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你好狠心啊,让我注意到了你,再让我看你和别的人谈笑风生……”
他抱得实在太紧了,安宁有些难受,却挣扎不了,只能被迫感受着耳边传来的热气。
“为什么要把他衣袖上的糖块摘掉,为什么要碰他,你见到我就要躲,见到他就要凑上去。”
顾玄祁说着说着,眼神愈发凌厉,质问道:“你喜欢他吗?”
安宁无力地抓着顾玄祁的衣袖,试图拉开他。
顾玄祁不情愿地微微松开怀抱,他将安宁拉坐在自己腿上,将她发软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胳膊则圈着她的腰。
她脑袋昏昏沉沉,偏偏顾玄祁烦人得很,一个劲儿地在她耳边讲话。
安宁直不起腰来,无助地揽着顾玄祁的胳膊,脸靠着他的肩膀,缩在他的怀里。
她的头发散乱,几缕青丝落在雪白的颈间。
顾玄祁见状,柔声问:“难受吗?”
安宁委屈地嗯了一声。
他突然就将安宁很轻松地抱了起来,走向里间,昨日这里突然添置了一张黄花梨的床。
顾玄祁将安宁轻柔地放下,为她盖好了被子,随后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舍得放开。
如果……他们都不在侯府里,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了。
顾玄祁伸手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道:“以后不要再刺激我了,我不想让你厌恶我,可是我又忍不住对你……”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随后又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不再气势汹汹,反倒变得格外温柔含蓄。
顾玄祁再抬起头时,看着安宁泛着红的嘴唇,强迫自己站了起来。
他将香炉里的香灰全部倒掉,随后走到门口,轻声对门外的星宿说:“一会派人告知安宁身边的丫鬟,她今夜要陪昱儿,明日再回去。”
星宿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一样。
他迟迟没有回应顾玄祁的话,反倒是激动地问:“爷,难道您和安宁小姐……”
顾玄祁冷声道:“舌头不想要了?”
他吓得立马噤声,忙快步走了。
顾玄祁坐在一旁处理公务,只是心怎么都定不下来。
一想到安宁正躺在他书房里头,他就忍不住去看。
明明知道她一直在那里,也不会走,不会消失。
可他就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时不时地去确认一遍。
入了夜,顾玄祁亲自打来一盆温水,将安宁抱在怀里,轻柔地擦着她的脸,又将她的白袜褪去,头发上的珠花他犹豫了半晌,一想到明日一早自己无法复原,只能作罢。
他坐在矮榻上,胳膊放在小桌上,就这样坐着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顾玄祁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去看了看安宁。
她睡得很老实,半夜似乎只翻了一次身。
顾玄祁洗漱了一番,随后轻轻扶起安宁,为她穿上外衣,又穿好鞋袜,将凌乱的发丝微微整理了一番。
随后,他将安宁抱到了矮榻上,拿来一个软枕,让她趴在小桌上。
过了一整夜,那香料的影响显然已经消失了许多,安宁被顾玄祁抱起来时还有些不安分。
顾玄祁没有再碰她,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等她醒过来。
半个时辰后,安宁醒来时,她眯了眯双眼,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
她揉了揉眼睛,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随后,她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险些从榻上跌坐下去。
顾玄祁仍然穿着那一身衣袍,身姿挺拔,端正地坐在桌子面前。
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安宁显然格外茫然,顾玄祁扭头看见她险些跌坐下去,皱着眉低声呵斥:“坐好,你还是个小孩子吗?”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略微发皱的衣裙,磕磕巴巴地问:“我……我怎么睡着了?”
顾玄祁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一丝无语:“我怎么知道,让你喝口茶休息,等我再转头时,你已经睡了。”
顾玄祁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格外严肃认真。
安宁没有怀疑他,只是觉得梦幻。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她离顾玄祁很近,近到再一次看清了他鼻梁上那颗很淡的痣。
他们两人似乎……亲吻了?
而且顾玄祁还一直絮絮叨叨地质问他是不是喜欢叶卓?!
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她怎么会梦到这种东西。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她……
安宁倒吸一口凉气,突然不敢直视顾玄祁了。
她竟然在梦里梦到顾玄祁强吻她。
实在太荒唐了。
安宁的表情变化太精彩,顾玄祁忍俊不禁,险些没有绷住。
他唇角微扬,眼底划过一丝恶劣的笑意,故意问:“你做梦了?梦到什么了?”
“不……我没做梦。”
她矢口否认。
安宁的反应太激烈,顾玄祁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
她的脸骤然红了,蹭地一下站起来,说:“大哥,我先回去了。”
“等等。”
“先洗了漱再走吧。”
安宁准备离去的脚步一顿,呆滞地问:“你说什么?”
她转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将冰霜融化,现在显然是早晨。
“我……我在这里睡了一晚?”
顾玄祁:“嗯。”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啊!
安宁快步走过去,不解地质问:“那大哥为什么不喊醒我让我回去?”
“我为什么要喊你?”
顾玄祁理所当然地反问了回去。
“我昨日忙完之后就走了,你想睡就一直睡着,我是无所谓,你的丫鬟知道你留在这里了,也不用担心她们。”
安宁:……
这么说来,她莫名其妙睡在了顾玄祁的书房内,然后又做了个荒诞至极的梦,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洗漱。”
顾玄祁敲了敲桌子,将她的思绪拉回。
不管怎么说,她得梳洗整理一番才能出去。
安宁问:“这里有洗漱的东西?”
顾玄祁面无表情地唤:“进来。”
星宿端着一盆温水和干净的帕子走了进来,随后又端来盘子,盘子上放着木梳和漱口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