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黎明》 第1章 东科克 黄昏时分，沙漠中央的一个小镇中，灯火通明的酒馆里人头攒动。店长和小二，酒保忙于接待川流不息的客人，墙角悬挂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新闻：“五月末的惨案——五百人惨死。” 一个女人扶着酒馆的门走了进来。她身披棕色大衣，白发低垂，遮掩着残缺的嘴角。 “请给我一杯水。”她说道。 酒保抬头看了看她，面对这个奇怪的顾客他并未多问，只是为她递上装水的杯子。 女人举起水杯，直接将水倒在自己身上，然而那水似乎并没有从身体上滑落流到地上，反而像是被吸收了一般。 这家酒馆的老板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看到女人的样子立刻警觉起来。他走到女人身边，轻声说道：“朋友，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吧，要不和我到楼上谈谈？” 酒馆二楼的店长办公室内，摆放着店长的家庭照。照片上，他的女儿可爱，妻子贤惠。不知为何，女人一进房间就盯着照片看。 店长无奈，率先开口：“我该如何称呼你？” 女人转正脸，不知何时，她的脸已修复完毕，一脸严肃地说：“叫我艾尔。” “艾尔……”店长若有所思。“你现在可是名人了，艾尔，全国各地的警察、特警、战术小队，都在找你。” 艾尔歪头询问：“你想怎样？” 店长微微一笑：“说实话，我想把你交给警察，拿到我的八十万奖金。不过，我在想你是否能给出更好的条件，让我重新考虑一下。” 艾尔一脸义正词严：“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不要去报警。” 店长一脸为难：“这可是八十万元。” 艾尔将脸凑近，威胁道：“我警告你，你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情。” 店长毫不示弱，也将脸靠近，继续不屑道：“那我也警告你，他们已经来了。” 艾尔瞬间惊慌，转头看向墙上的显示器，那里正显示着一楼的画面。 只见一楼的门口处，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了酒馆，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战术小队，小队的每个成员身上都写着‘危险’二字。 店长邪笑着说道：“抱歉了，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报警了，我刚才这么说也只是想在你的身上再捞一点而已。” 艾尔从惊慌瞬间转为愤怒，她吼道：“你根本不知道你打电话叫来的人是什么人！” 话未说完，一楼忽然传来一阵枪声。 店长侧目望去，监控器里的画面让他震惊得合不拢嘴。 前一秒还是欢乐祥和的酒馆，下一秒就变成了血腥的地狱。现场的顾客无一幸免，死伤惨重，哀嚎求饶的人们没有得到丝毫怜悯，全部被战术小队击毙。 店长还在发愣，艾尔一把将他拽起，扔到窗边。她的手开始幻化，化作一根漆黑的长矛，抵着店长的下颚威胁道：“厕所在哪里？！” “在办公室后面，那个门！”店长紧闭双眼，大喊道。 紧接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店长被艾尔扔出窗外，掉进了一楼的垃圾桶里。他手忙脚乱地从垃圾堆里爬起来，哭着逃离了这里。 玻璃碎裂声瞬间引起了一楼特警的警觉，他们迅速冲上二楼。然而，当他们赶到时，两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镜男率先察觉到流水声，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进入办公室背后的卫生间查看。 水流从卫生间内断掉的管道中喷涌而出，整个地面被浸湿。墨镜男摘下墨镜，冷静地从胸口掏出对讲机说道：“我确定她来过这里，并且已经获取了补给。此次行动，我需要‘次时代’的协助。” “探员，你的指令已确认。”对讲机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 此时的艾尔早已远离现场，悬停在空中。她的双臂化作一对羽翼，支撑着她飞行。 在她身下，是一片无垠的沙漠，死气沉沉。然而，一个高速移动的黑色物体引起了她的注意。 艾尔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人类，一个体型巨大的人类，在沙漠中狂奔。他全身赤裸，皮肤黝黑。 仅仅是一个照面，那黑色的人类就直接跃上百米高空，与她平齐，她甚至能看到那黑色人类身上的血管在不断跳动。 下一秒，黑色的大手一把抓住她，将她狠狠地砸向地面。不过，这对艾尔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是，还没有结束，艾尔刚落地，黑色人类也已经落在她面前，一脚踢在艾尔的肚子上，将她像炮弹一样踢飞了出去。 艾尔直到撞上一块巨石才终于停下，她艰难地撑起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准确地说，她只剩下一只手臂还与身体相连。 然而，仅仅一瞬间，那黑色人类竟如闪电般出现在艾尔面前，一拳打向艾尔仅剩的部分。 “砰！” 沙子如浪花般爆裂开来，灰尘弥漫在空中。 黑色人类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一切都结束了，你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了。” 待灰尘散去，黑色生物惊讶地发现艾尔并没有死，反而伸出粉红色的触手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艾尔怒视着他，大喊道：“你的身体是我的了！” 话音刚落，黑色人类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离出身体，仿佛穿越在一个管道中，然后降临在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物体，没有任何颜色，只有单调的地平线。 在这里，他的身体恢复了人类的颜色，走在这里，只有远处一个人影作伴。 突然，他的意识又被拉回到了现实。再看向他的手臂，艾尔的触手已经全部断裂，掉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剩下的身体只剩下脸上几处皮肤还附着在一块闪耀着金光的石头上。 黑色生物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喘着粗气凝视着艾尔，这时他的对讲机突然传来通讯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次时代’，感谢你的协助，我们已成功将艾尔击毙，你的贡献将造福全人类。现在回收她的核心，带回总部。” 听到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向前去捡那颗石头，艾尔的核心。 然而艾尔并未死去，她的核心依然闪烁着光芒。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值得全人类追杀，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生存下去。 这次的敌人，是全人类。 第2章 守墓鸟 这是一个过度嘈杂的地球，这颗星球上的人口数量不是八十亿，而是三百多亿，超过现实中的四倍。想象一下一亿人口的魔都。 海洋被土地覆盖以建造居民区，大量暴露的土地以及运输业缩水导致人群的疏远，最终形成了当前十个超级大国的出现，分别以不同的颜色命名：红黄蓝绿青蓝紫黑白灰。 派德拉蒙顿，在黑国的语言里意为新方向，也是一座位于黑、白、青三国交界的超级城市，简称派城。而故事就发生在这座城市之中。 她叫艾尔，但现在的她更喜欢别人叫她琪琪。 黄色短发，皮肤白皙，满脸粉刺，棕色眼睛闪烁着光芒，一副青涩的高中生模样。 她胸前挂着一个菱形宝石吊坠，毫无光泽，上面有些许划痕，看上去已尘封多年。 她是一名收银员，在大学城外的一家便利店工作，店名叫“陈家便利店”。店面虽不大，顾客却络绎不绝。 夜已深，艾尔正站在收银台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由于犯罪率居高不下，电子身份证最终问世。这个小东西就潜藏在我们的右手皮肤之下，通过它，医疗部门得以实时监控你的生命体征，为每个黑国公民提供健康保障...” 窗外漆黑一片，万籁俱寂，唯有电视的声音在提醒她时间正在流逝。 看了看表，现在已过凌晨三点，距离下班只需要再坚持几分钟。然而下班之后也无事可做，估计就是给她那懒散的父亲打扫一早上家务，想到此她便感到十分头疼。 这时，门外走进一对情侣。虽说是情侣，但他们衣着破烂，看上去像流浪汉。 艾尔并不介意这些流浪汉光顾便利店，尽管陈老板明令禁止，可艾尔还是对这些流浪汉心生怜悯。 不过，很快艾尔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个女人以买纸巾为借口，吸引着艾尔的注意，而那个男人则藏匿在监控盲区，悄悄地将冰柜里的酒偷到自己的背包里。 艾尔本以为他们会为酒付款，可没想到女人买完纸巾之后，便带着男人一同离开了便利店。 “等等！”艾尔高声喊道。 他们似乎并未察觉，艾尔见状迅速跑出便利店，拉住了男人的背包。 男人回头愤怒地问道：“你干什么？！” “你偷了我们的酒！你得付钱！”艾尔大声喊道，一边扯着背包不肯松手。 男人见此情形，直接放下背包，握紧拳头，目光凶狠地说道：“你凭什么说我偷酒了？你有证据吗？” “就在你的背包里，只要打开就能看到！”艾尔说道。 她试图打开背包，然而，那男人却猛地一把将艾尔推开。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翻我的背包？你自己去查监控不行吗？” 艾尔心里清楚，等她查到监控时，他们早就跑了，于是哀求道：“求你了，如果酒被偷了，老板会让我付钱的。”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偷，把手放开！” 男人说着，用力撕扯着想要抢回背包。艾尔使出全身力气拉住，坚决不放手。 “放开他！”女人走上前，一脚踢在艾尔的肋骨上，艾尔直接被踹翻在地。 男孩趁机拿回背包，背在肩上，面无表情地嘲讽道：“你这又是何必呢？白白挨一顿打。” 艾尔还想挣扎着起身抢夺，可她刚一动，就又被两人踢倒在地。接着，又是一阵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等二人停手时，艾尔已经浑身是伤，身上沾满泥土，衣服也被踹到开线。 男人蹲下身，警告道：“下次再见到我们，给我记住了，不要惹事。” 聊下狠话，他起身刚要走，突然，一双手按在了男孩的肩膀上。 男孩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男子身材高大，面色冷峻，脖子上挂着一个徽章，上面刻着一只守墓鸟。 “小兄弟，你可知道此处发生了何事？”男子面色阴沉，开口问道。 艾尔闻声抬头，脸上满是兴奋，朝着男子高声喊道：“拉尔法！快来帮帮我！他们偷了陈叔的酒！” 男人急忙摇头，沉声道：“你是又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拉尔法一言不发，将双肩背包取下，拿在手中掂了掂，调侃道：“怎会这么重？你半夜背着一袋金子出门？” “关你什么事？！你无权查看我的背包！”男人怒声吼道。 “不让看就算了，这样怎么办？” 拉尔法说着，将背包直接扔到地上，只听“砰”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瞬间传出，酒水立刻浸湿了背包。 见事情败露，男人心知自己不是对手，于是赶忙扔下背包，带着女人落荒而逃，逃跑时还不忘回头比了一个中指。“你给我等着！” 看到三人走远，拉尔法表情一转，笑嘻嘻的对艾尔说道：“他们揍你可揍的真狠啊。你没事吧？” 艾尔松了一口气：“那帮混蛋把我的衣服踹坏了，不过幸好其他没什么事。不过那酒瓶怎么办？” 拉尔法摆了摆头：“看看还有没有好的放回货架吧，碎了的我赔给陈叔就好。先不管这些，你准备走了吗？” 艾尔看了看表，三点五十八分。她点点头说道：“两分钟应该不会出问题吧，你开车来了吗？” 拉尔法亮出摩托车钥匙，狡黠一笑：“早就准备好了。” 拉尔法送艾尔下班回家已近乎成为一种日常习惯，拉尔法下班时间本就很晚，且与艾尔顺路，因此艾尔并未在意。 为了逗艾尔开心，拉尔法此次特意提高车速，如鬼魅般穿过市区，却不想碰上了正在巡逻的交警。 那是个胖胖的警察，正悄悄蹲守在街角。拉尔法来不及反应，只得乖乖停车。 拉尔法扶着车，赔笑道：“警官，这么晚还在执勤，一定很累了吧，来抽根烟。” 说着，他便要递烟给警官，可警官只是看了一眼，毫无表情地说道：“谢谢，不过你的车我还是要扣下。” “什么？我不过就超了两次速而已！”拉尔法哀求道。 “明天到车管局取吧！”交警说着，拿走钥匙，带走了车。望着自己的爱车逐渐远去，拉尔法满心失落。 “那可是我唯一的摩托，我该怎么回去？真烦！”他面色阴沉地踢着一旁的大树，以此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艾尔无奈地耸耸肩：“你可以先住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 拉尔法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喜道：“你说真的？我可以在你家睡一晚？” 艾尔皱起眉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又不是没去过我家。” 听到这，拉尔法立刻精神焕发：“那就出发！” 话刚说完，拉尔法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接着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艾尔大惊失色，只见黑暗中一个男人手持一根棒球棍走了出来，身后还有一个女人正在吞云吐雾。定睛一看，这三人正是刚才偷酒的那三个家伙。 “你们想干什么？”艾尔面露惊慌。 男人手持球棒，指着躺在地上的拉尔法，冷漠地说道：“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竟敢砸烂我的酒，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罢，他将棒球棍抵在艾尔的脸上，继续说道：“至于你……” 话未说完，那个女人走到艾尔身后，直接将烟头按在艾尔的脸颊上。 烟头烧穿了皮肤，艾尔疼得惨叫起来，可女人却毫不留情，发疯般地从后面扯住艾尔的头发，恶狠狠地威胁道：“看你还敢不敢再闹事！” 男人也走上前，狠狠地掐住艾尔的脖子，一脸猥琐地笑道：“今晚你就是我的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艾尔奋力挣扎着想要逃脱，可一男一女的夹击让她根本无法还手。再看向远方，交警早已远去，路上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能来救她。 就在这时，她胸口的那块菱形石头，开始闪烁出它原本的光芒。 第3章 触手 两名流浪汉相继倒下，在艾尔面前不断抽搐。 而艾尔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们，没有丝毫情感流露。眨眼间，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要找到他们怕是要费些时间了。 此时拉尔法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捂着受伤的头部，脸上满是痛苦和疑惑，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撞到了花坛，头磕到了。”艾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的天，太疼了。”拉尔法使劲按住流血的前额，血却仍不住地往外流。 艾尔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按在他的额头。 “总之快去我家吧，我家有伤口塑形剂。”艾尔提议道。 两人快步走着，来到了艾尔的居所。 这是一栋双层小屋，坐落在一条小巷中，周围被高耸的公寓楼所遮蔽，宛如被阳光遗忘的角落。 两人步入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腐朽香蕉的甜腻气息。 门口便是楼梯。艾尔领着拉尔法登上二楼的盥洗室，这间盥洗室异常狭窄，然而设施完备。 拉尔法立于镜子前，缓缓移开纸巾，一道骇人的伤疤赫然显现在额头，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艾尔从一楼取来了伤口塑形剂，那是一个类似胶枪的物品，加热其中的药物，喷洒在伤口处即可达到创可贴的效果。 她托着拉尔法的额头，边为他修复着伤口，边沉凝道：“这下肯定会留一个疤了。” “这也太奇怪了，我回忆着我也没看到什么花坛啊？”拉尔法摸着脑袋思索着。 “你确实没看见，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摔呢？” 艾尔修复完伤口，拿起一旁的毛巾给他擦拭了一下，接着说道：“先去阳台，我还要帮助我爸爸。” 拉尔法点点头，问道：“那个‘流氓’？你还照顾着他？” 艾尔面色一冷，拉尔法及时闭口：“我还是先去阳台吧。” 艾尔，或者说琪琪的父亲，是一个无业游民，人们把这种人叫做流浪者。当然不是所有流浪者都有大房子住的，除非他们有一个爱他们的女儿。 她沿着楼梯缓缓走下，穿过一楼的前厅，推开客厅的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同时传来如雷的鼾声。 只见那个被她称为父亲的人，头戴 VR 眼镜，下身赤裸，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睡觉。面前的茶几上，酒瓶和烟头堆积如山。 艾尔捂着鼻子，强忍着恶臭，走上前摘下父亲的眼镜，将扔在一旁的裤子盖在父亲身上，然后开始收拾茶几上的烟头。 就在艾尔不注意的时候，父亲悄悄醒来。看到艾尔正在弯腰打扫，突然从背后抱住她，猥琐地在她耳边低语：“和我一起跳舞，艾薇。” 艾尔惊叫一声，用力将父亲推开，惊恐地站在角落里看着父亲。 父亲睁眼一看，大惊失色，连忙后退，掩面痛哭道：“对不起琪琪，只是你的背影太像她了。” 艾尔显然受到了惊吓，匆忙逃离了客厅。 她面色凝重地回到了阳台，拉尔法早已在那里摆好躺椅，并备好冰镇酒水。 见艾尔到来，拉尔法兴奋地微笑道：“我不清楚你要离开多久，但猜猜我在阳台发现了什么？” 他凝视着艾尔，注意到她惊恐的神情，关切地问道：“琪琪，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流氓对你做了什么？” 艾尔沉默不语，然而拉尔法似乎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握紧拳头，径直朝楼下走去。艾尔急忙拉住他，解释道：“没事，这种事经常发生。” 拉尔法愤怒地质问：“经常发生？我今天定要给这恶徒一个教训！” “不必了。况且你有伤在身，需要静养。”艾尔劝慰道。 拉尔法低下头，松开艾尔的手，回到自己的躺椅上。他将饮料瓶递给艾尔，示意他坐下。 稍作冷静后，拉尔法又激动道：“他怎能如此待你？你可是他的女儿！” 艾尔看向一旁，解释说：“自从母亲走后，他一直很孤独，这挺正常的。” “不！这一点都不正常！这是病态关系，你怎么能这么生活？” “我从小便由他抚养长大，亲密一些也不是不行。” 拉尔法一脸惊愕：“你就如此任他糟蹋？别再自欺欺人了，琪琪，你如果继续与他一同生活，只会毁掉你的未来！” 艾尔点点头，喝了口饮料，接着说：“可如果我走了，父亲便会成为真正的流浪者，他会惨死街头，我怎么能这样报答养育之恩。” 拉尔法甚是无奈：“他已是成年人，可以养活自己。” 说罢，他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坐起身，拉起艾尔的手：“我们走吧，离开这座城市，放下一切，明早就动身。” 艾尔一口饮料差点呛出来。她擦擦嘴，惊愕道：“你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就这么叫一个正常生活的人说走就走？” 拉尔法面沉似水：“是的，事实上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他掏出了口袋里一串项链，上面带有一个守墓鸟图案的徽章，放在了艾尔的手心。 “我喜欢你，琪琪，跟我走吧。” 艾尔瞬间怔住，她面色局促，呼吸急促，心脏砰砰地狂跳不止。 沉默片刻，她慢吞吞的，像个打字机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不……行……因为……我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拉尔法听到这句话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叹了口气道：“琪琪，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 艾尔依然摇头：“抱歉。” 拉尔法眉头紧皱：“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 艾尔低头说道：“我做不到，不是说我不喜欢你，你是我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但是我也说不出原因。” 拉尔法握住她的手，沉稳地说道：“没有原因那就跟我走吧，我们可以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生活，只有你和我的生活。” 艾尔紧闭双眼，神情紧张，一番纠结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拉尔法欣喜若狂，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抓着艾尔叮嘱道：“我明早就来接你，拿着这个徽章就好，更重要的是，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脸！” 艾尔有些疑惑：“什么？” “保证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脸！我明天这个时间就回来接你！” 说着，拉尔法拿起自己的背包，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艾尔的父亲走上了阳台，睡眼惺忪地喘着气，对艾尔说道：“对不起，琪琪，我真的...” 此时，拉尔法和琪琪父亲四目相视，场面瞬间紧张起来。 艾尔的父亲眯着眼睛，歪着头问道：“你他娘的是谁？” 拉尔法本来还想反抗，可此时的他只想离开这里。他绕过琪琪的父亲，直接下楼离开了这里。 父亲看着拉尔法离开的身影，一时间没缓过来。直到拉尔法走后，他才回过神来，震怒道：“琪琪，他是谁！？” 艾尔连忙解释：“他只是一个朋友，没有什么关系！” 父亲上前揪住艾尔的耳朵，强行拉着她来到了二楼。 二楼是艾尔自己的房间，不过虽说是自己的房间，里面却布满灰尘，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样子。墙上，天花板上，地板上布满裂纹，裂纹均通向一处衣柜前。 父亲将艾尔扔到她的床上，从腰间抽出皮带，一鞭子抽到艾尔身上。 “告诉我那小子是谁！”父亲大喊道。 “他就是个朋友！”艾尔挣扎道。 “还不说实话？”父亲又一鞭子抽到艾尔身上，印出深深地红印。 艾尔紧咬牙关，愤恨的说道：“他就是一个朋友，而且我们就要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 父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呆滞，过了一会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也要离开我了，就像所有人一样。” 艾尔顿时心生怜悯：“不是的，其实不是。” “没事的我明白。” 父亲说着，走到房门前，将房门紧锁，随后露出一副邪恶的眼神，手中的皮带抽在空气中挥舞作响。 “你知道，其实艾薇和我没有任何孩子，你只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罢了。所以...” 他将皮带勒向艾尔的脖颈，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你和我要生一个出来，你才能走。” 第4章 我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艾尔拼命挣扎着，眼看局势已将无法挽回，她胸前的项链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两个巨大的触手从中迸发而出，抓住父亲就朝房屋的一旁甩去。 父亲见到这一幕甚是惊讶。刚想要起身反击，可那触手只是轻轻一点，父亲便丧失知觉，倒在了地上。 ... 清晨，一位身着紫色连衣裙，头戴银色卷发的老太太出现在和艾尔同一街道的小巷里。 她手提一袋垃圾袋，步履稳健地从巷口走出，将垃圾精准地丢进了垃圾桶。 “噗嗤” 一声异响，引起了她的警觉，她怀疑是不是砸到了什么东西？ 老太太沉下心来，上前几步，踮起脚尖，朝垃圾桶里张望，里面竟蹲着一男一女，全部神志不清。 老太太惊愕不已，但很快恢复了冷静，她缓缓拿起老年机，镇定自若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午后，一条黑黄色的警戒线已将巷口封锁，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现场仅有几名警察在维持秩序。 一旁的大道上，一辆黑色警车靠边停下，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男子身高一米七，戴着一副墨镜，其貌不扬。女子没有戴墨镜，身材比男子矮一截，但容貌出众，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紫色的发丝，更为她增添了几分魅力。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潮，刚想撩开警戒线进入现场，却立刻被现场的办案警员拦住。 “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男子转头看向一旁，没有说话，反倒是女子走上前伸出手打招呼。 “你好，我是派城警局刑侦科六组的幽雅，这是余树。局长让我们来处理这一起案子。” 办案警官听闻后连忙朝着男人露出崇拜的目光：“你就是余树？那个不败神话？” 那个叫余树的男人面色轻蔑，没有理会他，走到花坛前开始研究了起来。 “这是案件报告和受害者医疗记录。没有目击者，附近也没有监控，老太太一个人走路上发现这两个人的，给人家吓了一大跳。” 办案警官边调侃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幽雅，幽雅端着文件仔细阅读了起来。 “两个人都是黑国公民，无业，流浪者？” 此时不知余树何时又回到幽雅身边，瞪大双眼，问道：“你怎么想的？两个流浪者钻垃圾桶把脑袋磕坏了？” “两人均有出现了二型记忆失散现象，不过具体什么东西导致的等待光电公司的回复。他们会对电子身份证上的信息做分析。” 余树没有理会她，按在幽雅的肩膀之上，轻声说道：“幽雅，我是在问你，凭你的直觉，你觉得这里哪个东西最可疑？” 幽雅一脸懵，试探性地说道：“垃圾箱？” “很接近，但是垃圾箱并不重要，重要的哪里是案发现场呢？”余树说着走到了花坛边，他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握在手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泥土的味道。 “是血迹哦？”他微笑着说道。 说罢他从幽雅的包中拿出证物袋，接着将土壤丢了进去，然后交给了办案警官。 “麻烦你们将这个土壤样本送去检验，可能会有些有用的信息。” 警官接过证物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双蓝色橡胶手套，递给余树：“余警官，请您先戴上手套再取证。” 余树接过手套，看着警官上了车，离开了这里。 警官一走，余树立刻卸下高傲的伪装，恭谦地问起幽雅：“话说，记忆失散究竟有何效果？” 幽雅白了他一眼，解释道：“二型记忆失散是指一段记忆丢失，通常是由中毒引起的。一型记忆失散则是由物理或心理引导导致的全记忆偏差。” “这么说来是中毒了，可又是为什么呢？有什么动机要给两个流浪者下毒呢？”余树托着下巴沉思。 幽雅举着手中的材料，指着上面的证人说：“总之，这里还有一个可能的相关人，我们可以先去见见他。” “好的。” ... 夕阳时分，车管局内，拉尔法焦急地站在柜台旁边朝着对方呵斥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毫无理由的扣留我的车？” 对面的员工瞅了他一眼便不屑的说道：“我没说不会归还你的车，只是需要你去那边坐着等待结果。” 顺着员工指向的方向看去，那里赫然是车管局的审判室。 拉尔法见状不满的抱怨道：“那是审判室的椅子，你叫我去那坐着不就是说我有罪吗？我真的很急，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就算你是个畜生也要走流程，过去坐着等着吧。”办事人员依旧不予理会。 拉尔法倍感失落，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了心情，悄咪咪的跟工作人员递话：“哥们你的时薪是多少？” “50块，但是足够我一家老小了。” 拉尔法笑到：“这哪够呢？我给你一个月的工资，你帮我把我的车弄出来，怎么样。拿着这点钱去给家人买买补给品，给女友买串项链，怎么样？” 办事员眯着眼睛，十分的无奈：“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安了。” 眼看可以说通，拉尔法追着问道：“两个月，两个月怎么样？再加一周，一共一百块，怎么说？一口价？” 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拉尔法回头望去，那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大叔，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嘴里叼着一根牙签。 拉尔法眼见不认识来者，随口问道：“你是谁？请不要碰我。” 眼前的男人注意到了拉尔法头顶的伤疤，随口问道：“朋友，你的造型很独特，发生了什么事？是骑摩托的时候不小心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吻？” “这不关你的事，你如果要办理业务，请到后面排队，我正在和他商量事情。” 男人摆了摆手，沉稳地说道：“我都听到了，你不就是想把你的摩托车弄出来吗？不用一百，给我十块，我可以教你一个步骤，让你的车弄出来。” “真的吗？”拉尔法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对方，但很快他内心的疑虑就被打消了，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皮夹克下穿着的警察制服。 “如果真可以的话太谢谢你了哥，那辆车真的是我的宝贝。” 拉尔法激动地拉着男人的手，一边为他掏钱。 大叔不紧不慢地收下了钱，随后来到窗口将自己的工作证递出。 “派城警局余树，来调查一起案子，帮我找找昨天晚上在南畔街执勤的交警。” 窗口的员工拿起工作证认真的查看了起来，又看了看余树。 对比完，办事员懒洋洋的说道：“那位交警今晚不执勤，你得等明天再来。” “那就记下我的号码，告诉他到交管局就跟我打电话明白了吗。”说罢，余树转头离去。 拉尔法望着余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交管局的大门，赶忙追上去问道：“你不是说可以帮我把车弄出来吗？我的车在哪里？” 这时，余树却突然开始佯装糊涂：“你是谁啊？” 拉尔法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呵斥道：“你还敢跟我狡辩，刚刚明明是你跟我搭的话，还收了我的钱，那可是十块钱啊！” 余树却依旧神色自若：“哦，你的车啊，去旁边的审判室等法官审判你，不就能拿到你的车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这个老骗子，是不是骗我钱？信不信我去派城警局告发你。” “来，我帮你。打上面这个电话举报我，我等着你打过来。” 余树微笑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走下台阶钻进了一辆汽车，扬长而去。 ... 车上，幽雅抬手将文件递给了余树，余树问道：“这是什么？” “那两个流浪者遇难之前监控拍到过他们，在一家便利店附近。”幽雅回答道。 余树打开文件，里面赫然躺着几张照片，照片上面映照着的正是陈家便利店。 第5章 无名女孩 陈店长是艾尔的老板，年过五十，身材矮小，无妻无女。据他本人说是前妻抢走了他的一切，所以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性格比较古怪。 现在是深夜，陈店长站在冰柜门前，对着艾尔指点着。虽然语气上十分激进，可是却没有丝毫愤怒的表情。 “我告诉过你流浪者不允许入内，为什么你非要让他们进来！？” 艾尔颤颤巍巍，十分愧疚的说道：“我也没办法，他们确实买了一些东西。” 陈店长眯着眼睛，靠近艾尔，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下次你再见到有流浪者进来，按下桌下的按钮就可以通知我，我要让这帮混蛋知道他们入侵了谁的地盘！” 说罢，他迈着大跨步走回了背后的办公室。 艾尔不讨厌陈店长，说真的，她觉得陈店长更像老师一般，而非恶人。 话虽这么说，她则比较期待拉尔法的到来，只是到现在为止，拉尔法一个消息也没有给他发过。 她回到柜台前，期待的等待着手机的响起。 此时，店门口的门铃响起，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了店内，直奔柜台。 艾尔刚被训斥过，手迅速抚上了桌底的按钮，可看这装束并不像流浪者，所以她并没有着急按下。 男人靠近艾尔，从兜中掏出了一个名片放在桌上。 艾尔定睛一看，上面写着：“警员证，余树-蒋”。 余树摘下墨镜，沉稳地说道：“小孩，我需要你把监控录像，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一遍，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艾尔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幽雅警官紧接着也走进了便利店。 看到余树在收银台旁，她一把将余树拉到一边，严肃地说道：“我跟你说过了要等我，你这样做不符合规矩。” “我又怎么不遵守规矩了？”余树皱眉，转头对艾尔说道：“你和她说，我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吗？” 艾尔更加无语，只好按下了桌下的按钮。 店长从后门稳步走出，手中握着一杆与他身材不符的霰弹枪，一脸严肃地吼道：“我说过，不准再靠近我的店铺！” 他仿若癫狂，拿枪指着余树和幽雅两人。这可把两个警官吓得不轻，纷纷举起双手。 “离开我的小店。”陈店长威胁道。 “陈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我们是派城警察总局的调查员，来调查一起案子。”幽雅说着从胸口的衣兜中掏出一张名片，小心地递了上去。 看过对方的名片，店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枪都掉落在地。 “警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流浪者来了。” 他先毕恭毕敬地向警官道歉，转瞬间又朝着艾尔吼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只有流浪者来了才能按那个按钮吗！？” 艾尔耸耸肩：“你说这个按钮可以通知你的。” 幽雅叫停了争执，连忙问起店长：“请不要怪她了。你刚才说流浪者？” 店长点点头：“是，流浪者最近太猖狂了，昨晚就有两个流浪者进来把我的酒给砸了！” 幽雅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你能否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店长此时摇了摇头，指着艾尔说道：“昨晚是她执勤，你可以和她聊聊。” “太好了。” 幽雅说罢，店长带着众人走到便利店最前面的沙发区。那里空间很小，只能容下两个桌子，所谓的沙发也就是几块凳子拼在一起加上布料的杰作。 余树和幽雅与艾尔对视而坐，余树招呼着店长说道：“你们这里有监控吗？还有外加一瓶榛子汽水。” 店长先是一愣，接着毕恭毕敬的说道：“这就给你去拿！” 待店长走后，幽雅拿出文件，对着艾尔开始了盘问：“请问昨晚你有没有见到过这两个人。” 她将两个流浪者的照片铺在桌子上，艾尔眼神瞬间不安：“我确实见到过。” “店长说他们偷了两瓶酒，这是怎么回事？”余树插嘴问道。 艾尔叹了口气，开始解释起来：“他们把酒偷走了，三瓶。我出店门去追，拦住他们的背包，结果就被他们打了一顿，不过后来拉尔法来了将他们赶跑了。” 余树和幽雅二人耳朵一热，同时问道：“谁？” “拉尔法，一个男性人类。” 余树小声喃喃道：“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幽雅此时没有管这些，继续追问道：“之后你还见到过他们吗？” 艾尔似乎有些纠结，再三思索后说道：“没有。” 这时店长终于拿着存有录像带的硬盘从后面的房间走出，交给了余树。 “警官，这是你要的资料，从昨天凌晨到今天上午的都在这里面了。” “谢谢你的帮助，黑国市民，我们已经盘问完了。”幽雅对着陈店长道谢完，转头拉着余树赶紧离开了这里。 陈店长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又以威胁的姿态对艾尔说道：“下一次，你确定是流浪者再叫我。” 说罢，他提着霰弹枪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待所有人离开，夜晚的便利店再次恢复了平静，可是艾尔的心可并不平静。 回到收银台前的她目不转睛的看门口，警惕着那两人的回归。任何一声怪响都都让她觉得那两个警察又回来抓她了。 “我是不是应该直接把那两个人解决掉？” 想到这，艾尔既兴奋又害怕，双手不停地颤抖。 “只要把那两个人解决了，就没人能抓住她了对吧？趁他们刚走几分钟，干掉他们吧！” 艾尔想着，走出了柜台。 就在此时，门铃响起，一个小女孩走进便利店。她迅速回到柜台后面，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冷静下来。但一想到有人已经找到了她的线索，她又非常担心。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拉尔法仍然没有来电，他到底去了哪里？ 突然，一阵撕裂声打破了便利店的平静，她立刻紧张起来。一阵阵咀嚼声接着从店里传来，她这才意识到有顾客在偷吃东西。 艾尔走出柜台，沉稳地穿梭在货架之间，几经寻找，终于发现那个刚进来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偷吃薯片。 艾尔指着小女孩斥责到：“嘿！你不能偷吃零食！”说着她就上前要抓小女孩。 可没想到那小女孩竟然没有跑，只是乖乖的等着她来抓。艾尔有些许诧异，可是看到小女孩装束干净洁白，不应该是流浪者，难道是走失的儿童？ 她抱着小女孩来到柜台，拿出扫描枪对着小女孩的右手扫描起来。然而过了几十秒钟，扫描枪没有任何反应。 艾尔大惊，怎么会存在没有身份证的女孩？ 她看向小女孩，小女孩仍在孜孜不倦的吃着手中的薯片，时不时的还舔舔手指，显得十分开心。 艾尔终于意识到，小女孩是比流浪者还要低级的存在，她是一个无名。 第6章 妹妹 无名者，顾名思义，没有姓名的人，或者说，不配拥有姓名的人。 他们不在系统之内，不再任何人的朋友列表之中，他们没有任何政治权利，就算他们被杀死，凶手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唯一能够区别他们与人类的地方就是皮下电子身份证。 艾尔看着眼前的女孩，无不震惊。不过天生的怜悯之心让她放下了正要按按钮的手。 陈店长对流浪者的仇恨已经根深蒂固，更不用说无名了。 想到这，艾尔将小女孩抱到自己的收银台之下，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提供保护，顺便又从货架上扫下两袋薯片递给小女孩。 至于这个小女孩之后要如何处置，她还没有过多细想。她只知道如果有人发现这个小女孩，那小女孩必死无疑。 ... 早上八点，警局内，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办公室蓝色地毯上，无人的办公室也将迎来新的一天。 余树警官早已靠在幽雅的肩头昏昏沉沉的睡去。而幽雅则一脸认真，检查着昨晚交给她的录像。 键盘的敲击声将余树惊醒。他舔了舔流下来的口水，模糊不清的问道：“现在几点了？下班了吗？” 幽雅翻了个白眼，说道：“快快醒醒，又要上班了。” 余树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看到幽雅仍在专心作业，微笑道：“啥？你还没看完？” 幽雅不予理会，只是继续拨动着进度条。余树边抱怨着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走向了茶水间。 就在这个时候，余树的手机铃声响了，他迷迷糊糊接起了电话。 “喂谁打我电话？” 电话那头说道：“余警官，你昨天想找的值班人员今天来了，如果你想找他的话现在就可以来车管局。” “哦”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 回到自己的工位，他提起自己的大衣，敲了敲幽雅的肩膀说道：“该走了，还有新的线索。” 他们驱车回到了车管局，在那里见到了昨晚在街上巡逻的交警。 他叫奥夫，胖胖的，带着络腮胡，坐在两人面前，像个受刑犯一样。 余树仍没有从困意中挣脱，打着哈欠问道：“那条街叫什么来着？南宪街？南蛮街？” 幽雅没有理会他，拿出了文件开始提审奥夫警官：“奥夫警官，你前天晚上在南畔街执行任务，是否属实？” 奥夫很直接，平静的说道：“是的，我和魏警官一直在南畔街巡逻，直到很晚的时候。我记得差不多三点的时候他先回了警局，接着我才回去的。” “那你们那天巡逻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奥夫挠挠头。“如果你要说的话还真没有，那天晚上我们就遇到了一个飙车党，半夜那条路很少有人经过的。” 幽雅皱起了眉头：“飙车党？能给我们看一眼记录吗？” “当然，都是保存好的。”说罢，奥夫警官起身带着余树和幽雅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书架上摆满文件，他从最高层扯下了一个文件夹，打开拿出了第一页递给了余树。 余树定眼一看，瞬间从瞌睡中清醒过来。他将资料展示给幽雅，幽雅也无比惊讶。 “拉尔法-高林，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飙车党，我直接把他的车扣了。”奥夫有些沾沾自喜。 “凌晨四点二十分...这不就是两个受害者受害之前的半个小时吗？”幽雅指着文件说道。 奥夫警官补充道：“你们说的受害者我倒是没有见到过，所以我猜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出了交管局，余树和幽雅走下了台阶，可就在这时余树停了下来。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幽雅转过头，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余树皱着眉说道：“我昨天见到拉尔法了，就在车管局，他要取车的时候我从他身上骗了十块钱。” 幽雅瞪大双眼，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 “你也觉得很惊讶吧？但是他明明脸上那么大一个伤口，十分的醒目，为什么奥夫警官却没有提到呢？”余树陷入了沉思。 幽雅一把上前抓住余树的手，生气的问道：“你说你骗别人的钱？那是怎么回事！？” 余树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就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知道我告诉你你就会这个样子。”余树反驳道。 幽雅十分的愤怒，拿出电话说道：“到此为止了！我要告诉局长。” 余树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把住她，陪着笑脸说道：“别这样，幽雅，等我们找到他，我还给他不就是了？” “这是不一样的，不是你犯了错再补救就等于没犯错，这是绝对的违纪行为！”幽雅依然十分愤怒。 “哎呦没事的。”余树好言相劝，才将幽雅的怒火平息。 ... 艾尔今天破天荒的加班了。原本她只需要干到凌晨四点就有早班的人接手的，可如今现在八点了她还在岗位上坚守着，着实让人意外。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她正藏匿着一个无名，就在桌子下方。 小女孩走就已经将薯片一扫而光。吃饱喝足在桌下沉沉睡去。 看到小女孩并没有造成多大困扰，艾尔着实松了一口气。 只是说好的今天拉尔法就会回来，可到现在，他仍不见踪影。艾尔也开始为拉尔法担心起来。 早上的大学城旁，人潮川流不息，便利店里也人头攒动，都是大学生或者刚出社会的打工人想在便利店里寻找一点便宜的早餐。 一个贵妇人吸引了全部人的眼光。她大腹便便，全身穿着都是昂贵的丝绒衣，牵着一条狗进入便利店。 艾尔本来不当回事的，可那狗鼻子跟长了眼睛似得，好似察觉到无名女孩的存在，对着柜台下就狂吠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幽雅只能尴尬的笑笑，紧紧地挡住桌下的女孩。 “宝宝~胖宝宝~快回来，不要给姐姐惹事。”贵妇人上将狗狗抱入怀中，温柔地说道。 所有人都被这甜腻的话语恶心到了，纷纷散去。艾尔也松了一口气。 “那是谁？” 一个男生的声音在艾尔的耳边响起，不知何时，一个男孩竟然没有任何边界感，直接钻入了收银台背后，指着艾尔桌下的女孩问道。 艾尔惊慌失措，尴尬的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男孩面无表情，一手拿着煎饼，一手指着艾尔的腿下：“你瞎了吗？你怎么把一个女孩囚禁在这里？” 听到这话，众顾客的注意力再度被吸引，朝着收银台投去吃瓜的目光。 艾尔焦急万分，解释道：“这是我妹妹，我得照顾她。” 那个小哥先是诧异，随后走上前，对着艾尔的耳边耳语道：“你的妹妹，是个无名？” 第7章 暴露 “我有许多兄弟姐妹，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无名的，而且大多数已经在野外死去。只有我获得了身份，并且活到了今天。” 男孩坐在沙发区，紧紧抱着那个无名的女孩，不停地喂她吃薯片。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的艾尔正专注地听着男孩的故事。 “这使我不禁注意到，我似乎从未在这里见过你。”男孩说道，随即将目光转向艾尔。 艾尔回应道：“我通常是在晚上工作，早上则是另一个女孩当班，她叫什么来着？” “小泽，是个挺特别的名字。我叫德泽。”男孩微笑着说道。 艾尔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叫我琪琪。” 男孩握了握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琪琪？这个名字也挺特别的。” 艾尔笑道：“是小名。话说回来，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的吗？我不能一直把她放在身边，因为我要走了。” 德泽先皱了皱眉头，然后从女孩的脖子上摸出一串项链。他微笑着淡淡地说：“把她带到这里就行了。” 艾尔注视着项链，那上面悬挂着一块小牌子，刻有“梦屋”二字。 “梦屋？”艾尔困惑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放心吧，我不会去太远的地方。等我课上完回来，我就会带她去那儿。”德泽这样说完，便留下那位无名女孩，走出了便利店，消失在门外。 陈店长与出门的德泽擦肩而过，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店内，来到收银台前，语气冷淡地对艾尔说：“你已经超时工作了八个小时，我不会付你额外工钱，你再不走我就要交罚款了，所以快走。” 艾尔有些无奈，起身开始收拾东西。陈店长注意到了无名女孩，指着她问艾尔：“这是谁？” 艾尔回头说：“我一个朋友的妹妹，他把她留在店里让我帮忙照看一下。” 陈店长一脸不满，严肃地说：“我们这里不允许带家属，更不允许带朋友的家属，赶紧带走！” “好的。”艾尔赶忙道歉。她看向自己的手机，拉尔法依然杳无音讯，他到底去哪了？ ... 艾尔带着无名女孩，两个人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南畔街小巷。 家门前的巷口处，警戒线依然没有散去，仍有不少来往的人驻足观看。 艾尔带着无名女孩回到家中，他将女孩轻轻抱起，放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此时的客厅已不再是先前那般肮脏混乱，而是被收拾得整洁干净，一尘不染。 艾尔从橱柜里拿出薯片，递给无名女孩，然后转身迅速跑上了二楼。 然而，无名女孩似乎无法打开那袋薯片，不知所措。 她跳下沙发，走到厨房去拿剪刀，但由于身高太矮，根本够不着。她回到门口，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二楼正对面的洗手间里亮着灯，无名女孩看到一个巨大的紫色透明、如果冻状的生物在里面翻滚、变形。那怪物中央镶嵌着一颗菱形的宝石，正不停地闪耀着光芒。 但她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想找到剪刀打开装薯片的袋子，于是她走进了艾尔的卧室。 这间卧室依然如昨日般破败不堪，不同的是，满地都是紫色的粘稠液体。 无名女孩心生好奇，用手蘸了一点放入口中。 是甜的。 女孩立刻开始舔舐地上的液体，用手一把一把地捞起来送进嘴中。但她似乎并不满足，直接趴在地上吸食起来。 待艾尔恢复人形，戴好项链，走出浴室，看到无名女孩正在吸食地上的紫色液体，瞬间愣住了。 她顾不上穿衣服，冲进房间抱起无名女孩，然后看向地上那摊液体。 那摊液体从衣柜中流出，一直流到房间地板中央的裂痕处。她把女孩抱出房间，又返回房间打开衣柜，里面的景象令人震惊。 只见一个巨大的紫色水晶被无数类似枝条的触手托举在空中。水晶之中悬浮着一个人，那人正是艾尔，或者说是琪琪的父亲，浸泡在紫色的液体里沉睡。紫色的液体正是从那纸条的缝隙之中流出。 “嘶溜~” 吸食的声音再次传来，女孩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房间，继续舔舐着地上的液体。 艾尔急忙关闭衣橱，抱起无名女孩拨开她的嘴，里面的紫色液体已经尽数被她吞没，染紫了她的舌头。 “X的！”艾尔暗骂一声，带着她下了楼。 她看到地上躺倒的薯片，这才发觉是薯片袋子没有打开，无名女孩才跑上楼的。于是她将女孩放在沙发上，为她撕开了包装，顺便给她打开了电视看着，这才让她消停下来。 艾尔刚松了一口气，可突然又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刚才上楼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无名女孩，表情惊恐万分，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坐在无名女孩旁边，温柔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无名女孩并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节目。 “你是聋子？还是哑子？”艾尔刚问完就发现这个问题好蠢，毕竟聋子和哑巴皆无法做出回应。 然而，她注意到无名女孩自始至终毫无反应，这使她陷入困境。 “她究竟有没有看见？无论如何，我是否应该直接抹去她的记忆？” 艾尔思索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只见胸前的项链开始闪烁，艾尔的右手亦逐渐分裂、溶解，化作条条交叉重叠的触手。 “与你的回忆道别吧。”言罢，她的触手便朝无名女孩逼去。 谁知，触手停在了离无名女孩的脖子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没有继续按下。艾尔冷汗直冒，因为她突然有一个疑问。 无名是人类吗？ 作为人类当然都知道无名是人类，可是对于艾尔来说可完全不一样。 虽然出生在地球，她却不来自地球。所有的一切都十分的陌生，或者说值得学习，因为她满打满算至今也才六岁。 幸运的是她可以改变自己的样貌，也可以改变别人的心智。只需要连接到人类的神经元上，艾尔就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行踪。 就如她对现在的宿主琪琪做的事情一样。 然而不幸的是，链接的神经不是想象中那么安全的，人类的话艾尔已经有所适应，但是对于其他生物来说，最大的危险莫过于完全剥夺艾尔的智力。 面对这个‘无名’，她不敢冒险。不过，还有一招‘死手’可以下。 她用触手捡起地上的棍子，高高举过那个无名女孩的头顶，然后迅速地挥了下去。 ‘叮咚’ 门铃声意外地再次打断了她的攻击。 她扔掉棍子，恢复成人形，跑到门口去开门。 但当她打开门时，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拉尔法。 更确切地说，是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拉尔法，正倒在艾尔的门口。 第8章 风险控制 艾尔捂着嘴，凝视着躺在地上毫无意识的拉尔法，丝毫没有察觉到小巷中恰好撞见这一幕的大妈。 那位大妈面沉似水，走上前探了探拉尔法的脉搏，沉声道：“他还活着，谢天谢地。” 艾尔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忙举起手，神色慌张地解释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大妈转过头来，一脸狐疑：“我就站在旁边，我看着呢，我没有说是你...” “砰！” 一声清脆的炸裂响，大妈的身躯被无数碎片刺穿，倒在了拉尔法的身上。 艾尔凝视着小巷的尽头，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手持一把霰弹枪步入小巷，那把霰弹枪上还飘着一缕青烟。 见到男子将枪口瞄准艾尔并朝她走来，艾尔并未逃跑，反而被吓得呆立原地，无法动弹。 就在此时，不知是不是对霰弹枪的轰鸣声感到好奇，无名女孩从艾尔身后探出头来，环顾四周。 艾尔大惊，思绪回到现实，急忙抱起无名女孩朝屋内奔去，然而为时已晚。 “砰！” 男人扣动了扳机，碎片朝无名女孩飞射而去，然而就在最后一刻，艾尔关上了门，挡住了子弹。 “快跑，艾尔，快跑。”艾尔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她回到二楼的卧室，准备从阳台逃走，可衣橱内琪琪的父亲依旧被她封印着。 若将他解放，他就会被门口的男人杀死；若不解放他，那她的秘密就会被发现，到底该如何是好？ 艾尔懊悔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她本不该有这么多牵挂，是她在人类社会生活得太久了，习惯了安稳的生活，完全忘却了这才应该是她生活的常态。 楼下传来爆裂的响声，看来房门已经无法阻止敌人，她必须做出决定了。 她决定反击。 艾尔将无名女孩藏到自己的床底，自己则躲在了房门的后面。她深知就算自己的触手可以无限再生，正面对敌也总有被对方一枪一枪打死的时候，只有偷袭才能战胜敌人。 脚步声已经走上了二楼，一步两步，已经抵达房门口，艾尔甚至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了。 突然，对方隔着门，用极其慵懒且戏谑的口气说道：“今天算你走运。” 待那人说完，艾尔便听到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他走了吗？”艾尔心里犯起嘀咕。 然而下一秒，天空传来螺旋桨旋翼的声音，并且越来越靠近。 艾尔望向阳台，只见三个身着黑色战斗服的人，借助绳索降落在阳台上。每个人胸前的护甲上，都清晰地写着“特警战术小队”。 他们全身被黑色战斗服包裹，脸上戴着防弹面具和战术目镜，无法看清其面容。他们手中的武器极其先进，散发出的杀气无孔不入，仿佛杀神降临。 他们毫无畏惧，昂首挺胸，列队进入房间，仔细观察着周围。 看到坐在地上的艾尔，领头的特警迈步上前，伸出手，语气沉稳地说道：“晚上好，黑国市民，有一个医疗等级八级的病人现在生命垂危，请你带我们找到他。” 出乎艾尔预料的是，这个声音如此礼貌，和外观完全不搭。 她哽咽着，吐字道：“他...就在下面。” ... 所谓的医疗等级与每个黑国公民紧密相连，简单来说，等级越高越好。 如果能达到八级，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不死护身符。一旦生命垂危，不仅有救护车会赶到现场，特警还会派遣一支战术小队降临在周围为你保驾护航。 拉尔法就被他们带到了圣昆汀医院救治，艾尔也一同前往。 圣昆汀是黑国顶尖的医院之一，坐落在派城的市中心广场。他们的医院很特殊，只接待医疗等级七级以上的超尊贵客户，其他人只能去急诊区排队等候，不过那急诊区和尊贵之人所享受的服务简直是天壤之别。 第六十层是医院的最高层，专门为八级客户定制。不仅是医疗服务，这里的装修风格也比天堂更加出色。 拉尔法的病房里，拉尔法静卧在病床上，他刚从急救室被抢救回来，正在病床上静养。 艾尔立于落地窗前，俯瞰着底下的城市。那里烟雾弥漫，房屋东倒西歪，垃圾遍地，仿佛被一团黑雾笼罩着。 反观这六十层的病房，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羊绒地毯，金丝沙发。在这里甚至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声。 无名女孩不知从何处拿来三包薯片，两只小手都快抱不住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到艾尔身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开始大口吃起来。 艾尔无奈地皱起眉头：“你从哪里弄来这些的？” 无名女孩一脸天真，指向门口。 艾尔探头出去一看，只见六十层的电梯门口站着两个接待机器人，每个机器人身上都装满了薯片。 她完全搞不清楚那个机器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这时，护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她的观察。 “你好，你是琪琪对吧？请您留步。” 艾尔被吓了一跳，回过头问道：“要干什么？” “警察要来做笔录，请在病房稍坐一下吧。” 护士说完便不再理她，走到拉尔法的病床前，开始调试起滴液器。 艾尔表面平静，心里却丝毫不淡定，她绝对不能面对警察。 艾尔若无其事般坐到无名女孩身边，用手偷偷搂住无名女孩的腰部。等待握紧完毕，她抱起女孩冲出病房。 两人跑到电梯旁，但是电梯实在太慢了，还在一楼等候，可看向一旁的楼道，有两个警察装束的人已经在朝她们这边走来，离她们不过十米之隔。 艾尔深知电梯已经无望，只能带着女孩转头朝反方向跑去。 穿过人群，艾尔一路跑进走廊尽头的楼梯间，然而这里也有保安正在朝上赶来，她当机立断继续朝上跑去。 待她到达停机坪，她的右手立刻化作触手，紧紧缠住背后楼梯间的门把手，然后用力将其掰弯。 眼看周围，艾尔惊恐地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出口。 天台悬崖下是万丈深渊，一旦摔下去，就算她不会死，至少也会被楼下市中心广场的人看到。到那时，所有人都会惊讶，竟然有人从六十层高楼跳下却安然无恙。 市中心广场周围还有其他建筑，但距离实在太远，根本无法到达。 此时的警察也已经赶到停机坪门口，揣着门，朝艾尔大声喊道：“快把门打开！” 艾尔心急如焚，却并未慌乱，他沉稳地思考着对策。而无名女孩则是一脸天真无邪，拿起手中的薯片喂起了天台上的鸽子。 鸽子？ 艾尔看向鸽子，手上的触手开始不断变化。 第9章 梦屋 在无名女孩好奇的注视下，艾尔的右手化作触手不断延长伸展，扑向鸽子，将其包裹，捆绑。 艾尔紧闭双眼，开始感受，学习鸽子的身体。 鸽子身上的每一寸羽毛，每一寸设计，都是大自然给予鸽子能飞的秘诀，现在被艾尔收入囊中。 这是，她的触手从鸽子身上收回，开始不断分化，形成如针细般，与其他的触手开始相互缠绕交融。羽毛开始成型，接着是皮肤，肌肉，血管直到骨头，一个完整的翅膀被她模仿了出来。 “咚！” 天台的门最终被保安们撞开，然而等他们来到停机坪时，这里已经见不到艾尔的身影了。 ... 半夜，余树警官与幽雅出现在了拉尔法的病房门口。 拉尔法的病房比白天似乎还要热闹一点，保安和护士都在这里被警官所盘问，唯独没有见到拉尔法的家属。 护士站在病房中央，指着沙发，对着警官们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她当时就坐在这里，对，身边还有一个孩子，五六岁左右大小，当我和她说完警察回来之后她带着孩子就跑了...” 幽雅走进屋内，与其他警官一起听着护士的陈述。 “...她最后是跑上楼了好像，医院的停机坪，不过保安好像没有在那里发现他们...” 站在幽雅旁边的警官对着幽雅悄声吐槽道：“从屋顶消失了，你敢信吗，六十层楼的屋顶。‘噗’的，就没了。” 幽雅笑意渐起，歪着头说道：“看起来是我们擅长的事情。” 那名警官笑着转过头来，伸手与幽雅握手，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你了，幽雅。” “陈警官。”幽雅回应道，声音似乎都与平时不同，多了一些娇嫩。 陈警官，陈蓉，对幽雅来说有一种奇特的魅力。不光是他长得眉清目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眉毛是紫色的，显得有一些异域情怀。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很高，比余树高出一个头。 余树看着两人如此相好，他心里十分不爽。 陈警官笑着转过头，笑容瞬间消失，平淡的说了一句：“余树。” 余树摆摆手：“别，我不想握你那只刚掏过裆右手。” 陈警官十分无奈，看向幽雅。 幽雅咳嗽两声提醒着余树，然后开始说起正事：“陈警官，我们来这是为了一个案子，和受害者拉尔法有关的案子。” 陈警官愣了一下，恢复了笑容，礼貌地说道：“可以，有什么问题随便问吧。” “咳咳。”幽雅有咳嗽了两声，瞟向余树，然而看到余树没有回应，于是她开始询问道：“受害人究竟怎么了？” “这个我可以回答。”护士举着手插话道。 “病人全身都有创伤，枪械所导致的。不过医生在他体内发现了服从药剂的成分。” 幽雅皱眉问道：“服从药剂？那不是给奴隶打的吗？” 护士点点头：“就是因为这个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了你们，我们怀疑是受害者作为奴隶时遭到了虐待。” 余树低声吟笑两声，打断了护士：“先不提为什么拉尔法能有八级医疗等级，服从药剂可以剥夺一个人的基本意识，成为傀儡，还有什么虐待的必要吗？” 陈警官作答道：“这个问题从根源上就出错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这可是高林家的公子，拉尔法-高林。” “高林？那个靠军工产业发家的家族？”幽雅问道。 陈警官看了看幽雅，接着笑着说道：“没错，这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人下毒了，至于原因我们还需要深入调查，不过我们肯定的是有一个人一定牵扯其中。” 陈警官拿出一张照片，举在空中。 余树幽雅两人定眼一看，那张照片上清晰可见的监控拍到的琪琪正在奔跑的身影。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发现这不正是那天晚上盘问的那个女孩吗？ 幽雅刚想开口，却被余树冲上前一把用手捂住。 众人皆看向两人，余树尴尬说道：“我和幽雅警官有几句话要说。” 他们一路回到楼下走出医院，站在医院门口，幽雅终于憋不住了，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余树漫不经心，说道：“回家啊？这里还有什么可以调查的，证人都已经倒下了。” 幽雅疑惑：“不和陈警官说吗？我们其实见过那个女孩。” 余树歪嘴一笑：“为什么那么麻烦呢？他们迟早会找到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就会先找到她，当然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这样陈警官永远都会落在我们背后。” 幽雅从一开始的疑惑慢慢转变为愤怒，她压低着声音问到：“所以一切为了功绩？” “没有，同样是为了看到陈警官脸上沾灰的表情。”余树得意的说道。 幽雅凝视着余树，走上前那手狠狠地点了一下余树的胸口，生气道：“知情不报是重罪，你尊不遵守我不管，我要回去告诉他了，你请便。” 说罢，幽雅躲着脚步想要回到楼上，可是余树的嘲讽从身后再次传来：“如果你跟随一个失败的警察有前途，你也请便。” 她忍无可忍，咬着牙低头冲到余树面前，拽住余树的衣领怒骂道：“我看你是被你的名号冲昏头脑了！你就算会破案又怎么样？陈警官比你好一万倍！至少他不会表现出这么装！也不会说那些脏词！” 余树依然十分不屑：“反正你也从来不听我的，只是好心给你建议而已。” 幽雅更加生气加疑惑了，她眯着眼睛摇着头说道：“我什么时候没有听你的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做主，你要去哪我就载你去哪。” 余树捏了捏鼻子，头转向一边，嘲讽道：“好吧，那你就告诉他吧，希望这对我们的案子有一丁点的作用。” 幽雅放下余树，怒视着他，狠狠地比了个中指。 “xxx的，余树。” 骂完余树，她转头踱着生气的步伐重新进入医院。 ... 此时的陈家便利店外，一只流浪狗走过，摇头晃脑的不断地嗅着地上，想要找到一些食物来果脯。 便利店里闪烁的灯光吸引了它的注意，它蹲坐在便利店前驻足围观。透过窗户，它看着货架上的肉铺，口水直流。 一个警官从窗前经过，吓得它连忙跑到大街上，远离便利店。 这时它又嗅到了什么味道，好似是薯片的味道。 追随着薯片的香气，它钻入街对面的灌木丛，从中探出头观望着街边绿化带。 绿化带里布满垃圾，不过这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这里还蹲着两个女孩，正是艾尔和无名女孩。 艾尔躲在草丛中，面带焦急地看着对面的便利店。 “德泽，你人呢？说好的今晚上见面的...” 无名女孩坐在一旁，一手玩着泥土，另一只吃着怀中的薯片不亦乐乎。 流浪狗看到薯片袋，眼冒金光，朝着它就飞奔而来。 “阿！” 无名女孩的尖叫声吸引了艾尔的注意，她转头查看，发现那流浪狗死死的咬住了无名女孩的胳膊。 她的尖叫声同样引起了店内正在休息的两个警察的注意。他们纷纷从便利店里走出，逐渐靠近这边。 艾尔使劲地推搡那只流浪狗，可没有起丝毫作用，反而让其咬的更紧。 然而警官们已经近在咫尺，艾尔只剩下唯一的方法。她自断了一只触手，塞入流浪狗的嘴中。吞咽反应迫使流浪狗放开无名女孩，随后在警官到来之前，艾尔带着女孩仓皇逃离。 等警官看到这里，艾尔的触手已经化作紫水融入地底，而流浪狗则成功的吃到了梦寐以求的薯片。 艾尔和女孩两人的来到街边的汽车站。艾尔失落的坐在汽车站的凳子上，看着地面发呆。 她心里胡思乱想着：警察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衣柜里的秘密了？她到底该拿这个无名女孩怎么办？她现在该去哪？ 就在这时，无名女孩竟然开口说话了。 “梦屋。” 那稚嫩的口音让艾尔瞬间打起精神，她突然发现无名女孩正在指着派城地图的南边一处地方，不断地重复着“梦屋”二字。 艾尔靠近无名女孩，缓缓问道：“你说什么？” 无名女孩则是面不改色，指着地图继续说着：“梦屋。” 第10章 不透风的纱窗 无名的真相：距今两个世纪之前，科学家就曾经预测海洋消失后，人口流动性将大幅增加。他们把这种现象成为人类迁徙现象。 然而现实却往往不尽人意，那些非法穿越国境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在黑国第四任总统上台后便推出了全民幸福法案，使得所有非黑国公民都不允许有与公民平等的权利。 黑国公民出生时需要缴纳两万五千黑国货币以获得公民身份，这些钱会用于社会保险，医疗等福利补贴，支持他们成长，直到成年。 ...... 公交车在高速的高架桥中央停下，艾尔和无名女孩在此下车。 从高架桥上望去，这里一片寂静，完全没有了市中心的繁华。这里是派城的南部，漆黑的森林主宰着一切。 她抱着无名女孩翻过高架桥的围栏，纵身一跃，跳到了桥下的马路之上。马路对面矗立着一座漆黑的场地，形似体育场馆，却无任何灯光，仿佛已被遗弃许久。 体育场的入口处有一座保安亭，微弱的光线透过玻璃，似乎表明这里仍有人驻守。艾尔迈步上前，轻叩玻璃。 保安厅的大门缓缓推开，一位少女从中走出。她留着一头紫色的齐肩短发，神情冷冽，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高傲。她身穿运动装，露脐上衣搭配超短裤，腹部线条若隐若现。 “有什么事？”少女语气冷漠地问道。 艾尔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是这里的守卫吗？” “我并不是守卫。守卫暂时离开了，我只是接手这里，你可以离开了。”说罢，少女便要关上大门。、 此时，无名女孩从艾尔身后跑出来，冲进保安室，紧紧抱住少女的大腿。 那少女面露惊喜之色，抱起无名女孩说道：“小狄？你回来了！” “小狄？你们认识？”艾尔问道。 少女看向艾尔一秒切换回冷峻的态度，高傲的说道：“和你无关，外来者。” 此时，被抱在手上的小狄对着少女悄声耳语了几句，这让少女一改态度，走出保安亭，握起了艾尔的手。 “谢谢你能帮我找回小狄，我的名字叫戴尔，艾琳-戴尔。”少女生硬的介绍着自己。 “琪琪。”艾尔回应道。 “琪琪？嗯，这名字，倒是别致。”戴尔侧着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接着，她嘴角微扬，语气平静地开口：“我们走吧，去见施恩婆婆。” “施恩？”艾尔对这个名字感到困惑。 “梦屋的创立者，无名者的庇护所。你来这里，想必是要见施恩婆婆的吧？” 艾尔果断摇头，拒绝道：“抱歉，我并非来见施恩婆婆的，只是来归还这个孩子，所以你说的对，我确实该走了。” 正要离开，只见戴尔缓缓靠近艾尔，神色无异，压低声音威胁道：“小狄不是不能说话，她只与我交谈。” 艾尔心里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便也不再纠缠。 三人走入体育馆。这里一切都破败不堪，建筑物上挂满藤蔓，地上到处都是坑洼和水坑。对于人类来说这里环境并不友好，但是艾尔喜欢水。 戴尔走在最前面，领着小狄，抱怨起周围的环境：“这里环境是真的不好。自从这里被荒废之后就没有人再修缮了。” 艾尔回问：“发生什么了？” 戴尔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施恩买下了这里，把这里作为无名的收容所，可能不适合你这个城里人。” “你也是无名？你怎么会有名字的？” 戴尔顿了一下说：“这个挺复杂的，改天再说。” 他们走到位于体育场中心的建筑前。那是一个环状的大型足球场，不过大门已被杂物堵住，唯一的出入口是足球场内倾斜的墙壁上，一个大洞中垂下的黄色绳梯。 戴尔抱着小狄爬上绳梯，艾尔也跟着照做，从绳梯进入了体育馆。 这里空间宽敞，环形的长廊里躺满了无名者。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这些人，穿过长廊走进一个巨大的房间。 这里似乎是个剧场，房间的左侧是倾斜的看台，右侧是一个方形的舞台。 台下无名者们聚集在一起沉睡，台上则坐着一个矮小的老婆婆，手持一根骨头制成的拐杖，也正在熟睡。 “琪琪！你也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艾尔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只见无名之中，一个男孩正在朝她招手，正是德泽。 德泽欢快的朝她们跑来，兴奋地对艾尔说道：“你找到这里了，怎么找到的？” “小狄告诉我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也是无名吗？” 德泽摇摇头：“我曾经所在的孤儿院很多都是来自梦屋的无名，所以我对这里很熟悉。” “咳咳。” 台上老婆婆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缓缓站起身来，双臂高举，高呼道：“我感觉到了，灾厄即将降临，无人能幸免！” 看着这个癫狂的老太，艾尔皱眉问向一旁的德泽：“她是谁？” “那是施恩婆婆。”德泽回答道。 老太太环顾四周，走到台前，沉凝地说道：“我嗅到了灾厄的气息，就在我们之中。” 这时，她的脸突然转向艾尔的方向，举起她那枯瘦的手指，颤声说道：“你！离开这里！” 德泽见这情形也有些不可思议，连忙安慰着艾尔：“没事的，她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过她是瞎子，你不用理她。” “我虽然瞎，但是我不聋！”施恩婆婆气愤的说道。 艾尔有些不知所云，走上前指着自己，对着施恩婆婆说道：“你是在指我吗？你根本不认识我。” “早在十年前我就认识你了，艾尔。”施恩婆婆咧嘴，笑着地说道。 她竟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艾尔凝视着眼前的这个老婆婆，她又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了一番，她很确定自己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个女人。 于是，她沉下脸来，冷漠地说道：“我的名字叫琪琪，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我从不认错人，你的名字就叫艾尔。”施恩婆婆这平静而坚定的语气着实让艾尔心中一惊，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从来没有人知道过她的真名，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气氛愈发紧张起来，艾尔已经暗中做好了战斗准备，只要施恩说出任何她觉得有问题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逃脱。 “妈妈，你这是在为难我们的客人吗？” 突然，一个低沉而严肃的声音从舞台的幕后传来，众人纷纷朝着施恩婆婆背后望去，一个男人从幕布后走出。 那个男人长得十分清秀，看上去大约二十几岁。他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袍，手中抱着一只白色的雪狐，雪狐的尾巴浓密且修长，缠绕在男人的脖颈间，宛如一条洁白的围巾。 男人走上前，面带微笑，微微躬身说道：“欢迎来到梦屋。” 第11章 艾尔领域 施恩面沉似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鄙夷，看着眼前的男子，语气低沉地问道：“丹，你究竟想做什么？” “给我们的客人一些应有的礼仪，母亲。” 施恩婆婆怒发冲冠，声色俱厉地训斥着她的儿子丹：“你不明白，她就是预言中的艾尔，我可以看到她那副皮囊之下隐藏着可怕的身形！” 丹叹了口气，不再理睬，拍了拍手，对着艾尔一行人说道：“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今日就在此处歇息吧？” 艾尔看了看德泽，德泽一脸淡然。然而对于艾尔来说，此刻出去太过危险，想必现在满大街都是抓捕她的人。深思熟虑后，她点了点头。 丹带着艾尔和德泽走在走廊上，艾尔小声地对德泽问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德泽也小声的回复道：“你不知道这个人吗？曾经是富建集团的头号人物，现在基本就靠他为梦屋提供资金支持。” “公司的人？为什么他们要收留无名？”艾尔疑惑道。 德泽沉思了一会，说道：“听说好像他还是纳萨克组织的人。” “纳萨克？” “人权组织，有些极端，现在的莫拉格暴乱，打砸国会，这些都是他们做的。”德泽解释道。“话说回来，施恩婆婆说的艾尔，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别瞎问，不知道！”艾尔假装生气，拒绝了对话。 丹带他们来到了一个宽大的房间，这里本来是球场的贵宾区，不过经过装修这里加装了两张床，被窗帘所隔开，显得还算舒适。 “这里是唯一的招待区，希望你们住的还舒服点。” 德泽摆摆手感谢道：“谢谢您，我们住一晚就离开。” “很好。”丹指着房间外说道：“公共淋浴区出门左拐，沿着走廊走就能找到。卫生间也在那，有些脏乱，请你们见谅。” 不知为何艾尔有些着急，她问到：“有没有一些隐私的淋浴区？” 丹愣了一下，笑着回复道：“当然，女孩子要照顾一下，你可以用我的私人淋浴区。就在门对面。还有其他问题吗？” 两人摇摇头，丹这才满意的离开。 这时，德泽对着艾尔悄声说道：“别被这家伙的外貌给骗了。虽然他看起来年轻，但是他其实已经五十多岁了。” “啥？”艾尔有些惊讶。 “这些有钱人都有重返年轻的方法，就是因为他们打断了生命的规律，现在的地球才变得这么喧嚣。”德泽语气中带着敌意。 艾尔若有所思。 她走出房间，来到丹所说的私人淋浴室。 这里面丝毫没有像外面一样的脏乱差，大理石地板，水晶灯，香氛蜡烛伫立在浴池边上应有尽有。 她脱下衣服，走入淋浴间。不过她并不是来洗澡的。 打开水龙头，随着水花喷溅在艾尔的身上，她的身体开始吸收那些水珠，不一会她的身体就变得肿胀起来。 为了维持形态，她需要不断地补充水分。奈何地球已经没有了海洋，虽然水循环没有被切断，但是依旧沙漠遍地，对她来说在外多待一会都有危险。 丹望着满地艾尔脱下的衣物，无奈地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好啊。” 他走上前，默默地拾起地上的衣物，然而在他触碰的瞬间，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 那并非衣物，而是一种干燥柔软的胶质，触感奇特。 “你在做什么？” 丹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德泽正站在浴室门口凝视着。 他定了定神，将地上的衣物全部拾起，然后递给德泽，一脸严肃地说：“我不喜欢杂乱的浴室，等下交给琪琪处理。” 德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丹悄悄将一条艾尔的内衣藏在了手心里。 艾尔沐浴完毕，走出浴室，好似忘了衣物一事，更确切地说，连人类需要着装这一常识也抛诸脑后。 她赤身裸体，走到房门前，忽然想起施恩的先前的话语。她不能放任任何一个知晓自己身份的人不管接着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 她重返先前的剧场，此处的喧嚣已经平息，地上的无名者们再度沉睡，小狄也在其中。 她登上舞台，穿过后台，来到幕后。 这里是一处高空平台，施恩正倚在围栏上，吞云吐雾，用她早已失明的双眼凝视远方。 施恩抖动手中烟卷，深吸一口，继而缓缓说道：“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你本不该回来的。” “你说的艾尔，是什么意思？”艾尔试探性的问道。 “哈哈哈。”施恩婆婆笑道，她又抽了一口烟，暂停了一下。 “真是造化弄人啊，上帝取走了我的眼睛，却让我看清楚了末日般的未来。而你，就是艾尔，也是这场灾难的引导者。” 艾尔皱眉：“怎么...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怎么看到未来能够发生的事情的？” 施恩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占卜。” 艾尔听后差点笑出声来：“占卜？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如果它不靠谱，我怎么能说出你的名字呢？”施恩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回来肯定是想搞清楚我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的事的，你肯定以为我和那些追杀你的人一样。” 艾尔犹豫了一下，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施恩并未在意，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随口答道：“占卜。” 下一刻，施恩只觉得有一只黏滑的触手爬上她的身体，紧紧缠住她的脖子，令她难以呼吸。 她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着，努力让自己不要晕厥过去。 她想要大声呼救，却根本使不上力。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进入了一个管道般的通道。 穿过这个通道，她来到了一个毫无色彩的地方。这里一切都单调乏味，能看到的只有远处黑白的地平线和地上坐着的一个人影。 等等，她能看到了？ 施恩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她似乎好像年轻了四十岁一样。 皱纹消失了，骨头硬朗了，身体线条都回来了。 “不，这一定都是幻觉吧，难道这是天堂？” 施恩只是想着，并没有说出口，然而艾尔已经回话了。 “这里不是什么幻境，这里也不是天堂，这里是艾尔领域。” 第12章 破冰谈判 施恩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如雕塑般一动不动，满脸困惑。 在她眼中，这个男人并非他人，而是她记忆深处的男人，她已逝的丈夫。 “昆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说些什么？” 面前的男人低声说道：“你们人类无法看到我的真实样貌，因此在这里，你会将我想象成你们最渴望见到的模样。如我所说，我是艾尔。” “什么？我不明白，艾尔。为什么……” 施恩语无伦次。突然她跪倒在地，崩溃大哭。 然而，艾尔只是轻轻一挥手臂，瞬间平息了施恩崩溃的心情。 “在这里，我可以掌控你们的大脑。只是轻轻一触我就可以让你永远开心，即使面对死亡也不会有任何恐惧。” 说完，振臂高举双臂，如同祈祷一般，天地瞬间改变颜色，犹如一卷画卷。那是施恩的记忆被映射到这个空间的模样。 艾尔看着天空，突然笑道：“施恩，你确实有很多有趣的记忆啊。” 施恩仍跪在地上，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是艾尔...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尔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冷静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如果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外星人。” 施恩稍作迟疑，突然提高音量朝艾尔吼道：“你骗人！” 她快步向前，拽住艾尔的衣领，表情严肃地说道：“百年来，人类从未有过与地外接触的经历，更不可能是以这种方式！” 艾尔则一脸严肃地反问：“说实话，我不清楚你说骗人是什么意思。” 施恩顿时怒不可遏：“就是不可能的意思！因为我就是天文学家！我仔细检查过近十年的天文记录，也认真阅读过所有天文历史书籍，从来没有，任何一次，有观测到任何近地行星的消息。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知道！” 艾尔沉默片刻，她轻抬手臂，施恩便松开了手。随后她浮在空中，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怎么来的与你无关，一切都将终结，与你的记忆道别吧。” 施恩仰视艾尔，宛如凡人仰望神明。在这里她无能为力，只能沮丧地垂下双臂。 “原来这就是预言的真相，我从未想过是由外星人造成的，我早该明白的。”施恩说着，心情沉入谷底。 艾尔一边操控着施恩的记忆，一边问道：“你的那个预言究竟是什么？” “一个人，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无数人类倒地不起，世界沦为炼狱。我一直以为是恐怖袭击、世界大战，或者是反人道行径，没想到竟然是外星人入侵。” 艾尔若有所思，突然问了一句：“什么是入侵？” 施恩被问的有些不耐烦，说道：“入侵就是...” 突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双眼圆睁，一脸惊愕。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她缓缓站起身，用可怕的目光凝视着艾尔，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问题？你问我什么是占卜，什么是入侵，难道在你的脑海中没有这些事物的概念吗？” 艾尔转过头，疑惑道：“什么？” 施恩突然自信地走上前，依旧面色阴沉，只是多了一丝癫狂。 她全身只有嘴巴在动，如同机器人般令人恐惧。 “你是如何存活下来的？模仿？模仿人类的大脑，模仿人类的思维模式，模仿人类的说话方式，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艾尔看着她，脸上渐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施恩歪着头，说道：“你为何要模仿人类？刺探？可你们没有刺探的概念，剩下的就只有逃跑了。” 艾尔不想再理会她，左手一抬，施恩的嘴巴便被缝合住了。 然而，施恩的声音仍在继续，像风一样无孔不入。 “你在逃跑对吧？你没有任何后备支援，你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潜伏在这里。但是很可惜你没有任何的大脑，没有思维，甚至比植物还要低级...” “...想想看吧，艾尔。模仿人类苟延残喘，这样的日子你还能持续多久？早晚有一天世界会知道你的存在，我们会把你围在角落，你将会无人可以模仿。我们会剥夺你最大的利用价值，再残忍地将你抛弃。” 艾尔的耐心逐渐被消磨，她低声吼道：“住口。” 见自己掌握了话语权，施恩继续施压：“你不可能赢的，艾尔。因为你毫无思考能力，犹如没有思考的顽石一样，甚至不如野草。”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施恩感到全身剧痛，仿佛所有神经都在燃烧。 艾尔看着施恩痛苦的模样，她冷笑着说：“我太了解你们人类了，身体就是你们的弱点。你们的所有感觉于我而言，不过是颜色罢了。我，没有任何弱点。” 施恩强忍着剧痛，继续说道：“我虽不知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知晓人类的弱点绝非生死，而是义！” 艾尔圆睁双眼，她惊愕地看到施恩竟然没被如此折磨击溃，反而挺直身躯，左手直直指向艾尔，目光锐利，恰似风中摇晃不倒的树枝。 “人生的意义，目标，为了这些，死又何妨。如果没了这些，死也无憾。” 她迈步向前，坚定地对艾尔说道：“你再也威胁不了我了，艾尔，现在危险的是你。” 艾尔面无表情，内心实则已经慌乱：“你又能干什么？在这里我说了算。” 施恩严肃镇定地反问：“我能做什么？我能给你一个机会，艾尔。是否接受这个机会，完全由你决定。” 艾尔凝视着施恩，一番挣扎后，她关闭了艾尔领域，将施恩释放出来。 回到现实之中，艾尔的手臂仍搭在施恩的肩膀上，湿滑的粘液从上面流了下来。 “抱歉。”艾尔急忙抽回手臂，恢复了人形。 然而就在此时，德泽从舞台匆匆赶来，手中拿着艾尔的衣服。 稍作休整，他抬起头，看到的确是赤身裸体的艾尔，瞬间惊掉了下巴。 艾尔此时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遮蔽物，连忙用手遮住身体，接着朝德泽喊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德泽这才回过神来，将衣服扔给艾尔转头回避道：“我只是来归还你的衣服！它们怎么会湿漉漉的？” 艾尔趁德泽没有看到她，瞬间将衣服收回到自己体内，接着又在表面模拟出了一套同样的衣服，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一旁的施恩则并不那么放心，她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德泽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惊讶道：“琪琪，你对施恩做了什么？” 他赶忙上前，扶起施恩，宽慰道：“没事的，施恩婆婆，我来帮你。” 让艾尔出乎意料的是，施恩用力地推开德泽，厉声道：“我需要琪琪来扶我，不是你。” 德泽露出委屈的神情：“施恩婆婆，怎么了？” 艾尔搀起施恩，施恩拿起拐杖戳着德泽，口中骂道：“在梦屋不得窥视他人！你这小子还不知悔改？” 德泽惊愕，赶忙向艾尔赔罪道：“对不起，琪琪，我只是想归还衣服罢了。” 施恩的火气稍降，指了指门口道：“你走吧，给我和琪琪留点私人空间。” 待德泽关门离去后，施恩转向艾尔，轻声说道：“明早击剑室见。” 第13章 白色粉末 施恩走后，艾尔看着自己。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主动让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之后逃跑了。 上一次她不得不使用技能的时候是... 想到这，艾尔瞬间凝固，双手一拍脸，惊恐地叫道：“糟糕！” 趁着夜色正浓，艾尔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昔日的家。此时仍是深夜，现场拉满了警戒线，似乎警察还未展开搜查。 她凭借自身的灵活爬上二楼，从二楼的阳台潜入自己的房间。 打开衣橱，琪琪父亲的水晶依然完好无损，艾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破开水晶，琪琪父亲的身躯应声落地，里面的紫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房间的地板。 艾尔用手指轻触地面，很快便将所有的紫水吸收殆尽。 待她删除完琪琪父亲的记忆，正准备离开时，戴尔的声音突然从阳台传来。 “看来小狄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没有说谎。” 艾尔慌张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戴尔抱着熟睡的小狄，倚靠在阳台的围栏之上，正对着她摆出一脸笑容。 艾尔惊讶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 “小狄说了一些关于你很有趣的事情，比如一只怪兽长出翅膀带着她从六十层楼跳下，还有衣橱之中的水晶，我本以为她又在编故事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说着，戴尔抱着熟睡的小狄进入艾尔的卧室。她打量着周围，吐槽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怎么感觉还没我们住的好。” 艾尔不想理她，拉住她就朝阳台走：“不要再跟踪我了，我不认识你。” 然而戴尔并不想走，依旧纠缠不休：“你到底是什么？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吗？” 艾尔依旧想要强行拉走戴尔：“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你必须赶紧走！” “嗯，但是我觉得现在出去不是什么好主意，你看。”说着，戴尔从兜中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的是艾尔，或者更正确的来说是琪琪的通缉令。 艾尔接过手机定眼一看，满脸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成为通缉犯？” “新闻都爆炸了，高林家公子被毒害，就是你干的吧？” 艾尔放下手机，看向戴尔，说道：“我没干，我只是碰巧遇到他了，你得相信我！有一个男人在现场害了他的！” 戴尔见状有些为难：“这可不好办啊，警方可不会信你的，施恩看到这个新闻绝对不会让你再进入梦屋的。” 听到这，艾尔十分难受。 突然，艾尔想到：“只要吞噬掉戴尔不就好了？既能改变自己的样貌，也不会为梦屋带去麻烦，岂不两全其美？” 想到这，艾尔带着不怀好意的眼光，看向戴尔。 紧接着，她身体化作触手，带着琪琪脖间的菱形项链，开始朝戴尔涌去。 看到这一场景，戴尔大惊失色，连忙后退闪躲。然而她已退无可退。 可没想到，艾尔还没触碰到戴尔，却先触碰到了小狄。 “完了！” 艾尔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小狄的身体数据开始侵入她的思维，她的身体也开始模仿小狄的身体。 然而，就在融合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将小狄从自己的身体中吐了出来。 此时，原本的宿主琪琪已经脱离了她，小狄也在模仿过程中被抛出。那么，剩下的艾尔究竟是谁呢？ 只见那菱形石头项链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融入了触手之中。紧接着，一个白发少女出现在那里。 艾尔看着自己的身体，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竟然获得了琪琪的寿命和小狄的身体？ 戴尔站在一旁，拍着手赞叹道：“这也行？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能力？你甚至能够改变自己的样貌？” 艾尔回头再次看向琪琪，又看向小狄，她也激动地喊道：“我有自己的身体了！” 可她转念一想又不对：“这是我的身体吗？” 戴尔走到到底昏迷的琪琪身边，她俯下身，探了探琪琪的鼻息，说道：“哇，如果这是琪琪，你到底是谁？” 艾尔迟疑了一会，回头对着戴尔说道：“我叫艾尔。” 戴尔点了点头，边思考着边回答道：“艾尔？那不就是施恩所说的那个毁灭之人吗？她这次还真预言对了一回。” 紧接着，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艾尔说：“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戴尔，艾琳戴尔，我有种预感，你和我会成为好朋友。” 面对戴尔伸过来的手，艾尔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 突然，戴尔冷不丁的问起：“我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吗？如果他们要找你的话该怎么找？总不能记得你每一次变形吧。” 艾尔有些面带尴尬，她解释道：“你确实是，事实上你也是第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 戴尔突然微笑着说：“哇，我真是受宠若惊。” 接着，她回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琪琪和琪琪父亲，担忧地问：“这两个人该怎么办？你好像把他们‘吐了’出来一样。” “不用担心，我会解决他们，他们不会记得任何事情。”说着，艾尔的手臂上再次生长出触手，戴尔看得瞠目结舌。 ... 早上八点，余树的家中，余树正躺在床上酣睡，而不知何时，一个男人早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男人戴着墨镜，身着西装，打扮得颇为得体。他身旁的手提箱价值不菲，显然不是余树能够负担得起的。 趁着余树睡觉翻转身体的功夫，男人突然站起身来，高声喊道：“起床了，懒虫！” 他的手猛地掀起余树的被单，这让余树瞬间惊醒。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余树尖叫着坐起身，看到身边的男人，他似乎更加愤怒了。 “余权？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余权面带狡黠的笑容，举起钥匙说道：“你忘了？这是你前几年寄给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忘记。” “我怎么不记得？滚出我的房间！”余树拿起枕头就朝余权扔去。 余权硬接下这一击，叹息道：“你对你的孪生哥哥就这么不待见吗？哥哥来看望弟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来就不正常！” 过了一会，余树终于起床，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喝着手中的热茶。余权则靠在一旁的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余树不耐烦了，问道：“你堂堂一个内阁成员，不在首都莫拉格待着，来派德拉蒙顿做什么？” 哥哥仍旧看着报纸，漫不经心的说：“怎么？哥哥看弟弟需要理由吗？” “别废话，你来这肯定不是为了单纯看我。” 余权放下手中的报纸，语重心长的说道：“幽雅给我打电话了。” 余树睁大了眼睛，低声咕哝：“那个告密者！” 余权接着说：“考虑到你俩的情况，我觉得我需要介入了，而且我相信这主要是你的错。” “噗！”余树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拉着余权向门口走，但余权还在絮絮叨叨：“你得去向幽雅道歉，买束花之类的，向她表示歉意。” “她根本不喜欢花！”余树一把把余权和他的公文包一起扔出了门外。 余树正要关门，余权却顶着门继续说：“我知道你仍然喜欢她，尽管你们的感情一直都是跌宕起伏...” “...而且几乎都是你在搞鬼，慢走不送。”余树说完，用力的关上了门。 “买花？”余树思索着，打开了手机。 他划到幽雅的电话号码，手悬在那里迟迟按不下去。 第14章 第一课 清晨七点，距离上班还有些时候，余树驾车来到派城北部北湖区的一座小型社区。 他在一幢破旧的小房子前停了下来。房子的窗户几乎都破碎了，院子里的树木尽数枯萎，地面上荒芜一片，随处可见随意堆放的垃圾。 房门并未上锁，余树推开门走进屋内。 这里满地灰尘，能见度极低。他将右手放在自己的佩枪上，小心翼翼地探查着房间。 进入客厅，余树看到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神情呆滞，萎靡不振，脸上毫无血色。紧接着他看到了面前的注射器和白色粉末，瞬间明白了一切，便不再理会他们，继续向前探索。 走过厨房，深入走廊。走廊深处一个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传出聊天的声音，模糊不清。 来到房间前面，他突然一脚将房门踹开，掏出枪指着里面，大喊道：“谁在那！不许动！” 只见房间里，围绕着低矮茶几摆放着三个沙发，每一个沙发上都坐着一个人。 坐在左侧的是一个瘦骨如柴的男人，穿着有着街头的做派。右侧沙发上的是个胖子，衣服包不住他的肥肉。 只有坐在最中间的男人算是正常，穿着一身皮夹克，抽着香烟，好似是三人中的老大。 然而，面对余树持枪到来，三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欢呼起来：“余树！” 余树突然也从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将枪收回自己的腰间，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们！胖子！瘦子！大哥！” 瘦子连忙起身拉着余树坐在了沙发上，紧接着瘦子调侃道：“你还在当警察？该不会是为了那个你上过的女警吧？” 众人大笑起来，只有余树不想笑，他平息了调侃，解释道：“不是，而且她有名字，叫幽雅。” “得了吧！一定是她把你抛弃你才来找我们的，亏你作为男人！”瘦子继续开玩笑道。 余树一脸无奈：“好好好，你们说的确实是。不过你们现在怎么样？前面屋子里那两人是干啥的？” 大哥抽了一口烟，慢慢说道：“两个毒狗，昨晚来的，磕完赖着不走了，现在估计已经死透了吧。” 说着，他拿出一根烟，递给余树，余树只是摆摆手。 大哥叹了一口气，靠回沙发后背上，说：“这些毒狗不值得同情。来说说看，来找我们干啥的，别告诉我你也是要来买的。” 余树点了点头：“我是来问你们一件事的，你们听说过高林家公子遇害的新闻了吧。” “高林家公子遇害？那不是最有钱的家族吗？从‘花园’下来肯定有护卫在身边吧，怎么会遇害的？”胖子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被毒害的。”余树回答道。“你们知道关于失忆药剂的事情吗？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拿失忆药剂毒人的案子了。” 瘦子和胖子看向坐在中间的大哥，大哥也是摇摇头：“没听说过。” “海姆大哥，帮帮我吧，你们帮派里肯定知道些风声。”余树追着问道。 大哥边思考着，边说：“失忆药剂...这个我们从来不搞的，没有任何经济价值也没有任何用途，而且很难操控，一失控那人就变植物人了。” 这时，瘦子插嘴说道：“其实你可以问问大龙，现在只有他还在帮派的内部。” “对了我正想问呢，大龙去哪了？”余树问。 “那小子跑去北湖玩了，我们这几天也要去，你跟我们一起吧，余树！”瘦子说着，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个旅游手册递给了余树。 余树接过后看了看，轻声道：“多谢，我手头上还有工作，改日再聚。” 说罢，他便起身准备离开，胖子忽然叫住了他：“余树，你当真要当警察吗？就这样过一辈子？” 余树面露疑惑：“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我们几个都很怀念往昔的日子，我们五个人纵横派城的时候。”胖子说着，大哥和瘦子纷纷点头。 余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已经三十五岁了，是时候成家立业，找份安稳的工作了。” “算了。”大哥站起身来，走到余树身前，伸出了厚实的左手，沉声道：“我只能祝你一切顺利了，兄弟。不要忘了我们。” ... 在城市的另一边，派城南部体育馆内，施恩婆婆正静坐在击剑房内，一副疑惑的表情面对着眼前的艾尔。 “你能再重复一遍，你是怎么变换样子的吗？” 艾尔回答：“很简单，我曾经一直以为我必须覆盖在一个人的身上才能存活，然而昨天我不小心触碰到了小狄，我把她吐掉了，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施恩婆婆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是说你既有前任身体-琪琪的思维，还有小狄的外表，不过是22岁模样的小狄？” 艾尔顿了一下，点点头：“对。” 施恩双手叉腰，显得更加迷惑了：“你知道年龄是什么意思吗？” “不就是就是第一次看表到现在所经历的时间？” 施恩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你知道时间是什么意思吗？” 艾尔张着嘴，半天才回答道：“数字的组合？” 施恩继续问道：“你知道数字是什么意思吗？” 艾尔依旧回答不上来，盲猜道：“一些奇怪的符号？” 施恩更加失望了：“你和我都不是同一个物种的，你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我该怎么教你？” 艾尔也十分委屈：“但是我们做了交易，你必须得教我人类的知识，我才会听你的不去毁灭这里。” “虽然话说的没错...”突然施恩想到了什么，豁然开朗。 “你是怎么说话的？” 艾尔感到有些奇怪，回答道：“模仿你们的咽喉，通过振动空气为你们传递信息。” “对！那你能不能继续模仿我们的大脑？” 艾尔愣住了，赶忙解释道：“可以倒是可以，然而那就不再是我的意识了，而是……琪琪或者小狄的大脑在与你交流，只要我再次变形就极有可能失去它。” 施恩摇摇头：“那就不要变形，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身份，你不再需要这项能力了。” 艾尔有些疑虑：“你是希望我放弃变形的能力，彻底成为人类？” “不得不说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施恩回答道。 艾尔看着自己的身体，震惊而又纠结。 第15章 牛奶与蜂蜜 “你确实挺让我大开眼界的，艾尔。没有思维，只有情感。毕竟情感来自身体的激素，思维来自大脑活动，而你也没有大脑，姑且还算说得过去...” “...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就让我来为你介绍这个世界吧。” 施恩站起身，从身后拿出一袋镁粉撒在地上，随后坐回艾尔面前，举起拐杖开始画了起来。 她画了一个圈，指着其中说道：“这是我们生存的地方，黑国。信仰自由，宗教自由，平权，法治，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的最中心。” 艾尔举手打住施恩所说，问道：“这些词都是什么意思？” 施恩无奈道：“等我说你可以问了之后你再问。你看这里...” 她画出了三个长方形，不过更像是三根柱子。。 施恩指着他们说道：“这三个分别是议会，总统和法院。议会代表人民，总统代表国家，而法院代表平等。为了让你在这个社会活下来...” 紧接着，她为三根柱子中最长的一根画了一个大圈。 “...最重要的就是法律，不论你做什么都不要犯法。” 艾尔再次举手问道：“什么是法律？” “法律就是人类的规矩，没有人能逃离法律之外，能穿透一切的矛。对于你来说，你一定不要触犯。” 艾尔，指着那个圈说道：“那这个圈是什么？” 施恩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沉声道：“这和法律恰恰相反，这是边境，是能够抵挡一切的盾墙。如果要说的话，法律是穿透不了边境的。” 艾尔听着若有所思，喃喃道：“所以法律也不是绝对的...” 施恩一脸严肃，用手中的棍子重重敲了一下艾尔的头顶，语气沉重地说道：“不要讨论强弱！你要做的就是在人类社会活下去，只要你还在这，就要遵守法律！” 艾尔见施恩生气，便也不再提问。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在城北一家名为“蓝调酒吧”里，幽雅正坐在吧台旁，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一脸沉思。 此时余树匆匆赶到，手中带着一束蓝色的风信子坐在幽雅的身边。 幽雅轻轻一瞟，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花。” “确实，都是余权那个笨蛋提的主意。” 余树说着，花插在了眼前的杯子之中，放在了两人中间。 他喘了口气，招呼来了酒保说道：“巴蒂，给我来一杯蓝色天鹅绒，加两个草莓，谢谢。” 一杯酒划过吧台来到余树手中，余树笑着和幽雅调侃道：“蓝色天鹅绒，两勺蓝国精酿，一勺蓝橙酒，一勺蔓越莓汁，一勺柠檬汁一勺糖浆，还有画龙点睛的一步，满杯的冻蓝莓。” 他想要举杯与幽雅碰杯，可幽雅没有理会他，严肃的说道：“我没有告诉陈蓉，他们还在找琪琪这个人是谁。” 余树略感尴尬，抿了一口酒，低声说道：“我也有要道歉的，我之前不该那么应激的。” 两人都沉默了，过了几分钟，余树试探的问道：“我们扯平了？” “暂时的。”幽雅终于肯正脸看他，她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甘：“两年了，我跟着你，是我把你带入这个位置的，但是到现在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依旧吊儿郎当的，根本不像个警察。” “我觉得我做的挺不错的啊？警局破案最多，局长也很喜欢我。”余树有些沾沾自喜。 幽雅面无表情：“那你告诉我，你和之前那些人还有联系吗？” 余树眼睛睁大，一时语塞，缓缓才开口道：“没有。” “说实话。” “他们是朋友，他们已经不在帮派了。”余树的语气低沉，比起解释，这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然而这苍白无力的解释让幽雅再一次失落，她提着包走下座位，离开了酒馆。 余树看着幽雅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长叹一口气，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和酒保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这里。 来到停车场，余树坐在自己的车里，头靠着方向盘，一脸失魂落魄。 “余树，你脑子有问题吗，余树？” 他脑子胡思乱想着，一旁的车门传来“咚咚咚”的声响。 “醒酒呢！一会就走！”余树喊道。 然而突然副驾的车门打开了，余树吓了一跳，慌忙从车座上坐起查看，竟然是幽雅。 幽雅上车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前方，命令道：“开车。” 余树有些疑惑，问：“去哪？我还没醒酒呢。” 幽雅从兜中掏出一串白色的小药丸，喂给余树吃下，接着说道：“去你朋友那，如果你真的那么舍不得的话，至少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两人驱车来到毒窝。 毒窝前，胖子和瘦子正神情紧张地搬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包裹着一具尸体，准备埋在前院，而大哥则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前，闷闷不乐地抽着烟。 余树的突然到来让他们猝不及防，三人纷纷朝院子门口看去，在看到下车的是余树的时候，三人紧绷的神情瞬间松缓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看到幽雅也下车了，三人的神经瞬间再次紧绷。 大哥面色凝重地小声吩咐道：“你们帮我拖一下时间，我去把室内的那人藏起来！” “那我们怎么办？” “埋，藏，都行，帮我拖住就是了！”大哥说着，连忙窜进屋里。 胖瘦二人组将尸体扔在坑里，随便填了一些土上去。然而此时余树和幽雅已经进入了院子。他们只能匆忙做一些掩饰，希望没人看的出来。 余树面无表情地挥着手，带着幽雅朝胖瘦二人走去。来到他们面前向介绍道：“这是奥比斯，叫他胖子就行。另外一位是萨布里尼，我们叫他瘦子就行。” 幽雅伸出手上前，自我介绍到：“幽雅，派城警局总部。” 胖子和瘦子两人瞬间瞪大了双眼，纷纷朝余树投去指责般目光。余树急忙摆动手势表示他也不情愿。 瘦子瞬间一转表情，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幽雅，余树经常说到你，现在才知道他说的没错，他真的有个超模女秘书。” 幽雅一脸幽怨看向余树，余树尴尬的捂住了脸。 此时幽雅也注意到了两人背后的土坑，于是颇为好奇的问道：“你们那是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们只是在埋尸...”胖子刚要说漏嘴，便一把被一旁的瘦子按住。 “欢迎啊！余树，还有另外一位美丽的小姐。” 大哥的声音从门廊传来，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大哥悠闲自得的靠在前厅的门柱上，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自信，但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额头早已布满了汗珠。 他微小的地看着幽雅，走下台阶，上前迎接：“你一定是幽雅吧。” 余树连忙上前介绍到：“海姆大哥，幽雅，你们之前见过吧。” 幽雅思考着，点点头：“确实，很久之前了。” “哈哈哈，真是好久不见了，那我们就里面请吧？”大哥说完，带领着几人走进了毒窝。 他们走入客厅，幽雅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虚掩着的房间。 透过门缝，她看到里面堆满了杂物。杂物上都堆满了灰尘，还有老鼠和蟑螂在里面穿梭。 “这间房子是你的吗？”幽雅一脸严肃的问向大哥。 大哥笑着说：“是我的小姨的，他和我叔叔开了一家船舶公司，要搬到月牙河旁边，所以这间房子就留给我了。” 幽雅点点头，推门走进房间，轻轻一脚踢向杂物，使得一个布袋掉了下来，白粉瞬间撒了满地。 幽雅指着地上的白粉，说着：“你的小姨留下的这些？” 大哥故作镇定，解释道：“那是装修用的，水泥。” 幽雅点点头，再一脚踢碎了旁边的柜门，露出了里面被藏匿的裹尸袋。 第16章 我的外星闺蜜 幽雅表面震惊，实则已经气笑了。 她指着袋子，强忍着笑容，面色凝重，严肃道：“想必这肯定就是你小姨了吧？” 大哥一时语塞：“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看到大哥一时语塞，胖子连忙上前解释：“我们来之前就有的，和我们无关。” 幽雅回头瞪了余树一眼，毒窝三人组也朝他瞪了一眼，余树只能尴尬的躲在角落，头深深地低着，不敢抬起来。 比起愤怒，无奈应该才是最好形容幽雅现在的心情的。她已无心再继续观摩下去，转头离开了毒窝。余树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幽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能聊聊吗？”余树边追着边说着。 幽雅停下了脚步，转头直指余树的胸口，指责道：“有什么可聊的？你是个和黑势力有牵扯的警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说的。” 余树一脸难为情：“你得相信他们，我们很久之前就是朋友了。” 幽雅一拳打在余树的胸口，虽然没怎么用劲，但还是让他踉跄后退几步。 “我才是你的朋友！” 说罢，幽雅便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回到了车上。余树实属无奈，他望向身后，三人也正站在门廊上看着他们。 余树坐进车里，沉默着，思索着。他知道他必须开口，但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当他终于准备好说话时，幽雅先开口了。 “嘘，不要说任何事情。” 余树睁大眼睛，只见幽雅从口袋中拿出一袋白色粉末，提在手中轻轻晃动。 “这是什么？”余树疑惑道。 “不要说任何事情，一旦牵扯到这些事，先和我说，听明白没？”幽雅低声说道。 余树点了点头：“可以。只不过我过几天还要和他们见一面，是关于失忆药剂的事情，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 幽雅先是一愣，随后点头答道：“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 艾尔的训练非常顺利。 从宏观宇宙到微观世界，施恩将自己所知道的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她。 闲暇之余，施恩还用艾尔的身体发明出了一种让她短暂恢复视力的方法。那就是把艾尔的身体接入施恩，再利用艾尔模拟出来的眼球。 只不过眼球离开艾尔五分钟就会化作粘液消散。 不过艾尔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自从她掌握运用模拟人脑之后她发现似乎不管怎么样，只要施恩说过的她都会记住，似乎永远不会遗忘。 此时的她正学着施恩的姿势，手持筷子，坐在餐桌前，比划着吃饭的动作。 “就像我说的，人类需要摄取食物，食物为人类提供能量，来保持运转...艾尔，你又在做那个了。” 施恩说着，上前扶住艾尔的头，将她的眼珠子给扶正。 艾尔问：“为什么两个眼睛一定要盯在一个点？不同眼睛看不同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我才不管好不好，你只要记住看着一个点才能让你更像人类就行。”施恩回答道。 “哇，你们的课可真有意思。” 戴尔的声音从击剑房的房顶传来。施恩带着震惊，看向屋顶。只见戴尔正抱着小狄，坐在屋顶的钢铁房梁上注视着下方的二人。 施恩大惊：“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对，你怎么上到那里的？” “五分钟之前来的，你们可不好找啊...”突然，戴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施恩，你怎么能看清了？” 施恩没有理会问题，直接指责起戴尔：“我早就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击剑室！” 艾尔见状连忙上前劝架，她抱住施恩对她说道：“没事的施恩婆婆，她知道的。” 施恩转过头去，生气的说：“我当然知道！但你为什么要抱住我？” 艾尔连忙松开手，解释道：“你说过人类生气的时候可以抱住他，或者摸他的头。我以为...” “哈哈哈。”戴尔听到这直接笑出了声，这让施恩更加气愤。 “今天就这样吧！还有你，戴尔，你这周都别想吃食堂了！”施恩说完面色阴沉的走出了击剑房。 戴尔满脸不屑，挥手目送施恩离开，随后一举从高空中跳下，来到艾尔身边。 她小心翼翼的接近艾尔，用手在前面比划着，一边试探性的问道：“我现在在和谁说话，是艾尔，琪琪，还是小狄？” 艾尔叹了一口气，说：“是我，艾尔。” “哦。”戴尔点了点头。“你准备好了吗？” 艾尔疑惑：“准备什么？” “准备出去找点乐子。”戴尔露出狡黠一笑。 她们趁着夜色，溜出了梦屋。辗转了几次公交车，来到一处繁华的街区里。 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但是很显然比市中心热闹许多。街边全是商铺，街上商摊半满，沿路全是游街的路人。 她们穿梭在人群之中，在一家纹身店前停下了脚步。 艾尔抬头看向上面的招牌：“毒纹”还没等她看清，戴尔就已经将她拉入店铺。 店铺很小，房间中只有一个接待台和一把躺椅，躺椅上正躺着一个人，接受着一旁的机器人师傅的纹身服务。 戴尔丝毫不避嫌，大声朝着屋里喊道：“独牙！” 过了几秒钟，一个男人从房间后的暗门中走出，不耐烦地朝着店铺里说道：“谁找老子？要纹身的话找机器人就好了！别来烦我！” 艾尔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身高不高，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脸上的黑眼圈甚是吓人，好似很久没有睡觉了。他的手上还缠绕着一圈圈绷带，其下透露出一些金属光泽。 待男人看清楚客人，眼神瞬间清纯，激动不再掩饰，瞬间飞奔来到两人面前，笑嘻嘻的对戴尔说道：“戴尔，我真希望上次你不介意。” 戴尔没有给他好脸色，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事，知道你混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独牙依旧笑嘻嘻的，说道：“所以你怎么想的，准备好和我约会了吗？” “滚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戴尔表情愤怒，给独牙竖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独牙丝毫没有在意，仍旧笑嘻嘻的：“真没意思，不过我看到你带了一个朋友过来，是你要给我介绍的吗？哈哈。” 戴尔一脸无奈，介绍到：“这是艾尔，不是你的约会对象，独牙。她也需要点...你知道的。” 独牙看向艾尔，打量一番后调侃道：“你们无名真是美人倍出啊，她成年了吗？” “不关你的事，做就对了！” 独牙带着两人穿过房间，来到房间后的办公室里。这里的地板上有一个明显的活板门，打开它，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暴露在外。 三人顺着走下，艾尔掩饰不住心中的好奇，朝戴尔问道：“这个是做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戴尔开始卖关子，这让艾尔感觉到了不适。 终于到达阶梯的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大的地下室，有一种小工作室的感觉。 这里的地上摆满了箱子，里面似乎装满了机械设备。看到些箱子，戴尔忍不住问道：“你又拾起老本行了？” “对。你敢相信吗？黑国已经快有四十五亿人口了，我们还是缺劳动力，奴隶和机器人的产量根本跟不上需求。”独牙吐槽道。 艾尔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但她被一张摆放在房间正中间的一张奇怪的桌子吸引了。 这桌子似乎不能叫桌子，它的桌面十分的狭窄，上面摆放着许多纱布和药瓶，下面是两个自带的板凳，镶嵌在桌子的两侧。桌子上方还自带一个大灯，直直的照在桌面上。 “坐。”独牙将艾尔安置在桌子的一面，自己则坐到了另一面。 紧接着，他从一旁的工作台上拿来一个箱子放在脚边，开始整理起里面的工具。边整理边说道：“你惯用的手是哪一只？” 艾尔摇着头，回答道：“左手？” “嗯。”独牙说完，拉住艾尔的右手平放在桌子上，随后拿出一条钢缆从桌子下面的空洞穿过，将艾尔的手牢牢地捆在了桌上。 艾尔感觉到不对，急忙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独牙回答道：“这是为了防止你逃跑的，因为我这里没有止痛药，一会你会感觉到非常疼，不过这就是代价，自己忍忍吧！” 艾尔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连忙问起一旁的戴尔：“戴尔，我们是要做什么？” 戴尔面无表情，背靠在一边的墙上，没有作答。 第17章 深邃黑暗 “别紧张，只是给你的皮下注入一个电子身份证而已...不对，等等...” 独牙说到一半，转过头质问起戴尔：“你没有和她说？” 戴尔耸耸肩，对着艾尔说：“你需要一个。” “电子身份证？”艾尔一脸无知。 独牙解释道：“假的电子身份，可以暂时用一用，刷卡，进出场所，开车什么的都能用，没它的话，一旦你被看出是无名的身份，人贩子立马就会抓你走。” 艾尔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她并不觉得眼前的二人是坏人，反而是她了解世界的一环。 独牙听懂了意思，拿起手术刀，一刀从侧面插入艾尔的虎口窝心之处，血液瞬间从里渗出，流的满桌都是。 “别紧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独牙安慰着，将刀继续深入，然后开始分离皮肤与肌肉，很快这里就打开了一个小缺口。 他用连接在桌子上的抽血泵将里面的血液抽出，血液顺着管道滴落在一方形物体之上。 那方形物体颜色抹茶绿，外观质感如金属一般。然而待独牙将其拿起，拿在手中晃了晃，那金属竟轻易地就被折弯了，如同橡皮一般。 “素金属，唯一一个能不被免疫系统排斥的金属，很适合做植入体。” 独牙边解释着，边拿出手术刀，从上面挖下一块，随即在上面开始雕刻起来。 紧接着，他将电脑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放在艾尔面前。 丝毫不顾艾尔还在流血的手臂，带着沾血的手套就在上面敲击起来。 “名字？”独牙从电脑后探出头朝艾尔问道。 “艾尔。”艾尔回答。 独牙想了想，说：“你知道你可以选任何名字的吧，就像我叫独牙也不是我原来的名字。” “艾尔就行。”艾尔依旧回答道。 “年龄？” “十八。”戴尔替艾尔回答。 待独牙处理完电脑上的事务，他从电脑中抽出了那张带着艾尔身份的信息卡，将其插入到了素金属模具里。 紧接着，那素金属块连同着身份卡一起，塞入了艾尔的虎口之中。 简单的包扎消毒过后，独牙开展了胜利宣言：“已经完事了，之后几天你都会感觉很疼，如果感染了我概不负责，吃抗生素就行。被警察抓了也概不负责。” 他解开束缚艾尔右手的绷带，拍了拍她的手，微笑着继续说道：“第一次我就给你免费了，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艾尔看着独牙的杰作，说：“独牙，你做还真是精致。谢谢！” 独牙听到夸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哈哈，我做这个好多年了，还没有警察找过我麻烦。” 不过下一秒，他就变回贱兮兮的模样，朝艾尔问道：“如果你要报答我的话，和我约一次会就好了。” 艾尔点点头，转过头看着独牙同意道：：“可以啊，不过约会是什么意思？” 独牙被这意外之喜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戴尔走出拉着艾尔就要走，边走还边骂道：“独牙你想什么呢？你一个离过婚的去约一个六岁女孩？” 独牙这才回过神来，转头质问戴尔：“六岁？你和我说的明明是十八！” 两人走出纹身店，坐在了街边的楼梯上。 看到艾尔有些失落，戴尔起身跑到一旁还在亮灯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两罐葡萄汽水。 回到艾尔身边，她将一罐递给了艾尔，一罐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然而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艾尔拿着汽水纹丝未动。 她擦了擦嘴角，好奇的问道：“你不知道怎么拉开易拉罐吗？” 艾尔摇摇头，将汽水放在一旁，转头问向戴尔：“你为什么要带我做这些？我们本来毫无交集的。” “因为我们是朋友，你忘了吗？”戴尔将手中的葡萄汽水一饮而尽，随后一脚踢到旁边。 艾尔见状将自己手中的汽水递给了戴尔。戴尔以为是艾尔不会开瓶盖，于是打开瓶盖又将瓶子塞回了艾尔手中。 “这个是什么？”艾尔问道。 戴尔叹了一口气：“葡萄汽水。葡萄很久之前就灭绝了，不过他们还是能想着模仿出它的味道。喝就对了。” 艾尔点点头，高举易拉罐，葡萄汽水顺着瓶口一举倒入艾尔的口中，不一会艾尔就被呛的吐掉了全部饮料。 戴尔看到这一幕笑容不止：“你不会喝水？” 艾尔刚从咳嗽中缓过劲来，难受的说道：“我还在练习吞咽，我一般都从表皮就可以汲取水分。” “那就用表皮呗？” 艾尔有些迟疑：“可施恩婆婆说人类就是这么喝水的……” 她话说一半，戴尔的手就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戴尔表情严肃的说道：“你都不是人类，为什么要模仿人类？就用你觉得舒服的方式不就好了？” 艾尔又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她直接将易拉罐横置，将饮料倒在自己的手上，任由自己吸收。 戴尔的脸上充满期待，她问到：“怎么样？” “没什么区别，和普通的水一样。”艾尔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真无聊。”戴尔站起身，拍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只是出于好奇，现在你有新身份，新样貌，你第一件事想要做什么？” 艾尔低头，沉思良久。 “确实有一件事我需要去做的。” ... 艾尔和戴尔来到圣昆汀医院楼下。她们望着眼前漆黑的大厦，这里已没有了白天的热闹气息，一丝灯光都没有反而有一些恐怖。 戴尔看着艾尔，止不住调侃道：“这就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先来看你的小男友？”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艾尔说着直接走了进去。 戴尔连忙跟上，拉住艾尔说道：“你知道这很危险的吧，你刚获得新身份，这下被发现了就更难办了。” 艾尔一脸鄙夷：“你害怕了？” 戴尔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会激将法了？” “我从高手那里学的。”艾尔笑道。“所以，你去还是不去？” 戴尔也露出笑容：“当然，我兴致盎然。” 两个人快速掠过大厦，尽量躲避着监控。不过好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巡逻的保安，只有几个扫地机器人还在工作。 他们乘电梯来到六十层，来到拉尔法的病房前。病房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走廊上投入的光也只能照亮一丝丝地面。 然而艾尔并不受黑暗的影响，透过窗户，她惊觉在病房里沙发上竟然坐着两个低头的人。 “等一下！” 戴尔正要打开病房的门，回头问：“怎么了？” “病房里除了拉尔法还有两人。” 戴尔立刻警觉起来，回到艾尔身边，警惕的问道：“他们是谁？你能看清吗？” 艾尔靠近窗户，说：“一男一女个，他们好像没有意识，一动不动的。他们身上的衣服写着两个字：‘高林’” “高林？等等...”戴尔直接冲进病房，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那是什么，戴尔？”艾尔站在门口问。 “他们是高林家的奴隶，没有威胁。” “奴隶？” “他们是没有思维的傀儡，除非接收到指令，构不成威胁。” 听到这，艾尔才放心的走入房间。 她静静地走到拉尔法的床边，眼神凝重地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拉尔法，心中犹豫不决。 对于艾尔来说，拉尔法是她为数不多不需要探查记忆就能够对话的人类之一，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让他落入如此境地。 不过他最后说的“记住他的脸”，还有那个拿着枪的男人，那个让她不得不走上逃亡之路的男人到底是谁？ 拉尔法到底惹上什么样的麻烦了？还是说，那些人是冲她来的？ 艾尔最终下定了决心。她蹲下身子，伸出自己的右手，触手如丝线般，伸展延伸，慢慢缠绕在拉尔法的身上，将其捆绑。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艾尔双眼一闭，进入了艾尔领域。然而出乎预料的是，这里原本为她所掌控的世界，竟然漆黑一片。 她什么都看不见，或者说，看到的地方即是深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这，怎么可能！？” 第18章 礼物 突然，艾尔的意识被人强行从艾尔领域中撤出。待她意识回到现实，她发现戴尔正蹲坐在她面前，手上拿着一截艾尔的触手。 她和拉尔法之间的链接被戴尔扯断了。 艾尔颇为不解，质问戴尔：“为什么要扯断我们的链接？我正想要了解...” 此时。她突然发现戴尔的脸上也是一脸不解。 戴尔问她：“你进去快一个小时了，你到底了解到什么了？” “一个小时？”艾尔呆住了，她低下头边思考边说着：“我看到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拉尔法的记忆完全是空的，这从来没出现过。” 戴尔拉起艾尔，强硬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走了，保安已经发现我们了！” “可是...”艾尔还想继续留下，立马就被戴尔打断：“我说了，一旦你的新身份再次暴露，你知道你会面临着什么的。” 听到这，艾尔只能无奈地收下不甘，跟随着戴尔默默地离开了这里。 她们走楼梯下了楼，躲避着监控。远处的电梯旁，接待机器人正默默地看着她们。 ... 清晨，南畔街南巷里热闹非凡。 警车陆续围在巷口，里面的警察来来往往，将这里堵了个水泄不通。 琪琪家里，客厅的沙发上，琪琪本人端坐在此，一脸无知。一旁的警察对她虎视眈眈，看来警察已经找到琪琪了。 余树的车在小巷的门口停下。他下了车，拿着公文包，匆忙的跑进了屋子。 陈容警官正在房间里取证，看到余树进来，他平静的说道：“来的有点晚了，不过为了你我还延长了一点时间，可别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谢谢。”余树一脸严肃地说道。 随即，他戴上惯用的笑容，走向父女，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文件，一边翻看一边说着：“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吗？你差点就把我们打出去了。” “啥？”琪琪满脸的疑惑。 “只是开个玩笑，夸张一点。不过我确实给过你名片。”余树侧眼看着她说。 “我不记得你给过我？你是谁来着？”琪琪疑惑地问道。 “余树，就是上次咱们在陈家便利店见过。算了先不管这个了。”余树接着翻看着文件。 琪琪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开始辩解道：“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知道的都已经跟陈警官说过了，我什么都没做，至少我不记得我做过这些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 余树安慰着，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图片，那是上次从车管局里要来的拉尔法的照片。他指着照片上的人问道：“你和这个人的关系熟吗？” 琪琪接过照片，皱着眉端详起来。 “我不太熟，这就是那个受害者吗？我已经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就一直呆在家里面。” 余树摆摆手，收回了图片，继续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我不是来问你这个事情的，我是来问关于其他的问题的。四月十二号的凌晨五六点钟你在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我那个时候应该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南畔街。”琪琪回答。 “所以那天你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觉得没有，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 余树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收起文件离开了沙发。 来到屋外，余树找到陈警官，摆正情绪，上前去询问道：“她对你都说了一些什么？任何额外的信息。” 陈警官打量了一下余树，随后没继续抬眼，依旧盯着眼前的文件说着：“没说多少，罪犯都这样，只会说‘忘了’。” 余树点点头，拍了拍陈荣的肩膀表示感谢。刚转头要走，陈蓉却叫住了他。 “余树，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我和幽雅没有什么的，只是同事关系。” 余树看着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 随后他躲避着陈荣的视线，来到巷子的拐角处，掏出手机给幽雅打去了电话。 “情况怎么样，人家说了什么没有？”电话那头的幽雅问道。 “什么都没说，人家根本不认识拉尔法，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只是太奇怪了。”幽雅突然感慨道。 余树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我把你的两个案子关联性推翻了不至于那么大反应吧？还是说你查到了什么？” “我找到了奥夫的同事，他们那天晚上是一起执勤的，猜猜他说什么？” “什么？”余树问。 “拉尔法车被扣押那天车上还坐着一个女孩，黄头发的。我给他看了照片立马认出来了，就是琪琪。不管那个女孩说不认识拉尔法，她一定在撒谎。” 余树大惊：“什么？这么重要的信息上次奥夫竟然不跟我们说？” “关键是琪琪为什么撒谎，你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此时陈警官接到了来自同事的文件，他端起来仔细看了一眼，接着返回了屋子。余树见状也跟了上去。 “女士，这是机关下发的拘留书，我希望您能过目后跟我们走一趟。” 陈警官将文件交给了琪琪，此时正在厨房喝酒的琪琪父亲突然冲出了出来对着警察就破口大骂。 “你们要带走我的女儿？你们不能带走她！你们要带她去哪？” “我们只会带走她几天，她现在是嫌疑犯，我们要带她回去问话，有什么事情联系派城警察局市中心分局。”陈蓉冷静的解释道，可手也难免抚向腰间的手枪。 琪琪父亲见状只好作罢，呆呆地看着警察为琪琪戴上手套，塞入警车之中。 余树继看到这一幕，心里大叫不妙，对幽雅说道：“不妙啊，市中心那帮人把她带走了。” “嫌疑还是拘留？”幽雅问道。 “嫌疑。” 幽雅沉默良久，回答道：“也许是要做医学证据，他们要喂给琪琪服从药剂，逼她说出真话。” 余树灵机一动，问道：“你说我们可能改变医学组对她提的问题吗？” “什么？”幽雅那边又惊又怒。“你不能再破坏规矩了，余树。”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余树安慰道。“总之我们先见一个面再说，我有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 余树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 第19章 无法达成之事 派城警察局市中心分局门口，幽雅正在等待余树的到来。 她看到余树将车停在了路对面，接着端着咖啡走了下来，穿过马路就来到了她身边。 “有什么消息没有？”余树将咖啡递给了幽雅。 “他们把女孩送给医学科了，在那里他们会给女孩注入服从药剂，诱导女孩说出真相。”幽雅回答道。 “我们有机会插手吗？” “没有，问题名册是市中心分局出的，他们会把问题册交给医学科再进行询问，我们和他们都不是一个局的，怎么管？” 余树挠了挠头。 “还以为能再问点问题的，这下麻烦了。我觉得是时候你出马了！” 幽雅看着余树指着自己，问到：“我？什么意思。” “你不是和我哥哥很熟吗？你就叫他动用点‘私人关系’。”余树笑着说。 “你还是他弟弟呢，你怎么不跟他说?”幽雅一脸嫌弃。 余树无奈的问道：“那我们现在有什么‘合法’的手段能再去审问一下那个女孩吗？” 就在这时，余树的手机振动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过了许久都没有接。 幽雅也猜到一二：“是‘他们’打来的吧。” 余树点点头：“是，你想来吗？” ... 北湖是派城北边的一个生态公园，距离市中心很近，也就不过二十公里的距离。公园以特殊的地貌与大大小小的湖泊而闻名。 两人驱车来到此处，是为了见到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关键人物——大龙。 此时的大龙正在湖边的平台上开着派对，人数众多，毒窝的三人也在这里。钓鱼，烧烤，音乐，不亦乐乎。 大龙正站在平台中间，正和朋友闲聊。眼角的余光瞥见余树和幽雅的到来，他瞬间眉笑眼开，张开双臂迎接他们。 “嘿！余树！所有人都期待着你来呢，快来快来！” 大龙跑下平台迎接余树，搞得余树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时大龙才看到余树身后跟着的幽雅，他先是一怔，接着幽雅伸出手去，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欢迎道：“幽雅，好久不见了。” 幽雅笑着礼貌地上前问好：“大龙。” “哈哈哈，岁月没在你脸上留下痕迹，反而还让你变年轻了。”大龙夸赞着，带着二人走上平台。 大龙身材十分高大，肌肉线条明显，皮肤棕橘色却闪烁着光泽。比起两个警察，他的形象似乎更加高大一点。 三人落座在平台上的沙发区。这里是一个半密闭空间，一圈白色的沙发座椅围着一个火炉，顶部还有遮阳伞，十分休闲。 一旁的服务人员端来一打杯装酒精饮料，大龙从上面拿下一杯，而就在余树也要拿的时候，幽雅阻止了他。 大龙笑笑，也没有喝下，反而直接将酒甩入火焰之中，瞬间火焰四射，犹如放烟花一般。 “含羞草，就是香槟加橙汁而已，不是什么好酒，让二人见笑了。”大龙调侃着。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毫不顾忌其他人，自顾自的抽起来。 “呼...”一口青烟从嘴中吐出，大龙从沙发上坐起，眼神直逼余树。 “你们来，是想要知道服从药剂和失忆药剂的事吧。” 余树点点头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大龙。” 大龙懒散的靠回背后的座椅，撇向一旁，翘着嘴说道：“那有一个人你们需要见一见。” 顺着大龙面朝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白衣的少年从湖边走上了平台。他脸色白皙，显得有些紧张，似乎是刚出道的新手。 大龙站起身，拉着少年对余树幽雅二人说：“来见见米卡，我在萨卢诺帮的眼线，也是我的人。” 幽雅皱眉疑惑道：“这和萨鲁诺帮有什么关系？” 米卡看向大龙，大龙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米卡才开始演说。 “也如你们知道的，萨鲁诺家一直是做人口贩卖的，但是我们是绝对不会滥用服从药剂的，这点是萨鲁诺老爷子亲口所说的。” 大龙补充道：“萨鲁诺老爷子，言一出，身必行，你们大可放心。况且他们主要是做紫国和青国那边的人口贩卖，这件事情应该不是萨卢诺帮干的。” 幽雅继续追问：“那关于失忆药剂，你还知道什么信息吗？” 大龙顿了一下说道：“这个东西和黑势力无关，至于为什么，很简单，根本没有人用这玩意。他的发明者最后饿死在尼哈尔顿了，还记得吗？” 余树反驳道：“但是事实就是有两个流浪者被人下了失忆药剂，有人在用他来作案。” “照你这么说，这个作案成本也太高了，黑市市场价最低一百块一瓶呢！你们不如想想为什么有人想要流浪者的记忆消失。”大龙言语里透露着一种推脱。 “说的也对...”余树正思考着，突然被幽雅拉到一旁私下讨论起来。 “你真的相信他们吗？一群罪犯？他们明显在包庇对方。” 余树表现出吃惊：“你说他们？” “他们可是黑帮，不能相信黑帮的任何话，应该是知道我是警察才这么说的。我先回避一下。” 幽雅说完站起身，以上厕所的借口离开了现场，此时沙发区只剩下余树，大龙和米卡三人。 余树顿了顿，对大龙低语道：“趁她去上厕所的时候，不如说说真相吧，到底有没有这两个药剂的信息。” 米卡听了笑着说：“我想你还是误解了，这就是真相，我们没有隐藏的必要。” 大龙也无奈的表示：“我都说了兄弟，他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如果你希望的话，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去篝火晚宴，但是我觉得幽雅可能不太喜欢这里，而且你还需要车送你回去。” 余树看着大龙，原本熟悉的面孔现在完全陌生起来，这让他充满了疑虑。 这时大龙来到余树前面，抱紧了他，对着他耳边说道：“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好吗？我们不会骗你的。” 余树一脸平静，然而实则心里却已经波涛汹涌。 待众人走后，他匆匆离开现场，走下平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悄悄地打开了右手的手心，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磁盘。 余树看着磁盘，喘着粗气，心里直发毛。 “这是什么？为什么大龙要以这种方式给我？” 第20章 失魂的夜晚 海洋的真相：没有人知道海洋是如何消失的。 从人们只能从历史书中记载得知，海洋是百年前覆盖地球70%的大型水坑，至于怎么消失的，没有任何记载。从历史书的只言片语中，只能知道在一百至两百年前，海洋在某一天就消失了。 不过人们早已把海洋抛到脑后。现存唯一类海洋生态系统位于青国，使得青国变成唯一一个以旅游业与渔业闻名的国家。 ....... 北湖景区公共洗手间里，余树站在洗手台旁。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浑身不自觉的颤抖。 瞥向一旁，那磁盘正摆在那里，旁边还有一张褶皱的词条。 他再次拿起纸条，不可置信的读出上面的话语：“一个来自修理者的礼物。” “修理者？” 他将纸条丢进垃圾桶，带上优盘，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余树不禁的喃喃道：“修理者...” 幽雅眉毛轻抬，看向后视镜的余树，好奇的问道：“大龙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余树看向幽雅，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说。” “你没有瞒着我什么事情吧？” 幽雅的眼光似乎要洞穿余树，可余树完全不理不睬，坚持回答道：“没有。” ... 从北湖景区到镇金街六十六号，余树的家只花了半个小时。 他目送着幽雅开车离开，随后迫不及待的奔上楼，将优盘插入想要一探究竟。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修理者，独立在十色国之外的超级恐怖分子，黑国绝不赞成恐怖主义，使得他的名字成为禁词，但是他的信徒依然无孔不入。 “为什么修理者要给他这个？大龙和修理者什么关系？”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询问大龙，却又害怕电话被监听。 “最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他终于下定决心，点开了磁盘里的内容。 令他十分意外的是，磁盘里除了两个视频，别无其他。 第一个视频里讲述了一个男孩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男孩，他和哥哥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父母宠爱哥哥，不爱惜弟弟，每次都给弟弟吃很少的食物，而分给哥哥更多食物。 表面上，哥哥心生怜悯，将食物分给了弟弟，实则他在食物里下了剧毒。 等到弟弟死的那一刻，他仍旧恨着父母，却对哥哥有着无尽的感激。 第一个视频看完，余树一头雾水，紧接着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第二个视频则更加奇怪，只见屏幕中，刚才的哥哥正端着那碗下毒的食物，一步一步的靠近坐在地上哭泣的弟弟。 视频的底下还有三十秒倒计时，等余树反应过来只剩下了十五秒的时间。 本应诡异的一幕，在余树看来却毫无波澜。 十五秒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他没有一丝恐惧，没有一丝怯懦，反而眼神上透露出一种足劲的疯狂。 十...九...。 五。 四。 三。 敲门声霎时响起，余树没有丝毫犹豫，一个闪身躲入身后的阳台。 二。 一。 万物寂静，暴雨前的宁静。 突然，炸响传来，余树家的房门轰然倒塌，碎石飞溅。 一个黑色的人形生物似炮弹般撞入余树的家中，将沿途的家具全部摧毁。 余树看着这一幕，他丝毫没有慌张，反而神态自若，像是在看一只已经被他敲定生死的蝼蚁。 那黑色生物也发现了余树，没有给余树任何反应时间，一拳袭来，音速炸响，余树家的阳台被打穿一个大洞。 然而，这没有伤到余树分毫，他只是轻轻一抬脚就跳入楼下邻居家的阳台之上。 黑色生物毫不废话，直接冲出阳台，从六楼直接跳下，一个翻滚稳稳落在地面。 紧接着，他走到余树的普雷亚轿车前，用他那带着利爪的手直接戳入车胎之中，他要断了余树的退路。 等黑色生物做完这一切，他自信的转过身，再次看向楼上的余树，可令他震惊的是，余树居高临下，毫无胆怯的意思，反而直勾勾的用他那鹰一般的眼睛紧盯着黑色生物。 纵使他可以超过音速，纵使他一掌就能杀死全楼的人，可面对余树，不知为何，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黑色生物看到余树对此的反应，竟然只是打了个哈欠，就进入了邻居家里，丝毫没有把黑色生物放在眼里，这让他顿时火冒三丈。 他冲上五层，一掌打坏邻居家的房门，然而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余树去哪了？ 这时，他的耳机传来一阵声音：“回来吧，不要闹太大动静了，你已经失败了。” 黑色生物不甘心，对着对方怒骂道：“告诉我他在哪！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对方沉默半晌，缓缓说道：“你的身体还不稳定，我们不想闹太大动静，把笔记本带走。” 听罢，虽然无可奈何，黑色生物也只能悻悻的离开。 余树从来没有去到哪里，他站在天台，看着黑色生物走入一辆黑色轿车内，随后扬长而去。 他脸上依旧镇定自若，似乎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余树的家已经被毁了，他已经无处可去，不过他也没有想去什么地方，就这么坐在天台之上，望着街景。 警察没过几分钟就到达了这里，调查进行的很顺利，邻居们也都被纷纷疏散了，过了几个小时这栋楼里已经人去楼空。 时间很快从午夜来到清晨，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余树一宿没睡，但他丝毫没有觉得困倦，只是死死的盯着一个东西看，他的普雷亚汽车。 很快，他所想要看到的就应验了。 只见一个男人来到他的汽车旁，假装蹲下系鞋带，实则正在对着他的车捣鼓着什么。 “终于...” 余树飞奔下楼，跨过警戒线，朝男人飞奔而去。 男人转头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踪影，连忙起身，将什么东西塞入了自己的衣服中，随后在街上拼命逃窜。 两人一前一后，追逐不分上下，不过很快男人就体力不支，明显落入下风。 余树毕竟是警察出身，他用尽全力的一扑就将男人扑倒在地，熟练地抄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手铐就将男人拷起。 “我只是蹲下系鞋带，为什么要抓我？！”男人嘶吼着。 路人纷纷前来围观，余树见势不妙，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大喊：“我是派城警局的！请不要误会！” “他们在乱抓人！叫真警察来！叫真警察！” 路人纷纷举起手机，对准两人，此时的余树只能愤恨的看着男人，无可奈何。 第21章 普雷娅汽车 “快看！那里着火了！快叫救护车！” 众人纷纷朝远处望去，只见余树本来的公寓楼里突然窜出火星，玻璃破碎声接踵而至，场面突然变得十分混乱。 人们的注意力纷纷被火灾吸引，离开了余树周围，这让那可疑男子大为震撼。 他转头看向余树，怒骂道：“是你做的？” 余树一脸轻蔑：“谁和你说的？”随后一拳将男人打晕了过去。 ... 等男人醒来时，他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公寓楼内。 他被靠在暖气片上，坐立在地。 余树从浴室中走出，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上刚泡好的咖啡。 突然，门铃响起，余树端着咖啡杯将门打开。来者竟然是瘦子。 瘦子戴着墨镜，一脸自信。看到被绑在地上的男人，他嘲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那只老鼠？真够狼狈的。” 余树一脸无奈：“捉老鼠是我的本行，现在他归你了。” 瘦子点点头，脸上挂着邪笑：“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他走入屋内，将背包放在一旁，蹲下靠近男人，仔细观察着他。 他的手轻轻捏住男人的下巴，威胁的口气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好好地交代一切。” “你们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两个。”男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还是个犟鸭子。”瘦子说完，一拳打在男人眼眶之上，鲜血四溅。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只是路过就被你们抓到这里了。”男人早已没了曾经的嚣张跋扈，这个反应表现得十分自然，这让瘦子和余树两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瘦子转过头对余树说道。“你确定是这家伙在跟踪你？” 余树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物件，扔到地上。那是一个圆形的金属盘，上面装有一个天线，看起来像是一个接收器。 瘦子问道：“这是什么？追踪器？” “我抓到他的时候手上拿着这个，应该是从我的车子上拿下来的。你是专家，你知道这个从哪来的吗？” 瘦子拿起那东西，放在手中边端详着边说：“就是个普通的追踪器，很难知道制造它的公司。你把他解除了对吧？” 余树摇摇头：“我把它砸了一通，不知道有没有解除。” “这个东西不通电应该不会起作用倒是。” 瘦子将那东西摆在男人面前，威胁道：“这些你总得说了吧，可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 男人依旧紧皱眉头，一脸无辜：“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追踪器，你们真的要相信我！” 就在这时，瘦子似乎在男人的嘴里看到了什么。他一把抓钳制住男人的脖子，直接将手伸进了男人的嘴里，生硬地将男人的一颗牙齿掰了下来。 待瘦子观察仔细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牙齿，而是一个水晶制品，里面似乎包裹着一些不知名的液体。 “那是什么？”余树问道。 “不知道。” 此时的男人已经被疼到歇斯底里，抿嘴阻止血液流出。可瘦子可不管这些，他再次扒开男人的嘴，开始拔起其他的牙齿。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折磨我了！”男人哭喊着祈求道。 “闭嘴！混蛋！” 检查了一圈后，发现并没有其他异常，瘦子也不再纠结。 他转头再次研究起那颗水晶假牙，那假牙的牙根部分做成了针头的形状，难道说？ 瘦子将里面的药剂使劲压缩，挤出一滴放在手心，闻了闻，顿时大惊失色。 “失忆药剂，他真的是失忆了。” “什么？！”余树也大为震撼。 这时，瘦子似乎又注意到什么，突然大喊道：“等一下！” 他擦掉了牙齿上的血液，展示给余树看。只见牙齿的根部，一个小绿点正在不断地闪烁。 “追踪器？”余树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们可以找到他，也可以找到我们！”瘦子惊慌失措，收拾东西就要逃命。 余树也有些惊慌，但是他还是先小心的查看了这个公寓楼的周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公寓楼只有很少的人住，停车场终日无人，像个死城一般，有情况必然十分明显，这也是余树将这里设为自己的安全屋的原因。 瘦子已经收好东西准备离开，而余树却喊住了他：“等等，我们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放弃！” 瘦子回头，一脸无奈：“兄弟，我们必须得走了。那个东西我劝你赶紧丢掉吧，带着它只会暴露自己。” 余树仍不死心：“可这是我唯一的线索，丢了我该怎么办？” “这很显然就是个陷阱，他是故意被抓的，你还看不出来吗？！” 余树看了看手中那颗水晶假牙，狠下心来，一把将那药剂从自己的胳膊扎下。 瘦子见状惊呼：“你在干什么！？” 余树笑意逐渐浮现，自信而又坚定：“我要赌他不是陷阱。” 瘦子怒拍大腿，愤恨的说道：“证明他不是陷阱又有什么用，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你！” 余树掏出手机，解释道：“世界上只有两个团体不能碰，一是媒体，二是医院。我倒想看看面对两个，他们能有多大能耐。” 随着救援电话被拨通，余树将手机丢到一旁，自己则躺在地上，等待记忆的消除。 瘦子明白了余树的意思，上前取走那颗水晶假牙，随后夺门而出。 看到自己的兄弟如此靠谱，余树心中感到十分安心。他静静地闭上双眼，意识也逐渐模糊。 “砰” 枪声响起。 几分钟之后，一个黑衣人从门口走入，对着被拷在暖气片上的男人问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就剩他了。”男人回答道。“还有，快帮我解锁！” 黑衣人一脸严肃：“我没有钥匙。” “可是你有枪。” 黑衣人无奈：“真拿你没办法。” 他走上前，举起枪对准了男人手上的镣铐开了一枪。虽然这将手铐解开，但男人也被擦伤，他吃痛怒骂道：“真tm疼！” 随后，黑衣人如同幽灵一般走到余树身边，俯身下去，从兜中掏出一管针剂，那针剂浑浊不堪，仿佛在嘲笑着余树的愚蠢。 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针剂扎入余树的身体之中，将药剂注入了进去。 身后的男人抚慰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突然惊慌，对黑衣人说道：“还有一个人跑了，你们看到了吗？” 黑衣人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将针剂收回囊中，径直走出屋子。 男人跟随他来到屋外，只见屋外的走廊上，瘦子正毫无生机的趴在墙边，眉心处一个大大的血洞还在汩汩冒血。 第22章 烫手的山芋 艾尔依旧为上次看到的景象所困扰，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里是漆黑一片。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类某一天清晨从床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失明一样。 她尝试向施恩婆婆询问，但很显然人类是不可能回答她这种问题的。 “肯定有什么问题，我从来不会出问题的。”艾尔皱眉，盯着手掌中盘旋的触手，她抱怨着。 此时的她正坐在树枝上，身旁的戴尔像猴子一样用脚挂在树枝上，身体垂在空中。 戴尔是个很特别的无名。其他的在梦屋的日子就是每天吃饭睡觉，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而戴尔每天都精力充沛，从不在梦屋待着，就算睡觉也会跑到梦屋后面的森林里睡在树上。 艾尔曾经问过戴尔为什么要这样，戴尔只是说睡在树上更有安全感，而且她穿的很少，衣服不怕被刮坏。 戴尔一脸无聊的在旁边荡着，她也抱怨道：“都已经过了几天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件事？” 艾尔愁眉苦脸，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感觉是我还不熟悉人类的身体。你们有小脑在帮你们维持身体运转，我需要自己来跳动心脏，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戴尔瞪大双眼，略微震惊道：“你还要控制心跳？” “只是训练的一部分，施恩婆婆不在的时候我就不这么做了，不过这让我的皮肤煞白。” 戴尔点头喃喃道：“怪不得你皮肤那么白。” 她一个卷腹，回到树枝之上，将手搭在艾尔的肩膀上安慰道：“其实你的人体也不是都是负担的，你得学会用他享受生活。” 艾尔皱眉：“比如？” 戴尔带着艾尔来到城南一家灯光绚烂的迪厅里。这里的人声鼎沸，阴暗而又糟乱，音乐填充着人们的耳膜，霓虹灯刺激着人们的神经，空气中都是荷尔蒙的味道。 两人坐到吧台旁，酒保只是看了看两人，便一脸献媚似得为两人倒上了酒水。 戴尔兴高采烈，将酒水一饮而尽，脸上满是兴奋。 看到艾尔一动不动，戴尔督促着：“艾尔，你在干什么？喝啊！” 艾尔一脸为难：“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不需要花钱吗？” “噗！”戴尔绷不住了，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以为这里是哪？我们可是女孩，我们来这从来都是免费的。” 艾尔仍旧不明白：“什么是女孩？” “就是...”戴尔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幸好这时一个男人从一旁靠近了戴尔。 那个男人穿着白色西装，戴着金色腕表，十分彬彬有礼的问候道：“小姐，原谅我的冒昧，请问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吧台的酒保也识相的又端来一杯，戴尔忍不住笑着对艾尔说道：“看到没？” 接着，她拍着男人的肩膀，走下吧台，跟着男人进入了舞池。 艾尔看着那个男人把外套扔给旁边的朋友，然后向舞台前的打碟师做了个响指的手势。 打碟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音乐声调得更大。随着音乐节奏，那个男人和艾尔开始和人群一起跳动起来。 “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艾尔正疑惑之时，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嘿，小姐，我想问问...” 然而艾尔的反应却超乎了那男人的意料，她一个回肘重重地搭在那男人的脸上，将其打倒。她惊愕不已，看着地上的男人正捂着自己的鼻子，汩汩鲜血正从中流出。 艾尔赶紧道歉道：“抱歉，我没看到你。” 眼见男人仍旧一脸痛苦，艾尔焦急起身寻找戴尔。然而此时舞池中早已经没有了戴尔的踪影。 不过横扫一圈夜店之后，她很快就发现戴尔的行踪。此时的她正跟着男人走向后门，他们看起来十分的开心。 艾尔没有再理会倒在地上男人的哀嚎，赶忙追着戴尔离去。 她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过满是舞者的走廊，终于推开了后门，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目瞪口呆。 “戴尔，我刚才不小心...你在干什么？” 只见刚才和戴尔约会的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而戴尔则踩在他身上，一手拿着棒球棒，另一只手正捧着钱包，数落着里面的钱财。 看到艾尔走出来，戴尔也异常惊讶：“艾尔？你怎么找到我的？” 艾尔指着地上的男人质问起戴尔：“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他在地上了？” “他？”戴尔踢了踢地上的男人。“他没事，只是吃了我一棍罢了，不过他的钱包就出事咯。” 说着，戴尔邪笑，晃了晃手中的钱包。 艾尔眯着眼，疑惑道：“你要抢劫他的钱？” 戴尔一脸无所谓：“这些公司的人想要几杯酒就能骗小太妹回家，又想要装有钱又没什么钱，一群伪君子罢了。” 然而她说一半不再继续，看着钱包里面，神情转安为忧。 “这穷鬼把钱全藏银行了，真是个娘炮！” 戴尔将钱包扔飞到空中，随后带着愤怒，一脚将钱包踢飞到数米之外。 她站在那里，渐渐冷静下来，缓缓地转回头看向艾尔，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你说你可以窃取记忆？” 艾尔若有若无的点点头：“我可以看到记忆，可以删除记忆，还有很多事我都可以做。” 戴尔一瞬间从失落转变为欣喜，狼狈走向前将刚被踢飞的钱包又捡了回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从中掏出了男人的信用卡，递给了艾尔。 随后她将双手搭在戴尔的肩上，眼神坚定：“今晚的好运就看你了，把这个男人的密码挖出来，我们就是有钱人了。” 艾尔有些不明所以：“然后呢？” “你再模仿成男人的模样，进入银行将钱全部偷走！” 艾尔瞬间惊醒，连忙拒绝：“这可是犯罪，施恩婆婆不会让我犯罪的。” “什么？”戴尔一脸苦笑：“她想让你不要犯罪？这也太扯淡了。你是无名，你不需要遵守法律的。” 艾尔先是一愣，随后惊讶道：“什么？” “没错。我们无名本来就是被排挤在社会之外的，犯不犯罪和我们无关。她这么说是因为她想掌控你。”戴尔斩钉截铁道。 艾尔有些理解，不过她也有些担忧：“可是我们做了交易，她说她是为我好的。” 戴尔一脸无奈：“我也是为你好。要不这样，你去取一点钱出来，不多，就十块，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 艾尔依旧犹豫不决：“我不觉得这是重点。” “重点就是你要去做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不能指望着一个人把全部的信息都告诉你，然后你就傻傻的去相信。说实话你活了六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戴尔反问道。 艾尔面露担忧，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好，我会做的。” 第23章 黎明 当然，她做了。 艾尔将身体压在男人身上，用触手包围住男人的每一寸皮肤。只需几分钟的等待时间，艾尔就掌握了这个人类的每一寸细节，从而完全变成那人的样貌。 至于她怎么保持原来的大脑，她发现了诀窍，她不需要遵守和施恩的约定，只需要将原来的大脑接在新身体里就可以安然无恙。 接着，她作为男人的模样，若无其事的走入银行，取走其中的一小部分，随后回到男人身边，将卡片塞回，删除记忆，驾轻就熟。 戴尔捧着白花花的黑国货币，眼睛瞪得像铜铃。 虽然表面上只有十块钱，但是由于农业大爆发，普通家庭一个月的伙食费也不过五块。 “我们要变有钱了！”戴尔欢呼道。 接下来的晚上，她们打结了更多夜归的打工人。同样的步骤，同样的结局。 不过她们约定好了只拿十块钱，不然艾尔就撒手不干，她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对于戴尔来说，钱也不是什么硬需求，她也很可以接受。 不过，她也许可以为艾尔创造需求？ 等她们回到梦屋时，她们兜里已经塞满十块钱，足足有一枚硬币那么厚。 十块钱的纸币上印刷着三座尖塔，艾尔颇为好奇，将纸笔递给戴尔，问道：“这个建筑是什么？” “我看看？”戴尔拿起钞票摆在路灯下观察。 “我可不知道那是什么建筑，我只知道这是财富的意思。” 她们走回了梦屋。原来的门卫已经回到岗位，正坐在保卫室里。 那是一个棕色皮肤的女孩子，蓝色眼睛，蓝色头发，搭配很是奇特，应该不是派城的本地人。 她嚼着口香糖，耳朵里塞着耳机，不紧不慢地听着歌。看到艾尔和戴尔的归来，她快步跑出保卫室，迎接他们。 “嘿！你们又偷偷溜出去了。”她的声音十分稚嫩，略带尴尬。 “你想要干什么？”戴尔一脸敌对的模样。 “没事。”门卫女孩露出一丝胆怯。“只是想知道你们出去干什么了。” “你在监视我们？”戴尔眉头紧皱。 守门女孩见说了不该说的，连忙道歉道：“没有，抱歉。” 戴尔不再正眼看她，带着艾尔穿过大门，进入了梦屋。 一进入里面，艾尔立马说道：“戴尔，我觉得天色马上要亮了，我应该去学习了。” 戴尔若有所思，点点头：“确实，你确实不能被施恩发现。” 可突然，她又改变了想法：“要不，我有一些东西要展示给你，很快的，跟我来。” 艾尔跟着她穿越整个梦屋的体育场，来到后墙这里。 这里的后墙，混凝土做的，足有二十米高，想要攀登上去一般人完全做不到。然而戴尔已将攀登作为习惯，对于艾尔来说更不值一提。她们很轻松的就翻过这里，进入梦屋之后的森林里。 森林里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一座超级高的了望塔，站在塔尖可以俯瞰整个体育馆。 她们走上塔尖，坐在塔顶平台的边缘，看着远处的天边即将变白，森林也在逐渐恢复生机。 艾尔不知戴尔的用意，再次疑惑道：“我们到底来这干什...”然而说到一半，她的嘴便被戴尔捂住。 “嘘嘘嘘。”戴尔示意嘘声，伸手指向远处的天边。 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一个黑点正缓缓飘过空中，穿过朝阳。速度极慢，仿佛静止一般。 “那是？”艾尔惊讶问道。 “那就是‘花园’。每一天它都会经过这个位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永不疲倦。” “...‘花园’？”艾尔疑惑道。 戴尔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所有人类的终极梦想就是住进‘花园’，但是你得要非常有钱才行。” 艾尔不知该说什么，没有做出回应。 戴尔长叹一口气，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个空罐子朝着下方的森林丢去。 “你知道吗？我虽然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些，而且估计我也是第一个人类和你说这些的。” 说着，她看向艾尔，眼神坚定。 “我不奢求有朝一日能够登上‘花园’，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梦想，那就是当一回正常人类。” 艾尔皱眉：“你已经是人类了，你在说什么？” 戴尔摇摇头道：“不不不，你不知道，人类和无名就不是一个东西。” 艾尔更为疑惑了：“可是大家都知道你是人类。” “只是因为我有个小芯片在我的右手，所以他们才让我们进医院，进夜店，才把我们当人看的好吗？”戴尔语气中夹杂的愤怒，不一会又变得忧伤起来。 “我讨厌它，但是又离不开它。哪怕是一个真的我也能成为一个人类。” 艾尔看着戴尔，心里多了一丝怜悯。 “那应该怎么让你变成一个人类？” “两万五。” 这个回答让艾尔震惊，他们一晚上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姑且才抢到八十块，两万五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戴尔继续说道：“两万五千块就能让你获得一个黑国身份。而且因为我们是无名，我们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任何人发现我们就可以随意掠夺。” “那该怎么办？” 戴尔凝视着艾尔：“我需要帮手，艾尔。我一个人完不成这项任务。” 艾尔听到这一愣，表现出退缩的姿态，看向底下的森林。 “我不知道，戴尔。我所知道的是，我们不应该这么做，抢劫别人的钱财。” 戴尔点点头：“不如这样，艾尔，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也许我们可以互相成就。” 艾尔思索片刻回答道：“我就是想要活着，就像现在这样，永远这样。” 戴尔突然一脸不屑，笑话道：“活着？这就是你的要求？无名都这样你不如加入他们好了。” 艾尔脸上展露出鄙夷，戴尔立马将神态拉回。 “重点是，艾尔。人活着一定要有一个原因，你说你想活着也一定是有一个原因的，告诉我那个原因是什么。” “那个原因...”艾尔艰难地看向戴尔。“我不能说。” “是高林家公子吗？” 艾尔听到这，半天低下头，不再言语。 戴尔很是着急，不知为何。她连忙劝慰到：“艾尔，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才能帮你。你说过那里有一个男人对吧？让我们找到他，把他公之于众，你就可以清白了。” 艾尔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你说的对，我们可以找到他。” “而且要以人类的方式，去成为人类。而且为了达成这一切，我们还需要大量的金钱，至少五万块。” 艾尔听戴尔说着，又陷入了纠结：“可就算我很希望能够成为人类，但是这不在施恩的计划之中，她还在教我...” 戴尔暴力打断了艾尔的对话：“她教的固然重要，你没有皮下的电子身份证你永远成为不了人类，好吗？” “她是在利用我吗？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艾尔虽然仍对戴尔抱有戒备，她十分的想要探查一下戴尔大脑里在想什么，但是戴尔所说的也正是她想要的，她没有理由拒绝，她应该同意吗？ 看着戴尔伸来邀请的手，艾尔做出了最终决定。 她握紧了戴尔的手，然而戴尔此时却提出了一个意见。 “我需要握你本人的手，不是小狄的手。” 艾尔先是一愣，随后将自己的右手拆解回了触手的形状，盘绕在戴尔的右手上。 戴尔邪魅一笑：“你和我会挣很多很多钱的。” 第24章 消失 已经两天过去了，余树仍旧没有出现在警局的办公室里。 局长的办公室内，争吵的声音穿过玻璃，引得阵阵围观。 “又是幽雅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散了吧！” 他们猜的没有错，幽雅正在里面，手中举着一沓文件，拍着桌子对局长质问道：“你说你要我们停止调查？这是什么意思？” 局长是个温和尔雅的人，虽然大腹便便，但是威严犹存。 他深知这个世界警察已经够多了，所以他非常热衷于参加教育活动，为学校的孩子们传授法律知识，去电视上宣传，连媒体都夸他是个“利民”的好警察。 此时的局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色和善，冷静地为幽雅分析。 “我可没说你们要停止调查，我只是说快点结案，南畔街那两个流浪者的案子你们已经忙了快半个月了，那不是什么大案子，有更重要的案子等着你们。” 幽雅继续抖动着手中的文件：“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就是个大案。” 局长眯着眼睛，质疑道：“真的？流浪者自己用药过量毒晕自己，这叫大案？你知道每个月有多少流浪者都多少这样吗？” “我可以证明给你，只需要你给我关于拉尔法案的细节。” 局长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告诉你了，医学部已经做完真相鉴定，琪琪根本毫无作案经历，她大脑不会骗自己。” 幽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继续追问：“那拉尔法呢？” “他还在病床上，医生已经诊断没有恢复意识的可能。” 幽雅依旧不依不饶，回问起他：“局长，你自己想想看这事蹊跷不蹊跷？拉尔法是从‘花园’下来的，他受伤成这样，高林家连一点动作都没有。” “我告诉过你了！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这些答案应该是你告诉我！”局长突然生气吼道，不过他也立马意识到失态。 待他平复情绪，心平气和道：“这是最后的决定，我需要我最厉害的两个人去解决现在最棘手的案子，对于流浪者一案就以嗑药过度结案吧。” 幽雅面无表情，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她看着手机，抑制着将它砸向局长办公室的冲动。 “他到底去哪了？” 打开手机，里面是数不清的未接电话，皆是她打给余树的。 下班之后，她驱车来到余树家的公寓楼下，这里已经围上了警戒线。 驻足在楼下，幽雅朝楼上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破洞出现在余树的阳台，乌黑的烧焦痕迹在周围蔓延。 “很壮观吧，很少能见到这栋建筑能破坏成这样。”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幽雅沿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发女人正站在路边，靠着一辆警车，手中端着咖啡，对着幽雅微笑。 黑发女人眼睛微眯：“等等，我认识你，你是幽雅！” 幽雅面对这个陌生人的问候显得格外小心，不过看到对方背后的警车，她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个警察？” 黑发女人走上前，对幽雅握手，自我介绍道：“谭悦，北湖区警察局，我是负责镇金街六十六号入室抢劫的调查员。” 幽雅惊问：“入室抢劫？” “嗯，607遭到严重破坏，507的大门也被砸坏了，不过幸好没有人伤亡。收集证据已经完成了，保险公司正在介入调查。”谭悦回答道。 “607？那是余树的公寓。” 谭悦有些奇怪：“余树？蒋余树警官？” 幽雅点点头：“没错，就是他，我曾经和他...送他回来过。”她说这句话明显停顿了一下。 谭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住户是一个名叫巴克利的人，黄-巴克利，巴克利船运公司的老板，家缠万贯，也难怪会遭到入室抢劫。” 震惊的表情浮于幽雅的言表，久久不能释怀。 “总之，都是同事，你有什么事联系我就好了。另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对你们两个评头论足了，你的脸蛋，还有你的车，真让人嫉妒。” 幽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问道：“什么？” 谭悦笑了笑，没有回答，坐进警车，扬长而去。 幽雅回头看向自己的车，那是一辆紫色的流线型跑车，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开这辆车了，已经算老车了，后备箱里甚至还有她的毕业照。 谭悦的话让她坐立不安，因为不仅现在余树失踪了，余树的家也受到了入侵，到底发生什么了？ 正当他思索着，一辆拖车的轰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转头望去，一辆大拖车正歇着停在旁边，准备将她的车拖走。 她急忙冲向拖车，拍了拍拖车驾驶室的车，一个男人听到动静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幽雅对他质问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拖走我的车？ ” 男人不屑道：“虽然这里遭到了破坏，但是这栋公寓还是有他的物业的好吗？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幽雅鄙夷：“你想让我贿赂你？” 男人听了瞬间恼怒：“那就去垃圾场找你的破车吧。” 正当他要拉起车窗之时，幽雅急了，连忙掏出两张五块递给司机。 司机观顾左右，若无其事般收下钱财，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这里的住户，是我大意了。” “别得意，五块钱辛苦费，五块钱信息费。我要问你，你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辆普蕾亚汽车？” 司机一听立马一脸傲娇道：“我也不知道，需要去公司查一查，那可是很长的路，希望有人帮我付一下油钱就好了。” 幽雅无奈，又掏了几个硬币递给了司机。 司机接过钱，瞬间喜笑颜开，脑袋一拍说道：“你这么一提我还想起来了，还真有那么一辆银色普蕾亚前几天被拖走的，也许我可以带你去。” “那就开车，带着我的车，我们去你们的停车场。” ... 司机开着拖车，将她的车，连同她一起拖到了城北郊外的停车场。 汽车堆中，银色普蕾亚并不难找，毕竟是非常破旧的二手车，幽雅很快就在停车场的角落发现了它。 她靠近这辆车，发觉它的前轮被扎破，一道长长的裂口出现在车胎上，甚是吓人。 来到车的右后方，她将手伸进车轮上方摸索，不一会摸索出来了一把钥匙。 用她打开车门，进入到车内。插入钥匙，一切运转正常。 那么问题就来了，余树被袭击之后没有将车开走，他又能上哪去呢？ 这时，她发现前车贴着一个黑色的方形装置，那是行车记录仪。打开它，里面记录着这辆车一个月里所有的行动轨迹。 从地图上看，余树的运动轨迹很有规律，基本上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出警任务幽雅也全部知晓，可就有一个地点，就在地图的左上角，余树竟然一个月里来回多达十多次，不禁让幽雅起了疑。 “这是什么地方？余树去那里干什么？” 带着疑问幽雅开着车离开了停车场。 在她身后的停车场，角落里一辆不起眼的车内，一个男人正襟危坐，注视着幽雅的离开。 第25章 巴克利先生 幽雅最终没有找到余树，因为余树在她找到之前就被送进了医院。 粉衣护士站在病床前，双手高举，为余树调整着滴液瓶。 “病人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如果您是他的亲属并有更高的医疗等级的话可以选择进行更高等级的治疗。” 护士对门口的幽雅说道，此时她正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余树。 “没必要了，我只有三级的医疗等级，甚至还不如这里。”幽雅平静的回答道。 “了解了。”护士对幽雅的回答点了点头，马不停蹄的赶去往下一个病房。 幽雅走进病房，看着昏迷不醒的余树，大脑不断的思考着。 “余树也中了失忆药剂，难道和流浪者案子一样？那个凶手想要做掉余树？” 思考之时，一只大手猝不及防的搭在了幽雅的肩膀。她赶忙躲闪，回头一看发现是余树的哥哥余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嘿，好久不见，你和余树的事情怎么样了？”余权笑嘻嘻的问道。 “哝，他在那躺着呢，自己问吧。”幽雅无趣的回应道。 余权看向病房，这里除了余树在这里，在他的旁边的床上还躺着一个老头。 突然，幽雅似乎想到什么，赶紧悄声问起余权：“你知道拉尔法这个人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 “高林家少爷被下毒那个新闻？我以为你要聊什么呢，我当然知道。” “很好，那你知道那是被人下了服从药剂吗？”幽雅继续问。 余权愣了一会，随后开口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高林家肯定不会让这种丑闻泄露出去。我猜媒体也有一天会妥协吧。” “那知不知道有什么关于这个的信息，任何信息。”幽雅焦急的询问。 “嗯让我想想。”余权低下头，压低声音说道：“没有，我的职权也不是那么大。为什么你这么想要了解那个高林家少爷的案子，我以为你是负责南畔街流浪者案子的？” “不再是了。”幽雅语气中带着失落。 余权手搭在幽雅的肩膀上，安慰她道：“你知道局长也身负重任，他顾及不到所有人，只能以大局着想。” 幽雅本来十分的委屈，突然义愤填膺：“那怎么能对这种案子草草下定论呢？就是因为他，罪犯没被抓住，余树才受害的！到时候告诉他现在三个人都受害了，看他怎么辩解。” 余权思考着，突然矛头一转，拍了拍幽雅的肩膀，开始提议。 “这样，我会去跟局长说给你几天行政休假的时间。利用这段时间，你去把我弟弟送进医院的凶手找出来。听起来怎么样？” 幽雅想了想，站起身，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会亲手给那个罪犯戴上手铐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来到余权城北的家里，同时提前通知了谭悦警官。 两人一起走进余权的房间，谭悦讲述着：“他的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房间里没有任何其他人来过的痕迹。他好像就是自己晕倒在地的。” “嗯。”幽雅点头回应。 “对了，有一个信息我可以透露。前天下午我们收到了一个救援电话，是余树打过来的。” 幽雅眉头轻挑：“几点的时候？” “下午四点左右，不过医疗小队提前找到了他。对了还有这个东西...” 谭警官从兜里将一个包裹在证物袋里的手机递给了幽雅，随后解释道：“我在房间的地上发现的他，就在他倒地的旁边。上锁了，我们也打不开。而且为了避嫌，我们也不能强行打开。” 她打开手机，显示出四位密码。幽雅没有疑虑，输入了“1908”四个号码，引得谭悦叹为观止。 幽雅拉到一旁，躲避着谭警官的视线，偷偷查看起余树的通讯录。她发现除了自己为他打过的电话，在最下面的一行竟然还有一行未接电话，就在她与余树分别之后打的。 匆忙记下电话号码，幽雅将余树的手机还给谭悦，再次启程前往下一站，北湖风景区。 等她来到这里时，派对已经结束，只剩下大龙和几个小弟在清理现场，其他人都已经离开。 幽雅的到来让现场的众人颇感意外。最意外的还属大龙，他立马笑着上前迎接。 “欢迎回家，只是有点晚了，可惜你错过了宴会。” 幽雅怀揣自信，微笑着说道：“我一点也不可惜，巴克利先生。” 大龙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沉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幽雅一脸轻蔑。 “不用紧张，只是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 两人再次回到上次交谈的沙发处，只不过幽雅这次先入座，举止随意，而大龙却开始谨言慎行。 她拿出记录电话的那张纸，递给大龙问道：。 “这是你的手机号对吧？巴克利先生？镇金街那个公寓也是你的对吧？” 大龙神情慌张，如临大敌。紧闭双眼，缓了一会才睁开，应付道：“没错，但是我和这个案子一毛钱都没有关系。” “哦？那他受害前给你打的这通电话，介意解释一下吗？” 大龙突然又困惑起来：“余树受害了？” “他被人下毒晕倒在自己家里，而你，正巧是最后一个打给他电话的人。你不会和这个案子有什么牵连吧？” 大龙顿了一会，沉声说道：“确实，我确实可能知道他为什么被害。” 幽雅满脸兴奋：“能再仔细一点吗？当时发生什么了？” 大龙先是唉声叹气，随后缓缓开口道：“他就说抓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被他铐了起来了，需要我们帮忙处理掉他。” 幽雅拿出纸笔，开始记录，接着问道：“还能再仔细吗？” “他说抓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入室抢劫的人一伙的，第二天早上发现他就把他铐起来了，想要我们帮忙处理掉他。”大龙再一次重复。 “我需要细节！”幽雅突然呵斥道，这可把大龙吓了一个激灵。 “好吧！我说！有个包裹，是我给他的礼物！” 幽雅突然眉头一皱：“什么包裹！？” “不知道！”大龙不知不觉也提高了音调。调整情绪继续说着：“我也是受人委托，不过这个人你永远也见不到，我也见不到，不过我觉得这和这个案子没关！” “找到他。”幽雅平静的说道。 大龙一脸懵：“姐们，你是没听我说话吗？你我都找不到这个中间人。” “哦。”幽雅默不作声，继续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大龙依旧坐立不安，焦急地问道：“警官，还有我什么事吗？” “没了。” 听到幽雅说这个，大龙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幽雅突然嘴角微翘，将手指转向大龙，饶有兴趣的说道：“或许我可以用上你......？” 第26章 琪琪，艾尔和瑞秋 大龙和幽雅两人来到南畔街，双双落座于琪琪家中的沙发上。 琪琪为他们倒来咖啡，放在茶几上，随后坐在两人中间。 如同饿虎即将吃掉眼前的小白兔一样。 幽雅率先打破了寂静，她放下咖啡，对着琪琪摆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让我们从头开始说起吧。” ... 高塔上，艾尔盘坐在边缘，手中拿着一柄三角铁。 她敲击着三角铁，三角铁发出一阵优美的旋律，艾尔也感受着空气的振动。 艾尔其实非常好奇人类获取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从别人的大脑中所听到的很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信息，由此模仿着。 “为什么人不可以用手听到声音呢？” 想着，她将铁棍直接敲向自己的手臂，但是除了疼痛感她丝毫没有其他声音。 这时趴在一旁的戴尔拍了拍艾尔的肩膀说到：“你有什么感觉吗？” “好疼。”艾尔回答道。 “这样你都能感觉到疼？我只是剪了你的衣角而已！” 艾尔听半天，怎么都听不懂这句话，接着疑惑的转过头来，却发现戴尔竟用剪刀将她的衣角剪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艾尔鄙夷的问。 戴尔尴尬的笑笑：“你不是用你的身体做的衣服嘛，我就看看你有没有反应......你不会生气吧。” “我没有。”艾尔说着，开始修复她的身体。 戴尔趴在旁边，看着那被剪开的伤口正在不断愈合，仅过了几秒长出了新的衣角。 “哇！”戴尔感叹着。“所以你不觉得疼？” “疼痛是你们人类神经所感觉到的东西，而我没有神经。”艾尔回答。 戴尔完全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 接着，她拿出那段被剪下来的衣角，捧在手心里仔细观察着。 只见那两条布条逐渐渗出液体，接着变成透明的类似果冻的物体，最后在戴尔的手中化成一滩水。 戴尔将手中的水甩干，舔了舔手，还闻了闻，然后一脸扫兴地躺倒在地。 “太无聊了，咱们不是说好要去赚钱吗？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我没有浪费时间，施恩叫我理解声音，我就在理解声音！”说着，她又敲了一下三角铁，“叮”的声音再次传来。 戴尔一脸失望的坐起身，转向艾尔问：“我不懂，为什么成为人类要知道声音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声音到底是什么。” “这是你们人类的交流方式，你应该懂才对啊？”艾尔疑问。 “那你们是怎么交流的？”戴尔再次反问道。 “通过我们的领域，你想试试吗？”艾尔回答着，伸出触手朝着戴尔飞去，不过还好躲闪及时，戴尔并未中招。 戴尔喘着粗气，大喊道：“不要用这玩意去窥探别人的记忆，这是不对的！” “不对的？”艾尔再次疑惑地转过头问道。“你不是说我们要赚钱就得窥探别人的记忆吗？” “哈哈哈，没有，我是说，我不希望，但是他们无所谓。”戴尔强颜欢笑着，再次坐回高塔的地面。 但是艾尔起了疑心，继续追问道：“所以我们窃取别人的钱财是允许的？” 戴尔若有若无的点点头，表情紧张，夹杂着一些心虚。 “只要我们控制的好，就是不违法的。” “违法？”艾尔追问道。 “就比如你之前被警察追着，那个就叫违法。” 艾尔瞬间惊讶，瞳孔微缩，。 “你是说我们之前做的那件事会招来警察？” 戴尔见艾尔反应如此剧烈，连忙安慰道：“没事，我都说了，只要控制得当就不违法。” 然而艾尔仍然怀疑，她虽然靠别人的身份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违法的后果，而且她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后果。 眼看安慰不奏效，戴尔连忙转换思路，突然大声嘲笑起来。 “艾尔，你是外星人，你们有科技能来到地球，你们应该足以统治我们的，而你却这么傻，连不违法和合法都不知道？” 这招确实起效，艾尔直接开始泛起嘀咕，她反驳道：“我不傻！我知道合法和违法的区别！而且科技和穿越宇宙有什么关系？” 戴尔没有停止耻笑，继续反问道：“怎么？现在连科技都不知道是什么了？” 艾尔疑惑的看着戴尔，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戴尔才意识到什么，停止了耻笑。 “你们没有任何科技？” 艾尔摇摇头：“我们连思维都没有，只能模仿出你们的情感，哪来的科技？”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应该需要很强大的科技才对。我没读过书，但我还是会看电视的！你们至少应该有那些科技建造一个包裹一颗太阳的环之类的东西。” 艾尔更加疑惑了：“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为什么星际穿梭一定要科技？我现在就可以包裹地球，只要有充足的水...” “嘘嘘嘘，别说了！”戴尔突然指着脚下嘘声道。 艾尔朝下望去。不知什么时候，一支由全副武装的蒙面人组成的队伍正穿过高塔朝着森林进军。 他们身上背着武器，手里拿着箱子，似乎是在搬运着什么。一路朝队伍的最后面望去，队伍竟是从梦屋的围墙下出来的。 两人见状全部闭嘴噤声，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待人马远去，艾尔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们该去和施恩婆婆说吗？” 戴尔看着脚下那队人经过的路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们先去看看吧。” 顺着脚印，她们走到围墙之下，然而刚到达这里脚印就消失了，只有杂草丛生。 围墙依旧高耸，毫无攀爬痕迹，但是这里就是足迹消失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正当两人疑惑之际，丹那懒散的声音突然传来。 “戴尔？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有那是谁？” 两人瞬间吓了一跳。 朝丹看去，他正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在围墙外，手里还捧着一只小松鼠。 戴尔见到丹立刻厌恶的说道：“不关你事。” “你的朋友？”丹上下打量了一下艾尔，接着对戴尔说道：“我很诧异你竟然能交到一个朋友，你没威胁人家吧？戴尔。” 戴尔更加生气，大喊道：“去你妈的，丹，我有朋友。” 丹嘴唇微微上扬，抚摸着手中的松鼠，开始冷嘲热讽。 “幻想中的城市朋友可不算朋友，还有你的那个朋友艾尔，她最近好像惹上麻烦了，你也许会感兴趣一些。” “艾尔？”戴尔看向了身边的艾尔，艾尔则一脸无辜，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没看新闻吗？她被警察抓住了，而且被送医学取证了。” 戴尔皱眉问道：“你为什么会关心？” “我？”丹看向戴尔，一脸兴奋：“那可是医学取证诶，如果她说了什么关于梦屋不得了的话题，这可就麻烦了。更要命的是她伤害了拉尔法，那可是高林家的公子诶！现在肯定人尽皆知了。” 丹说完摆了摆手，沿着围墙继续散步，留下两个人一脸懵。 “为什么他要那么说？”艾尔突然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目中无人的大混蛋，不过公司的人基本都这一个德行。” 戴尔说着朝着丹走过去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我是说高林家的公子。你们一直都在说这个词，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意思。” 戴尔耐心地解释道：“高林家，最有钱有势的一个家族之一，很着名，经常上新闻，没什么关系。” “有钱有势？”艾尔思考着，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那个守墓鸟图案的徽章，还有拉尔法和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记住我的脸！” 第27章 警徽 时间很快就到达下午，经过一天的审问，大龙终究还是顶不住，头倒在沙发上，仰面呼呼大睡。 幽雅还在看着笔记整理思路，突然琪琪的父亲冲进了客厅大吼道：“你们几个到底有什么毛病？再这样下去我要叫律师来了！” 幽雅和大龙见到他都没什么反应，琪琪却害怕的说道：“我觉得你们也应该走了，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还能跟你们说的了。” 然而，两个人并没有任何动静。 幽雅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怎想的，但是我不是以警察身份来的。” “你们不是警察还装什么？快滚蛋婊子，等我兄弟来了就有你们好受的了。” 琪琪的父亲说着，跑进厨房开始打起电话。 幽雅想要起身却被大龙闭着眼拦下：“你不用管他们，青皮罢了，你忙你的。” 她疑惑道：“青皮？” 大龙皱着眉解释道：“这是我们黑帮的名词，就是黑帮里最最最下层的人，就是一些小混混，不怕警察。” “好吧，但是我们确实可以走了。” 大龙睁开一只眼，瞥了一眼她，说：“你的事情忙完了？但是我的事情没有忙完。” “你什么意思？”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众人皆看向门口。 琪琪刚想起身去迎接，两个男人推开虚掩的门直接冲进了家中。 只见两个男人身材魁梧，穿着白色的牛仔衣，满脸胡子，眼神凶恶。 见来者不善，琪琪见状连忙跑上了楼躲了起来。 琪琪父亲连忙跑进客厅，看到来客，瞬间兴奋，指着幽雅和大龙说道：“就是他们两个，一直待在我家里！” 门口二人打量了一下两人，瞬间掏出枪来。 不过他们好像对幽雅和大龙两人不感兴趣，枪口直指琪琪父亲，说道：“你小子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问你钱呢，钱呢？” 见到这一幕，琪琪父亲慌忙道：“就是这帮人不让琪琪去赚钱，你要是能赶他们走，我立马还你钱！” 其中一个恶霸点点头，威胁到：“我才不管这些，再不还钱，你就会看到你这个小家在火中燃烧的样子。” 迫于威压，琪琪父亲狼狈的从厨房搜出几块钱，递给恶霸。 “先垫着，等把他们赶走了还有更多。” 恶霸接过钱，揣入兜里，随后枪口转向幽雅和大龙二人，厉声道：“剩下的你们两个还在等什么？快滚蛋！” “哈！”大龙突然大笑一声，众人纷纷紧张，却没见他挪动分毫。 恶霸见自己被耍，怒火中烧。 “你笑什么？你觉得这很好玩吗？”一个恶霸怒骂着，另一个恶霸直走上前，用枪抵着大龙的耳根，低语道：“你不会想惹我们蒂利亚帮的。” 大龙瞥眼一看，恶霸身上印着的白龙纹身，那条白龙盘悬着他的手臂，直指心脏。 谁知，大龙怅然自若，站起身，抖了抖衣服。接着，他转过身，走到那持枪恶霸前，用胸口抵住枪口，不屑道：“说实话，你说蒂利亚帮这几个词的时候，我就觉得可笑了。” 恶霸仍怒目圆瞪，气势逼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乖乖走出去，再也不回来。你不会想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 “呵！”大龙回头瞥了一眼幽雅，又回头看看他，冷笑道：“你觉得帮派很厉害吗？你知道她是谁吗？” 见大龙指向自己，幽雅皱起了眉头。 “我才不管。就一句话，走还是不走。”恶霸继续厉声道。 大龙将手伸向自己的裤兜，从中掏出一个徽章。上面画着一头灰熊正在挥舞着双臂，下面写着：“黑国派城警局”。 靠近门的恶霸看到警徽瞬间夺门而逃，拿枪对准大龙的恶霸则面露惊恐，一步步朝后退去。 “拿枪的还是我，就算是警察我也敢杀！”恶霸怒吼道，不过听着更像是给自己打气。 大龙摆摆手道：“算了，今天就饶你们一会。” 恶霸见大龙没有追究的意思，也是灰溜溜的推门离开。 大龙其实也十分害怕，他的手已经将那个警徽攥出汗来。休息片刻，他将警徽丢给幽雅，问道：“你完事了？” 幽雅点头确认。 “你的事完了，我的事还没完。” 突然，他从自己的兜中掏出枪来，对准琪琪父亲。他眉目圆瞪，大声质问道：“你以为我看不见你怎么对待你女儿的？我要给你一个教训！” 说着，他冲上前去，将枪口直接插入琪琪父亲因惊吓而张大的嘴中。 幽雅看到这一幕，瞬间惊慌，瞬间扑了上去，将大龙扑倒。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幽雅大声呵斥着。她一脚将大龙手中的枪踢飞到一旁，用手紧紧锁住大龙的咽喉，不愿放开。 地上的大龙被勒的喘不过气，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混蛋对他女儿那样，必须给他点教训。你不是警察吗？为什么抓我不抓他！” 幽雅没有理他，两人就在地上扭打，互不相让。 琪琪的父亲早已经被吓坏了，双腿一软倒在了地面上，而琪琪则是瞅准时机，看到地上躺着的枪支，冲上前将它举起，对准了在地上扭打的二人。 她鼓足勇气，对着两个扭打的入侵者大喊道：“你们两个别打了，快从我家滚出去！” 这时的大龙，仍在地上被幽雅锁喉，就在他快要力竭的时候，他用推掌的方式挣脱了束缚，并顺势站了起来。 “够了！我已经受够你们这些人了！” 他怒骂着，走到琪琪面前，伸手想要将枪要回，可是琪琪仍然不为所动，举着枪对着他的额头。 琪琪仍旧不服，呵斥着大龙：“你别想再欺负我们，快走！” 大龙可不惯着他，瞬间就从她手上将枪夺回，装回了自己的口袋。 然而此时幽雅也举起了她的手枪，对准了大龙，朝他喊道：“把你的手枪给我，快点！” 大龙看着她，脸上不免无奈，将手枪扔给了幽雅。幽雅顺势捡起，将两支接连塞回自己的挎包。 紧接着，幽雅走到被吓坏了的琪琪面前蹲下，指着一旁瘫倒的父亲说到：“孩子，你要记得，我们有法律。以后他要是再和你有麻烦要和警察说，听到没有？” “你这是害了她。”大龙不屑道。 幽雅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大龙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说辞，起身就离开了这里。 ... 幽雅站在路边，看着车来人往，不禁发呆。 大龙叼起一根烟，坐在街边抽着。他问幽雅：“所以你调查出什么了？” 幽雅没有理会，仍旧发呆。 大龙看了看时间，起身朝一旁走去，边走边告别道：“反正你也没处可去，我就回家了。” “慢着。”幽雅叫停了大龙。“我们还没结束呢。” 大龙一脸不耐烦的转过头，抱怨道：“你到底要我来干什么的？你根本用不上我。” “是你害了余树，你觉得你和这个案子没关吗？”幽雅质问他，让他彻底无言。 幽雅伸手拦停一辆出租车，带着大龙坐入其中。 “去陈家便利店，大学城店。” 第28章 云隙光 “她自己口述从来没见过我，但是很明显我和她绝对见过面。是失忆了吗？医学报告没有检测出失忆药剂的成分。撒谎了吗？明显的事实没必要撒谎，最终留下最后一个可能性。” 幽雅正襟危坐在后座，为大龙解释着。 大龙听着，紧皱眉头，喃喃道：“她是个外星人。” 幽雅无奈：“她可能被人顶替了！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会是外星人？” 大龙也是一脸无辜：“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余树，你问我我问谁？” 两人坐车来到了陈家便利店旁边，这里依旧人来人往，本该波澜不惊的街道因为它而增添热潮。 走进店铺，陈店长像往常一样检查着货物。看到两人的到来，他瞬间笑脸相迎。 “幽雅警官，好久不见！” 幽雅也以笑脸回应，握手说道：“你不用劳烦了，我这次来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来的，只是想问你一点事。” 说话的份上，大龙被从一旁煎饼摊传来的香味所吸引。 只见一条长长的人流从店铺里面延伸到门口，那里是卖煎饼的窗口，购买者络绎不绝。出于好奇，大龙也排入队中。 “真奇怪，为什么大家会喜欢这种低贱食物？” 一声令人厌恶的抱怨声从他身后传来。他回头看去，一个肥仔不知何时加入排队，站在他的身后。 那肥仔穿着蓝色T恤和黑色短裤的大叔，戴着墨镜，一身腱子肉，脸上满是痞气。 大龙严肃质问他：“你说煎饼是低贱食物，那你为什么还要买他？” 肥仔打量了一下大龙，挑衅般的将面庞凑近，低声说道：“我先把它买下来，然后把它砸在你的脸上。” 大龙笑出声，转身朝店内众人喊道：“肥仔哥说这家店的煎饼好吃到他都吃不下，想要分给我，如果你现在想买的话所有人免费插队到我这里！” 肥仔见状十分恼怒，趁大龙不注意挥起拳头就朝他砸去。然而大龙仅仅只轻微闪躲，肥仔便被自己绊倒，倒在地上。 店内的顾客听到动静纷纷靠近围观，肥仔瞬间觉得羞愧难当，一溜烟跑出店铺。 幽雅无暇顾及大龙那边的骚乱，她与陈店长身处沙发区，对视而坐。 她率先打开话匣子：“你的店真是越来越火热了，你有什么秘诀吗？” 听到这话，陈店长突然坦然地笑起来：“都是小本生意，和大公司比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幽雅也笑着，顿了顿，调整好姿态一本正经的问道：“我这次来的重点还是要问你一下关于你的一个员工的事情。” 陈店长脸色瞬间变化，低下头沉声说道：“你说的是琪琪吧，经过那次事情之后我就把她开除了。我从未想过她会对拉尔法下毒手，我一直以为他们关系很好。” “这个嘛，其实我想问的琪琪最近有没有一点异常？” “异常？”陈店长仔细思索了一下。“最近没有，但是有一点我很在意，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幽雅听闻瞬间醒目：“你说。” “我是一年前雇佣她的，她家里很乱，她自己17岁也不小了，但是一直没上过学。我自身不是个势利的人，但是十个月之前，她开始佩戴一株鸽子蛋大小的菱形钻石项链，你有没有印象。” 幽雅点点头：“确实如此。” “她也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和拉尔法开始交往的，当然我们都知道拉尔法是谁，高林家公子，送一个项链根本没问题，只是琪琪好像根本没有当回事，似乎...” 突然，一个少年的插嘴打断了陈店长：“你们是在说琪琪吗？” 幽雅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发少年站在茶几旁，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二人。 “你知道琪琪？”幽雅问向少年，少年点点头道：“没错，不过也是一面之缘，我正好是在案发前认识她的。” 少年伸出手，与幽雅握手道：“我叫德泽，这是在取证吗？” 幽雅安慰道：“这不是正式的取证，但是误导是不允许的。” “没事的，我一直想为黑国的警方做一些贡献。不过我只是想说，琪琪是绝对没有可能动手的。” 幽雅表情轻微挪动，努力压制着喜悦，伸手掏出笔记，故作镇定继续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她当时带着一个孩子。” “孩子？”幽雅眉毛微挑。“她可没说什么孩子的事，你能描述一下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德泽思索片刻，突然拒绝道：“我觉得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你看起来不像是好警察。” 突如其来的拒绝让幽雅措手不及，沉默片刻后，她问到：“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德泽愤怒的指责道：“因为如果你真的认为琪琪不是凶手的话你就应该去找其他的线索，但是你却来到一家完全和拉尔法公子毫无关系的便利店，寻找蛛丝马迹就为了指控琪琪，这才是你问我的真正原因。” 幽雅怒拍桌子起身，指着德泽说道：“我不会关心刚才你对我的污蔑，但是我告诉你，年轻人，我只认事实。” “呵。”德泽轻蔑一笑。“事实？你说的事实是你掩盖自己警察的身份偷偷窃取别人的隐私，把最终转换成对你有利的证据叫做事实？哇你真是个渣滓，你不会恰好还带着监听设备吧？” 幽雅再也忍耐不住，一个跨步上前就想抓住德泽，一不小心踢倒了中间的茶几，发出的巨大声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德泽灵机一动，钻入人群，冷眼回望幽雅的疯狂举动。然而幽雅并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不顾路人的目光，直冲德泽坐在的位置。 就在事情即将失控之时，一道白光闪过，幽雅晕倒在地。 不光是幽雅，现场的所有人都如同石柱一样，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德泽依旧在原地注视着幽雅，陈店长仍坐在沙发上一脸惊讶，大龙则是还是看着骚乱无动于衷。 空气中，一团团紫色的丝线扩散开来，缠绕，穿插在人群之中，连接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所有人都被定在原地，除了那个刚进店的白发少女。 艾尔来了。 她面无血色，稳步走入便利店。 观察四周，她找到德泽，来到德泽身前，俯下身，低声说道：“对不起了，德泽，你将不会再记得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紧接着紫光迸发，德泽的眼神失去光辉。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入艾尔的脑海，夹杂着嘈杂声。 “有人的大脑不太对劲！”艾尔率先意识到。 她逐步解开与人们的链接，逐个排查究竟是谁在反抗她的意识统治，然而在接触一个人的瞬间，噪音停止了。 艾尔转过头看去，最后一个被斩断链接的人，正好是是幽雅。 她震惊不已，快步走上前，俯身将手化作触手接入幽雅的后颈，意识传输进入艾尔领域，然而眼前的镜像让她无比震撼。 一片漆黑。 第29章 怎么可能？ 德泽的话语一遍遍冲刷着幽雅的脑海，不断地激怒她，不过此时的幽雅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无比的懊悔。 作为警察，她不应该对任何批评做出任何负面反应，每年都有从局里因为行为不当而被开除的人，每次看到他们上交警徽时的画面就让她无比胆寒。 一阵白光过后，她再次醒来，却发现刚才的一幕好似并没有发生。 德泽仍在她的对面位置，疑惑地看着她，大龙还在排队买东西，陈店长仍在悠闲的喝喝着茶。 “难道刚才都是幻觉？”幽雅沉思着，一旁的德泽则按捺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警官，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幽雅抬头看去，她眼神呆滞，刚才的景象历历在目。 “哎，真是奇怪。”德泽不再理会幽雅，转身离开店铺。 见德泽离开，幽雅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出去追赶。可就在即将出门的那一瞬间，她与一个女孩撞了个满怀。 “哎呦，看着点路！” 那是一个暗紫色头发的女孩，穿着蓝色运动装，赫然是戴尔。 然而幽雅并不认识对方，将她拉起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接着，她想绕过戴尔直接去追德泽，然而显然戴尔并不愿意，幽雅朝左闪躲，她就在左阻挡。朝右闪过，她就站在右边阻挡。 幽雅十分生气的看向戴尔，戴尔也知道自己理亏，于是便让出了一条路。然而此时德泽早已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她站在街边，穿着粗气，空气中污染的味道令她窒息。 大龙闲庭信步，边吃着煎饼边从店里走出，手上还拿着幽雅的挎包。 来到幽雅的身边，他沉默一会，问道：“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然而幽雅并未回应，大龙举起手中的煎饼，问道：“你想吃吗？真的很惊人，他家的煎饼，很想知道他放了什么。” 幽雅一脸嫌弃，喘着粗气回应道：“我需要咖啡...” 大龙突然笑出声：“咖啡？在晚上六点还喝咖啡，怪不得刚才你那反应。” 幽雅突然眼睛睁大，回身质问道：“我刚才的反应？” 大龙点点头：“我们都看到了，那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的，把你骂成了猪头，结果你竟然无动于衷，真令人佩服。” “我？”幽雅满脸疑惑。 大龙歪着头，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了？我一直以为是你的警察素养不让你回击，不过现在想想看，感觉精神问题才适合刚才的你。” 紧接着，大龙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突然咧嘴微笑，说：“幽雅，你不是说我和这个案子有关吗？我找到那个让我给余树送东西的人了，他想要见你。” 幽雅缓过神来，郑重的问道：“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早晨，余树的病房里，他正躺在床上，仍旧不省人事。 他的病床旁，余权与他隔着一个白色床头柜，坐在一个小椅子上借着晨光看着报纸，一边喃喃道：“这个‘幽灵大盗’，真不得了啊。” 余树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听到什么恶心粘液蠕动的声音一般，突然惊醒。 他适应着光线带来的眼部刺痛，头部也剧痛，好似刚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一样，早已记不清自己在哪了，只能踉跄起身。 余权看到余树坐起，轻声说道：“你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余树这才看到是余权坐在一旁，他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满脸痛苦的说道：“为啥你在这里？我想要我妈妈。” “父母都还在莫拉格呢，有我来就已经不错了，你就忍着吧。”余权回答道。 余树环顾四周，一脸茫然的问道：“我到底昏迷了多久？不对，我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也被下毒了，失去了意识，医生给你做了透析，似乎没什么大碍。” “哦。”余树回应完又躺回了床上。他尝试回忆着一切，但是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他伸出手指，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握笔的姿势，记得自己用手曾摸过幽雅的头发，他有些想念她。 “所以我真失忆了吗？我怎么感觉我没忘什么东西...”余树随口问道。 余权放下报纸，露出无奈的神情。 “你认真的？如果你记得你忘了什么，那你忘记的东西还叫忘记吗？” 余树瞬间不爽，鄙夷的看向余权，抱怨道：“你有听过你自己说的话吗？为什么你说话总是这么讨厌？” 余权并没有反应，一本正经的开起了玩笑：“我还是更喜欢你失忆之前的模样，对我可崇拜了。” 余树见状比了个中指：“就算我记忆清零也不可能对你有一丝好感。” 这时，带着眼镜的白大褂的老医生进入病房，朝着余权点头暗示后，余权便收起东西离开了房间。 紧接着，老医生走到余树病床边，问余树：“哎呀呀，醒的真快，准备好做检查了吗？” “做你该做的吧。”余树的注意力并未放在康复上，从床头柜里拿出手机。点开看到里面幽雅给他打的未接电话，心里十分矛盾。 “医生，我到底昏迷多久了，怎么....啊！什么玩意！”一股刺痛在他的后脊柱传开，疼的他大叫起来。 余树连忙回头查看，只见老医生正拿着两个电线夹在余树的背上。老医生解释道：“你先忍一下，需要测试你的神经活性，这会非常疼，而且不能打麻药。” “等一下！”余树刚想拒绝，老医生便再次打开开关，余树再次痛苦的咕哝着。 “接下来可能还会更疼，再忍一忍。”医生说着将电线夹到了余树的脖子上，余树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我不会死吧？” 医生从一开始的严肃突然变成温暖的笑脸，安慰道：“不会，小事。” 随着他再次打开了开关，余树只感觉到自己的脊椎被剁碎了，呼吸节奏打乱，心脏砰砰直跳。这感觉让他面部扭曲，如坐针毡。 “很奇怪，正常人这时候都喊出来了，你怎么会一点声都不出呢？”医生好奇道。 “你是要治疗我还是折磨我？是余权叫你做的对吧？”余树愤怒的大喊道。 此时余权从病房探出头来，轻声回应道：“不是我哦。” “滚开！” 十分钟后，余树的检测终于结束。他如释重负，躺在病床上，好似刚跑完十公里一般劳累。 “对了，幽雅的消息。” 他再次打开手机查看，不过突然收到一个消息。 消息来源未命名，手机号也不是黑国的，十个国家的电信管理公司达成协议，各个公司的用户只能以从零到九作为前缀，例如黑国的光电公司提供的号码就是以六开头。 然而，这则信息的来源号码的前缀竟然是十一。 信息里只有短短几行字：“我们稍后再见。” 余树的神情再次凝重，眼色从浅薄变得深邃，接着变回呆滞，期间不断切换。 第30章 荔枝 十色国的真相：在很久之前，国家名称还各不相同，但是有一个国家通过战争统治了整个地球，那便是灰国。 然而，没有统治是永恒的。短短几年之后，七个区域相继退出灰国，独立成为国家。 这些国家从灰国的名字上入手，相继起了人类光谱中的七个颜色为国家名称，寓意着要打破灰国的灰暗统治，于是便有了七色国联盟。 在七色国联盟的干预下，灰国很快就再次被分裂，黑国与白国也相继从中独立出来，同时各带走了一个灰国的超级科技，它们便是黑国的人体改造技术，和白国的人工智能技术。 这些技术被称为“灰国遗产”。 ...... 昨晚的突袭陈家便利店算是艾尔的第一次实战。 在这之前，为了能实现赚钱的目标，戴尔对艾尔讲了七遍才让艾尔理解打晕和失忆的意思。 因为戴尔十分讨厌丹，提议以丹作为训练对象，在路上伏击他几次之类的，但是风险还是太高，最后还是让戴尔遭了不少罪。 最严重的一次是艾尔不小心让戴尔连续呕吐了三个半小时，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吐出那么多东西，戴尔只能趴在高塔的边缘像个水龙头一样朝下倒灌。 她们毫无办法，只好找到施恩去解决了这个问题，而她们也得到一顿惩罚，那就是去无名的食堂打一周杂工。 梦屋的食堂是游泳馆改造的，干涸的泳池里就是餐厅的用餐区，还有高处的观众席也是一处好地，对于喜欢爬树的无名来说十分合适。 艾尔对于这种惩罚无所谓，因为大半时间还要和施恩上课。 可戴尔则就惨了。 无名的食物是用生菠菜包裹着蒸熟的紫米与扁豆，施恩把它们称作“营养团”，据她说之所以做成团状是因为一些无名生病后不喜欢吃药，她就能把药塞到里面。 这些食物非常黏。无名不仅经常拿不住，还动不动就打起架来，把面团扔的满天飞。 有时候扔到天花板上，她都要爬到上面手动将它们扣下来。 “为什么不买机器人来做这些？”成了戴尔最常用的口头禅。 所以现在她整日坐在备餐台后愁眉苦脸，等待晚上的到来。 总之，在她看到了艾尔的成效后，看到艾尔能在全场注视的情况下一击将所有人定身并失忆，她瞬间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艾尔却十分苦恼，全因幽雅那脑中的漆黑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人都一片漆黑，这肯定有什么缘由...” 两人走在大街上，戴尔百无聊赖的嚼着一根狗尾巴草，丝毫没有听进去艾尔的一句话语。 艾尔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我还要再找一遍那个女人，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哈！”戴尔突然笑出声来。“她可是警察，看那形象，你可不会想要招惹她，除非你想要被‘无害化’。” “无害化？”艾尔问。 “就是安乐死，对于你来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明白，总之不要碰警察。” 梦屋外，守卫女孩照样一脸兴奋的迎接两人的回归。 戴尔有些许尴尬，因为那个守卫女孩和她一起在后厨工作，她并不拒绝别人的友善，不过一见面就跳到她身上是不是太友善了。 “你身上的布衣磨得我大腿疼！”戴尔挣扎着摆脱掉守卫女孩，回到艾尔身边。 守卫女孩拍拍身上的灰尘，兴高采烈地和艾尔做起自我介绍：“我叫荔枝，我和艾琳一起在后厨工作！” 幽雅无奈：“叫我戴尔，艾琳戴尔是一个词。” “哦，所以戴尔和艾尔，你们的名字好像啊！真的不会弄反吗？”荔枝挠着脑袋问道。 戴尔看着荔枝呆傻的模样，她甚是反感，拉上艾尔就要进入梦屋。 “等等！”荔枝赶忙拦住两人。“我还是有个请求，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哈？加入什么？”戴尔皱眉。 “你们两个。只是梦屋里我没有几个可以说话的人，你们两个可以说是唯二可以交流的人了。” 荔枝可怜巴巴，可戴尔丝毫没有怜悯，反问道：“不是还有施恩吗？” “施恩只是一味的让我告诉她晚上出入情况，丹也...” 戴尔大惊，连忙转头惊问：“施恩知道我们的事吗？” 荔枝摇摇头：“她很少问起，只是偶尔见到我就会...” 戴尔立马上前扒住荔枝的肩膀，微笑相迎。 “你确实可以加入我们，而且还有一件更好的事，那就是...” 她说着，从兜中掏出一张十块，拿在手中晃荡着，荔枝看得眼睛直放光。 戴尔继续说道：“这十块钱是你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一些事：不要来打扰我们，我们只在晚上这个时间见面，不要告诉施恩关于我们的任何事。” 荔枝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荔枝会做到的！” .... 阳光刚起，城市的另一边，余树刚从睡梦中醒来，迎接他的不是宁静的早晨而是局长的那张大脸。 “局长？你怎么来了？”余树揉着眼睛，挣扎着坐起。 局长见状连忙扶住余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来看看我的最得力干将，好一点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局长向后退去，看着地板，沉默一了一会又说到：“关于你那天的遭遇，不是说为了刺激你，而是为了案子，你还记不记得一些东西。” 余树摇摇头：“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 局长无奈的点了点头。 余树这时看向四周，却发现四周没有幽雅的身影，他些许失望。转头问起局长：“您最近见过幽雅吗？我看她没来。” “哦，这个，我正好要和你说。幽雅她要例行行政休假两周，你会和徐警官暂时合作。徐警官也是一个天赋异禀的调查员，他的搭档前几天被黑帮袭击了。总之你会很喜欢他的。” 余树笑了笑：“我也很期待，毕竟流浪者的案子已经拖了太长时间了，新警官加入肯定是好事。” “这个嘛...”局长不安的揉了揉鼻子。“流浪者的案已经结束了。” 余树突然眼睛大睁，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吓。 “结案？凶手找到了？” 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幽雅和我说了，这就是一起很简单的嗑药过度事件，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什么？”余树还没来得及反驳，局长已经转身出门。 很显然局长没有功夫再在医院对一个毫无意义的案子辩论一个小时，但是余树则完全吃了哑巴亏。 不过比起局长，他现在更大的火气是针对幽雅的。 那个口口声声说履行绝对制度，对正义绝对拥护的幽雅，竟然对真相不管不顾，对于对错十分将就，这让他十分的恼怒。 “她怎么能这样？！” 第31章 彩虹暴徒 已经是五月中旬，由于派城特殊的地理位置，东部接壤白国西境沙漠，西部则全部被山脊填满，两者相结合将派城变成一个天然的聚热盆。 虽然这里的夏天酷热难耐，还好有东边月牙河流经派城集中到北湖，充足的降雨算是一点小小的慰藉。 幽雅此时正头顶着公文包朝着一家酒店奔去，磅礴大雨让她连路都很难看清。 这是一家名叫“派德拉蒙顿”的一家超级大酒店，和派城同名。 待她进门，立马有三五个服务人员拥上前将她团团围住，又是递毛巾又是帮拿行李的，这让她感到一丝意外。 “我不是客人，我不是客人。”即使幽雅这么说着，他们依然尽心尽力的为她服务。 他们为她换上了一款棉质拖鞋，身上也尽数擦干。等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得以逃脱。 接着她根据路牌，穿过酒店大堂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门背后。她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宴会厅。大厅的最前面有着一个巨大的舞台，上面的主持人正在发言。 无数张桌子排列在台下，食客们正坐在餐桌前进餐。除了舞台区域，整个餐厅的灯光昏暗，仅有餐桌上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每个桌子地上都有号码。她查看着地上的号码，嘴里默念着：“47A...47A” “幽雅！这里！”她听得到了男人的呼唤，转头看去，大龙正坐在一处位于角落的餐桌边呼唤着她。 她来到桌前入座，立刻询问起来：“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大龙听到这个问题笑出了声：“别管计划了，先点菜。” 大龙正拿着菜单看着却被幽雅一把打掉，接着她不耐烦的说道：“我可没心情来这里度假，你说好的今天来见你线人，你最好别对我撒谎。” “别那么紧张。线人还要等会议结束才能见到。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也得融入环境，这你总得明白吧。”大龙说着从地上捡起了掉落的菜单递给了幽雅。 幽雅一脸不情愿地接过了菜单，看了一眼上面的食物，都是她不认识的食物，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地方连普通的咖啡都不会做吗？” “你看看那些名字奇怪的饮料，大概率就是咖啡。这样吧，如果你要咖啡的话我可以帮你点。” “那就黑咖啡多加点糖。” 幽雅说着继续翻着菜单，翻着翻着她突然一脸奇怪的问道：“龙利鱼？我以为自从海洋被灰国抹去之后海鱼都灭绝了。” “是没错，但是后来那些商人把淡水鱼肉混合加工，再加上现代工业的结晶，最后一条就能卖出10块的天价。但是富人们依旧乐意买单，我又能说什么呢？“大龙吐槽道。 “看来你对富人意见很大啊？”幽雅鄙夷的问道。 “只是觉得富人太好骗了，真正聪明的都在最底层。” 大龙接过菜单，翻看了起来，边看边接着说：“我还是想问你，昨晚那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感觉你精神十分的不正常，昨天你一直嘴里在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和疯了一样。” “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我昨天一夜没睡。”幽雅揉着眼睛说。 大龙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感觉执行不下去了咱们就撤，把你弄伤了我可不敢去见余树。” “没事，我还能坚持，你也不许跑。”幽雅将目光瞥向一边。 大龙见状也不敢多言，起身叫来了服务员开始点起了菜。 台上的演讲仍在继续，只是在两个人的沉默中，声音似乎大了一些。 “...在过去的四年，我们已经完成了四轮测试，第五轮即将进行。有了你们的帮助，我们的测试顺利进行。测试的效果不说是略有成就，而是精妙绝伦。超过99%的受试者都通过了测试，并且他们的变化早就超越了研究的目的，以及我们的认知。朋友们，我并不是危言耸听，人类的未来即将到来。在此，我，贾斯米-艾森施坦恩向各位发出诚挚的邀约...” “贾斯米-艾森施坦恩，施坦恩的儿子？”幽雅听到了这个名字突然提问。 “对，现在乐歌集团的掌门人就是他，来这里做募资演讲的。”大龙解释道。 幽雅发现这里的上菜速度极快，刚点完没多久菜就上齐了。 她端起送来的咖啡，小口地抿着，注意到旁边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为他们递上了一个纸盒子。 大龙见状掏了掏兜，将一张20元放入了盒子里。 服务人员见状连忙鞠躬感谢，力度过大甚至差点磕到桌子上。随后他将一张卡片递给了他。 等服务员走后，幽雅才敢问他：“刚才那是什么？” “这个，是我们一会要用到的入场门票。”大龙说着将卡片揣到了自己的兜里。 “什么门票？”幽雅十分疑惑。 演讲结束后，灯光亮起，宴会厅的人们纷纷离去。 大龙和幽雅来到了酒店的二楼，这里的装饰甚至比大厅还要豪华。两旁摆放着紫色棉绒的沙发，中间能看到一座黄金镶嵌的喷泉，地板由大理石组成，光滑到可以在这里滑冰。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银白色的巨大拱门，不过没有宴会厅的大。上面写着“接待室”。 “你这线人靠谱吗？怎么在这里见面？”幽雅问道。 “有啥问题？” “只是有点奇怪。我以为你们会是那种幽暗的小巷里做着什么不合法的交易的人。”幽雅回答。 “对啊，那也是你们条子最喜欢放监听器的地方。”大龙的语气明显带着嘲讽。 “怪不得。我懂你意思了，快带我去见你的线人吧。” 大龙朝着银色拱门走去，伸出手敲了敲门。 只见那银白色拱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酒店服务人员探出半个身体来接待两人。 “卡片和代码。”那个男人说道。 大龙将卡片交给了男人，接着说道：“彩虹暴徒。” 那男的扫了一眼卡片，又扫了一遍两人，随后满脸不可置信的问到：“那个女人也要进？” “是，她是我的姐姐。”大龙笑着说。 男人听闻点了点头，接着就将大门大敞。大龙抢先迈出一步进到里面，幽雅见状也跟了上去。 进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窄的通道。这里灯光昏暗，空气湿润，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烟酒的味道，实在可疑。 通道的两侧是通向不同房间的房门，每个房门上都标着房间号。每个房间中都有音乐的声音传出，并且夹杂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幽雅问道。 “是一个你绝对不会喜欢的地方。”大龙回答道。 幽雅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处红灯区。 “我已经要吐了！” 穿过这个走廊，走上走廊尽头摆放的旋转扶梯，他们来到了二层。 二层的配置和一层差不多，只是每个房间的间隔更大了一些，装修的更奢华了一点，隔音也更好了，站在楼道里根本听不见房间内的声音。 服务人员带着他们走进左手边的一个门，他们刚进门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 “我真是服了。”大龙忍不住的吐槽道。 “你踏马的在逗我吧。”幽雅皱起眉说。 只见房屋正中间的玻璃桌上躺着一个裹着男人，身旁舞女正围在他周围翩翩起舞，好似原始部落祭祀的场景。而那个男人很显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只见男人从玻璃桌旁站起身来，取下脸上的墨镜，望向两人，眼中突然露出笑意。 “大龙！好久不见！你朋友呢？要是他还没来得话咱可以先来玩玩。”大龙说着走上前拉着大龙就要往屋子里带。 这时他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幽雅，不过他似乎把她当成了这里的舞女，于是招呼着说道：“你是新来的？好漂亮的美人” “真是见了鬼了。”大龙捂着脸说道。 幽雅看到这幕都要气笑了，于是也装模做样的说道：“哥哥，妹妹好热，不知道哪里能让我凉快凉快。” 眼前的男人听完更兴奋了，手也不自觉的开始撩起幽雅的头发，边撩着边说着：“你知道吗，你刚刚赢得了和惠南共度一夜的机会。回去之后我可要好好地品尝品尝你。” 说完，他从墙边挂着的衣服上拿出了一张房卡，接着就塞入了幽雅的胸口。 幽雅已经忍无可忍，一个蹬腿就踢向男人的胯部。 由于男人下身什么都没穿，幽雅这一脚直接将他的蛋蛋踢碎了。 “你搞什么？！我要举报你！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你们家了！”男人愤怒的大喊着，手捂着裆部，痛苦地倒在地上。 “惠南，这是幽雅，她就是我的朋友！”大龙此时站出来解释道。 “啊？幽雅是个女的？我以为是个男的！” “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你要搞这些啊？我们不是要谈事吗？”大龙生气的问道。 “这能怪我？我想玩什么玩什么，用你们管？！”男人踉跄起身，走向玻璃桌赶走了屋内的舞女。 大龙和幽雅躲过蜂拥而出的舞女们，走进房间坐到了水晶桌边的沙发上。 此时他们才发现沙发上湿漉漉的，于是赶紧又站了起来。 此时惠南穿好了衣服走到水晶桌的前坐下，看见他们站着还不忘提醒：“怎么了？坐着啊？” “没事，我站着挺好。”幽雅说道。 “我真的很抱歉把你认错了，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还请你原谅。”此时的男人早已没了之前的放荡，反而表现出十足的歉意。 “啊，我可忘不掉了。”大龙一脸坏笑的看向惠南，接着又看向幽雅。见幽雅一脸幽怨，他连忙收住笑意。 “所以你就是我们的线人？”幽雅率先问道。 “让我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彩虹暴徒，派城的现任‘话事人’。”大龙说道。 “话事人？”幽雅问道。 “你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想要赚钱？找他；想要知道市长每年挣多少？找他；想要帮你杀一个人？找他。黑白两道都靠他，连帮派打架都要询问他的意见。” “不用叫我彩虹暴徒，叫我惠南就行。”惠南伸出手想要和她握手，但是幽雅连忙摆摆手拒绝，她实在不敢和他那双手相握。 “所以咱就别兜圈子了，有话就直说。我老惠南只认钱。”彩色暴徒说着，捡起地上散落的香烟，吹了一口见还有火星，便抽了起来。 “我们来这不是为了找你有事，是关于上次萨卢诺帮的事，你还记得吗？”大龙问他。 惠南慢慢吐出一口浓烟，突然拍了一下脑子说道：“哦那件事！米卡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他很乖吧。” “嗯，他还行吧。对了你给我的那个包裹你还记得吗？白白的，大概这么大。”大龙在手中笔画出了包裹的大小。 “我还记得呢，那个包裹怎么了？” “我们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请你一定要帮助我们。”幽雅这时插话道，可大龙的面色却在此时变得凝重。 只见惠南微笑着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规矩，我们是绝对不会透露雇主的信息的。” “是有人雇你送给我的？那玩意里面是个炸弹，把我朋友炸进医院了！”大龙火急火燎的说道。 “哦余树对吧，我还记得他。长得不高，脸也不帅，还自以为很牛逼。我看新闻不是说他是因为昏迷入院的？” “新闻里没有提现场一片狼藉？”大龙反问道。 “原来如此，节哀兄弟，我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惠南拍了拍大龙的肩膀。 见惠南不为所动，大龙对着幽雅眼神暗示了一下。 幽雅自然不知道大龙想要干什么，露出了疑惑地表情，谁知大龙自顾自的带着哭腔开始说了起来。 “他和我的姐姐幽雅本来都订婚了，没想到在婚礼之前竟然遭到这种事情。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巴里。想到余树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他们一家只靠我姐姐支撑，如果我这个舅舅不帮他们报仇，你说我是个称职的舅舅吗？” 说到这，大龙直接捂住脸趴在惠南怀里哭了起来，这让幽雅和惠南都大吃一惊。 “兄弟我懂你，我也不知道包裹里的东西是什么，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害你的。”惠南安慰道。 可是大龙不为所动，越哭声音越大。见此情况惠南终于心软了。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是谁给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不管是谁给的，你要保证帮我杀了他。” “什么？”幽雅惊讶道。 “反正你们要找他报仇，把他杀了也不会损失我的名声，这桩生意怎么样？” 此时大龙将满脸泪水的头抬起，慢慢的说道：“你说真的？” “谁叫我名字里还有‘彩虹’两个字呢？我不需要你们的报酬，只是正好有一批货要运到他那里去，你们正好借此机会靠近他，听起来怎么样？” 惠南说着拿出兜里的雪茄和打火机，自顾自的抽起烟来。 大龙擦干脸坐了起来：“你真的是个好人，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可不欠人情，如果全靠人情我就买不起这个了。”他抖了抖手中的雪茄说。“今晚十点，来我房间听细节。” 和惠南聊完，两人起身离开了这里。 刚走出大厅，大龙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刚才我演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没想到啊，你还有这天赋。”幽雅掏出手机查看消息，却发现一个信号都没有。 “什么情况，为什么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幽雅问道。 “这种地方都装上屏蔽器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喜欢在那个地方谈生意。没有信号就等于没有监听。”大龙解释道。 “哦”幽雅点了点头，一刻不停的扒拉着手机。 “所以怎么说？晚上十点见？”大龙问道。 “十点见吧，我还有事要做。” “有事？” “余树醒了。” 第32章 藏在石头下 下午，余树的病房内，陈警官也来看望余树了，顺便还给他拿了一些档案过来 “无聊，无聊。”余树翻着这些卷宗，一边抱怨着。 突然，他饶有兴趣的举起一个卷宗，嘲笑着：“你是认真的吗？入室抢劫三周了还没发现嫌疑人？你查过他的邻居了吗？” 陈警官一脸无奈：“别得意，我只是同情你，才拿这些东西来给你找点乐子。对了，还有你要的琪琪的医学口供......” 他掏出一张白纸递给余树，余树拿起问道：“琪琪是谁来着？” “你忘了？那个和受害者关系很近的女孩，两个案件都有嫌疑的那个...” 余树笑着打断：“开个玩笑，这事我还记得。”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穿着警服的女人走入病房。 女人左顾右盼，朝二人问道：“不好意思，你们还需要时间吗？我想和余树先生谈谈。” 陈警官摆了摆手说：“我正好要走了，他现在是你的了。” 待陈警官走出病房，女人缓缓走到病床前，掏出一个录音设备放在旁边。 余树十分不满：“这是什么？这东西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谭警官安慰道：“这个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东西。” “你说最不担心那我可真要担心一下子。” 面对余树的说辞，谭悦并没有理会，从包里拿出纸笔自顾自开始走起程序。 “余树先生，您的精神是否正在受以下影响，包括醉酒，吸毒，记忆混淆，精神错乱。如果您说否，则代表接下来不管您说什么都代表您的合法证词并可用于法庭之上。” 余树十分不耐烦，看向一边不想理会她。 “我就当你说否了。我叫谭悦，我是负责你这起案子的负责人，接下来请你配合我完成我的工作。现在，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可能做出这起案件？仇家，朋友，亲戚，你认识的人。” 余树依旧没有理会，只是耐心的盯着眼前琪琪的医学口供。 然而，见此情形，谭警官依旧在发问。 “在案发之前一周之前你有没有接触过任何可疑的人或者您认为可疑的事情吗？“ 余树的回答也是自顾自的。 “嘿，你看这个奇怪不？受害者说自己钱被偷了，可银行监控却说是他们自己拿的，如果真是自己拿的为什么会报警？” 虽然两人完全不在同一频道，谭警官也显得漠不关心，依旧在问着。 “您对罪犯还有任何印象吗？包括外貌特征，身体特征，任何线索都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余树听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听完后开始翻找自己的衣兜，这让谭悦满怀期待。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摸出了一块钱，在手中轻轻摇晃。接着他微笑道：“如果你能帮我离开医院，这一块钱就是你的。” 谭悦有些不悦，但是还是耐心地劝诫道：“余警官，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若您不配合我们，我们也无法帮助您。” “你还知道我是警官？难道我自己的案子不能我自己去解决？”余树不悦地回应。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任何警察都不能去执行波及到自己的案子。”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女人靠在门边，抱着胸，面无表情，竟是幽雅。 余树突然喜笑颜开：“嘿！你来了！你刚从我哥哥那儿得知我的情况？你不是请假了吗？” “是，也不是。” 此时，谭警官拿着录音笔站起身来，对幽雅说：“我觉得我还是等会儿再回来吧，余警官现在情绪不稳，我等会儿再来。” “放心吧，有我呢。”幽雅保证道。 谭警官感谢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幽雅走到余树的病床前，耐心地说：“你应该配合她，她负责北湖区，你的案子由她们处理。” 余树吐槽道：“她根本就不将我当同事，反倒像对待罪犯一样，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幽雅点点头。 “现在我在这里，你愿意跟我说吗？” 余树转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是认真的吗？向一个失忆的人提这样的问题？” “如果你还记得任何事情你都应该说出来，会对你有帮助的，比如瘦子的事？” 幽雅试探性地问，余树突然冷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关心案子的真相了？” 幽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 “什么意思？” 余树沉住气指责道：“你私自把我的案子结案了，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是对的！” 幽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第一，我没有放弃，是局长自己的决定。第二，我从没说过你的不对，你明白吗？” 余树更加生气了：“你从没说过我的不对？每一次出警第一句话不是你指责我的问题？” 幽雅争辩道：“我只是希望你能遵守执法程序不被开除，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余树突然气的笑了出来。“你知道如果我一直听你的，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破案记录了！事实上是你一直在阻碍我才对！” “你混蛋！”幽雅突然暴怒。“是我去找你两天把你找到的，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说我阻碍你？” 余树突然坐正，满脸疑惑：“你救了我的命？那救护车是干什么用的？” 幽雅也被问的有些恍惚，冷静了一下说道：“我确实想要找到你，在你失踪后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找你，我甚至连你失踪的车都找到了，就在城北荒漠的汽车站，你的行车记录仪告诉的我你在那里。” 余树顿了顿，疑惑地看向幽雅。 “我的车里哪有行车记录仪？” “你没有行车记录仪？我很确定肯定......” “不不不！”余树疯狂的打断幽雅。“我开我的车开了两年了，有没有记录仪我能不知道？我们可以就一次，就那么一次，不要撒谎可以吗？” “你什么意思？”幽雅表情变得严肃。“你是在怀疑我？” “认清现实吧，这两年你根本没有做出多少贡献！每一次都是你说为我好，但是每一次都在阻碍我，我只是希望你不是为了其他人......” 余树突然息声，看向窗外。 他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一旦说出口必然是绝交的下场，这是他最不可能说的事情。 所以，半天他才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幽雅长叹一口气，摇着头无奈道：“我跨过半个城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真受够你了余树......” 比起愤怒，更多的是失望。 她转头，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病房。 来到医院外，她拿出电话，给大龙发去一条短信。 “十点，派德拉蒙顿大酒店准时见。” 第33章 滑稽的故事 时间转眼来到十点。 派德拉蒙盾酒店内，幽雅敲开了一个客房的门。 开门的是惠南，他一见到幽雅立马奉上笑容。 “你回来了！终于回心转意了？” “别问了。再次声明，我不会帮忙，不会参与这次犯罪行动，我只是要见见那个人。” 幽雅边走进房间边说着。房间内，两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正在享用茶几上的烟酒。 她注意到那两个男人长得惊人地相似——都穿着牛仔衬衫，戴着帽子，宛如克隆出来的一般。 大龙也坐在沙发的一角，见到幽雅他连忙问道：“余树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但是我现在不想提到他。” “完美。”惠南说着就拉着她坐下。 定了定神，他招呼起大家，介绍到：“来吧，既然人齐了我们就说一下计划。来见见布莱恩兄弟，哥哥叫克劳，弟弟叫克里，都是经验丰富的司机。”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朝着幽雅挥了挥手，幽雅点了点头回应。 “计划很简单，你们两个跟着他们先去接上货，然后把那批货安全运到目标手中，之后你就能见到那个人了。” 惠南说完又转头对着幽雅和大龙两人低语起来。 “另外提一嘴，我不知道目标叫什么，只知道他人有点怪，注意一点就是了。我在那里也有个人可以帮你们解决不必要的麻烦。” 克劳突然插嘴说：“没必要，我们自己可以解决。小姐你有枪吗？” “我有，但是我不会用的。”幽雅平静地回应。 “真不巧，我以为你的人会是一些有实力的角色，彩虹暴徒。”克里不屑的说道。 “没有关系，我照着他就行了。”大龙解释道。 惠南拍了拍腿站起身：“好吧，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赶紧去干活吧，时间不等人。哦对了，客户要求保密，所以...” 大龙和幽雅两人被强行戴上了头套，接着由克劳和克里两人引领着来到了车上。 几经波折后已经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他们一直在黑暗中坐着，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随着车停稳，头套被拿掉，他们才重见光明。 下了车，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车就停在仓库的中央。 仓库的四周密密麻麻摆放着大型笼子，笼子上方虚掩着黑色的塑料布，地上流淌着不明液体，头顶只有一盏昏暗的吊灯让这里的氛围更加阴沉。 克劳摆摆手招呼着他们：“如果感觉到恶心就赶快跟我们走吧。” “小心点，可别吐了。”克里开玩笑道。 幽雅说道“这只是个动物农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可不是动物，宝贝。”克劳笑着说道。 大龙小心翼翼地走到仓库边，凝视着一个笼子。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也在注视着他，经过一番观察，他终于意识到那是人类的眼睛。 克里也走了过来，将罩在笼子上方的黑布揭开，露出笼中正在瑟瑟发抖的无名男人。 “他们是无名，准确的说都是雄性无名，因为他们更值钱。” “我还真没见过无名。谁会要这些生物？”大龙指着笼中的无名说。 ”那是你出生环境优越。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五百五十亿人，可一些国家还是有着劳动力短缺的问题，所以他们想要奴隶，萨鲁诺集团就给他们运奴隶。“ “青国？”幽雅问道。 “不止，据我所知他们的客户几乎涉及黑国周边所有国家。”克里解释道。 “快点走吧，别让疯子阿瑞等急了。” 众人跟随克里走出了仓库的后门，来到了一个酒吧里。 这里装修精致，许多人都在这里狂欢，氛围和刚才阴森的仓库完全不是一个地方，好似穿越了似的。 见到他们的到来，一个带着墨镜身着牛仔服的光头走上前迎接了他们。 “嘿，这不是我兄弟克雷和什么来着？ ” “是克劳和克里，货已经到了，你可以去验收了。”克劳说道。 光头走到幽雅和大龙两人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们。 “别那么着急，你还没有给我们介绍你的朋友呢。” 大龙这时凑近与幽雅对她小声的说：“他们也是青皮，他们不喜欢警察，所以最好收敛一下。” “他们是彩虹暴徒的人，我们的保镖，不用担心他们，现在我们能见阿瑞了吧？他可不喜欢等人。”克里说道。 “如果是彩虹暴徒的人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说着光头朝着朝着吧台走去。 见光头进入了吧台后面的门，幽雅这才问起大龙：“你知道这些人？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不像是萨卢诺帮的，因为他们的人我见过没有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大龙回应道。 “里面的人就是你们要见的人。顺便提一句，你们可不要叫他疯子，他不喜欢。”此时克里说道。 此时光头终于从后面走了出来：“你们可以进来了。” 光头带领着众人来到了吧台后面的房间。 房间中央只摆放着一个金色的沙发，一个身着白色浴衣，头发凌乱，长相猥琐的男人正躺在沙发上。 房间的后面还有一扇门，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抽着烟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相比起躺在沙发上的人，这个高大的男子仿佛才像是老大。 克里走到沙发面前，朝着躺在上面的男子打招呼：“嘿，阿瑞，好久不见。” 阿瑞并没有说话，高举着双臂指向他们，紧接着他身后的男子看到信号走上前开始为他们搜起了身。 幽雅十分的害怕，因为正有一把九毫米手枪安静的躺在自己的鞋子内。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一些不安的味道。”阿瑞说道。 不过幸好搜身男子并没有检查仔细，只是粗略的拍了拍身体，确认没有异常后汇报到“”“没有武器，没有监听器，他们非常干净。” “很好”阿瑞坐回沙发。“你们找我有事的话说事，如果你们一直不说话我就得在沙发上坐一整天，坐一整天会很不舒服的。” 克里这时候搭话了：“这两位是彩虹暴徒的人，希望私下和你聊聊。” “对，非常隐私的话题，我们不希望有任何其他人插手。”大龙补充道。 阿瑞听后朝后身体朝后仰去，双腿张开瘫坐在沙发上，接着缓缓说道：“让我跟你讲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猎人，他养的猎犬被豹子咬死了，为了复仇他将那只落单的豹子也杀死了。后来他觉得不解气，于是他冲进豹子窝里，却被一群豹子围上去吃掉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阿瑞在说什么，突然他又朝着背后的男人喊道：“星，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的故事。”那个叫星的男人称赞道。 “不是说故事，我是说他们，想和我私下交流，怎么样？” “会议室是空余着的。” “很好。”阿瑞站起身，穿起拖鞋朝着后面的小门走去。 星打开小门，三人陆续走入，把布莱恩兄弟留在了外面。兄弟俩见没意思便走出房间和其他人喝酒去了。 这是个十分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桌子，桌子背后是几个装着文件的书柜。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白板，上面画着难以理解的涂鸦。 三人坐到了会议桌旁，幽雅没有废话直入主题：“阿瑞先生，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曾经向彩虹暴徒委托过一件事，委托他寄送一个包裹，你还记得你送了什么吗？” 阿瑞迟疑了一会说道：“不用那么激进，小姐，让我在告诉你一个故事吧。” “曾经这片土地上有一个神，至少人们曾经称它为神，直到这个神开始祸害人民，人们杀死了神。人们以为没有神的世界是最美好的，所以这次他们选择了一个人当他们的领导者，但是这个人最终又成为了人们的神，从此循环往复。” 话刚说完，房间门突然被打开，光头探入头来说：“老大，货已经查好了，还有两个人想要见您。” 阿瑞听后突然暴跳如雷，朝着光头吼着：“你在我讲故事的时候打扰我！你不知道什么叫私下的会面吗？” “实在抱歉老大，我们也没办法，是蒂利亚帮来讨债的。” 话刚说完，两个带着墨镜的家伙突然闯入会议室，一高一矮，手中拿着手枪，直奔阿瑞而去。 “躲得挺好啊，花了我们不少时间才找到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高个子说道。 阿瑞满脸赔笑：“你们来的正巧，今天是我卖货的日子，我的货刚到，所以...“ 还没等阿瑞把话说完，高个子直接将他向抓小鸡般的拎起，威胁般吼道：“我们的人都在外面，你最好现在就把钱准备好！这里没有你谈判的余地！” 阿瑞见状急忙求饶：“是，你们只需要稍等我一下下。” 阿瑞此刻也清醒过来，转身开始在会议室墙边的柜子里翻找。 从刚才两个蒂利亚帮进来时，幽雅就觉得眼熟，直到看到两人的持枪动作，她才反应过来，这两人竟就是那天在琪琪家遇到的二人。 她不敢轻举妄动，看向大龙，大龙的脸上也夹杂着汗液，他也察觉到了。 就在阿瑞翻找之际，瘦子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幽雅和大龙二人。 目光对视瞬间，他瞬间明白了，突然大叫：“大哥，是他们！” 高个子一听瞬间警惕，抽枪对准二人。而幽雅和大龙二人也早有准备，早就从各自藏枪的地方拿出手枪与他们对峙。 “你叫了警察来对付我们？你个叛徒！”蒂利亚帮的人朝阿瑞喊道。 阿瑞不知所措得回过头问道：“什么警察？我从来没有叫过警察，哪里有警察？” “把武器放下！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们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措施，但是一旦你们开枪了就是重罪！”幽雅呵斥道。 蒂利亚帮的两人对视了一下，慢慢放下了枪。 幽雅眼神暗示大龙，大龙听命走上前将枪收起，拖到了一旁。 此时的阿瑞早已被吓坏，躲在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 “不要开枪，我怕枪声。” 幽雅走上前，一把拽住阿瑞的衣领，怒吼道：“快告诉我那个包裹里，你到底给余树送了什么东西！” 阿瑞揉了揉脑袋，一脸苦恼。 “我依稀记得是什么，但是你能不能保证不抓我！” “你有我这个警察的保证，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有帮助，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阿瑞这才有胆看了看幽雅，回应道：“好吧。但那并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是一段恶搞视频而已，我也是受人委托的！” “受谁委托？”幽雅追问。 阿瑞突然更加惊恐，语气颤抖，抱头龟缩，好似极度恐惧。 “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我也会被杀死的，我不能说。” 大龙突然也怒不可遏，走上前举枪对着阿瑞：“哦是吗？你不说你现在就得死！” “别插手！让我来就行。” 幽雅劝解着大龙，接着又转向阿瑞。 “你得相信黑国警方，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是真实且正确的，我们会给你最大的证人保护。我们不是来毁灭你这点小生意的，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大龙听到这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却被幽雅骂道：“闭嘴！” 阿瑞接着说道：“那至少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想要知道委托人吗？我不觉得那个恶搞视频会犯法之类的。” “你那个恶作剧和我的一个朋友有关，他在收到你的包裹之后就受到了危害，伤害他的方式和最近几起案子的手法类似，所以你的信息至关重要。” “你是说，高林家那小子？”阿瑞小心的问道。 听到这个词幽雅展现出了兴趣：“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阿瑞短暂停顿，唯唯诺诺的说：“我所知道的就是新闻报道的都是错的，进入医院的根本不是他，有人绑架了他。” “绑架？”幽雅满脸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阿瑞神情几乎要崩溃：“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委托人是谁，他真的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的！” 此时大龙凑上前跟幽雅说起了悄悄话：“都说了他是个疯子，给不出什么信息的，直接杀了吧，好回去交差。” 幽雅拒绝道：“我才不管彩虹暴徒的任务。有必要的话我要亲自带阿瑞去接受医疗审讯。” 阿瑞偷听到两人对话，突然更加惊恐：“审讯？能不能不要让我进警局，我可以再给你讲一个故事。” 幽雅打断他道：“我不要听故事。” 阿瑞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故事，这是真实发生的。还记得十年前那起月牙河污染事件吗？紫色的毒气遍布整个月牙河流域，沿着月牙河一直流到北湖，污染了派城的水源。” “当时喝了这个水的人都死了，三百八十七个人，死状凄惨，先是身体僵化，接着七窍流血，最后活生生流血死亡。政府说是上游的化工厂污水泄露导致的，但其实那就是假装安抚民众的谎言！” “什么意思？”幽雅疑惑。 大龙再也无法忍耐，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幽雅只看见阿瑞从他背后的书柜中翻出了一张地图，接着摆在了会议桌上摊开。 她上前一看，竟发现这竟然是黑国的地图。 地图最东边紧邻的是北国边境城市邦佐城，月牙河流经此地流到西边黑国边境城市派城，最后汇入北湖。 阿瑞一脸满足，问向幽雅：“你看到这张地图的奇怪之处了吗？” 幽雅十分困惑的摇了摇头，这让阿瑞更加兴奋了。 “邦佐城不应该存在这张地图上，它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残余的碎片城市，和笼罩在上面迟迟不能散去的致命烟雾！你知道是谁做的吗？外星人！” 大龙站在房间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幽雅也十分无语，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他们叫你疯子果然不是没原因的。” 没想到这句话一下子激怒了阿瑞，他不受控制的开始胡言乱语。 “我不是疯子！我去探索过了，海洋真的消失了，但是为什么？没人在说真话！黑国在骗人，白国在隐瞒，灰国在避让，十色国一个个置之不理，只有那个人！他将修复这个世界！修理者！” “真是够了！”大龙回头制止道。“全在放屁！如果你和他玩完了的话就跟我说，这里越待下去越危险。” 幽雅朝着大龙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发现阿瑞不知从哪又拿出了一个包裹。 “这有一个包裹是给你的，你一定会喜欢的，幽雅-凡科夫。”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幽雅惊讶地问道。 “你很重要。”阿瑞一脸坏笑着说。“你可是关键的一环，用于唤醒那个大人物。” “大人物？谁？” 阿瑞似乎突然恢复理智，不解道：“你不是幽雅吗？那个出了车祸的可怜人。” 幽雅瞳孔微缩：“我确实出了车祸，不过你为什么知道？” “哦，车祸肯定让你的记忆受损了吧，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吧？”阿瑞的语调阴阳怪气。他边拆着包裹，边讲着故事。 “一个人从恶魔那里得到无尽的力量。为了阻止他，所谓的正义之人送出他的真爱之人。最后由于真爱之人以死相逼，恶魔的压抑力量被压制。现在，这股力量即将释放...” 故事听得幽雅越发不安，包裹也不断地被打开，幽雅死死的盯着包裹，脸上充满不安。 两层。 三层。 最后一层。 就在最后一层被拉开瞬间，一个拉环突然迅速弹了出去。幽雅反应了一会才看清里面的东西。 包裹里静静躺着的，竟是一颗即将爆炸的手榴弹。 “故事结束了。”阿瑞沉声道。 第34章 自掘坟墓 阿瑞的会议室内漆黑一片，硝烟的味道遍布整个房间。 爆炸扬起的灰尘遍布了整个房间，灯也被炸碎导致这里没有任何的光。 大龙呛了几口空气中的灰尘，借着手机的光亮，艰难的看清楚房间的景象。 “幽雅！” 他开始朝会议桌的后面爬去，一幕可怕的景色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阿瑞的上半身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手臂上没有一片完好的肉，从肚脐到右锁骨全部裂开，头颅和身体只有一片肉相连悬挂在那里。 “卧槽...”大龙暗骂了一句。“幽雅！幽雅！你在哪！咳咳咳。” 他止不住的咳嗽，同时他发现房间内还有另一个咳嗽声。 他举起手机朝声音方向照去，看到了幽雅正躺在墙边，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他上前摇了摇倒地的幽雅，发现她还有呼吸，但是还没有恢复意识，于是尝试呼唤她：“幽雅？你还好吗？回答我。” 突然，房间门被撞开了。光头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房间。 大龙当机立断，拉着幽雅滑进会议桌下面躲了起来。 突然幽雅又咳嗽起来，大龙只能捂住她的嘴希望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谁在那！”光头出枪朝着声音方向看去，但是只看到了两个晕倒的蒂利亚帮，随即走上前“砰砰”两枪将他们解脱。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倒地底不起的阿瑞。 “阿瑞死了，找到那帮人！还有找找有没有手电筒，这里也太黑了！” 光头的人听了命令开始在房间里搜查了起来。 大龙小心翼翼地从桌子背后探出头去查看情况，发现一个人正朝着他这里摸了过来，不过还没发现他。 没有办法了。他将幽雅推到桌底，接着给自己的手枪上膛，静静等待时机。 待对面的人走到自己面前，他没有朝他射击，反而调转枪口射向了屋内其他地方。 只见那人听到枪声吓了一个哆嗦，紧接着刚想开枪结果却被房间里的其他人率先击中。 原来在如此黑暗的房间里，所有人的神经都很紧绷。一旦枪声响起他们就会出于自保的目的就会拔枪朝对方射去。 很快，房间里陷入了混乱。 火光在房间角落崩开，枪声不间断地传出，光头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没人在意谁是友军谁是敌人。 就在这混乱之中，大龙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他穿过枪林弹雨，成功爬到了房间门口，随后紧贴着墙壁站在外面等候。 只见里面的人也开始冲出房间，他则蹲守在墙角一枪一个。 终于，枪声停止了，但是他仍然不敢动，因为他知道里面一定还有人活着。 然而他猜的一点也没错。不知是不是幸运女神眷顾，光头竟然奇迹般的从混战中活了下来。 他看到了门口摆放的两具尸体，知道了大龙的计划，他准备暗度陈仓。 “幽雅小心！里面还有一个人，我看不到他！”突然，他听到了门外的大龙的大喊，吓得连忙趴在地上躲了起来。 “他还有同伙？那个女人还活着？她在哪里？”他环顾四周，但是没有一点动静。 “难道说，是骗术？”这个想法在光头脑海中浮现，他准备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你是说那个女人？如果你想要她活着出去，就放下武器投降！”他朝着屋外大吼道。 大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应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焦急地喊道：“幽雅！你还好吗？说句话！” “她跟你说不了话，因为有一把枪已经塞进了她的嘴里。你想要她活着就放下你的武器投降！”房间里继续传出光头的声音。 大龙听得那是一个咬牙切齿，现在的他完全被对面拿捏，只能顺从地说道：“好好，我听你的，不要动手，我把枪放在哪里？” “扔到地上，踢到房间里！” 大龙按着对方的指示照做。他将枪放到了地上，然后一脚踢进房间。 “现在！慢慢移动到门口，双手举过头顶！”光头男说着，嘴角逐渐上扬，他准备就在大龙露头的那一刻将他击毙。 只见门口一个人影高举着双手缓缓进入他的视线，他立马开枪爆头了对方。 “成功了！”光头正庆祝胜利的时候，又一声枪响传来，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让他当场毙命。 只见大龙举着枪缓缓地走入房间，他根本没有中弹的迹象。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所以我借用了一下你部下的尸体。只要你一开枪你就暴露了你的位置，你唯一犯的错误就是没有听清我究竟开了几枪。” 原来虽然门外倒着两个尸体，但是实际上大龙击毙的有三人。 刚才探出的那个人影就是大龙拿第三个人冒充的，为的就是逼迫光头开枪。 随着光头的死，他彻底确定房间里没了活人，于是大胆的走上前将幽雅抱走。 他把幽雅搀扶到沙发上，发现她的外衣已经被炸成碎片，上半身完全赤裸，但是她的身体却完好无损。 见她不省人事，大龙开始为她做起了心肺复苏，没一会幽雅就醒了过来。 幽雅醒过来后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 她先看了看大龙，接着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自己上身赤裸，立马翻了个身闪到一边，遮捂住自己的胸口，惊声说道：“你在对我的身体干什么！？” “抱歉，我只是看你一直没有醒过来就给你做了心肺复苏，另外我什么都没看到，相信我，那里有衣服，暂时先凑活一下吧。”大龙目光瞥到一边，指着地上的尸体说。 幽雅走到一旁捡起了衣服说道：“发生了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穿好衣服了吗？“大龙还不敢看她。 她脱下了自己破碎的上半身衣服，穿上了对方的外衣简单的遮掩了一下。 “已经穿上了，谢谢你。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这个房间门外的酒吧又传来更多人的声音。 “一会再说，这些人真的是没完没了！” 大龙说完立马走到通向酒吧的门旁，转了转门把手发现门锁是坏的，灵机一动他想到将一旁的柜子推到门口堵住他们，可是发现他根本推不动。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阿瑞呢？我记得我还在和他交谈。”幽雅追着大龙问。 “死了，他的手下也都死了，你也都看到了。现在外面蒂利亚的人要找进来了，快来帮我推一下！” 大龙说着，幽雅上前一只手就轻轻将柜子推倒。 见柜子倒在地上将大门堵死，他们立马回到了沙发背后严阵以待。 “我找找我的手机，也许我能找警力支援。” “你怎么叫警察，你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而且等警察赶到我们都已经死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 大龙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打过去，不一会对面传来惠南的声音。 “我们有麻烦了，你得帮我们离开这里！”大龙焦急地说道。 “阿瑞死了吗？”惠南只是平静的问道。。 “死了，头都掉了。听着我们需要你那个帮手的帮助，赶快，蒂利亚帮的人已经堵在我们门口了！” “蒂利亚帮？发生什么事了？”惠南不慌不忙地问。 “你别管了！你说你会派人来接我们的，人呢？我们就要...”这时门外传来两声枪响和一阵哀嚎，很明显两兄弟已经遇害了，蒂利亚帮的人已经来了。 这时，厚重的敲门声传来，外面的人朝里面大喊：“阿瑞，躲在里面是没有用的，我们只想谈谈。” “也许我们应该和他们解释清楚，都是误会，我们本来也没有恶意。” 幽雅小声地对大龙说着，他却被幽雅的天真逗笑了。 “你以为我们是在和对方玩警匪游戏？对面是黑帮，他们不讲信用，而且你是个落单的警察，刚才还杀了他们的债主，他们巴不得把你的头砍下来挂在车前示威游行。” 幽雅听到这也愣住了，她这下也没了辙。 大龙还在催促着电话那头的彩虹暴徒，可是对方只是淡定地回复了一句：“没有必要着急，他说他已经去目标地点了。” “我怎么没见到？他来对地方了吗？”大龙担心地问。 “可能是迟到了吧，放心我的人很靠谱的，你不需要担心。如果你们死了，他也会把你们的尸体妥善处理的。”惠南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他X的！真是无耻！卑鄙！肮脏..”大龙举着手机破口大骂。 门外的人继续朝着他们说着：“我听到你就在里面，阿瑞。我也听到了枪声，但是我们还是有和谈的余地只要你乖乖的开门。 “没办法了，放手一搏吧，谁进来就打他。” 说罢两人装上弹夹，举枪对准门口。 “实际上我只是个文职，我从来没有开枪杀死过人，只是跟着警局学习过射击。”幽雅说道。 “朝着人开枪就完事了！你不开枪我们都得死！”大龙呵斥道。 随着一声爆裂的枪响传来，房门瞬间破出上百个洞口，他们这才察觉蒂利亚帮正在尝试用霰弹枪将门直接轰开。 又是一枪，门上的洞越来越大，幽雅已经隐约能看到门外的敌人了。 就在他们等待第三枪时，却发现第三枪一直没有来，反观门外的敌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龙和幽雅对视了一眼一起起身朝门口走去。他们一左一右紧贴在门旁的墙壁上，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数到三，咱们一起冲出去。”大龙说道。 “三。” “二。” “一。” 大龙一脚上前将房门踢开，两人举着枪就跳了出去。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外面确实是蒂利亚帮的人，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都在地上睡着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刚才有看到吗？”大龙惊讶的问道。 “我没有，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了。”幽雅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此时他们背后传来动静，两个人一起持枪朝后转身过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他双手举过头顶没有展现出敌意。 “你是谁？不准靠近！”大龙朝着对方呵斥，举着枪靠近。 幽雅看到对方的面容，瞬间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给他们搜身的星。 “我是来帮忙的，我是彩虹暴徒的人，如果你想活命就跟我走。”星平静地说道。 “你不是阿瑞的人吗？我该怎么相信你？”大龙举枪逼问。 “就凭地上的这些人。”星踢了一脚地上躺着的蒂利亚帮的人。 “他们怎么了？是你做的这些吗？”幽雅问道。 “是我做的，只是迷药。他们不一会就要醒过来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车已经准备好了，跟我来就是了。”说完星放下了手臂，朝着黑暗中走去。 大龙和幽雅正犹豫着，结果看到一旁的蒂利亚帮的人突然有苏醒的迹象，于是赶紧跟了上去。 离开之前大龙又回头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酒吧，布莱恩兄弟也一起躺在了血泊之中，他为他们的遭遇感到惋惜。 他们穿过一条黑色的狭窄的通道，由男人带头，幽雅站在中间，大龙垫后，一行人最终到达了屋外的停车场。 停车场没有其他车，只有一辆吉普车就孤零零的停在停车场的正中央。 三人上了车，星一脚油门带着两人离开了这里。 边开车，星也开始打起了电话。 “已经接到人了，把他们要放在哪里...嗯...是的布莱恩兄弟已经确认死亡...嗯...收到。” 星接完电话转头将手机递给了大龙。他接过电话，放到了耳边，听到了彩虹暴徒的声音。 ”我说过吧，我的人很靠谱的！” 大龙听后默不作声，惠南没有理会继续得意洋洋地说：“怎么了？这点事就吓到你了？也不说一句谢谢？”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他和蒂利亚帮的人有过节。”大龙心中充满了怨气。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也见不了这个客户几次，我哪知道他和谁有什么过节？要不我把他找的小三的全家也找出来告诉你？” “你就是怕我们杀不掉他故意将他的消息透露给了蒂利亚帮对吧。” 大龙一字一句地说，惠南听到后则是反问道：“你这个错误的指控从何而来？” “算了吧，我们已经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幽雅在旁边劝他，大龙的怒气这才消了一点。 “对啊，听你姐姐的。” 最后一句话大龙没有听到，转头就将手机交还给了星。 星又和惠南嘟囔几句后关闭了电话。 三人都沉默不语，大龙也没有心情看手机，只是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幽雅打破了沉默，询问起大龙：“为什么你要对惠南这么生气？” “为什么你不生气？我还有妻子，还有孩子，要是知道是这样我才不会来这里的！“大龙埋怨道。 “我很抱歉我把你卷入这件事。”幽雅的话语中充满歉意。 “你为什么不觉得生气？我们刚才刚走了一道鬼门关，你却没有一丝波澜反倒很平静？” “我全程一脸懵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记得我们本来和阿瑞在对峙，结果什么东西就爆炸了，我也记不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大龙更加疑惑了：“所以你说阿瑞给了你一颗炸弹，然后炸弹爆炸了把他炸死了你却能活下来？”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很混乱。” “你那天生的怪力，还有你现在还活着这件事情，我是说，你是正常人吗？” “我当然是正常人，我虽然是个文职，但我们还有体力测试的好吧，没什么不正常的。相比之下我很惊讶你的力气竟然这么小。” 大龙听完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没事，算了吧。” 幽雅看大龙这模样也不打算多嘴，两人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沉默中，两人被安全的送回了派城。 第35章 幽灵大盗 在阿瑞死前一天，深夜。 距离市中心一个街区远的街道上，有一家名叫“赛斯俱乐部”的餐厅，仍旧灯火辉煌。 艾尔正蹲坐在餐厅一旁黑暗小巷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出口，不知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一对夫妇从中走出，走在红毯之上。 两人身着华丽，男人淡蓝色西装配灰色领带，女人则更是惊人的天鹅白礼服，周身似洒下星光般闪烁。 很明显，赛斯俱乐部是为市中心的精英准备的，如果你连两百五十块的衣服都买不起，这地方绝对是不会欢迎你的。 门口穿着红色西服的礼仪小哥左顾右盼，这才注意到小巷子里的闪光点。 他面露嫌弃，走到巷子口，这才发现蹲在角落的艾尔。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远点！” 可是艾尔岿然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礼仪小哥。 礼仪小哥满脸厌恶，一脚踹在艾尔的面门上，将其踢翻，随后大声警告道：“如果你再不走，我就会叫人抬你走。” “我是黑国公民，我在哪里待着是我的权利！”艾尔突然大喊道。 争吵声惊扰到一旁刚出来的夫妇，两人纷纷上前查看。 礼仪小哥回头看到两人的注视，瞬间变脸，一脸谦逊的说道：“尊贵的客人，这里是私人的地盘，我只是想把这个流浪者请出去。如果打扰到你们了还请见谅。” 妇人一脸奇怪：“这里也算私人地盘吗？为什么我觉得她待在这里也没问题？” 丈夫见状立马拉下脸，走上前将妇人拉到一旁私下低语道：“这就是我说的。你不需要插手这些事，很让我丢脸。” 女人一脸无辜。 “我只是觉得他们在这里也许只是等人呢？她肯定有什么原因吧......” 男人气不过，指着艾尔指责到：“你知道我一天要为公司驱逐多少个流浪者吗？他们把哪都当家，就差把总统府也当家了。看我是怎么对待它们的。” 他气冲冲的走到艾尔面前，抬起脚就想踹去。 抬腿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袭来，只感觉自己的脚被吊起来一样，男人头朝地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见眼前的一幕，礼仪小哥瞬间惊呆，一边尖叫着边朝俱乐部跑去，然而艾尔的触手已经缠绕住了他的脚踝。他也如同一根黄瓜一样，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艾尔再次看向一旁的女人，眼神锐利。 可女人丝毫不慌，反而有一丝窃喜。 艾尔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手伸向自己的脸庞，随后她的脸如同面膜一样被她扯下，扔给了艾尔，露出其原本的脸庞，即是戴尔。 “我做的怎么样？”艾尔迫不及待的问道。 戴尔也止不住的狂喜：“我们今晚就要有钱了！” 三天过后，只有区区十人报警，这些还只是觉得不对劲的人。而那些还没意识到的人到底有多少，艾尔他们自己也数不过来。 而报案的这些人并没有遭到警局的重视，因为银行的监控明确显示就是他们自己取走的钱，根本没有说理的可能性。 不过由于故事的大相径庭——都是失忆后丢失十块钱，越来越多的人表示自己收到了攻击，早已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于是一条都市传闻就此传开。 “近期，一则‘幽灵大盗’的新闻正闹得如火如荼，已经有近百人报案称自己的账户被陌生人盗刷了十块钱，而那个陌生人竟然就是自己...” 独牙坐在自己纹身店的地下室里，边听着身后电视的播报，边治疗着坐在跟前的戴尔。 戴尔伸出手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张开手心，一道可怕的伤疤出现虎口。 “啧啧。”独牙喃喃道。“你得小心了，这些伪造的电子身份证很容易造成感染的，更何况你还是个无名。” “给我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戴尔心不在焉。 独牙长叹一口气，端来装着医疗器具的盘子，放在桌上，开始为戴尔清理创口。 他挑开腐烂在外的肉，露出里面的电子元件，脓水不断涌出，光是看着独牙都觉得疼，不过戴尔却奇怪的没有一丝反应。 独牙皱着眉，突然意识到什么，失望的问道：“你没有按时吃药。” 戴尔瞥了他一眼，漠不关心。 “吃那个药只会加剧我的痛觉，我不觉得失去痛觉是一件坏事。” 独牙震惊，焦急的警告道：“你这是掩耳盗铃！你知不知道服从药剂的遗留症有多可怕？你感觉丧失只会导致你的身体反应变慢，很容易死的！现在我都不知道你身体里有多少感染！我的妈...” 说着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盒针剂。简单的清洗过后，他攥住一根直接想要扎向戴尔。 惊讶中，戴尔连忙起身，抓住独牙的双手，惊呼道：“独牙，你在干什么？！” “服从药剂会把你的身体感受幅度下降到近乎为零，如果你不长期服药的话只能给你扎针了，这针虽然会把你的感官放大几百倍但是能救你的命！” “冷静点！”戴尔大喊着，双腿发力直接将独牙推到墙上。很显然一个瘦弱的普通人根本不是戴尔的对手。 就在争吵之际，艾尔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戴尔，卡又失灵了！” 听到这声音，两人同时一惊，急忙调整姿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艾尔缓步走下楼梯，手里举着一张银行卡，呆呆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独牙打破尴尬：“哈喽！艾尔。什么银行卡？” “哈喽！独牙！这是我们偷的...”艾尔刚想说话就被戴尔用右手捂住嘴巴。 独牙看了看两个人，沉默片刻，突然无奈。 “唉，我懂了，是你们两个小杂种干的吧。”“新闻都传遍了，银行卡被盗的事情。” 艾尔挣脱开戴尔，一脸兴奋的问道：“对！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我现在刷不出卡来了。” “你们还没听说吗？”独牙走到挂壁电视前，将电视调到新闻节目，女主持人正在里面播报着：“对于近期一系列网传谣言，银行开始与光电公司进行合作......” 独牙说道：“光电公司管的这些电子身份证，银行为了保险就和电子身份证绑定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搞到密码的，但是现在只有密码已经没用了。” 戴尔无奈的摇摇头。 “艾尔，把卡还回去吧，继续寻找新目标。” 艾尔离开后，地下室又陷入一阵沉寂。 独牙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不想聊聊关于‘幽灵大盗’的事吗？” “幽灵大盗？”戴尔紧皱眉头。“这名字取得还真是烂。这有什么可说的？” 独牙走上前，一脸指责相。 “你让艾尔一个人去冒险去挣钱？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戴尔歪着头说道：“你猜呢？攒够两万五还能有什么用？” “两万五？你要怎么......”独牙大惊，但又突然压低声音。“先不说钱怎么来的。你想要获得身份？只有你？艾尔怎么办？” “嘘嘘嘘，不要告诉艾尔！她不知道！”戴尔警告道。 “我不是要告诉她，我是要警告你，这太危险了！”独牙突然怒不可遏。“你是个无名，你被抓到就是‘无害化’的下场！” 戴尔面色如水，低着头，没有回答他。 独牙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道：“你想要成为人类，这样就能去医院祛除你身体里的服从药剂了。因为你就要死了。” 突然，戴尔一把抓住独牙的手，冷冷的说道：“我的目的和你无关。” 接着，她放开独牙，看向一旁，阴沉了一会说道：“艾尔不知道服从药剂的事，不过我会按时吃药的，只要你什么事都不要告诉艾尔就行。” 第36章 特调咖啡 阿瑞死后的第三天，新闻终于炸锅了。 萨鲁诺帮和蒂利亚帮的火拼导致数十人死亡，现场惨不忍睹。周围居民都听到可怕的枪声响彻整晚，很难想象在这种高度文明的城市仍然有帮派火拼事件。 余树仍躺在病床上，看着新闻里的报道，似乎也是愁眉不展。 电视里，一个高大的男子正站在屏幕前，背后蓝色墙壁上写着白色的大字：“派德拉蒙顿市政厅” “我们将不会再纵容任何犯罪事件。那些潜逃的罪犯如果还有一点良知应该立刻向警局自首......我们也将再为派城警察增加两千警力，采取昼夜巡逻制度。我们将尽我们所能保护市民的安全......“ 画面切回新闻直播间，女记者穿着黄色装束，一脸温和。 “我们看到派城的治安已经成为了市长最头疼的问题之一，这对今年即将参加市长大选的梅杰斯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对此，前任派城市长，现任黑国国防科学部部长——余权在最近也发表了看法。这是在他的弟弟在派城遭受了入室袭击与非人的折磨之后，他第一次对派城治安问题提出意见。” 镜头再次切换到余权的家里，余权正坐在镜头前对着主持人诉说着。 “对于余树在派城的遭遇我表示很惋惜，他现在恢复的很好。我不敢相信派城曾经作为我的家乡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但是市政厅对此处理的方式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他们本应该做好工作的，特警本应该出动的，黑势力管理局应该接手的，但是他们没有。没有任何改变，他们只会把钱花在没必要的东西上。我对现任市长梅杰斯的手段十分失望......” 电视强行被关闭，局长带着谭悦走入屋中。 余树见到他们浅笑一下，打招呼道：“嘿，盘警官？还是谭什么？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不小心好像弄坏了，下次你放的位置要注意一点，不要放在我的灯罩里。” 说着，他从一旁床头柜上的灯罩里拿出了那支录音笔。谭警官一脸怒气将其收下。 局长看着录音笔，随后语重心长对余树说：“谭警官真的很想帮你，如果你不合作对我们来说很难办。” 余树耸耸肩：“你想要从我这找线索很麻烦的，不如把资料给我，让我去查这个案子，毕竟这是我的...” 局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讲话：“你知道警局的规定的，涉案人员及其家属一律不允许参加调查。” “那按照规矩来我也没必要配合的对吧？”余树两手一撒，继续在床上躺倒。 局长和谭警官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两人走出病房，在房门外探讨起来起来。 谭警官先开口道：“我是不可能让他来协助调查案子的。” 局长愣了愣神：“这是唯一万全之策，你既能推进你的工作，我也能让他去解决市长最关心的事情。” 局长依旧好心劝阻，然而谭警官眼神犀利，语气放缓，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和一个罪犯合作。” 局长听到这先是微微惊讶，但是很快又笑脸相迎地说：“这句话又从哪来？” “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你让他进警察局的，他根本没有资格。”谭悦没好气地说。 局长尴尬道：“事实就是他现在是我们最好的警员之一。” “那又怎么样？我会和任何人合作，甚至是实习生，但绝不是他！他根本就不是警察！” 谭悦将手中的包抱紧，好似有人会偷走似的。 “就让他看一眼资料，我不会让他参与的好吗？” 局长点头笑着，如同一个玩偶一般。谭警官鄙夷的看着他，虽仍有戒心，但是还是放下手中的包。 紧接着，局长推门走入病房，跟在后面的谭悦一脸嫌弃的将包丢到余树的床上。 “这是你要的资料，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你不会再阻拦谭警官的调查，并且你要去参与调查那个银行卡盗刷案。” 余树看了眼面前的包裹，坚决道：“不行。” “得了吧，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局长耐心地劝解。 “我要继续调查那两个流浪汉的案子。” “听话，这个更有意思。”局长还在哄他，谭警官对这幼稚的对话倍感无语，翻了个白眼。 余树仍不松口，局长一脸无奈，坐到余树身边耐心到：“听着，你帮我解决眼前这个‘幽灵大盗’案，之后你想怎么办怎么办好吗？” 余树瞥了一眼他。 “你保证？” “我保证。”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之后，谭警官一脸怨气坐到病房靠墙的凳子上，拿出录音笔对余树说道：“那我们开始吧？” 余树慢慢悠悠的打开电视，一脸懒散样。 “既然你都同意了那就做呗？死马当活马医吧。” 面对余树的嘲讽，谭警官也只能强压着怒火。 “那让我们从你当天的回忆说起...” ...... 幽雅在家休息两天，她这两天几乎每天都是上吐下泻，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今天的幽雅睡到中午才醒，她昏昏沉沉的托着自己的脑袋出门，身上的睡衣都没有换，头发也是一团糟。 幽雅的楼下有一家小咖啡店，就坐落在公寓大门边上。里面只有三四个座位，少有人坐，但是奶香与咖啡香光从街上就闻得到。 幽雅推门走入，迎头就撞上女店员的欢迎。 “你的咖啡已经准备好了！和往常一样的浓缩，配上半勺蜂蜜半勺姜黄一勺香草萃取半杯牛乳，还有最重要的肉桂点缀！” 幽雅接过女孩递过来的咖啡，上面用咖啡粉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个字：“加油” 那女孩长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身材高挑，皮肤雪白，脸上时常带着微笑，与浑身戾气的幽雅显得格格不入。 幽雅揉了揉自己红肿发疼的眼睛，没打招呼端起咖啡就朝着窗前的桌子走去。 前台女孩追着问道：“昨晚加班了？” “有点发烧，谢谢你的咖啡，雪莉。”幽雅谢过雪莉就想要走，可不一会她的头就又痛了起来，瞬间神情痛苦。 雪莉见状有些懵，扶着她说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拿些冰块？” “没事的。”幽雅强撑着坐到座位上，抿了一口咖啡这才好受许多。 看向窗外，她尝试去想起两天前发生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是想不起来，总有一道阴影摆在她的面前，阻止她去看到那份记忆。 “拉尔法并没有......” 她清晰地记得阿瑞说了很重要的一句话，这句话能让她豁然开朗，然而她怎么想起来。 “拉尔法并没有？拉尔法并没有活着？拉尔法并没有死？拉尔法并没有......” “谁是拉尔法？” 一旁的雪莉好奇的问道，幽雅失落的问道：“我刚才说出口了吗？” 雪莉耸耸肩无所谓道：“你一直在说那个名字，拉尔法，拉尔法，那是谁？” “那是......”幽雅低下头。“一个极其困难的难题。” 雪莉笑着说道：“就像我们店长说的，如果太难就简化它，到最后你会发现它真的没那么难。” 幽雅听着雪莉的话，心情大好，嘴角也露出笑容，端起咖啡再抿一口。可突然，她觉得她喝不下去了。 “怎么......？” 她尝试去吞咽物体，可咖啡怎么也进入不了口中，反而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门，紧接着鲜血从她的嘴中喷涌而出。 幽雅颤抖的站起身，本能的捂住嘴，可嘴中已经被血液填满，还在不断的朝外渗出。最终，她支撑不住，鲜血如同水柱一般喷射到地面上。 雪莉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呆，急忙问道：“你还好吗？我需要叫救护车吗？” 幽雅吐掉口中的鲜血，定了定神，只感觉嘴中有什么锋利的物品正在划过她的食道。 待那东西被她吐出，她捧在手中查看，这才惊讶的发现那竟是一片锋利的钢片。 “你给我的咖啡加了什么？！”幽雅惊讶而又愤怒。 雪莉被吓到语无伦次：“我什么都没加，只是普通的浓缩咖啡，和雪莉无关！” “不，不...”幽雅惊慌失措，因为她有感觉到有铁片正在上涌，一刀一刀划过她的内脏，躯体，将她的肺泡戳破，将她的肝脏切碎。 不一会，她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大量黑色血液流出，伴随着更多的钢片与切下来的身体组织，她的呼吸不再连续。 咖啡店对面的街道上，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正面无表情，看着咖啡店里发生的一切。 第37章 布谷鸟 什么才是真实？ 幽雅猛地睁开双眼，她看到眼前一大摊血迹，自己的右脸颊也湿漉漉的，血液浸染了她的头发，一切都是湿哒哒的。 剧烈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夹杂着轻微的咖啡香。幽雅这才发觉自己仍在咖啡店里。 一旁的雪莉坐在地上，毫无生气一般看着幽雅，双手举在空中不停地战斗。 幽雅连忙从地上爬起，湿漉漉的血液黏在她的手上十分光滑，导致她只能扶着桌子才能站起来。 看着周围一切都被她给染红，幽雅沉默半晌，道歉道：“我很抱歉，我病的很严重，还请麻烦您打扫一下了。” 随即，她小跑着走出咖啡店，手中还攥着那些从她口中迸射出来的细小钢片。 回到自己家中，她连忙脱下沾血的衣服扔到地板上，把金属碎片放到自己客厅的办公桌上，随后跑进浴室，打开了水龙头。 就在她清洗时刻，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出现在她的家门口。 门把手轻轻转动，门并没有被上锁，他鬼魅般进入房间，打量着周围。 幽雅的公寓是很简单的单身公寓，只有一个浴室一个厨房，卧室与客厅相连形成半开放的空间，客厅的桌上摆着的都是幽雅的工作资料，还有她和她父亲的肖像。 兜帽男注意到地上沾血的衣服，还有桌上的金属碎屑，但他只是好奇并不关心。 蹑手蹑脚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他径直走出大门，离开了这里，就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男人的车停在街对面，就在他拉门上车时。一辆面包车呼啸赶来，停在一旁。 男人莫名其妙的看去，只见面包车车门划开，四个戴着黑色面罩的人从车上冲下，强行将男人掳上了面包车，随后扬长而去。 他惊恐大叫：“你们要干什么！”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 等他再次见到光明之时，他发现自己被带到一处精致的办公室里。 地上铺着红地毯，墙上挂着三幅画，都是田园风景。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办公桌，棕色纯木制作，上面打的蜡油让其闪闪发亮。 他双手被捆绑，跪在桌前，挺直腰板，终于清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的样貌，那正是彩虹暴徒惠南。 见到惠南，男人松了一口气。 “你到底要做什么？” 惠南面带微笑，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把你带回来的，不是我。” 男人朝身后看去，只见一旁数十个戴着面具的小弟正站在办公室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男人。 只有星没有戴面具。他漫步上前，走到男人身边朝着惠南解释道：“这个男人闯入了幽雅的房间，我怕她有危险，所以我自作主张，把他带回来了。” “嗯。”惠南一脸慈祥，玩着转笔，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要去闯入人家的家？你想要骚扰人家小姑娘是不是？这么寂寞？我知道好多地方可以帮你不那么寂寞的，你只需要开口就好，为什么就要招惹人家呢？” “什么玩意？”男人满脸疑惑。“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去骚扰她的，而是她死定了。” “哈哈！”惠南突然大笑道，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着问道：“这又从何说起？” “你知道阿瑞死了吧。他可是萨鲁诺先生的心腹，他会不计一切的找出凶手，而我将会为他送上这份礼物。” “萨鲁诺先生......”惠南思索片刻，皱眉询问：“这个报酬，你说是多少？” 男人信誓旦旦：“我会给你五千块黑币，如果你能帮我杀掉她，听起来怎么样？” “五千块买一条命？那你一定是没见过钱。”惠南不屑一顾。 “那五万块听起来怎么样？” “五万？”惠南微微抬眉。“这点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你确定要用五万块买凶杀人？” 男人歪嘴邪笑道：“你应该比我们更懂吧。” 沉默片刻，突然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惠南对着星抬手招呼道：“快给他松绑！这可是个大客户！” 星沉默不语，弯腰将男人扶起。轻轻一捏，捆绑着男人的塑料带便被撕裂。 男人挥舞着手臂，感受着来之不易的自由。此时惠南走上前，将手伸出，与对方的右手握紧。 “五万块？就这么说定了？” 男人微笑点头示意：“肯定的。” “很好。送客！”惠南高喊道。 一个小弟将大门打开，露出背后黑漆漆的通道，男人自信的朝通道内走去。 惠南回到办公桌前，从桌上拿起一根雪茄，接着拿起雪茄剪，朝着精准计算好的位置剪了下去。 点燃雪茄，抽了一口，转过身来，叉着腰，欣赏着眼前的景象。 那男人刚走出去不到一米，星大步走上前，手中拿着刚才那根塑料绳。只见他双手高举塑料绳绕过男人的脖子，将收紧塑料绳将男人死死勒住。 男人摸着自己的脖子挣扎着，在星的怪力下，他直接被抬着回到办公室，面对着惠南。 男人神情痛苦，支吾的说：“为什么....” 惠南轻描的吐出一口烟，吐在男人脸上，下一秒神情瞬间严肃。 “你胆敢用金钱说服我？！” 惠南一拳打在男人肚子上，白沫瞬间从男人嘴里涌出。 紧接着又是一脚踢在男人脸上，惠南直接将他从星的手中踢飞，踢到一旁的地板上。 男人跪倒在地板上剧烈咳嗽着，可惠南不让其休息，直接抓起他的后脖子，将其拎起，随后又朝墙上砸去，直接砸出一个大洞出来。 星一脸无奈：“下手轻一点，老板，到时候还是我们来修。” 惠南并没有理会，叼着烟走上前，一个肘击打在男人腰部，男人脊椎像个被折弯的纸板一样弯曲。 “真以为你很有钱？！真以为有钱可以拥有一切？” 惠南嘶吼着，口水飞溅，右手手肘一次一次落在男人的脊柱上，直到它完全折断。 然而惠南的怒气还没有消，他转身走到星身旁，拿走星腰间的银色手枪，对准男人就扣动了扳机，然而却没有任何子弹射出。 惠南拿着枪，一脸疑惑的问向星：“这玩意咋用？为什么和电影里不一样？” 星默默走上前将手枪的保险打开，惠南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随后再次指向男人。 一枪，两枪，三枪。 三枪打出，男人没有发出惨叫，只是低沉的呜咽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动弹。 惠南回到办公桌后，腿搭在办公桌上，一脸放松。 他又吸了一口雪茄，随后问向星：“关于幽雅你拿到了什么信息。” 星拿出了口袋里的小纸条，按上面的内容念了起来： “性别女，二十八岁，独居，单身，本科毕业于黑国考斯特大学，现在在警察局已经工作两年。” “警察？没想到啊。”惠南喃喃道。 星继续宣读到：“她的搭档，蒋余树前几天在家遭到入室袭击，她为了调查这个案子才接近的我们。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蒋余树的哥哥就是蒋余权。” 惠南稍作沉思，接着问道：“当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杀死了阿瑞？” 星放下手中的小纸条，开始回忆起来。 “按照您的计划，他们和阿瑞对峙完由我带领他们离开，接着再嫁祸给赶来的蒂利亚帮，如果他们没能杀掉阿瑞将由我接手。可是中间突发变故，一颗炸弹在阿瑞的会议室被引爆了。” 惠南坐起身，镇定的问道：“爆炸？什么爆炸？” “手榴弹，炸弹，我也不知道。阿瑞的办公室直接被炸弹摧毁了，等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屋子都是蒂利亚的人，我就顺手解决掉他们了。” “嗯。”惠南若有所思，盯着桌上的银色布谷鸟模型，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你觉得事情会怎么样发展？你觉得萨鲁诺先生真的会去杀幽雅吗？” 星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我们应该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知道萨鲁诺帮究竟要不要杀幽雅，之后我们再介入。我可以去调查一下她的线索，交给我完全没问题的。” “你说这个是发自肺腑？还是为了别的原因？“惠南沉稳的问道，这让星眼色突变。 下一秒，惠南大笑起来：“逗你玩的，就照你说的做吧！盯紧幽雅，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38章 灵光乍现 经过一周的治疗与观察，余树终于走出医院。 医疗费用被他的医疗等级全包，公寓也早就被他的保险公司修复。手机上还留着保险经理为他准备的出院大礼包——七天青国绝美旅行，得以看看碧海蓝天的景色。 然而他可没有心思出门旅游。 幽雅行政休假，局长为他配备的新搭档徐警官是一个圆脸小哥，人长得很矮却很结实。三十六岁，只比余树大一岁。 徐警官还有一头金色短发，还有金色胡须，余树并不膈应，也许是因为徐警官是个很和善的人，但他一直觉得那是假发和假胡子，是粘上去的，他一直想要找机会扯一扯。 “幽灵大盗”案已经有数百起报案，准确来说是两百三十人，也许更多，也许更少。每个数额都极其微小，区区十块，甚至都不算刑侦案件，但是不知为何局长对此事耿耿于怀。 两人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赛斯俱乐部”的人，这是局长特别指出要解决的第一个案件，所以他们第一站就抵达了这里。 “你们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我失去了一切！”那个被艾尔一拳打飞的男人正在门前对着两人诉苦。 余树眯着眼睛，耻笑道：“真的？就因为你被抢了十块钱？” “她和我分手了，她就是我的一切！”男子跪地，痛哭流涕。 “卧艹，说的我要尬到抠脚趾了，这些人真的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吗？”余树吐槽完走到一旁，不再理会男人。 徐警官见状走上前，抱着阳光般的笑容，按住男人的肩膀，安慰道：“兄弟，没事，你肯定会挺过去的。” 余树十分无奈，从徐警官手中夺过案件手册，自己查看起来。 然而光是扫过这些人的口述，他就察觉到了不对，他甚至看到一个名字重复数次，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并没有声张。 “凌晨三点你被打劫了？凌晨三点你不是在取钱吗？”余树嘀咕道。 “嘿！”徐警官招呼道。“受害者心情很不好，你应该有点应有的尊重。” 余树一脸震惊：“他心情好不好关我屁事？” “因为你是个警察！你的首要目标是保护群众，其二才是打击罪犯！”徐警官厉声呵斥道。 余树渐渐合上嘴，漫步逼近徐警官，缓缓说道：“如果我正在追击罪犯，有一个无辜者挡在我的面前，那他就不是无辜者。换而言之，我不会关心自讨苦吃的人。” 说着，他绕到男人身后，直接掏出手铐将其拷起。 男人大惊，瘫倒在地。 “你干什么！？” 余树控制住男人，说道：“你个撒谎精，跟我们走一趟吧。” 徐警官冲上前一把推开余树，大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余树没有理会徐警官，拽起男人就朝警车走去。 男人被吓坏了，大喊道：“我说！我没有被抢劫！我自己取出来的。因为很多人都报案了，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混到十块钱！” 余树听到这满意的将他放下，一脸得意地看向徐警官，可徐警官则是一脸厌恶。 男人坐在地上，哀求到：“求你别把我送入警局，我真的被打劫了，而且也失忆了，医生能证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余额没有少......” “没想绑你走，别再哭了，做个男人好吗？”余树把男人的手铐解开，随后便坐回自己的警车。 徐警官快步跟上，靠在车窗上对余树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这根本不符合任何规定！你很有可能因此被革职！” “我的老天，你的语气和幽雅一模一样。”余树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你只要不说，没人会出问题。还有你介不介意我抽出一天时间，明天再继续？” “明天？”徐警官也变得怒不可遏。“你觉得这能拖吗？如果你不在我没办法独自执行任务。” 余树心不在焉道：“跟执法的那些人说下午七到十二文景街，凌晨十二到三布莱克街，过了三点就到城南那边去转转。不出三天嫌犯必定落网。” “啥....什么.....哈？”徐警官语无伦次。 ...... 夜晚，坐落在湖心公园旁的派城图书馆，当派城炫彩的灯光熄灭时唯一还闪烁着人类智慧光芒的地方。 幽雅很喜欢这里，她的大部分孤独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很少有人知道她小时候是戴眼镜的。 自从那些钢片事件发生后，她的神志一直不太清醒，所以她需要更多的休假。 此时的幽雅正坐在派城图书馆二层阳台上，这里既能欣赏夜晚的湖景，还能看到远处派城市中心冲天的灯光。 幽雅正翻着书页，那本书叫《凤凰集》，是一部诗歌集，讲述的是一只凤凰追求死亡的过程，在路上遇到各式各样的人，最后原谅自己的故事。 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她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来，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以为你的车坏了，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余树正站在她身后，捧着一支紫色的花朵。 “是，还没来得及去修。幸好我知道你喜欢什么地方。” 幽雅接过花无奈的说：“又是花？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花的。” “相信我，你会喜欢的。”余树说着就将紫花夹在了幽雅的书中。 幽雅合上书，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我尝试去救你，而你却不让我去救你，还诋毁我，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余树双手合十，恳求道：“求你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实情。我听到你把我的案子放弃之后我就失控了。还有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误会。我郑重的和你道歉。” 幽雅看着余树低声下气，她似乎有些触动，看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余树变成现在这样她还挺欣慰的。 余树将手放在幽雅的手背上，接着说道：“先不说这些，我现在对那个流浪者案有些头绪了，还记得我们曾经怎么做的吗？” 幽雅歪头浅笑：“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跟我来。” ...... 他们坐幽雅的车再次来到了琪琪的家前，敲响了门铃。 门开了，来开门的是琪琪，她站在门后一脸疲惫的看着二人，幽雅上前说道：“您好，这么晚打扰您真是抱歉，我们只是想...” “是你们啊，进来吧。”琪琪无力的说道。 两人走进屋，这里灯光昏暗，只有电视机散发出微弱的光亮，照亮正在沙发上发抖的琪琪父亲，在幽暗的灯光下这个曾经霸道的男人显得很憔悴。 “他怎么了？”幽雅指着琪琪父亲问。 “他没事，上次那次之后他就一蹶不振了。” “上次？”余树指责的目光移向幽雅，幽雅眼神闪躲地回答道：“别问了。” “反正你们还有什么就快问吧，但是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琪琪说道。 “我们这次来不是来问你问题的，只是想来了解一下你，你能带我去一下你的房间吗？”幽雅问道。 “我的房间？”琪琪不知所以的看了看二人，随后走上了二楼的楼梯，对着两人说道。“我一般都睡客厅的，不过跟我来吧。” 余树带头两人相继走上楼梯，幽雅跟在后面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么神秘？”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需要求证一个事情。” 三人来到了二楼，走入琪琪的卧室，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疮痍的地板和布满灰尘床，墙上的裂纹清晰可见，好像曾经有野兽居住过似的。 幽雅惊讶地看着这里的惨状，转头对琪琪说道：“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吧。” 琪琪鞠躬退出门外，留下幽雅和余树二人探索房间。 房间内除了床就还剩一个桌子和一个衣柜。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的痕迹了。 余树用手机照着地板，寻找着踪迹。幽雅站在一旁再次问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什么了吧？” 余树边照着，边说道：“这几天我在处理一个名叫“幽灵大盗”的案子，受害者的经历如出一辙，都说自己的银行卡上少了十块钱，不过监控却显示是他们取走了这笔钱，可他们却一无所知......” 幽雅点头沉思着说道：“你是说他们都是失忆了，你怀疑流浪者案也是其中一环，可为什么要来找琪琪的房间？” “连环案件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定有一个线索永恒存在，但是在哪呢？” 余树收起手电，走到书桌前拿起上面的一个笔记，那是桌上唯一一个没有落灰的笔记。 他摊开笔记，一页一页的翻着，渐渐露出笑容。 只见那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艾尔”二字。 幽雅凑上前，看着笔记本，一脸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 余树耐心解释道：“幽灵大盗案的受害者每一个人几乎都在做口供的时候提到过“艾尔”这个字眼，我觉得很奇怪，但是他们却觉得习以为常，却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幽雅点头顿悟：“潜意识。” “没错，凶手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发现这份潜意识的存在。”余树对着幽雅一脸自信的微笑。“如果真的是失忆药剂做的，那失忆药剂绝对是自制的，有缺陷的。” “所以这两个案子是有联系的......”幽雅低头沉思着。 余树将笔记放回，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事我还没有想通，那就是那些人为什么在失忆前都去取十块钱出来。有些人甚至都没有十块钱在银行卡里也要去取，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本人的话，那不会知道密码；如果是本人的话，又不能强迫去做，所以只有一种药剂可以强迫任何人保持记忆情况下做任何事。” “服从药剂。”余树反应过来，可他又陷入沉思。“不对，每次作案只有不到五分钟，时间太短了，不可能是服从药剂。” 幽雅突然灵光乍现：“易容！” 余树皱眉道：“易容？” “对！琪琪明明去了医院，她却说自己没有去，如果她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人就不是琪琪！而那些监控里拍到的受害者就不是受害者，是嫌疑人！” “那密码......哦，你可以威胁他说，然后再删除记忆。”余树恍然大悟。 “而你再看这些。”幽雅蹲下身，抚摸着地板上的裂缝。 那些裂缝延伸到衣橱之中。他们打开衣橱，发现的只是更大的裂纹。 不过余树却发现一些异常，他蹲下身，抚摸着衣橱的底板。上面覆盖着一层黏糊糊的物质，好似饮料撒在上面一般。 “你觉得这代表什么？”余树抬头问向幽雅，幽雅也十分困惑。 “我不知道。” “总之，我们还要去拜访一下拉尔法。”余树说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拉尔法？等一下。”幽雅突然想到什么，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纸条递给了余树。“我没想到你对这个案子这么关心，我这几天也做了一些调查，只是我的记忆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余树接过纸条，发现上面写满了“拉尔法”和“礼物”，好奇地询问起幽雅：“这是什么？你做的笔记？这是...等等，你说你也受到了失忆的影响？你做了什么？你也被袭击了吗？” “不是，只是前两天我病了。” 余树的脸阴沉下来继续问：“你确定吗？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和大龙来调查了一下琪琪和那家便利店，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龙？你不要和他接触，他很危险！”余树突然严肃的警告她，这让她吓了一跳。 “他看起来是个好人啊？你也说他是个好人。”幽雅一脸无辜。。 “他不是好人！”余树急的大叫，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要和他做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好吗？。” 第39章 接待机器人 “为什么是“艾尔”这两个词？我不知道，凶手是谁还不清楚。‘幽灵大盗案’所有受害者都没有案发现场，流浪者案毫无线索，我们仅有的线索就是那个监控中拍到的那个琪琪。如果监控里的她不是她，那一定是凶手。” 此时的余树和幽雅已经到达圣昆汀医院，站在保安室门口和夜班保安问话。 保安很年轻，但是看起来傻傻的，长着一圈络腮胡显得很邋遢。 他眯眼看着二人，发出疑问：“可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已经把监控录像交给警察了，你们还想要什么？” “我们需要四月二十号晚上到第二天凌晨的监控，也就是案发当晚到第二天的监控，主要是六十层的。” 保安瞪大眼睛看着幽雅，似乎有些惊愕。 “你们要的还真是巧，那晚的监控正好丢了。” 余树和幽雅听到这话也有些惊讶。 缓了半晌，幽雅问道：“什么叫丢了？去哪了？” “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丢了，不见了。”保安不耐烦的回答。 告别保安，两人回到医院大堂，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愁眉不展。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嫌犯把监控偷了？”幽雅低声问道。 余树也毫无头绪：“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真是他们偷的，那么监控肯定照到了什么，那一定是关键。” 幽雅扶着下巴思索着，突然站起身说：“也许我们不需要监控，如果有人看到了呢？” 两人乘坐电梯一路直上到六十层。沿着走廊走到整个医院的最中心，那是一个小广场模样，中间围着一圈的就是护士站。 护士站里仍有四名护士在恪守岗位，不过她们看起来十分疲惫。 余树靠近护士站，悠闲般靠在柜台之上，笑着问道：“晚上好，我想找找你们管事的人？” 余树身下的护士抬起疲惫的双眼，咕哝道：“我就是，有什么事？” “太好了，我们想要四月二十号晚上值班人员名单，不知你们有没有？”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警察证。护士只是看了眼警察证，继续懒散的说：“也是我，有什么事？” 余树面色坦然，靠近护士低语道：“只是想问问，在那天你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事？” 护士好像被问的有些不知所踪，过两分半才回答道：“没有。” 余树眼睛微眯，一脸无语：“你说个没有需要两分钟？害得我期待了半天。” 说罢，他懊恼地转过身去，想要和幽雅说明时，却看到幽雅正盯着楼道目不转睛。 余树也来了兴趣，走到幽雅身后看向楼道，可楼道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呢？”余树饶有兴趣问道。 幽雅缓缓抬起手臂，指向楼道深处，说道：“你说，那个机器人会不会知道什么？” “哈哈哈，机器人怎么会......”余树刚想嘲笑，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幽雅指着的正是电梯门口那个接待机器人。 余树急忙回到护士站前询问了护士，护士的回答也相当直接：“没错，机器人是有录像的。” 十分钟后，护士从办公室拿来一叠磁盘，插入自己的电脑之中。 余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所有的监控录像都在，都是正指着电梯门口。 “机器人生产商傅雷公司本来是要这些监控的，但是一直没取，我猜给你们应该没关系吧......”护士补充道。 余树安慰道：“放心，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警察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他们将监控调到四月十九号那晚，正是艾尔第一次进入医院的时刻。 她抱着一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引得两人的注意。 “琪琪从没说过这个白发女孩是谁，也就是说画面中的这个人就是嫌犯。”余树指着画面说道。 可惜的是画面仅仅是一闪而过，没有拍到全部。 很快，那个白发女孩又跑回机器人旁，贪婪地拿着零食，这下小狄的正脸暴露无遗。 “那是！”幽雅惊呼。 余树回头疑惑：“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以为我见过她。”幽雅又平静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见过，但是记忆中根本没有出现，只是潜意识在帮她说话。 继续看去，又有一帧琪琪掠过机器人眼前的画面，紧接着身后几个警员正在追逐，并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余树调整时间来到第二天凌晨，直到凌晨三点，又有两个女孩进入视野，一个蓝紫色头发，一个白发。 余树并不关注这两个人，因为夜晚也有探望的人，如果他们要抹去真实样貌的话，那一定不是探望，而是...... “就是这两个！”幽雅突然大喊道。 余树被吓了一激灵，带着怨气的问道：“你不用大喊大叫，好好说行吗？” 幽雅指向屏幕上那个蓝发女孩，神情惊恐，眼神愤怒。 “我见过她！我见过......她就是那个人，那个把我撞倒的人！” 余树一脸无奈：“仅仅只是撞到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幽雅也有些懵，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反应过度，可就在她盯着另一个白发女孩的时候，她又发现了端倪。 “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像那个白发小女孩？” “你在说什么？你再......”余树瞪眼望去，这才发现那白发女孩和刚见过的白发小女孩有十分的神似。 人类能分辨出相似的样貌，比如双胞胎，克隆人。这个能力真的十分神奇，就像是刻在DNA里一样。 “姐妹？”余树发问道。 “易容。”幽雅回答道。 幽雅将两人照下，存在手机里，因为护士说不能把监控拿走。 “这四个人之中绝对有人和嫌犯有某种联系，但是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幽雅一边盯着照片，一边喃喃道。 余树则一脸轻松：“还用得着想？那个白发小女孩就算易容也不可能整成小孩模样，只能是被假扮的琪琪。所以现在只剩下唯一一个谜团......” 两人走上天台。看向四周，这里已经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地方。高空的冷风为这个夏天降了一丝温度。 从天台边缘俯瞰，下面就是市中心的环岛，那里就是派城的中心。 环岛被几栋摩天大厦围绕，大厦的玻璃幕墙上还被投影着各个大厦的图标，十分明亮。 余树站在天台边，思索着：“没有任何平台，没有任何管道，嫌犯在这六十米的天台，还带着一个白发小女孩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突然他登上了天台边缘的栏杆，半只脚踩在空中，下面就是200米深的悬崖。幽雅被这一举动吓到，连忙冲上前拉住余树：“你在干什么！上面多危险啊！” 余树一副轻松地样子，回头问道：“幽雅，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我还能怎么想？你赶紧下来！”幽雅死死抓住余树，余树这才从栏杆外翻回来。 “这里没有其他的出口，脚下就是光滑的墙壁，对面大楼距离这里至少30米，想想她究竟是怎么逃跑的。” “是不是降落伞？”幽雅试探性的询问。 “如果是降落伞的话群众很快就会发现的，她不可能直接从这跳下去的。” “那是易容了混进队伍出去的？” “不可能，因为警察口述是天台没人，就算有认识的人也不可能这么说。” 幽雅十分无奈，两手一摊，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这种条件下逃跑根本就不可能，除非那两个警察撒谎了。” 余树旁边的栏杆上，两只鸽子正在休息。余树思索片刻，指着它们说道：“你说会不会是......” 幽雅也看向鸽子，立马露出无语的神情。 “别告诉我她还能飞。” “不是不可能。”余树神情严肃，走向鸽子，可鸽子见他的到来立马腾空而起。 余树看着远去的鸽子，心里直打鼓。从一开始的流浪者，到拉尔法，现在演变成百人的连锁案件，似乎谜团越解越多，像是走在沼泽之中一样，越走他陷得越深。 “所以到现在我们连嫌犯的样子，嫌犯的名字，嫌犯的动机，全部一无所知，怎么会这样？” 幽雅见余树十分懊恼，上前宽慰道：“其实我们已经知道手法了对不对？还有“艾尔”这个突破口。他已经失误了，而且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失误，她将会一直失误下去。” 余树点头答道：“你说得对，我们就叫这个嫌犯暂时命名为“艾尔”吧，我们只需要等这个“艾尔”露出破绽就可以.....” 这时，余树兜中突然传出细微的声音，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警服一直被他穿在外衣里根本没有脱，那对讲机也一直处于接听状态。 余树连忙掏出对讲机，调高音量，然而里面传出的声音直接让两人惊讶到合不拢嘴。 “我们已经找到了“幽灵大盗”！A队上城南高速去追，B队封锁城南高速出口，这次一定要把她拿下！” 第40章 杀意感知 特警的真相：自从人口大规模流动开始，地处青国，白国，黑国三国交界处的派德拉蒙顿，由于非法移民的入侵，治安一直饱受诟病。 曾经的派德拉蒙顿市长——蒋余权，力排众议，加大了对警力的资金支持，导致特警中出现一批拥有黑国最高科技的特警，那便是战术小队。 然而战术小队的诞生并没有解决治安问题，反而因为财政亏空，导致战术小队不得不为公司卖命，以收回成本。与医疗救援一起合作就是对资本的一次妥协。 ...... 自从艾尔来到梦屋已经过去四周，她一直依附于施恩门下学习，从人类最基础的衣食住行，到微观的身体的解构，一直到了现在人类社会结构。 这个课程不像是施恩单方面的教学，反而更像是两个种族的交流。不过最受益的还是艾尔，因为她不会忘记任何事，她永远无法理解“忘记”这个词的含义。 与戴尔的猎杀行动也进行的十分的顺利。至少到现在，她们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危机存在。 现在已是凌晨四点，她的眼前躺着一个昏迷的中年男子，也是她们又一件战利品。 戴尔将其身上的财物通通都被戴尔搜刮了个一干二净，接着掏出对方钱包递给了艾尔。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艾尔打开钱包翻看，里面躺着几张纸币，还有一叠信用卡。其中有一张照片格外醒目，那是男人和家人的合照，看得出这个男人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看得出神，突然问道：“戴尔，你确定我们做的事不会暴露我们吗？” “当然，只有做暴露你的事才会暴露你。”戴尔开着玩笑说道。 艾尔停下手中的动作，神情失落。 “只是我现在太安逸了，而我不值得获得安逸，有什么大事又要发生了，我可以预感到。” “你在说什么？”戴尔看着艾尔，微笑逐渐变为严肃。 突然周围安静了下来，小巷中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 老鼠的叫声从小巷深处的垃圾堆传来，这是天地间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艾尔，我们已经说过很多回了，我们不需要去遵守这些人类的理解。我们已经有了五千块，只需要再......” 戴尔盯着那个照片，神情微妙。她一把抢过艾尔手中的钱包，翻开里面的相片，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了？”艾尔问道。 “这照片不对劲！”说着戴尔将照片翻转给艾尔查看。“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这个人！” “什么？”还没等艾尔问完，戴尔就已经拉着她就往巷子外跑去。 小巷外的街道上只有零散几个人，有两个男人正坐在路边喝酒，有清洁工正在道路上清理垃圾，还有一对情侣在灯光下散步。 小巷口的路牌上写着：“布莱克街” 戴尔看着这些事务，不安的情绪瞬间上涌，如同千万针刺般扎着她的皮肤，每一针都提醒着她：“快跑！”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艾尔还在莫名其妙。 戴尔带着她跑到路口，转头一看，刚才那个酒鬼，清洁工和情侣，一一跟在他们背后。 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朝他们边跑边喊道：“我们是警察！站那别动！” 瞬间，警铃大作，街道周围瞬间涌出无数便衣加入了追捕。 两人转头拔腿就跑，可双腿怎么跑得过警车？ 跑到一半艾尔和戴尔两人躲进了一个漆黑的停车场内，她们不得不这么做，她们的正面也有警察堵截他们。 这个停车场只有一个入口，周围都是墙壁。虽然两人都擅长爬墙，可是周围都是摩天楼，爬上去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徐警官已经带领便衣执法们包围在入口处，究竟如何才能逃跑？ 戴尔给出的答案是硬闯。她找到一辆银色轿车，直接敲碎车玻璃，带着艾尔钻入其中。 紧接着，戴尔将车上的显示器暴力拔下，露出里面的电路。一阵捣鼓过后，车奇迹般的被启动了。 “你在干什么？”艾尔惊讶地问道。 “只是用一些我曾经学到过的把戏。” 说完，戴尔一脚油门朝停车场出口开去。 停车场入口处只有两个警车并排堵门，徐警官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飞驰而来的汽车。 三人目光交互之间，车撞开两辆警车，随后飞速驶去。 徐警官被警车撞倒，仓皇爬起身，看着银色轿车渐行渐远，对着对讲机怒斥道：“嫌犯跑了！所有人都去追！” 戴尔驾驶着车辆来到了高速上，朝着城南驶去。 车上，艾尔问起戴尔：“我们要去哪？要去梦屋吗？” “我们不能让他们发现梦屋！先摆脱他们再说！你看看后面！” 艾尔透过车窗回头一看，警车如同潮水般跟在他们后面，即将吞噬他们。 “坐好了，我们要先上城南高速出城！” 戴尔的选择是对的，城内各个主要路口早已布下拦车网，她们在城里转只会加速被逮捕。 然而高速上是不允许铺设拦车网的，因为高速上的车没办法急停，提前放置很容易造成事故。 所以警察一般只能在路边蹲守，等车到来才扔出拦车网，但是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徐警官看着他们上了高速，拿起对讲机怒吼道：“所有队伍全部上城南高速！绝对不能让他们跑出城！” “他们跑不了！”一个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 在戴尔惊讶的目光中，一辆紫色的“哈比尼”跑车从一旁入口驶入，直接撞向戴尔。 戴尔急忙躲闪，回头看去，嘴里骂道：“那是谁？疯了吗？” 徐警官看到前面紫色的跑车也一头雾水：对着对讲机问道：“谁在说话？” 对讲机传来幽雅的声音：“这是幽雅，我们会将他们逼下城南高速，在前面的入口铺下拦车网！” “早就铺好了，你只要给她赶下高速就可以！” 幽雅挂掉对讲机，一打方向盘就朝戴尔右翼撞去，戴尔只能连连避让。 两车靠近时，余树透过车窗，看到车内的两个女孩。他念念有词道：“艾尔......” “又是你......”艾尔坐在副驾，也一脸惊恐的盯着车窗旁的余树。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惊喜与迷惘。 一个出口出现在正前方，同样出现的还有卡在路口的三辆警车和早已准备好的拦车网。 幽雅是铁了心要把戴尔撞碎，戴尔已经陷入绝境。她必须在这里下高速才能博得一线生机，否则等待她们的只能是一网打尽。 “妈的！”戴尔猛锤方向盘，怒吼道。 此时艾尔咬咬牙，将触手伸入戴尔的脖颈之中，对她说道：“我有个办法，听我的做。” 就在众人驶达派城最后一个环城出口时，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戴尔既没有下高速，也没有继续走下去，而是撞破高速分叉的钳口，直接掉下。 “什么？！”余树大惊，连忙招呼幽雅停车。 他们停在钳口处不远二十米的地方。下车之后急忙奔向那被撞破的护栏，朝下看去。 下面是一条黑漆漆的河，那辆车正以头朝下的姿势没入水中。 徐警官乘坐的警车也赶到现场，下车走到豁口处，问向二人：“她们人呢？” “他们直接从这里开下去了。”幽雅指着下面回答道。 徐警官靠近被撞碎的护栏朝下看了一番，瞬间惊呆：“普通人开车从这里跳下不可能存活了吧，赶紧叫救护车来吧。” 余树眉头紧皱，目光凶恶：“他们不可能死。” 徐警官和幽雅都觉得奇怪，可余树没有理会他们，拿起对讲机说道：“所有人封锁这家工厂的周围，看到可疑的人立刻汇报！” 桥下，戴尔乘坐着一颗紫色的气球浮出水面。那气球竟然是艾尔变形而成，为的就是保护戴尔不受落水的冲击。 可戴尔不知为何还是晕死过去，如同宫中的婴儿一般漂浮在艾尔的身体里。 不久后，艾尔将昏迷的她带出水面，藏匿在草丛之中。 艾尔变回原形，伸出触手侵入戴尔的后颈，仅仅是略微刺激，戴尔瞬间惊醒。 “啊！”戴尔一醒来就发出尖叫声，看到眼前是安然无恙的艾尔便问道：“我们成功了？” 话刚说完，一阵强光就打在二人脸上，引得戴尔阵阵不适。 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事物，却发现那竟是一个戴着蓝色皮帽的男人正站在路边盯着他们。 第41章 替身 凌晨五点，在城东高架桥下的一家小型面食加工厂外，众多警车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 加工厂外墙呈正方形，有一条小河经过这里。警察已经看守住了所有的出口，围墙每隔几米就有一个警察，任何人想逃离这里都如登天一般困难。 “咚咚咚。”徐警官敲响了加工厂的正门。 硕大的铁门伴随着金属摩擦声被缓缓拉开，一个睡眼惺忪穿着宽大睡衣带着蓝色帽子的男人探出头来。 徐警官拿出警官证展示着，一边问道：“秦先生？请问这是你的厂吗？” 睡衣男眯着眼睛看了看警官证，随后点点头道：“对是我。有什么事吗？” 徐警官收起警官证，心平气和的讲解到：“先生，你必须要理解，有一个非常危险的罪犯逃到了你的工厂里，现在浪费的每一秒都在增加他逃跑的几率。” 秦先生态度明显不满，他慢慢的从兜中掏出香烟，一边叼点着烟一边说道：“你想进我的地盘？搜查令呢？” “我们不需要搜查令，我们只要有合理的理由怀疑这里...” 徐警官还想解释，可再次被秦先生打断：“你想说什么都行，但我知道你们没有这些证据我就可以不允许你们进来。” 徐警官无奈地回头看看站在身后的警员，那名警员如实汇报道：“我查了所有的记录仪，没有人拍到他们从高架桥上掉下去的那一段，高速也没有任何监控。”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徐警官。”秦厂长回头就要关闭大门，此时余树突然扒着大门喜笑颜开的说道：“嘿，秦厂长，好久不见。” 秦厂长看了看余树，一脸奇怪：“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是我啊，余树。”余树晃着脑袋，走到厂长面前。“好久不见，怎么不记得我了？” 秦厂长疑惑地看着余树：“我该记得你吗？” 余树见此计不通，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尖锐而又刺骨。 接着，他缓缓凑上前给秦厂长喂起了悄悄话：“这帮警察搜查你的厂子只是早晚的事，但是我可以让这件事不会发生。” 听到这，秦厂长直接被吓出一身冷汗，脸色变得越加难看。 余树继续添油加醋道：“机会是掌握在你手上的。你不相信警察，你可以相信我。” 说罢，余树撤回徐警官身边。厂长看着他既生气又无可奈何，朝着众人宣布到：“好吧，只有余警官能进来。” “还有这位女士。”余树指了指身后的幽雅。 秦厂长看了看她，说道：“行，她也可以，和我来吧。” 徐警官见状立刻走上前拉住余树说：“你跟他都说了些什么？你没有威胁或者诱导他吧？你知道那是犯法的！” 余树得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社交技巧，你还得多学。” 徐警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余树和幽雅两人走进工厂内，心里莫名的不爽。 这个园区地方不大，厂房外全是杂草，一条小河流经厂房的西侧。 工厂内部只有零星几个车间，大部分都是储藏室和冷藏柜。厂房的后半部分被分割出来做了员工休息室。 他们先走到员工休息室处，秦厂长敲开房门，不一会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伙，身上穿着破烂的睡衣，一脸睡眼惺忪。 “厂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厂长挤出一丝微笑，向小伙子介绍到：“这是派城警局的，想要问你们一点问题，请你快去叫醒其他人吧。” 说完，小伙按了一下屋外的按钮，房间里的灯被打开。 余树和幽雅朝里面看去，发现这宿舍跟狗窝没什么区别。灯光昏暗，宿舍没床还不说，一排一排的好似沙丁鱼罐头一样睡在地上。 ‘员工们’慢慢的都醒了过来，无精打采的来到了门口。这些人都好像三天没洗澡一样，浑身散发恶臭，幽雅闻了不禁捂住了鼻子。 “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要找的人吧。”厂长指着面前的人说道。 余树走到一个白发厂妹面前。厂妹低着头看不清样貌，他只能撩开头发才能看清，结果发现这不是他要找的人。 “幽雅，拿扫描器来，所有人的电子身份证都要仔细检查一遍再说。” 幽雅从包里翻出一个形状和枪类似的扫描仪出来，递给了余树，厂长见状立刻阻止：“哥，这就没必要了吧，没必要这么直球吧。” 余树听完后鄙夷的问道：“他们都是？” “都是。”厂长一脸惭愧的说道。 幽雅听了一头雾水：“都是什么？” “你用这么多无名？真是头禽兽。” 余树骂完，余光扫过宿舍大门，这才发现其一旁竖立还着一个小门。 这个小门虚掩着，只有半个人那么高，一下子就引起了余树的注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 厂长看向小门，镇定自若，回答道：“那里是厂房的地下室，放库存的，没什么看头。” 余树突然来了兴趣。 “那我正好要看看。” 厂长走上前打开了小门，露出通向黑暗的地下室阶梯。 余树刚想走近查看，可是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 “你走前面，毕竟你要开灯，这也太黑了。” 厂长先是一阵犹豫，随后还是点了点头，穿过了小门，带着余树走入。 幽雅并不想进去，于是对他们说：“那我就在外面先检查一下这些人。” 厂长和余树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狭窄的楼梯走下。越往下走，周围的环境越黑，余树不由得紧张起来，还是厂长先发话了：“所以说你们要找的嫌疑人到底是谁？” “没什么，你听说过幽灵大盗吗？” 厂长调侃道：“什么幽灵大盗？起这么幼稚的名字。” “他们可和名字完全相反，他们的手法至今无人破解。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案子能花我这么长时间，但是今天他们绝不可能逃跑。” 正聊到一半，厂长突然惊觉背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回头看向后方，只见余树站在楼梯中间，居高临下。 身后的灯映照在他的身上，相比起站在黑暗中的厂长来说，反光显得他如此耀眼。 “怎么了？不是要去看地下室吗？”厂长疑惑的问道。 “自从来到这里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从你对无名的态度，和你在看守大门那些下人却在呼呼大睡的事实，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这番迷惑的语言令厂长感到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 然而余树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幽灵大盗最难以破解的疑点，就是他是如何做到以受害人形象进行行凶的。不过我们真的一定要破解他的手法吗？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足够了。” 厂长故作镇定的问道：“什么事情？” “那就是他能模仿成任何人，甚至可以模仿成你。” 厂长听完后不禁笑出声：“你是说你在怀疑我？” “上次我们让他从天台跑了，也许他很幸运有什么飞行的装置，但是这次不同了。这里可是地下室，你没有机会逃跑了。”余树拔出了腰间的枪对准厂长。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紫色的身形从黑暗中钻出，接着一道银色的闪光直接砸在了余树的小腿上。 余树仔细一看，那是个拿着银色棒球棍的紫发少女，正在台阶之下冷眼望着他。 “可恶，竟然暗处偷袭！” 余树调转枪口，对准戴尔，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在戴尔的左肩上，戴尔瞬间觉得自己的右肩被锤翻，倒向后方，鲜血瞬间飙出。不一会，剧痛袭来，戴尔痛到全身痉挛。 幸好她在中枪之前早已再次挥出一棒打在余树的手臂之上，将手枪打落到地下室里。 戴尔强忍剧痛朝手枪扑去，余树一脚蹬在戴尔裸露的肩头，将其踹飞出去。 一旁化作厂长模样的艾尔也朝余树扑来，余树迅速的落入楼梯的夹缝之中，来到了地下室的地板上。 黑暗中他摸到了手枪，可下一秒他便被戴尔从后方用棒球棍锁了喉。 余树紧握着球棍，怒骂道：“小杂种，这点伎俩奈何得了我？” 他一记手刀就打在戴尔的大腿上，迫使她的身体弯曲，紧接着一个后肘再次打在戴尔的腹肌之上，戴尔失力，余树也挣脱了戴尔的束缚。 随着戴尔失去平衡，余树没有选择去捡手枪而是乘胜追击，抓起金属球棒就将戴尔推到了墙边。 戴尔右臂已无力气，只能一只手撑着棒球棒，可余树毫不心软，将棒球棒推到戴尔的脖前，就是要将她勒死。 “你们玩的挺开心啊？拉尔法，流浪者，幽灵大盗，都是你们。我本以为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团伙，没想到把我们耍的团团转的竟然是你这个小毛孩？” 余树大声嘲讽着，棒球棍也即将碾碎戴尔的脖颈，不过此时艾尔已经来到了他的后面。 余树有所察觉，瞬间抽出球棍打向后方，正中艾尔。 可本该出现的清脆击打声却没有出现，反而是一阵低沉的“噗嗤”声。 紧接着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果冻如同山丘一般矗立在他面前，让他彻底惊呆。 “这...是...什么？” 仅仅是在余树接触到那果冻的一瞬间，他便瘫倒在地，失去意识。 “砰！” 楼上的幽雅也听到了枪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扫描仪冲入了地下室。 越往下走，打斗声越激烈，让她感到隐隐的不安。 “秦厂长？余树？你们还好吗？”她朝着地下室喊道。可是没有人回应。 随着她不断深入，环境也变得愈来愈黑，她只能边适应边继续向下走。 忽然，一个黑影从楼梯尽头闪现，她毫无防备，被吓得连忙朝上爬去。可待他适应灯光，这才看清对方的样貌，那竟是余树。 幽雅急忙问道：“余树？下面发生什么了？” 余树指着地下室说：“这老东西趁我不注意袭击了我，但是他自己跑一半自己摔倒了，快来帮我扶一下。” 幽雅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入地下室，发现余树的脚边正躺着昏迷不醒的厂长。 工厂大门外，徐警官正在焦急的等待搜查令。可是他并没有等到，反而却先看到余树和幽雅先一步从工厂中走出，身后还拖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 等到他们走近，他才发现那个不省人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厂长。 “人呢？怎么把人家带来了？”徐警官疑惑的问道。 余树骂骂咧咧的说道：“别管了，进去搜吧。这老东西半道上突然给我来了一脚，直接给我踹废了。” 徐警官一脸踌躇，说道：“搜查令马上就来了，我们只需要再等一会....” “我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余树抱怨道，冷静了一会继续说道：“算了，我先送他回警局，幽雅你就留在这里继续搜查吧，毕竟他同意了你进入，其他人继续守着这里别动。” 余树一瘸一拐的拉着厂长走向了幽雅的跑车。他先将厂长塞入了后座，接着自己坐进了驾驶座。 幽雅来到车旁关切地问道：“要不我还是陪你吧，你的脚能开车吗？” “咱必须要有一个人留下，你说徐警官那死脑筋能胜任吗？我可不相信他。”余树悄悄地对幽雅说。 “好，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说完，幽雅转身朝远处走去。 余树刚发动发动机，没想到幽雅又折返了回来，对着他说道：“谢谢。” “什么？”余树十分不解。 “我说谢谢你今晚能告诉我这些事。”幽雅真诚的说道。 “哦。”余树冷漠的回答道，接着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幽雅驻足看着余树远去的背影，此时徐警官借机走上来搭起了话。 “他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察的？他简直就是警局的反面教材，说他是个罪犯也不为过。” 幽雅用略带鄙视的眼光看着他说道：“就算你这么说他也是警局的不败传说。你连进都没进去，他都已经将人绑出来了。” “即使没有造成损失这也是不对的。我只劝你一次，远离这种人，不然你也会变得和他一样。” 徐警官警告完便不再理她，转身离去。 幽雅看着徐警官远去的身影，她陷入沉思。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一个被她忽略的东西。 地下室有枪声，却没见余数带枪，他一定把枪落在下面了。 想到这，幽雅再次冲进了工厂园区，直奔地下室。 打开电灯开关，一抹微亮从地下室深处传来，让她微微能看清周围。 此处四周耸立着各式各样的储物柜，中间的桌子上也有数不清的杂物，看上去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室。 她很快就发现了掉落在楼梯边的手枪，吐槽道：“真是粗心，枪都能忘在这里。” 幽雅弯腰上前准备将其捡起，可没想到她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定眼望去，那竟是一个人的腿。 幽雅惊讶的发现，杂物之中竟有两个男人躺在那里不省人事，其中一个竟然还是厂长。 瞬间，大脑中如同一道惊雷劈下，幽雅万分惊愕。 “厂长在这里？那送出去的那个是谁？” 第42章 戴尔的回忆 凌晨的街道上，带着脚伤的余树和‘秦厂长’正借着黑夜的笼罩在路上狂奔，身后是被抛弃的紫色跑车。 这里已经是城南郊区，大片大片的农房没有一处警察的身影，他们算是安全了。 他们跑入一个破碎的谷仓之中休息，‘秦厂长’跪倒在地，大口喘气。 紧接着，他双手扒在自己的脸部，用力向下拉扯，他的脸皮如同橡皮泥一般被扯下，露出原本戴尔的样貌。 而余树也同样的将一层皮肤扯下，与戴尔扯下的皮肤融合，变回艾尔的模样。 而在余树的躯壳里面的就是余树本人，只不过是被艾尔操纵着的，现在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戴尔看向艾尔，突然露出激动地神情。 “哇哦！我真没想到，你真是太强了，你真是天才！犯罪的天才！” 艾尔听闻一点也不兴奋，反而生气地责怪道：“你说过我们做的事情没有人会来抓我们！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你还会来吗？”戴尔显得毫不在意。 艾尔震怒：“什么？！你告诉我我们不会有事，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是用性命在陪你去犯罪？” “什么性命？你不是好好的吗？” “你不知道！”艾尔懊恼的抱着头说道。“这就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我要过上安全的人生就不能出现任何波澜！”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人发现你。”戴尔满脸不屑。 “我付不起任何波澜。”艾尔一下子坐到地上，一脸苦恼。“地上这个男人，还有那个叫幽雅的女人，就是那个我没法入侵记忆的女人，他们都知道我的名字。” 戴尔依旧面露无所谓的神情。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办？凭你的能力没有人能抓住你。” ”够了！“艾尔突然起身打断戴尔，她怒吼道：“你就是个只会利用他人之便行自己利益的人，我受够你了！” “利用他人之便？”戴尔听到这话也面露凶光，缓缓靠近艾尔逐个问道：“去医院那次算什么？去消除德泽记忆那次算什么？谁是那个让每次行动都完美无瑕的人？你看不出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吗？” “不，宁愿伤害所有人也要保全自己，没有人在你身边是安全的，你只知道暴力用事，你就是那个危险的人。而你猜猜我怎么知道的？” 戴尔先是一阵惊讶，随后面色阴沉：“你看了我的记忆，你都看到了什么？” “伯克，秦昆，凯尔比，要我继续吗？”艾尔的语气中携带着威胁。 戴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做的一切，我问心无愧。” “那你一定不怕再经历一次吧。” 艾尔说完，触手从手心发射击中戴尔。戴尔朝后倒去，而她的意识也被拉入艾尔领域，在这里他们看到了戴尔的全部记忆。 艾琳-戴尔，她没有姓，所以艾琳和戴尔都是她的名字。 戴尔出生在22年前，她的母亲也是位无名，在刚生下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于没有任何的医疗条件。 戴尔被托付给一群无名，她就在这群无名之中长大。 “我们就叫你艾琳，艾琳-戴尔，艾琳代表着高贵，戴尔标志着尊严。” 这是伯克为她起的名字。 伯克是这个无名小队的老大，也是这里最年长的无名。 他天生就是个发明家，机械师，经常穿着破烂的蓝色工装裤，工装裤里放着他的各种小零件。 在这个社区的还有会钓鱼的秦昆，有着高超打猎技巧的凯尔比，知识渊博的明理，还有经营着西塞农场的农夫，以及小狄的母亲塞西。 他们一起生活在塞西农场，黑国最北部，靠近灰国边境的一处群山环绕之处。 这里农产品以大豆与土豆为主，食物产量过剩他们早就可以自给自足，甚至还养了牛与鸡鸭，但是戴尔由衷的喜欢打猎，所以凯尔比大哥经常教授她狩猎技巧。 戴尔是天生的攀爬高手，百米丈的树，她可以像个猴子一样爬上爬下。 就在她十六岁那年，时年四十八岁的伯克将自己的老大的职位让给了她。 “艾琳-戴尔，今后将由你带领我们。你要管理好这里，也要保护好我们。” 那时的戴尔对这嘱托还略显青涩。 “伯克大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 站在一旁的凯尔比大哥开起了玩笑：“戴尔竟然谦虚了？那个要去和老虎打架的家伙去哪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戴尔成功成为了这个社区的老大，但是事情永远不会那么顺利。 一年后，塞西农场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这些人来自欧氏公司，要把这里改造成一座核电站，需要戴尔他们离开这里。 当提到补偿的时候，领头的人只是笑着说是戴尔他们先违法抢占这里的，当然不会有补偿。而且如果戴尔不走，公司会用武力将它们赶走。 戴尔绝对是接受不了的，一记重拳就打在领头人面部，将这些人全部打跑。 可公司可不会放弃这片土地。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公司请来的雇佣兵将塞西农场夷为了平地。他们生活的一切，全部被尽数摧毁，犹如垃圾一般被铲车铲除。 幸好戴尔带着无名们逃到边境旁的深山里，就此逃过一劫。 在这之后，塞西发电站开始动工，大量车辆，设备转移到农场内，临时用宿舍也被建起。 戴尔怒火中烧，看着这些人肆无忌惮，开始实施报复。 白天她们在山中休息，晚上就潜入农庄对设备进行破坏，打伤工人。 工程进度一拖再拖，公司不再忍耐，派出更多的雇佣兵来铲除他们。 这些雇佣兵不再有任何怜悯，看到戴尔的人就进行射击，手段十分残忍，所以戴尔他们越来越谨慎，可还是无法对抗。 伯克躺在山洞里，面容憔悴，对戴尔劝解道： “戴尔，人们都受伤了，是时候去和谈了。” 然而戴尔却斩钉截铁。 “不行，我跟他们没完！” 伯克用最后的力气嘶吼道：“人们都累了！看看我们吧！” 戴尔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身负重伤。 凯尔比大哥眼睛被打瞎，裹着绷带。明理的腿也无法动弹，更重要的是小狄的母亲刚生育完，刚一岁的小狄需要特别的照顾才能活下去。 这山洞内没有一丝灯光，远处的农场内却灯火通明，似乎他们的阻挠对公司来说只是螳臂当车一般，无关痛痒。 伯克拉起戴尔的手，一脸忏悔样：“戴尔，我从没有和你说过，我们是无名，天生就不该与这些人抗衡，趁还有挽救的机会和公司谈判吧，至少能让这些人活下去。” 戴尔看着伯克大哥，原本英雄一般的人物现在却如此懦弱与屈辱，她实在无法理解，无法共情。 想到这，戴尔怒目圆瞪，牙齿紧咬，一把甩下伯克大哥的手离开了山洞。 “不要让世俗的情仇吞噬你的野性，不要让人类的准则束缚你的行为，抗争从来不是唯一解。” 这是伯克大哥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半个月后，戴尔来到位于派德拉蒙顿郊区，欧氏公司的摩天楼下。她站在底层眺望着楼顶，心里五味杂陈。 抉择片刻，她毅然决然的走入摩天楼的大门。 第43章 不可饶恕之事 这里是派城的郊外，欧氏公司总部大楼。 大楼成圆柱形，中间中空，无数天桥如蛛网般交织在空中，站在天井底部一眼望不到楼顶。 戴尔一进公司就有无数穿着灰色制服的人围上，裹挟着她乘坐电梯来到两百层楼的高度。 第一次坐电梯的戴尔十分恐惧，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穿过无数空中走廊，她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看着世间繁华，犹如蛤蟆仰望星空。 最高层的环状楼道里只有一扇金色大门，推开门就是一间宽大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黑白条办公桌，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他的后面就是落地窗。 男人看到戴尔的到来，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欢迎，我一直想见见你，我的朋友。” 戴尔冷冷的回应道：“我可不是你的朋友。” 男人并不生气，脱下眼镜心平气和的说道：“你给我们带来不少的麻烦呢，打伤我的员工，破坏我的设备。虽然我不在意，这些都是公司的财产而已，可你，我的朋友，迈入这间办公室，是来结束斗争的，我很欣慰。” 戴尔歪头面无表情。 “谁说我是来结束斗争的？” 说罢，她从兜中掏出一根银色匕首，瞬间弹射起身，一脚踩在办公桌上，朝那男人心脏刺去。 男人死了，脸上充满恐惧与不解。 众人一拥而上将戴尔扑倒，束缚。而戴尔却大笑着，看着男人的尸体，她知道她赢了，可事情远没有结束。 戴尔被灰衣男们扔进一个黑暗无光的小房间里，这里只有一扇窗户透露着些许微光。 她在黑暗中不知待了多久，直到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知道他戴着眼镜，拿着一个盒子。晃动那个盒子，盒子里还发出液体翻滚的声音。 “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埃利奥特主管并没有死，而且会痊愈。” 戴尔听后冷笑一声：“这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男人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寒意与俊冷。 “确实，因为相比起坏消息，这个消息已经算好消息了。” 戴尔顿生疑惑，突然有两个黑衣人从眼镜男身后钻出，将戴尔抓住牢牢束缚在墙上。 眼镜男走到戴尔面前，从盒子中掏出一根硕大的针管，足有小臂那般粗。接着他直接将针筒扎入戴尔的脖子中，戴尔瞬间失去了意识。 昏迷之中，她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 “控制剂量，我需要她能听见，能看见，能闻见，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除了意识，我希望她的感官都在线。” 紧接着，戴尔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伯克大哥他们避难的洞穴入口处，可不一会又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进入洞穴，周围的人们都为她投来欢呼的掌声。正当她终于能松口气时，她再次失去意识。 过了一会，她再次醒来，发现手里正抱着小婴儿，那是塞西的孩子，伯克大哥说要将她命名为狄克西，代表着荆棘。 戴尔放下狄克西，走到伯克大哥身边，抚摸着他的伤口。 大哥很欣慰，安慰他道：“谢谢你，戴尔，你帮助了我们所有人，你是真正的......” 下一瞬间，戴尔的手指直接插入伯克胸膛中的弹孔，开始搅动伯克的心脏。 “啊！” 大哥惨叫一声，巨量血液从胸口喷涌而出，不一会就咽了气。 戴尔吓坏了，连忙松开自己的手，看向周围的人，周围人皆一脸惊恐的盯着她。就在这时，她又失去了意识。 下一次她醒来时，她正双手握着凯尔比大哥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 凯尔比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眼眸外翻。戴尔的手上也多了许多划痕，可戴尔根本感受不到痛觉。 就这样醒一会，晕过去一会，闪烁之间，戴尔根本无法控制。 她看到自己抓着农夫的头朝石墙上猛砸，农夫的头如西瓜那般碎裂开来，里面的浓稠物四处飞溅。 她看到塞西朝她扑来，可是被她一拳就给撂倒。随后她拿起银色匕首，硬生生的将塞西的头割了下来。 她看到她拿着塞西的头颅，走向最后的明理。 明理的腿受伤没法移动，只能缩在角落，脸上全是泪痕，满是恐惧。他朝戴尔大吼道：“戴尔，你在干什么！？你把大家都杀了！为什么！” 此时的戴尔已经停下脚步，放下了塞西的人头。 是戴尔醒过来了吗？不，戴尔只是需要从身后掏出那根银色的棒球棍。她依旧面不改色，朝明理走去。 在戴尔的注视下，她一棒子一棒子的打在明理的身上。明理的筋骨尽断，皮肤龟裂，牙齿也被一棒一棒的砸碎。 戴尔丝毫感觉不到疲惫，也丝毫控制不了自己。 直到打了整整一百多棒，明理才咽气。死前，他一直在尝试呼唤戴尔，可没有丝毫用处。 “戴尔，为什么......” 最后，她拿着血淋淋的球棒，转身走向正跪在地上呼唤妈妈的狄克西。 狄克西眼睛瞪得幼圆，充满无辜与好奇。眼前的妈妈似乎在睡觉，可她妈妈的头颅却和她的身体不在一块。 戴尔走到狄克西面前，毫无情感，高高的举起棒球棍，就要砸下。 幸好就在这时，服从药剂的药效消失了。公司为了完成报复，减少剂量以让她保留着意识做完全部的杀戮，却没想到戴尔的体质让她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 戴尔将球棒扔掉，跪在地上，将小狄紧紧抱入怀中。 这时的她没有哭泣，也没有悲伤，一滴泪水也没有。 麻木已经占据戴尔的大脑，她只能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保持理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陷入疯狂。 “你看够了吧！” 艾尔此时突然听到戴尔的声音，倍感诧异。紧接着她眼前一黑，旋即便被强行拽出了艾尔领域。 回到现实中，戴尔已经将艾尔的触手扯断，正怒目圆瞪，盯着眼前的艾尔，发疯似的吼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要让我再看一遍！？” 艾尔也被吓到，不知该做出回应。 戴尔朝天怒吼一声，扔下棒球棍就朝着夜色跑去。 艾尔站在原地愣神，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捡起球棒，吞下余树，随后朝戴尔奔跑的方向追去。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一个不速之客早就在一旁偷看了半天。 星从谷仓外走出，看着艾尔远去的方向，对着手中的电话说道：“本来是想着跟着幽雅的跑车继续监视她，不过我好像看到了更神奇的一幕。” 电话里传来彩虹暴徒兴奋的声音：“星？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那种事？那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所以要我追上去吗？” 惠南沉默片刻，回答道：“先回来吧，不要告诉任何人。” 星听完挂断了电话，看着艾尔远去的方向不禁喃喃道：“外星人...这会是你留在这座城的原因吗？”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部手机，还夹杂着一张纸条。他打开手机，拨通了手机上的唯一一个联系人。 “喂，尤为，我想向你确认一个事情...” 星看向那张纸，纸上描绘着一个人的头像，头像上标有一个名字：蒋-余权。 第44章 不惜一切代价 戴尔的左手扶着受伤的右肩，一瘸一拐不停地奔跑着。 终于她跑不动了，停下来对着身后的艾尔祈求道：“别追了！” 两个人已经跑了不知道多久。她们一直从市中心跑到了郊区的田野里，一直从凌晨跑到了天亮。 “求求你，放过我。”戴尔弯着腰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她已经筋疲力竭。 艾尔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那是你的记忆。” “我删除了那段记忆！”戴尔生气的打断她。“我删除了它是有原因的！” 话刚说完，戴尔两眼一闭昏厥过去，晕倒在地。 艾尔这才发现她的右肩中弹了，从中涌出的血水早已布满了全身，加上她刚才拼命奔跑现在早已经失血过多，情况十分危险。。 可是艾尔并不懂人类的病痛，只是以为戴尔睡着了，想用能力唤醒她。然而不管她想要怎么唤醒戴尔没有任何反应，这下艾尔真的害怕了。 四周荒无人烟，警笛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艾尔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辆白色警车从不远处朝着她们驶来。她赶紧将戴尔用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拖入路旁的大榆树后，静静地观察情况。 只见那辆白色的车在路边缓缓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两个浑身穿着洁白的人类。 他们下车后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就朝她躲藏的榆树走来，这让躲在树后的艾尔无比震惊。 “我不是躲在树后面吗？他们怎么知道？！” 艾尔举起左手，开始变换出触手，已经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准备在敌人接近的那一刻将他们一一击倒。 等到对方靠近，她才注意到这两个人类有些许异常。它们不同于人类只有一只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脑袋光秃秃的没有毛发，而且身体上残存许多破洞她甚至都能看穿他们的身体。 艾尔不知道机器人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攻击对机器人毫无作用。 就在机器人即将撞上艾尔之时，一辆皮卡车从道路上冲出直接将两个机器人撞飞。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艾尔猝不及防，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回避观察。 只见那辆车在树前停下，车的主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艾尔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独牙。 独牙边朝着她走来，边招呼着：“带着戴尔上车！” “戴尔她晕过去了！”艾尔朝着他喊道。 “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 就在这时，被撞倒的两个机器人尚未完全停止工作，从旁侧艰难爬起。 独牙见状，迅疾从后备箱取出一柄大铁锤，径直冲向机器人，人均给了一锤，方才使这两个机器人彻底报废。 他将锤子又扔回了后备箱，看见艾尔仍然呆在原地，不耐烦地说到：“你在等什么呢？他们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快上车！” 艾尔听闻这才反应过来，抱着戴尔迅速地进入了后座。 独牙从前排拿出一个喷枪递给了艾尔。艾尔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什么？” “止血喷枪，对着她的出血口喷，这能暂时稳住她。”说完，他马不停蹄的启动了车辆。 艾尔用喷枪暂时修复好了戴尔右肩上的枪伤，她回想起当时治疗拉尔法的时候，同样的手法，不同的人。 艾尔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来询问独牙：“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那些机器人都找得到你，你以为我找不到你们？” “机器人？”艾尔思索片刻，换了一种问法：“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独牙解释道：“那些是治疗机器人，他们可以通过你们皮肤下的电子身份证看见你们的位置，也能检测到你们生命体征。一旦他们认为你濒死，他们就会派人来救你。” “所以警方也知道我们的位置？”艾尔惊恐地问道。 “不，只有医疗机构知道。其实没几个黑国人知道这个芯片究竟读取多少人体信息，估计只有光电公司知道，所以...” 话说着他举起自己的右手展示给艾尔。只见那右手虎口的地方没有一丝皮肤，反而是一个金属片，代替了电子身份证。 “那是？”艾尔问道。 “植入体电子身份证。我从来不相信黑国政府。总之，他们知道戴尔已经身受重伤，所以才会派机器人来接她。如果好一点的话就会派专人来。最高等级是八级，他们甚至会送特警来救你。” “哦哦”戴尔点头道：“所以我们的是几级？” “三级，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只愿意送一堆机器人来，那群混蛋在路上根本不会管你，巴不得你死在路上。不过至少它是免费的，所以我还能说什么呢？一点小小的代价罢了。” 这时，躺在艾尔大腿上的戴尔小声嘟囔了一句，但是因为声音太小大家都没听清。 “她说什么？”独牙边开着车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说着艾尔就将耳朵凑过去，这才听清楚。 只见戴尔的嘴一张一合，有气无力的说道：“闭嘴，独牙。” 独牙终于松口气，笑到：“你好点了？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怎么搞成这样的，我从凌晨就听见外面警铃大作。” 艾尔叹了一口气说道：“搞砸了，被警察发现了。” “确实啊，毕竟你们现在是派城的头号敌人，市长都愿意为了你们修改政策。而且最糟糕的是你大腿上那位还中弹了，警察大概率有她的血液样本了。” 艾尔听到这瞬间警觉：“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警察会通过血液样本来抓你们，而你们获得身份的时候就需要录入血液样本。所以只要她敢去办身份，那她就要被抓。” “所以这代表着她永远获得不了身份了？” 艾尔震惊的看着昏迷中的戴尔。 “我警告过她了，她也不听，她就是这么固执。改变一个人不仅很难，而且不道德，她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明白。” “怎么会呢？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吗？”艾尔急忙问道。 “哈！还能有什么办法？要么就是在所有人都在抓你的情况下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去把戴尔的血液样本从警察局的数据库中抹除，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艾尔回答道。 独牙惊讶的看向后视镜，但艾尔坚定的眼神诉说着她并不是开玩笑的，于是忍不住吐槽道：“你疯了吗？” 艾尔摇摇头，接着说：“先别告诉她，这个事我会处理好的。” “我想告诉也告诉不了，接下来她可能会昏迷很长一段时间。她伤的太严重了，需要一个医生，这也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她能活下来吗？”艾尔问道。 “放心吧，你去做你想做的吧，别死了就行。” 等开到城区，独牙把艾尔留在路边后驾车离去。 随着两人开着车离城市渐行渐远，艾尔朝着派城走去。她看着远处的派城，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要不要做这件事？” 艾尔在心中反复问自己。 艾尔从不会冒生命危险去做任何事，但是她知道这次行动的失败完全是因为自己。 那两个警察，透过车窗看到的那两个警察——余树和幽雅，两人是冲着她来的，不是戴尔，所以她必须要去了结他们。 现在余树已经在她手里了，只剩下那个女人需要去解决了。 但是该怎么解决她呢？ 艾尔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第45章 现实是混沌的倒影 上午九点，幽雅家楼下的“特调咖啡店”里，雪莉正站在柜台后准备着今天的工作。 擦玻璃，洗碗，洗杯子，所有的工作她都哼着歌完成，好像丝毫不会累。 这里的工作虽然很单调，但从没有打消她的激情，在外人看来她仍然是活泼的雪莉。 正在她擦拭着今天最后一个杯子的时候，一柄刀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看着脖子上的刀，瞪大了眼睛，刚想要喊叫却被一把捂住了嘴，接着她就被强暴的从前台被拽到了后厨。 在店铺的迎宾入口，另一个蒙面人将店门上的“营业中”取了下来，现在将不再会有客人进来了。 后厨内，几个男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蒙面男将雪莉扔到了地上，她害怕地缩进了角落。 “你们要干什么？！“ 雪莉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们，他们各个身披黑色马甲，长得五大三粗。其中一个戴墨镜的留着一个大背头长得十分帅气，似乎是这些人的老大。 只见那个墨镜男俯下身凑到她的脸庞，接着竟然伸出舌头舔了她的脸颊，这可把她恶心坏了。 舔完她，墨镜男站起身摘下墨镜说道。 “我叫桑迪，我来这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我就放你走。” 雪莉看着眼前这个叫桑迪的男人，颤颤巍巍地问道：“什么？” 突然，一旁的蒙面人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怒骂道：“大哥问你话你没听见？” “欸欸欸。” 桑迪将蒙面人推开，随后满脸笑意的蹲下，拿出了背后的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问道。 “这上面的人，你认识吗？” 雪莉看着照片，勉强认出照片上的人竟然就是幽雅。 她看了一眼墨镜男，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蒙面人，刚纠结了一会蒙面人的一脚又踢了过来。 然而这一脚被桑迪单手拦住，桑迪忍不住对那人破口大骂道：“你有病哇？我是大哥你是大哥？” 蒙面人收回了自己的腿，可是还是挨了桑迪一巴掌。 “我们对待别人就是这么对待的吗？难怪你们能混成这样！” 训斥完蒙面人，桑迪整理了一下衣领，又凑到雪莉的面前说道：“小姐，我很抱歉我的手下对你动粗了，但我们真的需要这个人的信息。我们并不是想要害她，反而是想保护她。所以...” 只见桑迪突然下跪，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我保证会百般报答你。” 雪莉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似乎有些动摇。 “她的名字叫幽雅，我不知道她的全名，但是她每天早上九点都会来这里买咖啡。” “每天早上九点？”桑迪问道。 “是的，雷打不动。这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东西了。”雪莉带着哭腔说道。 “没关系的宝贝，你有我罩着呢，这些人伤不了你。”墨镜男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继续抱歉着。 “我很抱歉我们以这种方式相遇，我真的很希望能喝一杯你泡的咖啡。” 雪莉此时情绪也稳定了下来，说道：“我可以为你泡一杯咖啡，这是我的特长。” “真的？那太好了！”墨镜男兴高采烈，拉着她的手来到了店里。可就在她离开后厨的那一瞬间，一股黑暗笼罩了她。 恐惧弥漫在空气中，她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传来剧痛，接着被人扔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铁罐里，地上铺满了咖啡豆。 她想爬出这里，可是这时候她发现自己被卡在这里动弹不得，四肢尽数被砍断，随即崩溃的大哭起来。 “嘘嘘嘘。”此时探出头来张望，此时的她才意识到她根本不在房间里，这里分明是后厨的大铁锅。 只见他拿出了一根水管开始朝雪莉的头上浇水，不一会就没过了她的头顶。 水流进了雪莉的肺里，她即将窒息而死，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桑迪的声音。 “你们要对雪莉做什么？！我怎么跟你们说的？！” 她感觉到水位下降了，她又可以呼吸了，随即吐掉嘴中的水哭着说道。 “桑迪，救我！” 桑迪探出头看向锅内的雪莉，但是他并没有解救她的意思，只是微笑着说道：“这样就对了，很快我就能喝上你泡的咖啡了。” 在她绝望的目光中，桑迪无情的盖上了铁锅的盖子。 盖子上锁，打开火炉，桑迪做完这一切走出了后厨，看着窗外的阳光心情大好。 “你俩，在这里守着，只要那混蛋一来就给她做掉，不需要留任何活口。”桑迪指挥着旁边的两个小弟说道。 “桑迪，这样对那个女孩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个小弟说道。 “残忍？”桑迪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威胁道：“当我的兄弟被炸的血肉飞溅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凶手为什么那么残忍？” “但是她是无辜的啊。” 桑迪慢慢靠近那个小弟，本来亲和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也是无辜的，你要不要取代她的位置？” 小狄瞬间恐惧的摇了摇头：“我不想。” 桑迪很满意他的回答，带着手下离开了店铺，只留了两个人在店里，静静的等待着幽雅上钩。 而此时的幽雅正坐在局长办公室的角落，一脸愁眉不展。 “来自派城郊区罗勒罗斯工业区的帮派冲突中共造成十六名黑帮成员死亡，其中人口贩子阿瑞也死在了火拼现场。” 幽雅看着眼前年轻警官正在向局长汇报着工作，不由的让她想起那次她和阿瑞的交锋。 “那个萨卢诺集团的二当家？ 谁干的？”局长回问道。 “不清楚，很有可能是蒂利亚帮的人干的，因为现场也发现了蒂利亚帮的尸体。”年轻警官如实说着，一脸平静。 “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局长再也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可以了，回去吧，报告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这时局长又看向墙边坐着的幽雅，脸色又沉重下来。他问道：“你这次来又是来干什么？” “余树他又不见了，他又失踪了。” “我的天啊！”局长捂着头抱怨着：“能让我歇一歇吗？他没联系你两个小时你就觉得他失踪了？” “这次不一样！他本来应该载着秦厂长回来的，但是他没有，而且我的车还不见了！” “秦厂长不是送回来了吗？我记得不是徐警官给处理了吗？” 幽雅争辩道：“你不明白，是幽灵大盗模仿了余树的样貌和秦厂长的样貌坐我的车逃跑了！” 局长难以置信的看着幽雅：“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幽雅站起身，坚定地说：“我拿我的信誉做保证，现在余树就在幽灵大盗手里，只要找到他就找到了幽灵大盗。” 局长举手打断了她：“幽雅，很明显你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差，我建议你...” “你不用担心我，真正要担心地是余树...” “但是他刚从医院出来不到一周，他也许有自己的事呢？怎么可能再次被绑架...” “他就是有可能！”幽雅怒拍桌子说道，这时徐警官推门走入办公室，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我们刚对秦厂长和审讯完，他没有见到过幽灵大盗。他就是怕被余树发现自己的罪行和他的同伙一起在地下室袭击了他。” 局长抓住空隙立刻询问道：“徐警官，你看到余树和幽雅走出来的时候身上背着秦厂长吗？” 徐警官看了一眼一旁的幽雅，对着局长诚恳的说道：“我没有看到，余树当时受了伤，幽雅将他背出来的，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也不可能再背着其他人。” 幽雅上前一把抓住徐警官的衣领，面目狰狞的说道：“你在说谎！为什么要撒谎！” 徐警官没有回应，局长这时候发话了：“够了！幽雅，你现在精神状态很不正常，我现在命令再去休假几天再来上班！” 幽雅看着局长虎视眈眈的眼神，放下了徐警官的衣领，走出了警局。 她看向一旁的金属垃圾桶，垃圾桶上尽显她的丑态，一股愤怒油然而生。 “艾尔！艾尔！艾尔！” 她一遍一遍的踢着那个垃圾桶，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看着被踢成废铁的垃圾桶，幽雅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她急需一杯咖啡来续命。 幽雅开车来到了自家楼下的咖啡店，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停止营业“的字样，推门就走了进去。 浑然不觉两名持枪者已经悄然隐匿在前台之后，举枪瞄准了她。 第46章 定心丸 “子弹在哪？” 这个问题突然冲上幽雅的脑海，如同一记撞钟声如雷贯耳。 当时她下楼时听到了地下室的枪声，如果没有人中弹那子弹落在哪里了？ 幽雅越想越感觉不对劲，没有点单就直接转身走出了咖啡店，在门上留下了她的指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咖啡店的柜台后面，蒙面人已经浑身是血的躺倒在了地上。 待幽雅离开了店铺，一个人影从后厨钻出，走到了倒地的蒙面人旁，将他们拖进了后厨。 此时的后厨内弥漫着一股咖啡味，炉灶上的火早已被关闭。 男人将他们双双拖入入了一旁的冰箱之中，随后关好了冰箱的门。 走出后厨，来到咖啡店后面的空地上，他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是我，他们确实还在纠缠不休，要不是我，那个女人早就成一具尸体了。” 电话那头传来彩虹暴徒的声音：“你干的很好，蒙多。星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就由你去看着她了，别让她死了。” “你知道这种活我要加钱对的。” “做你的活，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 “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萨鲁诺帮那帮混蛋这次非常认真，他们还把无辜的路人...” “真tm有够恶心的。” 说完，彩虹暴徒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进了自己办公桌一层的抽屉里。 只见那个抽屉里摆满了手机，各式各样的都有。 他整理了一下衣物，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都按照你说的，她还没有死。” 此时他的办公室里，一个不速之客正低着头坐在他的对面。 “我很意外我们的目的竟然是一致的，不过让我更意外的是你竟然会来找我。” 不速之客缓缓抬起了头，只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器官，只覆盖着一层白色薄膜，似乎是掩盖着自己的样貌的装置。 “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做好你的工作，保护好她，你只需要知道这一些就行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会需要她活着？” “不关你的事情。”不速之客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彩虹暴徒笑了笑，从办公桌后面走出，叉着腰坐在了办公桌的前面。 “万一最后我成弃子了，那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很简单，如果你知道了，我们就不得不杀了你。”不速之客略带威胁的语气说道。 “我倒想让你试试。” “我也倒想让你试试。” 两个人对视着，似乎马上就要打起来，结果最后两人却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她对我们很有用，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说完，不速之客站了起来，走出了彩虹暴徒的办公室。 城市的另一边，幽雅回到了昨晚曾去过的面制品加工厂。 此时的工厂已经大门紧闭，贴上了封条，完全没有还在运营的迹象。 “嘿！” 幽雅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小孩哥骑着脚踏车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你是干什么的？工厂被关了，快滚。” “抱歉我只是路过，我没有要进入工厂。” 她说着转身就要回到车上，可是走到半路又停了下来，回去找到了男孩。 “小孩，你想不想挣一点钱？” 男孩鄙夷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幽雅拿出了一块钱举在手中说道：“把我带进这座工厂你就能获得这一块钱。” 男孩看着幽雅手中的钱，目光不愿意从上面移开。 幽雅见男孩没动静，收回了那一块钱。 “你要是不要我就叫别人带我进去了。” “给我吧，我带你进去。” 男孩推着脚踏车，带着幽雅来到了工厂的背后。 这里是一片水塘，从工厂流出的水就被排到这里。 男孩带着她穿过草丛，越过篱笆，来到了工厂外墙下。 一个大洞出现在墙外，由于杂草覆盖显得不那么明显，他们从这里进入了工厂。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幽雅问道。 “我们的父母在里面工作。” “父母？” “对。这里的老板对我们很好，经常给我们吃的，专门给我们开了这个洞。” “为什么你父母在工厂里工作你还要去要吃的？” “因为父母没钱，老板只能给我们食物。” “等等。”幽雅叫住了男孩。“你的父母是在这里偷偷工作的无名？” “对。” 幽雅愣住了，她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孩还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经被“无害化”处理了。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困扰在她心中的不是愧疚，而是困惑。 他们走到了工厂门口。 现在的工厂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光从工厂的窗户透出来， “姐姐，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如果你要离开的话可以从原路返回。”男孩说道。 幽雅从口袋中将所有零钱都掏了出来，零零散散的足有十多块，全部递给了男孩。 男孩结果后不解的问道：“不是一块钱吗？” “你就拿着吧，你比我更需要它。” 男孩接过钱骑上了脚踏车准备要走，突然转头说了一句：“你是个好人，愿神保佑你。” 幽雅没有理会男孩转头就进入了工厂，她不愿意再看男孩一眼。 来到了地下室，她惊奇的发现这里灯竟然直接开着，难道是警方没有关灯就离开了吗？ 腰间的手枪举起，她慢慢的走下了楼梯。 值得庆幸的是，地下室并没有人，确实是警方没有关灯就走了，并且她视线一扫就看到了几滴不明显的血迹挂在墙上。 “这就对了，如果没有子弹那肯定有人中弹了。中弹了就有血的痕迹，把这个拿回去就能找到艾尔了。” 她从腰间拿出了证物袋和刮勺，慢步走上前刚准备挂下血迹，突然一阵开门声将她吓了一大跳。 她反应迅速，迅速掏枪防身，接着朝着地下室里面吼道。 “谁在那里！我是派城警局的，识相的就给我出来！” 她缓步朝着地下室内部前进，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幽雅？那声音是你吗？” 她听到声音迅速回头，只见一个男人高举双手以投降的姿势站在楼梯上。 “别动！把手放在头顶慢慢的走下来，让我看到你的手！”幽雅拿枪指着他说道。 待那人完全来到地下室的地面上，幽雅才看清那人竟是余树。 “余树？你是怎么来的？”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来的？”余树显得格外惊喜。 幽雅将手枪收回，冲上就抱住了他，这让他不知所措。 “我刚离开了不到一会你就这样？没必要吧。” “你到底去哪了？我记得你不是去把厂长送回警局的吗？” “啥？”余树满脸疑惑的问道。“我开你的车开到半路发现腿痛的不行就去了一趟诊所，回来才发现你们已经收摊了。怎么样，幽灵大盗抓到了吗？” “没有。不对，等等。” 幽雅突然伸手捏起余树的脸来。使劲拉扯了一会后发现这个皮肤是真的，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干啥？”余树问道。 “没有，我被幽灵大盗给骗了，她冒充了你和厂长坐了我的车走的。” “啥？”余树一脸疑惑。“是我坐你的车走的。” “嗯？”幽雅也不理解了。 “我怎么可能背着厂长走呢？我脚伤的这么严重。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幽雅看着眼前的余树，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份不安，可他是余树，又怎么会骗她。 “也许是我太累了吧，不过那这摊血迹怎么解释？” 幽雅走到了墙边，将血迹指给了余树看。余树只是轻轻上手沾了一下，在手中搓了搓，随后说道。 “这是颜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啊？颜料？”幽雅看向墙上，这才发现那红色的颜料竟然被她看错了。 “可是可是，你的子弹呢？你不是开枪了吗？你的手枪里子弹也少了。” 幽雅从包中拿出了余树的配枪，那是她回收的那一把。 余树接过了手枪放回自己的腰间，随后说道：“哦，多谢你帮我找回来。我当时黑暗中开的枪没有打中任何人。” “那子弹呢？弹孔呢？” “那些重要吗？你看看这里。” 幽雅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堆满了杂物，子弹可能射向任何一个角落，可能和金属碎片早就融为了一体。 “难道真的是我出幻觉了？”她疑惑的问道。 “没关系的，虽然幽灵大盗逃了，但是我们已经知道了艾尔的信息，我们早晚会把他们揪出来的。” 听到这话幽雅心里踏实了许多，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47章 二级关系 此时的派城局长办公室内，局长正在焦急的看着报纸。桌上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他不耐烦地接起。 电话里传来前台迎接人员的声音：“局长，幽雅又回来了，还有...” “我不是叫她回家休息了吗？她怎么能回来的？你们怎么没看住她的？” “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就走进去了，我这才想起来才打你电话的，而且她还和...” 话音未落，余树已经推门进入了办公室。 他毫不客气，完全不顾及上下级的关系，带着笑容大步走进了局长的办公室。 不过局长见到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脸走上前迎接他。 “嘿，这不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吗，面粉厂一事干得不错啊。” “举手之劳罢了。不过我这次来是为了幽灵大盗的事情的。” 局长立马打住了他：“不用多说，这次没抓到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我们已经加强了那一周边的境界。” “不是这个事情，我们已经知道幽灵大盗的身份了。” 余树说着从兜中掏出了照片，那正是艾尔和戴尔在医院里被接待机器人拍下来的照片。 局长接过照片看着，一脸的不解。 “你这照片从哪里来的？” “这是从圣昆汀医院拿来的，这个还要多亏了幽雅的协助。” 就在这时幽雅从门后走出，局长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阴暗。 余树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开始了他的推理。 “故事的发生还要从不知道多久开始说起。琪琪是幽灵大盗的第一个受害者，也是试验品。她被锁在了她的家里，而幽灵大盗幻化成了她的样子开始接管她的生活。”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局长打断了他。 “这个推理的来源是来自琪琪根本不记得我们之间的谈话，也根本不记得她去过医院，即使是用强行让她说的她也没有这些记忆，我们由此可以断定这张照片上的琪琪和现实中的琪琪根本不是一个人。” 余树拿出了另一张照片递给了局长，那是琪琪背着小狄的时候的照片。 “在四月十九号凌晨，两个流浪者袭击了这个假冒的琪琪和高林公子案的受害者拉尔法。我们当时根本没有想到为什么两个流浪者会遭到失忆药的袭击，但是联想到琪琪是被伪装的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当时的流浪者由于看穿了幽灵大盗的伪装，于是她迫不得已只能为他们喂下失忆药剂，可是由于没有控制好量而导致他们陷入了永久的昏迷。” “第二个受害者就是拉尔法-高林，他也被幽灵大盗注射了以自己的身体为本源的服从药剂，导致医生至今没有办法破解这个药剂。我们怀疑拉尔法就是幽灵大盗的最开始的目标，可是她的计划失败了可能还是因为不熟练的原因。” “你是说伤害拉尔法的凶手也是幽灵大盗？”局长问道。 “没错。看看第一张照片里的白发女孩，只有五岁的样子对不对？再看看第二张照片里的白发女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局长将两张照片仔细比对。 “她们怎么这么像？什么情况？姐妹？” “我们怀疑是幽灵大盗自从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后用这个女孩的身份重新打造了一个替身，并且在我们昨晚追捕的过程中我清晰地看到了开车逃亡的人和这张照片上的人长相十分接近。” “所以你是说，拉尔法和流浪者以及后续的几十个受害者其实都是幽灵大盗的手笔？” “包括我自己。她有某种科技可以改变自己的样貌，并且有足量的失忆药剂应用，完美解释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们被抢劫了。” 局长听后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打了起来。 “我需要一份通缉令，照片我现在发给你。” 余树打断了他说道：“没有用的，我们已经查询了数据库，这个女人包括这个孩子的样貌都不在数据库里。” 局长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朝他问道：“那也就是说外来人口？你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吗？” “她的名字叫艾尔。”幽雅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余树看向幽雅，再看向局长，面色慌张的说道：“其实我们说实话还没确定嫌犯的名字，她一直在改名。” 局长顿了一下对着电话说道：“嫌疑犯的名字暂时未知，通缉令立刻做出来立刻发布。并且通知移民局和边境巡逻查找最近的入境记录。另外所有的火车站，机场，港口全部都给我上最高戒备，一根毛都跑不出这座城。”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挂断电话后立刻忙碌起来，印有艾尔面容的通缉令一张张的从印刷机里喷出。 局长满意的挂断了电话，站起来紧紧地握住了余树的手。 “我当年招你进来真的没有看错你，你和你的哥哥一样有天赋。” “我也很高兴能帮上忙，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让幽雅官复原职，重新做我的同伴。” “那当然。” 局长接着看向幽雅说道：“凡科夫警官，关于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希望我们一笔勾销，你现在可以回来上班了。” 幽雅点了点头，和余树一起离开了局长的办公室。 来到警察局的外面，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为我撑腰。”幽雅突然感谢道。 “没有你我也推理不出来这些。” “所以你觉得下一步是什么？” “下一步？”余树笑着说道。“让我们抓住那个会变身的混蛋。” “我是说，我们的下一步。” “我们？”余树脸上有一些错愕。“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时机已经到了，我们可以重新约会再试一试。”幽雅脸红着说道。 “啥？我是说可以试试...不对，我是说我早就想了...不对，我是说我很期待。” 余树也脸红了，话都说不利索了，但是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让幽雅忍不住笑了出来。 幽雅步下台阶，余树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警局门口损坏的垃圾桶所吸引。 那个垃圾桶身上严重凹陷，好似被人踢的。正在他捉摸不透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正是大哥。 他接起电话，大哥焦急的声音传出：“余树，事情非常紧急，我们必须要见一面。” 下午，施恩婆婆手拄着拐杖，站在体育馆的最高层的平台，望向远处的密林。 她的另一只手不停地摩擦着怀中的怀表，面露忧虑。 在她的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正快步的走上她身后的台阶。 “妈妈，你在这里做什么？” 台阶下传来丹的声音，他扶着楼梯走了上来。 “我来上面透透气，下面实在是太闷热了。”施恩婆婆回答道。 丹走到平台边，靠着栏杆说道：“有什么困扰着你吗？” 施恩婆婆顿了顿说道：“预言即将临近了，我能感受到。” “就这？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丹不屑地说道。 “我一直在尝试阻止它，可是它没有丝毫改变的迹象，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妈妈，我不反对你的执念，但是末日预言就是很扯的东西。它根本没有依据也没有任何...”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施恩婆婆厉声呵斥道。 丹的表情变得冷峻，他死死的盯着施恩婆婆问道： “告诉我为什么你对这个末日预言这么执着？你难道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吗？” 面对丹的质问，施恩婆婆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没什么可向你隐瞒的。” 丹的表情透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失望。 “抱歉打扰你了，母亲大人，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说完他就退了下去。 此时，梦屋大门外一辆白色的加长款跑车已经在此等待。 他拉开车门上了车，车辆迅速的驶离了这里。 车上除了司机和他，还有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坐他的正对面。 他按了一下侧边的按钮，后座便开始封闭，直接将外界和驾驶座隔断，一丝光和声音都透露不出去。 在确认完全隔音后，丹对面的人先开口了：“我从没想过你会在这种地方生活。”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很惊喜。像你这样尊贵的人这怎么能忍受这种简陋的地方。”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现在告诉我博士，我几周前给你的样本你研究出来了什么？” “这是我正要说的，你绝对想不到。”眼前的博士难以按捺心中的激动，声音颤抖的说着。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物质，光这一小片物质就已经能完全推翻现在的所有物理学。” “我记得你不是化学博士吗？”丹问道。 “没错，但是这个东西真的非常的特别，我现在非常怀疑这个东西可能不是咱们所能观测宇宙中的东西。” 这番话让丹更好奇了。“那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博士打住了他，眯着眼睛问道：“你先告诉我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灰国遗产？还是白国秘密科技？” “我可以直接跟你说，这个是从一个人的身上掉下来的。” 博士听后脸上充满惊讶，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你一定要让我见见这个人，这个人不是救世主那就是创世神！” 这番话让丹一头雾水。 “你别那么多废话了，到底研究出了个什么？” “我没有研究出任何东西。这是我最害怕的，也是我最庆幸的一件事。” 这时丹突然捂着脑袋，表情变得十分痛苦。只听他嘴里小声嘟囔着：“真糟糕啊，老太婆说的或许是对的。” “您还好吗？”博士见到他这般反应十分诧异。 “我没事。博士你就继续研究吧，经费管够。” “先生，这个事情不是经费的问题，我们应该联系全世界的科学家一起...” 丹突然一改姿态突然暴怒的喊道：“我告诉过你不允许有任何人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博士再一次被吓到，只好畏畏缩缩的说道：“好的，先生。” 见博士老实了，丹便不再理他，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你会在哪呢？艾尔。” 他嘴里轻轻的念着，腿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我知道一个人一定知道。” 第48章 派城之王 肮脏的房间内，大哥正在掏着一个肮脏的垃圾桶。 余树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作呕：“你在干什么？” “掏粪啊？你没看到吗？” 余树眯着眼问道：“你是不是又磕嗨了？” “别抱怨了，快来帮帮我！” “你叫我来你家就为了给你修马桶？你自己修！” 余树说罢捂着鼻子走到了客厅内，坐在了沙发上。 大哥洗了洗手，拿着毛巾边擦着自己的手边说着：“我叫你来是别的事情，很紧急。” “什么事情到底是？” “我已经两周没有见到过萨布里尼了，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我也好久没联系他了。这找我干什么？” “找你干什么？” 大哥眯着眼睛靠近他继续说道：“他上次就是因为你的电话才走的，现在他不见了难道不应该找你吗？” 余树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禁朝后退缩了一下。 “哦对哦，我忘记了你毕竟失忆了，那这就不好办了。” 听到这话让余树如释重负。 “对，我失忆了，上一次的时候。”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他出事情了？” “比如？” “被别的帮派截胡了？我也不知道，想当初咱们五个在派城叱咤风云的时候可没人敢动我们，真是美好的时光啊。” 大哥说着坐到了余树的旁边，叼了一根烟就抽了起来。 “是，确实挺美好的。你觉得我现在出面还能重回巅峰吗？”余树问道。 “啥？”大龙听到这话吓得把烟都放下了。 “你是说你要重新成为派城的话事人？我以为你把那些资料全部都烧了！” “那些只是为了应付我哥的东西，但是你要知道最重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余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就知道！‘派城之王’要回来了！”大哥一边摸着余树的头，一边开心地说。 余树连忙从大哥怀里退开，急忙澄清：“我没说过这事，我只是愿意帮你去找萨布里尼。” “拜托，我们都清楚你的想法，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对吧？” 大哥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余树不忍心拒绝，只得答应。 “我们可以讨论一下细节。” “太好了，我现在就给大龙打电话。” 余树打断他：“对了，我记得幽雅说是大龙让瘦子去的，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大哥停顿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何不直接去找他？” “好的。” 他们来到了大龙的家，一座位于城北的豪华庄园。 “自从你离开后，我们都过得很窘迫，只能做些小活。只有大龙还在他叔叔的帮派里干。”大哥向余树解释，但余树早已识破了他的伎俩。 “别试图让我感到内疚，那招对我不起作用，你应该明白的。” 两人走进庄园，敲响了大门。大龙开了门，但现在的他似乎变了许多。 只见他胡子蓬乱，双眼布满血丝，一脸的颓废之态。他曾经的威严不复存在，即便腹部有着八块肌肉，也无法隐藏他身上流露出的消极气息。 “我的妈呀，你咋了大龙？”大哥惊讶的问道。 “我的妻子刚出门，孩子去上学了，你们要进就进，不进就拉倒。” 两人跟着大龙走进了屋子，坐在了一层客厅的沙发上。 “快说你们什么事。”大龙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好吗？”余树还是关心的问道。 大龙突然掩面抽泣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过一下子又缓过神来，镇定自若的说道：“没事了，你们快问吧。” “是这样的，在咱们聚会的第二天余树给你打了个电话，然后你让萨布里尼去帮余树，那是怎么回事？”大哥问道。 大龙转头向余树问道：“你不是知道吗？你打给我的电话。” “那个时候我失忆了，所以我完全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余树回答道。 “哦，因为你说有人找你麻烦，需要我帮你处理了，我就叫瘦子去帮你了。” 突然大龙拍到自己的脑袋说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想到了什么？”余树问道。 “上次见面后你不是给我一个东西吗？然后第二天你就躺板板了。第三天幽雅晚上找到我把我拉走说是我给你的东西有问题。” “幽雅和我说过，你们都去干了什么？” “这些发生的时候你还在医院里。她当时威胁我和我的叔叔，我很害怕只能和她一起走。然后第四天我们先去了那个小女孩的家，那个小女孩叫什么来着？” “琪琪？” “对，就是她。然后她之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不是我说，她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 见大龙这么担忧，余树放心的说道：“她没问题，我应该知道咋回事。” “你知道就好。总之，我们想找到包裹的来源，就去找了彩虹暴徒。然后彩虹暴徒又给我们搭了两个伙计，我们一起去见了给你这个包裹的人，然后那个人竟然就是萨鲁诺帮的疯子阿瑞。” 大哥听到这里插嘴说道：“上周我好像刚听新闻说疯子阿瑞死了？” 大龙一脸无奈的说道：“对，我就在那。” “你杀了他？为什么？” 听到这话他立马矢口否认并解释道：“我没有杀他，他死的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余树问道。 “当时是幽雅在逼问阿瑞，我在一旁看着门，结果突然阿瑞那就爆炸了。” “爆炸了？”两人惊讶地问道。 “疯子阿瑞直接被炸成了肉渣，我和幽雅倒没什么事。本来我以为幽雅离爆炸中心很近会被扎伤结果毫发未损，我也觉得很神奇！” “是挺神奇的，不过阿瑞和她说了些什么吗？”余树问道。 “他一直在说疯话，但是有一句话我听清楚了。” “什么话？” “其实高林家少爷并未中毒，有人用一个奴隶作替身，而他本人已被绑架。” 余树听后心沉如石，目瞪口呆。 大哥忍不住急切地问：“那这跟找瘦子有什么联系？”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那快说。”大哥不耐烦地催促。 “他解释说，他给你的包裹里其实是个硬盘，里面装的是恶搞视频之类的东西。还说十年前的毒水事件是外星人所为。” 余树急忙追问：“什么毒水事件？十年前的？” “就是月牙河被欧氏集团污染的那一次。你怎么会问这个？你当时不是在场吗？而且是你揭露的。” 气氛再一次凝固，两人就这么盯着余树看着，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余树你怎么变得这么奇怪？怎么这些都不记得了？”大龙严肃的问道，就在这时大哥解围了。 “没关系，我刚才也觉得很奇怪，但听到这个消息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什么消息？”大龙好奇地问道。 “他要重新成为话事人！”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大龙脸上立马露出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来。 看到他这个反应大哥问道：“咋了？难道这不是好事？” “以前的我还会陪你们玩玩，但是现在...” 正说着，家门突然开了，大龙的妻子和女儿回来了。 “爸爸！”小女孩跑进客厅，扑进大龙的怀里。 “哎，我的小天使，过来叫海姆大哥。”大龙一边说，一边指向大哥。 海姆大哥急忙挥手：“叫大哥？叫叔叔就可以了。” “海姆叔叔。”小女孩羞涩地打招呼。 “这位是蒋-余树，快叫蒋叔叔。” “蒋叔叔好。”小女孩向余树挥手。 大龙的妻子走过来，对大家说：“晚饭马上就好了，你们吃完再走吧。” “你去忙吧。”大龙回应，然后小女孩跟着妈妈跑向厨房。 大哥见状低声询问道：“她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她当然不知道！所以别乱说！”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就不和我们合作了？” 大龙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上次从阿瑞手里死里逃生之后我就明白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他又拍着余树的腿说道：“余树，你也不小了，三十五岁了应该成家了。你现在就挺不错的，有正经工作，有女朋友，幽雅是个不多见的好女孩，也许她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呢。” 余树看着大龙，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早已下了决心。 他握住大龙的手，在大哥期待的目光中说道：“抱歉大龙，我会让咱们回到巅峰时期。” 大龙见劝不动余树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抛弃稳定的生活反而去选择这条摇摆不定的路呢？” “为什么？”余树笑了，又是他那经典的自信笑容。 “我还没玩够。” 第49章 死亡与甜蜜共眠 就是今天，这是幽雅最期待的一天，这是和余树开始约会的第一天。 她站在镜子前面，不断地换着衣服。 白色连衣裙太廉价，黑色都市装又不合时宜，紫色礼服又和她的发色不搭，全身紫色在晚上像个大黑耗子。 挑了一件又一件，哪一件都不搭，她开始抱怨自己平常不注重时尚，关键时刻掉链子。作为警察的她确实十分的忙，很少有时间做自己的形象管理。 换到一半，门铃响了起来。 “来了！等一下。”她连忙换上衣服出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的正是西装革履的余树，手里拿着一盒白色精美的，上面镶着天鹅羽毛的盒子，里面似乎装着什么精美的物品，好似首饰盒子。 “这是给你的。”余树说道。 幽雅一脸开心，收下后俏皮的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花，改送项链了？” “拜托，我已经被你唠叨烦了，快打开看看吧。” 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本被天鹅绒包裹着的白色书本，上面写着书名：“凤凰集——阿斯迪亚斯着” 她双手颤抖着从盒子中拿起那本书，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不是应该放在博物馆里的吗？你怎么搞来的？”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白国的诗人，所以我花了好长时间从朋友那打听到作者留有一个副本最近被拍卖了，总之最后被我搞到手了。” 突然幽雅爆发出极度的兴奋打断了余树的说辞：“我一直想要这一本，我读他的诗从小读到大，我几乎都能把整本书背下来！” 余树笑了，从她手中拿走书本翻开读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三十六行，迷失的灵魂找到了方向，他的道路虽然明亮，但尽头却写满迷茫...” “...指路人亦是背刺者，地狱在召他回家。”幽雅接着他的话背了出来。 接着她上前抱住余树，她的激动只能以这种形式来表达。 余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说道：“你以为这就完了？今晚还有更刺激的呢。” 幽雅抬起头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不就吃个饭吗？” 不像其他情侣，吃饭电影开饭一条龙，他们的约会与其他人天差地别。 他们参加了暴走族举办的夜间拉力赛，将租来的车撞了个稀巴烂；进入废弃的医院将的玻璃摧毁的一干二净；偷偷溜进已经打烊的游乐园，启动已经停转的摩天轮，坐在只为他们开的摩天轮上仰望远处天际线。 他们确实很奇怪，但是他们都遇到了奇怪的对方，依然能有他们自己的契合。 坐在摩天轮的最高处，余树搂着幽雅，享受着晚风的洗礼。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的？”幽雅问道。 “说实话你的喜好不是那么难猜，哈哈” “那辆被撞坏的车怎么办，你有头绪吗？” “怎么办？开去荒野给它办个葬礼？” “不是，我是说租车行，他们肯定很气愤吧。” “肯定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他们拿回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了。” “我也是。” 两人对视了一下，同时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从没想过你也这么坏。”余树说道。 幽雅顿了一下说道：“我小时候一直被父母压迫着长大，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允许干，许诺做一个好人，不过还好遇到了你。” 幽雅将头靠到了余树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可是余树听到这却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波动，稍微朝后缩回去了一点。 “怎么了？”幽雅问道。 “你本来是个好人，但是遇到我就变坏了，只是我感觉是我带坏了你，你不应该这样的。”余树满怀愧疚的说道。 幽雅抚摸着余树的脸说道：“所以呢？你只是有一点坏，我喜欢这样的你，这不就足够了。” 可是幽雅说的这个“一点坏”的意思真的能和派城的犯罪之王相提并论吗？ 余树看着幽雅无辜的脸庞，想起了他前几天刚做下的决定，陷入了纠结之中。 可就在这时幽雅已经吻了上来，嘴对嘴，鼻子对鼻子。他这才想起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幽雅，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她实在是太漂亮了。 “原来唾液是甜的。” 他没法拒绝这番甜蜜，选择闭上眼睛，沉入幽雅的温柔乡之中。 接吻过后两人都睁开了眼睛，幽雅继续捧着余树的脸，直视着他说道：“你今晚给了我最美好的一晚，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余树咽了咽口水说到：“我想要的只有你。” 幽雅点了点头：“我们回家吧。” 他们走下了摩天轮，牵着手朝着游乐园外走去。 看到两人出了游乐园上了车，藏在黑暗中的人影终于出现，那人正是桑迪。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打起电话来：“她已经要回家了，去门口蹲他们，全部杀掉，这次必须万无一失。” “好的老大。” 电话那头的蒙面人已经出现在了幽雅家的楼下。 他将电话挂断，朝着旁边跟着三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点头示意了一下，掏出腰间的手枪，快步走进了公寓大楼走上了楼梯。 这时楼梯间传来异响，打斗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周围的路人听到了都停下来注视着这座公寓楼。 直到声音消失了一阵子，没有人再注意这栋楼之后，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从公寓楼里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两个昏迷不醒的蒙面人。 彪形大汉将两个蒙面人扔进了自己停在街边的面包车里，接着回到了楼里再将剩下的两个昏迷的蒙面人也都拎了出来塞进了车里。 随后大汉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盯着路边继续观察着局势。 没过一会，一辆普雷亚汽车停到了他的旁边。他看到是余树和幽雅从车上走下，立马关闭了自己的车窗保持隐身。 余树看向一旁的黑灯瞎火的特调咖啡店问道：“这家咖啡店我记得不是开到很晚的吗？”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前一阵子就不开了，雪莉也见不到了。” “啊，我还记得那个咖啡店女孩。” 两人聊着天，牵着手走进了公寓。 刚到幽雅的家，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抱在了一起拥吻起来。一边抱着一边朝着卧室挪动，几米的距离他们走了几分钟。 终于撑到了床上，余树将幽雅按倒在下面，边吻着边宽衣解带，可就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他却泄了气。 看着余树坐到了床边，幽雅心中一万个问号：“怎么了？” “我...我真的不行。” 幽雅满脸震惊：“你不行？？” 余树连忙解释：“我不是说我不行，只是...” “到底怎么了？是我不够漂亮还是我不够性感？” “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那到底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毁了这个晚上？”幽雅气极了，声音也逐渐增大。 “对不起幽雅，我犯了一个错误。” “错误？你对其他女孩子怎么就不这样？你为什么对我就这样？我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我们一直没在一起了，因为我们每到关键时刻就会开始争吵，而且每一次你都说你错了，我每一次都得去原谅你，我真的受不了了！” 余树转过身看向幽雅，他这才发现幽雅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泪水也在眼角打转。 他于心不忍，于是开始说道：“幽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吗？什么秘密？” 要不要说呢？他要重回犯罪的巅峰，重新掌管这座城市，就像他曾经做的一样，可是幽雅会同意吗？ 幽雅到底喜欢的是守序的他还是邪恶的他，他根本没有头绪。 “我不能说，我怕我失去你。” 幽雅听完后内心也有一些触动。 她缓缓靠近余树，将手从腰间抱住他，头靠在他肩膀上温柔的对他耳边说道：“我们是一体的，你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了一段时间，最后余树最终还是站起了身，穿上了裤子，撂下一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在成为城市之王还是抱得美人归之间做选择，他选择了逃避。 他没有任何勇气去看幽雅的脸，也不知道她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走出公寓楼，余树并没有向自己的车走去，而是直接来到了公寓楼旁边摆放着的蓝色垃圾桶前。 不料下一刻，他猛的踢向垃圾桶，直接将其踢飞几米远。 这是发泄愤怒吗？并非如此，只见那垃圾桶被踢飞后，藏在垃圾桶后面的彪形大汉直接被他找了出来。 大汉发觉自己暴露后立刻逃跑，但余树迅速追上，一记飞扑便将他摁倒在地。 他将手肘抵着大汉的脖子，用低沉地逼问：“你是谁派来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大汉反问，双方都拒绝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以为跟踪我一整晚我会没发现？” “我跟踪你一晚？我没有！” “还在嘴硬！”余树一拳打在大汉的太阳穴上，直接将大汉击晕，然后把他拖上车，驾车远去。 第50章 真正的恐惧 人口的真相： 在大陆合并之后的几十年内人口并没有出现增长，直到一种疾病感染了农作物，许多农作物。 这种病毒让植物的叶绿素发生变异，导致能量转换效率大幅增加，农民们现在可以在一周内收割两次麦子。产能大幅度提升，经济上行，人口也开始大爆发。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纵使一亩地可以养活一座城，但仍然有数以万计的人类面临粮食危机。 ...... 夜间凌晨三点，余树载着那壮汉来到一家洗衣店外。 这家店外的石柱上张贴着数张通缉令，这些通缉令上的内容一模一样，上面都写着：“你见过下面这个人吗？此人十分的危险，遇到后请立刻远离并拨打报警电话！” 余树手里拎着昏迷不醒的壮汉，拖拽到石柱面前，定睛看去。上面印着的正是白发艾尔的头像。 他将通缉令塞入自己的口袋中，然后径直走进了洗衣店里。 夜里的洗衣店里空无一人，但是灯光依旧敞亮。数排洗衣机堆叠在周围，上面发出的轰鸣声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穿过洗衣店，余树来到了洗衣店内的办公室门前，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一个华丽而又黑暗的走廊映入他的眼帘。 这里布置精美，地上是红丝绒地毯，墙上挂满珍贵名画，和外面的洗衣店完全不搭，好似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继续走着，穿过走廊，余树来到了走廊尽头的金色大门。 同样一脚踢开，走入其中。他来到的正是彩虹暴徒的办公室。 “惠南！你给我解释解释！”余树愤怒的喊道。 彩虹暴徒——惠南正坐在办公桌后。听到余树的怒吼，他一脸慵懒的转过身来看向余树。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人家都要睡觉了。” 余树将手中的胖子扔到地上，直视彩虹暴徒，尖锐地问：“你跟踪我究竟有何目的？” 惠南冷笑一声：“谁说我跟着你了？我跟着的可是另一个人。” 听到这话，余树瞬间青筋暴起。 “幽雅？你为什么......？” 彩虹暴徒显得非常不屑，靠在椅背上，脚搭在办公桌上，傲慢地说：“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上。” 金色大门的背后，一个个身影慢慢出现。惠南的二十四个小弟手持手持步枪直指余树。 余树撇眼望去，回头问向惠南：“真可怕啊，你打算杀了我吗？” “我？”惠南笑了起来。“我又不是黑帮，我只是个话事人，所以我杀人总需要一个理由。所以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此刻，旁边的手下们纷纷举枪瞄准余树，只需他说话稍有不妥，他们就能立刻将余树置于死地。 然而余树突然恢复平静的神情，那神情不像是畏惧，反而鼻子上拱突显轻蔑。 余树轻轻点头，反问道：：“你的地盘？我没听错吧，这是派德拉蒙顿，是你进入了我的地盘。” “哈哈哈哈！” 彩虹暴徒使劲地拍打着桌子放声大笑，扶着桌子嘲讽道：“你的地盘？我怎么没看到他们举枪指着我呢？” 余树面沉似水，如临大敌，嘴角不禁向下沉去。 “原来没有我的派城是这副模样。我的兄弟人间蒸发毫无消息，我的家里遭到打劫就像是日常一样，我的女友被毫无底线的监视，就连毒害都能发生在我身上。” 彩虹暴徒听着这番话，一头雾水。他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苦难的人多了去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要说什么？”余树此时也不再掩饰，流露出会心一笑。“我要重塑派城的秩序。” 说完，他转过身朝着身后的那群小弟走去。 余树走到一个金发矮个的小弟面前，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小弟顿时惊恐万分，手脚颤抖，犹如看着怪物一般紧盯着余树。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小弟将枪口直指余树的眉心，然而余树不慌不忙，温柔地说道：“卡诺，把枪放下，如果你希望一切安好的话。” 那小弟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之上，可迟迟都不肯扣动扳机，最后还是撂下枪支，跪坐在了地上。 “接下来......” 余树转向另一个小弟。那是一个老者，面罩中的皱纹暴露了他。 那老者先发制人，朝余树鞋边开枪警告道：“不要接近我！退后！” 然而余树并没有被吓到，继续稳步向前走去。 又是一枪，子弹打中余树的余树的皮鞋，烫出一道划痕。 见到这一幕，余树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开始说起：“宋德林，人们都叫你老宋头对吧。所有人都希望和我多接触，你却这么抵触，实属罕见。” 老头面露恐惧，举枪吼道：“你对那个孩子做了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吗？”余树微微眯眼，用威胁的口气反问道：“也许你希望我和这群人说说看？你那儿子的事情？” “你敢！” 老头大吼着拿枪抵住余树的额头，可自己却恐惧万分。 不料，余树仍然保持着微笑，将自己的头抵在对方的枪口上，甚至还用食指轻轻调整了一下枪口，以确保命中的是眉心。 “老头，你最好瞄准点。你知道我一死，警察就会挖开我的头骨，从而得知你们的所有信息。我很期待看到你们全家被执行死刑，你那三岁的孙子只能进入孤儿院，以后成为流浪者的故事。” “你说谎！”老头仍在坚持，可腿脚早已瘫软。 下一秒，余树将枪口扯到一旁，老人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失去战斗能力。 紧接着，余树走回人群的中心，观望着周围剩下的这些小弟。 突然，他张开双臂，对众人大声宣布道：“你们都已经看到了我能做到什么！还没人知道我做不到什么！我就是“派城之王”！臣服于我的都将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 众小弟面面相觑，对刚才那一幕颇感怀疑。 此时，惠南一语点破：“你根本不是“派城之王”！“派城之王”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余树转过头，缓缓走向彩虹暴徒的办公桌，一边走一边说道。 “社会的本质即是人，只要掌握了人，就掌握了整个社会。而我，就是那个识破所有人面具的人，那个了解你们所有肮脏阴暗面的“派城之王”。” 彩虹暴徒略微朝后缩了缩，说道：“不可能！派城之王可能是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余树缓缓走到惠南身后，一把将手盖在惠南的头上，轻轻捋着他的头发，轻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还手呢？是不是怕我把你曾经那段日子说出去？” 惠南坐在椅子上，神情极具愤怒，他从未受过有如此屈辱。但是他的过去是他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一旦说出口那他也就不可能再立足于这个城市。 他决不能冒这个风险去反抗，只能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被余树提在手心里。 下一秒，余树突然暴怒：“可悲！作为话事人，你太弱了！” 紧接着，他抓起惠南的头颅就朝桌上砸去。一下又一下，惠南的鼻头被砸歪，鼻血如血柱般流下，可他依旧毫无怨言，甚至有些庆幸。 众小弟见老大被欺负，一拥而上推开余树。 余树并不反抗，乖乖的被推到一边。然而惠南硬撑着起身叫停了他们。 “让他揍我，这是能救你们的唯一机会。” 众小弟皆惊讶，像是没听清一样愣在原地。 此时惠南开始求情：“城市之王，请你们放过我们，这些都是我的家人。” 余树见状也没有计较，整理了一下衣物，冷峻的说道：“臣服于我。” 惠南立刻双眼紧闭，高举双手，趴在桌子上谦卑的说道：“彩虹暴徒惠南愿意听从“派城之王”一切指令。” 看到这一幕，余树终于眉毛舒展，放松下来。 “惠南，你有一群忠实的家人，也因为你，这些人能够免于一死。现在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召集四大黑帮。” 惠南挺起头，疑惑道：“召集四大黑帮？” “没错！毒贩子巴克利！人贩子萨鲁诺！催债人蒂利亚！地下之王大先生！告诉他们“城市之王”已归！我将重塑这个城市的秩序！” 余树站在桌前，慷慨激昂的演讲着。背后的惠南从桌上爬起，迟疑片刻，说道：“这件事真的能完成吗？” 余树回过头来安慰道：“放心，你有多少人来着？” “三十二人。”惠南回答道。 “足矣。没有回应的，我会让他们所有人，连同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朋友，一起葬在派德拉蒙顿。” 说完，余树径直走向惠南办公室门口，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刚才被余树点名的名叫“卡诺”的男人跟了上来，朝他祈求道：“派城之王！让我也跟随你吧！你说的都是对的！我的妹妹需要上大学，需要你的帮助！” 余树停下脚步，回头伸手抚在卡诺的肩头，安慰道：“你继续跟随着惠南，等时机成熟你自然知道。” 说完，他又匆匆离去，留下卡诺一人在通道内驻足。 第51章 引狼入室 余树有一种感觉，血液在身体里不断翻涌，心脏砰砰直跳，周围看到的一切都清晰了许多，那些所困扰他的事务的事也如同散去的云烟一般，似乎没什么再能阻挡他。 他回到了幽雅的公寓，敲响了幽雅的房门。 疲惫不堪的幽雅为他开了门，可是还没能等她说出一句话，余树便吻住了她的嘴。 紧接他直接抱起幽雅，边缠绵着边走进了卧室。 一夜过去，幽雅睡眼惺忪的从床上醒来，余树正躺在旁边呼呼大睡。 她拉开窗帘，叫醒昏睡的余树，接着走进了浴室，哼着歌开始刷起了牙来。 对于幽雅来说，开心已经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更准确的形容词便是，她的嘴角一时半会弯不下去了。 刷到一半余树也起了床。相比起她，余树显得一脸颓废。 余树进入浴室，幽雅嘴里含着泡沫问他：“你怎么了？看起来怎么打不起精神。” 余树半眯着眼睛，抱怨着：“你运动一整晚试试去，看你累不累。” 说着他直接抢过幽雅正在刷的牙刷放到嘴里刷了起来。 不过幸好幽雅心情十分不错，只是无所谓的说道：“刷完记得放回去，我就这一个牙刷。” “好，如果你要喝咖啡的话给我也带一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一杯咖啡提神。” 这时幽雅靠近余树，意犹未尽地搂着他的腰说道：“我知道有些东西比咖啡更有用。” 余树先是一愣，赶紧将嘴中的口水吐掉，然后将幽雅扛在肩上又回到了卧室。 “你干嘛？我开玩笑的！我今天还要上班呢！咖啡钱我出了好不好？”幽雅欢笑着，拍打着他的后背说道。 “你先说的，我只是执行你的命令。”余树将幽雅扔到床上，再一次拉上了窗帘。 几经波折后，两人终于来到警局上班。 在两人踏入大门的那一瞬间，其他人的目光都被他们所吸引。不是余树，令他们震惊的是那个面瘫的幽雅今天破天荒的笑了。 “那还是幽雅吗？她竟然笑了？” “我还以为她得了面瘫呢，是不是医生给她治好了？真是奇迹啊！” 幽雅心里也明白同事在议论她，只是她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除了开始时不时的偷瞄余树一眼，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其他的没什么变化。 而余树呢？他早就在自己的工作台前睡着了。 正当这时，局长走了过来，毫不在意余树正在睡觉，便直接把他提了起来。余树只得硬着头皮撑住自己的身体，一头雾水地不知所措。 局长大声宣布：“这位就是我们的英雄，余树！一个月内再次破获两宗重大案件，让我们为他鼓掌！” 同事们纷纷起立，向他鼓掌致敬，幽雅也不例外。看到余树如今的样子，她感到无比自豪。 局长注意到幽雅，立刻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向大家介绍：“我们还有另一位英雄，幽雅，她是破解幽灵大盗系列盗窃案的关键人物！” 同事们再次热烈鼓掌。此刻的余树仍未完全苏醒，只是闭着眼睛，机械地拍手。他那滑稽的举动让幽雅忍俊不禁。 看到幽雅的笑容，局长惊讶地问：“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嘛？” “是的，局长。” “那就继续加油，争取把他抓捕归案。”局长拍了拍幽雅的肩膀，然后又回到余树身边。 局长弯腰对余树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两人一同走进了局长的办公室。 同事们各自回到岗位上，幽雅目送着余树和局长的背影，这时，一位女同事递来一份文件，打断了她的思绪。 “幽雅，你把这些过一遍，签字之后交给我。” 幽雅接下材料，开始研读起来。 翻看过程中，她发现这是幽灵大盗案的所有总结，正是她所交的，可是其中的一两页却消失不见，这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两页呢？”她转向一旁的同事问道。 同事接过文件看了看说道：“什么哪两页，交上来就是这样的。” 幽雅皱眉：“怎么会呢？高林家公子被害案怎么不在这里？” “可能是因为证据不足，也可能是因为负责的分区不同需要别人签字，这你得问局长去。你所要做的就是给这个文件签字。” “什么？”幽雅十分的惊讶。“这个都不完整我怎么可能去签呢？谁把这个案子给撤了？” “就像我说的，问局长去。”同事说完不再理她，转头回去继续工作了。 她看着手里的文件，不知如何是好。 看向局长办公室，透过百叶窗她看到余树正坐在局长办公桌前交谈，看样子像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她第一次看到局长为余树端上了咖啡。 总之她要先和余树确认一下，她绝对不会签署这份文件，直到她搞清楚所有事情为止。 过整整一上午，余树都不见踪影，直到午饭的时间他们才遇到。 他们拿着刚买的午饭，坐在食堂角落的桌子前相对而坐，余树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饭盒。 幽雅率先发问了：“你又怎么了？还是很累吗？” “没有。”余树无精打采的说道。 “那为什么？局长跟你说什么了吗？” 余树看向幽雅缓缓说道：“我好像要走了，局长说我工作很认真，反黑恶势力管理局需要人手，让我去那里。” “那个专门打击帮派的部门？你是要成为探员了吗？怎么听起来像升官了啊？” 余树苦恼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感觉我去那里不会是什么好事。” 幽雅抓住余树的手，温柔地安慰道：“如果你是在担心抓不到艾尔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交给我，我会把她绳之以法的。” “没有，我不是担心这个。” 余树表情明显失落，幽雅捕捉到了这一点。 “是关于你的朋友对吧，你不需要去管他们。局里不会管你这些的” 余树摇摇头：“也不是这个。” 听到这幽雅十分的困惑，坐直了说道：“你说你有秘密没有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余树沉默了，什么都不愿意说，幽雅直接抓起余树的手说道：“你告诉我就行了，有什么事情我还不能知道的吗？” “对不起，我会去的，没事的。” 说完这话，余树放下了幽雅的手，站起身离开了餐厅。 幽雅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余树已经变了，虽然她更喜欢这样的余树，沉着冷静，但是她仍然为其担心。 这时她想起来了那篇报告她还没有问余树，于是她赶紧将饭吃完追了上去。 然而余树已经来到了局长办公室，坐在了局长的对面。 面对局长递出的信封，他瞅都没瞅一眼，直接说道：“我会去的，局长。” “太棒了！”局长拍手称好，面露喜悦。“只要你签下这个字，很快就会有派城反黑局的人联系你。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想回来也随时回来，只是我的颜面就全丢了，所以你也照顾一下我，毕竟是我推荐的你。” 见局长如此抓耳挠腮，余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接过信封，掏出里面的信件，签好名字后放了回去。 等到幽雅回到办公室，此时余树已经签完字从局长的办公室走出，局长搭在他的肩膀上与其他同事一起，欢送着他走出警局。 同事们在鼓掌喝彩，都在为余树的晋升感到高兴。 似乎没人察觉到余树的不对，可幽雅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余树的眼神本该是一种玩味而又愚蠢，可现在的他透露出一种世俗之事不入他眼的轻蔑。 幽雅不断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可惴惴不安仍萦绕在她的心头。 第52章 琥珀石 “关于幽灵大盗案，高林家的公子案还未结束，你的案件也存在严重的证据不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晚上见~” 此时的余树正坐在彩虹暴徒办公室的沙发上，目光紧紧锁定手机屏幕，凝视着幽雅发送的信息，不确定如何回复。 “抱歉我迟到了。” 彩虹暴徒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 “蒂利亚帮的那帮人不肯上门，非得我亲自送货。幸亏他们出的价钱高，猜猜一个人头值多少钱。” 余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普通的200块，有背景的1000块。” 彩虹暴徒点了点头：“如果放在两年前还是这个价格，老爷子。现在是小人物400，大人物1500。你能想象吗？黑帮的世界也有通货膨胀。” “嗯嗯。”余树说着，开始在手机上打起了字。 彩虹暴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深呼吸一口气，喝了口水，然后问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样的警察？我以为警察只是在街上巡逻，没事就开开罚单，欺负欺负穷人。” “那是执法部门，而且现在已经比几年前好多了，主要是穷人变少了。” “是，穷人都变流浪者和奴隶了。”惠南继续说着。“那为什么你下班这么早？我记得你们警察不是轮班制吗？工作到晚上九点吗？” “不要窥探我的生活，惠南，你只需管好自己。” “那你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一进来就玩手机，我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余树最终放下手机，坐了起来。 “有两件事，第一，你说幽雅会死是什么意思？” 彩虹暴徒笑了笑，站起来向他的手下走去。 “你找女朋友从不在意她是谁吗？当时大龙还骗我说她是他姐姐，但你女朋友身上确实有些奇怪。” 余树不耐烦道：“说重点。” 惠南耸了耸肩，继续说着。 “那我就直说我所知道的。你的女朋友在阿瑞的地盘上放了一颗炸弹，把阿瑞炸死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大龙和她都没事，但萨鲁诺集团现在非常愤怒，他们都想要她的命。特别是桑迪，他一直在追杀幽雅。” 余树若有所思。 “阿瑞是二把手，桑迪是三把手，还是霍桑迪的儿子，喜欢嫖娼，嫖一个就杀死一个妓女，他不愿意任何人看到他的脸，可以说比阿瑞还要疯狂。” 此时惠南已经走到门口，拉出那个曾经威胁过余树的大汉，一脸兴奋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不管怎么说，让我介绍一下。这是蒙多，他负责看守幽雅，非常敬业。有他在，幽雅绝对安全。” 蒙多此时谦虚的开道：“城市之王，如果那天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请您多多包涵。” 余树抬起头问：“那你为什么要保护幽雅？” 彩虹暴徒走回办公桌旁，杵着桌边回复道：“简单来说，我们一开始觉得幽雅的身体很奇怪。” 余树皱眉。 “怎么奇怪了？” 彩虹暴徒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她引爆了炸弹吧？据说那个房间不到十平方米，炸弹把整个房间都毁了，但她却毫发无损。” “大龙不也没事吗？” “不只是这些，我们的人去清理现场，想要销毁所有痕迹，但我们发现炸弹的碎片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在她家里，我们发现了这个。” 彩虹暴徒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布袋，看上去很像警察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小块金属碎片。 余树接过布袋，仔细观察手中的碎片。碎片很大，比大拇指还大。上面有残留的红色血迹，棱角分明，被这玩意击中肯定会当场死亡。 “她怎么就没跟我说呢？”余树喃喃自语起来。 “总之不知道她是如何存活下来的，最重要的是后来来了一个自称执事的人，他叫我保护幽雅。” 余树转过头去问道：“谁？” “不知道。看不清他的脸，他当时穿戴着一个光学偏移面罩。而且警告我如果我去调查他的身世他就会杀了我。我当时也没有示弱，只是确实调查他不是我的兴趣，毕竟我干什么都要有原因。” “这就是你说的第五个势力？” 彩虹暴徒指了指他，笑着说道：“没错，不是四大帮派的任意一个。总之这座城里最近来了许多大人物，像你的哥哥。” 余树突然惊呼：“我哥哥？他还在这里？” “不，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他应该回首都莫拉格去了。另外还有一个东西，一个怪物，或者说是外星人。” 余树听了皱起了眉头：“什么怪物？什么外星人？” “我也觉得很扯，但是...” 惠南的话语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众人转头朝声音来源望去，只见星正站在门口。 看到星，惠南立刻露出笑容，迎了上去并向余树介绍道：“这位是星，本来是他看守幽雅的，后来走了一阵子就由蒙多代替了。” 余树着星，星也注意到他，两人同时惊呼。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余树说完急步走近，直接抓住了他的脸颊。 “你不属于这里！滚回你的老家！” 他语气阴沉，表情狰狞，令人恐惧。星也不甘示弱，面色严肃，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两人的打斗愈演愈烈，大家急忙上前分开他们，惠南也急忙向余树解释：“他就是星，你可以信任他，我非常信任他。” 余树眯着眼睛盯着星，戏谑道：“看来你没告诉他？” “我没什么好告诉的。”星愤怒地回答道。 这下轮到惠南困惑了：“告诉我什么？” 余树不理会继续追问：“你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星面色不改，摇头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余树。” 余树愤怒道：“滚出我的城市。” “我不会走的，余树！”星毫不示弱。 “都给我听着！” 惠南的怒吼爆发，这才让两人的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 “我这里的每个兄弟都有自己的故事，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帮到我们。就像你说的，你需要人手。星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一定能帮到我们。” 此时，余树显得异常镇定，脸上露出危险的神色，缓缓走到星的身旁，开始低声对他耳语。 “希望你在派城玩的开心，记得给你的老板请安，告诉他，我回来了。” 说完，余树转身走回沙发。 星吞了口唾沫，颤声说：“余树，你不该回来的，你到底是怎么......” 余树停下脚步，郑重的说道：“我其实从没离开过。” 比起不安与排斥，星更多的是不解。 看到两人似乎和解，惠南松了口气：“还好你们解决了问题。我刚才说到哪儿了？你还有第二个问题吗？” 余树顿了顿，问道：“第二个问题，我从大龙那里得知拉尔法是被绑架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林家公子？我看新闻不是说他被下毒了吗？” “对，但是大龙从阿瑞嘴里听到的是他是被绑架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惠南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他支吾着说：“阿瑞是个疯子，他的话不可全信，但我可以派人去查一查究竟。” 这时星竟出乎所有人预料，站出来主动说道：：“我对这件事有所了解，我可以去调查一下萨鲁诺帮的内部情报。” 看到星如此主动，惠南犹豫不决，转而看向余树。 余树紧盯着星，他也不知道星到底在想什么，但这也不是不行。于是他点头同意了这个请求。 “最后一件事，惠南，四大黑帮的通知办得怎样了？” 惠南看着桌上的文件，缓缓说道：“我已经派人通知了，蒂利亚帮、萨鲁诺帮和巴克利帮都已经答应了，只剩下大先生，他现在在国外，可能...” “他不重要，会议如期进行。重点是要停止萨鲁诺帮对幽雅的追杀。还有一件事，你要代我出席。” 一听这话，惠南立刻慌了神，急忙拒绝：“你搞错了，我只是收钱干活的，我不可能去和那些帮派头目平起平坐。” “你不需要说什么，只需以我的名义出席，有我撑腰你怕什么？” 听后，惠南感到一阵寒意，但他又不得不答应。 会议结束，人们纷纷离去。就在出门的时候，余树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卡诺。 “年轻人，把你的头套摘下来。”余树劝他说。 卡诺十分听话，直接将头条摘下，露出其下蓬松的黄头发和白脸蛋。 “城市之王，有什么吩咐？”他毕恭毕敬的说道。 “你去跟着星，不管他去哪你都跟着他，有什么事情立刻告诉我。” 说着，他将自己的号码记在了卡诺的手机上。 然而在另一边，星离开会议后独自一人开车来到了一处无人的沙漠旁。 站在路边，他掏出那个隐藏的手机，拨通了上面的唯一号码。 “尤为，听我说，这个事情很紧急，余树他回来了！” “嗯。”对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沉默了一会，星暴怒的吼道：“嗯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他是怎么回来的！喂！” 然而电话早已被挂断。 在电话的另一头，尤为将挂断的电话塞回腰间，脸上再次恢复客套的微笑，正眼面对着眼前的男人。 尤为是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身高不高，脸上胡子剃得一干二净，经常摆出一份憨厚可掬的笑容。 他所在的房间有着圆形房顶，房间通透明亮，白色墙壁上挂满壁画，文艺气息十分浓厚。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茶几，茶几上摆着个小型黑国国旗。 黑国国旗由黑白两种颜色组成，黑色为底色，国旗正中间是一个白色的圆环，在圆环的三等分位置由三个白色的针刺插在圆环之上。 而坐在他正对面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瞥眼等待的男人，正是余树的哥哥，余权。 突然，尤为开口说道：“如果白国和黑国真的开战了，你觉得哪里会最先被攻陷？” 余权点点头，可眼光依旧放在一旁的壁画上。 “你到底要说什么，尤为？” 尤为笑笑继续说：“派德拉蒙顿可是离白国最近的城市，接着是内罗布，最后就到首都莫拉格了。派德拉蒙顿好像也是你的故乡吧，余权？” “你说的没错，美丽的家乡。” “哈哈哈。”尤为大笑起来，可突然噤声，严肃道：“美丽的家乡，怎么会有一只臭虫存在呢？” 余权这才转过头，正视着尤为，一脸鄙夷。 见余权不解，尤为解释道：“只是我的情报局底下的一个探员刚刚和我汇报说城市之王，刚刚苏醒了。这让我感到好奇，当年你所承诺的...” 余树打断道：“我承诺过余树将永远不是个麻烦，我也确确实实的永远处理掉他的，他的回归绝无可能。” “嗯。”尤为沉思着。“那既然是这样，如果最后东窗事发，我可不会再为你做任何掩饰了。” 余权面对威胁，他咬牙切齿，但是脸上并没有透露出不悦，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果城市之王真的回来了，我会亲自解决他们的，就像当年一样。” 尤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窗外。 此时的窗外，莫拉格国会大厦的街道上，抗议者的呼声仍在此起彼伏。 第53章 祖训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腿。你从哪里拿回来的？” 一盒油光锃亮的鸡腿摆在余树和幽雅中间，幽雅拿着一只鸡腿边啃着另一只，边吃边说道。 余树则是在旁边焦头烂额的盯着手里的文件，一点也不敢分心。一旁的箱子里也装着数不完的文件，那是幽雅下班后扛回来的。 “这是从德家买来的，我以前吃过一次，这次开车顺路就带回来了。”余树回答道。 “顺路？你走后去哪里了？” 余树瞟了一眼她：“咱们能不能不要搞这些。” “怎么了？我挺感兴趣的。”幽雅嘴里还在啃着鸡腿，上面滴着的辣椒油溅得到处都是。 余树从茶几上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她，接着说道：“好吧，我就去了东新区那边，我去把我的车修了修，顺便确认了一下确实没有你说的行车记录。然后上次咱不是把那辆租的车撞了吗？我就启程去保险公司商量赔款事项，最后路过德家买了鸡腿给你带了回来。” 他表情毫无波澜，一点没有骗人的感觉。 “保险公司他们说什么了吗？”幽雅问道。 “什么都没说，只是看我一脸怨气，估计是抱怨怎么摊上我的。” 幽雅听到这话忍俊不禁，两人再次大笑起来。 她将吃剩的骨头扔进垃圾桶，此时装鸡块的盒子里还剩下最后一个，她将这块递给余树。 “没事，我不饿。”说着，他将鸡腿放回了盒子。 “那就放在这吧。”说着她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她的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台电视提供娱乐，剩下的不管是墙上，地面上，桌子上到处都堆满了书籍。 “我刚发现我家里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也许下一次你可以带点电影回来。” “比如什么？” “比如桑卓演的《竹楼先生》。” 余树听了皱起了眉头：“我记得你不是看过好多遍了吗？还有好几次拉着我去看的。” “那个电影就是很好看啊？” “我们能不能换换口味，比如白国的电影或者紫国电影，体验一下不同的文化。” “黑国电影怎么了？说出一个能比黑国拍电影还厉害的国家吗？” “要不下次咱们一起影像店选吧，正好让你长长见识，还有现代人谁还会买碟回来看的？” 幽雅听到这十分不服气，决定整蛊一下他。 她绕到余树的后面，从背后偷袭直接跳到他的背上，接着将满手油污擦满余树的脸。 余树大惊，连忙回击，两人就这样开始在沙发上开始欢笑的打闹起来。一不小心还将一旁的文件箱踹翻，里面的文件全部洒落在了地上。 这场闹剧以余树的胜利为结束，他两手控制着幽雅的双手把她按在身下动弹不得。不过幽雅也很开心，两人就这么注视着彼此，脸上都藏不住温暖的笑意。 “别闹了，我还要看你带回来的文件。”余树边说边放开手。 “你不需要休息吗？明天你还要去见新同事。” “你先睡吧，我马上就来。” 说完幽雅走去浴室开始洗漱，余树则是来到被踢倒的文件箱旁边将文件一个个捡起归位。 等幽雅洗漱完毕，已是晚上十一点。她从浴室走出看到余树仍在客厅里苦读文件，脸上的焦虑十分明显。 她没有走进卧室，而是依偎在了余树身边。余树也没拒绝，把她拥入怀中。 “进展如何？”幽雅询问。 “一点进展也没有。太奇怪了，我在研究高林家公子的遇害案，但这里几乎没有信息，你看...” 余树边说边从文件箱中抽出一张几乎空白的《医学诊断报告》。 幽雅接过报告，困惑地问：“无病史，无诊断，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案子到底是谁在负责？” “市中心分局。” “怎么可能？所有证据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之前找到的那段视频？” “你在说有人故意抹除了他们的痕迹，但为什么呢？我们都知道这是幽灵大盗的手法，如果要抹除证据，应该连同其他案件一起抹除才对。” “想想看，在琪琪和后续的幽灵大盗系列抢劫案中，我们找不到任何关于一个叫艾尔的女孩的线索，但在拉尔法的案件中却只有艾尔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幽灵大盗实际上是想栽赃给这个人？” 余树拿起艾尔的照片，缓缓地说：“恰恰相反，可能有人知道幽灵大盗就是艾尔，想要将罪责推给她。” 然后他转身向幽雅询问：“关于拉尔法案，你还有什么线索没告诉我们的吗？” 余树期待地看着幽雅，但幽雅并没有给出答案：“我也不清楚，你有什么想法？”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件，郑重地问：“几周前你和大龙去杀阿瑞的事，真的发生了吗？” 幽雅愣了一下，坐直身子回答：“我确实告诉过你，那件事是真的。” “那阿瑞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他确实跟我说了一些事，但我现在一点都不记得了。” “告诉我，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也不记得了。”幽雅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你记得什么？” “我就记得...我们去了一个谷仓，遇到了阿瑞和星，星当时在那当卧底。然后蒂利亚帮的人冲了进来，之后我就完全记不起来了。” 余树懊恼地拍着头，无奈的问道：“阿瑞有没有和你说拉尔法的事情？” 这时幽雅灵光乍现：“他确实说了！”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余树显得十分的生气。 “我说了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提到过拉尔法，但是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纸吗？” “哪一张？” “那张写着拉尔法和礼物的那张，我一直在尝试回忆这段。”说到这幽雅冷静下来开始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龙告诉我的。” 看来幽雅的怀疑是多余的。“那他还记得阿瑞当时说了什么了吗？” “拉尔法不是被下毒，他是被绑架的。” 幽雅听后沉默不语，余树见状问起：“有没有回想起什么，有没有那种灵光一闪的感觉？” “如果我真的记得的话我肯定有，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有。你确定吗？” “对，但是我不知道绑架是什么意思。他不就躺在圣昆汀医院里吗？” “没有过转院记录，只有两个奴隶在照顾他...等等会不会就是那两个奴隶？” 两人光速开车冲向医院，他们不顾保安的阻拦，强行停在急救车道前，直接下车冲上六十层。 来到拉尔法的病房，拉尔法仍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那两个奴隶仍然坐在房间了角落静静地看着。 幽雅一进屋二话没说一个飞扑就将两个奴隶按倒在地，正准备拿起手铐将他们拷起时，余树阻止了她。 “等等！” 他撩开奴隶的上衣，露出他们的背部，一个巨大守墓鸟徽章图案印在他们的背后，下面写着一句话：“敛财没有意义，让世界变好才能实现共同富裕。” 再看向两个奴隶的后颈，他们都佩戴着一个白色的项圈，上面写着：“黑国人力资源管理局，发放日期：49年十二月。到期日期：59年十二月。” “这是高林家的家徽和祖训，管理局下发的证件也没有什么异常，这就是合法的奴隶。”幽雅说道。她将衣服回归原样，接着站起身，也将两个奴隶拉起。 “那到底怎么回事呢，拉尔法在这里待着好好的，阿瑞说的拉尔法被绑架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树边说边走向拉尔法的床边，目光落在眼前的拉尔法身上，再次沉陷入深思。 就在这时，保安队长率领着一群保安急匆匆地赶来，对着两人大声斥责：“你们这是干什么？半夜闯进医院！车还停在急救通道上！” 幽雅迅速走上前，挡住了他们。她展示出证件，说道：“我们是派城警局的，正在执行任务，请给予理解。” “车已经被我们拖走了，不用谢，但你们得支付拖车费。” 她再次强调：“我再说一次，我们是派城警局的，需要钱的话请去警局要。” 余树没有心思关注病房门外的骚动。他弯下身，在拉尔法的病床旁，轻抚着拉尔法的左手，慢慢向上移动。 当他的视线落在拉尔法的脸上时，他突然感到寒意上涌。那么明显的一个细节，他早就应该察觉的，他竟然给忘了！ “拉尔法的脸上的伤疤去哪了？” 第54章 生物制药集团 时间已经过了12点，现在是周三的凌晨，距离湖心会议还有三天时间。 余树手指着床上躺着的拉尔法，但是拉尔法只是紧闭双眼，脸上没有丝毫的伤痕。 “这不可能。” 拉尔法在一个月前第一次和余树见面的时候，他的脸上留着一条长达四厘米的缝合线，就算是一个月过去也不可能直接毫无踪迹。 “那条伤疤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他就不是拉尔法，他到底是谁！” 门口的幽雅招呼着他说道：“余树，我已经尽可能拖延他们了，但是再拖下去他们真的要报警了。” 余树没有回应直接问道：“幽雅你带扫描枪了吗？” 幽雅一脸疑惑：“我怎么可能随身带着一个扫描枪？” “真该死。” 他直接上前撸起拉尔法的左袖子，掐起他的虎口。他很明显感觉到皮肤下一块的一块硬质物体。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幽雅问道。 “电子身份证就在这里，这就奇怪了。” 将拉尔法的袖子拉回原位，接着余树站起了身，若有所思的继续说着：“如果这就是拉尔法本人，那他的伤疤怎么不见的？如果他不是，那这个人是谁？拉尔法又去哪了？” “等等，你说他伤疤不见了？” 幽雅说着上前查看起拉尔法的面部，这才发现那道伤疤真的不见了。 “你说得对，伤疤确实不见了，也许是好了？” “这么短时间不可能好，我怀疑这就不是拉尔法。听着我们需要扫描枪验证身份。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拿。”余树说道。 “不行，我们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明早你去新的单位，我来测试拉尔法的身份，好吗？” 余树摇了摇头说：“我会和你一起来，这件案子没有结束之前我不会去的。” 幽雅抚摸着余树的脸温柔地说道：“你就放心去吧，我能搞定一切的。” 余树看着幽雅的眼睛，低头委婉道：“我只是感觉......” “你还有什么顾虑的？” 余树看着幽雅，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回到家，余树将幽雅哄上床后独自一人偷偷地来到了楼下的街边打起了彩虹暴徒的电话。 “惠南，我需要更多的人手。” 电话那头传来惠南疑惑地声音：“怎么了？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不会在她身边，你一定要用确保她的安全，至少要坚持到周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不一会传来惠南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的人你放心，蒙多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如果有我在还好说，但是不是别人在追杀幽雅，而是桑迪，他是个例外，你不能把他当一般的青皮来对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到：“听着兄弟，我能明白你凌晨一点给我打电话已经说明情况的紧急了，但是幽雅是个警察，她一天十二个小时都会待在警局，这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我们的。” 余树依旧不依不饶：“我告诉你，绝对不能小看桑迪的癫狂程度，他什么手段都做的出来。” “好吧，那要不我派卡诺去？” “我要最强的。” 惠南无奈的说道：“兄弟，你把我们好多人都吓走了，我们这能选的人也不多。” “不关我的事，如果幽雅出事你不会想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余树挂断电话后，望向空荡的街道，确认安全后回到楼上。 他发现幽雅已经睡着，便悄悄地爬到她身边躺下，随后沉沉睡去。 然而幽雅并未入睡，她背对着他假装睡着，但实际满脸忧虑地看着黑漆漆的墙壁。 余树的种种行为让她感到困惑。第六感告诉她余树有问题，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劝说自己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是两人关系的自然发展。 清晨，他们整理好衣物准备上班。 余树站在门口的镜子前，扯着自己的领子，不满地说：“这新衣服真是不合身，我开始怀念穿制服上班的日子了。” 幽雅拿着装满文件的箱子走到门口，看到余树的样子，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帮他整理衣物，一边整理一边说：“你这领带系得也太随意了吧？看起来像个刚入职场的新手。” 余树一脸无所谓：“你知道我的，我这辈子就没怎么系过领带。” “但现在情况不同，那些机构里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凭表现就能升职的，你得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我知道，我比你大七岁，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幽雅翻了个白眼道：“那老人家你怎么还不会系领带呢？” 余树笑着说：“只能说，人在擅长某些方面时，就会忽略其他方面。” 幽雅翻了个白眼，说：“我已经能预见到你在那里被欺负的样子了。” 送走余树后，幽雅驱车前往医院。当她再次抵达拉尔法的病房时，她看到一排身着灰色制服、戴着墨镜的人挡在门口。 幽雅上前想要询问情况，却被断然拒绝：“公子的病房目前不接受任何打扰。” 她见势不妙，便拿出自己的证件说：“派城警局，我现在要求你们离开。” “抱歉女士，即使是警局的人也无法进入。”另一名制服男子回应道。 “公共场所驱逐他人需要合法理由，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人摇头答道：“抱歉，我们无需提供理由。” 幽雅停下动作，眯眼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组织？” “我们隶属于生物医药集团，是圣昆汀医院的所有者，现在请您离开。” 这时，两名保安突然出现，夹住幽雅就要带她离开，但她挣脱了他们。 “你不用赶我，我会自己走的！” 她整理了下衣领，假装往后退。然后趁保安不留神，她快速蹲下躲到一边，绕过保安，撞倒了那名制服男子，冲进了房间。 然而等她看到病房内的景象，她瞬间惊呆。只见病床上空荡无人，高林家的两名奴隶也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房间。 “空房间？为什么会有人守卫一个空房间？拉尔法去哪里了？” 幽雅在震惊中被几只大手紧紧按住，周围的人群涌上前将她制服。但她并未自保，而是大声喊道：“拉尔法，他去了哪里？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然而无人给予回应。幽雅被他们抬出了医院。 幽雅坐在医院前的台阶上，她整理思绪，细细回忆每一个细节。 他们凌晨刚来过，今早就消失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安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头，她感到这件事不仅仅是中毒那么简单，肯定有人躲在背后暗中操作。 “要和余树说吗？” 她拿起电话，按出余树的号码准备拨打，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下不去手，最终还是放弃了。 第55章 秘密花园 此时的医院门口，四个制服男站在门口把守着这里，检查着来往的人员。 幽雅躲在台阶下，思考着。 “如果他们还守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们到底在守着什么？” “他们是生物医药集团，肯定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而且一定是医院的高层。” “我必须得再进去，但是他们已经把守住了门口，这还能怎么进去？” “快想想幽雅，想想怎么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溜进去。” “如果我是余树，我会怎么做？” 幽雅睁开眼睛，她已经想到办法。不自觉间，她的嘴上露出一抹微笑，和余树的一模一样的微笑。 保安室里，两个保安正手握对讲机，眼盯监控，监视着停车场里正开车离开的幽雅。 “她走了，百分百确定，但是不要松懈，她可能还会回来。” 对讲机的声音传到了所有制服男的话筒中，他们严阵以待紧接着周围。 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幽雅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她佯装离开，实则计划强闯这家医院。 一番伪装后，她再次回来，可是制服男还在正门守候，根本无从进入。 那侧门呢？ 看向医院的侧门，几个伙夫正在这里抽烟聊天，在他们身后的一扇紧闭着的铁门将是关键。 幽雅大步走上前，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的？” 一个伙夫见到幽雅十分疑惑。 “你干什么的？” “我还想问你你们在干什么？上班时间在这里聊天，还是在领导要来的日子？” 这个问题让他们更加疑惑。 “领导？什么领导要来？” “昨天晚上的会你们一个个都不听是吧？一会所有人在食堂集合，我要再重申一遍规矩！” 听到这，几人瞬间有些胆怯。 “抱歉，我们马上回食堂好吗？” “现在抱歉有点晚了吧？摸鱼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呢？” “我只是没想到您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所有人，一会到我办公室。” “对不起对不起女士，我们马上就回去。” 伙夫们一个个立马将手中的烟头丢掉，毫无防备的打开后门陆续走入。就这样，幽雅跟在他们后面轻松的潜入医院。 看着伙夫们回到食堂，幽雅可没心继续演戏，没有理他们转而走进大厅。 大厅中央的接待台内，一个小哥正在电脑上查询着什么。见到幽雅的到来，他也没认出来，只是当普通的客人对待。 “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 幽雅摘掉墨镜问道：“帅哥，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你说什么？”小哥疑惑地问道。 幽雅指向一旁站着的制服男，小哥神秘兮兮的说道：“门神吧？不知道，我还想问呢。” “你知道能去哪问吗？” “不知道，这得问领导。” 幽雅从兜中掏出五块钱偷偷塞给小哥，小哥看到后反常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也要去院长的‘秘密花园’？” 幽雅不明所以，不过既然演戏已经开始她就将计就计。 “是的，我需要去见院长。” “我去，我真受不了院长这么大了还要搞这些，你们还要倒贴钱。” 幽雅已经意识到这是什么了，又递上了五块钱说道：“不要告诉别人，这是给你的好处。” 小哥再次收下钱，接着说道：“还是你懂。不过我刚才查过院长现在不在医院，不过我会帮你通知院长的。对了还有这个...” 只见小哥从底下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幽雅。幽雅接过瓶子查看起来，瓶子上面装着一个喷嘴，上面能够挤出一些透明的液体。 “这是什么？”幽雅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友情提示，他来之前你先涂上，最好多涂一点，前后都涂上，不然一会要找罪受。” “啥？”幽雅露出了恶心的神情。 “别啥了，电梯就在那里，院长的‘神秘花园’就在六十一层。” “六十一层？这楼不就六十层吗？” “你们新人当然不懂。没人的时候进电梯，按住六和一就能到那里。院长一会就到。” 说着小哥不再理她，自顾自的拿起了电话打了起来。 她按照小哥所说的走进了电梯，可是现在是白天的医院，人流量巨大，几乎每一班电梯都是人满为患。 不过幽雅知道一个小技巧。她直接按下了去最高层六十层的按钮，等到电梯抵达六十层楼之后，电梯里几乎已经没人了，这时就可以放心按下六层与一层的按钮。 按下的一瞬间，电梯突然停运。正在她不知所以时，电梯轰然下降，速度极快差点没把她震晕。 不知过了多久，待电梯停稳，电梯门仍然没有开启，不过电梯的地板开始倾斜，按照地板上的花纹构建出一条朝下的阶梯，她没握住扶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从阶梯走下，这里是一片黑暗的空间，旁边的接待台能看出这里似乎是等待大厅，只不过没有任何人。 这时背后传来金属撞击声，她回头看去。只见电梯下方的阶梯被收起，接着电梯直接上升离开了这里。 “等等！我还没...” 待电梯离开后，周围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一条宽敞而又明亮的走廊映入眼帘。 这里的布局与六十层十分的相似，装修都十分的豪华。 走廊的两侧依然是大玻璃，透过玻璃里面应该就是病房，不过这里的灯都是关着的，而且透过走廊上的玻璃她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样子。不过看向走廊的尽头，似乎有一个房间的灯是开着的。 她马不停蹄来到了房间门前，虽然灯开着，但是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任何东西。 她又尝试敲了敲玻璃，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光学偏移玻璃加上完全隔音的玻璃，说不定还防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安的感觉涌来，她右手摸向自己的手枪，左手放在房门的门把手上，随即举枪冲进了房间。 房间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会议桌，周围摆满了办公椅。一个男人正坐在会议桌边，靠着椅背，背对着房门的方向休息。 “派城警局！先生请您自证身份！” 对方丝毫没有反应，待她靠近她才注意到这个人额头上带血的空洞，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震惊之余，幽雅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但是这里根本联系不到外界，一丝信号都没有。 “他妈的，怎么和电视剧一样到关键时刻就没信号啊？” “等等，刚才电梯是向上走的，所以这里并不是六十一层，而是地下室，所以才没有任何信号。” 就在这时，熟悉的金属撞击声从楼道传来，又有人下电梯了。 她急忙将锁上房门，关闭灯光，坐在房间角落等待时机。 “是院长来了吗？” 幽雅不敢确定，她感觉眼前这个死去的人才像是院长的样子。 透过偏光玻璃，她看到几个人影来到了房间门口。 “我被发现了吗？” 幽雅手枪保险拉开，准备正面应对。 然而来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为了追杀幽雅到此处的桑迪和他的一群手下。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小弟，全部全副武装，神情凶恶，势必要在此杀死幽雅。 不过为首的桑迪却一脸懵逼，看着手上拿着的那罐润滑剂，不禁的发出疑问。 “前台小哥给我这罐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第56章 六十一层 “叮~” 楼道尽头传来了金属敲击声。 “今天竟然如此热闹，这个秘密之地，竟然有这么多人。” 桑迪回头望去，电梯回到了这一层，一个八尺高的大汉从电梯中走出，来人正是蒙多。 他眼神凌厉，步伐沉稳地行走在黑暗中，这让桑迪的小队有些慌乱。 “大哥，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 蒙多的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尽管在黑暗中难以看清他的面容，但他庞大的身躯已经充分显示出他的危险性。 这时，蒙多突然蹲下身子，开始蓄力，然后如离弦之箭般，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桑迪。 桑迪的小弟们纷纷掏出枪，朝着蒙多射击。巨大的枪声在楼道中回荡，然而，门内的幽雅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走廊空间狭小，无处可躲，每一颗子弹都准确地击中了蒙多的身体。但蒙多并没有躲避的意思，他只是用双手护住头部，径直朝他们冲来。 “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站在最前方的小弟心生怯意，正欲收枪后退，蒙多的拳头却已到了面前。 只闻一声闷响，那人被蒙多一拳打飞数米开外。 其余三人继续朝他射击，可子弹打在他身上犹如以卵击石，纷纷弹开。 蒙多双手各抓起一名小弟的脑袋，朝玻璃幕墙猛砸过去，直接将他们的头骨砸得粉碎。 解决掉三人后，最后一名小弟还在负隅顽抗。他从身后掏出一把霰弹枪，瞄准蒙多的胸口，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蒙多的衣服被炸得粉碎，露出结实的肌肉，然而经过霰弹枪的洗礼，他的皮肤上竟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怎么可能！？” “这就是你们的全部本事？” 蒙多双手抓住最后那名小弟的头，将他高高拎起。随着力道逐渐加大，蒙多的手上传来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最后一名小弟也停止了挣扎。 待一切平息之后，一阵鼓掌声从他背后传来。 他朝后望去，只见桑迪边鼓掌边说着：“皮下植入体？你知道这玩意在黑国可是非法的。” 蒙多转过头来气势汹汹的说道：“还得感谢大先生的地下诊所。” “我能看出你的腹部和手臂上都装了内置装甲，用的什么材料连子弹都打不破？素金属对吧？一定很贵吧？” “每一分钱花的都是值的。”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暗杀行动都能被你阻止了，不过这次不再会让你得逞了....” 话音刚落，蒙多的右臂便飞了出去。 蒙多盯着自己消失的右臂，还在思考着发生了什么，突然感到重心一失，向前直接跌倒。 疼痛在三秒之后才到来，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尽断，伤口处皆是一道平整的划痕，仿佛被极度锋利的刀刃切开一般。 “你，你做了什么？！” 桑迪俯下身，抚摸着蒙多的脸庞说道：“人们叫我六指桑迪，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自己都说六指了，你肯定有六个指头啊？” “这么好猜吗？那我还得想一个新名字，不过你说的对。” 他展露出自己的左手，只见那左手的右侧小拇指下还长着一个用刀刃做成的手指，上面散发出不祥的蓝光。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筑基金属，灰国遗产，世界上唯一带有能量的金属。” 他将蒙多的头抓起，左手紧握着他的脖子。 “现在，在我砍掉你脖子之前告诉我，你到底为谁工作？这样我好送你上路。” “去你妈的。” 蒙多最后撮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发泄着不甘。 桑迪并没有理会，左手一挥就将蒙多整个腹部皮肤砍下，里面植入的正面装甲掉了出来，露出了其下裸露的肌肉。 “兄弟，如果你不说，我会把你每一寸的皮肤剥下，用火灼烧你身上的每一寸地方。这个过程中我不会让你晕过去，直到你说出口。” 一口血从蒙多嘴中吐出，他颤抖着说道：“他不会放过你的。” “谁？” “为了城市之王。” 蒙多笑着喊出最后的口号，接着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城市之王？” 桑迪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先前被打飞的小弟踉跄的从远处走来，幸好他只是正面挨了一拳，比起被捏碎的其他三人，他至少还有呼吸。 “老大，怎么样？” “城市之王，谁是城市之王？” “城市之王，就是两年前的那个人。” “对，但是他不是两年前就不在了吗？” “最近有传言说他回来了，但是并不能确定真假。不过现在问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可能很快就有人要来了，我们必须赶紧撤离。” “你说的对，我抬着他，你抬着其他人。”桑迪指了指地上的蒙多。 “啥？你就抬一个人？你这不是偷懒吗？” “那你抬他？” 小弟看了看蒙多的巨大身躯，摇了摇头。 “算了你抬吧，三个人至少我能托着他走。” “想要吃个鸡肉卷吗？”桑迪突然问道。 “至少先把他们处理了再说吧？” “我只是提前说说，回去路上买个鸡肉卷，你想吃吗？” 小弟叹了一口气。 “蔬菜卷吧，鸡肉卷太油了，老吃垃圾食品活不久的。” 两人就这么边闲聊着，扛着几人离开了这里。 他们不知道从哪拿来几个担架，他们把几具带血的尸体往上一放，正大光明的走出医院，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们。 躲在房间内的幽雅目睹了一切，不过在她的眼里只看到几个黑影在来回穿梭，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她颤颤悠悠的打开了房门，确认楼道没有动静后才放心。 “应该是巡逻的吧，幸好没有被发现。” “为什么医院的地底有一个神秘的空间？为什么在这里有一个死人？” 她再次打开灯，开始研究起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侧面有一些洞洞板，上面夹着一些文件，不过更像是章程，她拿起它们开始阅读起来。 “施坦恩集团的徽章？为什么他们会和生物制药集团有联系？” “高林家主和圣昆汀医院院长的合影，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院长，但他到底是谁？还有为什么医院到底把他儿子藏哪了？” “这是黑国陆军军医院？他们还和军队有联系？” 她拿出手机将几张照片拍下，接着带着这些宝贵的资料，匆忙的逃离这里。 下午，警察已经包围在圣昆汀医院下。 陈蓉警官站在幽雅的身边，一起看着眼前的这座巨型建筑。 “市中心分局的同事们都已经进去调查你说的命案了，不过我真没想到是你报的警。” 幽雅瞥了一眼他，心里十分的不耐烦。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想要模仿余树，跳出规矩之外。” “恕我直言，我和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我能看出来，你们两个真的很配，两个都那么自以为是，根本听不进去其他人的话。” “陈警官，我认为你过分了。”幽雅怒气浮于言表。 “我也觉得你过分了，这是我们市中心分局的案子，我没有向上面举报你私自行动已经很不错了。” “而我也没有向局长说你做的那垃圾报告也是仁至义尽了。” 陈警官笑了笑，低声说道：“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要调查你不应该调查的东西。不然你的结局不会好的。” 面对这番警告，幽雅既不解又愤怒，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一个前来的同事所打断。 “幽雅，你能确定你说的属实吗？” 幽雅点了点头：“每一句都属实，在这个医院的地下有一个叫‘秘密花园’的地方，在那里我发现了受害者，脑门中枪。这是截图。” 面对截图，那个调查员却十分的疑惑：“你说是在六十一层发现的？” “对，但其实不是六十一层，你要按住六和一才行。” “我知道，但是我们照你说的做并没有去往什么六十一层。” 听到这话幽雅十分的疑惑，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确实去了，不信你问前台的那个小哥。” “小哥？一层接待大厅的那个？可是今早执勤的一直是一个名叫小李的女孩，她说她并不知道你所说的事情。” “女孩？她肯定在撒谎，把她带过来我问问。” 另一个调查员带着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来到了他们面前，很明显和早上她所遇到的不是同一人。 “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年了，接待大厅一直是我的位置。”小女孩说道。 此时陈蓉指了指幽雅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她？” “今早上？我记得是在大厅里见过她，但是她只是路过我并没有和我说过话。” “我今早做了全部的伪装，当然认不出我。”幽雅笃定。 女孩摇了摇头。 “你并没有做任何的伪装，你一直穿着眼前的衣服，十分的引人注目。” 听到这话幽雅直接愣住，连忙掏出手机中的图片。 “不可能，如果我没去六十一层，那我怎么可能拍的出这些照片？” 这时带那女孩过来的调查员查看起这些照片。 “这些文件我好像也看到过，是在六十层的主管办公室墙上的洞洞板上。” “怎么可能？”幽雅震惊。 另一个警官也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我去过六十层和六十一层，两层绝对不是第一层。” “没错，监控显示你今早确实去过六十层，不过那时候你试图闯入安德森公子的病房，结果被赶了出来。” “安德森是谁？” “卢尚-安德森，安德森家族的长子，他今早因为摔断了腿进入了医院。”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分不清病房在哪，让我再去一次就能给你分辨出来。” “事实上我们已经收到了圣昆汀医院给你写的禁令了，你以后不允许出现在圣昆汀医院外十五米范围之内。” “我告诉你们了！我绝对不会弄错！我去那不下十次了！” “可问题就是你确实认错了，拉尔法病房在他的隔壁。安德森公子今早因为怕媒体采访所以要求不接受任何人的接见，这才把你赶出来的。你去的时候他正好在厕所。” 这把幽雅又整懵了，她连忙摆摆手说道：“可能是我去错了吧，但是我后来又来了一次，那次我才发现的尸体！” “是的，你被赶出医院后开车走了，不过过一会你又从侧门进来了。” “对！我就是从侧门进的！那些食堂的伙夫可以作证！” “嗯，接着你就来到了前台，但是你只是在那里徘徊了一会就离开了。” “什么？” “这是我们所看到的，接着你就进了电梯，来到了六十层，然后进入了院长的办公室。” “这不可能。” “你再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去的是六十层？” 幽雅被被问的心虚了。 “我确实是去的六十层，可那是为了把所有乘电梯的人都甩掉。等没人了我才按六和一，电梯直接坠到地底了！” “但是监控显示到了六十层楼之后，你开始疯狂的在摆弄着电梯按钮，结果电梯就被你弄开了，你到六十层直接进入院长办公室。” “不，绝对不会是六十层，因为我去的那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那是六十层，医疗等级八级才能去，当然没多少人。” “灯都是关着的！” “当然关灯，因为那是早上九点！如果像你说的地下室，灯关着你怎么可能看得见？” 见幽雅越说越激动，陈蓉安抚着她的肩膀问她：“幽雅，告诉我真实发生的事情，独自调查没关系的，接受处分就好了，没必要报警来掩饰。” “不！” 幽雅已经崩溃，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一切都是幻觉。 她并不是因为没人相信她而崩溃，而是两次这样的经历，加上这次的铁证如山，让她开始相信自己确实有精神问题。 “幽雅你还好吗？你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差。”陈蓉警官继续关切的说道。 “不可能！你们绝对是联合起来骗我的，我不可能再一次被你们骗了！” 面对幽雅歇斯底里的咆哮，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是说，这已经不是你的第一次了？你之前就有过这种经历？” “不不不不对。” “你确定你的精神真的正常吗？因为从你的回答上看来你好像出现了很多的幻觉” 幽雅被这句话问醒，连忙调整心态平静的说道：“抱歉，请让我冷静一下。” 她连忙跑回自己的车上，手抱着头不停地颤抖。 “不可能，我记忆中的场面那么清晰，难道真的是幻觉吗？” “我真的是个精神病人吗？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第57章 黑国精神病人 “现在你告诉我，你偷偷跑进了医院的高层的办公室里偷拍商业机密，然后是为了调查一个不归你管辖的案子，最后你还报了假警脱身。” 审讯室内，局长一脸吃石的表情，他用手捂着面部不忍面对她。 “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我刚刚表扬过你，你就整这出幺蛾子？” 幽雅坐在局长面前，显得十分的内疚。 “局长，是我弄错了，我以为医院他们在做对受害者不利的事情。” “怎么会有医院对伤员做不利的事情？这是什么逻辑？” “不知道，但是我以为我看到了凶案。” “以为？为什么你能‘以为’你看到了凶案？你是失了智吗？” 幽雅摇了摇头，她很后悔没有给那个死者拍照。 “但是我确实拍到了一些信息。” “那是人家的商业机密，你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拍的，他们会起诉你的。我很惊讶你为什么还不删？” “我不知道...” “听着，幽雅，我已经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唯一的义务就是告诉你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首先你会被吊销执照。” 幽雅哽住了，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是要解雇我吗？” “市中心分局的人认为你的精神状态欠佳，不再适合履行警察的义务” “精神状态欠佳？这肯定有什么误会！” 局长摇了摇头。 “按照章程我绝对不会让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警察入职，但是我认识你很久了，我也知道你和余树一直是我们之中最出色的人...” “既然你认识我你就知道，我真的没有任何精神问题。” “如果你没有精神问题，那你怎么解释你偷偷跑进医院拍照报假警？这已经不是小错误了，这是犯罪！你不承认你的精神有问题难道你要承认你是个罪犯吗？” “求求你，这是我的梦想。能够在派城打击罪犯，声张正义。这是我命中注定的职业。” “可你也得为我们考虑。我不希望你因此入狱。或者说我不希望是因为我怜悯你，把你留在警局，导致未来有一天你失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然后你自己也进入监狱。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幽雅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的膝盖，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 “我是一个好警察，为何这种事情会降临在我身上。” 局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人生便是如此，你需要接受它。不过你不必担忧，我们这里始终有你的一席之地，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精神状态良好，或许你就能回来。” 幽雅接受了事实，不再流泪，只是无望的垂下了头，不再动弹。 局长见此，深深地叹了口气，失望与无奈溢于言表。 “请交出你的警徽、警察证和配枪。” 幽雅无神地看着前来收缴她装备的同事，木讷地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三样能证明她警察身份的物品。 局长拍了拍幽雅的肩膀，说道：“你先回去吧，你的东西我会让实习生给你送回去。”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办公室，同事们纷纷投来惋惜的目光。徐警官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副他早已洞悉一切的神情。 “我跟你说过，你效仿那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听到这句话，幽雅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挥拳打向徐警官的鼻梁，将他击倒在地。 她还想继续出拳，但立即被办公室里的同事制服。就在她即将被戴上手铐的时候，局长再次制止了他们。 “这次放过她吧，她有一些精神疾病，让她回家休养一下。” “精神疾病？”众人传来唏嘘声。 这是幽雅一生中最难过的时刻。 她从没想过她会是这样的结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上精神病的标签，如同老鼠一般被赶出警局。 ... 戈壁滩上，一条马路横跨整个沙漠。 这里看不到一点人烟，看不到一点植被，只有天边凸起的群山为这无聊的环境添了一点色彩。 此时星正披着黄色的吉利服趴在一处沙丘顶上。他手里拿着望远镜，静静的盯着远处的公路。 一辆白色的车缓缓驶过，车身上印着巨大的标志，在标志的旁边用蓝色的字迹写着：“黑国边境巡逻”。 很明显这不是星的目标。 这时又一辆白色的老式跑车驶来，直接在路中间停下，这引起了星的注意。 “来吧，让我看看和你交接的人是谁。” 星从口袋里掏出摄像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刻，可等他看清从车里人的模样后，他瞬间愣住。 他从躲藏的沙丘后走出，花了几分钟来到车的旁边。 车的司机正坐在驾驶室不知在干什么，他敲了敲车窗，可对方依然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是谁，快出来！” 司机这才摇下车窗，战战兢兢的询问：“我只是路过，车抛锚了，没有别的意思。” 此人正是卡诺。 星无语的说道：“前面就是青国了，这里可是边境，你为什么要经过边境。” 卡诺支支吾吾地：“我去看我奶奶？” “你全家都死光了哪来的奶奶？别装了，是城市之王叫你来的对吧，他告诉你跟着我。” “不，我没有要监视你的意思，我只是车没油了。” “别废话，下车。” 星一把就将他的车门打开，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威胁着他。 卡诺见此情形顿时跪地求饶，泣不成声。 “求求你，别杀我，我还有妹妹和侄女要养活，我也是迫不得已。” “下车！别让我把你抬下车！”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眉心，他只能服软，颤颤巍巍的走下车。 他来到路旁边，最后看了一眼沙漠与蓝天，闭上双眼屏气凝神等待死亡的到来。 “嘭！” 枪声响起，可他发现自己还活着。 他不可置信的朝后看去，没想到星没有对他开枪，而是对着车的轮胎开了一枪，车胎顺势瘪了下去。 接着星收起枪走到车的后面，接着伸手招呼起他来：“别傻站着，来推车。” 卡诺见状连忙上去帮忙，两人合力将车推到了路的旁边。 “现在你车没了，距离最近的小镇伦不落也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你先和我走吧。” “走？去哪？” 星看了看他说道：“你不是要监视我吗？那就正大光明的监视。” 卡诺十分的不解：“你不想杀我吗？” “杀你？为什么想要杀你？” “因为我确实是奉城市之王的指令来跟踪你，他肯定和你有什么过节吧？” 星笑了笑说道：“过节倒不至于，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他为什么要我跟踪你？” “我不会回答你的，只要你不捣乱你就是安全的。” 星朝着远处的沙丘走去，卡诺见状连忙跟上。 他们一起趴在沙丘之上，星继续裹着那层黄色的吉利服，但是卡诺却什么都没有，在沙漠中十分的显眼。 星将卡诺的身体压了下去，沙子覆盖在卡诺的身上，只留露出一个头在外面，这才隐藏去身形。 “所以我们来这到底是干什么？”卡诺问道。 “少问，总之是一件不值得你向城市之王汇报的事情。” 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趴在沙漠上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一辆其他的车驶过。 周围的热浪不断翻涌，炙烤着二人。他们汗如泉涌，汗滴刚落在沙子上就被高温直接蒸发了。不过两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把自己的身体埋藏在沙子之下，那里凉爽的泥土就像冰箱一般。 不知是不是因为星也耐不住寂寞，他开始和卡诺闲聊起来。 “所以你有一个妹妹和一个侄女，对吧？” “是。” “她们过得怎么样？” “侄女在读一年级。我妹妹马上要上大学了，她被安排出国上大学了，需要高额的学费。” “是吗？哪个国家？” “红国。” “红国？语言怎么样。” “过了，现在就差学费。” “真厉害，红国那语言就和小人书一样，完全看不懂。” “是的，我也完全看不懂，但是她成绩很好，我还挺希望她出国的。” “不过你现在多大了？感觉你像是个初入这行的人。” “二十六。” “那可真是年轻，这么年轻就要抚养一家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是至少她们都还有未来，我只是想努力确保他们能够自己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 星看了看旁边的卡诺，眼神中对他多了一些敬意。 “那就好好跟着城市之王，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的。” 卡诺摇了摇头继续问道。 “我还是不理解，既然我是被城市之王派来跟踪你的，你肯定有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杀了我？” 星故作玄虚的回问。 “你现在还不明白城市之王的能力吗？他知道我们所有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他知道每个人的一切事情，这就代表着他能够推断出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会干什么。” 卡诺仍然十分的困惑。“我还是不能理解。”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做什么，他都知道。我们正在聊天这个事情说不定他也知道，所以你监视我在干什么事情其实根本没什么意义，他都早已知晓。” “那他的用意是什么？” 星露出邪魅一笑。 “城市之王能够做到这些是因为他的超级智商，而碰巧我认识一个和他同样智商的人，所以我知道一些技巧可以反制他。” “我知道了，反逻辑。这个就是当年为什么他倒台的原因对吧？” “还不止，凭我知道的还不足以打败他，只有那个人可以。” “你说的那个旗鼓相当的人？他到底是谁？” 远处突然传来轰隆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们向远方望去，看到两个车队从公路的两端驶来，每个车队由一辆大卡车和几辆皮卡车组成，似乎在运输一些重要物资。 星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边看着边说道。 “终于等到你们了。” “等到谁了？”卡诺问道。 星摘下望远镜递给他，接着开始解释。 “从左边是来自青国的是兰撒切尔帮，右侧来的是黑国的萨鲁诺帮。” “在我潜伏在阿瑞身边的时候我曾经听到过拉尔法的事情。有人绑架了他，将他交给了萨鲁诺集团，并让他们转运。” “他们最后的任务就是把拉尔法送到这里。如果有人知道拉尔法的去向的话，那一定就是他们。” 第58章 第一代 道路中央，两个车队在此地停下对峙。 车队的末尾被摆上绕道的标志，各自的人马在这里警戒着来往的车辆。所幸的是这里地处偏远，没有什么车辆经过。 一个胡子男从兰撒切尔帮的车队中走出，似乎是这帮人的首领。 从萨鲁诺帮前来交易的人是一个光头，不过他面色生疏，不禁让对面起了疑。 “新人？” “是，从此之后由我来接替阿瑞的工作。” 胡子男点了点头，指向路边那辆抛锚的车，那辆被星打爆轮胎的汽车。 “那是你的车吗？” “不是我们的车，不过如果你介意的话...” 光头招呼来一个小弟，让他上前检查车辆。 那小弟快速地走到车的旁边，一眼就看到压瘪的车胎。 “车胎爆胎了，应该是抛锚的车辆，应该不是其他帮派或者警察的车。” “很好，我们应该可以继续交易了。”光头回应道。 胡子大叔听闻挥了挥手指头。一个帮派成员从他的背后走出，他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破旧的公文包。 他走到两个人中间，蹲坐在地上打开了行李箱，成堆的纸笔映入大家的视野，在其之上还覆盖着一层白纸，那个成员专门将白纸挑了出来。 他盖上行李箱，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笔，然后将两者交到光头的手上，这让光头有些不解。 “这些是什么？” “合同。”胡子男回答道。 “合同？为什么我们进行这种不法交易还要合同？” “因为在青国合法，这个合同为了保证我们的合法权益，懂了吗？” 递纸笔的成员趁机对他解释道：“由于是不等交易，我有义务口头说明，我方将将认真履行青国合同法里所规定的权利与义务，一切以青国宪法为基础。任何法律问题牵扯到国际问题请查阅七色国联盟宪章以知晓后续步骤。” 然而光头没有听懂这句话里任何一个词汇。 “啥啥啥和啥？我们做不法交易的不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完了吗？” 胡子男一脸无语的说道：“你们帮派是没人了吗？阿瑞死后就不能派一个机灵点的人来吗？” “你竟然会想和一个疯子做交易？” “什么？没人跟我说他是疯子啊？我还以为那是他的说话习惯，还觉得他挺有趣呢，经常讲那些段子。” “那可不是段子，都是一些不搭边的疯话，难怪你和他这么合得来。” “总之他是比你机灵点。” 这边的交易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进行着，远处的星和卡诺还在远远地观望。 星举着相机，不间断地拍着兰撒切尔帮的人。 “为什么你要拍他们？”卡诺问道。 “你为什么会问那么多问题？” 签完合同，装满现金的箱子交到了光头的手里，光头也将车钥匙交给了对方。 双方互换了卡车。兰撒切尔帮带走了装满奴隶的卡车，而萨鲁诺帮将对方带来的空车开走了。交换卡车比一般装货卸货快捷的多，这样在警察赶来之前就能逃之夭夭。 见双方交易结束，星立马扯下伪装起身。 “他们要走了，不能让他们走。” 卡诺跟着他跑下沙丘，来到一处低洼处。星将掩盖在沙子之上的迷彩布扯开，露出其下隐藏的一辆越野吉普车。 “快上，得在他们跑出边境之前拦住他们。” 两人坐上车，朝着兰撒切尔帮的车队追去。 而在兰撒切尔帮的大货车中却是一片静谧。胡子男悠闲地躺在副驾驶睡着觉，驾驶座上的司机也被这氛围所感染，打起了瞌睡。 为了打起精神，他将车载电台打开，里面爆出的音乐瞬间将胡子男吵醒。 “啊！怎么了？我们到家了吗？” “还有八十公里，老大。” “别摆弄那电台，我还要睡觉呢，而且黑国的音乐审美真的不容乐观，就和他们的电影质量一样垃圾。” 司机果断关闭电台，然后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却发现一辆陌生的吉普车紧跟其后。 “老大，后面似乎有辆车跟着我们。” 胡子男带着困意说道：“减速让道让他们先走，如果对面强行拦截就摆出青国国旗。” “那不是电影里的场景吗？那能有用吗？我们可是在别的国家土地里犯法了诶，这里人家独大。” “你都知道没用了还不赶紧让道？” 司机拿起对讲机，向所有成员喊道：“所有车辆减速，让他们先走。” 指令下达后，车队的车辆纷纷靠向一边，为吉普车让行。 吉普顺势开到了车队最前面，路过时卡车司机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车上的两个人，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仅仅几秒钟后，他的预感就成真了。他看到开在最前面的头车被撞出了马路，前面的车辆纷纷紧急刹车，他也顾不上没系安全带在副驾驶睡觉的老大，一脚刹车踩下去，直接让胡子男和前挡风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 胡子男被撞得满脸是血，踉跄地下了车，边走边骂着。 “哪个啥比这么会开车？” 司机也从驾驶座走下，他指着远处的沙漠说道：“老大看那里。” 只见两辆车矗立在沙漠之中，冒着滚滚的浓烟。两辆车均遭到了撞击，不过好在车身够结实，都没有多大的损伤。 胡子男走上前查看，发现头车里的帮派成员均已被撞晕，气冲冲的再看向吉普车，里面卡诺早已高举双臂做出投降的手势。 “你会不会开车？你不会开我要好好教育你一番！” 他边骂着边把卡诺从车上拽下扔到沙漠中间，当着他的面直接掏出手枪。 卡诺见到这一幕显得十分吃惊：“哥们，不至于掏枪吧？有什么事找保险公司就好了。” “什么保险公司，我要在你脸上开几个洞，看看保险公司给不给你赔。” 这时卡车司机才姗姗来迟，他朝着胡子男禀报道：“货物都完好无损，除了头车，其他的车没问题。” “头车里的老布和老森受伤了，快叫人把他们搬上其他车，回到青国后再去医院。我要给眼前这个小子一点教训。”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卡诺，吓得他一身哆嗦。 帮派成员陆续前来，一些人开始对头车上的成员进行救援，其他人站在一旁开始看热闹，议论声此起彼伏。不过这时卡车司机发现了异常。 “不对啊，我记得吉普车路过的时候我看到他们车上应该有两个人。” 老大疑惑地转向司机问道：“两个人？” “应该还有个司机才对，这小子不是开车的人。” 司机刚说完，突然，胡子男注意到身后人群的声音消失了，沙漠中只剩下风的声音。 风？这么热的天，沙漠中怎么会有风？ 他回头望去，他的部下一个个都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只剩下他和司机还站在这里。 “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司机也被这一幕所惊讶。 胡子男怕了，举枪对准空气说道：“别再躲了，出来硬刚！我根本不怕你！” 话刚说完，司机双脚一歪，两眼一闭，仰面倒下。 只见司机的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人全身包裹着白色，头戴白色的袈裟，脸上带着一层薄膜掩盖去面容，显得十分神秘。 虽然胡子男看不清对方的面庞，但是卡诺认出来了，这人正是那天来找彩虹暴徒的“执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 胡子男举枪逼问对方，可是下一秒他的枪就从手中飞出，飞到十几米外的沙漠中。 神秘人用着粗糙的口音说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胡子男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到底要问什么？” “拉尔法，你把他带走了，他去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 “拉尔法-高林，有人毒害了他，但是事实上萨鲁诺帮将他转运给了你们。” “我们？我们只是运奴的，合法合规，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拉尔法。” “你们一定认识，他们明确的说明了要运到边境。” 胡子男顿时懵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有说是哪个国家的边境吗？” “我检查了他们的运输记录，他们只和青国的有来往。” “那你有没有想过青国可能有很多的集团在做这个事情？有没有可能不止我们一家在这里和他们交易？” “那就告诉我哪些集团可能会去做这种事！一定是你们青国的某个集团干的。” “这我怎么知道？青国那么多家企业。我和你说的事情毫无关系，也毫不知情，你问我就和问你那毫不知情亲戚一样，我还能说啥？” “真该死！” 神秘人骂着朝着一旁的石子踹去，强力的踢击直接将石子踢成粉末在空中消散。 他缓了缓神，突然变得有礼貌起来。 “你最好把车修一修，抱歉把你的车撞了。” “你还把我的人打晕了，你怎么不说呢？” “他们犯法了，罪有应得。” 说完，他不再理会胡子男，径直走到卡诺的身边将他拉起，但是卡诺早就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 “别说，至少等离开这里再说。”神秘人小声说道。 “可是这吉普车已经撞坏了，我车还爆胎了，现在要走一百二十公里的路才能走到镇上，怎么办？” 神秘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指向兰撒切尔帮的车说：“那不都是车吗？” 胡子男听后一脸不可置信：“你们要干嘛？你已经撞坏一辆了还要开走一辆，你还要脸吗？” “只是借用一下，萨鲁诺帮会还你的。” 随即两人坐上对方的吉普车，朝着回城的方向驶去。 车上，神秘人摘下面罩扔到一旁，露出自己原本的样貌。面罩底下覆盖着的正是星的面庞。 “你就是‘执事’？”卡诺迫不及待的问道。 “很奇怪吗？不要告诉彩虹暴徒就行，城市之王则已经知晓也没必要说。” “可是你出八十万为了让那个女人活着，然后你还要帮城市之王去调查这个富家公子，你做这些是干什么？” 星眯着眼看向他，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知道吗？你问题太多了。不过只要你能帮助我，也许我会告诉你这些事情。” “我不知道我要帮你什么，但是我感觉你和城市之王是敌人，如果你想反对他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放轻松，我说了我和城市之王没有纠葛。” “但是我连你是谁我都搞不清楚，何谈合作之事？” 星耸了耸肩说道：“这是你翻身的机会，是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接不接受随你。不过我还挺喜欢你的，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我，所以我才给你提供这个工作的机会。” 卡诺皱起眉头：“什么机会？” “为黑国情报局工作的机会。” 第59章 阴阳 星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上面黑体大字写着：“黑国情报机构”。 他将名片伸到卡诺的眼前，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接下这个名片，这就代表着你将暂时为黑国情报机构工作。你将获得全新的身份，全新的装备和所有的支持。” 卡诺盯着名片问道：“新的身份？这是不是说明我不会再见到我的家人了。” “没错。” 他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他的邀请，这令星十分困惑。 “这份工作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这是你爽文男主开始的地方。你的地位将会发生扭转，你的经济条件将得到改善，难道你不想要吗？” “兄弟，我只是想赚够足够的钱，陪在亲人身边看着他们长大。做特工什么的，我可不想去碰这些事情。” “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能做很多的事情。为黑国效力可以赏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这难道还不好吗？” “我说了，我不感兴趣。” “你怎么可能不感兴趣？你这样做是在荒废光阴，你能为了家人放弃自己的生活啊？” 不只是卡诺厌烦了还是触动了卡诺的某根神经，他神情激动地反问道： “那代价呢？谁去送我侄女去上课？谁去参加她的家长会？谁去给她做饭？谁去教导我妹妹？我去实现梦想，她们的梦想又怎么办？不是所有人都配拥有梦想的，星！” 看到卡诺气的脸通红，星自知冒犯到了卡诺，默默地将名片收回自己的口袋中。 接着星长叹一口气说道：“抱歉，我真没想到。” 卡诺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你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毕竟这是城市之王交给我的任务。” 星也点点头，伸出手和卡诺相握，从此既往不咎。 卡诺放下手继续好奇的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瞬间击倒那么多敌人？” “这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 “你最后总会说的对吧？” “可能吧。” ... 此刻，时间临近五点。 这是余树在黑势力管理局工作的首日，然而，这一天他过得并不满意。 首先是办公室简陋至极的设备，这里的人居然还在使用纸笔记录，这让他想起家中那个同样喜欢怀旧风的女友。 其次，一整天下来，没有任何人与他交流，他完全不知自己该做何事，只能在办公桌上佯装忙碌，试图融入这个环境。 尽管他主动与隔壁的同事攀谈，但对方似乎毫无回应之意。 “这里真是怪异，为何没一个人说话？” 直至下班时分，消失了一整天的主管才匆匆现身。 那是一名金发女子，脚蹬高跟鞋，身着艳丽服饰，与这里的探员着装风格迥异，单从装束上根本难以看出她是这里的员工。 她突然出现在余树身后，轻抚余树的肩膀将他唤醒，这着实让余树吓了一大跳。 “你是余树吧？随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来到办公室，女领导将百叶窗拉起，自顾自开始脱衣服。余树见状赶紧扭头回避，可是生理本性让他不自觉的朝她看去。 “你没有必要回避，我只是把我的伪装脱下来罢了。” 听她这么说，余树才敢慢慢转过头直视她。 不过没想到女领导穿着的确实是一层伪装，在那层伪装之下铺垫着一层运动装，最终并没有让余树一饱眼福。 女领导整理好制服，轻抚了一下长发，戴上眼镜，坐回了办公桌后，开始审视余树的档案。 “嗯，一年破了五十多起案件，挺厉害啊？” 余树谦虚的回答道：“都是小事。” “我们这有肌肉的太多了，正好缺你这样有脑子的。所以你对黑势力管理局了解多少。” “据我所知你们都是探员，专门对付黑帮这一类的事情？” “太片面了。你以前在警局的对吧。警局和黑帮一直是，怎么说呢？互相尊重。只要不出格，不露出马脚，你们也不会找他们事。相对的他们也尊重你们，不会轻易破坏规矩。但是这种情况在我们这则完全相反。” “完全相反？”余树略感惊讶。 “你可以把我们和黑帮想象成处于战争中的敌对国，而战争中可没有什么规矩。只要他们见到你，轻则断你四肢，重则把你头砍下来送给你的家人。我们也可以不顾及法律直接处决对方。”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首先没有审判的过程吗？” 女领导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们可不是警察，警察是带他们去见法官的，而我们是带他们去见上帝的。” “自我执法？为什么？法律之下人人平等凭什么你超越法律？”余树质问道。 女领导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变得犀利。 “你想知道为什么，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说着她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一张黑白照片，上面记录的是一家六口人在野外聚餐的画面，似乎有些年头了。 “他们是谁？”余树问道。 “你不用管他们是谁，他们一家六口人在拍完这张照片的第二天就全死了，猜猜怎么了？” “谁干的？” “万艾-蒂利亚，蒂利亚帮的首领。就因为他们欠了蒂利亚帮十块钱，万艾就把他们家里的所有人都逼得跳入月牙河里，就连家里六个月大的孩子也不放过，全部惨死在河底，至今没有见到尸骨。” 余树听了也息了声。见震慑效果已经达到，女人开始讲起这段往事。 “我本来都抓住他了，我把枪指在他的头上，可我没有开枪，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我以为审判会带来公正，但是法官介于他没有动手，加上法庭上他的一句‘欠债不还，天理难容’，这让法官给他判了无罪。从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上帝也会犯错，他错误的让这些恶魔降临到了人间，而我们的职责就是送这些恶魔去地狱。这就是黑势力管理局。” 余树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说道：“看起来你还很信教。” “我爸爸是个教徒，我们一家都信教。你们警察局局长和我也是老交情了，他专门推荐了你，肯定有什么原因，不过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 “城市之王又回来了，伴随着黑暗的岁月，我们所有人都要再次闭嘴了。”悠马的声音略带一丝悲凉。 余树好奇的问道：“闭嘴是什么意思？我正好也想问，为什么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说话？” 悠马凝视着余树，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始解释：“你可知道两年前城市之王的事？那家伙可说是世上最为狡诈的罪犯，他不仅一统四大黑帮，还让无数人对其顶礼膜拜，称其不在修理者之下也毫不为过——” “——当时他的眼线遍布各地，我们开始相互猜忌怀疑，直到他垮台才结束。那段日子，我们称之为黑暗岁月——” “——如今他又回来了，黑暗岁月也将卷土重来——” 说着，悠马取出一部银白色手机递给余树。 “你的第一个任务在明日凌晨三点，任务开始前十五分钟打开这部手机，届时会有人给你打电话。在此之前，切勿打开手机，否则手机将直接报废。” 余树接过手机，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悠马却是一脸严肃。“相信我，这是血的教训。” 拿着手机，余树走出办公室，对悠马的话仍心有余悸。 他收起白色手机，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幽雅一整天都没给他发消息，心中感到一丝诧异，不祥的预感令他急忙赶回家中。 ... 回家进屋的第一眼，余树看到幽雅裹着被单坐在沙发上正六神无主，双眼通红地盯着墙壁发呆。 他关切地走上前，坐在她旁边问到：“你今晚不是还要执勤吗？怎么回家了呢？” “不用了，不再需要了。”幽雅的声音沉重而又细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说着，幽雅将一旁的报纸递给了他。余树接过报纸，只看到上面的一个大标题：《圣昆汀医院遭到不明人士入侵，嫌疑人疑似为精神病！》 “我就应该先给你打电话的，我就不应该自己去的。” 余树将报纸放下，安抚着她说道：“这不是谁去谁就行的问题。” “但是这不是小事了已经，他们开除了我，这件事情已经和我无关了。” “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会去解决的。”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可能解决的！” 幽雅的声音逐渐变大，她拒绝沟通的态度已经让余树猜到一二，他必须换个思路。 他靠近幽雅把她搂入怀中，轻声细语的问道。 “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把那车开到报废的事情吗？” “现在说这个哄不好我的，余树。” “你还记得你一开始一直在劝我不要这么做，说这么做不道德，但后来我们还是把车开爆了，为什么？” 幽雅沉默许久，缓缓开口说道：“因为我不敢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只要有你在我不怕后果有多危险。” “我对你有着同样的感觉，幽雅。不管我做多危险的事情，只要有你在我就感觉到安全。” 幽雅看着他，眼神里充满温柔。 余树拉着她的手说道：“还记得那句诗吗？‘不管世界怎么对我们...’” “‘...我们会对它竖起中指...’” “‘..不因为我们喜欢这样...’” “‘...而是我们天生坏种。’”两人一唱一和，将诗词念完。 幽雅将眼泪擦干，嘴上也露出苦笑的表情：“陈警官说我们是最配的情侣。”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让我们一起去解决。” 余树为幽雅擦干泪水，拉着她的手将她扶起，听她娓娓道来。 ... 周四深夜，时间已过凌晨一点，距周六仅剩一天。 见幽雅已然入眠，余树蹑手蹑脚地从她身旁坐起，悄无声息地下床，穿戴整齐后步出家门，未发出丝毫声响。 来到圣昆汀医院楼下，他凝视着眼前这座直插云霄的巍峨建筑，面色凝重，愤怒在脸上弥漫。 “你的地下埋藏太多秘密了，圣昆汀，这次我要把你挖个彻底。” 第60章 遥控器 公司的真相：公司代指那些一手遮天的超级公司，如同巨龙一般盘踞在派城的市中心广场。 黑国是科技企业发展的沃土，这里的公司包括但不限于：施坦恩生物制药，光电公司，富建军工科技，圣昆汀医药，欧式自然科技。 公司可以合法的召集军队或者使用雇佣兵，据说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公司在海外的财产。 ...... “我已经到楼下了，文件传过来了没有？” 余树手里举着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惠南说道。 “正在传了，圣昆汀医院建筑蓝图，文件很大需要等一下，最高清版本的也就这样了，我是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交给我就是了。” 挂断电话后，余树走进医院大堂，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正如幽雅所说，电梯地板上的图案呈阶梯状，中间似乎有缝隙，显得十分怪异。 他走进电梯，踩了踩地面，发现那层层图案竟然是堆叠在一起的，轻踩下去就有错落感。 “她说的没错，这个地板确实能塌陷成一个台阶。” 接着，他按照幽雅所说，同时按下六层和一层的按钮，然后静静地等待。然而，过了很长时间，电梯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无尽的寂静环绕在周围。 “他们肯定已经解除了装置，真是狡猾。那层楼到底在哪里呢？” 医院的设计蓝图已经发送到余树的手机上，文件足足有两百多千兆大小，错综复杂的文件将每一层的细节都展现得淋漓尽致，不过余树只想知道一件事。 “三根承重柱？医院总共六十层楼高，只需要两根承重柱，看来这层楼一定在高层的某个地方。” 但是会在哪一层呢？余树苦思冥想。 “这层一定是井底，而且还必须在高层，这怎么可能呢？” “除非这一层不是第一层。”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出大厅，看着门外长长的台阶，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那层楼其实就在一层的地下。 果然，刚来到楼梯间，他就发现，在负一层和一层之间藏着一个不显眼的小门，上面早已布满灰尘。 门的旁边有一个电子锁，需要输入四位密码才能进入。 “院长萨维斯，生日十二月二十八日，一二二八，太好猜了。” 输入密码，门开了，一条狭长的隧道直通黑暗的走廊。 来到走廊，这里的灯光昏暗，正如幽雅所说。两边是玻璃幕墙，病房依次排列，与六十层楼的装饰风格如出一辙。 他拿出手电，向前走去，逐个房间查找，终于在中间位置找到了那间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会议桌后面的尸体早已被清理。他不放心，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椅背，上面没有任何血迹。 “真奇怪，他们肯定把这里清理过了。” 他又照向墙上，那洞洞板上已经没有任何文件，都被取走了，不过他确实能看出那就是幽雅拍下来的洞洞板。 见这里没有什么可探索的了，余树决定离开，可就在他要走的时候，他瞥见房间顶部安装的摄像头。 “这里这么隐蔽，还有摄像头？那肯定不是给保安看的，会是给谁看的呢？” 出了房间，他朝着楼道尽头走去，最终来到了那个接待大厅。正对着接待大厅的是天梯间，而旁边发光的房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推开门，这里看起来像接待室，一旁的电脑屏幕上还闪烁着荧光，显然是监控。 见四下无人，他开始查看起监控来。 一段录像引起了他的兴趣，那段录像发生在前天的下午，正好是他和幽雅夜间来访之前。 画面中正对着会议室，会议桌边坐满了人。由于画面实在模糊不清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脸，不过他们正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 紧接着，一个男子走入会议室，对着大家开始演讲。 演讲到一半，突然，他拔枪射向会议桌前的一个男人，一发子弹穿透男人的眉心，让其倒在椅背上不再动弹。 周围的人一开始十分的惊恐，直到另一个男人又进入房间，这让现场气氛瞬间平静，周围人纷纷鼓掌起来。 “他们杀了一个人却开始鼓掌？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人们陆续的离开了现场，没有人在意那个被杀死的男人，就好像凶案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那男人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椅子上中间，直到被幽雅发现。 “她说的是对的，有人确实在这里被杀了，但是为什么？那人是谁？” “可惜你不会再知道了。”一个声音打断了余树的思绪。 只见黑暗中，陈蓉警官正站在接待室的门口，拔枪对准了余树的脑袋。 “站起来，背对着我，手举起来。” 余树举起手，缓缓起身，照着他说的做了起来。 “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对吧？”他冷静地问道。 “我只是做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 “什么样的警察会在凌晨一点来一间隐藏在医院下方的秘密空间？” “比你厉害的警察。” 说着他边拿枪指着余树，边来到电脑边删除了所有的资料。 紧接着，他逼迫着余树慢步走出房间，来到旁边的一个病房里。打开灯，余树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停尸房，旁边的金属床似乎就是为他准备的。 “我就知道只要幽雅在的地方一定就有你，所以我蹲守了整整一天，终于蹲到你了。” “那你还真是尽职尽责。”余树嘲讽道。 “现在算是帮我个忙，也算是帮你自己一个忙，躺到床上去，我不想看到你的脑花飞溅。” 余树听闻不为所动，只是一味的站在那里，这让陈蓉十分着急。 “我告诉你躺在床上去！给你自己留一点尊严！” 没想到余树完全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陈警官，我一直视你如兄弟，你真是让我失望。” 这时陈蓉发现余树的手动了一下，他立马警觉，余树的手紧握着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你手里是什么！缓缓转过身给我看！” “你确定？” “快点！” 陈警官知道就算余树手里拿着枪也不可能快过他的枪法，充足的信心让他做出这个举动，可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随着余树缓缓转过身，他也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物体，那是一个遥控器。 余树笑着说道：“惊喜吧？” 随着遥控器被按下，整层的灯光瞬间全灭。 陈警官在黑暗之中失去了视野，他立刻举枪朝着余树刚才的位置射去，可火光的照耀下余树早已不在原地。 “真可恶！他一定是在监控室拿到的那个控制灯光的遥控器！” 他刚想要去再次开灯，不料却被余树一把扑倒在地，手枪也被打落在一旁。 情急之下两人在黑暗中撕扯起来。 虽然两个人完全看不到对方，但是仍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他们互相拳拳到肉。每一拳都带着杀意，每一拳也带着求生的欲望。 余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打败陈警官，不然他手无寸铁与陈警官搏斗根本毫无胜算。 就要打倒陈警官时，一声巨响把他拉回现实。 他只感觉腹部收到一次重击，这股冲击让他直接飞离陈警官，倒在一旁。 他的腹部中弹了，子弹打穿了胃部，鲜血直喷。 灯被打开，他看到陈警官站在开关旁边，手里赫然拿着一把手枪。 “手枪？他怎么捡到枪的？我不是打掉他的枪了吗？” 疑惑之际，陈警官喘着粗气，慢慢走到余树旁边，蹲下解释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我也留了一个心眼。” 随即他从一旁捡起那把被打掉的手枪，一手一只，他竟然带了两把手枪。 “抱歉了余树，我发自内心对你充满敬意，但是这是你自找的。” 余树感觉到血水在他喉咙处翻涌，血腥味冲进鼻腔，刚想要说什么，血水从嘴中喷出将他打断。 他的身体紧绷，所有肌肉如同打结，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警官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绝望感弥漫在心头。 “砰砰。” 两发下去，余树的心脏被打穿，再也没了呼吸。 陈警官还觉得不放心，再次拿枪对准了余树的额头开了两枪，见其脸部被打穿他才放心。 “没人会再来找你了，安息吧余树。” 说着，他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停尸房。 ... “因为我经常把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但是只要有你在我就有安全感，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把我从危险之中救出。” 他与幽雅对话的记忆再次传入余树那破碎的大脑中。 “奇怪，我明明被打穿了脑袋，怎么还能有思想？” 忽然间，余树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一片白色的大陆。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远处的一个人影在向他不断靠近。 随着那人靠近，他看清楚了，正是幽雅。 “幽雅？我这是怎么了？我是来到天堂了吗？” 不过眼前的这个幽雅似乎不太正常，双脚悬空，眼神呆滞。 她机械般的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是天堂，这里是艾尔领域。” 第61章 杀伐果断 暗影在不断交织，新的君王即将降世。 余树的伤口处不断地伸出细小的触手，它们相互缠绕，紧密贴合，修复着伤口。 无数巨大而漆黑的触手从他的背后伸展出来，将余树紧紧包裹，形成一颗漆黑的水晶状物体。 这与一个月前封印琪琪的水晶完全相同，只不过填充其中的不再是耀眼的紫色光芒，而是无尽的黑暗。 待身体修复完毕，水晶破裂，黑水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四处流淌。 余树从中掉落出来，依旧处于昏厥状态。地上的黑水似乎有了意识，如潮水般涌向余树，最终全部被他吸入体内。 他猛然惊醒，从光滑的地板上坐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腹部，确认没有伤痕后才松了一口气。 “射偏了？” 他想着，站起身来，发现自己似乎变得年轻了，身体机能也有所增强，即使是凌晨两点也毫无困意。 “等等，凌晨两点？”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四十五分，距离悠马交给他的任务只剩下十五分钟。 他连忙沿着原路返回地面，走出医院来到大街上，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那部交给他的白色手机。手机刚一打开，一条短信便进入了手机。 “读完此条消息后立刻将手机销毁，南力士康街。” 南力士康街坐落在派城东部东新区，与余树修车的地方仅隔了一条街。 此处沿街店铺众多，但都已关门歇业，死气沉沉。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后漫步在路上，没人知道他来此的目的。 一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流浪者正在路灯下，抱着路灯打着呼噜睡觉。 余树走上前，轻敲他的肩膀问道：“你是谁？” “新人？” 余树一怔，意识到这就是他要见的人。他清了清嗓子，小声回答道：“是。” “继续走，别回头，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流浪者如此说道，余树更加确信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于是他沿着路继续往前走去。 来到转角处，他停下来等待，不知过了多久，那流浪者竟然没有跟上来。当他回头望去时，那流浪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他诧异之时，一阵汽车鸣笛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辆汽车停在他的后面，司机摇下车窗问道：“是你叫的车吗？” 他定睛一看，那司机和刚才的流浪者有几分相似，只是身上的破烂衣服和满脸的胡须都不见了。 “是。” 余树进入后座，随着司机踩下油门，汽车疾驰而去。 “这是一件营救任务，我们的线人被抓住了，关在这南边的一个仓库，我们要把他救出来。对面是萨鲁诺的人，可以随意开枪。” 余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可这司机见没有动静，转过头恶狠狠地问道。 “我问你呢，新人，带枪了没有？” “枪？我没带。” “没带？没带你怎么来的？那些黑帮见了你就掏枪怎么办？” 余树表现出了无所谓：“黑帮也不会这么不讲理吧？” “卧槽你是从哪来的奇葩？面对黑帮你连枪都不带？”说着他从前座上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余树。 余树接过手枪，刚想查看就被男人打断。 “新人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乱动。第二，如果你遭到枪击，我绝对会直接丢下你不管的，听明白没？” 余树点点头。“听明白了。” 男人坐回驾驶座，他仍在生着闷气：“悠马这种人物还分配给我一个新人，真晦气！” 不久后，车辆驶入一片空旷地带并停了下来。前方是一座矗立在稻田中的巨大仓库，两人下车直奔仓库门口。 他们抵达门前，男子示意停下，将车钥匙抛给余树并低声说道：“新来的，拿着钥匙在这里等着，别出声，有情况立刻开车带我们走。” 随后，他踏着旁边的稻草堆爬上了仓库屋顶。 余树看到他正透过仓库顶部的窗户往里面望去。随着他看的越深入，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这令余树感到十分好奇。 “你看到了什么？” 男子从仓库顶部走下，站在门边回答：“那是一幕让人一看就想吐的场景，如果你感到恶心，就往旁边吐吧。” 他说完，猛地一脚踹开仓库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立刻从门缝中涌出，钻入余树的鼻孔。 当大门完全打开时，他们看到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一块巨大的棕色幕布上，这幕布从房梁一直垂到地面，将整个仓库一分为二。 他不断地朝上看去，只见那块瀑布上沾满鲜血，尸体被切成碎块被吊在空中。 男人走进仓库，来到一旁的操作台，通过他的调整，灯光顺势打在幕布上，显露出可怕的一幕。 只见幕布上用鲜血写着：“希望你们喜欢这一幕。” “这到底是什么？”余树显得十分震惊。 “黑势力管理局最好的两个探员，但是我们已经来晚了。” 男人走上前，将幕布撤下，连同着两人的尸块一起掉落在地面。 “真是畜生，不仅把两人剁碎了，还用他们的血写出这一段字。他们肯定是发现两人呼叫了我们，所以才把他们杀了的。” 余树听着男人的怒骂，默默走上前，拿起其中一个受害者的头颅查看起来。 “竟然没有吓到你？我以为你会直接像个小孩一样哭出声。”男人边嘲讽着边走上前和余树一起检查起那人颅骨。 “告诉你一个小知识，以后当你想要以死亡传达信息的时候，把你要写的东西塞到自己的嘴里，等你死了之后，我们就能从你的嘴里拿到你想传达的讯息，就像这样...” 他将手从那颅骨的口中，鲜血浸染了他的右臂，可是他毫不在乎。 一顿摸索之后，他的眼神充满诧异：“奇怪，老于竟然没有给我们留讯息。” 余树见状从地上捡起另一个人的颅骨递给男人，说道：“说不定这个有。” 男人接过头颅，又是一顿摸索，可也一无所获。 “奇怪，他也没有。” “说不定是被萨鲁诺帮发现了。”余树尝试回答道。 “也许吧。” 男人放下头颅，朝着一旁的袋子走去。 “新人，帮我捡一下尸体，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将他们好好地安葬一下。” 余树点了点头，将手伸进口袋中，把他刚从那两个死人口中摸出来的纸条藏在裤包里，藏得天衣无缝。 这种传达信息的方法早在两年前就用烂了。他表演的像个新人一样，就是为了骗过眼前这个男人提前截获情报。 他们装满了一个袋子又一个袋子，足足装满了三个袋子才将两人身体的所有器官都收齐。 背着尸袋，两人来到仓库外，他们在这刨了一个坑，将袋子放入其中安葬。 不知为何虽然是夏天的夜晚他们也感觉到寒冷，田野中一丝动静都听不到，只有风吹过稻草碰撞发出的沙沙声。 男人率先开口道：“从营救任务变成安葬任务，真是讽刺。” 余树点了点头：“这两个人值得更好的结局。” “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没有什么比在对抗邪恶的道路上死去更好的死法了。” 余树听了直皱眉头：“难道死亡还能是好事？” “如果是为了正义而死，死不足惜。” “怎么可以这样？不管怎么说没人愿意死。” 说话间，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划破宁静。 他们循声望去，一道弧光划过田野，待他们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一个人骑着摩托从仓库中驶出。 男人瞬间举枪，瞄准对面开始射击，而余树反应更快，迅速跑回车上启动车子，朝着摩托车追去。 不得不承认男人的枪法精湛。昏暗的稻草田中，仅有月光为他提供有限的视野，然而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他仅用几发子弹便击中了摩托车的后轮，使其在不远处摔倒在路牙边。 余树追到面前，举枪瞄准对方。 那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小伙，看似未成年，从车上摔下的那一下直接导致他的手臂骨折。 余树心生怜悯，可碍其身份他不得不将对方制服。 “让我走！”小伙跪地挣扎着。 余树在其耳边低语：“照我说的做，用你还能动的那只手用力打我的腿，然后从我腰间抢走钥匙，开车逃离这里。” 然而，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小伙怎么可能冷静地听他说话？他仍然拼命挣扎着：“快放了我！” “你听我说！这是你唯一的生存机会，抢走我的车钥匙，开着这辆车离开，否则你必死无疑！” “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这个可恶的警察！” 余树抓住他的脖颈，正视着他说道：“你冷静点，文亮。” 小伙愣住了，眼神呆滞。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余树看看渐渐靠近的男人，他说道：“来不及了，文亮，赶紧趴在地上不要动弹，我会帮你活下去。” “你认识我？求求你放我走，我家瘫痪的老妈还需要照顾。” “所以就照我说的做，趴在地上不要动弹。” 可小伙非但没有听，反而越挣扎越起劲，眼泪与鼻涕也相继流出，话语中充满哀求。 “求求你，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个报信的人，我没杀任何人，我才十五岁，求你放了我。” “我不行，如果我放了你你必死无疑！” “可我不想进监狱，我不想让老妈知道。” “比起进监狱，活下去最重要，难道你妈妈听到你进监狱会比听到你的死讯更难受吗？” 小伙看着眼前的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这时余树再次补刀：“想想你死后谁去照顾你妈妈？她看你的遗照会有多伤心？如果你现在自首，也许法庭会照顾你，根据你的情况让你提前保释。” 文亮此时也已经悟了，他别无选择，用手抱头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余树见其服软便站起身，朝着男人假模假样的解释道：“小子真能动，花了我点时间才把他制服，现在我们把他...” “砰砰。” 还没等余树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开枪了。 两发子弹将趴在地上的小伙脑袋直接打开了花，血液瞬间从中飞出，其中一滴滴到余树的嘴边。 余树大惊：“你干什么？他都已经被制服了。” “还记得我们的宗旨吗？黑帮必须死。”男人表情平静的说，脸上略微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 “可他才十五岁！” “十五岁？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自己看看这身高，这可能成年吗？” “有区别吗？十五岁的黑帮也是黑帮，他杀的人可不一定比别人少。” “可他还是个孩子，他一个人都没杀过！” “你怎么知道？” 余树恶狠狠地指着小伙腰间的手枪说道：“他身上有枪，可他见我根本就只想着逃跑，他根本不会杀人！” 男人靠近余树，威胁他道：“你是想怜悯黑帮吗？” “我从未说过这句话。” “那就不要怜悯他们，怜悯他们就是对黑帮的受害者最大的不尊重，就算你原谅了他，受害者的家属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也许就没有受害者！” 男人不打算继续纠缠，直接大声怒斥道：“听好了新人！黑势力管理局第一要义，见到黑帮立刻清除。黑势力管理局唯一生存法则就是杀伐果断，圣母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的！” 话说到激动之处，他又拔枪朝着小伙的屁股开了一枪，血肉再次飞溅。 “哇哦，吃子弹吧你，为我兄弟的死就该付出这样的代价。” 余树怔住了，望着眼前男人嘴角不断上扬的笑意，他怔住了。 这个男人绝非正义之士，他就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疯子！ 愤怒在他的眼眸中凝聚，但理智告诉他，决不能在此轻易暴露，他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 男人走上前，将手搭在余树的肩膀上，轻描淡写地说道：“抱歉，我刚才的话有些过激，是我忘记了你是个新人。新人总是认为应该让他们接受公正的审判，可事实上，这个世界对任何人都是不公平的。” 余树强忍着怒火，看着倒地的男孩，再看看眼前得意洋洋的男人，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咽进肚子里。 他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凝视着男人虚伪的笑容，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余树心中发酵。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憎恨这个男人，但他知道，他的第一个铲除目标已经出现了。 不是这个男人，而是整个黑势力管理局。 第62章 老鼠窝 回到家，时间已经是清晨。 余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家门，迎接他的是从厨房飘来的面包香，这不禁让他感到意外。 “你现在开始自己做早餐了？” 幽雅此时正在厨房打着橙汁，接着她递给余树一片面包。 “反正现在我没工作了，早餐吃好一点也不是不行吧。昨晚怎么样？” “糟透了，黑势力管理局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和我想的也不一样。” “他们让你凌晨去执行任务？” “没错，两个人被杀了，我就是去给他们埋尸体的。” “听起来比在警局还要无聊。”幽雅边抿着手中的咖啡边说道。 “说到警局，你不打算回去了？” “回去干嘛？只要我回去就要证明我精神没问题，一旦证明了圣昆汀马上就要起诉我。我昨晚想了一晚想开了，局长也是为我考虑，这样对大家最好。” “好好。”余树低着头，沉吟着。 既然是这种情况，她被冤枉之事也不需要再明说，就算说出口也无济于事。 “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猜我得在找一份工作了，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幽雅说着将一张报纸扔了过来，差点打掉余树手中嚼了一半的面包。 他坐在沙发上，看起那张报纸来，上面赫然写着《边境巡逻正面临人手短缺问题》。 “边境巡逻？你想要去做边境检察官？” “对啊，反正我是警校出身，应该很好做的吧，去打击打击那些非法移民之类的，据说从白国过来的非法移民每年有两到三千万人之多。” “你认真的？边境巡逻就是开车在沙漠里逛街的。” “听起来是个挺清闲的工作。” “也挺无聊的。听着，如果你真的要找工作我会帮你找的，最近这几天先在家里待着好吗？多看看其他的职位。” 幽雅点点头，默不作声地清扫起地上掉落的食物残渣。 ... “这就是我一直在调查的目标，余权。” 星从口袋中拿出那张印有余权的大头照的纸，展示给卡诺看。 卡诺余光一扫：“这是谁？” “你不知道他是谁？他是黑国最有权力的人之一，国家科学部部长。” 卡诺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认识。” “他在国会大选期间擅自离开莫拉格，这让我们调查局起了疑，我奉命来调查余权究竟要来派城做什么，这么着急以至于连国会大选都不去了。” “兄弟，你和我说政府里发生的事情，什么国会选举，什么政客之类的我一窍不通啊，我又没读过书。” “你也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在余权坐飞机抵达派城的第二天，震惊全城的高林家公司遇害案就发生了。你觉得是巧合吗？我觉得不是。” 卡诺皱起眉头：“你是说高林家公子是余权害的？” “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正好为了骗过城市之王我才接下他的任务的。” “骗过城市之王？原来如此，因为你和他的目标一样，这样他就不知道你其实在调查余权了。” “正是。总之，余权称他是来看自己的弟弟的，而且他的弟弟正好在那段时间也遭受到了袭击，而你猜猜他的弟弟是谁？” “谁？” “正是城市之王。” 卡诺一脸惊讶：“城市之王？可是城市之王怎么可能会遭到袭击？他几乎知晓所有的未来。” “不知道。总之我们已经到了。” 一个黑色的二层小屋坐落在路边，十分的破旧，窗户摇摇欲坠，大门虚掩着，里面看不到有人烟存在。 “这是什么地方？” “我喜欢叫它‘老鼠洞’。” 推开门，里面显得相当整洁，与外面的破败不堪形成鲜明对比。木质地板一尘不染，走在上面嘎嘎作响。 星对着空房间大叫一声：“老鼠！你在哪？！” 没有回应，他继续朝着房间内部走去。 客厅内有一个巨大的壁炉，里面的火焰烧得很旺，壁炉前的桌子上摆着吃完的食物。 “你觉得这房子的主人会不会已经离开了？”卡诺对着他问道。 “不可能，他的车还停在前院，壁炉还烧着，他不可能走的。” 卡诺听着，看向正对着大门的通往二层的楼梯。 楼梯的上层十分昏暗，他只看清有一个巨大的方形物体摆在楼梯口。 突然，这个方形物体猛地砸下，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砸到了他的身上。紧接着，一个类似侏儒的男人从二楼跳下，踩在他身上，朝门外跑去。 危急时刻，他大吼道：“他在这！他要跑了！” “老鼠？” 霎时间，整个房子都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一阵白光闪过，星已经抓住逃出门外的‘老鼠’。 ‘老鼠’身材矮小，留着长长的八字胡，头发凌乱，看起来真的好像老鼠。 星扯着他的脖子，将他拎在空中，老鼠看到是他立刻展现出惊讶地神情。 “星？你怎么还活着？你不是和阿瑞一起去死了吗？” “如果我死了，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老鼠颤抖着说道：“大人有大量，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要我干什么？” “你都告诉我了？你告诉我的全是一堆假话！高林家公子到底怎么了？” “我发誓，真的没有还能说的了。” “不说是吧？” 星拽着老鼠就走进屋里来到客厅，抓着他的脸朝着壁炉里的余烬按去。壁炉里的灰尘将老鼠的脸全部染黑，呛得他直咳嗽。 “说不说！”星大声的威胁道。 “我说！我说！别搞了！” 星见状将他拉回，一把摔向沙发上。 老鼠擦了擦脸，故作镇定的端起一旁的茶壶喝起水来。 “其实我都说完了，我不知道你还要知道什么。” 星听到这再次暴怒，抡起拳头就朝着他挥去，老鼠急忙上前阻拦，可是还是挨了一拳。 “好吧好吧！” 老鼠整理了一下衣物，抹了抹被揍的地方，接着满不情愿的坐回到了沙发上。 他左顾右盼，双脚不停地颤抖，如坐针毡，显得格外的焦虑。 “说话！”星命令道。 “好，但是你要确保我一会的安全。再过四个小时我的航班就要起飞了，只要你能保证安全护送我到机场我就告诉你全部。” “你要去哪？” “从派德拉蒙顿到白国的斯灵革顿，然后我再也不回这破地方了，在这里我连一天觉都睡不好。你看我连电子身份证都摘掉了。” 老鼠举着自己的左臂给星看上面的伤口，可是星一脸不耐烦地说：“只要你告诉我全部，你去哪都不会有问题。” “好。”老鼠长吸一口气说道。“那个男人的名字我不知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阿瑞称他为徐棕博士。” “徐棕博士？听起来不像是人贩子。”星皱了皱眉。 “这就是为什么我怀疑是他拿走了拉尔法。因为当时我开车带着卡车去交货的时候，在见到对面之前阿瑞让我们把头套全部带好不允许看到对方的样貌，但是我确实听到阿瑞称呼对方的人叫徐棕博士。” “继续说，你对这个博士有什么了解。” 老鼠唯唯诺诺的看向他，再次确认：“你确定你能把我安全送到机场。” “别废话，你不说你永远到不了机场。” “好吧好吧。我之前和阿瑞聊到过他，多半也是风言风语，他跟我讲了个故事。传说当年在黑国有一个女巫叫做白色闪电，如果有人做坏事这个女巫就会招来闪电惩罚那个人。” 星十分不屑的说道：“这不就是黑国民间传闻吗？小时候骗小孩的，说是不乖乖听话就会有一道闪电带你走。” “是他当时问我，我被劈中的概率是多少，我也是这么回答的，结果他又说如果你有了那个人的帮助，你将一辈子不怕被闪电劈死。” “徐棕博士？” “正是。不管你死多少次，被岩浆烫死，被肢解，被分解成分子的模样，你永远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纯扯淡！” “至少阿瑞是这么跟我说的，只要有一百万，徐棕博士就会为你做这个手术，你将不会再收到年龄的困扰，也不再担心任何人的追杀。” “等等，你是说你怀疑徐棕博士是拿着拉尔法去研究了？” “我目前也不清楚，但是我很确信拉尔法一定是实验的对象之一。” 星托起下巴若有所思：“但是为什么呢？” 此时一旁的卡诺终于从地上爬起，踉跄的走到两人前面。 “那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人怎么回事？如果拉尔法被你们运走了，那医院里躺着的那个是什么？” 老鼠看到卡诺顿生警觉，指着他问星：“这人到底是谁？” 星恶狠狠地说：“回答他的问题就是。” 老鼠见状也解释道：“这个我也问过阿瑞，但是你们知道为什么一个疯子能是集团的二把手，就是因为他几乎油盐不进，不管是谁套他话他立马能分辨好坏，反而让你套进去。” “所以阿瑞说什么了？”星过问。 “他说，‘所见必所知，所知必为真。假假互不误，真真亦有歧。’” 卡诺听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两件假事看似互不冲突，其实都是假的，真事和真事放在一起虽然略显冲突，但是其实都是真事。” 星立刻明白过来：“两个人都是拉尔法，他是克隆人。徐棕博士在为高林家制造复制人以让他们达到永生的目的。” 第63章 极限 老鼠坐在沙发上露出便秘的表情，一旁的星边思考着边说道。 “也就是说拉尔法其实是一个克隆人，他被袭击是因为徐棕博士想要你们把他回收，但是你们却失手了。不过之后你们又把他偷出来交还给了徐棕博士。” “太好了，所以你们自己想出来了，可让我歇歇吧。”老鼠终于得以放松。 卡诺在一旁看着星说道：“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告诉城市之王吗？” “什么？城市之王？他回来了吗？”老鼠立马警惕。 星没有理会老鼠：“不，我们得要找到徐棕博士才能向城市之王交差。” 说着他转身走出屋外，卡诺连忙叫停他：“你要去哪？” “我不是城市之王，我不知道所有人，我肯定要打电话问局里。” 说完他就在门外打起电话来。 卡诺坐到沙发上，和老鼠尴尬对坐。 卡诺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他们叫你老鼠？” 老鼠用无奈的表情回应道：“你真的看不出来？我这身高，我这颜值，你觉得还有什么词比老鼠更好形容我？还有你为什么要跟着星？你也是调查局的一员吗？我不记得他们探员会两两合作。” “我不是，这不关你的事。” “只是想要警告你一下，政府的人都不可信，尤其是黑国调查局。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你知道我们萨鲁诺帮对叛徒零容忍，但是没有人敢惹星。” 这段话勾起了卡诺的好奇：“为什么？星确实很强大，他是有什么植入体吗？” “什么植入体？他是政府的人怎么可能弄植入体？但是小道消息，他也许是政府的项目那个项目。”老鼠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项目？”卡诺勾起兴趣。 老鼠凑到卡诺耳边，轻轻地说道：“‘第一代’” 卡诺连忙将脸缩回，表情略带惊讶：“第一代是什么？听起来就像科幻小说里的东西。” “这可不是什么小说里的东西，这是灰国遗产，改造人，比我们正常人要强上好几倍。你最好也别惹他生气，否则他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说着老鼠抓起地上一把灰，拿在手上搓一搓，那团灰尘直接消失在空气之中。 卡诺听得心里发怵，借口上厕所离开了这里。 屋外，星已经打完电话准备回屋，看到卡诺出来便询问道：“怎么了？” “只是来这里透透气，你知道徐棕博士是谁了吗？” “我托同事正在调查了，如果对方真是个博士的话那应该不会花太长时间。” “那就好，那你觉得这和你要调查的那个人还有关系吗？” “不管怎么说，现在尽力完成城市之王要求的任务就行，如果没有完成的话...” 突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从房间传来，将房子外边的玻璃窗尽数震碎。浓烟从房子上方升起，伴随着破碎的瓦片被抛入空中。 星顿感不妙：“不好！老鼠！” 两人急忙赶到屋内，只见客厅整个墙壁都被掀开，灰尘弥漫在房间内。 老鼠正端坐在沙发上，这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老鼠！你干了什么！”星朝怒斥，可对方没有回应。 等浓烟散去，他们才看清楚那可怕的一幕。老鼠的头已经不翼而飞，只有下半截身体端坐在沙发上。 正当星恍惚之际，卡诺颤抖的指着浓烟说道：“那个...是什么？” 只看到一个巨大的类人型黑色生物矗立在客厅中央，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蓝色光芒。它的手中提着滴着血的老鼠头颅，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仅仅是一个照面的瞬间，黑色生物就冲上来掐住了卡诺的脖子，将他举到了空中。 其速度之快，卡诺甚至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不过还有一个人更快。 就在黑色生物想要捏碎卡诺头颅的瞬间，星的全身也开始闪烁光芒，接着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赶在卡诺被捏死之前将他救下。 紧接着，星一脚飞踢踢向黑色生物的肩头。这一击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类粉身碎骨，就算踢飞到千米开外也毫不夸张，然而这一击却让星觉得自己像是踢到了钢板上。 不，这不是钢板，就算是钢板他也能踢碎，就算是钻石也会有裂痕，可是这黑色生物的外皮却毫无损伤。 星收回自己的脚，发现自己的右脚已经骨折，血水瞬间浸湿了鞋子。 他没有退缩，朝着黑色生物连续出拳，可是没有任何效果，而对方只是轻轻一拍，就掐住了星的脖子。 星身经百战，又怎会轻易认输？他抓住自己的脸，直接将下颚扯断，强忍着骨折的剧痛，从黑色生物的手中挣脱。 “可恶，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他刺向黑色生物的眼睛，那眼睛有着果冻般的质感，硬度却如钻石。 再次踢向黑色生物的裆部，然而这一脚仿佛踢在一口古老的钟上，丝毫没有受伤，仅仅是被踢飞。 黑色生物飞到天花板上，借力径直朝卡诺扑去。眼看就要将卡诺砸死，千钧一发之际，星带着卡诺冲出窗户，来到屋外，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他将卡诺背到街上，瞄准道路的尽头，对卡诺沉声道：“闭眼。” “什么？” 卡诺还来不及反应，星便一把抓住他，周身泛起蓝色光芒，接着以极快的速度踏地狂奔出十几公里来。 然而，他们真的能逃脱吗？ 没跑多久，星身后的脚步声逐渐变大，他回头一看，那黑色生物的拳头已近在眼前。 “他怎会有如此速度？已然来不及了！”话未说完，两人被其一掌击飞，翻滚数下后才停下。 他拼尽全力护住卡诺，才使其未在翻滚中丧命，然而右臂却也因此脱臼。 黑色生物在不远处终于停下，稍作停顿后，又朝二人冲来，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强撑起身，而后将卡诺高高举过头顶，仿若一名抛球手。 见此情景，黑色生物开始急切地加速。 星将卡诺大力抛出数百米开外，让其头朝地落入一处草丛中，而他自己则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朝相反方向闪身而去。 黑色生物站在他们的中间，面对两个相同距离的目标，一时陷入了两难的抉择，而这，正是星的计划。 “抉择吧，杀了我，卡诺便可逃跑，不杀我，我自会离去。” 黑色生物闻罢，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星冲来，继而一拳洞穿星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将星的后背染得猩红。他不再挣扎，头一垂，便晕倒在黑色生物的手臂上。 而黑色生物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手抽出，转身朝另一个猎物走去。 就在这时，星的声音再次响起，颤抖而又坚持。 “我看到了...你变慢了...你和我一样，都是出自那实验之手，都会经历能量浩劫带来的疲软。我知道我绝对跑不过你，所以我必须让你打出这一拳，这样我也不用有所保留了。” 他回头望去，只见星手上拿着一根装满蓝色脓液的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他自己的脖颈里。 随着药剂注入体内，瞬间，蓝色闪光再次环绕四周，星再次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闪现到卡诺身边，带着卡诺迅速逃离现场。 然而，失去动力的黑色生物只能木然地立于田野之中，目送二人飞奔离去。 这是一家位于郊外的私人医院，星直接撞破围墙冲入医院大堂，然后翻滚进急诊室，连带着昏迷的卡诺。 两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急诊室的医生们见状，赶忙上前抢救二人。 然而，当他们看到星胸口的洞时，所有人都不禁深深叹息，他们知道，没有心脏，即便是神仙也难以存活。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星竟然坐了起来，还若无其事地挥舞了一下四肢，对着一旁惊呆的医生说道：“给我上体外循环，我还有救。” 医生一脸惊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道：“可是先生，这样你的心脏也无法恢复。” “仅靠体外循环自然不行，加上这个就可以了。” 星从口袋中又掏出一根蓝色的针剂，递给了医生。 “我的血型是AB型，到时候混合着血液和这根针剂一起加入体外循环。快点，我肺部供血不足了，呼吸要停止了，再不救我就要死了。”说完他再次晕倒在地。 医生没有听懂星再说什么，和一旁的护士面面相觑。 “要不救救试试？”护士说道。 “怎么救？这是违反现代医学的东西，不管用多少血袋都救不回来的。”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呢？”护士还是表示担忧。 这时星又睁开眼睛，扯着医生的衣领说道：“你别说话了，听护士的话，赶紧救我。” 随即再次晕倒。 第64章 代价 “沈医生，扫描结果出来了，此人名叫马利克，特殊身份证，治疗等级八级。” 护士的话让沈医生的眼神瞬间犀利，大手一张开始招呼众人。 “八级贵宾？给我把医院唯一一颗冰冻心脏拿来！” 在他的招呼下，数十个穿白大褂的从诊室蜂拥而上，将星的身体抬上担架，推入手术室。 护士再次指向卡诺说道：“沈医生，这个人怎么办？他叫卡诺，只有三级医疗等级。” “把他送进急诊室即可，他没什么大碍。” 戴手套，戴口罩，全身消毒，做好全部准备，沈医生一脸肃穆地走进了手术室。 三级医疗等级可以不管不顾，可面对高贵的八级，就算患者已经在地府和阎王谈笑风生了，他也要去把他捞回来。 可看着眼前的大洞，沈医生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个洞口真的能够被他修复好吗？此时，一旁的护士推着一个玻璃盒子进入，里面存放着一颗鲜活的心脏。 “开始手术吧。” 他拿起手术刀，刚准备切下，另一个医生的话打断了他。 “沈医生，我们的针头根本插不进他的身体。” 只见那医生拿出已经被掰折的针头递给沈医生看，这场景让他疑惑不已。 “拿塑合金针头来，他估计装了什么植入体。” “这就是塑合金，皮肤应该对这个合金有亲和作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不起作用！他的皮肤坚硬的好像石头一样。” 沈医生懵了，赶紧用手术刀尝试为星的胸口清创，可就算是那挂在一旁的烂肉丝，他也切不开分毫。 此时星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这把沈医生吓了一大跳，他怒声斥责起麻醉师：“麻醉师！你怎么麻醉的？他怎么还能动的？” 麻醉师抬起头说：“理论上来说呼吸麻醉足以了，要我尝试增加麻醉剂吗？” 正要沈医生开口时，星抓住了他的手，接着将头从手术幕布后伸出来，对着沈医生说道：“别麻醉了，普通的针头扎不进来的，用我给你的那根针剂就能扎进来了，大腿两指处。还有不需要别人的心脏，我喜欢我自己的，让他自己长吧。” “自己长心脏？怎么可能？” 虽然他半信半疑，但是这人没有心脏还能保持意识，说不定说的是真的？ 秉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道理，他从腰间抽出那根针，拔掉针套，朝着星的大腿扎去。 ... 余树刚回家不久便要回办公室。 他从浴室走出，洗完澡，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看到余树站在门口的镜子前整理着服装，幽雅走上前，开始帮他系上领带。不过就在这时，余树的袖口的血迹血迹引起了她的注意。 摸着袖口，她严肃地问到：“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黑势力管理局的事情，两个探员遇害了。” “你不会有危险吧？” “危险？我不可能有危险。” 幽雅点点头，接着一把将衣服扯下，扔到一旁，接着从橱柜里拿出另一件棕色的大衣递给他。 “你总不能带着血迹去上班吧，至少需要一件新的衣服。” 余树看着这件西服看得出奇，惊讶地问道：“你从哪拿来这件的？” “我也不知道，你曾经落在我这里的，今天就穿这身去吧。” “你一直保存到现在？” “不然呢？我总不可能把它丢了吧？感觉这身还挺贵的。” 余树穿好衣服，对幽雅笑了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离开了家里。 他来到黑势力管理局，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悠马。 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习惯，没有敲门就直接走进了悠马的办公室。 悠马正坐在办公桌后打电话，看到余树如此无礼，她非常不满。 “蒋先生，进我办公室之前能不能先敲门？” 余树却不以为意，从包里掏出三个电子身份证，扔到悠马的桌上，大声质问：“给我解释一下。” 本以为一场争吵又要爆发，没想到悠马却不想再争吵，只是冷静地说：“不用解释了，你做得很好，出去吧。”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两个人死了？” “三个，还有一个未成年！”余树愤怒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你干掉了一个黑帮成员，很不错，昨晚上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的人对你的评价很高。” 评价？很高？余树已经被震惊到无法言喻，现代社会死了三个人就这么正常吗？ 见余树站着不动，悠马很疑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遇难的探员有没有传递信息之类的？” 这句话将余树从震惊中唤醒，他这才想起从那两个头颅中拿出的纸条还被他藏在衣服里。 “没有任何的信息。” 悠马回答道：“那就是了，赶紧出去吧。” 余树缓缓走出办公室，神情凝重，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仔细搜寻。 他先翻找了大衣口袋，然后是裤子口袋，最后是背包，却完全想不起自己把那两张带血的纸条放在了哪里。 “会在哪里呢？” 他舔了舔手指，凝视着自己的棕色衣服，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原本半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十五分钟。 此时，幽雅正准备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听到余树回来，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出来迎接他。 “你怎么回来了？” 余树气喘吁吁地对她说：“我的大衣，我的大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我回来取一下，你没看里面的东西吧？” 幽雅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 余树接过衣服，从口袋中摸出那张纸条，顺便又摸出那个银白色的手机，借机说道：“这东西是上面交给我的，可不能丢了。” 幽雅点点头，表面上她没有说什么，但她要洗衣服，怎么可能不检查里面的东西。 白色的手机，带血的纸条，纸条上还写着一段让她费解的话语：“周六早上，湖中心公园。” “为什么是周六？为什么带血？” 疑问在她心中萦绕不去，不过她已经不是警察了，何必管这些事呢？她抱起剩下要洗的衣服，再次走进洗衣房。 ... 此刻，彩虹暴徒惠南心中的疑问比幽雅还要多。 他端坐在办公桌后，双脚慌乱地颠着，手中不断转动着一根圆珠笔。 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张照片倒扣着。不知为何，这张照片让惠南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焦虑。 这时，一个小弟走进办公室，向惠南汇报：“已经一天了，蒙多的追踪器依然没有反应，卡诺和星现在也是失踪状态。” “嘭！” 惠南一拳砸在桌子上，脸色阴沉，看起来十分可怕。 “蒙多，蒙多怎会失踪？他可是最强的，难道桑迪比他还强不成？城市之王的预测果然没错。” 他面色凝重，懊悔不已。 一阵令人心悸的寂静过后，小弟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要我通知城市之王吗？” “不，若是他知道是我未加派人手，定会亲手杀了我的。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啊！” 一天之内竟连续损失两名大将，而且还是在湖心会议开始的前两天，这巨大的压力让惠南濒临崩溃。 此时小弟不合时宜的插嘴了：“惠南，你说蒙多会不会对萨鲁诺帮出卖我们。” 闻此，惠南眼神空洞，仿若癫狂般拿起手枪便朝小弟开火。好在子弹只是与小弟擦身而过，未击中他，只射在一旁的墙上，扬起阵阵轻烟。 “不要在我面前诋毁蒙多，他绝不会出卖我，他是我的兄弟！” 而此时小弟已被惠南这一举动吓得神志不清，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此地。 惠南扯了扯领子，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照片端详起来。 那是一张合照，他和蒙多的合照，只见照片中的两人手脚皆被捆绑，伤痕累累。旁边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他拄着拐杖，手指着两人，似乎在对着镜头说着什么。 这张照片唤起了惠南痛苦的回忆。他凝视着照片，他的表情越发冷峻，愤怒在他脸上弥漫开来，仿佛要咬碎牙齿一般。 “霍桑迪，萨鲁诺家族，你们终将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城市的另一角，萨鲁诺家的秘密据点内，桑迪正端坐在沙发上。他面前放着美酒，嘴里叼着雪茄，左右各有一名美女相伴，好不惬意。 而在他的正对面，蒙多被铁链捆吊在天花板上。 他四肢尽断，胸口被切开，露出里面的植入体，鲜血不断滴落，可即便如此，他依然顽强地活着。 桑迪坐直身子，将雪茄的烟灰弹入酒杯，然后把那杯沾有烟灰的酒递给旁边的美女。 美女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这让桑迪兴奋不已，立刻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扔到她头上。 “这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啊。”桑迪感叹道，接着转头对蒙多说：“所以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你为谁工作了吗？” 第65章 世仇 蒙多第一次见到惠南是在四年前的货车里。 他们两个都是要被萨鲁诺集团卖往青国的奴隶，也就在去往青国的路上认识了他。 蒙多天生高大威猛，能够卖一个好价钱，所以很受萨鲁诺集团的照顾，而瘦小的惠南则根本没有生存余地，过着每天食不果腹的日子。 他可怜惠南，将自己得到的额外食物分享给惠南，这才让惠南能够活下来。 在交谈中他也知道了惠南的身世。 惠南本来生活在大富人家，可是绿国和黄国的战争摧毁了他们家乡，只能和难民们流离失所，最后被萨鲁诺集团趁虚而入所抓住。 而蒙多不一样，他是天生的奴隶，他被基因筛选出来就是做奴隶的料子。 他已经过惯了没有希望的生活，似乎奴隶就是他唯一的标签。 所以当惠南提出要逃跑的时候，蒙多并不理解。 “车上只有两个守卫，等他们睡着了我们就用衣服做成的线条将他们勒死，然后我们就能溜之大吉。” 蒙多面对这样的计划他没有反驳，他觉得惠南也会像无数反抗的奴隶一般最终无功而返命丧黄泉。 “不试试怎么能行呢？也许你跑不了，我跑不了，但是我们两个加在一起就能逃跑了。放心，我们总有一天能逃跑的，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惠南是这么安慰他的。 终于有一天，守卫忘记锁上货车的大门，惠南抓住了这个机会。 蒙多看到他跳下了正在行驶的货车，看到他遍体鳞伤的站起身，看到两个守卫上前殴打他，看到满脸泪痕的惠南。 那泪痕不是后悔，而是勇气。 “你们在做什么！只要一起打败他们，我们就能逃出去了！只要打败他们，我们就能解脱了！” 那时，蒙多其实并不明白惠南的意思，他只看到惠南被打了，他就毫不犹豫地冲出去加入战斗。 他原以为其他人会和他一样出来帮忙，可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愿意帮助惠南，只是在货车上呆呆地看着他们。 惠南和蒙多的计划最终失败了。 二对二，可对方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或许再有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孩子来帮他们，都能赢，可偏偏没有，机会就这样白白流失了。 惠南面目狰狞地看着那些冷眼旁观的奴隶，他愤怒地咆哮着。 “你们都是懦夫！明明只要再有一个人站出来，就能逃跑了，你们却只知道躲着！懦夫不配拥有自由！” 然而，这样的怒吼换来的只是守卫们的一顿暴打和奴隶们的幸灾乐祸。 从此刻开始，蒙多发现惠南变了。 惠南的眼神中不再闪烁光芒，他不再想着逃跑，不再有自我意识，只是像个机械一般完成着任何人想要他完成的事情。 他对惠南的改变感到担忧，尝试去劝他，可是没有任何用处。 到了青国之后，蒙多很快就被买走了，注入了服从药剂，从此再次昏睡过去。 一年过去了，待他再度苏醒时，他看见惠南站在他的面前，手持沾血的刀，面色狰狞地看着他。 惠南将他拉起，他定睛一看，惊愕地发现买下他的人已惨死在惠南的刀下。 “惠南，是你做的？” 惠南并未回应他，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支针剂，连同那柄匕首，一同递给蒙多。 “若你还想重获自由，那就拿起刀与我一同杀出去。若你不想再反抗，就注入这管药剂，永远沉睡吧。” 蒙多看着这两样东西，再次犹豫起来。见他如此纠结，惠南再次提醒道。 “兄弟，你可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我曾说过，我们二人定能逃出去，今日便是那一天。” 蒙多颔首，说道：“你我本难以出逃，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成功。” 说罢，他打掉惠南手中的针剂，针剂掉落在地，碎成一地，一同破碎的还有他窝囊的前半生。 他与惠南一先一后，并肩杀出一条血路，从买下他们的人手中逃了出去。 他们在大沙漠中奔跑着，一刻也不敢停歇，因为身后的追兵正在搜寻着他们。 惠南很快就岔气了，而蒙多天生屹立不倒，看到惠南跌倒在地，直接背起他继续跑。 等惠南再次醒来，两人已经穿过了界碑，来到了黑国。 身后已经看不到追兵的踪迹，两个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真正的自由了。 他们躺在沙子上，放声大笑，庆祝着从地狱成功逃离。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惠南设的局。他假装顺从，获得了主人的信任，让主人不再提防他，不再给他注射服从药剂，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蒙多听得十分欣慰，说道：“惠南，没有你我根本跑不出来，能够遇到你我真的太幸运了。” 他使劲地哭，眼泪不停地掉，也许是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哭。 惠南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唯一一个勇敢站出来的，没有你的帮助我也逃不了。” 蒙多擦了擦眼泪，问道：“你还恨那些人吗？” 惠南笑着说：“你是说那些懦夫？我不恨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那些人是天生的奴隶，不值得被拯救。” “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我要去派城，我要在那里创出我自己的一片天地，你要和我一起吗？” 面对惠南伸出来的手，这次蒙多不再犹豫。 “等到你出人头地的那一刻，我一定会亲眼见证的。。” 看着惠南，蒙多从来不会想到，这个曾经瘦弱矮小营养不良的男子却能成为拯救他的英雄。 他明白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留名的人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也不是什么能者强权，而正是惠南这种人，他有生之年一定能惠南功成名就的模样。 而现在，蒙多又回想起了当初在星空之下的约定。 虽然他四肢尽断，血也即将流干，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依然大喊了出来。 “我绝对不会死去！我绝对会亲眼见证他的功成名就！” 桑迪一个酒瓶就朝着蒙多砸去，碎片夹杂着酒精从蒙多身体流下，。 “你们等着吧！城市之王将会把你们碾碎！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蒙多愤怒的咆哮夹杂着一丝不甘，换来的是桑迪的嘲笑和挑衅。 他从美女的怀中挣脱，慢慢走向蒙多。 “你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这让我想起你了，我记得你也是曾经被卖到青国的对吧？” 蒙多气的咬牙切齿：“你不可能再诋毁我了！我要把你撕碎！” “哈哈哈，你知道吗蒙多，你真正可悲的地方就在于，你真的以为自己很特别，收到了上天的眷顾。可是你真以为你是唯一一个能够逃跑的奴隶吗？” “你什么意思？！” “你那些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以为你的主人没有报警？每年逃跑的奴隶少说几百多则几万，你以为你们能逃跑很了不起吗？你们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听到这，蒙多懵了。 桑迪继续嘲笑道：“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有勇气的傻子，你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什么信义，果敢，忠诚，只是自我欺骗的谎言，如果要有这些就能出人头地，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失败者了。” “你说的都是废话！惠南就是那被选中之人！早晚有一天世界将要见证他的成就，你们不能...” “砰！” 蒙多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的太阳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高速的子弹贯穿他的大脑，终结了他的生命。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与之一起消逝的还有他至死都不曾动摇的执念。 世间鲜有人能拥有完美的结局，遗憾才是人生的主旋律。 桑迪顺着枪声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头发花白，满脸沧桑，手中握着手枪，枪口正对着被吊在空中的蒙多。 此人正是他的父亲，也是萨鲁诺帮的当家——霍桑迪。 霍桑迪对桑迪非常不满，一见面就斥责道：“你怎么还不杀了他？让他在这里流血你不觉得残忍吗？每一个生命都应得到尊重！” 桑迪却不以为然：“得了吧老爹，你杀人难道就是对生命的尊重吗？” “死亡并非对生命的尊重，而是对一个战士的敬意。” 桑迪摆了摆手，一脸无奈。 “又来说教了，而且我正要问他背后的雇主呢，这下你让我怎么弄？” 霍桑迪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电路板扔在地上。 “这是他的追踪器，他的雇主一定在追踪他的行踪，幸好伊万及时发现了，不然你早就死了。” 桑迪看向站在霍桑迪背后的小弟伊万，不敢相信竟是那天与他一起执行任务的最后活下来的小弟搞的鬼。 “伊万！你怎么敢背叛我的！” 桑迪愤怒的斥责被霍桑迪打断：“不要怨他，他是我派去监视你的。” “为什么？”桑迪不解。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叫伊万到你的身边就是为了培养你成为我的继承人，可是现在的你根本不合格。” 桑迪听后勃然大怒。 “我不合格？阿瑞那种疯子都能坐上二把手，我是你亲骨肉凭什么不行！？” “阿瑞可以顶十个你，如果是他绝对不会把这种隐患带到集团来！”霍桑迪指着蒙多的尸体。 “好，那不带回来你怎么知道背后的雇主是谁！？”桑迪摆手说道。 此时伊万站出来代替家主霍桑迪做出了回答。 “我们已经模拟了追踪信号，只要对面来找他，我们就能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 霍桑迪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么简单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桑迪。” 说完，伊万推着霍桑迪，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里。 第66章 约定 在惠南办公室的抽屉里，那张两人的合照与那柄助他们出逃的匕首一同存放于此。 惠南深知，当年他给蒙多的选择并非服从针剂，而是致命毒药。 若蒙多当年选择了针剂，那么选择匕首的人便是他了。 蒙多会因注射毒药身亡，而他也会用那柄匕首当场结束自己的生命。若不是当年蒙多做出了正确的抉择，他恐怕也会惨死在地牢之中。 惠南从抽屉中取出那柄匕首，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此时一名手下再次进来禀报。 “我们已经找到了蒙多的追踪器，位于萨鲁诺的地盘内，接下来该怎么办？” 惠南侧过头问道：“他是否还活着？” “不知道，但信号确实已被重新启动，或许有希望。” 惠南听后将那柄匕首收入囊中，沉声道：“召集所有兄弟，此次我将亲自出马。” 此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惠南的思绪。 他从桌上拿起电话，接起来，里面传来余树的声音。 “我曾经警告过你，桑迪不是个小人物，你没有听，对吧？” 惠南强忍着怒气说道：“我辜负了你的信任，现在我要纠正这个错误，我会亲手解决那个禽兽。” “你去了只会白白送命。” “我不去才会让蒙多白白送命，他也许已经逃出来了，正等着我去救他！” “认清现实，惠南，蒙多已经死了。” “胡说！我们做过约定，他会亲眼见证我们的名字响彻这个世界，不是什么彩虹暴徒！而是惠南与蒙多！”惠南沉稳而坚定地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随后余树才缓缓说道：“如果你觉得蒙多还活着，那你为何还要意气用事？” 惠南听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而他的内心也已彻底接受蒙多身死的事实。 “你只是在自欺欺人，说蒙多还活着，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与什么约定毫无关系。意气用事只会让你不断陷入险境，这是我们这行的大忌。你自己好好想想，现在应该做什么，想要做什么。” 听到余树的话他也冷静下来，擦了擦眼泪，说道：“我要让萨鲁诺为蒙多的每一滴血付出代价。”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但现在我需要你积攒这份愤怒，等待时机成熟再释放出来。” 惠南挂断了余树的电话，将手机放回抽屉。 一旁的小弟在旁边看着他，再次问道：“还要我去召集所有人吗？” “不用了，继续准备周六的会议，还有，对幽雅的监视要增派人手，周六之前不能再出任何差错！”说完，小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惠南走到柜子前，将那把匕首放回抽屉，把那张照片盖在了上面。 “好兄弟，安心长眠吧，你的名字不会被人忘却。” ... 另一边，卡诺依旧昏迷在病床上。 在他的旁边，星正一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小憩，他刚经历了一场长达八小时的手术，不过刚下手术台他就基本恢复如初，只有胸前那一大块包裹着他心脏的纱布能看出他是个病人。 此时，一个大姐和一个小女孩喧闹着进入房间。 那位大姐似乎刚成年，满脸都是厌世的青春期模样，另一边的小女孩似乎刚上小学，显得十分活泼可爱。 星的酣眠被她们打断，看到是陌生人进入，他连忙起身阻拦。 “病人还在休息，现在不方便打扰他。” 大姐轻蔑地看着他。“我们怎么不能进了？” 星一脸疑惑：“你们是谁啊？” “我是卡诺的妹妹卡丽，你谁啊？” 卡诺确实说过他有一个妹妹和一个侄女，既然眼前的这个人是妹妹，那个小女孩必然就是侄女了。 想到这，星解释道：“朋友，我是卡诺的朋友。” 卡丽眯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质疑：“你是他的帮派同伙吧？我就知道这个人渣一直在骗我们，还说什么早就离开帮派了，又说什么在保险公司工作！就是个骗子！” 说完，她拉着小女孩快步走出房间，留下一脸惊愕的星。 突然，小女孩又折返回来，她的手中捧着一束特殊的白色花朵，用稚嫩而沉稳的声音说道：“你是卡诺叔叔的朋友对吧？” 星点了点头：“我是他的朋友。”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小女孩紧紧握住星的手，将花递到星的手中。 “卡丽姐姐说卡诺叔叔是个危险的人，你能不能帮我保护好他？” 星凝视着眼前的小女孩，她的话语让他感到震撼。他接过花，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头，郑重地说道。 “叔叔向你保证，卡诺叔叔不会有危险的。” “那你能不能和我拉钩？不然你收下我的礼物，你后悔了，我会不开心的。” 小女孩伸出小拇指，星也缓缓伸出他的小拇指，他们一大一小在这里立下了约定。 “你叫什么名字呀？叔叔？” 星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的名字...我都已经忘记了，叫我星就可以了。” “星？就像天空中的星星一样，保护好地球！” 星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没错，叔叔就是来保护地球的。” 小女孩笑了，撒手转身跑出房间，回去找她的姐姐去了。 星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上的白花。他不是在思考，只是太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花朵了。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接起电话，那是情报局打来的。 “星，你所要查找的徐棕博士我们已经找到了。” 星大喜：“有什么情报吗？” “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这个情报的。徐棕博士原名安塔利-科迈恩，曾经在施坦恩集团工作，三年前去了国防科学院主攻生物医药，猜猜那里是谁的地盘？” 星恍然大悟：“余权。看来我猜的没错，就是他主导的这一切。” “没错，搞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回来报告给尤为。” “等等，你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找他吗？这和国家的层面有关系吗？” “据我们了解国家目前没有投资过任何由徐棕博士主导的项目，所以一定是私人企业。” “明白了。” 星挂断电话，他思索着。 既然是施坦恩公司出来的，那不如先去找施坦恩问问算了。 他将花塞入自己的口袋中，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卡诺，一个人离开了病房。 第67章 面试 周五早上九点，距离湖心会议还有二十四小时。 施坦恩集团拥有两栋摩天大楼，坐落在派城的市中心旁。大楼没有任何标志，也没有任何玻璃，一切都由黑色的铁皮装饰，显得极为神秘。 大楼前停着两辆装甲车，保安们坐在车前，密切注视着来往之人的一举一动。 幽雅从大门进入，直接走进双子塔的左塔。楼内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仿佛置身于实验基地。 她来到四十八层八零一号房间，这是个类似审讯室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方形长桌，一旁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单面玻璃。 幽雅在桌子前坐下等待。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边走边看手中的资料，自顾自地坐在了幽雅的对面。 她一直认真阅读着手上的资料，似乎没有注意到幽雅，直到幽雅轻轻挪动了一下，才打断了她的阅读。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平静地问道：“你是谁？” “我叫幽雅-凡科夫，我是来应聘贵公司安全顾问一职的。”幽雅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哦，你在应聘名单里吗？”对面的人晃了晃手中的资料。 “应该在的，我昨晚投的简历。” “很好。” 女人放下资料，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认真面试。 “我是你的面试官，请介绍一下你自己。” 幽雅点点头：“我的名字叫幽雅，黑国人，六年前从警校毕业，担任两年警察实习，两年警察助理和两年的办案民警。” 一丝疑惑划过面试官的眼眸：“你是女人？” 幽雅反问道：“你看不出来吗？” “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聘用一个女人来当我们的安全顾问？” 她略微愣神，随后作答到：“我曾经有过警察的履历，应该比一般人更能胜任这份工作。” 面试官依然面无表情，继续问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让我重述一遍，你是个女人，有你做我们的安全顾问为什么会让我们觉得更加安全。” 幽雅摇摇头，眉头紧皱：“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就搏斗能力来说我应该比大部分人强。” 面试官微微颔首，随后步出房间，领进一位身姿矫健、身着施坦恩集团制服的男子。 “他是我们的安保主管，你能战胜他吗？” 幽雅指着面前的男人，疑惑地问道：“这还是面试吗？” 还没打一声招呼，保安主管突然向她挥出一记直拳，却被幽雅闪身躲过。 她抓住时机，上前抱住男人的腰，借着蛮力将男人直接拔起向后摔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令面试官瞠目结舌。 幽雅出于职业习惯，单膝跪地将保安主管的手压在背后，只差一个手铐便能将他当场制服，然而这时面试官却喊停了她。 “已经足够了，出去吧。” 保安主管挣脱束缚，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幽雅回到座位，整理好妆容，问道：“所以我过了吗？” 面试官摇摇头说：“没有。” 幽雅大惊：“为什么？我明明打败他了。” “打败他又怎么了？安全主管又不需要打架。” “那到底为什么？是因为我是女人吗？” “也不是，这岗位对性别也没有要求。” “那到底是为什么？”幽雅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面试官摆了摆眼睛平静的说道：“你真是可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那个被革职的神经病警官。你还怎么有脸来我们公司应聘的？” 幽雅感觉到了戏弄，愤怒的神情浮于言表，手里抓握着那把办公椅快要将其捏碎。 “我不是神经病，那些报道都是诬陷！” 面试官摆摆手说道：“如果你不是神经病也是个重罪犯，慢走不送。” 幽雅气不打一处来，踹开门直接离开了这里。 “什么破公司，你以为我在警局里没人？早晚给你们找出点事来。” 她心里这般思索着，面色阴沉地走出大楼。 就在她即将踏出大门之际，一个白色身影从她身旁掠过，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回首望向那个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手上戴着白色手套，看上去颇为怪异。更为奇怪的是，她擦肩而过时瞥见了那人的面容，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急忙跟了上去，与那神秘人一同回到左塔，一路尾随那人走进电梯。 神秘人按下了最高楼层 78 层，见幽雅并未按下楼层，神秘人好心提醒她：“你该按楼层了。” “我也去七十八层。”幽雅赶忙解释道。 “哦。” 电梯在尴尬的沉默中开始上升，刚经过二十层，神秘人开口了。 “你知道七十八层是男性专用浴室吧。” 见动机暴露，她便不再隐瞒，一个擒拿想要将神秘人困在角落，却被他一掌打飞。 不过就是这一掌也将神秘人的面纱揭开，那人竟然是星。 幽雅艰难地从电梯角落爬起：“我就知道我在哪遇到过你，你为什么来这里？” “这不关你的事，赶紧回家吧。” 星拒绝回答。“不。你是黑帮的，我想知道为什么黑帮的人会和施坦恩集团扯上关系。” “我和你说了，这和你无关。”星的语气中带着威胁。 幽雅毫不示弱：“既然我都看到你了，那就和我有关。” 两人针锋相对，这时电梯在四十八层停下，刚才的面试官抱着资料走进电梯。她看到幽雅也在电梯里顿感疑惑：“你在这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幽雅见此情形撒谎说道：“我东西落在这里了，我来取一下。”随即下了电梯。眼睁睁地看着星跟着面试官一起朝楼上升去，幽雅毫无办法，只能回家。 ... 晚上，余树带回来了薄饼作为晚餐，他赞不绝口的夸赞眼前的这道美食，然而幽雅却心不在焉。 “——就像我说的，这道薄饼是全派城最好的薄饼，没有之一。” “我不理解。”幽雅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这有啥可不理解的？”余树嘴里边嚼边说道、 幽雅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在，她连忙道歉：“抱歉我在想其他的事情。你觉得施坦恩集团有问题吗？” 余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所吓到，手中的煎饼差点掉落。 “你说啥？” “我觉得施坦恩集团和黑帮有关联。” 余树赶紧拿起一旁的水杯从口中灌下，缓了一会后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件事的？” 幽雅做出一个很难为情的表情，继续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上一次去为了找线索去了萨鲁诺帮吗？后来在那里我认识到一个黑帮的成员叫‘星’，而这个人正好在我今天去面试的时候碰到了。” 余树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惊，这个动作被幽雅所察觉，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在意。 紧接着余树迫切地问道：“这个人对你做什么了吗？等等，你去面试了？” 幽雅点点头：“对啊，施坦恩公司，没进门就给我踢出来了，还是因为那件事。对了我的案子怎么样了？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余树摇摇头：“我也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但是毕竟你也没有为对方造成损失，圣昆汀应该不会起诉你，现在只有警局认为你入侵他人财产，但是毕竟是各执一词，就看检察官怎么说了。不过你说‘星’怎么了？继续说。” “没什么，只是遇到他之后我就走了。” “施坦恩..”余树喃喃道，随即起身离开餐桌。 “我得去打一个电话，你知道的，工作上的事。” 余树说着便走出房门。 幽雅当然不信这一番说辞，不过她并没有明说，毕竟他们才在一起一周，也许这是正常现象呢？她需要去适应。 楼下，余树拨通了星的电话，他强硬而又严肃的说道：“告诉我你都调查到了什么。” 第68章 前夕的准备 深夜，在惠南的办公室里，余树坐在办公桌后一脸严肃，听着星陈述自己的发现。 “很明显幕后黑手就是这个名叫徐棕博士的人。他主持的这个实验，我在施坦恩生物医药集团发现了他曾经做过的实验记录，他后来被国家科学院收纳，也许就是在那里继续的实验。” 余树愁眉不展，揉了揉脑袋，低头嘀咕着：“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监控里那个人会被杀，那个人估计也是个克隆体。但是为什么拉尔法这个事情会和艾尔扯上关系？难道真的是我推理错了吗？” “您说什么？” “没事。你说当时追踪你的人是一个黑色生物？这是怎么回事？尤为搞新玩具了？” 星摸了一下胸口的伤口，虽然早在那八个小时的手术中，他的心脏就已经康复，可是疼痛依然在继续。 “那个生物我也没有见过，他的目标应该就是为了暗杀老鼠，应该是为了阻止我们调查这件事，也有可能知道萨鲁诺集团内部的事情。” 余树点点头，目光直视着桌上的布谷鸟雕像，问道：“你觉得这个幕后黑手会是谁？” 这时，星咳嗽了一下，血滴从嘴中喷溅而出，被他用手捂住。 他强忍着伤痛，继续说道：“只考虑利益相关的话有三个可疑的，项目的发起者施坦恩集团，中间人圣昆汀医院，还有就是...余权。” 余树立马反应过来：“嗯，余权吗？不太可能，他做事非常谨慎绝对不会马虎到雇佣萨鲁诺帮他收拾残局。” “但是现在徐棕博士就在余权的麾下。” “不可能。”余树打断他。“他是最完美的人，我从未见过他出现过任何失误，从来没有过！” 星略带无奈的质疑道：“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因为...” 话还没说完，惠南推门而入，脸色阴暗沉着，没有了往日的阳光的一面，“彩虹”这一词似乎已经和他毫无瓜葛。 他走到办公桌前，冷冷的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等到明天，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会议了。” “很好，四大帮派都会到齐的对吧？” “是的，所有人。不过雪媚娘将会代替大先生出席，她现在是派城地下城的当家。” “艾丽-里斯克，从老鸨做到当家，两年来确实变化了不少。”余树感叹道。 “大先生的业务已经拓展到各个国家，赌场，妓院，人体改造手术都是他在经营。现在早就不同往日了。” “他们无所谓，他们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准备好了吗？” 突然余树脸色大变，从桌后站起朝他靠近，凑到他的耳边耳语道：“我希望你明天能够克制好自己，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惠南低着头，沉重的声音回击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萨鲁诺带去毁灭。” 余树顿了顿，用随便的语气说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听或者不听是你的选择。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听我的，你早晚会得到你想要的复仇的。” 惠南没有回答，咬紧牙关，冷汗直冒，似乎再做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明早会再来的。” 说罢，余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这里。剩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全都被钉在当场。 惠南仍低着头，站在房间中央，已经焦虑的喘不上气来，纠结与愤怒在他心头萦绕。 突然他朝着一旁的小弟们怒吼道：“是谁告诉他的！？” 众人皆无言，都在用无辜的目光都看着惠南。 “这也能被城市之王所猜到吗？他是在劝我不要去吗？” 他好似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勉强地扶着桌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到他拿起桌上那只布谷鸟雕塑，抚摸着它才感到一丝慰藉。 蒙多的声音再次闪过：“兄弟，我们要让这个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名字。” 他实在无法忘记他们许下的承诺，可如今看看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无奈与悲凉写满他的面庞，这个曾经的派城话事人，如今也成了一只困兽，迷失在选择之中。 星见状来到他旁边安慰道：“惠南，你不需要再纠结了，只需交给我，他们会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断气了的。” 惠南没有理会星的好言相劝，只是一味的抚摸着那只布谷鸟雕像，就好似在把玩一个宠物一般。 “蒙多的愿望从来不是为他报仇，他想要我们的名字响彻全世界。” 惠南幡然醒悟，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将布谷鸟重重的拍在桌上，站起身朝着所有人宣布道：“取消暗杀任务，一切回到原来的状态，一切命令听从城市之王的安排。” 星听到这个安排也是长松一口气，随即问道：“那你还打算怎么复仇？” 惠南若有所思的说道：“城市之王说过，他会给我带来复仇的，为什么我不可能借助他的力量呢？还有卡诺呢？我记得你不是说卡诺暂时跟着你吗？” “他现在生病住院了，但是说实话我是希望他不参与这些活动的，他是个老实人，他应付不过来黑道场上的瞬息万变的。”星为他解释道。 惠南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他住院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没问题的，有我在，明天的会议不会有事的。” 星的承诺当然让惠南无比安心，只是明天的会议真的有那么简单吗？就凭他一个话事人，能够承受住来自四大帮派的威压吗？ ... 回到家，余树躺到幽雅的旁边，抱着她入眠。 “等到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余树轻轻地说道。 可没想到幽雅直接坐起，直视着他。酝酿了一阵才问道：“明天你不会在家的对吧？” 余树也应势坐起，握着她的手说道：“是，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我去处理。” 幽雅点点头：“是湖心公园对吧？” 余树先是一怔，然后神情缓和起来：“那是另一件事。” “你没有必要和我撒谎，我也不会追根问底，但是我问你，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余树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只为了我自己。等一切结束后我便会给你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们又没有结婚。” 幽雅转身再次躺下，背对着余树。 余树不知她心中所想，他感觉到幽雅似乎有所察觉，但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抱着她不愿撒手。 “星期天我们可以去游乐园玩玩，如果你愿意的话。” 幽雅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盯着黑暗中的卧室。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如果直接戳破这层纸，她不知道是她先因为不肯接受事实而崩溃，还是余树的反应更加疯狂。 不如直接当做没有发生吧，做一个蒙住眼睛的骆驼，撞上仙人掌就怪上天不公。 第69章 假日 周六上午九点，湖心公园一片寂静。 这个公园就在市中心广场附近。行人来来往往，享受着节假日的放松与愉悦，丝毫不知在他们的脚下，一股股来自黑暗世界的力量正在聚集。 公园的一个角落里坐落着一家快餐店，里面坐满了人，可是还有人在不断进入，这让路人生疑，可都不敢进屋试探。 厨房后面的电梯直通地下二十米深的一处漆黑之地。这是一处废弃的地铁站，护心公园的湖水倒灌至此，只留下一个很小的空间被改造成了临时会议室。 会议室中只有一个五边形的桌子以及墙上向前着的电视，其他地方全部漆黑，整个房间看起来阴暗无比。 第一个到场的是蒂利亚家族的家主万艾·蒂利亚。 他头上缠着围巾，带着一只眼罩，疤痕从眼罩下一直穿过整个面颊到达下颚，模样甚是骇人。 跟在他身后的是其兄长布罗·蒂利亚。 布罗比弟弟矮了半截，留着白色的大胡子，若无人提醒，根本难以看出他们是亲兄弟。 万艾坐在会议桌前，布罗站在他身后，其他手下则留在地面上的餐厅中，由餐厅老板伺候。 第二个到达的是巴克利船舶公司的老板黄·巴克利。他孤身前来，独自走下台阶，身旁没有任何护卫。 他戴着一顶船工帽，身上穿着普通的西服，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万艾见到他，面无表情地调侃道：“巴克利先生，别来无恙，你怎么身边没带人？你的那个侄子呢？” 黄唯唯诺诺地回答：“大龙最近身体不适，所以只有我来出席这场聚会。” 万艾听了，冷哼一声：“聚会？你管这叫聚会？不过也就你能把这称作一场聚会。” 第三个到场的是一个白发女子，身姿曼妙，肌肤胜雪，看上去颇为年轻。 她身着雪貂制成的衣物，通体洁白毛绒。而在她身后，跟着三个戴墨镜的肌肉男，一个个面色阴沉，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女子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烟管，放入口中品尝起来。 “我记得你。”万艾说道。“你是地下妓院的老板娘，雪媚娘。” 女子放下烟管，吐出一口烟雾。黄和万艾都凝视着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度妖娆，呈现出妩媚之态，可以让任何男人心动。 “我来这里只是代表大先生出席，别无他意。” 黄警惕地问道：“大先生怎么了？” “他在国外，现在派城的事务由我接管。”说罢，她又吐出一口烟雾。 第四个到达的是萨鲁诺家族的家主，霍桑迪。他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会议桌的旁边。 他的身后跟随着的是他的儿子，桑迪。伊万和桑迪神情肃穆的站在霍桑迪的背后，虽然他们在家里都为非作歹，但是见到如此场面都哑了声。 “所以大家都是被城市之王叫来的？”霍桑迪开口询问道。 “听说城市之王也会到场，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的模样。”万艾兴奋地说道。 黄和雪媚娘默不作声，只是低头等待。 随着电梯门开启，最后一个人也来到现场。众人朝着电梯口望去，眼前的一幕让众人瞬间失望。 电梯里站着的是彩虹暴徒-惠南和星。两人径直走出电梯，坐到与众人对立的位置上。 “彩虹暴徒？你来这里干什么？城市之王呢？”万艾气愤地问道，感觉受到了愚弄。 “他已经在等你们了。” 说罢，他拿出遥控器打开了屏幕上的电视。 电视中，一个漆黑的小房间内摆着一把老板椅，老板椅上没有任何人。 余树声如洪钟的说道：“恭贺诸位，你们撑到了我的回归，派城将重新回到原初的状态，黑与白的交织混沌。” “什么？这就是你交代的东西？”万艾生气的大拍桌子怒斥道，“你走了整整两年，两年啊！你说一句回归你就回归了？” 布罗也应和着：“没有你，我们一样能够在这里经营，我看不出有你没你有什么区别。” 此时桑迪见到这个场景，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加入争斗：“城市之王算什么？你只不过是躲在屏幕后面的胆小鬼罢了，就算我们不听你的又能怎么样？” “啪！” 一记巴掌袭来，是霍桑迪打的。他虽然双腿残疾，却仍用一只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打在他唯一的儿子的脸上。 紧接着伊万走上前，擒住桑迪的脖子，将他朝着会议桌砸去。 桑迪在桌上不断扭动，可父亲一点也不怜悯，反而对着屏幕卑躬屈膝的说道：“城市之王，我的儿子没有任何不敬重您的意图，他刚入社会没两年，请放过他吧。”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桑迪大惊，也同时夹杂着复杂的愤怒。那个被他视为英雄的父亲竟然在对别人低三下四。 “爸，为什么你要...” 桑迪话说到一半，霍桑迪暴怒的拍下桌子，怒斥道：“给城市之王道歉，现在就做！” “对不起...” 桑迪支支吾吾的道歉道，霍桑迪这才命令伊万将其放开。 余树继续说道：“你们之间还有人想要背叛我吗？”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都紧盯着屏幕。 “我感觉到了你们心中的纠结，你们在想我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能否掌控一切，现在我告诉你，我不仅能够掌控一切，还在这之上更加完美。” 这时，电视屏幕画面一转，一个新闻出现在屏幕上，新闻的标题写着：“湖心公园突发黑帮事件！特警已经赶到现场。” 画面中，三架直升机降落在湖心公园的草坪上，无数特警从直升机上跳下，朝着快餐店奔去。 他们每个人都佩戴黑色面具，面具上画着白色的獠牙，看不出脸上的任何表情。 头上的夜视仪和防弹头盔是标准配置，全身都有外骨骼保护保证百分百防弹。 有些特警带着盾牌和手枪，还有的双手拿着攻防锤，还有的单手拿着五百公斤重重型机枪。这些大型器械在他们的手里如同羽毛一般轻盈。 人群见状纷纷朝公园外疏散，只有不怕死的记者跟着这些特警，来到餐厅旁想要记录餐厅里发生的事情。 帮派成员看到特警袭来纷纷拿起枪准备反抗，可还没等他们抬手，扫射朝着他们率先袭来。 他们不断射击，子弹打在特警的身上如同雨水一般，丝毫造成不了伤害，就算打在面罩上也无济于事，那面罩竟也是防弹的。 待枪声平息，餐厅里不管男女老少皆被子弹所撕碎，血溅当场，而特警无一人伤亡。 看到餐厅里的人全部被残忍射杀，会议室的众人皆大惊。 万艾站起身惊恐地说道：“你做了什么！？” 余树丝毫不慌的回复到：“没什么，我只是给特警队留了一个小礼物。” 此时特警队长站在餐厅外，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带血纸条，正是余树前几天从头颅中搜出的那张情报，上面写着“早上九点，湖心公园”的那张。 “胡闹！他们都在门口了！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万艾大叫着，他看向众人，发现其他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无动于衷。 桑迪见到这一幕也傻眼了，急忙询问父亲：“父亲，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赶紧逃走吧！” 霍桑迪并未动弹，只是呆呆地看着电视，看着特警涌入餐厅。 此时余树再次发话：“不信任我的人，现在可以坐电梯离开，向特警投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咚！咚！咚！” 撞击声从电梯传来，预示着特警已经开始攻击电梯。 “说什么废话呢！现在他们都开始敲电梯门了！” 布罗受不了压力，走到惠南身边，揪住他的脖子吼道：“你明明也会死！你肯定知道怎么逃脱的对吧！” 惠南面不改色的说道：“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我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一切为了城市之王。” 布罗气的咬牙切齿，放下惠南毅然决然的走入电梯。桑迪见状也想跟着，却被伊万再次阻拦。 伊万将他压在身下，直到布罗的电梯离去才将桑迪放开。 桑迪转过头，崩溃的朝着众人呼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啊？那根本就不是城市之王！这是他设计的圈套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霍桑迪支撑起身体想再次教训桑迪，却被余树一把叫住：“有些人不需要教，只需亲身体会便知。” 随着画面的转换，众人的目光看向了一层餐厅电梯的出口。 一旁的特警全部持枪瞄准电梯出口。等电梯门打开，特警们不由分说，将里面的布罗瞬间被扫射成了马蜂窝。 万艾看见哥哥身死，不由的流下眼泪。 见不再有人离开，余树说道：“所以，留在这的人都是选择臣服于我的人...” 此时雪媚娘站起身，举起手宣誓道：“大先生一贯支持城市之王，听命于城市之王。我在此替他向您表示忠心。” 黄也站起身说道：“巴克利船舶公司也从未有过二心，一切听命于城市之王。” 霍桑迪坐在轮椅上晃动了几下，伊万看明白意思，上前将他扶起。 他摇摇晃晃的支撑起身体，举起右手宣誓道：“萨鲁诺家族从未想过背叛，一切听从城市之王的安排。” 这时雪媚娘挑弄般刁难道：“刚才可是有人在侮辱城市之王呢？” “逆子未经世事，回去我自会教导。” 说罢，他从袖口处拿出自己的拐杖，一棍子直接戳在桑迪的肚子上。桑迪吃痛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 众人看向万艾。万艾趴在桌子上，双拳紧握，咬紧牙关，浑身颤抖，愤怒在他的身体中累积。 “蒂利亚帮将听从城市之王的一切命令。” 万艾一字一句地说道，始终没有抬起头。他还未从失去哥哥的痛苦中缓过神来。 这时彩虹暴徒终于发言，他站起身朝着电视说道：“现在四大家族再次凝聚，城市之王，请你消灭眼前的敌人吧！” 突然众人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从电梯间传来，是电梯大门被撞破掉落的声音，现在在他们和特警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隔阂。 余树在电视中用不慌不忙的口气说道：“好的，那么接下来，我只需要轻轻挪动一根手指就能让所有特警消失。” 第70章 让神流血 特警的真相其二：一支特警战术小队一般由三位成员组成。 第一位，代号“铁堡”，手持软金属盾牌与轻机枪，主要用于正面冲突的突破与防守。 第二名，代号“万韧”，最大特点是拥有一身外骨骼，可以举起近四十吨的重物，一般用于建筑物的突破。 第三名，代号“沐影”，拥有最轻便以及最复杂的装备，例如登墙爪，换气头盔，隐侧翼等。适用于毒气，水下，山体等任何苛刻情况下的作战与支援。 三人的构成即是黑国罪犯们的噩梦。他们全身覆盖高密度盔甲，刀枪不入，无人可挡。民间传言你可以愚弄神，但你绝对愚弄不了战术小队。 不过也有传言说战术小队其实是四个人，但是特警局局长曾公开表示第四人并不存在。 ......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场景堪称超乎神迹。 这些特警竟陆续从餐厅撤退，这一举动令在场众人皆震惊不已。 “我们可以看到，特警目前正在陆续撤退，周围的游客也在逃离现场，场面十分混乱……” 女记者站在公园围栏边，还没来得及便跟随人流在街上逃窜。 在所有人都在慌忙逃窜之时，围栏边有一名女子仍在驻足围观，此人正是幽雅。 她摘下墨镜，瞪大双眼，惊讶地注视着园区内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在地下室内，四大帮派的领袖皆被电视上的这一幕所震撼。 黄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幼圆：“这怎么可能？特警竟然会撤退！” 雪媚娘继续叼着烟斗，抽吸着，脸上露出一副仿若早知如此的神情。 即便是在场阅历最丰富的霍桑迪，也不禁感叹：“真正的犯罪大师。” 四大首领无不震撼，他们的手下亦如此，伊万更是震惊得两眼发直。 然而，唯有桑迪的脸上除了震惊，还带着一丝疑虑。 “只要跟随我，不再有冲突，不再有制约，你们将得到所求之一切。告知你们的部下，我已归来。” 余树宣讲完毕，现场一片死寂，无人再敢发言。 见此状况，余树甚为满意，继而说道：“当下有几事亟待解决，首当其冲的是，萨布里尼现在在哪？” 闻得此问，四大首领皆面露疑惑，不知如何作答。 黄先开口道：“萨布里尼曾是我的员工，离职已久，为什么要找...” “无需多问，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萨布里尼·科约布兰奇，究竟在哪？” 霍桑迪道：“萨鲁诺帮与此人素不相识。” 雪媚娘吐出一口青烟，答道：“他曾光顾过大赌场，然那已是近半年前之事，我们也不知道。” “蒂利亚家族账本中并无此人，与我们并无瓜葛。”万艾刚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其语气不再张狂，转而顺从。 “很好，第二个问题萨鲁诺帮，请即刻停止对女警幽雅的追杀。” 余树这番话令霍桑迪困惑不解：“萨鲁诺集团从没对任何人心怀恨意，是规矩教会了我们如何生存并使家族壮大，不知您在……” 他话至中途幡然醒悟，转头看向桑迪。 此时的桑迪，正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继而义愤填膺地说道：“那女警杀了阿瑞！还有我四十几个兄弟！她不死，天理难容！” 伊万想要再次上前擒拿，桑迪趁机露出左手上的金属刀刃，径直朝伊万砍去，在距其颈项仅几公分处停下。 “不要碰我！”桑迪恶狠狠地威胁着他们，转头又对着电视机吼道：“城市之王，你或许能让我们听命，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什么错？！” “桑迪！遵守我们的规矩！”霍桑迪气急败坏地喊道。 “算了。”余树制止了这场争执。“实际上，阿瑞并非被那女警所杀，而是自杀，那女警当时只是恰好在场罢了。” 桑迪感觉自己被洗刷，更加愤怒。 “不是她？恰好在场？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若你们真想知晓真相，万艾，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众人目光齐聚万艾，万艾面色沉重，不情愿地说道：“据我所知，是阿瑞引爆了一枚炸弹，将自己炸死的同时，还炸死了我们的两名手下，之后双方人员发生交火，才酿成这起惨案。” “正是。桑迪，你竟敢无故招惹警察，必然会遭到特警的报复。”余树解释道。 霍桑迪此时插话道：“城市之王，我们一直秉持安全至上的原则，从不惹是生非，也从不树敌。孩子不懂事，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霍桑迪。此外，艾丽小姐，你的眼线众多，可否帮我查找一下萨布里尼的下落？” 雪媚娘起身，俯身施礼道：“大先生必不辜负城市之王的托付。” “很好。从今往后，我的命令将由话事人彩虹暴徒帮助我传达。很抱歉这次对你们的人员都造成了伤亡，一点小小的代价为的是光明的未来。” 随着余树挂断电话，电视信号中断，房间再次陷入死寂。 惠南站起来，与星一同走到房间尽头，从地面摸索出一个拉杆。拉杆转动后，地下通道在他们面前显现。 星首先进入通道，惠南随后召唤其他帮派首领依次进入。当桑迪经过惠南时，他注意到惠南脸上闪过的怒意，但并未在意。 他们穿过通道，从一个不显眼的门走出，来到一座大厦下的停车场，在那里各奔东西。 ...... 然而在大龙的庄园内，大哥，大龙，胖子和余树正坐在电脑前庆贺。 大哥推搡着余树，沉声道：“你竟然真的成功了！快告诉我们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能将特警劝退！” 余树摆了摆手，暗藏玄机般诉说着：“魔术师从不揭示自己的秘密。” 胖子调侃道：“又让你装到了，真希望瘦子在这里，他定能把你喷得无地自容。” 余树侧了侧脸。 “在嘲讽这方面，我承认萨布里尼确实比我更胜一筹。” 大哥坦诚道：“我着实怀念以前咱们五人一同统治这座城的时光。” 众人一同看向一旁正在饮酒的大龙。大龙愣住，问道：“干嘛看我？” “海姆大哥希望你回来，再加上瘦子，我们五人就能回到巅峰。”胖子招呼道。 大龙晃动着手中的酒瓶，说道：“罢了，我已厌倦这样的生活。现在我有妻女，有家庭，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也劝你们趁早收手，在你们还能全身而退之时。” 大哥指着大龙对其他人说：“这胆小鬼赚钱后就想逃避。” “莫听的，余树，已婚男人都是扫把星，满嘴都是家长里短。”胖子继续嘲讽道。 “是否加入由你决定。” 余树对着大龙说道，随后拿起酒杯，站起身来，众人也纷纷起身。 “干杯，为我们的荣耀归来。” 三个人举起酒杯，这时大龙也举起酒杯加入其中。 “别误会，我只是为你们庆贺，并未有加入你们的打算。” 胖子撇嘴道：“扫把星。” ... 夜晚，湖心公园对面的“致命旋转”酒吧中，桑迪与他的两个小弟——波哥和瑞吉，围坐在圆桌旁饮酒。 波哥顶着黄色卷发，身着皮夹克和牛仔裤，一副小混混的做派。 瑞吉则一脸懵懂，身材矮小，眼神清澈，似乎是刚入行不久。 相较于上午，桑迪的脸上多出了几处淤青。 在酒精的作用下，桑迪开始抱怨：“那老家伙下手真狠。还说我不守规矩，我桑迪何时守过规矩！看看我，现在不也没事！” 见桑迪醉酒，两个小弟惊恐万分，赶忙应和道：“就是，跟着桑迪才有好日子过。” “他估计是老糊涂了，也该退位让贤了！”波哥喊道。 话刚出口，桑迪的第六指便直抵他的喉咙，吓得波哥出了一身冷汗。 桑迪忽然脸色一变，沉声道：“虽说你适才侮辱了老头子，但我喜欢你这句话，萨鲁诺家的家产迟早归我。” 言罢，他又灌下一口酒，随即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迷糊中，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是不是萨鲁诺家已经衰落了？我从没见过家主这么怕过一个人。” “或许我们跟着那个所谓的城市之王应该混的更好一点吧？” “那你怎么找到他？到现在没人知道他是谁，他就像神一般。” 听到这，桑迪勃然大怒，一记手刀直接将圆桌划开，桌上的酒瓶也全部落地，应声粉碎。 “他，不是神！” 桑迪突如其来的怒吼引来周围客人的注意。 “但是你也看到了，他甚至能调动特警。”瑞吉说道。 “那只是一个把戏，城市之王就只是个小丑罢了，把这帮愚昧的领袖们骗的团团转，让我带你长长见识。” 他们站起身，默默离开酒吧，来到公园的栅栏门外。然后，他们悄悄地从上方翻越进入湖心公园。 回到之前的餐厅，只见餐厅一旁已被警戒线围住，里面的血迹尚未清理，四周仍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桑迪来到餐厅后厨，这里的一切都布满弹孔，电梯也被打得破烂不堪。 桑迪指着电梯说道：“这就是特警逃跑的原因！” 波哥和瑞吉看向电梯内部，发现后面的墙壁上写着一句话：“谢谢你们帮我杀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波哥回头问道。 “什么意思？特警被愚弄了！他们以为自己被其他帮派利用了。然而，城市之王根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只是个骗子，一无是处！”桑迪怒声吼道。 波哥和瑞吉相视无言，随后瑞吉说：“可是为什么新闻里没有报道呢？” “因为特警要维护自己绝对暴力的形象。试想一下，如果媒体报道特警被耍得团团转，人们会怎么想？”瑞吉恍然大悟，拍着手说道：“原来如此！” “但是家主仍然认为城市之王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我们应该告诉他吗？”波哥问。 “不。”桑迪摇了摇头，“就如城市之王所说，有些人是无法教导的，必须让他们亲身体验才能明白。” “亲身体验？你打算怎么做？”瑞吉诧异道。 桑迪若有所思：“想要击败一个神，无需杀死他，只需让神流血即可。” 十五分钟后，三人现身于幽雅家楼下。 他们手持酒瓶，酒瓶上悬挂的毛巾正熊熊燃烧。 “今日，我们将奏响反抗的号角，让世人知道，城市之王绝非神！” 言罢，波哥从旁捡起一块石头，击碎了幽雅家的玻璃。 紧接着，桑迪和瑞吉各执一枚燃烧瓶，一同向她家投掷而去。 瞬间，火光冲天，火舌从幽雅家中喷涌而出，吞噬了一切，而三人已逃之夭夭。 第71章 胡萝卜与大棒 “我告诉过你了，《岩浆与海洋》是评分最高的历史纪录片之一，讲述了地球的诞生，还有海洋消失之前的故事。” 幽雅走在路上，手中拿着一叠光盘，正在和余树据理力争。 “历史纪录片？那玩意只有老太太才看吧？”余树不屑的回道。 “老太太？你手里拿着什么？《小飞侠》，那是给小孩看的！” “这哪是给小孩看的？这上面写着‘六到七十二岁’！” 幽雅捂着脑袋，无奈道：“假如我们真有孩子了，我一定不要他姓蒋，不然他会变得和你一样蠢。” 余树一把搂过幽雅笑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明天还要去游乐园呢，不要坏了明天的好心情。” 他们在街上游荡，听到鸣笛声。起初，他们并未在意，但随着离家越来越近，鸣笛声也越发响亮。待他们行至街角，才惊觉幽雅的公寓楼下停满消防车，而公寓楼已被熊熊大火吞噬。 消防车朝着楼内喷水，试图扑灭顶层火焰。一队消防机器人扛着水管冲进楼内，另有机器人陆续从楼内抱出因吸入浓烟而昏厥的人。 一个机器人抱着昏迷的女人从余树和幽雅身旁经过，幽雅见她半身烧伤，上半身皮肤尽毁，惨状骇人。 正在幽雅恍惚之际，余树抓住一名消防队员，急切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 那消防员直接将余树推开，警告道：“远离这里，去那边避难！” 话毕，一连串爆炸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整个公寓楼的外墙如海啸般向他们倾砸而下。幸得消防人员反应迅速，将余树和幽雅扑倒，才逃过一劫。 他们从废墟中艰难起身，环顾四周。 消防车已被砸得面目全非，水流失控地喷涌而出。外墙的火焰引燃了街道，周围的人群惊恐四散，有人身上着火，有人满身鲜血，更多的人则被深埋废墟之下。现场犹如地狱般惨烈。 随着消防车持续增援，越来越多的人与机器人投入救火，大火在四个小时后终于被扑灭。 幽雅呆坐在路边，眼神空洞地看着消防人员，满脸尘土。余树协助救援人员将最后一名伤者抬上救护车，然后也疲惫不堪地坐在幽雅身旁。 他拍去手上的灰尘，说道：“他们说大火是从六零二开始的。” 幽雅一愣：“那是我的家。” “是的。他们说你的房子里有大量可燃物，火势发展迅猛，很快整层楼都被点燃了。” “是说我的那些书和字画？可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他们仍在调查。你与保险公司沟通过了吗？” 幽雅点头道：“保险公司说明早来定损，我今晚得找个住处。” “我家怎么样？在镇金街，离此不远。”余树提议。 “你确定？你家不是刚遭抢劫吗？” 余树摆手：“那是两周前之事，北湖区的人拿走线索后便走了。哦对了...” 他掏出一串钥匙扔给幽雅。“你先去，你去过的。” 幽雅握着钥匙问：“我一人去？你要去哪？” “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你先去。还记得你的紫色跑车停在哪吗？是那两个街区外的免费停车场吧？” 幽雅面露鄙夷：“那你呢？不需要我送你吗？” 余树起身道：“不用，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送。” 幽雅拉住余树的手，婉转道：“还是那件事吗？” 余树回过头，装作疑惑状：“哪件事？” 幽雅神情明显失落，无奈道：“没事，你走吧。” 余树愣在原地，思索片刻后还是快步离去。 他面色凝重，走进惠南的办公室，惠南和星都为余树的样子感到惊讶。 “你的脸怎么了？看起来像是在泥地里打过滚。”惠南开玩笑地说。 “我需要纸和笔。”余树说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星递上纸笔，他接过便开始写起来。 他的行为让办公室里的人都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敢靠近，也不敢询问，只有窃窃私语在办公室里回荡。 惠南见余树如此专注，便也开玩笑地说：“怎么？你又要转行当作家了？” 余树没有回应，只是专心地写着手中的东西，时不时还转一下笔。 五个小时过去，一张纸写满，他又接着写另一张，足足写了五十多页才停笔。 余树抱着这些纸张，扔到惠南面前。 惠南拿起查看，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余树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要的复仇。” 惠南大惊，连忙低头阅读起来。 余树挥了挥手，微笑着告别道：“一切由你决定，如果你决定这么做，就放手去做吧。”说完，他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惠南看着手中的文件，越看他越出神，越看他的嘴张得越大，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星站在一旁围观，看到上面的文字也露出满脸疑惑，询问起来：“我真的看不懂他在写些什么，你看懂了吗？” “真是难以置信...”惠南喃喃道。 星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我是一点都没有看懂，这写的什么‘上午七点三十九分48秒，城南火车站L2层第三个洗手间左侧，枪口下调五厘米处，左倾六厘米’，这都写的什么玩意？” “清扫日。” “什么？”星疑惑皱眉。 惠南看向星，缓缓说道：“这个文件说明城市之王已经做出决定。他要铲除萨鲁诺家全部的人，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星无比震惊，连忙问道：“一个不留？是杀掉所有人吗？他要怎么做？” 惠南顿了顿，看向星，脸上布满恐惧，不过那表情更像是疯狂过后的窃喜。 “四分钟之内，四百八十四个人，全部会被杀死。” 星睁大眼睛：“你说什么？！四分钟杀死四百八十四个人？我们也就区区三十多号人手，这怎么做得到？” “有这个文件他就有可能。”惠南晃了晃手中的文件。 “不，这太不对劲了！” 星一把抢过文件，仔细查看，暴怒着说道：“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给你一台打字机你都不可能在四分钟打下这将近五百个人的名字！” 惠南其实也很不解，但是这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不像是开玩笑。 每一个萨鲁诺帮的人的死法都被记录的准确无误，精确到每一分钟，每一秒，用什么东西，在哪杀死对方，连子弹偏移的角度都有所记录。而且只要照这个文件去做，没有一个人会被察觉。 “城市之王是站在黑道顶端的男人，对他来说，杀人比打字还要简单。” 星神色冷峻，逼近惠南，直直的看着他，眼神中既是愤怒，也是祈求。 “这上面有无辜的人，罪孽有轻有重。一网打尽绝不是理智之选，你一定要再三考虑！” 惠南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轻蔑的神情：“你想退出就直说。只不过卡诺被安排去刺杀桑迪了，没有你，他可能...” 还没等惠南说完，星怒拍桌子，直接将桌子拍成碎片，接着大吼道：“你竟敢威胁我？” “没人敢威胁你。”惠南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的恐惧。 星突然怔住，缓缓举起颤抖着的双手，放在惠南的心脏前，已经准备好刺破惠南胸膛的准备，可是不知为何他迟迟下不去手。 顿了一会，星颤抖着说道：“别逼我求你，惠南，你是我的朋友。千万不要引发这场大屠杀。” 惠南点点头，没想到他不仅没有移开他即将击发的铁拳，反而将其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紧紧贴合。 “当火车加速到极限，你再怎么踩刹车已经无济于事。要么拉下刹车，让火车彻底脱轨；要么任由火车驰骋。” 第72章 甜蜜复仇 天地宛如一片空白。幽雅与余树相对而坐。 “桑迪是我为数不多难以预测的人，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故而我必须在明日黎明将至之前将他铲除。” 余树眼神黯淡，毫无生气，语气仿若在忏悔。 “自出生至今，我未曾违反过任何一条法律，我所做之事皆合理合法，我问心无愧。” 他看向幽雅，似在寻求认同感，然面前的幽雅毫无生气，只是静静地在地上打坐。 “自从与幽灵大盗对峙后，一切都变了，我变得……不再自我。我不应如此，我应是警局中的明星，我应是帮助人民的警察，然而信息量着实太多，我难以承受，直至你帮助了我。” 幽雅忽地开始晃动，伸出右手放在余树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他。 他呆呆地看着对方，泪水竟不由自主地滴落。 “你不是幽雅，你究竟是谁？你在听我说话对吧？你就在那里，在我体内，是你助了我，还是这仅是一场梦？” 蓦然，余树从梦境中遽然惊醒。 此刻，他正睡在自家床上，怀中搂着幽雅。 幽雅仍在沉睡，天色也才微明。 余树掀开被子，走到至窗边，掀开窗帘，任凭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身上。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他这才惊觉自己已然落泪。 “只是一场梦吗？...” ... 城南火车站内，一男子行色匆匆，步入二层洗手间。 他抬腕看表，时针指向七点四十八分，离上车时间尚早。 男子进入第一个坑位，反手锁上厕所门。 “咔哒”，门锁合拢，与此同时，男子倒伏在坑位旁，太阳穴鲜血汩汩涌出。只有右侧隔板上的弹孔还在散发一丝青烟。 ... 北湖边的温泉度假村内，四十余人早起，准备享受清晨的温泉。 男女相继步入水池，半身浸于水中，闭眼享受着这片刻的闲适。 两名身着工作服的男子缓缓行走在温泉边，手中各提着一个大桶，桶内盛满液体。无人留意他们，直至两人开始向温泉内倾倒桶中的液体。 此时，一名正在温泉中游泳的男子，液体直接从他头顶倾泻而下，他即刻扑腾起水花，站直在水中。 他伸手触摸那些液体，发觉其异常润滑，伴随着刺鼻的气味，根本无法从身上脱落。 是汽油。 男子怒不可遏，正想回身理论，却见那工作人员手持一根火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 火柴落入水中，大火瞬间席卷整个温泉池。 所有人都拼命逃往岸上，但他们刚出水，就被油雾笼罩，无法脱身，只能活生生被烧死。 活着的人见状，纷纷潜入水底，试图躲避灼烧。然而，随着水温急剧上升，不久，整个温泉变成了一锅肉汤。 温泉度假村的门口，老板娘正在歇息，看着两个工作人员出来她颇感诧异。 “你们是谁？” 刚问完，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她的眉心。 ... 市中心的一所高档公寓中，一家七口正在酣睡。 一个陌生人潜入房间，显然，他们家昨晚忘记锁门了。 他没有惊扰这家人，默默地关闭了家中所有门窗，然后来到餐厅，破坏了燃气报警器，接着将所有燃气灶打开。 ... 高速公路上，一男子边开车边打电话，口中还念念有词：“听我的，你先稳住，等我到公司再抛，等等……” 突然，他察觉车底打滑，单手欲摆正方向盘，却无力回天。 最终，车辆以时速一百公里冲出高速护栏，从桥上坠落，男子当场身亡。 若他未打电话，或可博得一线生机，然而，这结局似早在余树预料之中。 ... 城北，萨鲁诺家的庄园内，霍桑迪于二楼豪华卧室中休憩。 忽然见到一根黑色枪管探入其口，霍桑迪惊起。 他眨眼定睛，见惠南正微笑凝视。 他赶忙起身，惊恐道：“彩虹暴徒？你为什么……你怎……什么？？” “打扰你做梦了？还不赶紧起来，老东西！” 惠南扬手一巴掌就将霍桑迪扇下床去。霍桑迪双腿残疾，只得用手苦苦支撑。 待他抬头望向房间尽头，伊万正呆坐椅上，双眼无神，嘴张大，身后墙壁溅满鲜血。 霍桑迪惊魂未定，惠南又一脚踢来，致其再度倒地。 “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霍桑迪苦苦求饶，边求边扭动身体。 “叫你起身怎么这么难？” 惠南单手扼住其脖颈，向屋外移步，径直将他拖拽至庄园二层阳台旁。 霍桑迪爬到阳台边，朝下望去，瞬间惊愕得合不拢嘴。 他的部下早已全部丧命，二十多具尸体被堆砌成一座小山，耸立在庄园的花园正中央。 霍桑迪的妻子、侄女、侄儿等五名亲戚尚且活着，只是与那些尸体一同被绑缚在一起，无法动弹。 惠南向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颔首示意，取出一桶汽油开始向尸体浇灌，与此同时，庄园内的所有手下也都开始向庄园倾倒汽油。 霍桑迪焦急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惠南蹲下身，用枪抬起霍桑迪的下巴，傲慢地说道：“为什么？只因这是城市之王的指令。” “城市之王？”霍桑迪惊愕失色。“我们对城市之王绝对臣服，从没有过悖逆的意思！城市之王深知这一点，这里一定有什么问题！” 惠南歪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城市之王要你们死，你们定然无法活到这份文件的结尾。” 说罢，他将那五十页纸抛向空中，宛如飘零的雪花。 看到那些文件，霍桑迪脸色苍白，使劲支撑起身体，开始磕头道：“求求你，让我和城市之王通话，我就算死也不会违反他的命令。” “太晚了，所有人都得死。”惠南不以为意。 “那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霍桑迪已经咳得满脸是血，牙齿也被磕碎在地。 “城市之王要我死，对吧？那就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一个人头我给你一百万，一百万啊！只要你能救下他们，一个人一百万！” 惠南看向楼下那些亲戚，十分为难的说道：“这不太行啊，城市之王的命令已经下达了。” “求你了！我知道你的，你是话事人，你一定有一些话语权在这里的。而且我知道你是拿钱办事的对吧？只要有钱你什么都能做！” 惠南听到这句话，青筋暴起，怒发冲冠，拿起手枪枪托就朝着霍桑迪的面部砸去。 “你以为我是谁？拿钱办事？你是在说我是奴隶吗？！” 又是一脚踢在肚子上，霍桑迪的最后一口气都要被踢出来了。 惠南抓住霍桑迪的头，将他摁在阳台边的栏杆旁，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是那样，不把人当人的畜生！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霍桑迪！” 霍桑迪泪止不住地流，早已泣不成声：“到底...为什么？” 惠南拿枪抵着霍桑迪的下巴，厉声说道：“你死之前，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其实我就是惠南。” 霍桑迪瞪大双眼：“惠南？你就是那个逃脱的奴隶？” “你现在才意识到已经太晚了。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是看着自己的亲人先死，还是让亲人们看着你先死。” 霍桑迪沉默片刻，突然高喊道：“求求你！我们向来只相信勤劳致富，老老实实，从未有树敌的想法，就让我打一个电话吧！城市之王会理解我的！求求你了！” 惠南冷笑一声：“你做出了最差的选择，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话毕，惠南的手下将火柴扔到霍桑迪的妻子身上。 大火瞬间燃起，尖叫声响彻天际。这场景惨不忍睹，惠南的手下们纷纷转身回避，而惠南却恶魔般地拨开霍桑迪的双眼，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烧成焦炭。 “现在，最后一幕……” 惠南从兜里掏出匕首，那是他曾与蒙多共同战斗过的匕首，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插入霍桑迪的下巴，直穿头顶。 霍桑迪沉重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脸上夹杂着痛苦，但是更多的是疑惑，不久便没了动静。 “这就是复仇的滋味……” 惠南张开双臂，沐浴在阳光之下。 随着火势愈发凶猛，整个庄园都被熊熊大火吞噬，惠南顺势将匕首拔出，扔进火中。 “我希望这能让你安息，兄弟，你的大仇，我惠南帮你报了。” 做完最后的诀别，他双手合十，虔诚祈祷，随后快步离开了庄园。 第73章 天不亡我 时间倒回到屠杀开始前十分钟。 城北的郊外医院门口，星倚靠在车边等待，卡诺从医院走出，身上虽有伤，但精神状态已恢复。 星从背后拿出文件和枪，递给卡诺，说道：“在行动之前，必须提醒你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卡诺接过，研读起文件。 “林山林间旅馆 102 号房间房门左侧窗户，枪口对准左五厘米，上七厘米，七点五十分二十秒开枪。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任务。还有，你需要这个。” 星从口袋掏出一杆绿色针剂，用塑料袋包裹严实。他将针剂塞到卡诺手中，嘱托道：“若有情况，直接将针剂扎入脖子，可以保命。” 卡诺拿过针剂，看着它，有些不知所措：“这就是你力量的来源？等等，你不和我一起行动吗？” “城市之王托我办其他事，我们到林间旅馆后分头行动。” 他们驱车从城南一路开到城东，东新区的林山之上。在环山公路上坐落着一间名叫“林间旅馆”的小旅馆。 桑迪赤裸着在 102 号房间的大床上醒来，身旁的两名妓女仍在熟睡。 看了看表，七点四十八分，清晨已至。 他起身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屋外，一阵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似乎在他屋前停下。 桑迪含着牙膏，含糊不清地朝外喊道：“波哥，瑞吉，你们给我带卷饼了吧！没带的话我会很生气！” 外面毫无回应，他拿着牙刷走出卫生间，来到窗前。 擦去窗上的霜花，他这才看清外面的景象——卡诺正举着枪对着窗户，瞄准桑迪的额头。 此时正是七点五十分二十秒，正如余树文件所说，窗户左数五厘米，上数七厘米，正是桑迪额头的正中心。 桑迪惊愕失色，手中的牙刷也掉落下来，与此同时，卡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桑迪紧闭双眼，预想中的爆裂声并未传来，枪卡壳了。 卡诺愣住了，不停地扣动扳机，但无济于事。 趁此机会，桑迪吐出嘴里的口水，紧接着用力一挥，直接将窗户和卡诺的脸一同打飞了出去。 床上的妓女被窗户破裂声惊醒，揉着眼睛坐起。 “桑迪，你在做什么？” 桑迪并未回应，迅速闪至一旁的床头柜边，拿起手枪躲在角落伺机而动。 “砰砰！” 子弹从窗户射入，刚坐起的妓女中弹倒地，再无动静。另一妓女见同伴惨死，惊恐万分，连滚带爬地藏进卫生间。 紧接着，桑迪看到一只持枪的手从窗口伸出，转动枪支，瞄准桑迪藏身之处。 桑迪当机立断，双腿发力，闪身躲过枪击，随即伸出第六指，一道闪光掠过，枪管断成两截掉落地上。 见对方失去攻击武器，桑迪果断行动，顾不得衣衫不整，直接跳出窗外，将卡诺扑倒。 卡诺亦非等闲之辈，一记飞踢将桑迪踢飞，桑迪失衡中手枪掉落。两人就此展开近身肉搏。 卡诺紧紧地抓住桑迪的双手，他注意到了桑迪的植入体手指正裸露在外，散发着不祥的冷光。他深知，只要被那东西砍中，轻则筋骨尽断，重则身首异处。 桑迪见上身被制，下身一个膝撞直击卡诺腹部，打得卡诺全身蜷缩。 而卡诺并未放弃，强忍着剧痛站起，将桑迪甩飞出去。 卡诺环顾四周，发现桑迪掉落的手枪就在眼前。他扑上前去抢夺， 然而，当他拾起时才惊觉，桑迪已将右手横在卡诺的颈项之上。 桑迪赤裸着身体站在他面前，面色冷峻。 “你敢再动一下，我就让你命归黄泉，现在告诉我，为何要杀我！？” 卡诺感觉到冰冷的刀刃贴在自己的脖子上，此时已毫无底气。 “兄弟，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们之间并无私人恩怨。” 桑迪一脚踢在卡诺脸上，将他踢倒，手中的枪再次掉落。 桑迪捡起手枪，对准卡诺，冷酷地说道：“那就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卡诺双膝跪地，仰面向天，脸上挂着微笑，这让桑迪茫然不解。 随后，桑迪看到卡诺从兜里拿出一支针剂，毫不犹豫地朝脖子扎去。 突然，桑迪感觉到一阵轻风拂过脸颊，待他定睛一看，手中的手枪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连他的右手也被整齐地切割下来。 正当他困惑之际，胸口突然传来剧痛，紧接着他就被打飞到了旅馆二层的阳台上。 他手扶栏杆艰难起身，这才发现除了卡诺，还有另一个人站在那里，全身闪烁着蓝色的不明光芒。 是星。 星一个纵身飞到二层，挥拳向桑迪打去，却被他一个翻滚躲开。 巨大的力道直接打碎了二层阳台的栏杆，瞬间砂石飞溅。 桑迪借着翻滚的力量站起来，看向自己的右手。原本右手的位置，只剩下裸露在外的银白色筑基金属。 “他砍断了我的手臂，却砍不断筑基金属？”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就在星冲到他面前再次出拳时，他没有躲闪，反而伸出断掉的右手，用裸露的筑基金属直刺星的脖子。 星的脖子被卡诺的金属刺穿，鲜血喷涌而出。 正当桑迪得意之时，星毫无畏惧，一只手也掐住了桑迪的脖子，两人开始角力。 星是改造人，即便无心脏，也可存活几小时之久。然而桑迪仅是普通的植入体携带者，难与星抗衡，没过多久便因缺氧而失去意识。 见桑迪身躯渐塌，星仍紧掐他的脖颈，双脚发力，直跃至旅馆顶层。 接着，他将桑迪之躯举过头顶，继而一抛，桑迪之躯遂自高空坠于林山之中。 待诸事完毕，星从顶层跳下，开始检视卡诺伤势。 岂料卡诺手中针剂定格在离脖子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并未注入其身，仍保存完好，星这才松一口气。 星将卡诺从地上扶起，道：“幸好我来了，要不然差点出事。” 然而卡诺并未流露死里逃生之喜悦，反满脸困惑。 “一切都和文件说的一模一样，七点五十分二十秒对准玻璃正好就是桑迪的额头，可是...” “然后怎么了？”星亦不解。 “枪卡壳了，这不应该是计划的一部分。” 星拍了拍卡诺的肩膀，安慰他说：“城市之王又不是全能的，枪卡不卡壳只是概率事件，他又不一定能预测到枪完全不会卡壳的时候。” 卡诺仍若有所思，问道：“桑迪状况如何？他是否已离世？” 星环顾四周，望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双手合十道：“从如此高处坠落，没人能够幸存。” 卡诺点头，心中却依旧惶惶不安：“那手枪是星给我的，却直接卡壳，怎么会这么凑巧？” 紧接着，他从地上拾起被桑迪劈成两半的手枪，悄悄揣入兜中，随星一同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在林山深处的半山腰悬崖下，桑迪悬挂于此。 他右手裸露的筑基金属直接插入入岩石，这才幸免于坠崖殒命。 他竭尽最后一丝气力，奋力向上一跃，终于爬上悬崖。 躺倒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望向天空，食腐的秃鹫在头顶盘旋，皆觊觎他的死亡。 他不禁沉笑道：“难道是上帝不让我死！？是上帝不让我死啊！” 究竟是上帝不让他死，还是星不让他死，亦或是余树不让他死？ 第74章 草莓菠萝冰激凌 派城警局内，电话铃声不断响起。 周日对局长而言，本是轻松的半天班，他只需喝喝咖啡、看看报纸，便能度过。 然而，外界的喧闹声愈发响亮，他放下报纸，定睛一看，警局内已是一片混乱。 电话线占满，接线员应接不暇；实战警员们陆续穿好制服，匆忙跑出警局；大街上，警笛声此起彼伏。 一名警员闯入办公室，神色慌张地向局长喊道：“出大事了！” 两人对视，沉默无言。 警员深呼吸后，高声汇报：“多个地区发生连锁谋杀案，受影响人群已达 273 人！” 局长眼神茫然，双腿发软，瘫坐在座位上，手中的咖啡杯也坠落地面，咖啡浸湿了地毯。 ... 与此同时，在派城游乐园中，余树和幽雅正独享着二人世界。远方传来的警笛声，并未扰乱两人的心境。 余树钟爱打气球游戏，而幽雅对此却毫无兴趣，她总是瞄不准。即便余树手把手地教她如何瞄准，她也依然无法击中。 幽雅怀疑老板是否动了她的玩具枪，然而，当余树亲自尝试时，却能十发全中。即便如此，她依旧怀疑老板是在故意刁难她。最终，余树赢得了一个蓝色的抱枕带回家。 过山车无疑是幽雅的最爱，这是唯一一个不依赖技术而依赖胆量的项目。余树虽嘴上说喜欢，但实际上他讨厌排队，且坐完过山车后会呕吐，所以他等了一个小时，只为吐空胃里的东西，这使他倍感难受。 他手扶着游乐园里的花坛，低着头不停地呕吐着。 “你为什么会吐成这样？我记得当时载着你去飙车的时候你的反应也没这么大啊？” 幽雅抱着蓝色抱枕，轻拍余树后背帮他催吐，同时不断吐槽。 好不容易能停下喘口气，余树反驳道：“我只是今早吃得多了些，再试一次绝对没问题。” “别扯了，售票员没把我们赶出去就不错了。” “好吧，等会儿去玩点别的吧，比如...” 此时，余树瞥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迅速掠过，钻入人群后消失不见。 “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有着名的草莓菠萝冰激凌。” 余树回过神来，摇头道：“我小时候没怎么吃过冰激凌，都被余权那家伙吃光了，他骗我说冰激凌是雪人拉的。” 幽雅先是面露鄙夷，继而开始大笑：“哈哈哈。没错，还有草莓加菠萝味的。” “别开玩笑了。你去买吧，我去洗手间漱口，嘴里还有早上菠菜的味道。” 幽雅推开余树，一脸厌恶：“你快去吧，真恶心！” 余树紧捂着肚子，踉跄地冲向洗手间，急忙对着水龙头清洗嘴巴。 孰料，水龙头竟早就损坏，泥水涌入他的口中。 他大惊失色，迅速吐掉口中的污水，一阵恶心后，他又跑进旁边的坑位，手扶着马桶呕吐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头晕目眩，身体疼痛难忍，脸上写满痛苦。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声音从隔壁坑位传来，余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兴许是在打电话吧？” 他这么想着，从抽纸盒中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后扔进马桶，准备离开。谁知他背后，一个男人强行撞开门板，直接冲入他的隔间。 男人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将他踢倒在马桶上，紧接着直接踩在他的胸口上，将他死死压住。 余树凝视着那个男人，他头戴帽子，隐匿在黑暗中，面容模糊不清。 余树试图抓住男人的腿将其移开，却惊觉自己此时毫无气力。 “难道是陈蓉？现在大屠杀刚结束，他应该在忙才对！” 忽然，一阵剧痛袭来，直贯余树脑海，他旋即昏厥过去。 黑暗的触手从余树身后蔓延而出，缓缓包裹住他的身躯。见到这一幕，袭击者也识相地收回了脚。 余树的身体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白发及腰的美女，此人正是艾尔。 艾尔静坐在马桶上，冷冽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说道：“你怎么找到我的，独牙。” 独牙首次见到这般场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说道：“我早知是你。” “戴尔告诉你的。”艾尔的声音冷酷而沉稳。 “我自己发现的，在我第一次为你制作电子身份证时，你没有丝毫流血的迹象。并且戴尔说只要跟着这个男人就能找到你。” 艾尔颔首，神情落寞：“戴尔现状如何？” “她好了许多，但还不够。子弹击穿她的锁骨，进入她的肺部，她的右手已完全无法动弹，她需要植入体，否则她将永远失去右手。” 艾尔抬眼：“多少钱？” 独牙摇头：“很多，且这不只是钱的问题，这是对身体的玷污，在黑国是明令禁止的。” 艾尔揉了揉脑袋，说道：“那要我做什么？” “她需要你回去，我也需要你回来，我们都看到了你的通缉令，我们不知道你在外做何事。” 艾尔一时语塞，随后坦然道：“我在做我应做之事，我还不能离开。” 独牙面色阴沉，抱起双臂说道：“告诉我还要多久。” “只要再有一会儿......” “再有一会儿？你真以为只会有一会儿吗？”独牙愤怒地说道。“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想除掉那个女人，还是只想待在这里，依附于他人充当一个工具，这样会让你更安心？” 艾尔看向独牙，面对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你说过你不想再逃避了，戴尔为此与你共同努力，她甚至为你挡下一颗子弹，而这就是你回报她的方式？恭喜你，你失去了最后一个关心你的人。” 独牙的话语中充满失望。他怒气冲冲地踹开大门，拂袖而去。 艾尔望着独牙离去的背影，心中纠结而迷惘。 她不明白为何这些情绪会出现在她仿造的人脑中，也没人教过她，施恩也没有。 她变回余树的样子，走出卫生间。周围依旧欢声笑语，一片祥和，可她却无法融入其中。 她害怕了。她曾经也犯过这样的错误，以为占据人类的身体就能融入这个星球，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她从未真正融入过。给予她为数不多善意的，只有施恩、戴尔和独牙这些人。 远处，幽雅双手各拿着一个冰淇淋，一边低头哼着歌，一边朝着男厕所走来。 艾尔看着幽雅，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幽雅走到艾尔面前，微笑着递上雪糕，可等她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并不是余树，只是一个和余树长得比较相似的人。 幽雅愣住了，连忙道歉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眼前的男人没有理他，径直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幽雅站在男厕所旁边等候着余树，一边还在舔着左手中的冰激凌，右手的冰激凌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在太阳的照射下逐渐融化。 “他怎么这么磨叽？这么热的天，冰激凌都要融化了！”她默默抱怨道。 可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只能自己吃掉两根冰激凌了。 第75章 误解 深夜，余树的家中一片漆黑，唯有电视的荧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非常遗憾的是，据初步统计，此次袭击已造成至少四百人死亡，每个案发地点都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似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屠杀。官方已经证实，慈善家霍桑迪-萨鲁诺也在这场袭击中被烧死在家中……” 幽雅坐在床上，抱着蓝色的抱枕，专注地看着电视，同时打着电话。 “我知道了，爸爸，我们晚点再聊好吗？我的案子应该不太严重……不，我不需要你去联系检察官麦克斯……我也不需要你去请律师，我有自己的律师……我说了我不需要钱，我下周就会找到工作的，晚点再说吧，爸爸。” 电话挂断了。 幽雅看着通讯录上给余树打去的二十七个电话全部未接通，她紧紧地抱住抱枕，将头深埋其中，才感觉稍微好一些。 突然，她感觉腹部有什么东西十分僵硬，她伸手进入口袋之中，摸出了一个塑料袋子。 那是上次在毒窝偷出来的塑料袋子，里面装满了白色粉末。 ... 艾尔回到了南部体育场。荔枝见到艾尔后，走出迎接，她面沉似水地摇了摇头：“施恩婆婆非常生气。” 荔枝带着艾尔进入体育馆，沿着绳索爬上体育馆的顶层，回到了那个剧院般的大厅。 当她们推门而入时，在场的无名全部投去震惊的目光。 “是她吗？预言中的女孩……” “是她，她怎么敢回来？” 众人窃窃私语。施恩婆婆从幕后走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舞台正中间。丹跟在其身后，他的手上一只白蛇正盘窝在此，舔食着他的手心。 丹低下头，沉声对施恩婆婆说道：“妈妈，那个女孩回来了。” 施恩举手打断了丹的发言，转身朝身后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道：“艾尔，跟我来。” “艾尔？”丹一脸鄙夷，神情微妙地看向艾尔。艾尔跟随施恩走入背后的房间，紧闭了房门。 这是一个紧闭的包厢，周遭空无一物。 施恩回过头，伸出手，询问道：“让我摸摸，你在哪里？” 艾尔俯下身，将脸凑近施恩的手。岂料施恩刚触及她的瞬间，便迅速将手抽回，接着一巴掌扇了上去。 艾尔惊愕不已，还没回过神来，施恩又抄起拐杖朝艾尔砸去。 “你实在令我心寒啊！艾尔！我收容你是见你可怜，教导你成为善良的人，去阻止预言成真，你却做出这般耸人听闻的事情！” 施恩边打边怒斥，艾尔只是面无表情地承受着殴打。 “我当初就不该收留你，你的遭遇不值得我同情，更不值得任何人类同情！” 施恩打累了，扔掉拐杖，坐在地上满面愁容：“我在说什么呢？你又不是人类，我竟还妄图将你培养成人类的救世主？” 艾尔看着施恩这副模样，曾经可敬的老师变得如此窘迫，心中亦是无比怜悯。 她走上前，轻抚着施恩的头发，低声说道：“对不起，施恩，我这次回来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施恩叹了口气，道：“说吧，我是你的老师，你有问题除了我还能问谁。” 艾尔坐在那里，憋了好久，一股气说了出来：“戴尔和我一直在秘密的窃取别人的钱财，但是后来我发现她在利用我，所以我和她断绝了关系。现在她中弹了，我该怎么办？” 施恩听得云里雾里：“中弹？等等，你为什么要偷钱？” “因为她想成为人类，所以就一直在利用我去赚钱。” 施恩表情凝重，沉默了一会，随后继续道：“戴尔是最不愿意成为人类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艾尔先是一愣，突然大惊，语无伦次：“什么？那她怎么...？” 施恩一脸疑惑：“我对她知根知底，她连梦屋的规矩都不想遵守，你觉得她怎么可能会遵守人类的规矩呢？明明是你想要成为人类！” 艾尔顿了一下，恍然大悟，嘴巴垂在那里迟迟合不拢。 施恩也突然意识到艾尔的误解，长叹一口气说道：“你都做了什么，艾尔。你和戴尔相处那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注意到吗？她满脑子里全都是你...” “...她之前从不和我们说话，她一个人睡在梦屋之外，不愿意和我们靠近，不愿意吃食堂的饭菜，也不愿意听我的话。本来一成不变她，突然改变了，因为...” 艾尔接下话茬：“...我来了” 施恩点点头：“直到你来了。她的眼睛再次闪光，她也逐渐开始敞开心扉，我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看上了你什么，这是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全部是因为你。” 艾尔这才反应过来，沉默半晌，再次询起她：“我还是不明白。我该怎么办？” “也许你应该和她谈谈。” 艾尔有些不解：“你是说谈什么？” 施恩意味深长的看着艾尔：“你知道谈什么的。” 艾尔理解了，可又瞬间惊慌起来：“我不能把我的过去告诉别人，更不可能告诉她。” 施恩无奈，闭眼缓缓道：“艾尔。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你的朋友的，你的生命中会遇到千百万个人，只有一两个可能成为你的朋友，这本身就是一件奇迹的事情。” 艾尔摇了摇头：“我还是不能，就因为她是朋友我才绝对不能告诉她，她会和我一样陷入危险的。” “危险？她已经为你挡下一发子弹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危险的？你什么时候才明白死亡不是人类唯一担心的事情？” 听到这，艾尔有所顿悟，起身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谢谢你，施恩。” 施恩婆婆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别给我来这套，别再给我惹事了就行。” 艾尔推门而出，门外的丹只顾着摆弄手中的白蛇，不亦乐乎。 然而那白蛇竟如同有了灵性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艾尔，目送着她离开。 沿着绳索降下，她回到地面。 荔枝正坐在保安亭里，边吃着零食边看着电视，艾尔敲响了保安亭的门。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捏在手上，在荔枝眼前晃了晃，沉声道：“你需要钱，我需要帮手。” 荔枝接过钞票，一脸严肃地回应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先拿钱去给自己办一个假的电子身份证，再买一个手机，我之后会联系你。”说完，她走出保安亭，来到路边，叫了一辆计程车，随后乘车离去。 ... 城市的另一角，一家小酒馆仍未关门，正在招待最后几位顾客。 酒保擦拭着玻璃瓶，一个男人走进酒馆，坐在了酒保的对面。 那男人披着白色披风，带着白色兜帽，兜帽下的微笑十分渗人。 面对男人，酒保没好气地说：“马上要关门了，请你明天再来。” 披风男抬高了一点帽檐，瞅了瞅酒保手中的酒杯，说：“不用酒，给我一杯水就行。” 突然，一旁的餐桌旁传来争吵声，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两个强壮的男人怒目而视，用手撑着身体就要站起来打架。 有人想上前劝阻，却立刻被闹事者推开并吼道：“别过来捣乱！” 披风男颇有兴趣地围观，一边对酒保说道：“有人要打架了，你不去管管吗？” 酒保神色紧张，试图劝阻：“请你们不要打架了！” 一个闹事者见状怒气冲冲地回答：“闭嘴吧，娘娘腔！” 对面的闹事者听他这么说立刻火冒三丈，开始挑食：“你说谁是娘娘腔？”随即两人便动起手来。 打斗瞬间引起全场的关注，所有的客人都在拍手叫好，只有酒保欲哭无泪。 披风男定了定神，询问酒保：“如果我帮你解决这些人，你就给我来一杯酒吧。” 酒保有些犹豫：“你能？你要是能解决，我免费送你一杯。” 披风男话不多说，直接撩开披风，自信稳步朝两人打架的地方走去。 本以为他如此自信必定实力强大，没想到刚上前去就被对方两人齐心协力混合双打，直到被打成一头猪他们才肯放手。随即，两个闹事者扛着披风男将他丢出了店外。 酒保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下一秒，刚被打成猪头的披风男再次走回酒馆，头上的白色兜帽都没有歪斜分毫，甚至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可怕的微笑。 “你看，问题解决了吧？不过你也不必请我喝酒了，我还是喜欢喝水。”披风男笑嘻嘻地说道。 酒保虽然吃惊于其抗揍能力，但他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为他递上了一杯凉水。 披风男举起水杯一饮而尽，在咽下的瞬间，他的右臂突然闪过一道蓝色的光芒，转瞬即逝。 “接下来，该思考一下我这次来派城的目的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大纸，小心翼翼地展开。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黑国情报局——绝对机密”。 大纸的正中央展示着一张画像，而画像中的人正是艾尔。 第76章 可编译细胞 仍是深夜，城市的一隅，桑迪拖着伤腿，蹒跚于空寂无人的街道，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的右手被衣物紧裹，鲜血仍不断渗出。他浑身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行至街角，他停下脚步。街角楼梯下，一扇毫不起眼的小木门布满灰尘，门缝中没有丝毫光亮透出。门上一块黑色破烂木板上，镶嵌着几个大字：“多尔西”。 他轻叩房门，静静伫立等候。嘴角鲜血滴落，他却无暇顾及。 门开了，一个金发小妹为他开启房门。她打量了一下桑迪，瞬间又紧闭大门。 桑迪愣住，再次叩响房门，喊道：“是我啊，桑迪萨鲁诺，你知道我父亲的。” 小妹透过门缝对桑迪喊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 “求你了……” 桑迪嘴角的鲜血越流越多，突然一阵干咳，大量鲜血咳出，瞬间染红地面。 他匆忙掀开衣服，发现自己胸口一个巨大血洞正在冒血，那是星击出的痕迹。 “求求你……” 桑迪双眼翻白，仰面倒下，再无声息。 不一会，金发小妹再次开门，一个白发女人踏着沉稳的步伐从小妹身边走过，走到桑迪面前，俯下身用那纤细的双臂抓住桑迪的肩膀，将他向里面拽去。 ... 待桑迪醒来，无影灯直刺他的双眼，他努力睁开，却因刺眼的光线而无法视物。 他伸手想要遮挡，却无济于事，直到一双黑手将灯挪开，他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是一间小手术室，看起来却不太像手术室，因为周围堆满了零件与机械设备。 他躺在房间正中心的病床上，全身上下都被绷带紧紧缠绕，只要轻微动一下，全身就会如炸裂般疼痛。 一个男人走到桑迪身边，翻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对着他的眼睛照了起来。 “还活着吗？”男人问道。 桑迪嘴唇轻颤，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你是谁？” 男人收回手电筒，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语气沉稳地解释道：“我叫多尔西，你这都把我忘了？桑迪。” 多尔西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胖乎乎的医生，年纪已经超过了四十岁，但他的胡子却已经变得花白。 他转头开始朝着桌上的笔记书写桑迪的病历，边写边说：“他们竟然下如此狠手，你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桑迪咽了一口口水，左手握拳：“那些家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劝你最近最好还是在这里躲一躲，那些人正在找你。” 桑迪恨得咬牙切齿，说道：“我会联系我爸爸，召集我们家族，只要凶手还在派城，他们就绝对无处可藏！” 多尔西推了一下眼镜，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啊，你自己听好了。” 他将桌上的收音机打开，拉近到桑迪的床头，里面的主持人正在播报着新闻。 “截止到凌晨三点为止，今早发生的特大恐怖事件的受害人数量已经高达四百八十人，其中还有二十多人失踪。据警方提供的情报来看受害者大部分是萨鲁诺帮的成员以及家属，对此黑势力管理局的高级探员悠马也做出了相关回应...” 桑迪躺在床上，一脸震惊，连忙问道：“老头子呢？伊万呢？其他人呢？” 多尔西摇了摇头，沉声道：“恐怕都已经去世了，萨鲁诺先生，所有人，无一幸免。” 听到这，桑迪的愤怒已至极限，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冷峻，牙关紧咬，瞳孔怒张，泪水与血水交杂，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 多尔西心生怜悯，他轻轻地拍了拍桑迪的肩头：“我听说城市之王回来了，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他所为，也只有他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桑迪的右拳狠狠地砸在病床上，绷带瞬间断裂，露出里面断掉的手臂和外露的筑基金属。他不甘地低吼道：“城市之王！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多尔西脸色一惊，急忙捂住桑迪的嘴巴，沉凝地说道：“你不要喊他的名字！他的眼线遍布整座城市，千万不可说出他的名字，明白吗！” 桑迪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冷静了一下，点了点头，多尔西才将手松开。 多尔西轻轻松了一口气，说道：“若是让城市之王知道你还活着，他还会再来的，连我也会被一同埋葬的。” 桑迪一时语塞，无奈地笑了笑：“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多尔西” 多尔西摆摆手，说道：“先别急着谢我，我一开始也不想蹚这趟浑水，不过你父亲也曾帮过我，更多是因为她……” 话未说完，雪媚娘踏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病房。 她左手撑着墙壁，靠在那里，右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 待她深吸一口才缓缓说道：“你把他救活了？” 多尔西医生从桌上拿起桑迪的病历本说道：“是的，但是现在他几乎是个废人了。右手断了，电子身份证没了。左手骨折，肋骨断了十二根，左腿小腿骨全部粉碎，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脊椎只有几处挫伤，才让他硬撑到这里的。” 雪媚娘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突然一个箭步走到桑迪面前，捧着他的脸严肃地说道：“幸好他的脸没有骨折，这么好看的脸可不能坏了呢。” 桑迪的脸被雪媚娘抓在手心，他一脸严肃说道：“你吸多吗？快放开我！” 桑迪使劲推搡雪媚娘，可是她纹丝未动。桑迪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雪媚娘的指甲竟然是机械做的，再摸摸她那纤细的手臂，竟然全都是金属制作的。 “植入体？”桑迪发出疑问。 雪媚娘一把推开桑迪，满脸不悦：“真没礼貌，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 桑迪眉头微皱：“女孩子？你快比我大二十岁了吧？” 雪媚娘没有再搭理他，弹了弹手指，将烟头直接扔到桑迪的脸上，然后转身离开。 多尔西医生一脸无奈：“桑迪，你最好收敛一些，这里是大先生的地盘，大先生不在这里，所以雪媚娘就是这里的掌权者。” 桑迪露出一脸委屈：“我也没说什么啊？她不就是地下妓院的老板娘吗？” “你不能在她面前提植入体，她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臂，靠植入体活到现在，这是地下人都知道的大忌。总之，是她决定救你的，如果不是她的同意，你根本不可能进来。” 桑迪深感惭愧：“那我确实应该向她道歉。” 说着，他就想起身，完全忘记了自己全身骨折的事实，刚站起来就摔倒在地，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 “啧啧啧”多尔西医生将他扶起，放回病床上。“你就老老实实躺着休息吧！等你康复了，一切都好说。” 桑迪艰难地撑起身子，却发现只有上半身还能稍作动弹，下半身仿佛被强力胶粘在了地面上。 他惊恐万分，向多尔西医生求救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的肺部仍处于被刺穿的状态，这就是你一直咳血的原因，而且你的左脚已经彻底废掉，必须截肢。” 听到这，桑迪愈发恐惧，急切地追问：“我需要多久才能康复呢？” 多尔西医生沉默片刻后说道：“最快也要一年，慢的话可能需要五年。你还需要进行几次手术呢。” “一年？截肢？”桑迪惊惶失措。 “怎么？你以为这是在漫画里吗？受了伤缠几圈绷带就没事了？你养伤不需要时间吗？你的脚断了不需要截肢吗？别担心，我会给你安装最好的假肢。” “不是不是，要休养一年？我还要去找城市之王报仇呢！”想到这里，桑迪再次怒不可遏。 多尔西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孩子，有些事情是你无法抗拒的。” “一年？这时间也太长了吧！我觉得自己没问题，只要我能……”桑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咳血打断。他急忙捂住嘴巴，但鲜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多尔西叹了口气：“孩子，我说了，我……” 突然，一道刀光闪过，打断了多尔西的话。桑迪伸出断臂，用裸露的筑基金属夹住多尔西的脖子，威胁道：“马上让我离开，快！” 多尔西愣住了，桑迪脸上的愤怒表情表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作为一名医生，我曾发誓会为任何人提供医疗服务。不过，也许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快速愈合，但非常危险，而且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这需要你一生的运气。” “我桑迪最不缺的就是运气，快说。” 多尔西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灰色的大箱子，打开后，里面塞满了黑色海绵，中间的凹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芯片。 他小心翼翼地将芯片从箱子中取出，捧在手心里，展示给桑迪看。 “这是施坦恩集团最新的研发成果——可编译细胞，如果能把这个芯片加到你的身体里也许能让你的细胞更快地修复你的人体，但是这方面的临床试验太少，我不能预测结果...” 桑迪用力地将多尔西拽到面前，差一点就把他手中的芯片给晃掉了，然后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给我装上。” 他那凶狠的表情让多尔西不由得心生恐惧，只得点点头：“我可以试试，但是我要先给你装上右手素金属植入体才行。” 桑迪松开多尔西，紧接着一把将右手上的绷带尽数扯下，露出底下鲜血淋漓的手臂：“不用素金属，直接用我这个筑基金属的植入体做就可以！要快！” 多尔西大惊，急忙将桑迪伸过来的手接住，放在桌子上仔细端详。 “这就是筑基金属吗？真是美丽的金属啊。我这辈子一直都想尝试一下。” 桑迪歪了下头，说道：“现在你有机会了。” 第77章 草原小屋 多尔西手中握着一个长方形的设备，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迹，他正全神贯注地在上面调试着。 兴许是内心有些怯怯，桑迪指着那个东西，一脸严肃地问道：“那是什么？会用在手术里吗？” 多尔西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这是刷卡机，你难道想不付钱就做手术吗？那我还怎么生活。” 桑迪露出一脸的无奈：“我连电子身份证都丢了，你觉得我还能有银行卡给你吗？” “所以我要先把你的账记在大先生的账上，到时候你直接付给他就行了。” 调试完毕后，多尔西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边坐下，伸手将电脑屏幕转向桑迪。只见上面展示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植入体。 “想好了吗？你想要哪家的。” 桑迪一头雾水：“不是说植入体是被禁用的吗？” 多尔西的语气略带讽刺：“你以为公司那帮混蛋会放弃这么赚钱的机会？安装植入体是禁止的，制造可不禁止。” 桑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雪媚娘的那双手是哪家公司生产的？” “那是汉斯医疗科技的女用植入体，专门给....你知道的那个行业的人设计的。”多尔西转头划拉着屏幕，指着上面的一个产品说道：“这个怎么样，欧式科技的欧布司四型。” 桑迪正面临艰难抉择，突然他的目光被房间角落架子上的一堆金属杂物吸引。在那堆杂物中，似乎有一个手型的器械，这引起了他的好奇。 “那是什么？”他指着架子问道。 多尔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突然兴奋起来：“我差点忘了我还有这个东西，但是我不知道……” 他跑到架子旁边，取下那个器械，拍掉上面的灰尘，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那竟然是一个手部植入体。 多尔西医生看着上面的纹路，瞬间从刚才的兴奋变成了哀叹。 “怎么了？那是什么？”桑迪疑惑地问道。 多尔西沉默片刻，开口说道：“这是高林军工企业生产的‘福音 200’，军用级别植入体，这是被禁用的。” 桑迪兴奋地说道：“管它禁不禁用，既然是军用级别的那一定很强大吧！” 多尔西低着头，嘟囔着：“再强大的植入体也救不了我儿子的生命。” 蒙多些许震惊，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提起的。” 多尔西目光移向一旁，说道：“没事，这个已经坏了，就用欧氏集团的吧。”随后转身将那个植入体放回了架子上。 桑迪：“你是我的医生，我当然听你的。” 多尔西点了点头。 随着麻醉面罩缓缓落下，盖在了桑迪的头上，手术即将开始。 “听着桑迪，接下来我会为你提取神经数据，然后我会提取出你的筑基金属，这些筑基金属我会帮你制作成新的手臂。注意提取神经的时候会非常疼，忍着点，想哭的时候想想你要报的仇。” 桑迪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举起左手的大拇指，给予肯定的回应。 多尔西医生见状，戴上口罩，拿起手术刀，朝着桑迪右手的断面切了下去。瞬间，惨呼声响彻房间，响彻天际。 ... 清晨，出租车停在派城北部郊外的一个小房子前。 艾尔从车上走下，来到门前敲响了门铃。 她神情恍惚，脑子里一直有一股声音在折磨着他。 “艾尔，你知道的，你不需要告诉她，你不需要她，她只是个累赘。” 艾尔紧闭双眼，意识回到了艾尔领域。 “你明明知道的，我们两个是绝配的，你的能力加上我的智力，我们会统治一切。” 低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余树正衣衫不整的跪倒在地，全身上下缠满锁链，被吊在天空中，如同一只被蛛丝包裹着的蚕茧。 艾尔飘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不用再挣扎了，在这里我主宰一切。” 余树用阴冷的笑声回复：“哈哈哈，如果你主宰一切，为什么还能听到我的说话？” 在余树的眼中，他并不知道艾尔的模样，他看到的只是幽雅站在他的面前。 他舔了舔嘴唇，继续低头沉声道：“真是可笑，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会落在你这个心智宛如稚童的人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唯有借助我的智慧，你的潜能才能得以彻底激发。” “你的所谓智慧，不过是些简单的推理罢了，任何人类都能做到。” “那你还在等什么，放了我，抹除我的记忆。” 艾尔没有回应，余树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我知道你做不到，你清楚自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你需要我，承认吧，你离不开我。” 艾尔依旧冷眼相待，沉默不语。 “说话！”余树大吼道，猛地开始剧烈挣扎，似乎想要挣脱锁链。 艾尔见到这一幕略显担忧，不过还好余树没挣扎多久便停了下来。 她回到了现实世界。门开了，独牙立在门口，满脸倦容。 “她在二楼卧室，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艾尔点了点头。穿过走廊，登上二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小房间里，艾尔看到了全身缠满绷带的戴尔。 此刻的她意志消沉，双眼微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闷。 独牙跟着艾尔走到门口，站在那里对艾尔说道：“医生已经尽力了，由于她是个无名者，医生顺便清除了她体内的虫子和感染，只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知道。”艾尔低头低语。 她伸出右手，手中心一串串触手从中分离，伸入戴尔的衣服之中，紧紧环绕起戴尔的脖子。独牙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敢言语。 当艾尔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置身于戴尔的脑海深处。 此处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无边无际。草原中央矗立着一座小房子，是一栋两层楼高的农家小院，看上去无人居住。 在房子后面不远处，生长着一棵梧桐树，金黄色的叶片挂满了枝头。戴尔正坐在树梢，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房子。 艾尔爬上大树，坐在戴尔身旁，与她并肩而立，一同望向远方的房子。 “很美吧，塞西农场。”戴尔平静地说道。 艾尔点点头：“听着，戴尔，我是来...” “嘘……”戴尔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微风拂过，地面的野草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梧桐树上，金黄色的枝叶随风飘落，落在戴尔的肩头和头顶。艾尔想要帮戴尔清理，却被她抬手拦住。 戴尔定了定神，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在见到你之后，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艾尔平静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戴尔露出呆滞的表情，看着地面，娓娓道来。 “自那之后我丧失了对痛觉的感受，但我对欧氏公司的恨从未消失。我尝试继续去破坏他们的设施，工人，到最后......” 艾尔缓缓问道：“发生什么了？” 戴尔看向艾尔，面无表情的说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就算我杀他们千人万人，就算是杀掉了老板，还会有新的老板出现。公司从来受不到一点伤害，反而是那些无辜的工人不断地受伤。” 她的眼角噙满泪水，红晕爬上她的脸颊。 “你说到底是谁的错？公司真的做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伯克他们究竟为什么而死，他们的死没有任何意义，我的对抗也没有任何意义......” “......几个月之后我回到了欧氏大楼，根本没有人记得我，甚至都没有人察觉到我的存在。我一路向上，来到欧氏的最高层的办公室，我曾认为那里就是魔窟，但如今看来那头恶龙并不存在......” “……站在那最高处，看向脚下那如铁链一般的索桥，我才终于明白根本不是任何人的错，是制度的错。是制度规定了无名的人生本就不存在价值，是制度让我们投入无谓的斗争之中。现在想想当时从那跳下就好了，一了百了。” 说到这，戴尔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突然她抓住艾尔的手，紧紧握住，接着抬头看向艾尔，面容不再瘫痪，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我本已不再抱有幻想。不知是不是命运的安排，你在那天抱着小狄走入了梦屋。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你就是那个可以打破人类制度的人，你会为人类提供另一条路，另一个方法。” 艾尔面对戴尔的深情告白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不语，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困惑。 “我...不理解...” 戴尔继续解释道：“你不是人类，你不需要遵守人类的制度，所有的这一切：伦理，法制，道德，利益在你身上没有意义，你是真正自由的人。” 艾尔有些失语：“我所知道的只是尽可能的去活下去......” 戴尔叹气：“你不能一直躲藏下去，只要你存在一天，人类就会追杀你一天，因为你的存在就是在挑战人类的制度。我从来不同意伯克的说话，我坚定的相信只有不断地反抗才能博得一线生机，所以......” 她握住艾尔的手，坚定的说：“向我保证，不要再逃跑苟且偷生。站起来反抗，斗争，这就是人类的‘义’之所在。” 艾尔垂头低语道：“所以你并不是利用我，你只是想保护我，就像伯克大哥那样。” 戴尔点点头，带有自嘲而又无奈的说：“我做的很糟糕对吧？两次都让家人失望。就算我想要努力成为伯克大哥那样的人，但是却怎么也无法成为他那样的人。” 艾尔也点头坦言到：“你做的没错，事实上我也有没有告诉你的事情。” 戴尔疑惑：“告诉我什么？” 艾尔站起身，表情从容的说道：“戴尔，接下来我对你讲述关于我的一切。但是如果这样做了，你也会和我一样被这个世界所仇视，你准备好了吗？” 第78章 微笑先生 本以为戴尔会就此退缩，没想到她直接勾住了艾尔的手臂，斩钉截铁的说道：“至少我已经挨过一次枪击了，我也不怕再来一次了。” 艾尔稍有疑虑，接着面无表情开始讲述起来。 “我获得人类的意识是在一片树林之中，周围弥漫着紫色的气体，很是神秘，......” “有一个损坏的思维存在我的领域之中，通过他的记忆，我依稀能看清是一个浑身缠绕蓝色光芒的男人闯入了一个设施，如同闪电一般杀死了那里的所有人，我这才意识到从始至终它一直在对我大喊：‘快跑！他来找你了！’......” “......所以我跑了，从深山老林一直跑到平原，再跑进沙漠，直到来到派城。那颗大脑已经濒死，我已顾不得太多，最后在街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正在街边哭泣....” 戴尔略显惊愕：“琪琪。” 艾尔点了点头：“没错。我利用她的身体生存了十个月，直到遇到那个持枪的男人，让我想起了那颗大脑临终时告诉我的事情。” 戴尔略有沉思，紧皱眉头。 “如果你是在地球获得的思维，那你是怎么知道你自己是外星人的？” 艾尔低头朝下看去。 “那个记忆对我的感觉很是熟悉，他告诉了我一些事实。在领域里他把我称作艾尔，似乎是我的朋友。没有它的帮助我可能已经被那个男人杀死了。” 此时，余树的低语再次在艾尔的领域中回响，不过也只有艾尔能够听到。 “我最惊讶的是你竟然真的告诉她了，这可真是有意思了。不过小小的警告你一下，他已经来了。” 艾尔听闻后瞬间神经紧绷。戴尔见其异样，急忙问道：“怎么了？” 艾尔转过头，一脸惊恐地说道：“他们找到我们了。” 这时，现实传来独牙的声音：“什么情况，那是你们的朋友吗？” 独牙正站在窗边，看着一个身披白色披风，头戴白色高帽的男人出现在屋外。那帽子遮住男人的半边脸，却仍然掩盖不住其下的冰冷的笑意。 刹那间，蓝光开始在男人身上凝聚。随着他的双腿发力，一记跳跃冲破小房子的屋顶，破开墙壁直接来到二楼，矗立三人面前。 此时戴尔和艾尔的意识已经回到现实，三人皆目瞪口呆。 出乎意料的是，那入侵者先是脱帽鞠躬，接着自我介绍到：“早上好各位，我的名字叫做‘微笑先生’，不知哪一位是艾尔？” 艾尔看着眼前的男人，惊恐的张大了嘴巴。 戴尔语无伦次道：“蓝色光芒？怎么会？” 微笑先生将头一歪，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你们之中有人认识我啊。不过不要紧，只要是认识艾尔的人，都活不过明天。” 微笑先生即将发力，突破音速冲向戴尔，巨响直接将整栋楼的窗户炸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艾尔用巨大的触手包裹住微笑先生。紧接着，她用力将微笑先生从二楼直接甩出，甩飞到数十米之外。 此时，她的脑海中再次传来余树的低语：“你赢不了他的，把身体交给我，让我来对付他。” 艾尔强忍着这声音，对着独牙大喊道：“独牙，带上戴尔快走！” 独牙听到艾尔的呼喊，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急忙跑到床边，抱起戴尔，冲出房间。他一路狂奔到一层车库的白色皮卡旁，将戴尔放在后座，然后驾车准备逃离。 然而，艾尔却迟迟没有出现。戴尔焦急的大叫道：“你在等什么？！” “我们得等她！”独牙说道。 下一秒，跟随着剧烈的撕裂声，独牙眼睁睁的看着整个房子从中间被劈成了两截。 艾尔从裂缝中被打飞而出，她身上的人类形态瞬间消散，断掉的触手在空中摇晃，紫色的汁水溅落满地，看来已是身负重伤。 浓烟散去，只见微笑先生正在缓缓朝着皮卡车走来。他不仅安然无恙，嘴上的笑意也丝毫未减，身上的披风正在随风摇曳。 “想逃？没人能逃。” 刚说完，他一个箭步冲向皮卡，用身体将皮卡撞出一个大坑，接着仅用一只手抓住皮卡的后备箱就将皮卡高高举起，随后摔臂朝远处扔去。 幸好艾尔及时反应过来，伸出触手接住了皮卡，这才救下两人。 独牙惊魂未定，只听戴尔在后座又喊了一声：“快走！”他便不再迟疑，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小汽车怎么会跑得过我？”说罢，蓝色光芒重又环绕微笑先生的双脚。 岂料，还没等他发力，一只触手所化的钢矛便打中了他的小腿。 微笑先生低头一看，那矛竟是艾尔幻化的，连接着艾尔的手臂。随着艾尔借势一拉，直接扑到他的身上，将他全身覆盖。 本想就此吞下他，成为微笑先生，可那皮肤竟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坚硬，她的触手根本无法穿透。 下一秒，微笑先生轻轻一记手刀便将艾尔一分为二。 见此计不成，艾尔又化身为矛，想要故技重施，却不想这次微笑先生做得更为彻底。 只在一瞬间，艾尔的身躯便被他极快的手刀切割成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艾尔的身躯想要重新汇聚，皆朝一小块碎片汇聚而去。那是一块紫色的菱形碎片，上面正迸发着金色的光芒。 微笑先生见到此景，微微一笑：“将军。” 他缓步朝那块最中心的碎片走去，边走边解释道：“我知道你们族的弱点，你们有一个稳定的核心才能维持形态，但是你们真的非常狡猾，可以把核心随意移动，然而现在你的核心在我的手里，你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弯腰将那块碎片捡起，捧在手心里。擦了擦，随后使劲攥紧。 艾尔只觉全身紧绷，力量不断地消失。就在这危急关头，余树的声音再次浮现：“你太弱了，如果是我的话他早就被按在地上了。” “闭嘴...”艾尔强撑着说道。 她将剩下的碎片全部聚合在一起，恢复了自己的形状。站在微笑先生面前，瞪眼看着他，可她的核心依然在对方手中。 随着微笑先生的手不断握紧，艾尔核心上的裂痕也越变越多，艾尔的肉身也在止不住的崩坏分解，不一会就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微笑先生带着笑容走上前，蹲下身轻蔑的说道：“现在，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上。选择吧，是将你的生命贡献给黑国，为世界带去福音，还是就此死去，让你们一族就此绝种？” 艾尔跪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身体上已经布满裂痕，紫色的肉汁从裂痕中渗透而出，滴落在地上。 她用尽全力，全身化作一道尖刺刺向微笑先生的腹部。可这软弱的攻击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分毫伤害，被他钢铁般的皮肤所抵挡下来。 微笑先生无奈的摇摇头说道：“ε=(??ο｀*)))唉，我是想要饶你一命的。其实就算你死了，你身上的东西依然是我们最有研究价值的物品，所以你死不死，我毫不关心。” 说着，蓝色光芒再次缠绕他的右手，直接将核心捏爆，紫色的汁水从中喷出洒落一地。 艾尔的身形也化作一摊脓水滴入土地，就此消失。 突然，微笑先生察觉到自己手上异常湿滑，原本被他捏碎的核心此刻已化为一滩水，沿着手臂滑落。 他瞳孔骤缩，满脸惊愕。 那核心竟然是伪造的，艾尔竟然仿制了她自己的核心。 不一会微笑先生又笑了出来：“哈哈哈，竟然被你戏弄了。不过，计划仍旧不变。所有知道艾尔的人都将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第79章 绝对推断 皮卡在南部体育馆的大门前停下，戴尔右手缠着绷带，晃晃悠悠的从车上走下，可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 独牙下了车，猛地摔上车门，连忙来搀扶戴尔。他边将她拉起边吐槽着：“你让我开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都废弃那么多年了！” 戴尔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们没来错，就是这里。” 坐在保安亭里的荔枝从中走出，看到戴尔如此虚弱，连忙出门上前一起搀扶。 “你是谁？”独牙瞪眼问道。 荔枝没有理会，转头问起戴尔：“你怎么成这样了？艾尔呢？” “别问了，我要去见施恩婆婆。”戴尔有气无力的回复道。 突然荔枝手一滑，从两人的手中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两人这才看见戴尔胸口藏匿着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幽幽金光。 “戴尔，你没事吧！”独牙想要再次上前搀扶，可就在碰到戴尔肩膀的那一瞬，鲜血染红了他的他的手臂。 “真该死！你伤口又开裂了，必须要去医院了！”独牙强拽着戴尔就想朝车上走，却被荔枝一把拽住脚踝，不让离开。 独牙一脸难以置信：“你在干什么？” 荔枝一脸镇定：“她说了要去见施恩婆婆。” “她需要正规的医疗救治，你看不到她带着伤吗？”独牙异常的暴躁，想要将戴尔强行掳走。 荔枝干脆直接放手，将手放在嘴中，吹起了口哨。 随着口号声传遍整个梦屋，住在梦屋的无名们纷纷探出头来，朝着门口奔去。 看到千军万马朝着他们冲来，独牙无比的震惊，连忙加快了步伐。然而他还没有摸到车门把手就被无名们团团围住。众无名将他和戴尔一起举在头顶，抬着他们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梦屋。 一行人穿过体育场外围，进入体育场内部的绿荫地上。无名们将戴尔和独牙扔到草地上，随后全部退后，围成一个环，静看着他们。 独牙连忙上前搀扶戴尔。她的出血很严重，独牙只好按压住她肩上的伤口尽量止血。 “你们在干什么啊！她再得不到救治的话会越来越严重的！”独牙朝着一众无名吼道，可他们组成的人墙却纹丝未动。 此时，荔枝带着施恩婆婆来到体育馆的看台上。她杵着拐杖，居高临下地问候道：“戴尔，你说你想见我？” 施恩婆婆面前的无名纷纷退让，留出一条通道来。 戴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随后从胸口处掏出了那个正在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菱形石头。 荔枝走上前将石头取下，随后回到施恩婆婆身边交给她。施恩十分诧异：“这是什么？” “艾尔的残躯，临走的时候她将这个交给了我，告诉我把这个交给施恩婆婆，她自有方法。” 施恩神情严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戴尔喘着粗气：“有人...有人想要杀死她，一个浑身散发着蓝光的人。”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独牙再也忍不住了，从腰间抽出手枪，朝天空中射去。 “砰” 一声巨响震慑住外围的无名们，他们全部害怕了纷纷朝后退去。 独牙朝着众人喊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戴尔现在就需要医疗救助！如果你们要拦着就先问问我的枪！” 见情况危急，施恩神情凝重。这时丹从一旁走出人堆，直接来到独牙面前。 他毫不畏惧独牙的手枪，面无表情地走到戴尔的身边，宛入怀中安抚道：“你会没事的，医疗小队已经在路上了。” 没想到独牙不仅没有开枪，反而略显惊讶。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朝着丹问道：“你是公司的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丹站起身，对着独牙威胁到：“把枪放下，这里没有任何一个生灵值得你用枪指着。” 独牙见状将手放下，将枪插回腰间。丹转头对施恩说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艾尔复活。妈妈，你可以做到的吧。” 施恩点点头。 荔枝挽着施恩的手，来到了曾经训练艾尔的击剑室外。那里的池塘依然健在，只是里面的垃圾，动物尸体等被清除一空，现在已经清澈无比。 施恩站在池塘边，将艾尔的核心丢入池中。逐渐核心缓缓沉入湖底，上面散发着的金光也逐渐消失。 她盘腿坐下，将拐杖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合十做起祷告来。 荔枝站在一旁，颇为好奇：“我们现在怎么做？” 待施恩的祷告结束，她解释道：“现在，我们等。” ... 艾尔领域内，艾尔和余树的意识被困在这里。余树仍然被吊在天上，嘴中正不断地发着牢骚。 “你把我的身体给搞没了！你在想什么呢？你觉得你自己能打过那个人吗？” 艾尔坐在地上，望着远方，一脸平静：“你的身体我还可以再造。” “这能是一样吗？”余树本想继续生气，可突然一想：“既然我的身体都没了，我还活着吗？” “你的意识存在你就活着，现在你只需要一个躯体罢了。” 余树一脸不屑：“你说活着，我怎么感觉你也活不久了，我怎么没看到你的躯体呢？” 艾尔不悦：“你就不能闭会嘴吗？你有闭嘴的时候吗？” “我怎么可能忍住不说话？看看现在的我，试问有哪个人类面对这样的场景还能不闻不问的？除了你那个想要挑战制度的反社会恐怖分子朋友。” 艾尔抬眼看了看他，一脸鄙夷：“你还有脸说别人？你四分钟杀死四百人的时候怎么不解释解释？” “我从没杀过任何一人，我只是给他们一点建议。好吗？你在我身体里的时候也看到了，这完全不一样！”余树解释道。 “那你说这么多为了什么，不如说点有用的，比如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余树张口就来：“微笑先生，原名麦洛恩，四十八岁，黑国人，曾经交过三个女朋友，现有一妻一女，只不过已经有十二年没有见过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他身份是什么？他身上的蓝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人类吗？” “他当然是人类，只不过...”余树露出他那狡黠的笑容：“...我不会告诉你他究竟是谁的。” “你不说可以，我大可直接读取你的思维。” “你也大可以试试。你要知道在我的思维里，我可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余树的话语不乏自信。 艾尔心生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就算读取我的思维，你也看不到我在想什么。只要我不去推断，你就永远不知道。” 艾尔依旧逞强：“我也可以操纵你们人类的思维，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做你想做的事情’，这是以你的智商为判断的事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些信息是通过我的推断得出的，只要我不去推断，就算你能潜入我的脑子也没有任何办法。” 艾尔紧皱眉头，转头看向余树。余树虽然还被困在天上，可他似乎已经掌握了话语权。他邪魅一笑，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第80章 分水岭 机器人的真相：机器人技术是从白国进口的灰国遗产。 机器人很有用，这点不得不承认，但是黑国吸取“科学狂热”事件的教训，早在三年前就明文规定，任何使用人工智能的公司皆不允许盈利，这点与白国截然不同。 现在，你能看到的机器人大部分都作业在慈善组织与政府部门旗下，例如消防队，老人院，孤儿院等诸多场所都能见到它们的付出。 ...... “我可以保护你，和你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不被任何人所打扰，你也可以在这座城市一直生存下去。作为交换，你的身体将会归我所用。听起来怎么样？” 余树提出的条件并非不合适，反而有一丝一劳永逸的感觉。 望着这个男人，艾尔陷入纠结。 ... 专属于富建集团的医疗公司名叫开立救援，有着独立于政府的特殊记号，为每一个公司的人提供定制化的医疗服务。 开立的救护车驶入梦屋，在体育馆旁停下。不同于其他的救护车，那辆车由厢式货车改装而成，车厢里就是一个独立的手术室。 手术室内不仅样品齐全，还带着各个血型的血袋，就是为了不时之需。 仅仅过了十分钟，戴尔的伤口就已经被修复好，打上了新的绷带，坐着轮椅被推出了手术室。 独牙见到戴尔出来连忙询问起代付：“她怎么样了？” 大夫安稳地说：“你大可放心，这点小伤我们处理起来十分轻松。”说完他便走回车上开始收拾手术室。 戴尔看着独牙，语气柔和，小声说道：“谢谢你独牙，你救了我两次。” 独牙摆摆手：“你别提了，是艾尔救了你两次。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这里叫梦屋，是施恩婆婆一手建立的无名收容所。” “难怪有那么多无名。”独牙思索着，看向一旁。 “不过说实话这不像是施恩建的，更像是丹建的吧。他可是公司，不过公司可不会这么大方建一个无名收容所。” 这时，一个无名男孩走到两人面前，拽了拽独牙的裤兜，说道：“施恩婆婆想要见你们。” 独牙指了指自己：“我？” “两个都要见。” 说罢，无名男孩带着两人，穿过体育馆，在击剑室见到了施恩。与他们同在的，还有丹和荔枝。 “戴尔来了。”荔枝悄声对施恩说道。 施恩听后点点头，关切的问道：“戴尔，你好点了吗？” “嗯”戴尔点头答道。 “很好，那你能说说艾尔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戴尔沉默，独牙替她说道：“有人在追杀她，一个浑身冒着蓝光的疯子。他实力太强了，简直不像人类，还威胁到要杀光每一个见到过艾尔的人。” 很显然，面对这个陌生人的情报众人并不信任，纷纷看向戴尔。戴尔无不同意这个观点，再次点了点头。 丹此时说道：“那我们的问题就转变到了艾尔的去留上，梦屋现在已经不适合她了。我提议把艾尔送到富建集团，在那里我们可以保护她。” 独牙冷笑一声：“当然你会这么做，公司的走狗。” 丹一脸鄙夷：“我只是提出一个合理且正确的提议。” “是啊，到你们那，然后干什么？送入实验室，折磨她，等你们把她身上所有的价值提取出来后拱手交给敌人。算盘打得真好，只是声音被我听到了。”独牙恶狠狠地说道。 丹怒视着独牙，语气沉重：“小心你的言辞，外来者。” 施恩婆婆连忙出面调解：“丹说的不无道理，现在能保护艾尔的只有公司的力量。” “那你们公司打算怎么保护她？”独牙问道。 “我们有最强的雇佣兵集团，最好的装备。我们甚至可以派‘海妖’护送她到公司总部。” “海妖？”戴尔问道。 “富建科技生产的步战陆地车，现存规模最大的战争机器，没有人能打的破它的铜墙铁壁。”丹骄傲的解释道。 “有什么用？你根本不了解那个人，他可以亲手撕碎海妖号。”独牙反驳道。 戴尔咳嗽着坐起身，艰难地说道：“艾尔不应该去公司。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现在又要逃回实验室，这不是她想要的。” 丹再次解释：“实验室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种生物的习性，也不知道她身上携带着什么，实验室得出数据可以根据条件为她提供栖息地。” 意见不合，争吵声不断。一旁的荔枝坐不住了，弱弱的提了一句：“其实，我有个想法。” 然而，没有人理会她的想法，仍然激烈的争吵。 “都闭嘴，给我听着！”荔枝大声吼道，这才让别人注意到了她。 荔枝喘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一个俗语，‘就算是世界末日，地下城也能保你平安’。” “地下城？”戴尔疑惑。 “没错。曾经战争时期派城建造了一个大型地下城作为空袭避难所，现在战争结束，那里就变成了地下之王——大先生统治的地方。”荔枝解释道。 “这么说，你也是地下人？”独牙指着她问道。 “没错。”荔枝转头朝施恩婆婆道歉道：“对不起，施恩。” 施恩没有忌讳：“不用担心，你能不能说说这个地下城？” “那里都是因为受到迫害逃到那里的人，罪犯，叛乱者，恐怖分子，在那里都能收到庇护，我觉得艾尔去那里至少是安全的。” 丹连忙阻止：“你不能把像艾尔这样重要的资产送到一个充满着罪犯与危险的地方，她不到两天就会被瓜分殆尽。” 荔枝再次解释：“我认识大先生，他绝对有能力让艾尔在地下城获得自由安全的身份，他是四大黑帮家族之一，在国际上都有人脉。” “三大。”独牙打断道：“萨鲁诺帮已经被围剿了，据说是因为城市之王的意愿。” “如果这样的话，假如城市之王想要艾尔，地下城怎么保护她？”丹再次追问。 独牙不屑：“那也比你强。” 荔枝也有些纠结，施恩见状做出了决定：“不管是公司还是地下城，我们应该等艾尔出来让她自行决定。” “没时间了，那个男人会在今天落日之前赶到这里，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决定。”独牙说道。 “那就争取时间。派所有梦屋的无名去驻守梦屋的各个角落，一旦有情况立刻回报。另外，丹，准备好车子，如果真到那一份上我们至少能跑。”施恩吩咐起来。 ... 城市的南畔街旁，派城大学的学生公寓之中，德泽正躺在床上酣睡。 其公寓楼下，微笑先生凝视着黑暗的窗户，脸上挂着那骇人的笑脸。 第81章 密谋 当然，德泽没有被杀，他像往常一样走出宿舍，来到大学城旁的商业街边寻找吃的。 少年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失忆救了他的命。 ... 彩虹暴徒的办公室内，星一脸忧心忡忡。 大屠杀之后，萨鲁诺家的全部生意由惠南接管。昨晚正好是他们的庆功宴，所有人都到办公室里参加这次的派对。 “今晚，我们庆祝！为了萨鲁诺家的末日！” 惠南与一众小弟一同举起酒杯，庆祝着胜利。舞女陆续走入房间，现场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除了星，星毫不愿意享受这种胜利，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在众人狂欢的时刻，惠南注意到了星。他将星一把拉过，高举他的手臂朝众人喊道：“每个人的奉献都值得歌颂，但是还是不能忘了我们的大功臣，星！” 周围的众人纷纷鼓掌，可星却一脸不耐烦，推开惠南走出了办公室。 洗衣房门前，星百无聊赖的抽着烟，看着夜景。惠南推门走出，若无其事的站在他的身边张望。随口说道：“所有人都在狂欢呢，为什么你在这里发呆？” “我不想谈这个。”星没有正眼看他，撇嘴看向一旁。 惠南点了点头，拉住星的肩头说道：“你喜欢寂静的地方？那咱哥俩就去一个人少的地方。” 他们走到街角的一处小酒吧，坐在角落的一个小圆桌。惠南一人独饮，而星只是抱着胸看着远处街道上来往的车辆。 惠南忍不住了，开始发起了牢骚：“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星没有转过头搭理他，只是嘟囔着说道：“我不能喝酒。” “不是说你喝酒的问题。我能看出你一脸不高兴，可你又什么都不说，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 星依旧不理不睬，看着窗外，眼神忧伤。 惠南见状不再纠缠，可就在他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时，他突然将酒杯砸在了星的脸上。 虽然星没有受伤，但也被这一击所打懵，他不知道为什么惠南有胆量敢挑战他。 惠南还不尽兴，又是一拳打在星的脸上，接着说道：“你要是恨我的话，那就来打我！” 星暴怒，一把手就将惠南的脖子掐住，抬起，将他顶在墙上死死压住。 惠南双手扣紧，想要使劲从星的手中挣脱，可他们的力量根本不相上下。 随着痛苦蔓延，惠南憋足劲说道：“没错...释放你的愤怒...” 星听到这话，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好在还是放惠南下来了。 不过惠南毫无感激之心，他走回到桌边，端起酒瓶又是一阵狂饮。擦擦嘴再次挑衅：“我们还没打完呢，第二回合！” 他朝星扑去，却被星一个滑步躲开，结果直接头直接撞上一旁的柱子，鲜血直流。 惠南擦擦脸上的血液，突然咧嘴嘲笑道：“那个什么都不怕的星竟然躲开了？难道他还怕我这个小个子不成？” 星忍无可忍，一脚踢在惠南的小腿上，将其踢翻在地。可惠南仍不服输，踉跄站起身，举起双拳说道：“还不够，你就这点实力吗？” 紧接着，星光速一拳打在惠南的面门，将他的鼻子打歪，鼻血瞬间涌出。 惠南再也坚持不住了，头朝下就要倒下，却被星一把拽住，大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四百条人命，我不是来帮你履行邪恶的！” 惠南艰难一笑，说道：“终于...” 他挣脱星的束缚，慢慢走回之前的圆桌，指了指座位说道：“坐。” 两人再次对坐，惠南还是端着酒杯独饮，星依然看着窗外。 惠南拿起纸巾塞入自己流血的鼻孔，将血止住。 “你打了我一顿，现在好受一点了吗？” 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依旧不认同你的做法。”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认同。” 星十分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要做？” 惠南一脸平静：“难道一切正义的事情都必须去做吗？难道一切邪恶的事情都是被禁止的吗？” 星仍然恼怒：“可是如果只是为了报仇至于杀那么多人吗？” 惠南笑了笑，不知是释怀，还是无奈。 “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有时候你就得做这些错事，这样你才在接下来的余生不会后悔。” 星满脸震惊，他摇了摇头，感叹道：“你真是疯了！” “我知道。” 惠南又抿了一口酒。“你知道吗？我曾经和蒙多发过誓，我会让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传遍整个世界。他也向我保证过，他会活下去，直到见证我出人头地的那一刻...” “...而现在，他已经走了。没有任何道别，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此时星才注意到，从刚才到现在，惠南一直眼眶湿润，只是在强忍着，不展现自己柔弱的一面。 “他前半生从没有过安稳的一天，后半生走的像个过路人，像个无名一样，你觉得这听起来公平吗？” 星似乎有那么一丝怜悯，语气也变得平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路，根本不是公平一词能解释的。” 惠南放下酒杯，长叹道：“没错。派城很美，但是只有站在最顶端的人才能享受。剩下的人只能待在地面，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幻想着有一天能到达那里，最终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伸向星，说道：“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我会带着蒙多的意愿走上派城的顶点，我会篡夺城市之王的王位，所以你要加入我吗？” 星拒绝道：“如果你上位了那整个城市将会变得更糟，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我是被逼着做的，我没有任何能力去反抗城市之王，如果你也想反抗他的统治，那就助我一臂之力。” 星看着惠南伸来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接下了。 ... 酒过三旬，两人走出酒馆，各自离开。 然而这时，尤为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彻底打乱了星的计划。 “星，我们已经确认了你提交的情报，做的非常不错，我们已经派人手去监视徐棕博士了。” 星谦虚的说道：“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很好。现在你有一个新任务。你和已经确认的派城黑帮，彩虹暴徒，惠南走的很近对吧？” “只是合作关系，尤为先生。”星解释道。 “没错。明天中午十一点，把他引诱到派城东新区汽车厂。” 星感到疑惑：“为什么？”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追问。到那个时候，新的特工会从那里接手。” 星沉默片刻，低声问道：“惠南会死吗？” “这不是你所要关心的，只需要把他引出来即可。” 星顿感不妙，连忙求情：“惠南一直是我最好的伪装，我之后的任务里需要他的帮忙。”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只要履行你的职责就行了，星，不要被任何其他事务所迷惑。” 第82章 血币 彩虹暴徒的办公室内，惠南依旧忙碌着。他眉头紧皱，突然转身向身边的星问道：“你觉得地下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大先生，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一直是雪媚娘在管理着地下城，你觉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星有些疑惑：“比如什么问题？” “比如大先生是不是已经被雪媚娘杀了？” 星低头沉思片刻，建议道：“惠南，我觉得现在不是你考虑这些的时候。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你十一点还要去和青国的人讨论生意合并的事。” 惠南合上桌上的文件，一脸倦容：“好吧。” 他步伐沉稳地走出洗衣房，来到停车场，进入自己的车内，扒开遮光板取出上面的眼药水，为自己的左眼滴了两滴。 待眼睛适应光线后，他缓缓合上遮光板，这才发现星也来到了车旁。 惠南降下车窗，笑着问道：“你想来吗？我正好缺个伴，一个小时车程我都要睡着了。” 星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惠南。” 话毕，他突然挥拳打向惠南的额头，惠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惠南再次醒来时，他已置身于沙漠中央，满目皆是黄沙。 他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全身被透明胶带紧紧缠住，难以动弹。 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孤零零地矗立在沙漠之中。四周工厂林立，废弃车辆的残骸堆积如山。转眼一看，自己的车就在旁边，只要能拿到车钥匙，就能用它划开透明胶带。 想到这里，他竭尽全力朝着车的方向挪动。尽管他被束缚得像根人棍，却依然能够在地上艰难地蠕动。 他倒在地上，双脚用力一蹬，全然不顾黄沙进入嘴中、眼中，全凭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 然而，就在他即将碰到车门的那一刻，一只脚无情地踩在了他的身上。他抬头望去，来人正是星。 山穷水尽之际遇救星，惠南喜出望外：“星，快帮我松开。” 岂料星并未如他所愿，反而面无表情地将他从地上托起，拖到离车更远的地方，一墙根处。 惠南困惑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星将头侧到一边，不愿理睬。 “回答我！还是因为昨晚的事吗？”惠南怒不可遏。 星转过身去，解释道：“我不是针对你，惠南。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觉着这有用吗？杀了我能救活那四百个人吗？我已经认错了，也承诺会弥补此错，你为何还要这样？” 星自知理亏，低头不语。 突然，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哎呀呀，看来你并未按我的预期行事。不过，这倒让我更感兴趣了。” 星抬头望去，是微笑先生。他那白色的兜帽和风沙中飘动的白色披风格外显眼。 微笑先生面带笑容地朝他们走来，边走边说道：“星，这里已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星一脸严肃：“我不清楚你的意图，为防万一，我才一直在此等你。如果你要杀他，给他一个留遗言的机会。” 微笑先生走到两人面前，稍作停顿，向星点点头说道：“可以，让他说吧。” “是你要杀我？为什么？不要让我死得不明不白！”惠南满脸无辜，表情却十分沉稳。 “呃...”微笑先生面露难色：“我不能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了，那星也得死。” 星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被微笑先生的大笑所掩盖：“哈哈哈，逗你玩的，我们彼此都杀不死对方。” 两人同时面无表情地看向微笑先生，这让微笑先生也有些尴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就赶紧告别吧，我不太会讲笑话。” 惠南低下了头，对着星说道：“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结局，就和蒙多一样。” 星也十分无奈：“我说了这不是针对你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惠南说着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没有任何家人，有的只有我这帮兄弟。我最后的遗愿也只有你能去做了星。” 听到这，星瞳孔微缩，鼻头一紧。 惠南沉凝地说道：“一定，要照顾好兄弟们。照顾好卡诺，还有所有人。阻止城市之王，守护好大家。我走之后，你就是派城的话事人。你能应承我吗？” 星这才敢抬头直视惠南，然而令他惊诧的是，惠南竟然面带微笑。为什么他在绝境之中还能笑得出来？ 刹那间，星明白了，这并不是愉悦的笑容，更像是终于卸下肩头重担那种释然的微笑。 惠南长长叹息一声：“我这个无名之辈能走到今日，全凭运气。终究还是无法抵御这难以跨越的风沙。我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是时候离开了。” 微笑先生颔首道：“着实感人，我想我会记住你的。” 说罢，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硬币，捧在手心，左手拈出一枚，信手朝惠南掷去。硬币以音速洞穿了惠南的腹部。 “唔！”惠南痛苦地呜咽着，身体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第二枚硬币袭来，击穿了惠南的右臂，鲜红的血液浸湿了捆绑他的胶带。 第三枚硬币再次袭来，星一个箭步上前拦截，怒目圆睁，对微笑先生吼道：“不要折磨他，给他一点尊重好吗？” 微笑先生一脸无奈：“他横竖都是一死，有什么区别？” 惠南强忍着痛苦劝阻道：“没关系的，星。这是我的报应。” 微笑先生指着惠南说道：“你瞧，当事人自己都这么说了。我正好喜欢看猎物受折磨，两全其美，不好吗？” 星不再敢直视这骇人的一幕，转过头，背对着他们。 “再见了我的朋友。” 惠南说完最后一句就不再有声音传出，星只能听到穿梭在空气中的硬币声和打在惠南身上的闷响。 “难道错误的事情就绝对不能做吗？难道正确的事就一定要做吗？” 他回想起昨晚他们的谈话，努力的思考着。 此时惠南全身已不成人形，皮肤破裂，骨肉外翻。他仰卧于地，身下沙子已被鲜血染红。 微笑先生手中硬币已经耗尽，他失望摇头：“二十枚硬币竟杀不死一人？还是准度差了点。” 说完，他走到惠南面前，伸出右手食指按在惠南眉心。 “我其实一直好奇如果就这么捅进人的大脑，要多深才能把你彻底杀死？” 随着微笑先生发力，惠南脑壳开始崩坏，微笑先生脸上的微笑也不断加深。 就在此时，星最终还是回头了。他冲上前来拉住微笑先生的手组织其继续戳下。 微笑先生面露疑惑，冷冷问道：“星，你在做什么？” 星义正言辞：“探员-微笑先生，你的任务失败了！” 言毕，他光速一拳打在微笑先生面门，直接将其打飞至远处。 第83章 脊髓剑 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的男人，和穿着背心的男人，哪一个更像是间谍？ 百年来的谍战中，黑国情报局早已吸取教训，与其花大价钱购买间谍装备，调用间谍卫星，费尽周折，不如让一个裸男堂而皇之的走入，拿到情报再正大光明的走出。 所以像微笑先生与星这样的改造人就此诞生。 微笑先生从废墟中缓缓站起，他的衣物残破不堪，全身沾满尘土。他面色阴沉，语气中带着埋怨：“真是的，我时间本来就紧张，下午还要回莫拉格交差，你别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星神色冷峻：“听着，我认为这里还有谈判的余地，你去告诉尤为，我们需要惠南去解决城市之王的问题。” “我不管，已经太晚了。尤为下了追杀指令，目标必须死。如果你现在让开，刚才那一拳我可以既往不咎。”微笑先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星握紧了拳头：“我不能让你杀掉他。他很重要。” “我不想和你动手，星。从他身边让开，让我杀了他。”微笑先生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惠南说道。 星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让开。” “好吧。” 微笑先生用手捂住脸，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接着如离弦之箭般朝星冲去。星也不甘示弱，一个大踏步就朝着对方冲去。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裂声，两人的拳头相互击中对方的面庞。他们的身躯撞在一起，倒地不起。 星率先起身，但微笑先生直接在地上旋转一百八十度抓住了星的小腿，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就将星朝远方扔去。 见星已被扔出汽车厂外，微笑先生站起来，挥拳再次冲向惠南。就在即将碰到他时，一根钢铁管道狠狠地砸向他的面门，将他撞飞到数百米开外的废墟之中。 他站起来，拍了拍眼前的灰尘，看到星举着那长达百米的钢管朝他冲来。他侧身一闪，管道直直地插入废墟之中。 紧接着，他顺着钢管，急速朝星扑去，打出超音速一拳，直击星的面门。 星被打飞到惠南的面前，他喘息着站起身，看到微笑先生正稳步朝他走来，边走边说着：“咱们是无法杀死对方的。而那个人类很容易死，放弃吧！” 星一咬牙：“我要拧下你的脑袋，看看管不管用。” 他站起身，全身蓝光再次汇聚，蹬地再次急速朝微笑先生冲去。就在冲锋过程中，他注意到了什么，微笑先生竟然没有选择冲锋，也没有选择躲避，他究竟在做什么？ 突然，右臂传来一阵剧痛，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怎么回事？” 疑惑间，他看向自己的右臂，竟然已经消失不见。 微笑先生静静地站在一旁，纹丝未动，缓缓开口说道：“自从我从战争回来之后，我就落下一身残疾。没人尊重我，年轻人嘲笑我是个瘸子，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比我优越...” “...我讨厌我这副身躯，讨厌我断掉的脊椎，直到他们把我改造成了这副模样.......” 星凝视着他，瞳孔微扩，这才惊觉微笑先生那裸露的后背上竟然有一道漆黑的凹槽。 “......我确实享受比别人优越的感觉，可是这还远远不够，我必须要比任何人都优越，我必须比‘第一代’还要出色，所以当医生摘下我的脊椎之时，我叫他保存了下来.....” 话落，微笑先生举起了自己的左手，那只手上赫然握着一把由骨头和钢铁混合制成的宝剑。 刹那间，微笑先生再次发起冲锋，一剑刺穿了星的胸腔，一路推着他将他刺到了工厂的墙上。 星口吐鲜血，拼尽全力想要挣脱，然而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无法推动被微笑先生死死抵住的剑柄。 微笑先生带着他那渗人的笑意，凑近星的耳边，语气森冷地说道：“我用曾经的耻辱之物，铸就如今的荣耀。” 随着微笑先生发力，开始将脊髓剑向上推去，意图将星劈成两半，而星则苦苦支撑着，用仅剩的那只手臂拼命抵挡着。 就在这时，一阵鸣笛声传入两人的耳中。紧接着，一个男人大声朝两人大喊道：“看这里，傻X！” 星抬眼望去，发现不知何时，卡诺竟坐在惠南的车里，愤怒地盯着正前方的微笑先生。 随着油门被踩下，卡诺面不改色的驱车撞向微笑先生。 “砰！” 微笑先生面露惊恐，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撞飞，连同手中的剑，一同倒在一旁，不再动弹。 卡诺迅速下车，急忙跑到星身旁，双手将他扶起。 “你还好吗？”卡诺一脸关切地问道。 星捂住胸口，费力地说道：“不用管我！快去看看惠南的情况！” 卡诺颔首示意，又向远方的惠南飞奔而去。 然而被撞到一旁的微笑先生很快就醒了过来。站起身，他一脸疲惫：“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还有一只老鼠，真是失算了！” 接着，他双脚再次发力，朝着卡诺冲去。 “卡诺！注意你的后面！”星对着卡诺大叫道，可是为时已晚。 微笑先生剑柄反握，猛力一挥切入卡诺的脖下，硬生生将他砍飞。卡诺如同被挂起来待烤的肉一样，挂在那把剑之上。 星满心绝望，虽然不知道卡诺是从何处跟来的，但就算他加入战斗，这场战局也没有丝毫转机，是他疏忽了。 “奇怪，本来应该一刀斩下他的脑袋的，怎会这样？”微笑先生疑惑道。 就在此时，一道蓝光划过卡诺的身躯，这让星和微笑先生都惊愕不已，双眼圆睁。但见卡诺并未朝后倒下，而是直接伸手勾住微笑先生的双臂，与微笑先生死死纠缠在一起。 卡诺一口吐出嘴里的鲜血，嘶声竭力地朝星大喊道：“星，就是现在！” 微笑先生慌了，沉声道：“你快把我放开！你究竟要做什么！” 虽然此时的卡诺已经满嘴鲜血，但他仍露出无畏的笑容：“你觉得你比任何人优越？被一个普通人束缚双臂的感觉如何？” 微笑先生奋力挣扎，试图挣脱卡诺的束缚，却毫无作用，卡诺只是紧紧夹住他的肩膀，令他无法动弹。 既然无路可逃，那就只能共同进退了。微笑先生开始尝试挪动插在卡诺喉咙中的那把剑，企图借此斩断卡诺的脖颈，然而为时已晚。 星沉着脸，站在他的身后，缓缓念道：“我的前半生只为了别人而活，为了完成任务早已泯灭人性。不过现在，我只想要做些我想做的事情。也许是错误的事情，但是我不想再后悔了。” 微笑先生勃然大怒，露出狰狞的面容，怒喝道：“你如此挑衅黑国的权威，尤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星毫不理会对方的请求，他用仅存的一只手缠绕住微笑先生的脖子，轻轻一扭就将其折断。至此，微笑先生再也笑不出来了，眼神逐渐消散。 卡诺松开双臂，微笑先生犹如一摊烂泥一般，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同时，他将插在自己喉咙上的脊髓剑拔出，暗暗骂了一句：“该死，真疼！话说我这个伤口还能修复吗！” 星没有回应，他喘着粗气，跪坐在了微笑先生身旁。 “快去...惠南身边...” “哦对！”卡诺边说边赶紧跑到惠南身边。 此时的惠南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不仅全身器官破裂，就连头骨也被碾碎。瞳孔放大，意味着大脑已无生物反应，心跳与呼吸都已无法控制。 卡诺用手托起惠南。本以为惠南的身体会很沉重，可有那根针剂的加持，这点重量就如同鸡蛋一般轻。 他抱着惠南跑到星的身边，焦急地喊道：“惠南已经不行了，我们该怎么办？！” 星重重地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只有一种办法能救他。” 第84章 珀物质 卡诺走到工厂的角落，扒开碎石堆开始翻找起来。不一会他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微笑先生被撕碎的披风。 披风的外套之下，有五瓶绿油油的针剂正完好的躺在里面。他拿起这些针剂，迅速的跑回了星的身边。 “我找到了这些，要给他注射吗？”卡诺问道。 星喘着粗气，回答道：“注射一根就行，他会缓过来的。” 卡诺用嘴拔掉针剂上的橡胶套，一下扎入了惠南的脖子之中，用力按压将药剂注入。 眼见注射完毕，他将针管丢到一旁，关切的询问道：“星，你要吗？” 星摆了摆手：“我不用，这些小伤我可以自己康复。” 说着，他强忍着剧痛，用自己的右手将左臂断臂处愈合的伤口扯碎，让其再度生长。 “真是惊险，话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星眯着眼问道。 卡诺笑了笑：“城市之王叫我跟着你，你觉得我会放你跑吗？我看到你把惠南打晕了，但是我又不好当面揭穿你，我就藏在了车的后备箱里一路跟了过来。” 星恍然大悟：“以前的我会检查后备箱的，就唯独这次忘记了。” “幸好你忘记了。”卡诺说，突然他看到地上躺着的微笑先生似乎挪动了一些位置，带些恐慌的问：“这个人死了吗？为什么我看到他动了一下！？” 星转过头去看了看，叹了口气：“他没死，我只是把他脖子扭断了，我们这么点小伤是不会死的。” “我们不应该把他杀了吗？”卡诺皱起眉头。 “没用的，我们都是八级医疗等级，他一旦停止喘气，特警的战术小队会在五分钟之内赶到这里，那样就麻烦了。” 星的左手伤口又愈合了，他不得不再次把左手的愈合处拧掉，好给予骨头成长空间。 卡诺坐在地上闻了闻自己的身体，摸了摸自己的皮肤，又摸了摸星的手臂，星连忙躲开，惊讶问道：“你干什么？” 卡诺满脸疑惑：“我怎么感觉我的皮肤和原来的差不多，我用对药了吗？” 星指着卡诺脖子上那可怕的划痕解释道：“这是因为你的皮肤被划开了。只要你的皮肤没有伤口，你的皮肤就是无坚不摧的。我们就曾经训练过要保护好皮肤。” “哦。”卡诺点点头，突然他又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星饶有兴趣：“什么？” “我要趁药效还在去把短跑世界记录破了。”卡诺开玩笑道。 “哈哈。”星也笑了。“祝你好运，希望你别被主办方做尿检。哦对了，四十八小时内不要去厕所，你的膀胱会爆炸的。我已经好几年没有上过厕所了。” 卡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什么？！” 星看着卡诺惊慌失措的表情，再一次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你的表情。逗你的，不过珀物质会让你的尿液变蓝，别把它拍下来发网上就行。” 卡诺这才放宽心来，他看着星，会心一笑：“我从没想过你竟然会有幽默感。” 星听到这，突然低头感叹道：“你说得对，可能只是好久都没有坐回自己了。” “总之...”卡诺站起身，朝车走去。“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我都有些渴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喝蓝莓冰沙，感觉会很爽。” “回去的路上买吧，你开车，我手臂还没长回来。” ... 此时已经周一的夜晚。 在艾尔领域内，余树没有再被吊起，而是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抠着什么。 “我刚发现我的呼吸也停止了，我真的没有死吗？”余树琢磨着，转过头问起艾尔：“现在几点了？” “我不知道。”艾尔盘坐在地上修复身体，无心回答。 余树咂咂嘴，说道：“嘿，你有没有读过《超脑》那本书？里面说你脑中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比如在这里我们度过了一整年，而在外面我们只度过了一秒。” 艾尔皱眉：“你说的一个字我都听不懂。” 余树挠挠头：“好吧，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微笑先生将会在周一下午被打败，你不需要再担心你朋友的安危了。” “我知道。”艾尔依旧无精打采。 余树坐在艾尔身边，长叹一口气问道：“所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艾尔仰头看天，解释道：“不知道。我对时间没有概念，施恩说时间是你们发明出来防止自己失去理智的东西。” 余树点头沉思：“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艾尔听后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继续着她的修复工作。她的核心在池水之中仍然散发着光芒。 独牙从昨晚开始就睡在了梦屋，大厅的地板上。这里有很油腻的感觉，肯定是不如他自己的小屋的，但比起被一个超人类追杀来说，睡在这里甚至还踏实一点。 微笑先生给他带来的梦魇仍未消散，那兜帽下邪恶微笑的模样，那将车单手举起将他甩飞的感觉仍旧历历在目。 恍惚间，他看到有个人影闪烁，有人在拍打他的肩膀。 他身体猛地一震，直接坐起，汗流浃背。可待他瞪眼明目，这才看见眼前的人是荔枝。 “大叔，和我们来！”荔枝不知为何一脸兴奋。 独牙有些不知所以然，不过看到戴尔站在荔枝背后，朝他点点头。他立刻起身，跟着两人偷偷的走出了大厅。 他们朝着击剑房走去，路上独牙问道：“我们要干什么？是艾尔出事了吗？那个疯子杀过来了吗？” “都不是！我们要把艾尔偷出去！”荔枝兴奋地说道。 独牙听后大惊，一脸不可置信：“偷出去？” “我们想着公司绝对不会放过艾尔的，所以为了保险我们准备现在把她偷偷运出去。” 独牙依然不解：“不是，你知道艾尔是个什么情况吗？如果她复活失败了呢？我们需要那个老太婆的帮忙！” 戴尔插话：“她叫施恩婆婆。艾尔只需要水就能活下来，所以我们只需要找一个水缸把她运出去就行。” “没有人会知道的，等到那个人来袭击梦屋我们早走了。只要到达地下城，有大先生的保护咱们都能安全的。”荔枝依旧阳光的说道。 独牙脸色些许暗淡，有些犹豫，问道戴尔：“戴尔，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戴尔语重心长：“独牙，你自己也说过宁愿相信一群黑帮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公司。” “我确实说过，只是。”独牙看着眼前的荔枝，心里惴惴不安。 到达池塘边，看到池底散发出的黄色幽光，三人面面相觑。 独牙看了看戴尔，又看了看荔枝，对两人说道：“我要开车，戴尔受伤了，可能只有荔枝去做了。” “好吧。”荔枝耸耸肩，直接将衣服脱下，这让独牙目光瞬间凝固。 戴尔连忙挡在前面，对独牙呵斥道：“别再看了！她是无名不懂这些！” “好吧！好吧！我去准备车去了。”独牙咒骂一声走入黑暗。 荔枝赤裸着身体缓缓走入池塘之中。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全身浸入水中，朝池底游去。 她努力在水中睁开眼，看到那束光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她摸到了湖底的淤泥和野性生长的植被，但是她并没有摸到艾尔的核心。 她慌了，在湖里不断地挥舞手臂寻找，却不料湖底的淤泥被她掀起，这让整个池塘瞬间变得浑浊不堪，她更加看不清湖底的情况。 然而就在这时，核心上生长出来的触手碰到了她。那一瞬间，她的身体被传送进入了艾尔领域，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她朝远处望去，看到两个人影对视而坐。 艾尔也感觉到了，连忙回身查看，可是下一秒荔枝又与艾尔断开了链接。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岸边，手中紧握着艾尔的核心，全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85章 亡命徒 坐在独牙摇摇晃晃的破白色皮卡里，三人已经乘车离开了梦屋。 他们驱车要前往的地方是一个荔枝所提到的名叫一号隧道的入口，通向地下城。虽然地下城有许多入口，不过大多数都隐藏在闹市区，没人知晓全部位置。 戴尔和独牙坐在前座，荔枝抱着戴尔的核心，坐在后座熟睡，那核心在手中缓缓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不过先前长出来的触手已经消失不见。 独牙看到荔枝已经睡着，便开始悄悄询问起戴尔：“这个无名你认识吗？你信任她吗？” 戴尔回答道：“我不相信她。” 独牙大惊，悄声问道：“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走？你知道地下城是什么地方吗？” “我不相信她，但是艾尔相信她。”戴尔说着，头转向一边。“她说这是艾尔和她说的，她还有艾尔给她的保证。” “可艾尔也会犯错，她又不是完人，你怎么知道我们该不该相信她？”独牙低声质问道。 戴尔朝后座看去，拍在荔枝的大腿之上，将其打醒。 荔枝眯着眼睛，从后座起身，揉揉眼睛，疲倦的说道：“怎么了？我们到了吗？” “没有，艾尔的核心让我拿着好吗？”戴尔从前座伸出手臂。 “好吧。”荔枝将艾尔的核心递给戴尔，然而正当戴尔松了一口气，想拿走核心之时，却发现那核心竟然粘在荔枝的手上取不下来。 “什么情况？”戴尔一用力，荔枝的整个人一起从后座被拉走，重重的磕在后座上。 “嗷！”荔枝吃痛大喊。 独牙听到后座的响动，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戴尔依旧在争夺荔枝手上的核心，她朝荔枝喊道：“把她放开！” “我放不开！她粘在我的手上了！” 三人把车停下，戴尔走出车子，打开后车门，将荔枝直接拖拽到地上。 独牙则是来到后备箱，拿出工具箱，取走里面的撬棍。 荔枝坐在地上，眼神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然而当她看到独牙举着撬棍，气势汹汹来找她时，她瞬间惊慌，高举双臂，大喊：“不要！” 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戴尔趁机抓住荔枝的手臂，独牙直接将撬棍插入核心与荔枝手掌的缝隙之中。 结果令所有人惊愕的是，那核心并未被撬下，荔枝手上也毫无伤痕，反而是撬棍被直接折断，成为一根废铁。 荔枝被吓坏了，她坐在车边，抱着自己，蜷缩在地上。 戴尔和独牙则走到一旁的草丛边，夜晚的沙漠实在冰冷，独牙不禁浑身颤抖，反观戴尔虽然只穿露脐装和超短裙，却丝毫不惧寒冷。。 “我根本不认识她，你认识她，你觉得荔枝是故意的吗？”独牙问起。 戴尔眉头紧皱：“如果真是故意的她哪来的链胶？世界上最强的胶水。” “如果不是的话，那会不会真的是艾尔做的？会不会是什么外星科技之类的。” 戴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外星科技，我知道艾尔自身有能力做到。” 独牙看了看四周，思索片刻后悄声说道：“就让我们在这把她杀了吧，一劳永逸。” 戴尔大惊，回头看向荔枝，然而荔枝仍然傻傻的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她拒绝道：“我们不能杀她！这也太不人道了！” 独牙一脸轻浮：“她只是个无名而已，有什么人道不人道的。而且我不是说杀了她，我们可以把她手给砍下来。” 戴尔面露鄙夷：“你什么时候对无名这么冷酷了？你明明为我们做了电子身份证植入手术。” 独牙顿了一下，耐心解释道：“我没有。要不然我们就得回我的地下室去拿工具，但是那个疯子可能就在派城抓我们，我不想冒险！” 戴尔没有说话了，冷静了一下，仔细思索着。 “得了，我这就去把她的手打断。”独牙拿着那根断掉的撬棍，径直走向荔枝。戴尔见状立马拉住了他。 “停！我有个计划！我们就去地下城。如果她是有心为之，她肯定有办法把她取下。如果她无心之举，那艾尔也没有什么危险。” 独牙沉默片刻，突然崩溃大喊起来：“我不要去地下城！好吗！” 他‘咚’的一下坐在了地上，扶着额头，满脸愁容。 “这辆车本来就不是去避难所一号入口的，它是去往机场的，我再也受不了这里了。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需要祈祷半个小时才能让我安稳睡觉。” 戴尔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大三十岁的男人现在却像个小孩一样坐在地上撒泼，她十分的愤怒。 “你骗我们？你自己选择的这条道路！已经走到这份上了，你现在已经退不出去了！” “我可以退出！我只要一张机票就能去白国斯拉戈夫！” 戴尔惊讶：“你就想要抛下一切，就这么走了？” 独牙摇着头，眼泪鼻涕横流。 “我以为我能应付这一切，直到我知道艾尔是个外星人，直到那个疯子一只手把我的车，连同我一起甩飞。你告诉我最后的希望竟然是一个黑帮分子？这就是个笑话！我真的待不下去了！对不起了戴尔。” 戴尔沉默了。 如果艾尔能在这，她就可以和艾尔商量； 如果伯克大哥在这，他也会给出合理建议； 在梦屋，施恩与丹抽出一个来都能掌控全局； 就算是独牙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可现在他也倒下了，她还能依靠谁？ 戴尔的右臂隐隐作痛，她突然眼神黯淡，似乎已经没有出路。 她也想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打滚，这是人类面对绝望最基本的防御姿态，可如果她现在连自己都没法依靠，她们真的就死路一条了。 戴尔想到这鼓起勇气，释怀的说道：“你走吧，独牙，我不能强迫你什么，但至少让我以感谢你的方式送别你。” 独牙突然止住哭泣，转过头来，恳求道：“戴尔，只要打碎那个无名的手，把艾尔带走，我们到达白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戴尔坚定地说道。“如果你想要安定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艾尔。” “那你呢？你要把它送回梦屋吗？” “我？”戴尔看了看远处的荔枝，她仍躺在那里瑟瑟发抖，手中的金光照亮着周围。 “我会照顾好艾尔的，至少能撑到她复活为止。” 第86章 笨女孩 戴尔用白色的绷带紧紧的包裹住荔枝的右手，这是从独牙车里能搜出来唯一能用的东西，至少没有人能看到其下藏着的核心了。 ...... 三人开车来到一号隧道前。 戴尔和荔枝下了车，而独牙则继续留在车上。 他将一个带着海草图案的蓝色包裹塞入幽雅受伤的右臂内，嘱咐道：“里面是止痛药和神经增幅剂，每两天吃一次，两片一起吃，你还有六个月的时间，之后你要自己找出路了。” 戴尔并不担心，反而微笑着拍了拍独牙的肩膀。随后眼看着独牙离去。 战争早已过去一百七十年，一号隧道早也已经变为了橡石口地铁站，在派城强大的交通系统中最东边的一环，从此往西一百二十公里就是派城最大的国际机场-萨拉机场，取名自派城的开拓者——萨拉-拉玛刹。 橡石口地铁站，客流量足足可达每天十万余人，这里的地铁早已采用了间歇式环装列车，代表着列车整体是个圆环，二十四小时不停断的间歇式运转，只有这样才能驱动起这座五千万人的城市。 穿过下降电梯，走入站台侧面最不起眼的便利店最内部的一个小门。黑漆漆的房间一处通向地下的洞口赫然在眼前。 荔枝带头走下，越向下，灯光越明显，以至于到最下面时早已看不清楼梯的模样。 等来到出口处，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副繁华的模样。 这里街道整洁且明亮，甚至比地面上还要亮。街边的商铺琳琅满目，大部分都是新奇的玩意，不过大部分新奇的玩意也都是违法的，比如鲑鱼，熊肝，摆不上市面的东西只能在这里售卖。 两人沿街一并继续朝地下城的中心走去。位于最中心的地方其实就藏在湖心公园的底部，派德拉蒙顿大赌场。 赌场内外人们来来往往，没有任何顾忌。戴尔十分摸不着头脑：“我以为赌博不是违法的吗？” “哈哈。”荔枝突然笑出声。“黑国法律里赌博不违法，办赌场是违法的，所以这里不管是世界上最富的人还是最穷的人，都可以在这里......额......存活！” “除了无名。”戴尔小声嘀咕道。 “不不不，大先生很宽容的，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来吧！” 荔枝走到赌场门口，对着门卫耳语着，可戴尔则完全被赌场里面所吸引。 赌场里空间巨大，灯火辉煌，游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穿着红黑制服的接待人员个个面带笑容，礼仪到位。 地板是大理石与翡翠，黄金镶嵌而做，不知是不是幻觉，戴尔觉得它们都在闪着金光。 抛开满地漫天的赌博机器，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一座树立在大厅末端最高处留下的黄金瀑布。 金币如同水流一样从上流下，砸在下面的金币河之中发出巨大声响。这些金币顺着‘河流’，曲折穿过整个赌场汇聚在赌场最中间的金币池中。 由于通风原因，整个赌场都充斥着金币的腐朽味，可没人能拒绝这种味道。 戴尔走到河边，盯着池中的金币，好似盯一会就能拿走它们一样。 “别跳进去了，小心把你的骨头挤碎！哈哈！” 一旁的男人路过他，朝她说着垃圾话。可戴尔丝毫没有理会他们，好似被迷住一般，将手直接伸向黄金池之中。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金币之时，一双有力的手抓在她的手上，阻止了她的行动。 戴尔抬眼望去，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池边，一脸严肃的对她说道：“他们说的是对的，你的手会被这些金币碾碎的。”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片粉红色的花瓣，投入池中。 花瓣接触到池面的瞬间，上面的金币下涌，周围翻滚的金币开始不断翻涌，将花瓣挤压撕碎，卷入池中不再显现。 “财富就在这里，所有人都想得到，所有人都很容易得到，但是没有几个人真的能得到。” 他的口音十分沉重，带有磁性，明显感染了戴尔。戴尔点点头道：“所有人都想挣钱，但是没人想要通过努力挣钱。” 男人露出一抹笑容。 “没错，诱惑即是危险，只是如果你小心一点的话......” 他将手直接伸向金币池中，如蜻蜓点水般点在一颗金币之上。 就在金币下沉，周围的黄金巨浪要将他的手臂吞没的一瞬间，他迅速抽出手臂。等他再张开右手之时，那颗金币已经完好的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看到这一幕，戴尔由衷佩服。 没想到男人并没有私藏那枚金币，而是摊开戴尔的手掌，将那枚硬币放在了戴尔的手心里。 紧接着，他只是微微笑笑，就离开了她的身边。 戴尔站在那里，看着手里那枚金币。她确实从没触碰过任何金币，这枚金币实在是沉重，她几乎快要被压垮。 就在这时，荔枝突然开心的凑到戴尔身边，问道：“那是谁？” “不关你事。”戴尔冷漠的回应道。 她赶紧将金币收进裤兜，赶紧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周围，随后问道：“你的人呢？你说你认识这里的人。” “没错，大先生！地下城的主人！”荔枝兴奋地说着。“我把宝石给他们看了，他们说大先生不在，所以会派另一个人接待我们。” 戴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宝石？” 荔枝将手张开给戴尔看，戴尔惊恐地发现上面的纱布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 她连忙包紧那只手，藏在身下，看向四周，敏锐的发现赌场的接待人员似乎都开始变得不正常。 几个人时不时停下脚步，朝他们看去。坐在赌桌上的人也有一眼没一眼的朝他们这里瞥。 她急忙再次逼问荔枝：“你说的那个人呢？你认识的那个！” 荔枝十分疑惑：“我说了，大先生不在这里，但是另一个人会来。” “糟了！” 戴尔抓起荔枝连忙朝门口走去，荔枝都还没站起身，只能在地上被一路拖拽着，丝毫没有搞懂现在的情况。 就在她们到达出口前的一刻，两个穿着红黑制服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戴尔面色惊恐，朝大厅退去，可其他的制服男也都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各个人高马大，将两人围在中间，无处可走。 就在这时，一阵优美的女声传来，清澈而又响亮。 “谁在我的赌场闹事？” 这些接待人员纷纷退让出一个空间，雪媚娘穿着雪白的棉袄，踏着轻柔的步伐来到戴尔和荔枝面前，一脸妩媚。 “听说你们要找我？” 戴尔眉毛微皱，些许惊讶，因为她刚刚见证了两项世界之最。一是世界上最多的金币，二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荔枝挣脱戴尔的束缚，跑到其前，高举右手说道：“是我，是我要找你！” 雪媚娘见到那颗宝石瞬间惊喜万分，连忙将荔枝的右手拉到自己的眼前，如同入迷般被其牢牢吸引。 不过多时，雪媚娘放下她的手，温柔的问道：“你将这个展示给我，有什么原因吗？” 荔枝充满希望，喊道：“我们希望得到你们的保护！我认识大先生，他是个好人！” 雪媚娘看着她，微微点头答道：“没错，我可以给予保护，不过只是给那颗宝贝的保护。” 说完，她脸色突然变得阴冷，朝着制服男吩咐道：“把宝石夺过来。” 戴尔大惊，冲上前想要救下荔枝，可一旁的制服男一拳就将她推翻在地，踩在地上无法动弹。 她挣扎的想要爬起，看到荔枝正被四个制服男钳制着，右手拉在空中高高举起。 他们使出浑身的力气想把核心从荔枝的手上移除，可那核心丝毫没有动摇，但是荔枝被扯得痛到尖叫起来。 见其纹丝不动，制服男朝雪媚娘喊道：“它粘住了，拔不下来，怎么办？” 雪媚娘回头，阴险霎冷，脸色如毒蛇一般。 “有这么难吗？砍掉她的手。” 荔枝艰难的抬起头，露出痛苦的神情。 她的脸颊早已被泪水浸湿，朝着雪媚娘喊到：“我属于这里！我属于大先生！我要和大先生说话！” 听到这话，雪媚娘叫停了周围制服男的行动，缓缓将脸伸到荔枝面前，轻声说道。 “你还真是蠢到家了，竟然会想到找黑帮做庇护。你觉得大先生会管你？你就是个可悲的无名罢了，你的死活与我们毫无关系。” 戴尔惊恐地看着雪媚娘，看着她那纤细的玉手已经摸上了荔枝的小臂。 紧接着只看到她轻轻一捏。 “咔嚓” 荔枝的小臂应声折断。 紧接着，碎骨爆裂，迸发而出，肌肉与皮肤如同拉丝一般，鲜血飞溅满地。 伴随着荔枝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在戴尔震惊的注视中，雪媚娘将荔枝的右手连同小臂的一部分硬生扯下。 丝毫不顾及哀嚎的荔枝，雪媚娘捧着带有核心的断手，一脸嫌弃。 “还是太肮脏了。” 下一秒，她直接上手暴力的将剩下的断臂直接从核心上捏碎扯下，碎骨与碎肉如暴雨般落在地上。 荔枝伤心至极，哭喊声震耳欲聋。她想要捡起自己的碎肉拼回自己的右臂，可就在她再次看向断臂时，突然身子一歪，晕倒在了地上。 雪媚娘看着眼前完全被摘除干净的核心，十分满意的塞入兜中，随后再次嫌弃的看向荔枝和戴尔两人。 “把她们扔出去，打死，碾死，我不关心，只要这些肮脏的东西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赌场就好。” 第87章 多尔西医生 刚才的那一幕，就算是放在黑帮的世界里也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客人，制服男，所有人，都被雪媚娘这一举动所震撼的待在原地。 万幸的是，戴尔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她当机立断，抓起荔枝娇小的身躯，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溜之大吉。 她把荔枝扛在肩上，在地下城的大街上奔跑着。终于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她才得以喘息。 把荔枝放在地上，双手撑在一旁的墙壁上，她大口的喘着气，双手不停的颤抖。 “双手？” 戴尔看向荔枝血淋淋的右手，残杂的噪音开始在她脑海里浮现，越来越响。 她现在的大脑已经完全乱套了，她已经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连正常的恐惧都没法表现出来。 她没办法找到出路，就像没办法走出这个地下城一样，她已经彻底迷失了。 “噔” 她一下子失力坐在地上，头歪向一旁。 装死，对没错，装死绝对能救她一命，她记得非常清楚凯尔比大哥教她的，遇到打不过的野兽就装死就行了。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这里没有昼夜的概念，明亮的地方充满明亮，黑暗的地方不见五指，让人感觉时间丝毫没有流逝的感觉。 突然，她感觉到背后有人推了她一下，但是她并没有挪步。 又是一推，她开始不耐烦了。 “你就不能绕道走吗？” 一个厚重的声音从她背后的墙壁里传来：“这是我唯一的出口，怎么绕？” “出口？” 戴尔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她靠着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扇漆黑的大门。大门被推开一点点，里面透露着些许光亮。 “滚蛋，我现在不想动窝。” 房门后的男人也不再忍耐，用尽全力推开房门，也把戴尔直接推翻在地。 戴尔摸着受伤的膝盖踉跄起身，愤怒的说：“你干什么？明明是我先坐下的！” 那男人从门后走出，无奈道：“我tm住这！” “如果你住这你不把你的房门标的清楚一点？这外观看上去就和其他墙壁一样！”戴尔指着一旁黑漆漆的瓦泥墙，它们的材质确实有相似之处。 男人无奈到难以复加。他将房门关上，用手指着上面一处痕迹，没有说任何话。 戴尔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扇门上竟有一个十分渺小且不明显的烫金招牌，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多尔西医生” 不过此时多尔西也发现躺在门后不省人事的荔枝。 “我的天，你还好吗，孩子？” 他连忙俯下身，抬起荔枝的身体放在自己的怀中，用手握住其脖颈监测着她的呼吸。 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装袋。用嘴撕开，里面是一层纸，纸上糊着一层紫色的胶状物质。 他取出那张纸就要朝荔枝断掉的地方抹去之时，戴尔强行呵斥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 多尔西抬眼看向戴尔。 “我是个医生，你能不能看看上面的字？” 戴尔这才发觉，尴尬的抽回阻止多尔西的手，辩解道：“我不认识字，这能怪我？” 多尔西不再理会戴尔的胡搅蛮缠，抓起那张纸将其上的胶状物质涂抹在了荔枝的断臂上。 荔枝被抬进了病房，躺在病床上。 她的断臂此时已经被紫色凝胶止住了流血，一旁的生命检测仪伸出的电线贴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努力监测着她的生命体征。 病房门口，楼梯之下是一个比较温馨的地方。一圈沙发围绕着一个小茶几，戴尔正坐在其上耐心等待。 多尔西医生端来两杯热饮，递给了戴尔一杯，随后也坐在了沙发之上，品尝起手中的热饮。 戴尔仍抱有怀疑，浅尝了一口，瞬间吐了出来。 “你个老东西你喂得我什么？！” 多尔西心平气和的说道：“别紧张，这是咖啡，加了点维他命B而已。” 可戴尔仍紧张的皱眉。多尔西见状将咖啡放到茶几上，挪到戴尔面前，自己则端起戴尔的咖啡，喝了起来。 “现在总知道没下毒了吧。” 戴尔端起水杯再次品尝，结果又吐了出来。 “还是不对啊？为什么是苦的？” 多尔西再次无奈的说道：“说真的，你没喝过咖啡？你想不想要橙汁？” 戴尔没有回答，多尔西直接起身，骂骂咧咧的走向厨房。 “你们年轻人真是很难伺候，上周本来就有一个断了手的，这周又来一个......” 不一会，他就带着橙汁回到座位，递给戴尔，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戴尔默不作声接过橙汁，先是闻了闻，又是伸手进去搅了搅。 “这就是橙汁！你能不能直接喝了再说？”多尔西暴躁的说道。 戴尔歪着头，眼神锐利，看得多尔西很是不适应。 他摇了摇头说道：“好吧，里面加了营养片，但都符合黑国医药管理局标准的，因为我看你右肩手上还缠着绷带，所以......” “为什么帮我们？” 多尔西听到这个问题笑了出来，继续摇着头说：“还能为什么？我是个黑道医生，我强行给你们看病然后强行收钱，不收钱就叫大先生把你们打一顿。”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连忙转移话题：“所以你是怎么受伤了？提前说一下我看病要收三十块的。” “枪伤。”戴尔回答道。 “我怎么一点也不奇怪呢？”多尔西医生坐回沙发，重新开始品尝起咖啡。 戴尔看着他老实的模样，戒心也有所放下，一口直接将一杯橙汁径直灌下。 橙汁见底，擦了擦嘴，她继续问道：“荔枝现在情况怎么样？” “谁？你的朋友？血压很低，造血机在给她压血，不过她肯定是会好起来的，只是缺了个手臂，这可长不回来，以后得加植入体才行了。” 说着，多尔西从背后拿出他那沾血的刷卡机，在上面打着字，可突然他又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向戴尔。 “你们能付得起钱吗？三百块是整个医疗疗程的费用。如果我现在打入的话你就要去找大先生付钱了，如果你一个月没有付清，就会有一个叫万艾的人来找你，到时候你就有苦头吃了。” “大先生？” 听到这个词戴尔瞬间打了个冷颤，连忙问道：“你知道大先生？” 多尔西点了点头。 “我当然......不认识.......” 戴尔恳求道：“求求你，这个真的很重要，我的朋友本来是要找大先生的，结果在赌场被一个女人袭击了，她还称那是她的赌场。” “雪媚娘，对吧。”多尔西放下手中的咖啡，缓缓说道：“心狠手辣，嗜宝如命，那双钢铁玉手不知让多少男人魂牵梦绕。” 戴尔突响起那女人怪力大手，大惊道：“没错，就是她！她夺走了我们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本来是要给大先生的！我的朋友认识大先生！” “噗！” 多尔西一口热咖啡直接喷出。 “认识大先生？你在开玩笑吧？” 戴尔不解：“这有什么开玩笑的？” 多尔西眯着眼睛，摇头解释道：“大先生是个机器人，怎么可能有人类认识他？” 第88章 最后警告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在萨拉机场的大厅中，独牙正在排队。他左顾右盼，草木皆兵。 “先生？您要去哪先生？” 接待台后小姐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他走上前，颤颤巍巍指了指上面的地址，说道：“白国，斯拉戈夫。” 独牙将手伸入柜台，等待对方的扫描，期间他仍然在左右四处张望，警惕着一切。 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在远处跟随着刚进入机场的人群，一个戴着白色披风，脸上挂着笑容的人影正朝他走来。 看到这一幕，他没有跑，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人朝他飞奔而来。 突然间，他感到一阵电流划过全身，瞬间原地蹦起一米高，接着痛苦的叫了出来。 “嗷！” 独牙检查着疼痛传来的地方，竟然是他的右手虎口。他感觉到里面的电子元件正在漏电，电的他生疼。 然而他无暇理会，再次看向那人影，这才发现那只是个推车的地勤人员，背后的披风只是车上挂着的白色帆布罢了。 这时，前台小姐突然起身鞠躬道歉起来：“对不起先生，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独牙迷惑的看向她，问道：“你对我做什么了？” “实在不好意思，第一次扫描没有成功，让您有了不好的消费体验。” 看着小姐真诚的道歉，独牙并不在意，伸出手去说道：“没事，赶紧给我办票就行了，快点。” 接待小姐犹豫不决：“先生，您的电子身份证失效了，可能是里面的元件损坏了。” 独牙大惊：“那怎么办？什么都没有了吗？存款，医疗保障，生命检测。” “是的，主要还是需要您记录在其上的白国过境签证，没有这个你走不出白国海关的，不过我们可以为您准备临时电子身份证......” 说着，接待小姐低下头去，从桌下拿出一张纸递给独牙。独牙接过纸，一边填写着，心中思绪万千。 “只要到了白国一切都好了，只要能到那里我就要一个新的身份，我会老老实实的开一家花圃，我会......” 签完字，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将纸条归还给服务小姐时，他突然定在原地，纸张也悬停在空中。 服务小姐看着他，有一丝疑惑，因为独牙完全定在了原地，使得她不得不上手将那张纸抽回。 “真是奇怪。”服务小姐嘴里嘟囔道。 然而独牙并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那个恐怖笑脸人到底是怎么找上他们的？” 知道安全屋的人只有三个人：戴尔，艾尔以及独牙。 艾尔因为她的变形能力不可被追踪。 他曾怀疑是自己被追踪，因为是他找到的艾尔，如今这才发现自己改装的电子身份证早已损坏，加上自己早已在全城布下诱饵信号，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那就只剩下戴尔一个人。 可他们的目标是艾尔，谁又知道戴尔和艾尔是在一起的呢？ 想到这，他冷汗直冒，心跳加速。 ...... 地下城内，多尔西诊所里传出训斥的声音。 “所以你的朋友说她是大先生的朋友，然而你就信了？然而你就来到这了，结果遇上雪媚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 幽雅面对斥责，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多尔西此时也迷惑了，眯着眼睛阴阳怪气道：“他们说你们无名都是波大人傻，没想到你是真傻啊！是什么让你觉得一个黑帮会无条件帮你的？是什么让你觉得一个无名会是大先生的朋友的？” 戴尔眼光瞥向一边，一脸厌恶。 “有一个极其恐怖的人在追杀我们，他可以单手举起一辆卡车，我们没有选择......或许我真的被恐惧冲昏头了......” 多尔西拍上戴尔的肩膀，劝导着：“孩子，你就走吧，趁雪媚娘还没对你产生仇恨。” “去哪？” 戴尔懵懂一问让多尔西医生顿时哑口。 “回家，开启新生活，你想去哪都行，永远不要回来。不要管什么友谊不友谊。等你老了你就会知道许多人在你的人生中其实根本微不足道，没有谁是放不下的。” 戴尔点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你知道，我曾经一个人抵抗欧氏集团整整三个月......” 多尔西医生平静的打断她：“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个无名，体内有病，右手残废，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一个人帮你，你想一个人打败整个地下城，打败雪媚娘，这怎么可能？” 然而戴尔仍旧没有挺全，在多尔西震惊而又疑惑的注视下，戴尔走出诊所，重回地下城。 她偷偷摸摸重新回到大赌场前，在两个守卫没有注视到的情况下钻入人群，混入其中进入赌场。 这里不分昼夜都是人满为患，赌场里还是有众多制服男在接待客人。 戴尔如潜蛇一般，在鱼龙混杂的人堆，无数的赌博机中穿梭，躲开一个个制服男的目光，逐渐接近赌场的内部。 往里走便是扑克区，三十二张扑克桌围在黄金瀑布之下，再往前走便是上到二楼的黄金旋转楼梯。 “在荔枝通知那些制服男后，不到五分钟雪媚娘就到达这里，这只能说明她只会待在这里。” 戴尔疾步穿过扑克桌，正在为客人端酒的制服男都被她只身撞倒在地，可她毫不顾忌，一路狂奔至二楼之上。 二楼是环绕整个大堂的看台，墙上同一楼一样贴着许多水晶制品，其后便是一个个小房间，都是私人聚会场所。 待她踏上二楼的那一瞬，三个制服男已经在楼梯口等候了。 见况不妙她连忙朝下退去，然而楼下的制服男也已经有七个聚集楼梯入口处，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上下皆被包围，制服男们越来越逼近，戴尔当机立断，扒着扶手直接从上跳下。 不对，根本来不及。走在最前面的制服男一个直冲就将戴尔拽下，直接扛起抱在肩上，如同刚打猎获得的猎鹿一般。 他们将戴尔粗暴地扔出赌场，甩在街边扬长而去。 然而戴尔仍不让人省心。没过几分钟，赌场后台运送餐食的负责人在餐车中发现了戴尔的身影，不出意料的，她再一次被制服男们抬出了赌场。 第三次，戴尔顺着赌场外墙的管道，仅靠单臂就爬上赌场的房顶。 即使是房顶也与地下城的穹顶有着十足的距离，不过很快制服男又来到天台将她带了下去。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下水道再到阁楼窗户，戴尔无所不用其极，但是雪媚娘仍然没有露面。 第十二次，这次戴尔没有再使用诡计，一拳就打翻门口的守卫，接着躲过制服男的铁掌，直接杀入赌场。 无数制服男蜂拥而至，就在她已将被围住的瞬间，她大喊道：“雪媚娘！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出来见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还没说完，一个制服男的铁拳就已经打在她的面庞。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像个布娃娃一样飞向远处，摔倒在地。 周围的制服男都隐去原本礼仪的面容，一个个变得凶狠恶煞，围在戴尔身旁开始暴打。 一脚踢在戴尔的肚子之上，一棍子又打在她大腿之上，更有甚者将手指直接扣入戴尔中弹的肩部，鲜血浸湿绷带，戴尔也发出惨叫。 “够了！” 雪媚娘的声音从赌场的四面八方传来，声音洪亮如洪钟一般震慑全场。制服男们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围在戴尔身边等待指令。 “她已经疯了，她不会再站起来了，把她扔出去让她自生自灭吧。” 众人离开戴尔周身，这才发现戴尔已经盖满鲜血，一块青一块紫的，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制服男们也从一开始的愤怒演变成现在的怜悯，他们见过太多被赌场逼疯的人，每一次他们的做法都不尽相同。 他们最后一次将戴尔扔到赌场外的垃圾桶之中，随后盖上了盖子。 从此之后，人们只会知道地下城的大赌场又多出一个疯子，与其他在这里因赌博失心的人没什么两样。 十分钟后，戴尔狼狈的从垃圾桶中钻出。 她的笑容诡异，却充满自信。 “至少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毕竟，复仇的果实，要越晚收割才越香甜。” 第89章 服从 周二的中午，幽雅家楼下，咖啡店内仍一片狼藉。 墙壁地板都被烧的乌黑，断掉的钢架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 保险公司派来的定损团队四人全副武装，由探照灯打头潜入店内探索。 等他们来到后厨后，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有一个人甚至直接在现场吐了出来。 “这肯定得报警了......” ...... 地下赌场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 雪媚娘坐在自己的黄金屋之中，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她的房间相比起外面光鲜亮丽的赌场来说显得十分昏暗，地板是木质的，桌子是木质的，甚至天花板，墙面都是木质的，就好像野外建造的小屋那般。 雪媚娘坐在自己的木椅上，抚摸着手中的贵妇猫，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落地窗一般的屏幕。 屏幕上放着的是一档节目，那个节目被称为：“抓蛋游戏”。五十个无名被放逐到荒漠，富人们开着陆行车去狩猎他们，被狩猎到的只能成为奴隶，存活下来的就能获得身份。 其实存活下来的也不可能获得身份，他们将会参加下一次抓蛋游戏，这么说能让那些无名保持活力，没有活力就没有竞技性，也就没人愿意观看。 这个节目当然是雪媚娘操办的，她不仅能挣到了富人的钱，挣到了贩奴集团的钱，还有电视台的钱。这种节目在黑国算不上很火，但是还是有人花钱给她拍摄，以满足一些人的癖好。 雪媚娘的身后的房间内站着六名制服男，各个身强体壮，五官精致。 其中一个黄毛好似十分受宠，此时的他正站在雪媚娘背后，为雪媚娘梳理着头发。 梳到一半，黄毛突然问道：“艾丽，你的头发越来越精致了。” 雪媚娘语气不悦道：“我告诉过你了不要叫我真名。” “好的，小姐。”黄毛继续温柔地问道：“关于那个女孩，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女孩？” “那个自称认识大先生的女孩，她可是个威胁，你应该尽早除掉她。” 雪媚娘撇眼看了他一眼，一脸无所谓道：“认识大先生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不能每一个都除掉。” 黄毛笑笑，凑到雪媚娘耳前，轻声细语到：“绿色头发，棕色皮肤，必然是她。你必须得去叫收割者......” 雪媚娘瞬间起身，抓着黄毛的下巴就朝着桌子上磕去。 黄毛被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雪媚娘将脚踩在其脸上，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过你，不要教我做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所要做的就是服从。” 看那人不再挣扎后，雪媚娘收回自己的腿，这才让他得以喘息。 随后，她朝身后看去，剩下五个制服男并排而站，他们毫不可怜，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雪媚娘无暇再教训这帮人，质问道：“收割者去哪了？” 站在最中间的制服男礼貌地走出，先是一鞠躬，最后恭敬地说道：“小姐，收割者还在‘桃园’，需要我去叫他吗？” “叫他去吃屎吧。”雪媚娘怒骂道。 此时刚才被踩在桌子上的黄毛艰难爬起身，说道：“小姐，让我去吧，我可以找到她。” 雪媚娘转过头，走上前，抚摸着他的下巴，轻声说道：“你不知道服从的意思是吗？” 受宠男十分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爸说，发现机会，创造机会，才能让自己有价值。” 话刚说完，雪媚娘一个踢腿又将他踢翻，接着用光脚死死踩住他的脖子，就要扭断。 “在这里，你只是我的仆从，你不应该有自我的智慧。” 突然，赌场爆发激烈的欢呼声，如雷贯耳，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发生什么了？！” 雪媚娘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男人，径直走到屏幕面前。 调到监控视角，她发现金币池被大批顾客团团围住，不知他们在做什么，不管转动什么视角都看不清。 雪媚娘顿感不妙，连忙冲出房间，来到二楼平台之上，朝下看去。 只见金币池里的金币已经见底，远处瀑布掉落的金币只有零零碎碎。 “怎么可能！”雪媚娘崩溃大喊。 所有人都在抢金币池里的钱，男女老少，贫穷富贵，到底是何人能做到这一点？ “雪媚娘！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一声熟悉的呐喊声将她拉回现实。雪媚娘定睛一看，戴尔正一脸坏笑的站在金币池中间，直指向她。 雪媚娘先是一愣，接着瞬间青筋暴起，跨过栏杆直接一跃而下来到一层。 她怒气冲冲的走向戴尔，生气大吼：“你对我的赌场做了什么！？”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戴尔坐在赌场后面的小巷之中，和一群制服男坐在一起。 戴尔之前的行为可从不是毫无理由的。 在她第一次回到赌场，就是为了查看制服男们涌出的位置，正是黄金瀑布之后。 第二次进入时，她坐着餐车来到赌场后面的庭院里，这才确定这里就是制服男们的休息区。 第三次进入时，她走在赌场的最顶端休息区，这里没有任何制服男，却仍然能抓到她，只能说明他们都是听从了雪媚娘的指令，所以如果没有雪媚娘的命令，他们才不会管戴尔。 在接下来几次中，戴尔也摸透了制服男并非同一群人，而是轮班上阵，至此拼图大成。 现在只差最后一块拼图，她需要等那个人出现，那个最特别的制服男，那个成功掏出金币的那个人。 在那人出来的一瞬间，戴尔瞬间拥上去，将他拖入小巷，壁咚在墙上。 “你要帮助我。”戴尔厉声命令道。 那人在幽暗的灯光下呈现一副少年的面庞，他不解的说道：“你一定是搞错人了。” “我看到你了，你之前没穿红黑制服，但你确实是制服男的一员，你在用金币去吸引客人对吧！我想知道雪媚娘知道这件事会有多生气呢？” 少年听到这愣了神，随后镇定自若的说道：“雪媚娘允许我这么做的。” “哦是吗？”戴尔凑上前，坏笑着说道：“那你一定不怕我告诉她吧。一个偷金币的窃贼，和我，你猜猜一个嗜宝如命女人更痛恨哪一个？” 于是在少年的掩护之下，他们回到赌场，来到金币池之前。少年也揭开了金币池的秘密。 只要有人触碰金币池，周围的金币就会被底下的活板抛起，砸向那人。 一颗金币为一公斤，一百枚即一百千克，但这仅仅是一枚大砖头的重量，如果是十个金砖呢？如果不像是少年那般灵巧的人，很难冒着死亡的风险去赌一枚金币。 而戴尔早就想出了策略，她学习少年的招数将金币揽入囊中，不为私欲，而是洒向周围。 来捡的人多了，愿意尝试的人也在增加，那些制服男看到这一幕也蠢蠢欲动，毕竟那是白捡钱的机会。 随着捡钱的人越来越多，池中金币越累越少，等到抛金币已经不再构成威胁，至此金池便可以开始被大肆夺掠。 而如今，那个少年正站在戴尔身旁，怯懦的低着头，根本不敢直视雪媚娘。 雪媚娘看着周围的顾客，包括制服男，每个人的胸前都捧着金灿灿的金币，她也明白了一切。 她怒目直视着戴尔，走到她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喜欢玩游戏？妈妈要陪你玩个够。” 在戴尔惊讶的目光中，雪媚娘从袖口处抽出了一根猎枪。那根猎枪由水晶打造，灯光照在上面光彩夺目。 猎枪直指戴尔胸口，雪媚娘当机立断扣动了扳机。 第90章 举世之重 电子身份证的真相——为什么它如此重要？ 电子身份证是光电公司重要的产品，一颗胶囊大小的植入体就可以记录一个人的一生。 你的保险，驾照，学生证，毕业证书，病史，生命体征，甚至你第一次青春萌芽的时刻都会为你记录在档案之中。 当然它也是辨别无名的重要指标，不过正常人一般也看不出来你的虎口是否有这么个玩意，所以无名的辨别更多依赖官方和一些某些懂行的人来指认。 这个产品一直处于争议之中，纳萨克组织就一直在促发人们发动游行抵抗反抗植入电子身份证。 不过既然是争议就一定有好有坏，好处便是实时监控公民的安全，还有防止某个不出名的外星人潜伏在人类社会等。 ...... 戴尔看着雪媚娘那愤怒到扭曲的神情，戴尔会心一笑，从兜中掏出一把金币砸在雪媚娘的身上。 周围的人群蜂拥而上，堵在雪媚娘眼前，让她根本无法瞄准。 “滚开，渣滓！” 雪媚娘大手一挥将人群打翻到一旁，自己则维持着高傲的身姿走出包围圈。带她看向四周，戴尔已经远在二楼之上，左手扒着栏杆邪笑着。 她再次举枪瞄准戴尔，扣动扳机。 戴尔见状直接翻过栏杆，子弹在空中分裂开来，打到栏杆上，那白玉做的栏杆如糖果一样破碎开来。 “就差一点！” 戴尔后知后觉开始朝二楼黄金瀑布后面的出口跑去，边跑边躲避着雪媚娘的子弹，现场的人听到枪响都开始四散逃离。 就在她即将到达黄金瀑布背后之时，一个人影从二楼的另一面奔来将戴尔扑倒在地。 戴尔挣扎爬起，定睛一看，那竟是一个红黑制服男。可制服男不都在捡钱吗？他从哪来的？ 雪媚娘也看到二楼发生的那一幕，这才发觉打倒戴尔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本要踩断脖子的黄毛。 黄毛死死的抱住戴尔的大腿，愤恨的说道：“我会向雪媚娘证明我的价值！” “你有病吧？”戴尔一脚踢在黄毛的脸上，可就算这样他也丝毫不松手。 戴尔右臂挂伤，双腿被困，只靠一根胳膊在地面艰难地爬行着，想要抵达黄金瀑布背后的出口，可已经来不及了。 雪媚娘已经踩着的步伐，缓缓走上了黄金台阶。 她顺势转动枪支，换弹夹，上膛，拉栓，来到戴尔面前，枪口直指戴尔的面门。 “你觉得这些努力能伤我分毫？那些池子里的金币我一个小时就能赚回来，但是你一心求死，我就帮你一把。” 雪媚娘面色冷酷，丝毫没有怜悯的迹象，戴尔恶狠狠地瞪着雪媚娘，但内心早已绝望，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 然而雪媚娘举着枪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她在干什么？ 戴尔这才发觉雪媚娘嘴唇微咬，一脸难受。白色的手臂在颤抖中不断下放，枪也落在地上。 这时一声厉喝从楼下传来：“停止这场混乱吧！” 戴尔都朝楼下看去，只看在一片混乱中，独牙正站在赌场大门，举着一把手枪。 雪媚娘抬起胳膊检查着，发现一颗发光子弹打在了她的机械臂上将她的手臂瘫痪了。 “独牙！”戴尔兴奋地大叫道，然而雪媚娘一脚踢在戴尔下巴就将戴尔踢晕过去。 独牙面色沉重，缓缓走入赌场。 收拾完戴尔，雪媚娘回头，挂着已经被解除了的机械臂从二楼走下，走到黄金瀑布的旁边。 “请放过她，艾丽。”独牙言辞沉重，没有了以前轻浮。 雪媚娘也一脸沉重：“你保证过你再也不会回到地下城的，独牙。” 独牙眼神轻飘，回答道：“看来我还是回来了。” 突然，雪媚娘表情愤怒，厉声威胁：“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再杀你一次。” 独牙闻言，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叹气道：“你知道我一直在你们这里进货，你却没有阻拦我。你还留着我给你做的手臂，连你的房间按咱们曾经度假用的小木屋装修的，你肯定......” 雪媚娘愤怒的打断道：“你还是沉浸在这些幻想之中，你认识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突然，一个制服男从一旁走来，恭敬地对雪媚娘说道：“雪媚娘，大先生想要见你，请在会议室等候。” 众人来到二楼，雪媚娘黑暗木屋里。 雪媚娘坐在正中间的办公椅上，与独牙相对而坐。黄毛则挟持着昏迷的戴尔坐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盯着两个火药味十足的人。 此时，一个制服男推着轮椅走入房间。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满身锈迹的机器人，早已看不出光滑圆润的表面和任何金属光泽。 那机器人看起来没有启动，像是在沉睡一般。 制服男说道：“小姐，请您稍等片刻，大先生很久没回来了，他需要准备一下。” 雪媚娘点头答道：“出去打扫一下赌场，准备重新开张。”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独牙，伸了伸胳膊。 “你还不想要帮我一下吗？” 独牙听命走上前，拔下了雪媚娘手臂上打入的干扰子弹，这才让她的机械臂恢复。 接着，他站在屋子中间，瞥了一眼那个黄毛，继续对雪媚娘问道：“她怎么了？” 雪媚娘也瞥眼看了一眼戴尔，回答道：“关你什么事？她是你女儿？” 独牙摇摇头道：“只是一个无名朋友罢了。” 雪媚娘表情异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也是无名？她有皮下植入，你是怎么拿到那个玩意的。” 独牙目光闪躲，不愿意回答问题，绕开了话题。 “另外一个女孩在哪呢？她身上有一块非常重要的东西。” 雪媚娘听闻眉毛上眺，从兜中掏出了那块冒着金光的菱形水晶。 “你说这个宝贝？” “把它给我！”独牙走上前，伸手想要要回，然而雪媚娘勾起右脚就踏在独牙的胸膛，阻止他进一步前进。 独牙挪开雪媚娘的玉腿，无奈的问道：“你怎么拿到的？它本来粘在那女孩的手上取不下来的。” “你说那个无名女孩？我只是把她的手剁了而已。”雪媚娘表现得满不在乎。 独牙怒气上涌，但还是沉住气，耐心道：“你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危险，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它。” 雪媚娘突然变脸：“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它是......”独牙看着眼前的雪媚娘，心里一阵酸涩，终究还是不敢说出口。 雪媚娘失望的摇了摇头：“独牙，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一句话？总之，卖家已经找到了，我是不可能给你的。” 独牙愣了一会，顿时大惊失色，急忙问：“你卖了？卖给谁的？谁会买这个！？” 雪媚娘一脸无所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是不是富建！”独牙大喊道。 雪媚娘也愣住了，回答道：“你怎么知道的？” “可恶！”独牙怒骂一声走出房间，来到二楼的阳台之上。 他看向底下的赌场，制服男们还在清理着现场，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看完他回到房间，沉思片刻，对雪媚娘说道：“我们必须逃跑，他们可不是来买的。” 独牙惊慌失措的样子被众人看在眼里，纷纷投来不屑地目光。 雪媚娘翘起二郎腿，讥笑他：“你有点过度反应了吧？我们和富建军工一直有交易来往，这次也不会有任何例外。” 意识到雪媚娘是不可能被说动的，独牙直接跪倒在地，扶着她的裙摆恳求道：“艾丽，我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想方设法的逃跑的，你不知道我付出多大的勇气才回到这里，这个东西对于你我来说都太过沉重了。” 雪媚娘面露鄙夷：“那它到底是什么？你又不愿意告诉我！” “砰！” 房间外突然传来爆炸声响，独牙双手瘫软，面无血色。 第91章 浮华的妄想 “咚咚咚” 小房间的门被敲响。 这个会议室没有监控，没人知道外面是谁。 房间内没有任何人说话，灯光昏暗且压抑，飘在空气中的朽木味时刻提醒着他们的处境。 “去开门。”雪媚娘对黄毛命令道。 黄毛放下戴尔起身准备去开，可独牙挡在了前面，对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不允许去开门，年轻人。” 黄毛有些许害怕，回头看向雪媚娘。雪媚娘皱眉埋怨：“独牙，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要阻碍我？” “我没有阻碍你，我是在救你的命！”独牙好心回复道。“你看看那颗宝石？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军工复合体会要一颗首饰品？” “他们出价二十五万，当他们出这个价的时候你还敢去问他们拿这个做什么吗？” 独牙被问得无言以对，无奈道：“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宝石！你就看看那颗宝石上有什么。” 雪媚娘掏出水晶端详起来，其上极其光滑，毫无杂质，透过外壁能看到里面浑浊的物质在不断涌动。 “我看没问题，没什么异常的。” 独牙突然表情一变，点点头微笑道：“那就对了......戴尔！” 突然，雪媚娘的手臂一阵抽搐，再次瘫软下来，手中的水晶也随之滑落。 坐在房间角落装睡的戴尔早就等候多时，她飞扑上去直接夺走水晶来到了独牙身边。 雪媚娘还在愣神，突然暴怒：“你竟然在送给我的手臂里安了暗针！” 独牙笑笑道：“只是简单的短路制动，虽然只能用一次，但还是值了。” 就在这时，门后的房门被一脚踢开，大门被粉碎成木屑洒落一地。 一个全身被黑色包裹的人走进房间，全身上下透露着危险，令人不寒而栗。没人看得清他的脸，但是所有人都认识他写在胸前画着的灰熊图标，还有地下的四个大字：“战术小队” “特警？” 正当独牙疑惑之时，特警瞬间出手捏住独牙的脖子，将他抬起。 沙哑的声音从特警黑漆漆的头盔下传来：“丹和我提到过你，他对你非常的生气。你们本可以好好商量，但你偏要投机取巧。” 独牙在空中使劲挣扎，但是那特警的手臂如同绑好的钢筋一般坚韧，按在上面就像按在钢板上一样。 “丹？”雪媚娘站起身，对其质问：“你是富建公司的人。” 特警看向雪媚娘，随手一甩就把独牙像个布娃娃一样甩到墙上。 “我奉丹的命令前来收集一个物品，那个东西在哪？”特警厉声质问道。 雪媚娘有些愣神，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戴尔。 戴尔丝毫不恐惧，眼神坚定，对特警大声喊道：“你休想从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特警硕大的拳头已经打到戴尔的面部。戴尔瞬间飞出几米远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特警走上前蹲在戴尔面前，察觉到戴尔左手中散发着的亮光。他抬起戴尔的左手一看，那宝石就在手心上。 他想要去取走宝石，可尝试了半天都无法取下，那宝石牢牢地粘在戴尔的手上根本无法拿下。 “它怎么拿不下来？！”特警问向雪媚娘。 戴尔缓缓坐起身，她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想要带她走就要带我走。” 特警回头看向雪媚娘，就算看不到他的眼神，雪媚娘也能察觉到他的愤怒，于是连忙解释道：“中间发生了一点意外，是这个小鬼抢走的，我也不知道它会沾在肉体上。” 特警怒气冲冲的走到雪媚娘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机械臂将她扶起，指责道：“那是你的责任，老板让我把宝石原封不动的带回去，现在怎么办？！” 雪媚娘摇摇头，摆手无奈道：“你想杀她就杀，我无所谓，反正她是个......” “......黑国公民。”独牙的声音压过雪媚娘。“你不能滥杀一个公民，就算你有法律豁免权你也不能在外派公司任务的时候杀人。” 众人看向独牙，独牙满身淤青的站在那里，眼神祈求般的盯着雪媚娘，只能祈祷雪媚娘不说出戴尔是无名的事实。 受宠男也颤颤巍巍看着雪媚娘，他也知道戴尔是无名，但是他还是要听雪媚娘的意思。 雪媚娘看了看独牙，又看了看戴尔，一番深思熟虑后点头答道：“没错，打个电话问问丹吧。” 特警转头看向门口，战术小队的剩下两名成员分别站在门边注视着他。 房间里的特警退出门去，三人一起在门外商讨着与丹联系，房间内的众人如释重负。 戴尔坐在地上看着独牙与雪媚娘二人，平静的问道：“所以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两人都没有说话，独牙沉默片刻后说道：“她是我的前妻。” “艾丽是你的前妻，而那个艾丽和我不是同一个人。”雪媚娘打断道。 戴尔面面露惊讶：“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前妻？” “我都说了，我不是！我顶多算艾丽的姐姐，自从艾丽死后他就一直出现幻觉！”雪媚娘语气越加愤怒。 独牙无奈的解释道：“艾丽没死，她就是艾丽，我们离婚了。” 戴尔也开始疑惑，问向雪媚娘：“对啊，我听到你叫艾丽。” “大人讲话小孩子别插嘴！”雪媚娘对着戴尔教训道，接着又转过头来面对独牙讽刺：“你真是无药可救，我早该杀了你的。” 独牙看向雪媚娘，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你和我签的离婚协议，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跑到我的纹身店，你把那张纸摆在我的桌子上，我都没有尝试阻挠你，我签了字我们才离婚的。” “那是你的幻想！”雪媚娘一脸厌恶。“你是个自作多情，扭曲，粘人，得了失心疯的疯子，你遇到谁就说谁是你的妻子。艾丽早在十年前已经死了，接受现实吧！” 面对雪媚娘的当面羞辱，独牙十分失望，低头不敢再抬起。 戴尔望着独牙，脸上也是不止的可怜。 过了一会，特警们打开门回到室内。 出乎意料的是，领头的特警，即“铁堡”，当即大声宣布道：“丹说那个女孩是个无名，你骗了我们，交易取消。” “什么？”雪媚娘惊叫，然而就在她没注意的瞬间，铁堡拿起镶嵌在自己大腿外侧的短管霰弹枪，对准雪媚娘的肚子一枪打下。 “砰！” 弹珠打碎了雪媚娘的右腹，她的身体从中间爆开，碎肉掺杂着金属一起飞溅开来。她甚至没有还手的机会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第92章 凋零玫瑰 “等一下！” 还没来得及为雪媚娘感到悲伤，独牙大声呵斥，让在场所有特警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就看看戴尔右手的虎口吧！她虽然是个无名，但是只要她一死，医疗小队就会永久追踪她的信号，你伤不到她的分毫！” 战术小队的沐影走到戴尔面前，伸缩小刀从手腕射出，轻松划开戴尔右手上包扎的绷带，藏着的药剂盒掉在地上，药丸也散落一地。 然而沐影毫不关心，捧着戴尔的虎口看着，虽然不明显，但至少他看到了戴尔虎口的切口还没愈合。 于是他站起身，用沙哑的声音朝两个同伴宣布道：“他说的没错，这个人确实有植入体在里面。” “你在逗我吧！”铁堡瞬间暴怒，举着枪走到独牙面前指着独牙的额头就要将他一起处决。 然而此时，戴尔也急了，大喊道：“慢着！完成你老板任务的唯一方法就是活着把我带出去，让我们做个交易！” 铁堡停下手中的动作，虽然不甘，还是转过头问道：“什么交易？” “放了这里所有人，我和你走，我不会有任何反抗。如果你杀了独牙，我会咬断我自己的动脉，你们永远得不到这个东西。” 戴尔说着，将左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做出啃咬的姿势。 “哈哈。”铁堡嘲笑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仅仅是一瞬间，最后一名队员“万仞”飞速冲向戴尔，用他装甲里自带的的麻绳束缚住她的双手双脚，接着又在戴尔的嘴里绑入棉布，直到绑成一个土豆一般才罢休。 戴尔这下不光逃跑不行，连自杀也成了问题，因为麻绳勒的她连嘴都合不上。右手肩膀的伤口再次开裂，血液滚滚流出。 为防止血压过低，万仞在伤口里塞入两颗子弹。虽然这下血是止住了，戴尔却痛苦的大叫起来，然而棉布在嘴里她的叫声一点也不凄厉。 随后，沐影单手捏着戴尔身上的麻绳将她提起，就像用线绳提着一个被捆绑完全的西瓜一样，走出房间。 铁堡转过头，举枪对准独牙，得意地说道：“是时候清理现场了。” 独牙举起双手，看向雪媚娘，雪媚娘仍在地上抽搐，鲜血从嘴角流出，眼神早已不再。 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看向黑洞洞的枪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反抗？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能创造奇迹那种人，被像特警和微笑先生那样的人物盯上就是死路一条。 他本来可以逃跑的，但不知是出于责任感，还是内疚感，他选择回到了派城。如今死亡将至，他也坦然接受一切。 下一秒，一声沉重的惨叫让独牙再次睁眼。 只见一道带血的铁勾从铁堡的肚皮之中钻出，勾在他的盔甲之上并不断地向后拉扯。 “什么情况！”铁堡痛苦的大叫。 看向后方，只见一个带着兜帽的漆黑人影正站在门口，兜帽下一双白色的眼睛正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兜帽男手中拿着一柄长枪。那杆长枪头部伸出一根铁丝，连接着扎在铁堡肚子上的铁钩。 他缓缓拉动手中的长枪，铁钩不断地收回，铁堡的内脏受铁丝的挤压不断破裂，最终鲜血喷出，灌满全部黑色的头盔，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在场的另一位特警万仞刚察觉到同伴的惨叫，立刻回过神来，朝兜帽男扑倒。 万仞坐在兜帽男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打向兜帽男的面部。每一拳都像一颗陨石坠落一般。兜帽男用双手挡在面前根本招架不住，不一会他的面容就变得血肉模糊。 “叮！叮！叮！” 令万仞奇怪的是，每一拳砸下的声音根本不是皮肉碰撞能产生的声音，更像是金属摩擦。待他移开拳头，万仞这才惊奇的发现，那兜帽男整个面部和手臂都是钢铁制成的。 “这么多外植入体？” 他不信邪，从腕部掏出伸缩刀扎入兜帽男的脖子，垂直下拉，直接将兜帽男的整个内腔划出一道吓人的口子。待他一探究竟，那内腔中分明就是电线和零件，只有一丝血肉夹杂其中。 万仞惊叹之余，兜帽男却也无力回天，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解决完兜帽男，万仞环顾四周。沐影已经带着戴尔离开，铁堡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也顾不得其他人，抓起铁堡受伤的身体就朝外面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将他身上的勾爪和铁丝扯断。 现场只剩下独牙和黄毛还有呼吸，但他们都惊魂未定，看着惨不忍睹的现场都不敢吱一声。 突然，兜帽男惊坐而起，看了看周围，感叹着：“那就是特警吗？真的是恐怖啊。” 黄毛看着兜帽男，木然惊醒。 “收割者！你是怎么......你救了我们！” 兜帽男站起身，好似完全没有受伤似得，喃喃道：“还是来晚了一点啊。大先生和我说艾丽遇到了点麻烦需要我来解决，但是我没想到是特警的麻烦，那帮混蛋把我的肚子切开了，还把我的枪打断了，真可恶......” “收割者？”独牙望向兜帽男，那声音他似乎有些熟悉。“安东？” 收割者这才瞧见角落的独牙，连忙打招呼：“独牙！我的老朋友！你还好吗？！” 收割者佣上前跪在地上一把抱住独牙，独牙刚从绝望中缓过来，拍了拍收割者的肩膀劝他：“我没事！快去救艾丽！” 独牙挣脱收割者的怀抱，匍匐在雪媚娘的面前，然而雪媚娘连内脏都被打出来了，早就失血过多失去了呼吸。 收割者摘下兜帽，满是遗憾的说道：“独牙，她已经死了。” “不！”独牙摸着雪媚娘渐渐失去红润的脸，眼泪从眼角划出，可慢慢的，他咬紧牙关，面目狰狞。“绝不是今天！我救过她一次就能再救第二次！” 一个小时后，独牙开着他那辆白色的皮卡，载着雪媚娘的尸体和黄毛一起驶入施坦恩大厦下的停车库。 收割者要守护地下城所以无法脱身，只能让黄毛来帮助独牙抬尸体。 “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不去医院？”黄毛男坐在后座问道。 “你问太多话了小子，搬就是了。” 两人一前一后，用一个简易的担架抬着雪媚娘的尸体走入电梯。 两人站在电梯里，没有任何言语。就这样一直上到了二十层。 待电梯门打开，一个矮小戴眼镜的光头站在电梯门口，看似已经等候多时。 不过当他见到雪媚娘的尸体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妈啊！” 独牙走上前，脸色阴沉：“万斯，我把她带来了，你现在可以把她拿走了。” 黄毛不解的看着独牙，但是没有说话。 光头眼睛瞪得幼圆，喃喃道：“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对象，施坦恩欠你一个大人情。” “砰”的一声，独牙突然跪在了地上，表情再也绷不住，泣不成声的恳求：“万斯，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活她，我知道你一定能救活她，我知道施坦恩一定能，她已经是我全部的意义了。” 光头点点头，将手放在独牙的肩头，眼神坚定地承诺到：“没问题的，我必不遗余力的把她救活，不过作为交换，我需要你继续为我们提供......” 说着，光头张开手掌，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灰色胶囊，正是电子身份证。 第93章 白狐 “独牙，抱紧我。” 独牙的意识恍惚，一直有一阵温柔的声音在不断洗刷他的脑海。 “独牙，抱抱我，趁我还能抱住你。” 这时，万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珀物质。这根针剂里装着十毫升的珀物质，价值千万，艾丽能不能活关键就在这根针剂上。” 万斯将一根绿色的针剂摆在独牙面前。 独牙凝视着针剂，那针剂原本没有任何光泽，在他看来却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独牙醒悟过来，一把抓住万斯，咬牙切齿。 “上一次你就说你能救她，你却背叛了我。” 万斯沉默半晌，点点头平静的说道：“你到底想不想要救她？” 独牙注视着万斯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将他放下。 万斯抖了抖肩，整理了一下衣裳，解释道：“你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吗？你哭着求我救艾丽。我帮了你，用意识转移实验救活了她，但你做了什么？你偷走了她，是你背叛了我。” 独牙怒目圆瞪：“我卖给了施坦恩我的生物芯片，这是我们商量好的！我只想要她活着，不是想让她成为实验体！” 万斯情绪逐渐激烈：“能救活她的唯一办法就是意识转移实验，你明明知道。我把全部心血都投入在她身上才产生那么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是你偷走了它。” “我没有偷任何东西！”独牙的吼声在房间内回响，沉默片刻，他也冷静下来。 “我的心血也卖给了施坦恩，我们扯平了。” 万斯也冷静下来，点点头道：“但是施坦恩用你的论文研究出来的生物芯片有着重大缺陷，他们知道你在偷偷卖无名电子身份证做实验，他们需要你的数据。” 独牙看向一旁，这个房间是个小会议室，除了两个沙发和一个茶几别无他物。茶几上还摆着两杯茶水，里面零散的两片茶叶尽显寒酸。 过了一会，独牙缓缓说道：“自从你的意识转移实验复活艾丽之后，艾丽的记忆出现了断层，她完全成为了不同的人。我研究生物芯片就是为了尝试用生物芯片去救她，你想要拿走我都无所谓。” “都因为你提早把她偷走。我都警告过你了实验没有结束，她的意识很不稳定。”万斯边喝茶边责怪道。“总之，我现在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她的意识会出现偏差，自从那次实验失败之后施坦恩就禁止了我的实验，我现在只能暂时维持她的生命。” 独牙看着茶杯中飘零茶叶，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如果我给你带来比生物芯片数据更好的东西怎么样？” 万斯愣了愣神，问道：“你在说什么？” “比如既可以让你的实验继续下去，还是施坦恩绝对感兴趣的一个东西。” “哈。”万斯突然笑道。“让我实验进行下去？我不这么觉得，除非那玩意还能读心，否则我根本拉不回来艾丽的意识。” 独牙意味深长的盯着万斯，万斯也察觉到独牙不是在开玩笑，微微惊讶：“你不是在逗我吧。” ...... 富建公司坐落在派城东都区的沙漠之中。 这里大片大片的生物农田和电池组将沙漠染成了白色，一个漆黑的大楼矗立在正中间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戴尔被特警们用四辆黑色装甲车护送着来到大厦底下的花园之中。下了车，五花大绑的戴尔手脚被推搡着，走进大楼。 丹早在漆黑的公司大堂等候多时，他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衫，手中抱着一只白色的狐狸，一脸刚睡醒的模样。 当他看清楚来的人是戴尔的时候，丹瞬间惊醒，指着戴尔问向特警：“为什么把她带来了？” 特警走上前，抓住戴尔的手将艾尔的核心展示给了丹看。 “现在她已经到达总部了，你随时可以杀掉她。” “不必如此。”丹回绝，看着戴尔的眼睛慢慢走上前。“说实话她也许还有用。” 戴尔看着丹，嘴里塞着麻绳说不出话，但她的眼神处处透露着愤怒。 丹转头对特警们说道：“快回去找你们主子吧，你们已经没用了。” 待特警走后，诺大的公司大堂只剩下了零星几个人。 四个白衣实验员走上前将戴尔身上的镣铐扯下。戴尔嘴中麻绳取出的一瞬间，她对着丹咆哮道：“丹，你个混蛋！如果独牙他们出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丹一脸不屑道：“你在说什么呢？你身上可是带着枷锁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说罢，他示意着实验员给戴尔戴上了闭口器，戴尔这才安静下来。 实验员带着戴尔乘电梯来到四十层的实验层，戴尔被封入一个全部洁白的房间之中，房间有一个单面落地窗，但戴尔根本看不见外面。 丹和实验员站在房间面前，看着房间里的戴尔，静候着一个人。 博士小跑着从楼道远处赶来，手里还拿着刚泡的一杯咖啡。来到众人面前他气喘吁吁道：“丹，那个东西送来了吗？” “那就是。”丹指着里面的戴尔说道。 博士看向戴尔，一脸疑惑。 “是个女孩？什么意思？” “你说过光研究一块身体碎片就难如登天，如果把本体拿回来都无法有所进展的话，那就从她嘴里撬一点东西出来，她也许知道什么。给她上服从药剂。” 这时，一个红发女实验员走到丹面前，一脸天真的的问道：“丹先生，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似乎不太符合法律规定。” 丹瞥了一眼红发女，鄙夷的问道：“你是那个实习生？” 红发女点点头。 丹凑近红发女的面庞，声音纤细却带着威胁：“在这里，你不问为什么，你听懂了吗？你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你还是个实习生。” 红发女瞳孔瞪大，一脸惊恐。 丹十分厌恶，将手中雪狐的腿递到红发女面前，抽出雪狐的脚趾，命令道：“舔它的脚。” “我为什么要......”红发女依旧不长教训，这让丹更加愤怒，他低声威胁道：“再问一次你就要舔它的屁股了。” 红发女听令急忙将脸凑到白狐小腿下开始舔舐起来，丹的怒气也消了一些。转头对博士吼道：“博士，为什么你的人里面有一个实习生！？还是在这么机密的实验里面！” 博士狼狈鞠躬道歉，接着凑到丹的耳边耳语道：“丹先生，因为你说实验要保密，所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丹也明白过来，回应着：“原来是这样，是我错怪了。” 他拍了拍红发女的肩膀叫停了她的惩罚，微笑着命令道：“都去工作吧！” 实验人员走入戴尔的房间，由三人把戴尔按在墙上，一个人掏出针管扎入戴尔的脖子。随着药水不断注入，戴尔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博士看着戴尔，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开始敲击起来，可没过多久就开始皱眉，倍感奇怪。 “这也太奇怪了......” 丹眉头紧皱，问道：“怎么了？” “按理来说服从药剂进入体内应该立刻生效的，可是她现在丝毫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说过她曾注射过服从药剂？” 丹突然怔住，惊讶道：“她曾经被注射过，但是没有解开，那管服从药剂还在她的体内？” 博士点点头。 丹长叹一口气，看着戴尔思索片刻，对着众人宣布道。 “那她已经没用了，一个忠诚的废物比叛逆的天才更有用。把她手上的那颗宝石敲下来，然后把她杀了吧。” 第94章 德氏汉堡肉 “等等！” 博士一人叫停了所有实验员，丹也站在原地玩着雪狐注视着他。 “如果我能感化她，让她说话，不是也可以吗？” 丹一脸怀疑：“连服从药剂都没法让她服从，你又怎么可能可以？” 博士紧张的笑道：“她是个无名不是吗？她一定有很需要的东西。” 房间里，戴尔坐在白色的垫子上，神情恍惚。 刚才注入药剂的针眼还在隐隐作痛，大脑意识也不清醒，嘴里塞着闭口器让她的口水都不能自己下咽，十分难受。 她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的？独牙会有事吗？真的会有人来救她吗？戴尔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但当她看到手上的艾尔核心，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她必须振作起来。 她将艾尔的核心拿到嘴边，闭眼祈祷。 “艾尔，如果你还在里面求求你回应一句吧，就一句。” 此时博士的脑袋从房门后探出，笑着说道：“嘿，小家伙，待得怎么样？” 戴尔睁眼看向博士，放下了左手，转过身背对着博士。 博士无奈走入房间，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两个盘子。盘子里装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一块带着汁水汉堡肉上面淋着一层芝士，旁边摆放着一块淋着果酱的松饼 “我给你买了点吃的，你已经很饿了对吧。” 博士走到戴尔身边自顾自的坐下，食物托盘也被放在两人的中间。 然而戴尔毫不理会，一言不发的望着房间的另一边。她当然知道博士打的什么算盘，只是在思考对策。 博士长叹一口气，从兜中掏出一个白色的遥控器，按了两下，那单向的玻璃窗渐渐变成白色，不再能够透光。 在外注视的丹看不见里面的事物之后，一脸惊愕。 “他要干什么？” 博士低着头，低声说道：“他们现在听不到我们的对话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应该也知道我是来尝试说服你的，但是我不会这么做。” 戴尔朝后瞥了一眼，不过还是没理会。博士继续说着。 “这是我的工作，那些实验员都是拿钱办事的，我们都是这样，我不请求你可以宽恕我们，但是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不会假装我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敌人，而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你必须打倒我才能出去。” 戴尔听后瞬间来了兴趣，转过头撇眼看着他。 博士见状将托盘朝前递去，继续劝导：“我感同身受，我就是邪恶的公司狗，你必须打倒我，但是在打倒我之前，你必须吃点东西恢复体力，我说的对吗？” 戴尔低头看向那托盘中的食物，用被捆绑的手夹起一片肉饼。然而出乎博士预料的是，戴尔直接将肉饼扔到了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把肉饼踩成了肉末。 “ε=(??ο｀*)))唉”博士叹气，走上前用盘子装起被踩坏的肉饼，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另一份好的肉饼被他推向戴尔身边，然而戴尔继续不为所动。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她从来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整日为公司工作。如果她还活着她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说着，博士掏出钱包，钱包里镶嵌着的正是他过世女儿的照片，顿时泣不成声。 “我从没陪伴过她，都因为公司，如果在她去世之前我能多陪陪她就好了，如果我能有勇气去反抗一下公司就好了。” 听到这些，戴尔似乎也有些触动，开始正视起这个可怜人。 博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讲述着。 “这家肉饼是她最喜欢吃的，直到她去世我才知道。我无时无刻不痛恨着自己，恨我自己胆小。我不希望你也胆小，我希望你能勇敢的站起来，把我打败，把丹打败。” 说完，博士起身走到戴尔背后，将戴尔的闭口器摘下。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戴尔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 做完这一切，博士退出房间，回到丹的身边。 “一切都搞定了。我用理性让她认清局势，用感性唤醒她的认知。两者如果有一者能够驱使她吃下那块肉饼，那她就可以被驯服。” 说着，博士再次打开单面镜，里面的戴尔正盯着眼前的肉饼，一动不动。 戴尔深知博士说的完全正确，她被困在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主动权，就算博士是敌人，面对敌人给予食物，她也必须接受。 戴尔最终抓起肉饼一口咬下，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起来，连那片被踩过的肉饼也没有放过。 看着房间里的一幕，丹终于放心下来，拍了拍博士的肩膀，转身离去，可博士盯着里面的戴尔迟迟挪不开视线。 身处艾尔空间中的艾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天看去。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余树问道。 “没事。”艾尔平静的回答道。 余树站起身，环顾四周，思考起来。 “让我重新理解一下。你可以模仿所有的感觉器官，却拥有不了人类的意识。你之所以能思考是因为能够模仿人的大脑，也就是我的大脑对不对？” 艾尔沉默不语，只是点点头。 余树笑意渐起，摆摆头招呼道：“和我走走吧，艾尔。” 两人在洁白的荒原上行走着，脚下的大地，天空的颜色开始不断变化，呈现出余树的记忆。 他们看到了余树的小时候，余树正在和一群同学踢着足球。 “这是什么？”艾尔问道。 余树坦然称：“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变成如今的模样，这就是一切的起源。” 艾尔能看出在同龄人之中，余树十分的弱小，细胳膊细腿根本招架不住其他人打击。 罪魁祸首还属一个大块头，他目中无人，不讲武德，踢球的时候带领一众人马围堵余树，每次都把他打的遍体鳞伤。 “来吧，大块头！” 每一次余权都会出手相救。两人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余权明显不是那种受欺负的人。他抓住大块头的头发就朝自己的膝盖砸下，每一砸自己的衣服上都会粘上更多血迹，直到大块头再起不能。 回到家，大块头的父母上门找理赔，虽然父亲每次都在责怪余权，但是一旦对方走人，父亲就换了一副面孔，开始褒奖余权，责怪余树。 “弱就是原罪。”余树喃喃道。 等到上学后，余树和余权的每一场考试，每一次测验都变成了比拼，赢的人就能吃大餐，输的人只能饿肚子。 余树从来没有赢过。 余权也从来没有让余树饿过肚子。 余树从未得到过父亲的赏识，他早就被认定为天生的失败者，在父亲眼里余树的未来只能扫大街，捡垃圾。 母亲虽然同意父亲的教育，但是至少她眼里还有余树，以至于余树只依赖母亲一个人。 在这种压力教育下，余树的委屈渐渐转化为对余权的恨。 他恨余权虚伪的仁慈，他将失败归咎于余权的仁慈，因为一直接受怜悯，他才无法超越余权。 直到黑国高考那一天，余权以一分之差超越了余树，父母便安排余权去白国留学，而余树则连上大学的机会都没有。 1908，就是余树的分数，这个分数能让他上到黑国顶级学府，但是父母并没有，他们满眼都是完美的余权。 临走时，父母都欣慰的笑着告别余权，只有余树的眼神空洞盯着余权，面无表情。 余权走上前抱紧余树，在他耳边安慰道：“没关系的，等我回来一定会救你的。” 这番虚伪的面孔让余树愤怒已经到达顶点，他努力想要推开余权，可余权只是死死的抱着余树。 “不要怪我，我们的苦难都是父母造成的，一切都是父母的过错。” 明明是双胞胎，明明有着同样的智商，两人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第95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 自从余权走后，余树再也没有回过家，父母也没有再找过他。 不过余权给他打的那阵“强心剂”让他没有自甘堕落。余树抛弃一切身份，一切世俗，进入了光电公司的最底层，做着帮公司擦屁股，背锅的活。 不过公司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父亲的那套理论却成为他登顶的垫脚石。 虽然他还在给公司所谓的“事故处理”部门里，但是仍然做到了这个部门的领导，这时他刚刚二十二岁。 余树十分骄傲，带着荣誉回到家。家里一切照旧，父亲依旧不待见他，母亲也只是敷衍的欢迎。 他们一起吃了晚饭，这是他第一次和父亲吃晚饭，全程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碗里的食物。 余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爸爸，你为什么从来都瞧不起我。” 父亲只是拨动碗里的饭，毫不理睬。 余树再也忍无可忍，将桌子打翻。 母亲见状直接怒吼道：“你反了天了余树！”可是被父亲拦了下来。 父亲转身说道：“来吧，我带你看看。” 余树跟着父亲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余树从来没有进过。只见墙上贴满了都是余权的奖状，报道，事迹。 “这仅仅是他大学里面的事情。”父亲平静的解释道。 余树望着这一切，满脸不可思议，他根本都不知道余权做过的这些事。 “你知道为什么我瞧不起你吗？因为你就是个可悲的废物，从小你只会哭着找父母，找余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根本比不上余权，你只是余权的饲料罢了，看看余权这几年干的。” 父亲言辞愈加激动，直接从墙上撕下报纸递给余树，余树只是呆呆的看着上面的大字：“余权再获白国生命科学奖。” 父亲指着上面质问余树：“你在这四年干什么了？光电公司事故处理部门？真是个笑话！别跟我说什么我没给你条件，你清楚得知道你和余权的起跑线是一样的，而且真正的强者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最强！而你天生只能靠别人吃饭，你天生就是软蛋！” 听到这，没想到一向爱哭的余树这次却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脸上不知是失望还是麻木。 “从那时我就明白根本不是我太弱的问题，是父亲天生不喜欢我。你没办法让一个人喜欢你，这是人性所决定的。”余树低声说道，神情失落。 至此余树开始堕落。 他先后结识了大龙，瘦子萨布里尼，胖子，还有海姆大哥。他知道大龙有个贩毒的叔叔，因此他还染上了这些致幻药物。 每天余树只是盯着屏幕玩着赛车游戏，里面的游戏角色也许就和父亲说的一样，每当余树掉下深渊，都有一个小乌龟将他救起。 直到有一天，大龙带回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东西。 “这tm是什么？”余树看着桌上的东西既惊讶又恶心，大龙竟然带了一具尸体回来。 “你不知道他？”瘦子开起玩笑来。“这可是派城的传奇，疯子道森，最强的雇佣兵，一个人就可以对抗高林家的陆战旅的存在。” “看看这个。”大龙翻出尸体的背部，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金属痕迹。“他的大脑被植入体烧穿了，临死前一直在找我叔叔要药物缓解疼痛，真是太可惜了。” “他死了吗？我先不问你从哪搞来的，你为什么要把他尸体带回来？”余树仍疑惑不解。 大哥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惊叹道：“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把这些植入体卖了我们能挣不少钱。” “而且是道森的植入体。”瘦子说着从尸体的脖子上掰下一块黑色的金属碎片。“看看这个，神经调谐适配器，让你的大脑直接变成行走的电脑，地下城的雇佣兵肯定会出高价的。” 正当众人接连赞叹的时候，余树语出惊人：“把它给我。” 瘦子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你不会想要装上这个疯子的植入体吧？你知道你一装植入体公司就会把你开了的。” “我不管。”余树看着植入体，心里似乎有了主意。 余树咬着纱布被推上了手术台，由瘦子操刀，将那块一公斤重的黑色铁疙瘩植入了自己的脖子里。 艾尔此时问向一旁的余树：“你不会现在还有那玩意吧？” “我早就把它移除了，重要的是它对我带来了什么。”余树平静的答道。 等余树修养好再次回到公司时，他偷走了光电公司里所有客户的资料。几亿人的资料，全部被注入了余树的大脑。 人就是社会，社会就是人，掌握了人就是掌握了社会。在所有人的信息映射入余树大脑的一瞬间，余树悟了，他不再考虑生老病死，爱恨情仇，他已经做到了任何人不能企及的地方——全知与全能。 一个拿着枪指着你的脑袋的人，和一个知道能杀死你的方法的人，到底哪个更加可怕？ 举枪的人也许可以放下枪，但是知道如何杀死你的人，你的存活的每一秒都是他的宽容。 在四个兄弟的帮助下，他坐到了派城的话事人的位置。 不像彩虹暴徒那样软弱，所有黑帮的底细被余树摸得一干二净，任何反抗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诛杀。 余树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他知道每个人的把柄，知道每个人痛恨的是谁，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方法，一个机会，他们就会成为余树的杀人工具。 所有人都草木皆兵，不知道身边的好友什么时候会被派城之王策反，在深夜抹了他们的脖子。 本来大大小小的黑帮在一年之内被余树铲除到只剩下四个，从此没有人再敢反抗余树。 “什么是恶？”余树突然问道。 艾尔沉默片刻，回答道：“我自己并没有恶的概念，但是施恩说过对他人做有害的事情就是恶。” 余树刚想继续说什么，可又闭了嘴。沉默片刻他说道：“我本来想是反问你的，但是你这个答案太正确了，施恩是个很聪明的人。” 艾尔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施恩还说过善恶不是可以量化的，也是不可以对比的。救千万人也决不能杀一人，杀千万人也可以救一人。” 听到这，余树淡淡的笑了，再次看向脚下记忆，欣慰的说着。 “你不需要为我洗白，我没什么理由可以洗白我自己。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的，我本来可以忍气吞声，但是我的执念让我选择了这条路。” 艾尔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后悔了吗？” 余树看向艾尔，眼神呆滞。 “后悔？不，我只是乐在其中罢了。” 第96章 房间中的大象 余树眼神如利剑，凝视着艾尔，准确来说，是幽雅模样的艾尔。 “怎么？没有更多道德批判？我以为那个施恩有多么正义的形象。” 艾尔和气的回应道：“我也不知道。人类的种种行为我还没有摸透，我只能凭借记忆来创造固态意识。” 余树盯着她有些出神，缓和了一下回答道：“我们继续吧。” 在余树二十九岁时，余权当上了派城的市长。 余权荣归故里，他的光芒如恒星那般照耀整个派城。唯独余树躲在阴暗的角落，注视着余权。 那时的他已经登上了派城的顶峰，处在余权的对立面，可他根本不敢应对哥哥，并不是他没有那个实力，而是余树的内心他实在无法对余权下手。 他总是能回想起小时候被恶霸欺负，余权痛揍恶霸为他报仇的场景，还有深夜在他饿肚子的时候余权会从冰箱偷食物给他，以及唯一的那一次，余树被父亲用铁棍打到皮开肉绽，余权出面拦在余树面前的事后。 在余树的心里，他的父亲有没有都一样，余权对他的感受更像是真正的父亲一般。 所以他要等待，耐心等待。他搬出自己在市中心的豪华公寓，去到北湖区租了一间小房子，在那里开启了私人的事务所。至于做什么，和他在光电公司的事情一样，为别人擦屁股。 就像所有冰冷的剑都需要一双温暖的手一样，幽雅在这个时候进入了余树的生活。 那时的幽雅二十四岁，还在警校念书，而余树早已三十一岁。 幽雅十分喜欢读书，意外的在这几年所有的案件里发现了别人没有发现的细节，所有的线索都归结于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永远见不到姓名，永远见不到面容，如同木偶戏表演家一样操纵着整个城市。 余树震惊了，他从未想过他可能会被任何人找到，在他的推断里，他的真相在他死后四十多年才会从他的生活细节里发现。 当幽雅举起枪对准余树时，余树丝毫没有怯懦，反而觉得就此解脱也许是种幸运。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幽雅却亲上了余树的面庞。 原来早在她浏览案件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个犯罪天才所折服。每一次行动精确到秒，每一次犯罪都毫无痕迹。 她几乎每天都在研究犯罪记录，在和案子里这个天才罪犯朝夕相处之下，她早就诞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一种痴迷的向往。 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十分美好，余树收获了为数不多的情感，他阴霾密布的人生也终于迎来一道光。 他想着这辈子也许就这样了，也许很早就可以和幽雅结婚，过上稳定的生活，于是他与朋友做了最后的告别。 可这道光就在他三十三岁的时候熄灭了。 那是一个下雨天，幽雅和余树坐车回家时，一辆大货车刹车失灵，穿过高速护栏正面撞到了幽雅身上。 幽雅死得彻底，余树的天在那一刻崩塌了。 他想要报仇，可是那个大货车司机摔下悬崖也死得痛快，他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余权来了，带着最后的希望。 “余树，我可以拯救她，但是这件事我不希望你能记住，因为这是黑国研究的秘密项目，我需要你吃下这些。” 余权拿出了失忆药剂。如果余树吃下，他将会失去所有那些收集起来的记忆，他不再能成为派城之王，但是这样也能救下幽雅。 可余树没有丝毫犹豫，端起水杯一口将药片灌下，等待记忆缓缓消逝。 就在眼前的光芒即将消失时，余树问向余权：“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把我安排到幽雅的身边，虽然我们两个并不会认识彼此，但是我希望哪怕是一点机会......” 模糊之中，他听到余权沉重的声音：“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的，弟弟。” “我也会......”余树不自觉的喃喃道。 艾尔看到这一幕也渐渐领悟：“是我把你的记忆给解开了。” 余树缓缓转过头，点头说道：“没错，谢谢你。” 他突然张开手臂，面朝天空，感叹道：“我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做到全知与全能，最后一块拼图将由你来铸就。” 艾尔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余树，如同万钧狂风之中屹立不倒的小树苗，丝毫不知眼前的风暴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吾知一切！吾达一切！吾即一切！” 余树再次看向艾尔，神情不乏喜悦。 “你和我会互相成就，从此你将无需再担心任何人对你的企图。” ...... 施坦恩的六十层楼高，万斯与独牙正一脸紧张的站在楼道里。 万斯全身发抖，胆怯的问道：“你确定你说的能行吗？你至少可以先告诉我你能给出的条件是什么吧？” 独牙也没有信心，叹气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绝对物有所值。” “拜托！我把我的职业生涯都赌在你的身上了，你最好不要给我搞砸了！”万斯懊恼道。 这时一旁的门缓缓打开，一位女秘书抱着公文包从中走出。 “请进吧，董事们已经在等着了。” 随着两人缓缓走进黑暗的大堂，周围的灯光一道道亮起，照在七位董事的座位之上。 七个董事围坐在圆桌之前，其中六个已经高龄，一个个板着脸十分严肃，只有一个面容看起来还算年轻，脸上摆着礼貌地微笑。独牙也是瞬间就认出来。 “小施坦恩，你怎么能坐在你爸的位置上？”独牙对着坐在正对面的年轻人说道。 那个年轻人笑笑回应道：“我的父亲创造了这个公司，而我会将这个公司带向伟大。” 话音刚落，坐在小施坦恩左手的白发老头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过小施坦恩也没有在意，继续询问独牙：“万斯说你可以帮助改善生物芯片，我很期望你提出你的价码。” “我的价码？”独牙环视了一圈周围，自信提议：“我希望万斯能够继续他的意识转移实验。” 这时，坐在独牙右侧最前面的老者发话了。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让他回到实验室的，他的那篇研究已经被否决了，早在很久之前的实验就已经证明失败了。” 周围的其他人也开始议论，发出抵制的声音。 小施坦恩咳嗽两声让全场肃静，继续保持着礼貌地微笑继续问道：“我还是想要听听更多的条件。” 独牙轻点额头，回答道：“这里有一个东西，我想各位绝对没有见过，但是一旦见过你们就知道它的重要性。富建军工刚花了五十万去购买这个东西，而我需要一点帮助就可以帮你们拿回这个东西。” 台下的老头都一脸迷惑，就连小施坦恩也无从回应。其中一个董事发言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独牙神秘兮兮的说道：“让我给你们轻微点题一下，这个东西，它不来自于地球。” 众人皆哑口无言，没有人听得懂独牙在说什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当！”的一声，小施坦恩拍案而起，怒斥道：“独牙！你来这是拿我们寻开心的吗？保安把他给我赶出去！” 独牙手忙脚乱正要解释，站在一旁的两个白衣安保人员就冲上来架住独牙朝外走去。 万斯留在原地尴尬的回头看了看，也自觉地跑出了董事会。 “愚蠢，愚昧！”独牙痛骂着，可两个安保人员力大如牛，独牙根本动不了分毫。 施坦恩的大门就在眼前，而安保人员并没有选择将独牙扔出门去，反而转弯来到地下室的一个秘密房间之中。 保安把他扔到房间正中间的椅子上，随后回到门旁，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独牙。 独牙整理了一下衣服，朝保安抱怨道：“这又是哪？把我赶出去不就好了？” 然而保安没有任何回应，房间里一片寂静。这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另一个椅子，似乎在等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房门再次打开，小施坦恩走入房间。 “你俩可以走了，保证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听到，也不会有任何人进入。”小施坦恩打完招呼，两个保安也陆续走出房间。 随后在独牙疑惑地目光中，小施坦恩坐在了独牙的对面。 缓了一会，他开口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这个东西只能你我两人知道。你听到没？如果又另外一个人知道了，你我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97章 盟友 独牙意味深长的看着小施坦恩，一脸小人得志。 “我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是什么？” “哈！得了吧！”小施坦恩突然大笑道。“你我都心知肚明。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独牙摇摇头，笑着回答道：“你得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才可以。” 小施坦恩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回答道：“你想要这么玩是吧？让我再次提醒一下你的处境，艾丽现在濒死，她可以恢复肉体，但是她的意识仍旧徘徊在虚无中，而只有我允许了，万斯才可以继续意识转移手术。” 独牙也回应道：“那也让我来回顾一下你的处境。你刚刚接任公司，董事们都对你嗤之以鼻，你极力想要向父亲证明自己，可是生物芯片有瑕疵，你不得不寻找新的方针稳定军心。” 听到这些，小施坦恩愣了神，随后淡淡一笑：“我可以让艾丽直接进监狱，按照她的罪行，她至少会当一百年的奴隶吧？” 独牙顿时怒目圆瞪，咄咄逼人，而小施坦恩仍淡定从容，保持着微笑继续说道：“当然，还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皆大欢喜，那就是你可以帮我把那个东西偷回来。你知道的那个东西，那个唯一一个可能来自地球之外的东西。” “我自己肯定不行！有一个混蛋......”独牙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低着头缓了一会才继续道：“有一个冒着蓝光的混蛋已经因为那个东西找上我了，我出去太危险了！” 小施坦恩靠近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关心。没有那个东西，艾丽死定了，就这么简单。” 独牙走出了施坦恩大厦，短暂注视了一下站在大门两旁的战争机器，他不再敢逗留。 不过他仍旧不敢回自己的纹身店，索性回到地下城再想想对策。 “桃园”是派城仅剩的一家明目张胆的风俗馆，坐落在赌场一旁的甬道之内。这个地方是最容易能找到的地方，因为几乎地下城的各个角落都遍布着桃园的广告。 桃园里灯光闪烁，空气湿润，进店扑鼻而来就是荷尔蒙的味道。 所以人体器官中，唯一能直接接触到大脑的器官就是鼻子，如果想让一个人获得最大的刺激，那必定是通过气味。 独牙走过一间间私人房间，穿过结伴而行穿着暴露的舞女们，来到一个不透明的玻璃拱门之前。 大门划开，收割者正坐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手上垂着一杯喝了半瓶酒瓶马上就要掉下，他面前的舞女仍在孜孜不倦的跳着舞，完全没有关心收割者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独牙走到收割者面前，仔细观察。他的身体并没有被修复，脸上和胸口上的裂痕仍旧存在，触目惊心。 “啪！”独牙一巴掌打在收割者破碎的脸皮上。 收割者昏昏沉沉坐起，环顾四周。待他看清眼前的人是独牙后，他两眼一闭再次躺到沙发上继续睡觉。 独牙无奈，回头对舞女命令道：“滚出去，顺便把音乐关了。” “别动我音乐。”收割者突然惊醒，但是他依旧闭眼，不知道说的是不是梦话。 “你醒着？你什么时候脸上也装植入体了？我现在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睁着眼睛的。” “我当然在睡觉。”收割者再次坐起身，对着酒瓶就吹起来。 独牙坐到一旁，看着收割者被改造的脸皮，一脸嫌弃。 “我的天，你这个连一点原貌都看不出来了，我也就能认出你那个大下巴还是原装的。” 收割者抬了一下酒瓶，感叹道：“世界上我不可能放弃的两种东西，美女和美食。就算死我也不会给我的下巴和我的香蕉装一点植入体的。” 独牙也板着脸开起了玩笑：“你怎么不给你屁股也装一个？这样两个都解决了。” “我还真装了，你要看就给你看看。”收割者瞬间起身，弯着腰就把屁股伸到独牙面前。 独牙恶心至极，连忙躲闪到一边，埋怨道：“你有病啊！太恶心了！你个植入体上瘾的疯子！” “哈哈哈！”收割者大笑着回到沙发上，对着酒瓶猛吹。等到瓶中再也倒不出一滴时，他随手一扔就砸在了门框上。 “雪媚娘怎么样了？她还活着吗？如果她死了我得通知大先生叫他换一个地下城城主来。” “艾丽还好，勉强保住了姓名。”独牙沉默片刻，继续说道：“安东，我需要你的帮忙。” “不可能。”收割者直接拒绝，捡起地上的空瓶继续对嘴吹起来。 “你都没听我要说什么。” “我不需要听，我就知道你想要干啥。”收割者用发白的义眼看向独牙，好似能洞穿独牙的内心。 独牙十分无奈，继续劝道：“拜托，我真的需要你，你也是干这行的不是吗？” “我才不会傻到去和公司作对，你才是那个傻子。” 说着，收割者抛下酒瓶，坐回沙发点上一支烟开始抽了起来。 独牙实属没招了。他想要去挑拨施坦恩和富建的关系，却没想到被小施坦恩掰了一道，走进了死胡同。 要不还是逃跑吧！但是独牙无法割舍艾丽，曾经他有多么害怕见到艾丽，如今他就有多么想要救活她。 “不过我也许可以帮你找到帮你的人。”收割者边吸着烟边说道。 独牙瞬间打起精神问道：“谁？” 收割者转头看向独牙，右手伸出，轻轻的点了一下独牙的后脖颈。随着收割者的白眼一闪，独牙一下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个人是谁？”独牙疑惑道。 “呼”收割者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所有混这一行的人都应该认识他，只要钱给到位，他能和你一起反抗整个世界。” 独牙充满感激，拍了拍收割者的肩膀，叮嘱道：“去找个医生好好修修你的身体吧，你那肚子像是腐烂的老猪被切开一样恶心。” 带着疑问，独牙驱车来到了城东的一家洗衣店前。 他从窗外朝洗衣店里面看去。三排洗衣机罗列在旁，顾客都在有条不紊，除了灯光灰暗一点，一切十分正常。 “安东说要走到里面去，这是什么意思？” 独牙走入洗衣店，在不起眼的房间后面发现了那扇灰色的小门。他走到门前，趁别人不注意时偷偷溜入其中。 穿过一条黑暗的走廊，来到大木门面前，想必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敲了敲房门，房门应声开启。里面正是彩虹暴徒的办公室。 然而，坐在办公桌后接待独牙的并不是惠南，而是星。 星一脸平静，看着这个陌生的来客，抚摸着手中的木刻啄木鸟。 第98章 纠葛 “你想要我们入侵一家公司去救出一个女孩？你找错人了兄弟，你应该找警察。”星不屑地回应道独牙的请求。 独牙坚持的说道：“警察和公司是一伙的，就是特警把她带走了。” “更别提特警了，全城的黑帮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特警小队。”星依旧回绝。 独牙失望的低下头，不再言语，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出五十万。” 当独牙说出这句的时候，房间众人皆露出惊讶神情，就连星也不例外。 星点了点头眼睛瞥向一边，思考着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你有任何计划吗？” 独牙摇摇头：“没有。” “你连计划都没有？你以为抢劫公司那么简单？走进去走出来就结束了？他们可是有一支军队在保护着他们！我的天如果城市之王还在这里就好了......” 独牙皱眉询问：“谁是城市之王？” “没什么，无名小卒罢了，也不重要。”星眉头紧锁，仔细思考着。 在彩虹暴徒的麾下只有区区三十个人，在萨鲁诺集团灭亡之后他又增添了二十多人手，可这样也不足以与富建的军队抗衡，最好的方法就是潜入进去，这就意味着人越少越好。 星站起身宣布道：“都跟我来。” 带领着人马，五辆车浩浩荡荡的驶到派城东部大沙漠中的一处丘陵之上。 远处就是矗立在大沙漠中富建科技高耸入云的摩天楼，摩天楼前一条横向的公路，公路中间还有检查站，里面站着全副武装的富建公司员工，带着战术头盔，防弹衣，手里配备一把自动步枪。 丘陵下方没有任何掩体一览无余，清风吹起沙尘引起阵阵沙沙声。 星和独牙趴在丘陵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富建，热风吹在脸上甚是惬意。 “那群人真是好像知道我们来了似得，整那么多人防守。”星抱怨道。 独牙也看到了，不过只有他知道为什么。 星放下望远镜说道：“正面突破肯定是不行了，你看那边。” 顺着星手指的方向，独牙看到检查站的后面坐落着三台比检查站还大的沙漠陆行坦。 “那玩意跑起来能达到六七百的时速，看看那上面的发射井，那还是追踪弹，就算成功了我们想跑也跑不了。” 一旁的手下驾驶的无人机已经到达检查站的上空，然而刚看到地面的第一眼，无人机就被下方的士兵击毙了。 “妈的！”手下一阵咒骂。 “就连士兵都是智能子弹，被发现就是必死无疑。”星越分析越觉得这个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 当然，如果以情报局特工的身份进入的话他一个人就可以做到，他甚至能直接把陆行坦揉成废铁扛在肩上走。可是这样必定会让富建和情报局开战，他的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星回过头问向独牙：“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孩还活着？” “我追踪了她的电子身份证，我的脖子里装着神经适配植入体，告诉我她就在那里面。”独牙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指了指远处的摩天楼。 虽然独牙这边的处境相对尴尬，但是戴尔的处境却相对较好。 这已经是她被抓回来的第二天，这个房间永远常亮，坐垫也只有一个，普通人根本忍受不了，幸好戴尔的生存环境比这个糟糕许多，所以在这种环境下她睡了一晚。 不知是为何，戴尔并没有感觉到被囚禁，反而更像是招待。她每餐都有实验人员来送，其他时间基本没有任何接触，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盯着房间的墙壁发呆。 艾尔的核心在她手上依旧摘不下来，似乎只要沾染到人体就会死死黏住。 戴尔还发现那个核心十分的坚硬，即使猛砸也不会出现丝毫裂纹。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其实得了精神病才被关在这个房间里的，什么艾尔都是她幻想出来的朋友，她们的冒险也只是幻想的一环，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博士的进入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不会说任何事情的。”戴尔义正言辞道。 博士愣了愣，看向手中的盘子，解释道：“我也说过我不会做你的朋友，我只是发现你身体里还有服从药剂的存在，所以我又为你准备了一点药物。” 戴尔这才想起独牙留给她的药片全部被特警踩碎了，顿时咬牙切齿。这时她也察觉自己已经两天没吃药了，伤口应该剧痛才对，可她现在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博士坐到戴尔身边，把托盘放在眼前，托盘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药剂与器具。 他小心翼翼的掀开戴尔右手上的绷带，那上面的枪眼已经感染流脓十分可怕，引得博士一阵心疼。 博士将里面的子弹拔出，随后拿起镊子做起清创，待伤口不再有腐烂物，最后用填充物喷枪将伤口掩盖，这样伤口就算是又一次修复好了。 “抱歉，我没有办法祛除你体内的服从药剂，因为它们就像是神经的锁一样，只有正确的密码才能解除，所以目前只有神经增幅剂，但是如果你吃的话，接下来几天你的伤口会非常疼......” 博士话还没说完，戴尔拿起博士手中的药片一口吞下，丝毫没有顾及他手中还端着一杯水。 博士也有些许惊讶，默默将水放在一旁，伸手说道：“我可以看看那个宝石吗？” 戴尔见状将手朝后缩了缩，警惕着博士任何动作。 “唉。”博士叹气。“我们做的任何事不是害你的。” “那就是害艾尔，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博士看着戴尔的眼睛，眼神悲伤。 “所以她叫艾尔？听着，我们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也许有放射性，也许有外星疾病，有可能一旦不被光照射它就会变成千万度高温的火球把你烧伤。她才是有害的，我们是在保护你” 戴尔依旧把手藏在背后，问他：“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那你要做什么？” “我们在一个月前得到了艾尔的身体碎片，但是从中我们得不出任何结论，现在她的核心在这里，我们希望能通过一些实验来知道这个石头它到底是什么。” “她不是石头你个蠢蛋！”戴尔怒视博士。“她有思想有情感，只要她活过来你就知道......” 说到一半戴尔突然住嘴，她这才惊觉被博士下套了。 博士并没有怪罪她，反而拍了拍戴尔的大腿，安慰道：“她是你的朋友对吧？你只要和我们合作，也许我们能把她复活。只要你告诉我怎么做。” 戴尔凝视着博士，陷入纠结。 第99章 蛾子 戴尔的顾虑可不止是艾尔那么简单。 公司需要得到艾尔的复活方法，而这也是戴尔唯一能与之谈判的筹码，如何能用这个筹码换取到逃生的机会？ 见戴尔没有回应，博士叹气道：“戴尔，我必须得再次强调你的处境，你的性命悬在梁上随时会夭折，如果你一直不开口，到一定时候你一定会被处死。他们根本不在乎你的生死，可是我觉得你还有用才想方设法的把你保下来的。” 戴尔冷笑一声道：“说好的不做朋友呢？你这么关心你帮我逃出去呗？” 博士先是一愣，继续苦口婆心。 “戴尔，我不会帮你逃出去的，没人会来救你的，没有人能绕过富建的军队，救你完全就是送死行为。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说完，博士失望的起身走向室外。 戴尔最终还是妥协了，她起身喊道：“等一下！” 博士回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戴尔。 “如果你想要复活艾尔，那必须由我来复活，你们控制不了她，但是我可以。你想要研究她什么的都可以，但你必须保证我活到艾尔复活的那一刻。” 博士点头答道：“我可以满足这些要求，跟我来。” 博士带戴尔来到隔壁的房间取下了戴尔身上的镣铐，随后邀请四个研究人员走进了房间，带着盖革计数器，温度检测仪等大大小小的研究设备。 他们将生命监测贴在戴尔的身体上，很显然戴尔的一切生命体征都完全正常。 下一步是抽血，尤其是左手的血液，被红发女抽取之后拿走进行化验。 戴尔看着这一切操作流程无比疑惑，但也只能默默接受。 但当一个光头研究院拿着镊子即将插入艾尔核心与戴尔手心的缝隙之时，戴尔急忙叫停了实验。 “博士，你不能强行把我和它分开，这不在我们协议里面！” 博士见状也叫停了那名研究员，可研究员一脸无辜：“那我们怎么进行实验？” “无损检测，反正都花很长时间，没差。”博士解释道。 听到命令后，四个实验人员退出房间外去寻找新的设备，而博士则靠近戴尔坐的凳子，走到戴尔背后说道：“这些人都是我的弟子，你可以相信他们，你现在可以展示怎么复活艾尔了吗？” “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信任你？” 博士笑笑说道：“我姓豪斯曼，叫我H博士就行，没关系的。” 戴尔点了点头，说道：“艾尔和我提到过这个事情，我知道怎么复活她，就是比较麻烦，你先拿一杯水来。” 博士很快端着一个装满水的小钢杯走入房间，摆在戴尔面前的小桌子上。 没想到戴尔二话没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反问博士：“你看不出我要一个大点的？至少有这颗核心这么大吧！” 博士这才反应过来，又用托盘端着一个装满水的大碗摆在戴尔面前。 戴尔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左手带着艾尔核心慢慢伸入其中。 就在核心触碰到水面，她的意识瞬间被拉入艾尔领域。 不过她在那里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她连方向都没有辨别出来，模糊中看到天空中一只双巨大的眼睛正在盯着她。 戴尔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双根本不是眼睛，而是一只巨大的蛾子翅膀上的花纹，其白色的翅膀上印着两个巨大的空洞，看样子十分可怕。 再看向远处，她看到两个人正盘腿对视而坐，然而还没等她看清对方样貌，她的思绪再一次被拉回了现实。 戴尔猛地睁眼，发觉自己已经躺倒在了地上，桌上的水也被她打翻，撒了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博士把戴尔拉起，关切的询问：“刚才发生什么了？你刚把手伸进去你就倒下了。” 戴尔也惊魂未定，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好冷。” 博士眼睛微眯，对着后面正在围观的四个实验人员使了个眼神，他们也醒悟过来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起来。 博士将戴尔扶回椅子，把她的生命体征检测仪又接了回去，拍拍裤腿轻松地说道：“你现在没什么问题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可戴尔一点也不轻松，她举起自己的左手盯着上面的核心仔细端详，似乎有一些细小的触手已经从核心里伸出。 不过让她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艾尔领域里坐着的两个人，他们到底是谁？ 沙漠的夜晚格外冰冷，彩虹暴徒的手下几乎都躲回到了车上取暖。 独牙和星依旧趴在山丘上观察着远处的富建公司，他们已经观察了将近四个小时，可是一无所获。 卡诺打完电话从一旁的石头后走出，走到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起躲到一旁悄悄商量起来。 “惠南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卡诺回答：“医生说惠南可以痊愈，但是他现在还在昏迷。” 说到一半，他突然拉住星的衣领，认真的说：“我们真的要去入侵一家公司吗？你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有多疯狂！我们应该先和惠南商量！再不济也要先联系一下城市之王！” 星淡然一笑，拍了拍卡诺的手安慰道：“城市之王肯定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如果他没联系我们就是安全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卡诺大眼瞪小眼，一脸难以置信。 “你都已经在这里观察了整整四个小时了，只知道空中和陆地都被锁死了，根本无从下手。你到底计划着怎么进入富建？又怎么逃出来？” 然而星依旧神情自然，比了个闭嘴的手势，两人都安静下来。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沙吹动的沙沙声，这让卡诺不知所以然。 星突然说道：“你听到了吗？这种声音在晚上听得才最明显。” 卡诺一脸奇怪：“我什么都没听到。” “你不用听，你要感受。”星说着，指了指脚下。 卡诺看向地面，只是普通的黄沙，没有任何异常。 突然，卡诺也看到了，那表层的黄沙在缓慢移动，似乎在朝某个方向前进一般，可那并不是风的杰作，而是某种振动引起的。 看着卡诺惊讶地神情，似乎也领悟了一些，星这才解释出来：“没错，富建公司的地下有一条铁路，那就是我们的入口。我们明天就行动。” 第100章 红莲灯 运输的真相——没有海洋后运输更加发达。 自从海洋消失后，海运不再发达，取而代之的是强大的地轨系统，如同编织线绳一般覆盖在这颗黄色星球之上。 在大人口运动模型的预测中，农村会因缺少回流而彻底消失，城与城之间间隔加大导致火车站点分布松散，所以大部分火车轨道都建立在黄沙之下以确保快速通行。 当然飞机仍旧是最强大的交通工具之一。由于石油资源的枯竭，核聚变技术的成长，使得核动力变得经济可行起来，成为一众飞机与火车等发动机的首选。 ...... 地轨是地下铁轨的简称。 在通往东部的地轨隧道内有八条火车轨道并排组成。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能看到的只有无边的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硝土的气味，不过格外的凉爽，能听到的声音也只有头顶的输风机传来的机械鸣响。 卡诺孤身一人走在隧道的边缘，他带了手电筒却没有打开，沿着墙壁一直向前摸索。 终于来到一处仅有一盏灯光的小门前，卡诺摸了摸上面的牌子，上面写着：“富建公司私人空间，禁止进入。” “很好，现在只需要给它加一点小装饰。” 卡诺将背包放在地上，从中抽出一个巨大的像金属夹一样的东西，是夹车片。 打开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他向来的方向又走了一百米，将夹车片吸在了铁轨之上。 万事俱备，现在只欠时机。 他沿着墙壁爬到高处放置疏风机的凹槽内，按下开关，夹车片正常夹住铁轨。 可就在他想要再次打开时，夹车片却失灵了。 然而远处的鸣笛声让他意识到有一辆火车正在以超高速向他飞驰而来。 他急忙跳下凹槽，上前去拿回夹车片，可那玩意死死吸在铁轨上纹丝不动。 不过他也发现卡柱夹车片的是一颗石子，可仅仅过了五秒钟，那辆列车已经驶到卡诺的眼前，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火车高速驶过，可火车并没有脱轨。 卡诺这才发现火车是在另一条轨道上行驶的，好在让他松了一口气。解开夹子，关掉手电筒，他爬回卡槽里继续静静等待黎明的降临。 在他头顶上方八十米的地方，实验员们和博士仍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实验。 然而所有试验方法均失效。 他们已经尝试使用X光衍射，原子力成像，磁共振成像，断层扫描，可艾尔的核心犹如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一样，伸手摸得到却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妈的！”博士躲在另一个房间里怒吼，背后的实验员皆目瞪口呆，他们从没见过如此愤怒的博士。 这时光头实验员提议道：“如果我们能向黑国科学院申请研究反应堆也许我们可以做中子活化分析以及同位素解构，但是前提是实验体需要被分离开来......” 博士转过身，怒不可遏。 “不许有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你明白吗？！如果你我，任何人，泄露了这项实验，我们五个人就全玩完了！不只是我们的职业，还有人生！” 红发女瞬间露出惊慌的眼神，仅仅只有一瞬，但还是被博士察觉到了。 博士咄咄逼人，走上前轻声问道：“怎么了萨沙？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红发女惊恐万分，低头不敢吱声。 博士意会到了，凑到她的耳边，悄声说道：“如果你告诉别人了你就告诉我，在一切泄露之前我们还有挽回的机会。” 红发女紧张的不行，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好像......也许......和我男朋友提了一嘴。” 博士瞬间面容痛苦到极致，他懊恼地质问道：“为什么？我在招募你们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任何人，怎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到！” “你无需担心，博士。” 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间外面，他一脸好似早已预知到一切的样貌。 “事实上，你男朋友早在得知消息的第一秒我就安排人把他的记忆清除了，不过这都是小事，至于你......” 红发女先是一怔，随后面露恐惧，祈求起来：“丹先生，那都是顺口说出去的，我不会再犯的！” 丹依旧保持着笑脸，走到红发女面前，言辞温柔却充满犀利。 “你已经结束了，你不适合这里，当然你的记忆也将被抹除，不过不像你男朋友那样，你的大部分记忆都会被清空，从今往后希望你的生活还能自理，最好请个护工，不然你大便都兜不住了呢。” 红发女急的痛哭流涕。 “求求你，我刚二十一岁，我父母花了一辈子就希望把我进入公司，我不能余生都在养老院上度过，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梦想，我还有时间......” 丹的手放在了她的嘴唇上，轻声说道：“你又想做这个，你又想做那个，为什么不在你泄密之前想想这些呢？” 两个士兵走入房间，面无表情地将红发女扛在肩上离开了这里，丝毫不顾及她撕心裂肺的嘶吼。 对于这种情况，博士本想再理论一下，但是在这里他没有什么道理能够去说的，违反了规则就要遭受惩罚，如果没有惩罚就没有规则。 丹满意的看了看房间的众人，依旧一脸笑意。 “保密是人世间最简单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对吧？如果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完成不了，就会像她一样。” 说罢，他离开了房间。 博士失落的回到戴尔所在房间，坐在戴尔面前沉默不言。 戴尔的手依旧沉在水里，认真‘孵化’着艾尔。她好奇的开口问：“那个声音很像那个红发女啊，我想知道她怎么了。” “她泄密了，她的记忆按照要求要被清除。我曾经见过她的父母，他们把她托付给我就是想让孩子走到公司的顶端，我至今忘不了他们期待的眼神，真是造化弄人。” 戴尔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为什么会有人想进入公司？毫无意义的事情。” 博士苦笑：“人人都想进入公司，人人又都恨公司。赶紧睡会觉吧，明早起来我们还要继续实验。” 然而博士并没有注意到，戴尔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博士来诉苦了，博士在两小时内找了戴尔十二次，他似乎都察觉不到自己已经来过这么多次了，甚至光红发女的问题他们已经聊了五遍都没有察觉。 戴尔很确定，博士有精神分裂。 她更确定的是，利用博士她就可以逃离这里。 博士正要离开之时，戴尔突然喊道：“有一个冒着蓝光的男人！” 博士猛地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有一个浑身冒着蓝光的男人正在追杀我们，脸上一直带着微笑。我们不知道那是谁，但是他是冲着艾尔来的。” 博士沉默片刻，回应道：“那种人类怎么可能存在？赶紧睡觉吧。” 然而他一刚走就找到了坐在顶楼办公室的丹，询问道：“你知道情报局在追杀那个女孩吗？” 丹满脸毫不在意：“我当然知道，就是我和尤为说的戴尔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安全吗？这是我唯一关心的事情。” 丹瞟了一眼博士，继续看向窗外。 “之所以我让你们研究艾尔就是因为我想知道尤为对它到底为什么那么上心，以至于他要派三个特工来到派城来接应。” “三个？” 博士言语里不知是恐惧还是疑惑。 第101章 损坏的齿轮 夜里的博士辗转反侧，不知他在害怕什么，或是在犹豫什么。 第二天他照样从单身公寓起床，坐着公交车来公司上班。 他先将戴尔的新实验数据做了整理，又回复了几个学生的邮件，这就是他的日常工作。 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有一家军火商有意与富建合作，他要亲自去接待他们。 在一层大厅中，他见到了那群军火商，一共四个人，每个人都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为首的一个人身材挺拔，右眼戴着眼罩，握手十分用力，笑容十分礼貌。 他们走入富建的展览馆里，阅览着富建的发展历史：从一开始的煤矿挖掘场到兵工厂，富建一直扶摇直上到了现在的军工复合体，也就是集团的地步。 他们站在一个武器的陈列柜前，看着里面陈列的武器。那是一挺巨大的炮管，约有二十米长，全身通体发白。 “这是我们公司研发的电磁炮改良版，比起传统的弹药，这门炮会先将金属灼烧成等离子体，再有电伏加压将炮弹打出。有效射程在一千公里，一千公里外依旧能击穿七十五毫米的护甲。” 眼罩男本身不感兴趣，但是却被一旁另一个物品吸引了，那个东西更像是一个迷你版的电磁炮，大小只有一个手提箱那么大。 “这是什么？”眼罩男指着说道。 博士扶了一下眼镜，讲解道：“这个......我们不能卖给你们。” 眼罩男眉头一皱：“为什么不让卖给我们？” 就在博士不知如何处理时，丹出来救场了。 “这款武器还处于原形武器，还请您见谅。如果有新的原形兵器出现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眼罩男看到丹，瞬间眼神一亮，上前握手道：“丹，久仰大名，一直期待与您合作。” 丹也回敬道：“当然公司已经不归我管了，我只是个退休的老人罢了。但还是仍然由我来带你们去接待室吧。” 本想跟着丹离开这里，不料下一秒，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整栋摩天楼似乎都发生了巨大的抖动，博士也没有站稳一屁股甩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了？”眼罩男惊慌失措，和他同行的几人纷纷慌乱起来。 “不远处我们正在试爆新型武器，可能是威力太大了，稍安勿躁。”丹则故作镇定，吩咐道：“博士，你带客人去接待室，我去看看情况。” 刚一转身，丹瞬间露出严肃的面容，来到位于顶层的监控室。 丹对着里面站着的四个士兵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站在最前面的士兵汇报到：“在我们脚下的城东隧道发生了火车出轨，撞上了墙壁，目前没有什么大碍......” 然而刚说完，又一阵抖动传来，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音，整个公司电力中断，陷入一片漆黑。 不过幸好没过多久备用电力支撑起监控台的运转，丹绕过士兵，自己来到监控室操作，一看，整个地下隧道全部烧了起来。 “这叫没有什么大碍？”丹生气说道。 这时博士也闯入最顶层，战战兢兢的汇报到：“丹，地底发生了爆炸，大火已经将地下十三层到地下二十层烧起来了！我们必须疏散人群！” “疏散？”丹顿时心头一惊，抓住博士的双肩问道：“那些人呢？他们去哪了？” 博士不解问道：“这时候还管军火商干什么？！他们现在在接待室，我们要带着他们去疏散。” 丹回头转向监控台，把监控调转到接待室里，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那些骗子！”丹暴怒拍向桌面，瞬间砸掉一个桌角。 他回头指向博士，对四个士兵吩咐道：“你们护送博士去保护戴尔，我去疏散其他人。” 士兵见状抄起枪支跟随着博士一起下了楼，丹则坐在总控台前开始了播报。 “所有富建的员工请听好，我们现在遭受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一列油罐火车在地下发生了大爆炸，火焰正在从地底蔓延上来。不过大楼的应急设备仍然还在运行，请沿着指示线迅速离开现场。” 播报在大楼里不断重复，听到的人皆露出震惊的神情。 “富建的军队呢？他们应该来保护我们的！” “我已经闻到烧焦味了！快点走吧！” 所有人都开始慌乱起来，整个大楼都弥漫在恐慌之中。黑暗中只有应急通道的指示标识在发挥着作用。 在所有逃跑人群中，有四个逆行者。 其中，星终于脱掉闷热的眼罩，对着耳机喊道：“卡诺！你在哪！我们需要武器！后援部队在哪！” 只听到耳机里传来微弱的声音：“星，隧道已经进不来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跑的出去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卡诺继续微弱的回应道：“火车成功脱轨了，但那辆火车里面装着两千吨汽油，脱轨之后发生了大爆炸，我不能......” 信号中断，星焦急大喊道：“你要自己逃跑，听到没！” 星的本来计划是伪装成军火商前来谈合作，趁着卡诺把地下添加混乱之际将戴尔找出并带走，这样既不会有人察觉，也不会有追兵。 只可惜计划从不是一开始就显现凶相的，总是有一个小细节没想到，就会让全局崩盘。 星百般后悔，然而刚等他跑到转角电梯，几名士兵站在那里已经等候多时。士兵举起枪支对准他们的脑袋，他们根本毫无办法，只能束手就擒。 士兵们把他们押送到一层的一间禁闭室里，星的双手被牢牢拷在墙壁之上，其他人的处境也都差不多，没有武器他们根本无法反抗。 如果就这样继续下去计划就会完全失败，到底要怎么办？ 星握紧双拳，蓝色闪光开始聚集。 另一边，博士也回到了戴尔的所在房间。 戴尔也听到了两阵爆炸声，惊慌询问道：“博士，外面发生什么了！” 博士低头不语，面色阴暗。 “我听到撤离的消息了，是不是出事了，我们必须撤离！” “够了！我们哪里也不去！”博士大叫道，接着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耳朵扣在膝盖上，神情惊恐万分。 戴尔鄙夷的问道：“为什么？如果我们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们死路一条！” “你在利用我去逃跑！我不是傻子我能看出来！”博士生气怒吼道。 戴尔一脸悲伤，沉默片刻后说道：“没错，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会骗你，我希望能够利用你逃出去。就这一次，做出你最诚实的选择。” 博士突然泪如雨下：“我已经没办法说实话了。我说我女儿还活着，可她早就死了，是我告诉女儿我会多陪陪她的，可我从没有回家吃过晚饭，是我告诉萨沙这个工作没有危险，可她却因此而失去人生，是我说谎才让身边人屡屡受挫，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谎言了。” 这样的博士戴尔还是第一次见，博士已经沉迷在谎言之中无法自拔了，不过戴尔很快就镇定下来，将艾尔核心从水中捞出，放在博士的额头上，轻声说道：“爸爸，你能救救我吗？” 突然间，博士的心如同被利剑划开一般。 看向戴尔，女儿的容貌逐渐覆盖住戴尔的本体，就算这是假象，他也只相信谎言。 第102章 复活在我，生命在我 博士解开了束缚戴尔的锁链，将她抱在胸前，一起逃出房间。 然而还没逃到电梯厅，士兵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士兵严词说道：“博士，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带实验体离开这里！？” “快让开！我要把我的女儿带回家！” 士兵见状瞬间脸色变暗，阴沉的说道：“你知道我不会放她走的，博士。” 博士将戴尔放下，把她拦在身后，像个父亲一样大义凛然的站在前面。 “待在我后面，我保证我会带你出去的。” “博士？”丹的声音从士兵的后方传来。“你要去哪？” 丹缓缓从后面走来，神采昂扬。 博士恶狠狠的说道：“我要带多利离开这里，还有我告诉你，我不干了！你和你的那些协议可以滚去吃屎了，我受够了你每天抱着个动物在我的实验室里走来走去，我受够了你一点也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我所有的苦难都是来自于你！” 丹有些吃惊，连忙安慰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事？你不会又开始幻想了吧？”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你没办法阻止我，如果你在这里杀了我，我的学生会知道，学术界都会知道，你的公司就等着玩完吧！” “哇，怎么开始谈论生死了？”丹开玩笑说着。“你当然可以走，也随时欢迎你，不过你要把她留下。” “我要把多利一起带走！” 丹突然找到了盲点，嘲笑道：“多利？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早就死了！清醒点！” 博士面沉似水，如魔鬼般憎恶。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但是你却一直在催眠我，让我觉得她还活着，让我觉得到这里才会安心，现在我不会再信你一句话了。” 戴尔突然爬上博士的后背，手中举起尖刀放在博士的脖子前面，大声呵斥道：“已经够了！丹！如果你不放我们走，我就把他杀给你看！” 丹指了指戴尔，反问博士：“你觉得这真的是你女儿吗？不要再胡闹了。” “如果可以用我的死换回她，我也十分愿意。” 趴在博士背后的戴尔似乎也有些感动，她明显的有愧疚感，因为是她骗了博士，可偏偏在博士身上她也感受到了一些别样的亲情。 丹挠了挠头，露出苦恼的神情。 “你真的让我陷入了很尴尬的境地啊，那我也没办法，只能成全你了......” “砰！” 丹瞬间抬手，举枪击毙了博士。 博士两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开始不断抽搐，没过一会就没了动静。 戴尔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张大嘴巴定在原地。 丹继续懒洋洋地说道：“明天的新闻里不会有任何富建公司的丑闻，只会说一个无名在逃跑的过程中杀死了万人敬仰的博士。” 至此，整个逃跑计划彻底失败，面对丹和他的士兵，戴尔再也没有可依靠之人。 “至于你。”丹慢慢将枪口对准戴尔。“我已经受够你了，我根本不需要你，我只需要艾尔而已，你也可以死了。” 戴尔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急忙举手挡在前面提议：“等下！只要你不杀我，我很快就可以把艾尔复活，很快！” 丹瞪眼盯着戴尔，冷冷的回答道：“那是多久？” 在五个士兵的押送下，戴尔被带回了实验室。 她原本用于孵化艾尔的水盆，里面的水已经变得浑浊不清，好似一层柏油浮在其上，看着十分恶心。 戴尔缓缓掏出左手中的艾尔核心，伸入了水中。 不料，不像以前一样，艾尔的核心突然挣脱戴尔的左手，与水盆中的黑水融为一体，开始不断翻滚起来。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士兵，包括丹一起都十分惊讶，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黑水。 戴尔退到一旁，也有所惊讶。她认知中艾尔只需要水就可以重新生长身体，可眼前的这个景象却让她感到些许害怕。 那个天空中巨大的飞蛾翅膀，坐在艾尔领域的两个人，艾尔究竟要告诉她什么？为什么会让她看到那两个东西？ 不过这是她唯一机会，这是最后办法，那就是祈祷艾尔回来后能够和她一起逃出这里，如果她还记得戴尔的话。 丹注意到戴尔落单了，偷偷的对身旁的士兵耳语了几句，那士兵默不作声的掏出小刀，缓缓走到戴尔身边。 就在即将下刀之际，一阵爆鸣与闪光让戴尔的感官全部丧失。 不只是戴尔，在场所有人都被影响了。 丹只觉得那道亮光无孔不入，就算闭眼了也会穿过眼皮射入进来，他的骨骼也都在颤抖，肌肉完全不受控制。 突然，他感觉到一个冰冷的手抚摸在他的下颚上，紧接着又有一个硬物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待他的听力恢复正常，一阵深沉而又得意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 “丹先生，说好的合作，怎么到一半走了呢？” 睁开眼睛他才察觉，那个拿枪对准他太阳穴的正是军火商。 其他的士兵全部都被缴械站在一旁，失去战斗能力。星的三个手下面无表情，拿着枪看守着他们。 丹连忙举起双手，慌忙问道：“你们不是被抓了吗？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星并没有说话，而是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让手下将倒地的戴尔搀扶起来。 接着，他对着耳机问道：“独牙，这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吗？黑色头发沾点蓝色，身高一米六左右，右手缠着绷带。喂，小鬼！” 戴尔好不容易缓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几人有些害怕。 “你们是谁？” 星回答：“独牙让我们来救你的，是你吗？你认识他吗？” “独牙？”戴尔瞬间面露喜悦。“独牙他还活着！还来救我了！？” “看来是她没错。”站在一旁的手下对星说道。 丹勃然大怒：“那帮人到底怎么搞得！你们应该被他们关起来了才对！又没有武器，你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缓缓走入实验室，那人全身发黑，衣服被烧的不成样子，似乎刚从险处逢生。此人正是卡诺。 卡诺本来在隧道里即将被烤熟，但是他搏命成功，沿着通风管道爬入了公司的通风系统。虽然全身几乎全部烧伤，可至少比死了好。 随即他就找到了被关着的星一行人。他由于从地下进入所以身上还是带着一些武器，尤其是最有用的震爆弹，能够瘫痪大部分人的感官。 丹看着卡诺，很快就意识到了。 “就是你把火车搞出轨的吧。” “没你说话的份，老东西。”星恶狠狠的说道。 “哼，你觉得你来这里还能轻松离开？世界上还没有跑得过富建公司的战争兵器的载具，你们尽管等着！” 星毫不理会，拿起胶带就把丹的嘴封了起来。 手下为戴尔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并无大碍后准备撤离。 “等一下！我们要带走那个东西！” 戴尔指向工作台上正在翻滚的黑水，星面露鄙夷：“那是什么玩意？” 待他的一个手下缓步走上前查看，突然，那黑水从盆中溢出，倾洒在地面，并开始逐渐蔓延。 众人纷纷躲避着黑水，幸好它蔓延的速度十分缓慢。 下一秒，黑水急剧收缩回到盆中，紧紧包裹住艾尔的核心，随后开始不断变化，腾挪，瞬移。 “我们必须得撤了！星！” 卡诺提醒道，星一行人开始撤离，手下抱起戴尔也想逃跑，丝毫不关心戴尔想要带走艾尔的意愿。 “咕咚” 黑水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咚声，紧接着从脚，到腿，到身体，到脖子，到脑袋，一个人影逐渐幻化而出。 这神奇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驻足观看，戴尔满怀期待的大喊道：“艾尔！” 然而待那黑水人的面容逐渐形成，露出的并不是艾尔之前的样貌，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样貌，让戴尔觉得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戴尔还不是最震惊的，最难以接受的应该是星了，在看到那人的同时，星的大脑如同遭受到猛烈撞击一般直接宕机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那黑水幻化出来的人并不是艾尔，而是余树。 第103章 涅伽尔 四天之前，周一，警察找到了雪莉的尸体。 周二，通过监控以及指纹确认，他们确定要抓的人就是幽雅。 周三，幽雅被警方发现在城北的一家公寓里面。那时的她意识不清的躺在沙发上，面前的桌上还摆着实验器具，上面煮着一层面粉。 幽雅被戴上手铐，带入警局问话。周围的同事看到幽雅介投来惋惜的眼神，可幽雅早就没有了任何精神力去理会这些人。 失业，屈辱，面临指控，她把唯一希望寄托在余树身上，可余树却对她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秘密，并且三番两次的经常失踪，幽雅已经完全不知道余树是谁了，她的精神彻底崩塌。 她坐在审讯椅上，眼神黯淡，没有任何言语。 局里的警察都凑在单向窗前窃窃私语。 “她怎么了？她犯了什么事了吗？” “听说她吸了，据说被药物捣碎脑子的人就是这样。” 那些话语被挡在单向玻璃之外，可对幽雅来说却无孔不入，就像无数银针刺入幽雅的脑膜之中。 等了许久，终于有人进入审讯间。 那人关闭了单向玻璃，坐在幽雅面前，一脸无奈。 幽雅根本没有抬眼看他，直到那人发话幽雅才察觉是谁。 “我从未想到你们两个又能走到一起，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渴望突破枷锁，一个渴望得到认可的人找到了唯一支持者，不得不说你们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对。” 听到这口音，幽雅想起来了。她抬头猛地一看，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权。 “你在这做什么？我以为议会已经开始了，你应该待在莫拉格才对。” 余权扶着脑袋摆摆手说道：“有些事情比国会还要重要，那就是关于余树的事情。” 幽雅有些惊讶，思绪也渐渐回到正轨。 “余树？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见到她了对吧？那个艾尔？” 听到‘艾尔’这个词，幽雅猛地一抽搐，紧接着带着怒气问道：“幽灵大盗？你知道那个人是谁？这么长时间你一直知道！？” “没错，但是我没有办法和你们说，现在这里的一切不会被任何人知道，我终于可以说了。艾尔不是人。” 听到这，幽雅反而没那么惊讶，反倒有些发笑。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不是人？” “你知道十年前月牙河那起惨案吗？” 面对这个问题，幽雅突显惊讶，因为她似乎在哪听过这件事，到底是哪呢？ 余权长叹一气，缓缓说道：“那我就从头开始讲吧。” “十年前，派城的地下水系统遭到了污染，一种紫色的毒气沿着月牙河蔓延开来，只要吸入一点，人的神经将会被瘫痪，四肢动弹不得，最终会因为窒息而亡。由于死亡的时候犹如披着一层紫色外衣模样，所以我们把这个毒气叫做‘死亡袈裟’。” “欧式公司后来承认是他们的水循环出了问题，收到了巨额惩罚，但实际上欧式公司只是替罪羊罢了，其真正来源于一艘不明飞行物坠落在邦佐城。” 幽雅越听越迷糊，但是她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她已经回想起阿瑞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白国大使馆发言人唐-谢尔曼曾说邦佐城并没有失联，但实际情况却是，整个邦佐城已经成为一处鬼城。” 说着，余权拿出手机翻开一张图片递给幽雅，幽雅一看，那是从一座山上眺望山谷，而那片山谷之中已经成为紫色烟雾的海洋。 “这是我们情报局特工发回来的照片，邦佐城的现状。我们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知道白国一定在隐藏些什么，所以我们派出了更多的特工去挖掘现场，却很少有人回来，其中有一个叫卡尔加里的特工，非常出色，双面特工，探查到邦佐城下隐藏的秘密——那是白国在研究外星人。” “然而白国的反侦察机构行动十分迅速，他很快就被揭穿了身份，我们也失去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特工，不过，他被抓之前从那里偷走了两个研究项目，交给了我们，其中一个名叫‘戴达’，另一个就叫‘艾尔’。” 幽雅发问：“戴达和艾尔？我好像在书里看到过，灰国神话里的双子星？” “没错，事实上这两个外星人应该也是兄弟关系，不过那时他们还处于胚胎之中......如果那玩意叫胚胎的话。不过其中一个在近一年前，我们在往伦不落运输的途中意外受到了失踪了，而结局你已经看到了。” 幽雅喃喃道：“它来到派城了，而且在这里为非作歹。” “没错。”余权露出一抹笑意。“据我们初步的研究，艾尔一族会不自觉模仿周围一切事物，这让你想起来一些什么不？” 幽雅猛然一怔，这不正是幽灵大盗的特征？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一切都太晚了！”幽雅面露难色，可余权却淡然自若：“之所以我要告诉你，是因为你值得知道真相，因为你要帮助余树，从艾尔的魔爪下把他救出来。” 幽雅愣了一会，问道：“这和余树有什么关系？” “你察觉到这几天余树的异常了吗？也许不像是以前那样？也许换了个性格？” 幽雅点点头，余权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与你交染的那个人就根本不是余树，而是艾尔。让我问问你，上帝可以创造万物，却不能改变人的心智，而另一种生物，不能创造万物，却能改变人的心智，我们叫它什么？上帝的对立面。” “恶魔。”幽雅回答道。 “说的没错，艾尔就是恶魔，她是我见过最邪恶最贪婪最堕落的生物，她以人的精神为粮，以血液为食，以假面欺骗世人，以伪声驾驭人性。是她控制了余树，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欺骗余树走上不法的道路，是她操纵着余树去杀死了那四百多个人，是她残害了高林家公子，是她残害了琪琪，如果继续放任下去，还有多少人会再遭艾尔的毒手？” 听到这里，幽雅心中燃起一团怒火。所有这一切的败果都是因为艾尔骗了她，她遭受到的苦难都是因为艾尔。 余权将手放在幽雅的手上，安慰道：“看来你已经懂了，只要除掉艾尔，就能拯救余树，拯救这个世界。” 幽雅之前一切失意没有找出任何原因，如今余权帮她找回了目标，而那个目标近在眼前。 “现在我需要你保持镇定，见到余树之后不要有任何动作，不要有任何声张，不要接近他，不然你的记忆就会被他吞噬。把他的情况全部汇报给我，等待我的进一步指示。等到一切结束，生活就会回到正轨。” 第104章 未命名章 “到底什么创造了我们所在的这个现实？” “快醒醒！” 这个女孩名叫艾琳，她今年二十二岁，今天是她二十三岁的生日，也是她毕业从学校回到家里的第一天。 刚六点，艾琳就被母亲叫起。 明明已经成年，可她还像个小孩一样，侧躺在床上闭眼想要继续入睡，可根本不起作用。 侧躺太久，她的右肩剧烈疼痛，让她不得不换了一个姿势侧躺。 突然，她猛地睁眼，直坐而起。 妈妈走入房间，看着艾琳反常的模样，好奇的问道：“你醒得那么早？你爸早起去买早餐了，你要点啥？鸡蛋？咖啡？” 艾琳捂着脑袋。她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了一个外星人成了她的朋友，还梦到了她被绑架...... 当然不是，她怎么可能会梦到被绑架？她梦到自己成为了反抗虫族的战士，但是她最后被虫族淹没，牺牲了自己。 “你还好吗？怎么坐着一动不动？” 艾琳缓缓转头看向妈妈，突显惊愕。 她是谁？ 她还能是谁？艾琳记得妈妈第一次为她唱生日歌，记得自己发烧的时候是妈妈一直在旁边照顾她，是家长会结束把艾琳一顿暴打的妈妈。 “没事，我要一杯咖啡就可以了，我今天要和石哥出去，很晚才回来。” 石哥，他又是谁？ 他又还能是谁？一想到他，艾琳的脑海里就会浮现温暖的胸脯，好闻的气味，还有阳光的微笑。 艾琳忽然冷不丁的抄起拳头砸向自己的胸口。 “唔！” 顿时，艾琳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 妈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她赶忙上前扶住艾琳。 “你这孩子！你在干什么？！” 艾琳喘着粗气，解释道：“没事的妈妈，我只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妈妈走出房间，艾琳盯着床边柜子上摆放着的照片，那是她的毕业照，里面的艾琳高举着一个奖杯，跪坐在台上，仿佛一个冠军。 等她收拾好自己，打理好衣裳，终于走出家门。 她要乘坐公交车去见这个男朋友，今天是她的生日，有些小期待石哥会送她什么样的礼物，她其实期待一盒果酱... “为什么我会要一盒果酱？”艾琳突然问起自己。 当然一包番茄酱肯定比一盒果酱更好啦，艾琳从此更加期待。 走在街上，她看到一对麻雀坐在枝头。 然后那麻雀开口了：“你找到食物了吗？在我们上次藏得那里。” 动物怎么会说话？！ 动物当然能说话，不然艾琳听到的是什么？她从小就能听到，所有人都能听到动物说话，动物当然能说话。 艾琳耸耸肩，转身上了公交车。 “醒醒！” 艾琳突然听到来自公交车后方一阵呼喊。抬眼望去，一个浑身漆黑压低帽檐的男子似乎正看着她，当她被发现时那男子突然眼光躲闪，下了车。 “奇怪的人。” 艾琳吐槽着，不过还是有一些后怕，连忙找到司机。 司机是一个巨大的蓝色水桶。艾琳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面部埋入水中，不一会她的惊恐烟消云散。 坐回到车后面的保龄球上，车子即将发动，数条缆绳从空中降下，将公交车裹成了一个线球，一点阳光都撒不进去。 艾琳知道这是汽车发动的记号，所以她将两个耳朵摘下，这样她就听不到车子发动的超高温度了。 等她再次把耳朵放上，她已经到地方了，准确来说地方到她这来了，她要去的那栋白色建筑此时就在她的额头之上。 她兴高采烈，抓住头发提起自己就飞到了建筑里面。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阵呼喊声传来。 “快醒醒！” 今天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事情？这个叫声她已经听到三次了，难道是她的精神出错了？ 她拿出自己的左眼，伸入大脑仔细查看，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艾琳突觉一阵睡意，就在进入那白色建筑之前便昏倒在地。 等她再次醒来，那栋白色建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蓝灰色，金属风格的实验室。地上脏乱不堪，好似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实验室的外壁也透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睁眼看向四周，这里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天空是白色的，她的周围都被空气包裹，浑身上下极度冰冷，好似来到十万摄氏度以下的超低温世界一样。 突然一个男人闪现到她面前，喘着粗气，微笑道：“太好了戴尔，你还醒着！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突然就失联了，我到这之后怎么一个富建的人都见不到？” “戴尔？”艾琳看向眼前这个男人。“谁是戴尔？我叫艾琳。” “对啊，你叫艾琳，艾琳戴尔，是我独牙！太好了，你是唯一一个醒着的。” 艾琳有些摸不着头脑，更确信的是她现在十分惊恐，她需要找一个水桶，她需要冷静下来。 “奇怪？”艾琳摸着自己的内心，她似乎一点也不惊恐，而且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臂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绷带，顿时一阵挠心的疼从右肩扩散到全身。 “啊！”艾琳用左手扶着右肩，痛苦大叫。 独牙将艾琳扶起，却被艾琳一掌推开。 “我不认识你，你干什么！你给我左肩绑了什么东西！？” 独牙大眼瞪小眼：“什么叫你不认识我？戴尔？咱们可是很早之前就是朋友了。” “我不认识你说的戴尔是谁！我的名字叫艾琳，仅此而已！” 独牙怔住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孩，明明就是戴尔，相貌，眼眸，身形，气味，口音，明明就是戴尔，怎么会这样？ “听着，我今天要去大酱见石哥，今天是我的生日，再不去我就要来不及了！” 戴尔挣扎的爬起身，提起自己的头发就想离开，可是她的身体犹如被什么拽住了一样，根本飞不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一种力一直在把我向下拽？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戴尔急的像个无头苍蝇，独牙见到这一幕彻底傻眼。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缓缓走向后方，实验室墙壁上的巨大空洞旁边，站在空洞处朝下望去。 巨大的黑色斑块如同山丘一般纵横叠错，富建的战争机器与无数士兵皆被这些黑色物质吞没，有的全身都在里面，有的一半露在外面，还在不断地挥舞着双手。 虽然现实是这样，但独牙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他看到的只是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漠，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扑通。” 独牙转回后方，看到倒在那里的人们也开始苏醒。 卡诺也睁开了双眼，可他一起来就开始说起根本不认识的语言，而且还在不断地抓脸。 彩虹暴徒的一个手下也坐起身，可刚坐起身又躺下，又坐起，又躺下。 所有人似乎都成为了精神病一般。独牙看着他们，心中无比的绝望，不是因为困惑于现状，而是太过清楚了，能做到这一切的只能是那个生物。 第105章 上一世 一切都乱套了。 艾尔，已经不知去向。 大火幸存下来的人们都得到了救治，被困在大厦里的人也纷纷被赶来的消防机器人救下。 至于戴尔他们，在医疗小队到来之前，惠南的手下就已经提前将他们接应离开。 只不过他们的情况都非常不妙。 戴尔还在极力辩解这个世界只是她的梦境，但是她连走路和眨眼这两个简单的动作都学不会。 卡诺觉得他是从上一世穿越而来，是要在修仙世界里成尊的存在。 星受到的影响较小，他只是觉得自己坐在恒星之上度过了无数的岁月，直到宇宙尽头才醒过来，至少他还保持着人类的理智，知道自己的名字。 比较恐怖的是一个打手的情况。他刚醒过来就十分饥饿，争吵着要吃东西，但是人们不管给他什么食物他都无法接受。直到他趁人不注意，从另一个人的腰间躲过了手枪，欣喜若狂高喊了一句：“终于能吃到了！”，随后对着自己的喉咙扣动了扳机。不过幸好枪没有上膛，不然不知多少人认为在上一世自己以脑花为食。 这些被影响的人全部被关在惠南的办公室外一个小房间里，除了星，因为星受到的影响最小，只是简单的和独牙交流了一下就恢复正常的沟通。 “你是说，你安排我们救一个女孩，但是我们在中途被外星生物袭击了？最终导致我们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这一点也说不通啊？” 独牙不愿意正眼看他，不屑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呢？至少在这个世界没人可以活过两百万年，至于你说的你的上一世，也许存在吧，也许不存在，我也不清楚。” “其实我对你们这个世界的探索充满好奇，比如为什么我们会站在一个覆盖满气体的圆球之上，这里的人都靠肺部呼吸，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两个世界学习。” 独牙苦笑道：“至少你还知道怎么呼吸，他们甚至有人觉得处在空气中就要窒息了，要被大气压压死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惠南从门外走入，他全身包裹着绷带，手里杵着一根拐杖，好似刚从医院里走出一样。 一个手下正搀扶着他，帮他开的门。惠南进门后突然暴怒：“你们去富建公司闹事？！真是不想活了！” 手下连忙解释：“是星的主意，目前富建并不知道是我们做的那些事。” 惠南看向星，星正用鼻子贴在墙上猛吸，用他所理解的方式去探索这个世界。 “他怎么了？他在干啥？外面那些人怎么了？”惠南疑惑道。 独牙站出来解释道：“他们好像都得了精神病，估计是记忆被篡改了。” 惠南看向独牙，面对这个陌生的面孔，他先是一愣：“你是谁？” 独牙反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彩虹暴徒本人，你是谁？” 听到这个名字，独牙一惊。 “你是彩虹暴徒？那星是谁？” “他是我的员工之一。”惠南边走边说道。“我之前经历了一场小意外，有一个冒着蓝光的家伙要我的命，而这个家伙......” 惠南指了指星。 “他救了我，还有卡诺，还有......” “停停！”独牙打断惠南的思绪。“你是彩虹暴徒？你才是我要找的人？等等，你说有一个冒着蓝光的家伙要你的命？” 独牙来到了回惠南所指的那家医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微笑先生。此时的微笑先生脖子犹如被切断的竹子一般歪曲，现状甚是吓人。 惠南在病房外付了医生一大笔钞票，走入房间。独牙问道：“他还活着吗？” “不仅活着，还活的好好地。我们不敢杀他，也不敢让他醒过来，所以只能这个样子。” 独牙凝视着床上的人，恐惧在他脑海里逐渐消退。 “他也在追杀我，他到底是谁？” 惠南摇摇头说道：“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证件来看他是黑国情报局的人，但是至于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你知道吗？” “是因为艾尔。” 惠南疑惑的看向他，发现独牙露出恐怖的神情，怒目圆瞪，咬牙切齿。 “他的目标就是为了杀死所有知道艾尔的人，如果是情报局的命令，他们还会再派特工来派城。” 然而惠南一脸疑惑：“艾尔？谁是艾尔？” “那是个......我也不知道艾尔是个什么东西......有可能是个外星人......” “外星人？”惠南着实有些惊讶，因为他确实听到星提起过此事，会是同一个东西吗？ 独牙看向惠南，郑重的说道：“总之我付了你们五十万，你要帮我把艾尔抓回来，我也需要它。” 惠南摇头拒绝：“不了，五十万我们已经帮你把公司给打了，已经值回这个钱了。” “但是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独牙怒气上涌，站在惠南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我付这个钱就是为了得到艾尔。” “为了什么？”惠南不屑的问道。“你能拿到那玩意有什么用？如果真是外星人，那是国家需要管的事情，与你一个平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需要用它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独牙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够把这句话说出口。他最恨的就是公司，因为公司曾经夺走了他的全部，如今他却要为了拯救艾丽，拼了命也要为公司卖命。 不料惠南却理解独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有心之人的努力不会被辜负，但是眼下有一个问题。如果你能解决，我们便可以帮你。” “什么问题？” “我们需要知道艾尔的长相，如果你说此时的她正在逃跑的话，只有知道长相才能知道我们要去抓谁，对吧？” “长相？”独牙虎躯一震，他还真不知道艾尔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可以随便变形成任何人，变形成任何事物，这究竟怎么才能知道艾尔的长相？ 他其实已经猜测到艾尔复活了，不然那些人出现的病症根本无从解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真有机会看到艾尔的模样。 “我有一个办法能够知道，你先带戴尔他们去医院治疗，我很快就回。” 惠南点头同意：“我会带他们去地下城的黑市医生那里，在外面被人知道这么多人同时得精神病肯定会上新闻的。” 告别惠南之后，独牙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富建公司面前。 此时的公司嫣然一片惨状，一二层被严重烧毁，四处流淌着从废墟之中流出的灭火液体。 机器人在这里搭起了帐篷，在为大厦进行善后工作，四下根本无人看守，是入侵的绝佳机会。 独牙就这样趁着夜色宁静，溜进了公司。 第106章 最后的机会 独牙来到富建公司的最高层，站在平台边缘，眺望着大厦中间镂空的天井。这栋大楼看起来死气沉沉，犹如一具没有了灵魂的空壳尸体矗立在这里。 他抬头望月，富建大厦天花板的透明穹顶好似一口水井，让人分不清外面的月亮究竟是真的，还是映射在穹顶上的倒影。 他本来应该坐在自己的纹身店里安享晚年，可全部都是因为那一天戴尔带着艾尔走入了他的店铺，让他的生活从一滩死水突变惊涛骇浪。 难道这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没有艾尔，他也不会再次遇到艾丽，如果没有再次遇到艾丽，他也不会再次想起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他义无反顾的走入了身后的富建公司监控室。 富建公司的中控就算在停电时期也会照常运行，如果有谁拍下了艾尔最后的画面，如果有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定是这里。 独牙用小刀撬开监控平台的柜门，打开服务器的中控，随后将右手的线缆插入其中，连接上了服务器。 来到屏幕前，他看到了当天的全部经过。 他看到丹一众人站在实验室墙边，注视着戴尔走到实验室中间，将手伸入了水中。 他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实验室的所有人浑身抽搐到底。 他看到星一众人冲上前把戴尔解救并挟持住丹和所有人，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实验室最中间的台子上摆放着一盆黑水，黑水向外涌出，倒在地上不断蔓延，接着又急剧收缩，开始不断翻滚，膨胀，变形，最终成为余树的模样。 看到余树的样貌，独牙微微有些吃惊。 他将照片带到了地下城。地下城诊所的走廊外，独牙将照片展示给了惠南，然而仅仅是刚看到那人的面容，惠南便冷汗直冒，如临大敌。 “你想要绑架派城之王？” 独牙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蒙圈：“派城之王？那是谁？” “不，绝对不可能。”惠南明面直接拒绝，独牙追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他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他是谁？”惠南抬眼看他，一脸轻蔑。“他全知全能，知晓一切，他甚至知道你会密谋想要除掉他，你连他的近身都做不到，谈什么绑架他？！” 独牙依旧不信邪：“这种怎么可能呢？我之前遇见过他，还把他胁迫过。” “哈哈！”惠南突然大笑。“你真幽默，你知不知道他上周在五分钟之内除掉了四百人，你一定是疯了才会去招惹这样一个人，洗洗睡吧。” 惠南并没有说假话，毕竟他也参与了那次行动，所以他知道余树能够做出什么事。 这时医生从病房走出，那是一个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样貌十分年轻，这让独牙十分不满，对惠南毫无顾忌的质问道：“你就安排他为戴尔治疗？他甚至知道这是什么吗？” 医生有些尴尬，惠南为他辩解道：“又不是只给那个女孩受治疗，还有我的四个员工也在里面。邦格医生是从黑国医学院毕业的，对精神领域颇有成就，还有五年主治医生经验，绝对值得信赖。” 独牙看向邦格医生，看那青涩的面孔，脸颊上还长着青春痘。独牙本身就是生命科学出身，好坏医师他绝对能分辨出来，而这个医生他越看越不顺眼。 “而且他还是我的学生。” 听到熟悉的声音，独牙回过头去，看见多尔西医生杵着拐杖沿着走廊朝他们缓缓走来，边走边说：“独牙，你怎么敢回地下城的！？” “老东西，你怎么还没死透？” 独牙凝视着多尔西，如同在看一个死敌，两人似乎再有丁点火花就会扑向对方将对方撕碎。 多尔西将拐杖高高举起，狠狠地杵了一下独牙，怒骂道：“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蛋，我曾经还主持过你们的婚宴，你却在艾丽病后直接抛弃了她！” “是她和我离婚的！而且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的！”独牙抓起拐杖就摔了出去。“你知道我可以治好她的，本来都快好了，是你把她卖到了地下城！” “我没有卖她！她是被你抛弃的！我给了她一个家，一个能让她觉得像家的地方！你知道她刚来的时候她哭的有多伤心吗？所有地下城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哭声！” 听到这，独牙瞬间愣住。 “艾丽她还记得我？” 两人来到诊所的休息室的沙发上，相视而坐。中间的桌上摆着两杯茶，还在不断散发着热气。 多尔西举起茶杯，除了吹上面的热气，说到：“艾丽和我说，自从她感染了‘死神袈裟’，你就变了一个人，变得易怒，自负，整日不见踪影，不再关心她。” 独牙辩解道：“我那时在研究治疗她的生物芯片，我在救她。” “你知不知道每一天她从床上起来你都不在身边，她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一直等着你回来，你却没有，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床上等死，你根本就不爱她。” “我当然爱她！？不然为什么我会卖掉一切去救她？” 多尔西摇摇头道：“你根本不知道她要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个拥抱，一个吻，一个家的样子，而你却把家变成了你的实验室，到处流淌着血水和实验器具，我去替你们收拾的时候那气味我都要吐出来了，你知道这对一个将死的人来说是什么吗？” “而我需要她！活着！”独牙暴怒。“她根本不需要拥抱，她需要治疗仅此而已，我已经答应过艾丽我会倾尽一切去拯救她，我确实做到了，她却走了！是她变了！” 独牙放下茶杯起身就走，看到他如此固执，多尔西长叹一气。 不料，独牙又坐了回来，面容憔悴。 “你说我真做错了吗？” 多尔西失望的看着他，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确实救了她的命，也伤了她的心，不是什么人就能决定哪个选项是正确的，你所做出的选择就是你想要的那个结局，不论好坏。” 独牙一脸后悔，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是意识转移实验失败了才导致她变了。” “意识转移？”多尔西眉毛上挑。“你那个实验我略有耳闻，移植别人的下丘脑以修复艾丽坏死的神经，可是实验还没有结束。意识转移到身上了，可神经里的记忆还没有，艾丽的习惯，喜好全部都变了。” “可是她现在被特警打穿了，也只有施坦恩能救她，但是前提是我去解决城市之王。”独牙有些失落，因为听惠南所言，这根本是办不到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除掉城市之王，也许我有办法。” 多尔西这番提议让独牙瞬间打起精神。 两人一起来到他的诊所之内，走下楼梯，前往更深的地方。 多尔西家的地下室摆放着更多的盒子，貌似是个储物间，处在最里面的是一个方形的透明冰柜，外面还散发着寒气。 “如果要说谁最恨派城之王，那必定是这个家伙了。” 多尔西擦掉冰柜上面的寒霜，打开电灯，里面映出里面的景象。 里面放置的是一个正在沉睡的男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桑迪之子，桑迪—萨鲁诺。 第107章 第一案 两人把桑迪抬到了诊室内的病床之上，多尔西掀开遮蔽桑迪右臂的脏布，露出底下银色发亮的新手臂。 独牙看着桑迪，疑惑问：“他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把他放冰箱里？” “你看看这个。”多尔西揭开桑迪新手臂，露出其下的肌肉组织，里面早已溃烂不堪，像是结痂再次被揭开，再次结痂的循环。 “我给他装的是‘福音’，军用级手臂，用筑基金属铸融，握力应该能达到五百千克，能量转换率在0.8，这个植入体本身没有问题，可装上生物芯片之后，他的手臂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摘下来之后也无济于事。” 独牙看着那片腐烂处，神情凝重。 “给我看看那个生物芯片。” 多尔西从一旁的货架上拿出生物芯片，接在电脑上，独牙坐下开始巡视数据，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你看，这个芯片上的秘钥被人破解了，有人在这个芯片里装了暗针。” 多尔西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独牙只好解释道：“暗针，病毒程序，会影响植入体的性能。在我给公司写的使用建议里提出，考虑到生物芯片的开放性，使用前必须加上秘钥，一旦失效就很容易遭到暗针入侵，但是施坦恩总觉得被入侵是植入体的问题，所以从不加以改进，还把它叫做‘缺陷’。现在我只需要把暗针删了，加上秘钥就可以，这个生物芯片会自动修复好他的伤口。” “很难吗？”多尔西问道。 “只是需要时间，他和派城之王什么恩怨？” “唉！”多尔西长叹一气。“你知不知道上周的大屠杀？萨鲁诺家全家都死绝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对城市之王的恨意超过所有人，如果你想除掉城市之王，那他就是你最好的帮手。” 独牙点了点头，突然瞥见多尔西背后的一间病房里似乎还躺着一个病人，那绿色的头发垂在床边，很是显眼。 “等等。”独牙走上前，推开那扇房门，发现里面躺着的赫然是正在呼呼大睡的荔枝。 多尔西上前说道：“这个无名的手被艾丽掰断了，没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她。”独牙走到病床前，凝视着荔枝的面庞。 “你知道她？” “嗯”独牙点头答道：“就是她提出要来地下城的，她说她认识大先生，再加上她的肤色，她的头发，我有一个理论。” “哈！”多尔西突然笑出声来。“你不会真相信那些地下城的流言吧。” “我也不确定，先去找彩虹暴徒过来，我们要商量一下计划。” ...... 与此同时，城市的中心，坐落在市中心广场边的高级住宅楼里，悠马一家正要入睡。 悠马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和一个六岁的女儿，她的丈夫是个公司职员，晚上经常无法回家，所以悠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在与她的孩子道过晚安之后，悠马回到客厅，打开电脑继续工作起来。 周日那场大屠杀让整个黑势力管理局混乱不堪，她的任务多如牛毛，也不得不在晚上继续加班。 这时一阵黑风吹过，悠马并没有在意，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余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 见悠马没动静，余树毫不顾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等待。不一会，随着悠马渐渐劳累，转头休息时，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余树。 “啊！”悠马大叫的后退，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挡在她的面前。“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干什么！？” 余树不慌不忙，起身说道：“你有两个很可爱的孩子，他们的名字是什么？” “你说什么？”悠马定睛一看，终于察觉眼前的人是谁。“余树？我以为你失踪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余树边左右踱步，边说着：“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的心里有愧，也许是想要和你聊聊天罢了。” 悠马皱眉：“你在说什么？” 余树定了定神，定在原地，转头邪笑着说道：“就是我，策划杀害了那四百多个人，我就是城市之王。” 然而令余树感到意外的是，悠马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她冷静的回复道：“我也有种感觉，你不是自己想要来黑势力管理局的，你与我们的价值观大相径庭，所以如果这就是你想要说的，那我就告诉你，你被开除了。” 余树愣了愣神：“就这样吗？你不想把我抓起来吗？我以为你的反应会很大呢。” 悠马皱眉询问：“那你期望我做什么？你来到我的家里，威胁我的全家，那我只能把你开除？你知道我面对黑势力是绝对不会交给警察那群软蛋的，难道你是想让我杀了你吗？” 余树很是不解：“你应该感到害怕，你为什么不感到任何害怕？” 听到这话，悠马都笑出来了。 “感到害怕？我为什么会感到害怕？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面对城市之王本尊，但是如今这个局面比我期望中的要幼稚的多，因为对我来说，你根本毫无威胁。” 余树勃然大怒：“你就不怕我去杀了你床上的孩子？” 悠马自信的摇摇头说道：“你不会的，因为我看透你了。你是个很缺观众的小丑，你不可能在毫无别人注意的情况下杀任何人，你没有那个胆量。你需要一个人来见证，而那个见证者只能是我，所以你才会来到我家，在这里揭示自己，像一个需要妈妈夸奖的儿子一样。” 余树从没有被人这么说过，每次他威胁别人的时候，别人都会乖乖的去履行他的命令，而面对悠马转头倔驴，他彻底被激怒，面容扭曲。 余树一把抓住悠马的头发将她拎起，大声怒斥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这时，悠马的儿子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对悠马说道：“妈妈，风太大了，能关一下窗户吗？” 悠马强颜欢笑，对儿子说道：“没事的，妈妈一会就去关。” 儿子揉了揉眼睛，并没有发现异常，就回到了卧室。 悠马转过头，面对余树一脸正气，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要杀我吗？要杀就动手，趁孩子没有发现你。” 余树既愤怒又惊讶，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除掉悠马，他只是对悠马视生命如粪土的价值观感到无比愤怒，他迫切的想阻止悠马这样扭曲的思想感染别人，并不想双手沾染鲜血。 想到这，余树便威胁到：“我不会杀你，但你要去辞去黑势力管理局的工作，你这样的人渣不应该待在黑势力管理局。” “你没办法让我做任何事的，余树。”悠马义正言辞。“我绝对不会向黑势力低头，你唯一能阻止我的方式就是杀了我。” 余树瞪着悠马，眉毛不断加深，到最后只能释怀一笑。 “哈哈！唯一的方式吗？我看不见得。” 余树放下悠马，朝后退去，只见他的背后伸出数条黑色触手，袭向悠马。 在悠马惊恐的注视之下，黑色触手开始将她包裹，缠绕。