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闻善休显然还没有弄明白眼下的情形。
他怔怔啊了一句,随后他只又低声道了一句“这不可能吧?”
小厮却是一脸坚定道“怎么不可能,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他不肯见一见您呢?”
听到小厮这话,闻善休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他点了点头,随后神情无比沮丧。
然而就在他准备上车随那小厮一起离开的时候,不想那张府里却是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随后那人只道“诸位请留步。”
听到那人的呼喊,又见他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回头看到这一幕的闻善休不禁用手指了指自己道“你是让我们留步吗?”
那人看向闻善休道“你是闻公子吗?”
闻善休虽然有些疑惑这些人为何会认出自己来,不过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是闻公子,怎么?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见闻善休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人便也匆匆道了一句“闻公子,我们家主子要见你,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听这话,闻善休便也立刻跟了上去。
而那跟在闻善休身后的小厮则是大为不解。
这张仁杰不是说不见闻善休吗?如今他怎么又问起了闻善休的下落?
这事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而如今这状态似乎又可以证明那张仁杰或许真与闻善休有关了,若是如此,那自己家主子又该如何应对呢。
闻善休此时心里可没有那么多想法,从不被待见的失落,到如今张仁杰
突然再度约见于他,他的心中很是喜悦。
很快问善休便被领到了张家的大厅之中。
大厅之中的梨花木太师椅主座上正坐着一名头发花白,身形微胖,眉目平和的老者。
看到这老者的一瞬间,闻善休只也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祖父。
那来人自然也看到了闻善休,张仁杰直接开口道了一句“你就是闻家的长孙闻善休?”
面对老者的问询,闻善休只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晚辈正是闻家长孙闻善休。”
听到闻善休的自我介绍,老者点了点头。
随后老者只轻声感叹道“当年我与你祖父还曾是同门,一别经年这么久,不想老闻的孙子都这么大了,而我也已经这么老了。”
自顾自感叹完这一句,老者随后只又对一旁的丫鬟道“还不赶紧赐座。”
那丫鬟闻言这才将闻善休给引到了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随后老者便又道了一句“善休,你这次过来是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老者问话完毕,不想闻善休也是个耿直的,他竟是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道“善休此次来京城其实也是想寻一门户为自己生计,我听说大人如今正在翰林院主持《雍文大典》的编撰工作,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之前在家的时候,我便搜罗了很多经史子集,我想没准我也能为这份工作添砖加瓦。”
听到闻善休的话,老者突然哈哈一笑“你能有这样的想法,那自然是很好
的。不过我们这个项目如今人员已经定好了,倒是没法子再另外安排人进来了。”
一听这话,闻善休便也有些失落。
而那老者随后又道“不过在这之后,我会替你再留意其他的工作,你看这样如何?”
听到张仁杰这么说,闻善休立刻点头。
老者随后便又看似关心的对闻善休道“你祖父如今身体还好吧?”
闻善休点了点头“祖父如今除了一些旧疾,身体还是很不错的。”
那老者便道“若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随后张仁杰又出言问道“对了,你此次来京城可有落脚之地?”
面对张仁杰的问询,闻善休还是十分老实的道了一句“有落脚地的,我如今就住在陆大人的府上。”
“陆大人?”张仁杰似乎对此有所疑惑。
闻善休随后便又立刻补充道“陆大人就是陆之章大人啊。”
听到闻善休这样的回答,张仁杰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来。
“陆之章?你是说大理寺的那位陆之章?”张仁杰当下只是出言问道。
面对张仁杰的问话,闻善休轻轻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张仁杰闻言随后轻笑了一声“你怎么与陆大人认识的?”
闻善休还要再说,一旁的小厮却是真怕这小子会口无遮拦的将自家主子的信息全卖了。
故而那小厮只也立刻对闻善休道了一句“公子,咱们这次从云洲过来,不是带了很多特产过来吗?现在是不是应该
拿出来给张大人呢?”
闻善休被小厮这么一打岔,便也立刻道了一句“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事呢?”
话音落下,闻善休随后只又对张仁杰道了一句“张大人,晚辈带了些土特产,晚辈这就去拿,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话音落下,闻善休便准备去拿那土特产,然而还没等他拿上土特产,不想张仁杰便开口了“善休,您别去拿了。我这也没帮上您什么忙,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东西你便自己留着给用得上的人吧。”
一听张仁杰这话,不想闻善休竟然就真不动身了,他只低声道“既然张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去拿了。”
说完这话,闻善休更是连动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看到闻善休这样的举止,不仅是张仁杰,便是旁边陆之章安排过来的小厮也不禁嘴角直抽抽。
这小子当初考了同进士出身却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捞着,如今看来这小子自己的问题可能比他的身份问题还要占比更多。
毕竟谁会在这种关键时候说不送礼就真不送礼了吗?
更何况张仁杰还没把话说死的情况下,没准张仁杰真会拉他一把的情况下,他居然也是一点客气也没有。
照这样下去,谁还肯拉他一把。
而当下张仁杰见闻善休如此,只也态度明显冷淡了几分。
他自然也不缺闻善休这一点土特产,所以倒是没有太与闻善休计较,或者说他表面上至少显得不想与闻善休计
较太多。
故而在短暂的冷场之后,陆之章只也不禁对闻善休道了一句“善休,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要不要留在我这里用些午膳呢?”
听到张仁杰的话,闻善休不禁立刻点了点头“若是您愿意的话,晚辈自然也没问题。”
听到闻善休这话,张仁杰顿时更加无语了。
这不过是他赶客的套话,一般人要脸面的听了便都会拒绝于他,不想这闻善休却是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虽然他不太待见闻善休,可当下刚才那客气话他也说出去了,所以现在他也不好再驱赶闻善休。
故而那张仁杰只能沉默的接受了闻善休这个二愣子。
随后他只让底下人去准备中午的饭食,之后为了不被闻善休的更多言语雷到。
那张仁杰只与闻善休简单的言语了几句之后,便也借口年纪大了,需要休息,而独自留着闻善休在待客厅里待着。
而出了待客厅之后,张仁杰脸上的表情便也难堪了起来。
他冷着一张脸道“这陆之章是脑子抽风了吗?怎么突然想起带这么一个人过来,这不是存心隔应我吗?”
身边的老仆人闻言只也低声道“主子,我倒是觉得这陆之章肯定有别的什么目的。”
“他能有什么目的?除了隔应我,这人能做什么事。”张仁杰当下此刻没好气的问道。
听到张仁杰气愤的语气,又见他一言不发,那底下人便也不禁低声道了一句“这小人便也不知了,不
过他能将自己身边的小厮留在闻善休这里,可见他肯定是有其目的的,毕竟这位陆大人会做那种无本的买卖吗?”
听了底下人的分析,张仁杰只觉得对方分析的十分有道理。
所以在沉默过后,张仁杰只也不禁低声道了一句“那陆之章如今越来越精明,任用这么一个蠢货,这的确不像是他的风格。”
话音落下,张仁杰只又担心的道了一句“他不会是发现了当年的那件事,想用那件事做文章吧?”
听到张仁杰提及旧事,那老仆人虽然也很想安自家主子的心。
可对于陆之章这样的人,他们也不得不提高警惕来对待。
所以那老仆只道了一句“这也很有可能。”
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张仁杰脸上的表情瞬间便也有些精彩纷呈了。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做呢?”
听到张仁杰的问话,老仆只是低声道了一句“老奴也不知道,不过咱们与其让闻善休留在陆家,老奴以为,不如咱们将闻善休安排到咱们这儿来,可能要更加的稳妥。”
张仁杰明显不想安排闻善休,故而他只道“安排?我问你我能将他安排到哪里去?”
面对张仁杰的问话,老仆只是低声道“他不是想去翰林院工作吗?咱们不如便让他加入呗,这样一来咱们又能拉拢闻善休,又能让他在你眼皮子底下工作,从而做到监视闻善休的目的。您觉得呢?”
听到老仆的话,张仁杰不禁点了点
头。
虽然他仍旧不待见闻善休,不过如果当年那件旧事被翻出来,那他很可能地位受到影响,甚至还有可能晚节不保。
这样一想,闻善休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