那我如今已经换工作了,你怎么不继续靠近我了?”
他道“不一样了,现在我每天都能光明正大的见你。”
“我已经熬过去了,我不再是那个躲在暗处的偷窥者,我已经是你承认的亲昵无比的恋人。”
我坐回去,道“康书言,我妈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他摇头浅笑道“不过嘲讽几句,埋怨几番,她至少愿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而不是去背地里做什么,她是个坦荡的好母亲。”
“今天的事,我很庆幸你不怪我。”
我就算想怪你,又能有何用,反正我暂时是不会停止爱你的。
次日中午,我在工位上休息,被一个消息给震惊懵了。
徐未眠给我发消息道“我把你弟弟睡了。”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到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我离开工位,到茶水间,给徐未眠打去电话。
我低声道“喂,未眠你们…”
徐未眠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道“我现在还在他家里。”
我追问道“昨晚咱俩不是还一起吃过饭,你哪来的时间睡他?”
“而且,他才多大,你…”
徐未眠的语气轻松,毫不在意似的,道“我紧张什么?我又没强迫她,我无聊在街上看见卖酒的商店,喝了点酒溜溜达达就碰见他了。”
“他完全可以把我扔下,但他没有。”
我完全想象不到那画面,这信息量有点大,我感觉脑袋都发晕。
我道“那先挂了,我还在工作室,拜拜。”
刚刚挂断电话,茶水间的门被打开,是老板。
这里的老板是个长相温柔中年女人,她目光犀利的打量了我几眼,道“是小璞啊,你是程先生推荐的,我原本还以为,你就是个来混位置的大小姐。”
“结果不然,你昨天工作完成的还不错。”
我被没由来的嘲讽了一番,心里好不爽,可我原本就是借关系来的,再不济也总要给继父面子的,不好和上司翻脸。
我在脸上堆起假笑,道“还要多谢您肯给机会,我先出去了。”
她点点头,道“好。”
我关上门,看见同事们奇怪的目光,人情世故总是让人如此为难。
茶水间的破门本来就不隔音,再加上原本对我的猜测和传言,我这个关系户就实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