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是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所以片刻后,她话锋便又是一转“我让你闭嘴你就闭嘴!你怎么就这么听话?况且我现在问你话,你还闭嘴!你不是要诚心气死我吗?”
周夭娘无精打采的道了一句“对不起,娘,可是男女有别,我若缠着陆小侯爷,那别人家又该怎么看我呢?”
“您不是常说那样的女子是不知廉耻,是狐媚子吗?我是按照您说的去做的啊!难道我做错了吗?”
听到周夭娘这番话,周氏是彻底被堵的哑口无言,她可是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女儿会用当年她说的那一套来堵她的嘴,而且她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一想到此处,周氏不禁恨恨道了一句“你啊!真是个榆木脑袋!那陆大人现在可不一定能看上你,他身边那么多狂蜂浪蝶,你不在他面前展现自己,他如何看到你的好,你又如何从这群人中脱颖而出!”
听到周氏的话,周夭儿却是忍不住低声道了一句“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一个陆大人,他若是不能珍惜我,我另寻他婿又有何不可呢?”
一听周夭儿这话,周氏气呼呼的道了一句“谁跟你说的这鬼话?”
周夭儿闻言,神色一时也有些慌乱,她连忙低声道了一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话!是我自己这么觉得。”
听到周夭儿的话语,周氏怒气冲冲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随后她思索片刻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今日拉
着你一起玩的姑娘跟你说的那话,你蠢不蠢啊,她这么跟你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你离开这个赛道。她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听到周氏的话,周夭儿只觉得一阵窒息。
她并不认为那姑娘有这样的意图,然而她的母亲却一直在施法一般的说着是为了她好,只有她才是为了她好,而其他人都是在骗她,在利用她。
看着狰狞的母亲,再想起那个给予自己第一份善意,为自己解围的女子。
她仍旧觉得那位姐姐那样说,其实就是在向她给予善意。
毕竟那位姐姐虽然也跟着出来了,可她并没有冲到陆之章面前表现,她只是淡淡缀在身后,似乎是觉得一切是那么无聊。
她是那么的不同,她不相信那位姐姐是母亲说的那样的人。
甚至她说那话还是自己勾起的话题。
当时她刚刚过去其实还是试图去主动结识陆之章的。
然而她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过去,所以她在当时有些故意怂恿这位姐姐随她一起去找陆之章,所以当时的她只是开口道了一句“姐姐,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过去?”
她记得那姐姐只是看着那些女孩道“她们喜欢他,我又不喜欢。如果可以,我这人随便飘零向何处,反正这个不行,也总还有下一个。总有一个合适我的。”
她当时听到对方的话,只觉得有点酷,又有点无奈。
而仔细想来,她对陆之章也不过是一种短暂的外貌迷恋,然
而当她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自己的时候,她其实便已经对陆之章也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了。
毕竟在她看来,喜欢一个人是需要对方也喜欢自己的。
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那自己或许也没有必要继续喜欢对方。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心态指引,所以周夭娘也是真正这样以为的。
然而她没有想到自己才只是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便会遭到自己母亲的痛骂。
难道这是错的吗?她有些糊涂了起来。
可是看着母亲那狰狞的模样,周夭娘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母亲。
然而她什么都没有说,被自己母亲数落了一路,好在一直到回家,她母亲都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而之后,他们不过刚刚下了马车,不想一名家奴便脚步匆匆而来。
“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听到那家奴聒噪的声音,周氏本来是想训斥对方的。
“叫什么叫!天塌了不成?”
然而话音落下,看到在自己屋里守着四处搜寻的侍卫,她这话便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当下的她只是慌慌张张的道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周氏的问询,那家奴只立刻小声道“我也不知道,这群人一过来便开始四处搜寻了起来。我们问话他们也不理会。”
周氏一听这话,心中便有了不好的念头,可想一想,她又觉得这应该不可能!
所以她只噔噔噔跑到他们面前,随后她在一名青年卫兵的面前趾高气昂
的道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可是刑部侍郎的府上,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不经允许便在刑部侍郎府上四处搜寻!”
一听周氏的话,再看她一身华贵打扮,那一直不吭声的侍卫终于将自己的牌子拿了出来。
“我们是千牛卫!这是我们的令牌。你夫君周侍郎涉嫌与云洲太守勾结,而且其还涉嫌指使他人非法囚禁他人。”
看到牌子的时候,周氏便觉得情况不妙了,一听对方这话,周氏当下更是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形都不稳了起来。
幸而在她跌倒之前,后面的仆妇扶了周氏一把。
可即使如此,周氏当下却还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感觉就好像天也跟着一起塌了下去一样。
“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不是在开玩笑?周氏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然而面对着周氏的问询,那千牛卫选择了不再回答。
于此同时,一名队长只也不禁对其他人道了一句“怎么样?现在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面对队长的问询,所有人只是选择互相看了一眼,许久之后一名侍卫方才低声道了一句“队长,我们发现了这些书信往来。”
说话的功夫里,有人端来了一盒子的书信。
那队长找出书信翻看了一下,随后他只一挥手道了一句“将其带走。”
说完这话,之后又有人陆陆续续将东西搬了出来。
周氏一看到这情况,只当场直接晕厥了过去。
周夭娘显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吓得立刻问自己母亲怎么办。
然而她视做天一般的母亲却是根本不能给她做任何回应了。
周夭娘当下自然是伤心不已。可另一方面她忽然也发现了一个真相,没有人能成为她的天地,若是有一日天塌了,地陷了,那谁能来托起她?
难道是她那还不知什么时候可见的夫君吗?
可是自己母亲视作天地的父亲不就给她带来了这场塌陷吗?
想到此处,周夭娘也陷入了迷茫。
她趴伏在周氏身上,哭泣着,推搡着周氏“娘!您醒醒啊!您看看女儿吧!夭娘求求你了。”
而在她哭的泪眼婆娑的时候,一名千牛卫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只还冷漠的道了一句“你们作为罪人家属,最好也不要到处乱跑,你们这几日须得待在家中好好配合调查。”
周夭娘此刻正伤心着,根本没有心思听那些千牛卫到底说了什么。
然而那周氏旁边的婆子却是还算有几分敏锐,她在随后只立刻对那千牛卫道了一句“大人,若您说的这些案子坐实,我们老爷会如何?还有夫人小姐会如何?”
听到那婆子的话,那千牛卫道“这些我不知道,但陛下有心办理云洲大案,如果你们家真与这大案有关,我想家财被抄是一定的,至于你们老爷会如何,事态严重的话,砍头也未可知,而你们流放也未可知。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一个推测,
一切还是以大理寺那边的判案为准。”
听到千牛卫的话,原本醒来的周氏在听到这话之后,只又再一次晕厥了过去。
而看着千牛卫离开之后,那婆子便也不禁对眼睛哭肿的跟桃子似的周夭娘道了一句“大小姐,您别哭了,这什么事有其光鲜的一面,便一定会有其不光鲜的一面。我们能做的不是永远依靠别人。毕竟便是靠天天也会塌。”
听到那婆子的话,周夭娘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依妈妈的意思,我该如何?”
婆子看了看周夭娘道“只要不死,总有希望。您看我在与自己的丈夫分开之后,不也靠我的劳力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吗。”
“更何况小姐多才多艺,难道还不能谋出一条生路?”
听到那婆子的话,周夭娘没有说话,然而她在此刻却也终于止住了眼泪。
仔细想想,这府中,除了自己母亲,又有谁像他们母女一般呢,大家不都是靠着自己而堂堂正正活在这个世界之上吗?
想到此处,周夭娘在这迷茫之中似乎又看到了一缕光。
当下她陪着婆子便也将自己母亲给抬进了屋子里。
之后请了大夫替自己母亲施针之后。她母亲便也终于终于醒了过来。
显然她的母亲还是想救一救自己的夫君的,一醒来之后,她便立刻问了身边婆子一句“他们刚才说的是不是大理寺在接管这个案子?”
听到周氏的话,旁边的婆子低声回答道“
夫人,千牛卫是这样说的。”
随后那周氏只又立刻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她在这之后忽然对婆子道了一句“你赶紧给我重新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