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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戴尔的回忆

    凌晨的街道上,带着脚伤的余树和‘秦厂长’正借着黑夜的笼罩在路上狂奔,身后是被抛弃的紫色跑车。

    这里已经是城南郊区,大片大片的农房没有一处警察的身影,他们算是安全了。

    他们跑入一个破碎的谷仓之中休息,‘秦厂长’跪倒在地,大口喘气。

    紧接着,他双手扒在自己的脸部,用力向下拉扯,他的脸皮如同橡皮泥一般被扯下,露出原本戴尔的样貌。

    而余树也同样的将一层皮肤扯下,与戴尔扯下的皮肤融合,变回艾尔的模样。

    而在余树的躯壳里面的就是余树本人,只不过是被艾尔操纵着的,现在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戴尔看向艾尔,突然露出激动地神情。

    “哇哦!我真没想到,你真是太强了,你真是天才!犯罪的天才!”

    艾尔听闻一点也不兴奋,反而生气地责怪道:“你说过我们做的事情没有人会来抓我们!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你还会来吗?”戴尔显得毫不在意。

    艾尔震怒:“什么?!你告诉我我们不会有事,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是用性命在陪你去犯罪?”

    “什么性命?你不是好好的吗?”

    “你不知道!”艾尔懊恼的抱着头说道。“这就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我要过上安全的人生就不能出现任何波澜!”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人发现你。”戴尔满脸不屑。

    “我付不起任何波澜。”艾尔一下子坐到地上,一脸苦恼。“地上这个男人,还有那个叫幽雅的女人,就是那个我没法入侵记忆的女人,他们都知道我的名字。”

    戴尔依旧面露无所谓的神情。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办?凭你的能力没有人能抓住你。”

    ”够了!“艾尔突然起身打断戴尔,她怒吼道:“你就是个只会利用他人之便行自己利益的人,我受够你了!”

    “利用他人之便?”戴尔听到这话也面露凶光,缓缓靠近艾尔逐个问道:“去医院那次算什么?去消除德泽记忆那次算什么?谁是那个让每次行动都完美无瑕的人?你看不出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吗?”

    “不,宁愿伤害所有人也要保全自己,没有人在你身边是安全的,你只知道暴力用事,你就是那个危险的人。而你猜猜我怎么知道的?”

    戴尔先是一阵惊讶,随后面色阴沉:“你看了我的记忆,你都看到了什么?”

    “伯克,秦昆,凯尔比,要我继续吗?”艾尔的语气中携带着威胁。

    戴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做的一切,我问心无愧。”

    “那你一定不怕再经历一次吧。”

    艾尔说完,触手从手心发射击中戴尔。戴尔朝后倒去,而她的意识也被拉入艾尔领域,在这里他们看到了戴尔的全部记忆。

    艾琳-戴尔,她没有姓,所以艾琳和戴尔都是她的名字。

    戴尔出生在22年前,她的母亲也是位无名,在刚生下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于没有任何的医疗条件。

    戴尔被托付给一群无名,她就在这群无名之中长大。

    “我们就叫你艾琳,艾琳-戴尔,艾琳代表着高贵,戴尔标志着尊严。”

    这是伯克为她起的名字。

    伯克是这个无名小队的老大,也是这里最年长的无名。

    他天生就是个发明家,机械师,经常穿着破烂的蓝色工装裤,工装裤里放着他的各种小零件。

    在这个社区的还有会钓鱼的秦昆,有着高超打猎技巧的凯尔比,知识渊博的明理,还有经营着西塞农场的农夫,以及小狄的母亲塞西。

    他们一起生活在塞西农场,黑国最北部,靠近灰国边境的一处群山环绕之处。

    这里农产品以大豆与土豆为主,食物产量过剩他们早就可以自给自足,甚至还养了牛与鸡鸭,但是戴尔由衷的喜欢打猎,所以凯尔比大哥经常教授她狩猎技巧。

    戴尔是天生的攀爬高手,百米丈的树,她可以像个猴子一样爬上爬下。

    就在她十六岁那年,时年四十八岁的伯克将自己的老大的职位让给了她。

    “艾琳-戴尔,今后将由你带领我们。你要管理好这里,也要保护好我们。”

    那时的戴尔对这嘱托还略显青涩。

    “伯克大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

    站在一旁的凯尔比大哥开起了玩笑:“戴尔竟然谦虚了?那个要去和老虎打架的家伙去哪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戴尔成功成为了这个社区的老大,但是事情永远不会那么顺利。

    一年后,塞西农场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这些人来自欧氏公司,要把这里改造成一座核电站,需要戴尔他们离开这里。

    当提到补偿的时候,领头的人只是笑着说是戴尔他们先违法抢占这里的,当然不会有补偿。而且如果戴尔不走,公司会用武力将它们赶走。

    戴尔绝对是接受不了的,一记重拳就打在领头人面部,将这些人全部打跑。

    可公司可不会放弃这片土地。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公司请来的雇佣兵将塞西农场夷为了平地。他们生活的一切,全部被尽数摧毁,犹如垃圾一般被铲车铲除。

    幸好戴尔带着无名们逃到边境旁的深山里,就此逃过一劫。

    在这之后,塞西发电站开始动工,大量车辆,设备转移到农场内,临时用宿舍也被建起。

    戴尔怒火中烧,看着这些人肆无忌惮,开始实施报复。

    白天她们在山中休息,晚上就潜入农庄对设备进行破坏,打伤工人。

    工程进度一拖再拖,公司不再忍耐,派出更多的雇佣兵来铲除他们。

    这些雇佣兵不再有任何怜悯,看到戴尔的人就进行射击,手段十分残忍,所以戴尔他们越来越谨慎,可还是无法对抗。

    伯克躺在山洞里,面容憔悴,对戴尔劝解道:

    “戴尔,人们都受伤了,是时候去和谈了。”

    然而戴尔却斩钉截铁。

    “不行,我跟他们没完!”

    伯克用最后的力气嘶吼道:“人们都累了!看看我们吧!”

    戴尔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身负重伤。

    凯尔比大哥眼睛被打瞎,裹着绷带。明理的腿也无法动弹,更重要的是小狄的母亲刚生育完,刚一岁的小狄需要特别的照顾才能活下去。

    这山洞内没有一丝灯光,远处的农场内却灯火通明,似乎他们的阻挠对公司来说只是螳臂当车一般,无关痛痒。

    伯克拉起戴尔的手,一脸忏悔样:“戴尔,我从没有和你说过,我们是无名,天生就不该与这些人抗衡,趁还有挽救的机会和公司谈判吧,至少能让这些人活下去。”

    戴尔看着伯克大哥,原本英雄一般的人物现在却如此懦弱与屈辱,她实在无法理解,无法共情。

    想到这,戴尔怒目圆瞪,牙齿紧咬,一把甩下伯克大哥的手离开了山洞。

    “不要让世俗的情仇吞噬你的野性,不要让人类的准则束缚你的行为,抗争从来不是唯一解。”

    这是伯克大哥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半个月后,戴尔来到位于派德拉蒙顿郊区,欧氏公司的摩天楼下。她站在底层眺望着楼顶,心里五味杂陈。

    抉择片刻,她毅然决然的走入摩天楼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