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火光就照在温明玮的脸上,温明玮虽然被大胡子打的不成样子,却也没瞎。
他能认出来这些人都是武侯,虽然武侯里没有那大胡子,可他也不敢说出自己为什么被打的原因。
毕竟那大胡子与他们巡的是一条街,就算他们不是朋友,也是一个武侯铺的同事。
谁知道自己若是这样说了,会不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呢。
所以关于为什么被打这事,他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见那人没有打自己,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更不能去监狱,所以当下的他也只是艰难的报出了一个地址“小可温明玮,如今住在朱衣巷三十六号院子里。劳烦诸位将小可送回太学院。”
“朱衣巷三十六号?那不是太学院的生员宿舍吗?怎么?你是太学院的学生?”那名武侯闻言不禁出言问道。
温明玮沉默的点了点头“是!学生是温明玮。”
见这人穿的似乎也确实像是太学院的学生衣服,那武侯也有些惊讶。
这群太学生如今虽然没有官职,但因为未来都有可能是要入朝堂的人,所以在京城里这太学生不说十分了不得,那也是寻常人惹不得的存在。
如今有人居然敢打太学生,那这人要不就是家里十分有背景,要不就是打人的是个二愣子,或者是他们太学生自己内部的矛盾。
然而不管怎么想,怎么看,这太学生似乎也是被一个粗人打了的。毕竟被
打成这个样子,一般人都做不到。
所以他只立刻招呼手下道“来人先送这学生去医馆。”
不想听到这话,温明玮却是立刻道了一句“不要去医馆,就回太学院,我没事!”
听了温明玮这话,那武侯只立刻道了一句“被打成这个样子,你还不如去医馆?我看你这纯粹就是找死!”
然而温明玮无论那武侯怎么说,却也只是摆手道“送我去太学院就可以了。”
见这小子如此固执,武侯叹了口气,随后他只出言道“来人,你们先赶紧将人给送去太学院!”
听到武侯的吩咐,众人自然只也立刻应是。
随后温明玮便被紧急抬去了太学院。
此时正是宵禁时分,太学院的宿舍如今自然也大门紧闭。
武侯们只上前敲了一阵大门,许久之后方才听到一个老头慢悠悠的从门内道了一句“屋外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你们不知道宵禁的规矩吗?”
听到老头的呼唤,一名武侯只立刻出言道“我们是紫薇街东正巷的武侯,刚才巡逻的时候,我们发现一名你们的学生倒在路中间,现在我们把人给送回来了!你赶紧给我们开门!”
听到对方将因由全部说清楚,那老头当下方才慢悠悠的将大门打开。
见是他们,老头不禁低声道了一句“太学生在哪?”
随后一看到那被打的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学生,老头不禁惊讶的道了一句“怎么被人打成这样?诸
位这是怎么回事!”
那武侯只道“我们也不知道呢,问他他也不说,现在是夜里,他伤的又那样重,我们这边也不好办案,我们也只能等明了!”
听到武侯的话,那老头只又道了一句“他伤的这样重,怎么没先往医馆送?”
“我们也说了,要把他送去医馆,可他不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那老头只又看了一眼这太学生。
住在这里的太学生,多是各地保送过来的孩子,这些人多半是成绩十分优异的学子,不过相应的,这里的学生也多半是些穷学生。所以他只问了一句,便不再问了。
毕竟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因为贫穷所困,所以很多事情,他们也只能苦一苦自己。
而眼前的这学生,虽然被打的血肉模糊,可是老头却还是认出对方来了。
这不是他们院里的温明玮吗?
这孩子是淮泰山城那边推举过来的,也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年年太学院测试他都是头甲。
这孩子成绩优异便罢了,性格也很是不错,平日里,对同学友爱,也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时候看他老胳膊老腿提重物他都会帮着去提,所以这孩子应当不可能主动去犯事。
也是因此,那老头只对温明玮也多少有些怜悯之心,故而他只能出言对那武侯出言请求道“武侯大人,这孩子能不能麻烦你们给叫个大夫过来!我愿意出些钱帛给这孩子看看伤势。
”
听到老头的请求,那武侯却是道了一句“这事你找我们也没用,我们毕竟属于越区办事了,一会儿遇到你们区的武侯,我们恐怕还得遭到驱赶,不过我们会同他们说清楚这事的。一会儿他们会安排人过来给他看病的。”
听到武侯的话,那看门的老头自然只对着这武侯千恩万谢。
而送走了武侯之后,这老头子自然只也立刻回院子里去招呼几名还在彻夜苦读,没有完全睡下的学子。
“你们谁有空,赶紧过来搭把手,把人给我抬进去!”
听到老头的话,几名学生便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走了出来。
而当他们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温明玮时,他们明显只都是一惊。
“温兄?”
“明玮兄!”
随后他们只都转头看向老头道“温兄这是怎么了?”
见那人问起,老头只声色平淡的道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孩子是被紫薇街的武侯抬回来的。”
一听这话,有学生不禁立刻出言道了一句“明玮兄近日好像常往紫薇街东市那边去啊,会不会是明玮兄在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比如为了某个女人跟人打架。”
不想另一名熟悉温明玮的太学生却是立刻出言反驳道“你以为他是你?他往东市去那也是为了多赚几个钱,他在那边摆了个摊子给人代写书信呢!”
听到那名太学生的话,有人不禁小声嘟囔道“每次测试的头甲都是他,一期也能有二十
两银子,生活费够用了,他去凑那个热闹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呢。”
听那人的话,另一名同样淮泰来的太学生不免立刻出言道“你以为他不想吗?这不是他家里爹爹病重吗,如今家里没钱,他又不能回去可不得多去赚点钱补贴家用。”
一听是因为这个缘故,众人便也都不再说话了。
毕竟能在这里住宿的多半都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人们感到叹息的同时,那老头只也发话了“行了,你们别争论了,咱们赶紧将人抬回屋里才是正经。”
听了老人的话,众人果然都不再说话,随后他们只小心翼翼的将温明玮给抬回了屋里。
虽然在屋外的时候,他们也知道温明玮受了伤,更为温明玮身上的伤感觉到触目惊心。
然而当他们在灯火下看清楚温明玮的伤口形状的时候,他们还是不禁为温明玮感觉到一阵后怕。
“宿管老伯,明玮都被人打成了这样!您赶紧叫大夫啊!”
“是啊!我看他那伤还挺严重的,要是不及时处理,怕是会死吧!”
听着这一群太学生咋咋呼呼的,宿管老伯只也低声道了一句“处理当然是要处理的,我已经叫那送明玮回来的武侯去请大夫了。”
一听这话,众人这才放心了许多。不过众人也不敢睡,大家只都陪在了温明玮身边,他们共着一盏烛火看书,一边陪伴着温明玮等着大夫过来。
然
而等到了下半夜,那大夫却也不见过来。
反而是温明玮到了下半夜忽然有了情况,他似乎短暂的清醒了过来。
人们看到他醒过来,只也立刻想过去问问温明玮的情况,不想温明玮醒过来却不是与那些太学生说话,他只突然直接对着地上便呕出了一口鲜血,随后他只又呕出了三两口鲜血。
地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所有人都被温明玮的状况吓到了。
有人赶紧跑去找宿管“大叔,明玮吐血了!大夫怎么还不过来!”
另外有太学生赶紧扶住温明玮,其中有人只也递了水过来给温明玮漱口。
“明玮,你怎么样了?”
温明玮面对着众人的关心,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他想说他没事,他想说他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然而刚准备开口,他便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这景象真是吓呆了很多人。
看着温明玮这副苍白的模样,所有人都大受震撼。
好在此时宿管也终于过来了,他一看温明玮还想说话,便也立刻道了一句“温明玮你别给我说话!好好躺着不要动,大夫马上过来了。”
一听说大夫马上要过来了,众人便也又像是看到了希望。
随后宿管只又捣鼓出一些自家平日用的伤药对他们道“你们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这话,宿管便将那名与温明玮一道入京的那名淮泰山城出来的太学生叫了出来,他只低声同那名太学生道出实情“这都
大半夜过去了,大夫要来早该来了,如今这大夫都这时候了还没有过来,我想他多半是不会过来了,所以咱们还是得自己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